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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很帅气的波特
“用镇静剂。”荣初毫不犹豫的答道。“阿初,你确定?这种程度的外伤要保持昏睡需要很大的量,会对他的灵敏性有影响。”“那也好过送命!”“需不需要问问阿次的想法?”“不需要!长兄如父,我的决定他必须服从。”“好吧,你来拿主意。”“暂时先用巴比妥,控制剂量与次数,等他伤势稳定后再逐渐减量!”
荣初弯腰爱怜的抚了抚弟弟瘦削苍白的脸颊,阿次,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治得好你。接下来的日子,好好睡吧,忘掉那些责任和痛苦,等伤好了、睡够了,就睁开眼睛,回到大哥身边,好不好……
第四十二章
是夜,杨慕次的灵堂毁于一场大火,传闻是一群混混酒后斗殴所致,荣初怒不可遏,由警察局韩副局长亲自带队,抓捕了一干行凶人员,据悉全部已于抓捕当日就地正法,以息荣初雷霆之怒。为弟弟魂魄无依,荣初为他设立了衣冠冢,并设立道场,请七七四十九名道士连做三天法事,祈佑弟弟早登极乐。
松井派出的人在灵堂被烧那晚远远望着那场大火,无功而返。派人去警察局探听,韩副局长也证实传闻无误,如此一切化为灰烬,此事暂告一段落。
阿次这几天受药物的影响,一直处于昏睡中,受了伤口的折磨,伤势也渐渐好转起来。考虑到地下病房阴暗潮湿,并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荣初买下了荣公馆后面的一座小宅子,方便给他养伤。这座宅子平日里被大树遮挡着,并不起眼。而最大的妙处在于这宅子的偏门与荣公馆的后院相对。荣初让人在后院开了个侧门,又在两扇门之间移来一些枝繁叶茂的树木,如此两座宅子便悄悄连在了一起。
不过宅子对外也得有个名义上的主人,以便应付一些突然的盘查与探访,此人必须信得过,最好是生面孔,平时不在也无妨,且要与荣公馆素无瓜葛,荣初与四少思来想去,还是沈家平最合适。于是这座低调隐蔽的小宅子便挂名沈宅。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此荣初辞掉了一部分佣人,各给了他们一笔安置,只留下了从荣家跟过来看着他长大的张妈和几个平素机灵且信得过的。
等阿次伤势稳定后,荣初便将他悄悄转移到了沈宅,顺便带走了夏跃春那一病房的医疗器械。这事让夏大院长好一阵捶胸顿足,直到荣初承诺日后买新的补上才勉强作罢。
已经给阿次连续注射了一周巴比妥,为安全起见,荣初决定先逐渐减少剂量,再慢慢停止用药。这样一来,阿次每天会有一些清醒的时间。换药都尽量选在他昏睡得沉的时候,即便有时被痛醒了,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比上次好上很多,加上又是荣初亲力亲为,极尽温柔呵护,因此也并未出什么意外。
这几日,阿次渐渐有了些力气,可以说上几句话了,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没机会,因为荣初和四少每天都会守在他的房间寸步不离,两人明明没有过节,却偏偏跟仇人似的,没有一句能投机,你来我呛的整天都不得安生。本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规规矩矩在荣公馆用餐,后来荣初发现在吃饭速度上他竟是远远不如军人出身的四少,以至于吃了大亏,每回都要落在后面,让四少先一步进到阿次房里,坐在床边握着阿次的小手谈天说地。荣初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于是,以后用餐就改为在阿次房中进行,由张妈做好再送过来。
日子在吵吵闹闹中度过,虽然有些烦恼,倒也并不寂寞。经此事后,荣初和四少表面上水火不容,实则关系也近了不少,毕竟两人都是一心一意为着阿次。东北那边已经三番两次的催了,但因着阿次的伤势,四少实在是放心不下,何况他还存了私心。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阿次明明就在眼前,可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念,每每想起火车上初遇那一幕,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流动。虽然同为军人,但他从小善通人情世故,身边名媛环绕,自有一番风流。对于自己的心意,他十分清楚,阿次和他大哥之间的关系,他也看得很明白,不过那其实也没什么,对于兵家来说,从来就没有谁一定属于谁,胜者为王,荣初能捷足先登,他慕容沣也可以后来者居上。让他什么也不做将阿次拱手相让,可不是他承军少帅的性格。
这边荣初自然也知道四少心里的小九九,想拐跑我的阿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本少爷我自打娘胎里就跟阿次血脉相连,岂是你说拆就拆得开的。不过他心里始终悬着一件事,那就是阿次从来也没有向他表明过想法,哪怕一个暗示都没有。如果说以前他不介意,因为他笃定自己的心意,不管生死都会陪在阿次身边。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不安起来,万一那并非阿次想要的,万一阿次爱上了别人,要离开他这个大哥怎么办?眼前这个慕容四少就是个难缠的家伙。
两人各怀心事,卯足了劲互相比拼,倒是让佣人们十分难做,阿次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
“先生的药熬好了。”张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由于阿次现在只能隐藏身份,为安全起见,荣初不允许佣人们叫二先生,只称呼为先生。
“我来!”荣初和四少齐齐站起身伸出手来接药碗。张妈十分为难,一边是自家老板,自是不能得罪,可另一边是少年统帅,楼下还守着一批军爷,也是万万惹不起的,这可怎么办好?张妈手微微颤着,脸上一片诚惶诚恐。“张妈,我自己来。”阿次见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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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撑起身体,想要自己喝。“不行!”两个人同时急道。四少轻轻把阿次扶起,让他靠在软枕上,声音轻柔而宠溺:“你别动,小心伤口,这种小事让我们来。”那边荣初已趁势接了张妈手里的药碗,坐到了床边:“大哥来喂你,你坐着就好。”四少不满的咳嗽了两声,荣初脸上笑意却更加明显,声音越发温柔:“来,阿次乖,张开口,啊~~”阿次觉得心漏跳了几拍,呼吸一窒,一口药就呛在了喉咙,咳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四少急忙把他扶起来靠在怀里,轻轻给他拍背顺气,出口的话已是充满火气:“姓荣的,你到底会不会!”荣初十分懊恼,竟然把宝贝弟弟给呛着了!他慌忙把药碗放下,绞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给阿次轻轻擦拭着汗水,心疼不已:“阿次,试试深呼吸,平静下来。”
好不容易咳嗽缓了下来,两个人也不敢再闹了,最后由四少把阿次抱在怀里,荣初坐在床前小心的喂药,总算是消停下来。
就算是再木讷的木头,阿次也感觉到了这几天大哥和四少之间的明争暗斗,两个人几乎就没有好好相处的时候,还非要一起成天在他房里待着。他觉得十分头疼,这又是怎么了?大哥这人性格本就有些奇怪,怎么四少也跟着闹腾?
兀自伤神中,时钟敲了十二下,午饭时间又到了,阿次听到了预料中的敲门声:“先生,午饭准备好了。”不等阿初和四少比赛,阿次已经十分崩溃地喊道:“不吃,拿走。”“阿次,你怎么了,胃口不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立马凑过来的两个脑袋让他觉得无比烦恼,只好抚着额头说:“我偏头痛犯了,你们出去让我安静一会。”
“那不行,阿次,让大哥给你检查一下。”“我在军中跟军医学过穴位推拿,要不我帮你按按?”“你有医生执照吗,瞎折腾,别把阿次按坏了。”“姓荣的,你别以为留过洋就了不起,老祖宗的这一套你会吗!”“当兵的,你再说一遍试试?”“怎么,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阿次只觉耳边不停的嗡嗡作响,头疼得要裂开了,忍不住低吼道:“你们别吵了,一个字,出去!”
争吵声立马停了下来,荣初看着阿次,奇怪的说:“出、去,两个字,阿次,让大哥检查一下你的脑神经。”四少却已一把推开了他,不屑道:“阿次说一个字就是一个字,你少废话,快出去!”
第四十三章
内伤恢复起来本就时,何况阿次此番旧患未愈又添新伤,因此身体始终虚软无力,又加上药物的影响,人更是恹恹提不起半分神。为了给他解闷,四少便搜肠刮肚给他说些经历的见闻和趣事。
“说起东北,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江上滑冰。松花江一到冬天就会结冰,十分结实,连汽车都能开过去。江面亮闪闪的像镜子般清亮透明,被太阳光一照,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很是好看。四周的山被积雪覆盖,白茫茫的连成一片,从江面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条玉龙横亘在大地上。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去江上滑冰,平日里安静的松花江变得十分喧嚷,大家玩在一起,摔在一起,嬉笑怒骂、好不热闹,我自小就特别喜欢。如果是晚上去,那就更完美了。踏着月色,在江面滑冰或者翩翩起舞,另有一番自在和乐趣。等玩累了出了一身汗,躺在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仿佛置身人间仙境,人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好像所有烦恼都消失了。”四少说得眉飞色舞,阿次在一旁听得也很认真,频频点头微笑,神色间满是向往。
“阿次,你想去东北玩吗?我可以教你滑冰。”“想啊,我还没……阿嚏!”话没说完阿次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荣初立即走了过来,格开四少往他身上靠的手,不满道:“去什么东北,这种冻冰疙瘩的地方,小心着凉!还有那什么晚上运动完躺冰上,完全是胡扯,人出汗的时候毛孔是打开的,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受寒,不然很容易感冒。你现在身体不好,别听他胡说八道。”仿佛是感受到了东北飘着雪花的寒意般,荣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又帮着阿次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医生就是爱瞎讲究。”四少忿忿道,转眼看着阿次有些扫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又软言宽慰道:“没事,阿次以后身体一定会好的。东北补身药材特别多,人参、鹿茸遍地都是,准保把你补得活蹦乱跳。”“这么大还活蹦乱跳的那是傻狍子,至于药材方面你大可放心,我给阿次的只会更好。”荣初不屑的哼道。
“姓荣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四少脸上已浮起怒色,阿次忙拉过四少,笑道:“沛林,我大哥跟你闹着玩呢,要不再给我说说你第一次上战场的事吧,我一直在后方潜伏,原本的愿望就是能上正面的战场。”
“好啊,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十六岁,比现在矮了不止一个头。那是一场小型的军阀混战,我年纪小没有太多人注意,反而得了有利契机一举拿下对方头目的首级,让我军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胜利。”“你不害怕吗?”“不怕,而且还很兴奋。”四少眼睛闪闪发光,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阿次听得入神,情绪也跟着战局的深入而微微激动起来。
一旁的荣初显得有些失落,阿次和四少同为军人,自然共同话题就多,而自己是个医生和商人,阿次对细菌学和炒金都不感兴趣。这样一想,他心里越发苦闷,脸色也随之郁郁起来。正听到兴头上的阿次发现了大哥的异常,想起刚刚自己只顾着和四少聊天冷落了他,心里一阵歉疚,不由也拉住他的手,笑道:“大哥,你在英国学医,肯定也有很多印象深刻的事,要不你也来说说吧。”
荣初一听来了兴致:“好啊,我印象最深的是……”认真思索了半天,他终于拊掌道:“想起来了,是尸体研究!当时那些碎裂的尸块浸泡在一个盛满福尔马林的池子里,老师用铁勾往里一戳,就勾出一只断手或脚给我们讲解示范。由于尸块浸泡的时间太久,皮肤已经泡得发青或者白,有些里面的骨头都已经碎了,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当时好多人都吐了,我也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真是终身难忘!”仿佛往事不堪回首般,荣初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一抬头就看到阿次和四少脸色发青,他奇道:“你们怎么了?”“呃,没,没什么。”阿次笑得很是勉强。“我想……我们估计也几天吃不下饭了。”四少捂鼻嫌弃道。
荣初一下就泄了气,讪讪道:“那,那就换个话题吧。”“大哥,我听说你经商有道,赚了很多钱。要不,你说说你的第一笔钱是怎么赚来的吧。”阿次又贴心的抛了一个话题出来,大哥做生意得心应手,这个应该难不倒他。
只见荣初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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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鼻子笑道:“那是,想我荣初从一个无名之辈一跃成为上海滩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赚钱的本领自不在话下。第一笔钱嘛,来得也很容易,就是……”荣初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一笔钱怎么赚的?快说来听听,好让我也试试,帮承军多赚点军饷。”四少催促道,阿次也歪着脑袋在一旁静静等着。荣初支吾了半天,终是咬牙说道:“第一笔钱嘛,是,是勒索了阿次三百万。”
“竟然有这种事?阿次,你大哥竟然这样对你?”四少惊得差点掉了下巴。阿次讪笑两声道:“是,是有这事。”
荣初这下彻底焉了,无打采的坐到了一旁,闷闷道:“还是你们聊吧,让四少给你继续说东北那些好玩的好吃的,说不准哪天你动心了,就跟着他一起走了。”这几天目睹两人聊得投机,荣初这话说的无比心酸,不禁悲从中来,整个身体都跨在了椅子上。
四少正兀自得意,却见阿次忽然伸手拉住了荣初,轻声道:“大哥,你多虑了,阿次想去哪自然也是和你一起。”“真的吗?”只一句话,荣初的信心和希望都回来了,他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真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阿次轻轻笑了,眼中流动的是拳拳真意:“那是自然,你是我大哥,答应过你的事我从来都没忘记。”仿佛一下从地底又飘上了云端,幸福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荣初忍不住哽咽起来:“是,你答应过我,会和我生死不离……”
阿次,这算是你的回应和承诺吗?透过闪亮的泪花,他看到了阿次向他轻轻点头,脸些微发红,笑容些微腼腆,却目光真挚、满蕴深情……
第四十四章
自阿次向荣初袒露心意后,三人关系看着未变,实则性质已分。四少心里虽失落,但只要阿次高兴,他暂居人后也算不得什么,反正来日方长,次落谁手还言之尚早。
但这日,他一早便接到了父亲慕容宸的电话,到了两个重磅消息。一是徐、常两位部下因造反被处死,满门诛杀,身为常家儿媳的三姐悲痛过度,腹中胎儿不保,一夕之间失了丈夫和孩子,三姐心如死灰,屡次寻死。二是此次平逆,程家于慕容宸有救命之恩,于承军有匡扶之义,因此慕容宸决定两家联姻,结秦晋之好。
虽然放心不下阿次,这两件事却是逼得他不得不归,一则三姐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多有照拂,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去陪伴安慰。二则他与程家小姐谨之感情虽好,却如同兄弟,绝不可能成为夫妻,此事还须妥善处理。
想到离别在即,四少心里郁郁,一上午都有些走神。荣初只道他是清场失意,心里反倒有些窃喜,但阿次知他并非小气之人,必是有了其他困扰,不有些担心,恰好午后荣初因为公司的事暂时回了荣公馆,正好给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沛林,是出什么事了吗?”阿次拍了拍他的手,关切问道。“是家中,出了一些事情。”四少有些迟疑,他抬头望着眼前这人,那一双乌黑的眸子澄净透明,亮如寒星,但即便是笑着,也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这样一双过分好看又善良忧郁的眼睛,只一眼,就让他的心跌进了深深的湖水,再也无法靠岸。可惜这个人,心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已经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轻轻叹了口气,如今上海局势已是不好,教他如何放得下心离开,何况又是这样一副伤病缠身的身体……
虽然明知道结果,他仍是抱着一丝希冀问道:“阿次,我家中有急事,需要尽快回去处理,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阿次有些意外,但并未有一丝犹豫:“家里有事就不要耽搁,这里一切都好,你放心吧。但,我不能离开上海。”“是不是因为你大哥?我可以带他一起走。日本人马上要打过来了,以你大哥目前的声势,留下来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沛林,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必须留下。”“为什么?你现在已经没了身份,何苦留在这里暗无天日,又让我如何放心?”四少有些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若是去了东北,我定能保护得了你!”
“正是因为这里危险,所以我更不能走。”阿次望着他,眼神坚定:“沛林,你是为了什么要打仗?”四少闻言心里一震,低头思索片刻后缓缓道:“是为了黎民百姓。我们的国家内忧外患,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打仗,是为了给他们撑起一个庇护,还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
阿次点头认真道:“我的理想与你一样,为全中国的人民谋一个未来,即便人微力薄,但求死而后已!我们都是战士,必须坚守在各自的战场,我的战场在上海,我的组织和同志都在这里和我并肩战斗,即便暗无天日,我也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四少有些黯然,阿次与自己一样,是心怀大志之人,自己又岂能困鸿鹄于羽翼之下?终究还是不能把他放在身边,周全保护。但是,这样无所畏惧、忧国忧民的他,也正是自己所欣赏和爱慕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强求?
四少心下释然,不由拊掌赞道:“说得好!大丈夫当战死沙场,何须马革裹尸!阿次,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今后即便天各一方,我们在此击掌为誓,前路漫漫,此志不改。但为天下,血染长襟!”
“一言为定!”两只手掌用力击合,紧紧握在一起。
“我慕容沣愿为杨慕次打下一个太平中国,在此之前,请务必珍重,好好活着!”
“一定不负所望,我等着理想实现,与你把酒痛饮的那一天。”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主意已定,多留几日也只是徒增伤感,第二天一早,四少便已拾好一切,要动身赶回东北。
虽说平时一直与之暗暗较劲,但此刻真要走了,荣初竟然还觉得有些微不舍,毕竟曾一起历经患难挽救了阿次的性命,又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不过,转眼又看到他对着阿次一副儿女情长话别难的样子,心里的火苗又突的蹿了起来,这瘟神,还是赶紧送走的好:“当兵的,别磨磨蹭蹭了,火车要开了。阿次有我照顾,你放心。”
四少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正是有你在他身边,我才更加不放心。”转而又握着阿次的手,深情道:“阿次,有任何事,都可以让人去东北承军找我。还有,若是这个姓荣的欺负你,我马上派人把你接走。”阿次看着荣初额头暴起的青筋,不由点头失笑道:“好,我记住了。”
荣初脑门“突”的一跳,立即冲着门外喊道:“阿四,时间不早了,送四少他们去车站!”
四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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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道:“沈副官,留下几个弟兄在这里保护阿次的安全,还有,若有人敢欺负他半分,立即传消息给我!”
“是,四少!”沈家平肃然敬礼回应,顺便陪着他主子一起,冲荣初丢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阿四,送客!立刻!马上!”荣初的怒吼声在房间里久久回旋……
第四十五章
四少走后,日子多了一分安静,少了几分热闹,又回到了以前两兄弟相依为命的日子,但荣初觉得这样的日子格外心安,直到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老板,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荣初接过阿四手中的信封,信上只有四个字:念次,辞行。
透过窗户望着楼下的两个身影,一个身着素色旗袍,娟秀窈窕,赫然便是余晓江。另一个身形颀长,着青布长衫,戴宽檐礼帽,长长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荣初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那人把阿次害得几乎送了命,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杜旅宁!
要不是阿次拦着,且为着他的伤势暂时无暇他顾,荣初早就去找他算账了,竟然还敢来!紧紧的捏着信纸,荣初冷哼出两个字:“不见!”
久等在外面的人,听到主人拒见的消息后,显得有些落寞。“处座,让我进去试试吧。”余晓江低声耳语道。杜旅宁无奈的点点头,前几日已到上峰尽快撤回重庆的密电,虽然知道有些冒险,但他想了许久,终是决定要在临行前再见阿次一面。自受伤后就一直为他担心,听余晓江说荣初十分惊险才救回了性命,前期恢复又十分艰辛。下午就要坐火车离开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到上海,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阿初,侦缉处解散了,杜旅宁下午的火车去重庆,让他跟阿次道个别吧。”余晓江步入书房,对着荣初轻声说道。“见阿次?笑话,他忘了吗,杨慕次已经被他亲手处决了!”荣初坐在书桌前,脸上怒气腾腾。
“你明知道是他手下留情。阿初,他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要怪他,何况最后要不是他,阿次根本不可能活下来。”“那我是要谢谢他高抬贵手,把我弟弟折腾得还剩下一口气了?”荣初脸上满是嘲讽,不怪杜旅宁?笑话,当初就是他要审讯,阿次才会如此!继而又想起了阿次身上那些惨烈的伤口,心里又揪痛起来。
“阿初,你可知道阿次是怎样才能活下来的?”余晓江上前两步正色道。“怎么活下来的?是我和跃春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荣初低声怒道。
“不,如果不是杜旅宁以死做保,你们根本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余晓江叹了口气:“阿初,当时重庆下的命令是对阿次立即执行枪决,杜旅宁以性命担保了阿次的清白,才让戴笠改变主意,他对阿次确是一片真心。”
荣初闻言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先是往死里折磨,接着又以命作保,疯子,杜旅宁明明就是个疯子!既然感情深厚,为什么还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简直是疯的无药可救!
阿次刚刚睡着,恍惚中他感受到了一双粗糙的大手,这双手虽然布满老茧,但却温暖而宽厚,让他十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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