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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江湖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妍笑
思量片刻,沈昀拔下瓶塞,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给朱霸抛了过去:“你服下后便速速离去,他日再相遇,我必不会再饶你!”
朱霸也管不得这许多,张嘴就把药丸吞进去,剑是再也没有气力抢的,只急着寻安全的地方调息,冷笑两声说道:“今天算你们走运,但这赤霄剑最后会落到谁手里还是个未知数,沈昀,咱们走着瞧!”说罢,他提步飞奔离去,身法已远不如先前迅速,沈昀顿了一瞬,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慈远大师赞叹地说道:“沈施主仁义为怀,老衲佩服。”
沈昀叹气道:“在下只怕纵虎归山,会让害了更多无辜之人。”
慈远大师双手合十道:“佛语有云,因者能生,果者能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朱施主种下诸多恶因,若再执迷不悟,将来自会食得恶果。”
那朱霸已不知去向,沈昀心中虽有揣揣,也唯有作罢。他望了望手中的假剑,递到慈远大师跟前:“此剑确是赝品,大师何若不信,可随在下一同回去无瑕山庄,让慕庄主一观便知真假。”
慈远大师道:“沈施主方才的善举,老衲都看在眼里,岂有不信之理。慕庄主身中剧毒,沈施主需得快些回庄才是,老衲即然应允过要寻回赤霄剑,自不能食言,还望沈施主向慕庄主说明原由。”他行了一礼,向那绝色女子方才离去的方向寻去,脚步看似不快,却在转眼间到了数丈开外。
沈昀目送他离去,握紧手中假剑,心里不禁浮起慕云择嘱托时恳切的模样,暗暗叹息一声。赤霄剑不知所踪,江湖中恐怕已再难平静……
原本人山人海的传剑大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嘎然而止,有人已早早离去,有人杵在无瑕山庄大门口议论纷纷,亦有人仍留在会场内,只等着慕庄主发话,待沈昀回来之时,他们依旧如坐针毡,谁也不愿先走,却又谁也不想再留下去。见到沈昀走来,他们纷纷将目光投过去,那被握在手里的赤霄剑映入他们眼帘,贪婪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千姿百态,各有不同。沈昀只当没有瞧见,向迎上来的无瑕山庄弟子询问慕云择所在,并倒出一粒药丸交予他们送去给慕百川。
在一名弟子的带领下,沈昀去到了一间名为“听风阁”的院落,正值初春时间,院中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偶有落叶翻飞,静铺在那条通往小楼的石板路上。沈昀推门而入,外厅有两名丫环在听候使唤,见到他便有一人上前轻声说道:“少庄主服了药方才睡下,公子若有事,请稍后再来。”
那名领他进来的弟子说道:“这位乃是沈昀沈大侠,受少庄主之托寻回赤霄剑归还。”
那丫环闻言便退去一旁,恭敬地说道:“奴婢得罪了,公子请入内室。”
沈昀心中挂忧慕云择的伤势,便不跟他们多做客套,径直走进那扇半月门内,垂挂着月白色团云纹蜀纱锦帐的床榻上,慕云择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印堂中隐隐显出黑青色,想是那剧毒仍未解去。沈昀走到床前,伸手欲去探一探他的脉息,慕云择眉头轻颤,悠悠醒转过来。
眼前那道人影逐渐清晰,慕云择恍然唤道:“沈兄……”
那病弱无力的声音让沈昀心头一颤,他俯身柔声说道:“我带了解药回来,你先将它服下吧。”
慕云择目光一扫,落在他手中那柄赤霄剑上,眸光顿时亮起,却在片刻后,复又黯淡下来:“沈兄,这把剑……”
沈昀叹了口气,把假剑放于慕云择身前,道:“在下有负所托,待追去之时,此剑已被掉包,那名姑娘手中拿的便只有这柄假剑。”
慕云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想来也是的,一名女子敢入庄夺剑,必是经过周密计划,又怎会是孤身一人。无瑕山庄百密一疏,终还是不能保住赤霄剑,是云择无能,愧对……愧怪慕家的列祖列宗……”
沈昀怎忍心见他如此,劝慰道:“慈远大师已追踪那女子而去,必能寻回赤霄剑的下落。”
慕云择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赤霄剑会丢失,终究还是我的过错,我……我要亲自将它寻回来!”他身上剧毒未解,怎还有气力,方坐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沈昀将他扶住,那悲戚的神色落进他眼里,尚未思及其他,话便已说出口来:“慕公子,你别着急,等你将解药服下后,我定会想办法找回赤霄剑。”
慕云择黯淡的眸子里升起几分期盼:“沈兄,你……你当真愿意助我无瑕山庄?”
赤霄剑是丢是留,沈昀从不关心;无瑕山庄是名震江湖,还是声名扫地,沈昀亦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有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男子,他只想看到,那温润如玉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沈昀点了一点头:“当真。”
慕云择激动之余不禁握住他的手:“若能寻回赤霄剑,沈兄从此后便是我无瑕山庄的恩人,云择必会涌泉相报,至死不忘。”
那手微微有些发凉,沈昀拍了一拍他,温声说道:“先别说这么多了,快将解药吃了吧。”说罢,他将瓶中药丸倒出喂慕云择服下,复又运气助他调理内息,过了片刻后,慕云择的脸色才有些好转起来。
沈昀掌说道:“慕公子只需每日运功调理片刻,不出三日便可康复。”
慕云择试着运行真气,虽仍有些不畅快,胸口却再无先前那股闷痛,不禁感激说道:“沈兄,多谢你了。”
沈昀笑了一笑,正欲起身告辞,忽听屋外传来一阵喧哗:“走水啦!走水啦!快通知庄主跟少庄主!”
慕云择吃了一惊,忙提步奔出院外,但见远处一间楼阁烈火腾腾,乌烟弥漫,他与沈昀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向那处奔去。着火的乃是无瑕山庄一间有来储物的屋子,多有刀剑,与一些古玩珍宝,虽不说价值连城,却也样样都是辛苦寻来的宝贝,眼见火光漫天,先行赶到的慕百川脸色阴沉,无瑕山庄弟子无不忙碌。慕云择着急询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忽然会着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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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有情无情
慕百川望了他一眼,才将目光投在沈昀身上,夜色里,那双半眯的眸子在火光映衬下更加多了几分锐利,不冷不热地说道:“多谢沈大侠为我与云择寻回解药。”
即便在这位江湖前辈面前,沈昀依旧面色平静,只拱手说道:“慕庄主客气了,在下不过江湖闲人,在慕庄主面前,万万担不起一个‘侠’字。”
慕百川扯了扯嘴角,那眸子依旧冷淡地很:“贤侄追踪而去,不知赤霄剑可有寻回?”
慕云择生怕慕百川有所误会,不等沈昀说话,便开口解释道:“那女子在庄外另有同伙接近,慈远大师与沈兄皆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赤霄剑尚不知所踪,但据沈兄所言,慈远大师已去寻那女子踪迹,想必不多时便会有线索传来。”
慕百川充满审视的视线在沈昀身上转过,似乎想要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上找出一丝一毫异样,只可惜那张脸除了温和笑意与懒散神情外,再无特别之处。慕百川回眸光,淡淡说道:“江湖都说游侠沈昀最不爱管的就是闲事,最不想凑的就是热闹,却不知为何会来我无瑕山庄?莫不是传剑大会上有沈贤侄想要的东西?”
他话中所指已十分明显,饶是慕云择在旁听了都十分尴尬,正欲为沈昀说话,沈昀已微笑着先行开口:“不瞒慕庄主,在下确实是为了赏金而来。”他没有直言反驳慕百川的话,一是因为对方毕竟是慕云择的父亲,二也是因为朱霸的目标乃是赤霄剑,若说他与赤霄剑全然无关,亦有些言过其实。
对或错,在沈昀心中从来都一清二楚。他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不想做的事,也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只会走自己选择的路,即使那条路远没有终点。
慕百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漫天火光之下,依旧没有丝毫温度:“原来如此,倒是有劳沈贤侄追剑而去,还特意将解药送回庄里。”
沈昀知道他并不相信,只笑了一笑,也懒得再去多做解释。慕云择见那火势小了许多,浓烟翻滚,愈发呛鼻,拦住一个来往灭火的弟子问道:“屋中可有人在?”
那弟子一脸的黑灰,喘着气说道:“回少庄主,人都已经从屋里撤出来,并无伤亡。”
慕云择心下稍宽,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们也需得小心谨慎,莫要为这屋里的东西冒险闯进去。”
听了这话,沈昀不禁将目光投过去,火光下慕云择大病初遇的脸庞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焦急的双眸一直盯着被滚滚浓烟吞没的房屋,与一旁面无表情的慕百川形成鲜明对方。沈昀仍记得,在传剑大会之时慕云择险此被暗器所伤,而身为人父的慕百川却始终无动于衷,只关心着传剑大会的进展,或者,关心的乃是无瑕山庄的名望。他们明明是父子,脾气品性却截然不同,也不知慕云择这心软的性子,是从何处学来的……
沈昀微微叹息,说道:“慕公子,我先告辞了,方才应允下来的事,我必会想办法达成。”
慕云择拱手感激道:“那便有劳沈兄了。”
沈昀向他二人抱拳作别,转身离去。慕云择的目光追随他消失在院外,微蹙的眉头中多了几分担忧,他知道沈昀原可以置身事外,不用插手这件麻烦事,但他既然承诺下来,必不会毁约,江湖中觊觎赤霄剑之人何止千百,他当真能够平安无事么?
慕百川沉着脸色问:“云择,山庄可有给他送去请柬?”
慕云择一顿,摇了摇头,这让慕百川的脸色愈发难看:“此人心机深沉,藏而不露,你莫要轻信了他。”
慕云择本想再替沈昀解释,但顿了片刻,亦隐隐觉得这件事有所蹊跷,终还只是将话题岔开:“父亲,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还未等得及慕百川说话,屋顶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那人影立于夜色之中,虽看不真切模样,但从身形及手中金光闪闪的大刀来看,分明就是去而复返的“草上飞”朱霸!他大笑几声,高声说道:“老子既然没有拿到赤霄剑,好歹得给你们留点念想,慕庄主,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啊!”
慕百川怎容许这等鼠类在这里挑衅无瑕山庄,怒喝道:“狗贼,看你往哪里跑!”说罢,便欲跃上屋顶追去,怎奈他中毒要比朱霸深上许多,虽吃了解药,但真气尚未畅通,运力之下胸口一阵剧痛,只得生生停住脚步。
慕云择忙将他扶住,朱霸身影一闪,唯有那声音自远处传来:“赤霄剑我不会罢手,咱们后会有期了!”
一天之中遭遇这数番变故,慕百川早已脸色铁青,慕云择安慰道:“父亲,我相信以慈远大师的能力,一定会很快找到赤霄剑的下落。”他隐瞒了沈昀要去赤霄剑的事,怕再引起慕百川的误会。
慕百川长叹一声道:“赤霄剑乃我无瑕山庄镇宅之宝,一日不寻回,我便无颜见慕家的列祖列宗啊!”
慕云择懊悔道:“说到底还是我掉以轻心,竟叫一名女子凭空将剑夺去。”
慕百川沉吟片刻道:“那女子身手不弱,轻功尤其厉害,你想办法尽早查清楚她的身份来历。”
慕云择点头道:“我已差人去寻找她的行踪,一有消息便会传回庄里。”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有等待,慕百川脸上的郁郁之色并未疏解,只摇头叹息,离开了此处。火势渐渐熄灭,只余浓烟在夜色里翻腾,弟子正在做最后的清理,慕云择望着这满地的残垣断壁,心情亦已跌入谷底。
不管多么小心谨慎,这赤霄剑,终究还是丢了。
沈昀回到陋巷小院的时候,萧沉并不在屋里,他往榻上合衣一躺,翻腾了一夜也毫无睡意。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他索性爬起来到院中用掬了把冷水洗脸。这初春的早晨风寒露重,那水扑在脸上跟刀割似的凉,他胡乱抹了几把,神好歹清明了些。
萧沉仍未回来,沈昀从来不去问他的行踪,因为他相信,如果萧沉需要他的帮助,也绝不会跟他客气。
天色尚未透亮,街道上已有商铺在准备开门做营生,似明未明的昏沉笼罩着天地,沈昀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快活楼正准备关门歇业,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杵在门口闲聊,见他走过来,还不忘抛去几个媚眼。沈昀略有些尴尬,径直往城外走去,他答应了慕云择要去寻赤霄剑的下落,总还是要去做的,虽然,他现在没有一点头绪。
无锡城地处偏南,气候温厚,郊外的青葱之色虽及不上那十里桃林,可万般莹绿中隐隐透出的淡粉嫣红,亦是美不胜。沈昀心下烦燥,抽剑挥洒而过,但见剑光飞虹,行云流水,震落绿叶无数,随着那惊人的剑气在空中游走。
他从来都是恣意洒脱的,他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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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束缚,也从来不允许自己被束缚。
他去过很多地方,从江北到江南,从关内到关外,也曾遇到过许多位柔情似水的女子,她们有着一样动人的眼神与温柔的呢喃,她们总说愿意陪他浪迹天涯,而每每那时,他总会逃得比兔子还快。
其实在很多年前,他也曾遇过一位心动的姑娘,那位姑娘拉着他的手,问他愿不愿意留在草原陪她放马牧羊。沈昀幻想自己穿上牧民那些花哨的衣服,拿着一丈长的鞭子驱赶那些从头望不到边的羊群,等天黑的时候,他钻进蒙古包里,喝着酸甜的羊奶酒,看着孩子在旁边打闹玩乐,而美丽的妻子就坐在灯下为他缝补明天要穿的靴子。
这或许是许多普通人都向往的平静生活,却让沈昀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从那一刻他就明白,他要过的日子,是江湖的快意恩仇,也许有一天,当他厌倦这种尔虞我诈时,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避世隐居,但,绝不是现在。
所以,他走了。
他给姑娘留下了这次所得的所有赏金,他说,这钱带得太重,留在这里给你多买几匹好马。
姑娘美丽的眸子里全是泪水,拉着他的袖子问,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
不,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断绝姑娘的念想,所以他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姑娘的眼神肯定很凄凉,她的泪水肯定砸痛了脚下的绿草,但是,她现在肯定生活的很平静很幸福。
因为,她没有嫁给沈昀。
因为,沈昀是个浪子,而浪子,都不会是个好夫君。
这世间上,最是情字沾染不得,最是情债偿还不尽,从那以后,沈昀就很坚决的告诉自己,要不起的东西,便躲,躲不过的,便逃,总归,未有归隐之心,绝不轻许诺言。
这次他原本也可以躲的,只要他愿意,他完全能够置身事外。可当看见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充满悲凄之色时,他曾经所坚持的原则突然土崩瓦解,还主动要去做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事,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落叶在舞动的剑光中缤纷而下,在那视线的空隙里,一道人影渐渐出现,绯衫白衣,在风中飘袂而舞,似谪仙一般缓步而来。
第15章不实罪名
沈昀住身势,无名剑的迫人剑光消失在空气中,飘舞的树叶也渐渐掉落,他望着那道人影愈走愈近,眉间含笑,风华无双,带着三分讥诮,七分风流,声音在盎然绿意中清晰传来:“没想到这闲庭信步,也能遇上沈兄,咱们俩的缘份可是不浅呀。”
沈昀笑了一笑道:“这世上总少不得巧合之事,可有时候太过巧合,便就不一定再是巧合了。”
苏潋陌皱着眉头,似乎十分解的模样:“沈兄这话说得倒是绕嘴的很。”
无名剑在沈昀潇洒的动作下被进剑鞘里,他不置可否地说道:“传剑大会上未见到苏公子的身影,难道苏公子来到这无锡城,便是为了欣赏郊外美景?”
苏潋陌摇头叹息说:“那日就算在下站在沈兄面前,沈兄怕也瞧不见吧。”
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让人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沈昀却是眉头一沉:“原来苏公子已经去了。”明明是带了嘲弄意味的语气,苏潋陌却仿佛全然没有听出来,只笑着应道:“如此江湖盛事,沈兄去得,难道我就去不得?”
沈昀冷笑道:“这步棋,苏公子走得可真是高深。”
苏潋陌得意一笑:“这句夸赞,我受下了。”
他解下腰间的玉葫芦向沈昀抛去:“这玉葫芦中,乃是陈年佳酿,美酒会知己,沈兄不如尝尝。”
沈昀也未看向苏潋陌,只望了望手中的玉葫芦,通体晶莹光滑的质地,已非寻常市井之物,待揭开塞子,便闻得一股甘醇之味迎面袭来,细嗅之下花香浓郁,又不失清雅。沈昀本就心情郁结,仰面便灌下一大口,酒是好酒,却仍旧浇不灭他心头的愁绪。
苏潋陌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说道:“这酒叫做百花酿,乃是取了上百种花汁酿造而成,唯有用上好的和田玉盛之,才可保花香不散,酒香不减。”
沈昀晃了晃玉葫芦,心不在焉地说道:“喝酒求得乃是畅快,像这样的贵之物,还得小心翼翼侍候着,岂不就失了畅饮的乐趣。”
苏潋陌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沈兄说得不错,酒便是酒,不管是盛在这玉葫芦里,还是盛在粗瓷搪碗里,只有叫人喝得痛快,才算得上是一壶好酒。就如同沈兄手里的这柄剑,剑鞘虽其貌不扬,但舞动时剑光迫人,刃如秋霜,当真是为在下所仅见,不知那传闻中的赤霄剑与之相比,哪一个会更强一些。”
赤霄剑三个字令沈昀心头猛得一沉,他拿起玉葫芦又灌下两大口,方道:“在下手中所拿的,不过是无名之剑,怎及得上赤霄剑的天下第一。”
苏潋陌轻笑道:“第一或无名,本就不甚重要,重要的是,这把剑在谁的手中。无名之剑若到了沈兄手里,自然就是天下第一,而天下第一剑若到了山野农夫手里,也不过如柴刀一般的用处罢了。”
剑,本无正邪。
心正,由剑正,心邪,则剑邪,一皆随心而行,随心而定。
赤霄剑为天下第一剑,那是因为,无瑕山里也是天下第一庄。沈昀手中的剑之所以无名,那是因为,铸剑的人无名。
苏潋陌说得不错,真正引起纷争的,并非宝剑本身,而是来自人内心的欲望及贪婪。
沈昀不禁叹息一声,说道:“那这赤霄剑在苏公子手中,又会成为何物?”
苏潋陌反问道:“沈兄借酒浇愁,是为酒,还是为人?”
沈昀沉默着,将玉葫芦里的酒一口饮尽,方将它抛回去给苏潋陌,说道:“苏公子这赠酒之情,在下先记下了,但这不该得的东西,还望苏公子能尽早归还。”
苏潋陌勾了勾唇角,笑问:“何物是我不该得的?”
沈昀知道他不会承认,亦无可奈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望苏公子好自为之。”他转身离去,苏潋陌亦不拦他,只轻晃着手里的玉葫芦,注视那道青色身影渐渐隐入漫山葱翠之中,嘴角那一抹笑意愈发深沉。
玉葫芦是极品,百花酿也是极品,赤霄剑更是极品,那游戏江湖的洒脱之人,亦是人中龙凤,只不过,即与赤霄剑扯上干系,恐怕今后是再也难以逍遥了。
苏潋陌仰起头,微寒的春风拂在他脸上,几枚绿叶飘飘悠悠落在他肩头,他深深吸了口气,皓空白云映入眼帘,虽是一览无余,却,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刻的风云变幻。
明知道赤霄剑在何处,却没有一点办法,沈昀心里烦闷,寻了间酒馆坐下,问店小二要了一坛烧刀子一斤牛肉




奈何江湖里 分卷阅读20
。正值午时,酒馆里聚集了不少人,有歇脚聊天的商贩,有打牙祭的吃客,也有留在无锡城中等着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沈昀左边便坐了四个劲装打扮的江湖人,正就着烈酒聊得热火朝天。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些的中年汉子敲着桌子说道:“你们可是不知道呀,那传剑大会,啧啧啧,好家伙,简直就是一波三折!”
另一矮壮汉子附和道:“可不是,慕庄主了这么大劲,最后还不是让人把赤霄剑给抢去了,这回无瑕山庄丢脸可丢大发!”
那中年汉子摆摆手道:“哈,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期二呀!”
坐他对面的那位年轻人好奇问道:“张大哥,你快别卖关子了,给大伙仔细说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呀?”
那中年汉子一口饮罢搪瓷碗中的酒,方道:“赤霄剑在当时确实丢了,但就在那日晚上,又被游侠沈昀给找了回来,还亲手送回了无瑕山庄!此事可是许多门派掌门亲眼所见,万万不会有错!”
矮壮汉子奇道:“赤霄剑可是稀世珍宝,那沈昀竟然也舍得给送回去?”
年轻人惋惜地叹道:“这要换成是我,定要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去寻那传闻中的宝藏。”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侠客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们都不知道这最后的结果!昨夜无瑕山庄走水,沈昀趁乱之际,又将赤霄剑给顺走了!”
沈昀正在往自己碗里倒酒,忽听了女侠客的话,那手一颤,洒了些许在桌面上。那中年汉子不服道:“你又未曾亲眼瞧见,怎知就是沈昀偷走的?”
从吐纳及神态来看,这四人当中,唯有这名黑衣女侠客身手最高,她扯嘴轻蔑地说道:“这赶到无锡城的人,哪一个不是奔着赤霄剑而来?张兄弟,你若得了赤霄剑,会白白送回去还给人家吗?说什么送剑归来,不过就是沈昀使得障眼法罢了,先坐实了自己仁义的名声,再趁乱将宝剑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他这步棋真算得是高招啊!”
那年轻人听得直是砸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沈昀也算得一号人物,居然是个鸡鸣狗盗之徒。”
矮壮汉子一拍桌子叫道:“昨日我瞧那沈昀就不是好鸟,果不其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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