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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得无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辞桑
不顾一切地走进焚毁的烈火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你路上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
《凤凰》,保尔艾吕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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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终局xn
然而业火从来无尽,一旦踏入,便无望逃离。
汝一念起,业火炽然……酬其宿债,傍为畜生。*
浮动的黑暗。连空气都是胶质的。
你好一会才察觉你能动。然后你发现手里握着什么东西,细长,硬质,微凉。
你木然地低头。仍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你摸到一圈不平的接缝,微一用力,一声脆响,什么东西向上滑开了。
一支笔。
你头脑一片空白。你左手朝左前方摸索,碰到一个光滑的凸起。
你按了下去。
灯开了。
乔轻躺在你眼前。他的眉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想来不是个好梦。你一瞥而过。你膝上摊着一张纸,巴掌大,有条纹。
你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你用这张纸叠过一只纸鹤,不过没送出去,纸鹤染了血,枯萎在一个寂静的秋天。
你拿起笔,一笔一划写道:果报还自受。
最后一笔太过用力,笔墨洇过纸背,留下戛然而止的一道痕。你丢开笔。
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你捂住脸,低低笑了起来。
读档。你怎么忘了这个。你哪有寻死的权利呢,你只是个供人娱乐的小丑。观众既然没看够,小丑没有下台的道理。痛苦才刚刚开始,好戏才刚刚开始。是乔轻绝望得太过真情实感,让你一不小心当真了。
不自量力。
你放任自己摒弃了些许水分,好像心上也被划了道口子,所有爱意和温情都从中泻去,再不见踪影,只剩下伤口被浸得发白。
掌心还未干,你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不紧,但很稳,微热。你放下手。
乔轻沉默地注视着你。他睡得极轻,想来是被你吵醒的。
然后他伸手,指腹擦去你的泪痕。“不哭了。”他说,“我不怪你,想去就去吧。”
你沉默地回视。过了会,你毫无征兆地一点头,说:“好。”
你当真起身,毫不留恋地走了。衣摆在空中微微一荡。你知道没有意义,顶多是疼痛之后回到原点。
但是失败并不是停止抗争的理由,在这方面你竟然出乎意料地固执。可能死亡到了此刻也像个荒唐的丑角,已经不需要勇气了。
总有东西会变质。就像这次,你已经不会心去叠纸鹤了。那太傻了。
浴室里的小刀亮得像是从来没有沾过血。虽然理论上,也确实没有。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说,“没有也没关系。”
总有下次的。
乔轻的唇紧抿,没有血色。他低头看那把刀,沉默了一会:“很急吗?”
你笑了一下。
“简直迫不及待。”你说。
他的脸更白了。
这句话把他伤到了,你想。你没打算这么做,但你控制不住。
你没有解释,冲他抬了抬手,示意。
“周怀。”他仓促道,“……周怀。”
你等着他继续,他却无话可说似的沉默下来。你忽然问:“‘不会和我说再见’是什么意思?”
乔轻:“……什么?”
“你刚刚在梦里说‘不会说再见’。”你说,“是恨我吗?”
可他方才说了“我不怪你”,现在一直沉默,也不像有告别的意思。
“不是。”乔轻道,“是垂死挣扎。”
“……不想要这个结局。”他像是想要解释,方开了头,又停住了,“只是不甘心而已,无关紧要。”
“哦。”你说,想了想,“那我走了。”
他的眼睛这次不红了,眼白衬着褐色的虹膜,映了一轮光在里面,还是很好看。你笑了起来。你想,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喜欢他的眼睛。
这就够了。
你把刀尖对准位置,眉峰不动,往里一推。短暂的痛楚。
这次你听清了乔轻在说什么。
他说:“我爱你。”
你眉间颤了颤,试图说什么,但太痛了,说不出来。你只好笑了笑可能也没笑出来,垂下眼,想:不了吧。
可惜这个意思没传达出去,因为乔轻还是在喃喃“我爱你”。
虽然很快就听不见了。
终归于岑寂。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你没有茫然、没有意外、甚至没有愤恨。你没有开灯。
你在黑暗中沉默地等着。等乔轻醒





贪得无厌 分卷阅读40
来。两个轮回前的你许好的诺,答应他醒了再走。你不太知道时间对乔轻是怎么算的,但你不想让他醒来面对一室空茫。
面对一个冰冷而残破的谎言。
你没想好怎么待他。他一无所知,偏又那样真诚,像一只拼尽全力举起一块糕点碎屑的小蚂蚁,随便一点雨水就能让它死得不明不白。
可你偏生不是拿着水枪的无知幼童。你能轻而易举地伤害他,与此同时,你爱他。
你听到乔轻挣动了一下,衣服与被子磨蹭,作响。你指尖下意识蜷缩起来,和每次抓他手心一样。
他醒了。
你没有把手再伸过去。你大概知道这次的风格了。第一次是惜别,第二次是迁怒,第三次是简化。
情绪也是有时效的,这是你一开始就明白的东西。
早于你爱上他。
你看着他眼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成了一片灰白的海域。是很广袤、很沉静的海,在月光下缓缓起伏。
你说:“走了。”
这么急不可待的宣告让他眼里又是一黯。但乔轻只默不作声,起身,跟上。
这一次他在沉默之后,问“为什么一定要走呢?”,有点茫然的样子。想来他也察觉到了你突如其来的冷淡。
你想了一下:“可能因为我就是这种人吧。”
剑走偏锋,绝不回头。
“对不起,”你微笑,“再见。”
之后总是这样。千篇一律的对不起,你从歉意讲到木然。
每一遍,就是一次徒劳的尝试。
就像个卡了带的黑白默片。你看到自己徒劳地对着口型,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只有乔轻的痛苦货真价实,鲜明如昨日。他就像面哈哈镜,永远崭新,只映出你扭曲到可笑的侧脸。
每一次细节都有不同,唯有一点是一样的。乔轻在你意识朦胧之际,说的都是“我爱你”。某种程度上,这简直和你执着于说“对不起”异曲同工。
都显得有点滑稽。
然后终于有一次,你受够了。你不想等他醒来了。你已经对这三流剧本乏味透顶,再也演不下去了。
虽然你答应过他……可谁知道他醒不醒得过来呢。
你看着他的侧脸,无声道:“对不起啦。”你从来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逃兵,你们都应该习惯了。
然后你从容地结束了又一次轮回。
有时你觉得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扑腾也很可笑。仓鼠对滚轮表示抗议的办法竟然是撞笼子。撞还撞不死。
但你又实在是不想活了。
这么一遍遍地撞南墙,南墙没有塌的迹象,你只觉得自己疯得更厉害了。一个念头悄无声息地找上了门。
你想,你是死过很多次了,但这个轮回中还有人没有。
……大概再没有什么想法会比这个更可怕了。你当场就崩溃了。你没法接受这个。
乔轻是你满目疮痍的世界里最后一片净土,是你不值一提的人生里唯一值得留恋的东西。为什么你会想要伤害他?
对,他可能是主使,他可能和循环有关,但……
你抱住头。你令你自己感到恶心。四周的黑暗好像突然有了生命,把你挤压成很小的一团,絮叨而迷乱的声音轻飘飘地往你耳朵里灌,每一句声音都不同,细听起来又是一个内容不试试吗?试试吧,说不定呢……
“滚!”你吼道。
乔轻醒了。
你仓促地结束了这次轮回。
但其实没什么用。你意识一从虚无里凝起,那些声音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缠绕耳畔。
你发着抖摇醒了乔轻。有那么一刹,他的眼神是带着期冀的。及至看清你表情,他蓦地凝眉:“怎么了?”
你语无伦次。你一会儿说“我想杀你”,一会儿说“对不起”,极少数地时候,你会说“救救我”。
你说:“乔轻,救救我。”
乔轻默然,揽住你。你浑身发抖,他的手却还是如此有力,带着重逾千钧的定力,你在他掌下逐渐静了下来。
你沙哑道:“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我不想……”
他难堪地沉默了一会,道:“你就这么恨我?”
你怔住了。你想疯狂摇头,想质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想倾诉自己的苦衷,想放声大哭。
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说:“对。”
然后你毅然从他怀里挣脱,冲进了浴室。
那里有结束一切的刀。
你意识到你得不到理解,得不到解脱。
不会有的。
你留恋地看着他的睡颜。他侧脸在微光里像是着了一层釉,鸦羽般的眼捷抖落一片阴影,小小的,显得很无害。
你伸出手,像是想拨开他的眉,但只是隔着一厘米悬着,没有落下。
“说好不皱眉的。”你小声说,“骗子。”
你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也是。扯平了。”
你很想亲他一下,但是那样他就会醒,于是只好恋恋不舍地用视线逡巡一遍他的眉、眼、鼻梁、唇。“我爱你。”你说。
然后你光着脚走出了房间。你不能再看他了。当你看着他,爱和恨同时在沸腾。
过了一会,你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惊慌的“周怀!”,然后是一些碰撞声,你想着他猛地掀开被子,慌忙下地。
原来他扑空的样子是这样的。你抱着膝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大概过了三十秒,他奔了出来。
他见到你,马上松了一口气。泛红的眼眶一时没住,你看着他落下泪来。
“我以为你……以为你……那把刀也不见了……我怕你已经……没有等我……还好……还好你还在……”
“嗯。”你温柔地说,“你来得正好。”
刀已经被你拿出来了,正放在正前方的桌上。
你摩挲了一下刀背,像是情人间的爱抚:“你来帮我吧。”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你。泪痕还未干。
“你可以的。”你鼓励他,“我会帮你对准位置,你只要轻轻使劲。只是一下子。”
“我不可能!”他歇斯底里,“我不会做这个的,我做不到!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帮帮我。”你诱哄道,“帮帮我。”
然后是一场漫长地对峙。你看着他泪流满面。
这是他唯一一次在你面前泪流满面。你想你会永远记得的。
然后他屈服了。他总是如此。
他的手是抖的,于是格外的痛。
你握住他的手,往里把最后一程走完,笑了一下:“这个也扯平了。”
这是最痛的一次。
你把自己锁在房里关了一天。
你编了最后一只恶龙。
然后你拿起刀。
作者有话要说:
*“阿难,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楞严经》
“汝一念起,业火炽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水陆法像赞下八位一切地狱众》,苏轼
*“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大宝积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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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顺序是:本章→乔轻番外→尾声,勿跳,勿漏




贪得无厌 分卷阅读41
第36章番外谜
乔轻不叫他周怀,乔轻叫他0027。
他的周怀死于一个明媚的春日。那日杏花滟滟地开了满枝,稍稍凑近,就是一袖的芬芳。
周怀很喜欢这景色。他们沿江骑车骑了几十公里,从柳骑到桃,再遇上了漫山遍野的杏。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停留了。
那是终他一生,最后悔的决定。
他还记得那辆车俯冲下来时他在说什么。周怀喜欢花开到盛时的浅色,他更喜欢初绽时的红粉。
他当时笑吟吟地比了个框,把周怀框在满怀杏花里,说:“红的衬你颜色好看。”周怀含笑睇了他一眼,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然后那辆车就失控了。乔轻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推力给压倒,碾碎,带起的风缴落一地花雨。四溅的血卷了澄澈的白,一树赤红。
斑驳而惨淡。
乔轻木然地伸手揩掉脖子上黏腻的液体,低头看了一眼。
红白相间,稠得像胶质的。
他当场就疯了。
他在神病院住了几个月。后来法院的判决下来了,说那是一个意外。车内置的人工智能失控了。赔偿很丰厚,道歉也很诚恳,但他不接受。
那算什么?一个意外?一个意外把他的周怀彻底带走?凭什么?
那不是什么能批量生产、肆意买卖的东西。那是……他的爱人。
他唯一的、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爱人。
%的几率发生,对于遇见的人来说,那就是100%。伤害也是100%。
乔轻几乎恨那个意外没有把他一起带走。从此血色成了梦魇。
一部分的他挣扎着想走出来,另一部分只想扯着梦魇同归于尽。有一阵子他逼着自己忙起来,他甚至都以为重新开始的那部分赢了。
直到他发现设置的出来的ai个性设置得越来越像周怀。乔轻疯了似的想象周怀的存在,想他微弯的眼尾,想他可能的抉择,靠想象补齐他缺席的后半生,与每一个晨间拥抱。
他放弃了。乔轻知道一切都是借口,他只是没办法再忍受孤独。失控的ai毁了他的一切,失控的他求助于ai,是何其可笑、可怜、可悲的轮回。
那是违禁的技术,长时间的连接可行却不可靠,神死亡等于脑死亡。他清楚得很,可他义无反顾或者,求之不得。乔轻努力构建了一个空中楼阁,然后把自己塞进那个投影里。那简直像沉溺于什么神毒品。现实变成了拖累,显得一文不值,现实里又没有他。
他失败了26次。每一次躺进营养仓都是满心欢喜,可他一接触就知道,那只是个拙劣的模仿品。0026陪他待了三天,他在那三天里颠来倒去地说、涕泪交零地笑,而0026始终在旁边,说尽了一切好话,都是周怀的语气,极其耐心。
他把一切想说的都说完,然后出来删掉了程序。那不是周怀,周怀不会那样。他不会哄他,他只会狠狠地骂醒他。可他发现他已经想象不出来周怀该是怎样了。周怀那么纯粹,像云杉上挂着的雪,而他满心都是憾和恨。狂热的信徒想象出来的神终究不是真的神,那只是他欲念的投影。问题出在他身上。
第27次,他删掉了所有附加条件,他不需要实验品的耐性、贴心和爱。周怀可以厌恶烂泥一样的他,周怀当然会厌恶的,他不怕他的避之不及,乔轻只是想见他。见一下真正的他。一眼也可以,下一秒就死也无所谓。
可是当他真正进入程序的时候,他忽然后悔了。什么是真正的周怀呢?真正的周怀已经死了,死得支离破碎,剩下的灰一只手就能拢得过来。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说那不能被肆意创造,却仍然为了一己私欲企图干涉造物。他不仅在作践自己,还在玷污周怀。他在消周怀所有的好。
于是他决定销毁程序。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可能是他无论如何还是想看周怀一眼,所以他容许自己慢了一步。然后他发现没有周怀。这个程序出错了,他谁也没见到。
乔轻忽然发现那正好。一个没有人的世界,他可以在这里烂醉如泥、末路狂欢,可以整日整日地做梦,晒上一天的太阳。时间随便流逝,只要太阳还在,他不在乎。
后来他才知道,被关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一错再错。
当他看见0027的时候,乔轻其实不太高兴。他觉得自己被打扰了。
可是那人好像被摄了魂一样地看着他,却又腼腆地抿着唇笑,那双眼睛微微一弯,那人小声说:“嗨。”
乔轻恍惚间看到了他们的初遇。真正的周怀拿了本书挡在唇边,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朝他煞有介事地一咳,说“嗨”。
他还笑过他大周章地摆造型,结果到了搭讪的时候就怂了。那时周怀哼了一声,说他还不是成功了?还是造型最重要。乔轻当时笑着应了,没有告诉他,就算周怀什么造型也没有、什么话也不说,只要那双明眸看他一眼,他也会追上去的。
所以此时乔轻知道,他已经错过了唯一的机会。他再也下不去手去销毁。只要他看他一眼,要他肝脑涂地也甘愿。
可是乔轻知道不行。他没有资格。周怀仍然是初遇时的周怀,他却早就不是那个敢追上去的人了。他遍体鳞伤、一身偏执,早就失去了自控能力,想要去拥抱“周怀”,只会玉石俱焚。
他做了个决定。乔轻决定把记忆封存,连同后来的不甘、痛苦和爱意一起,封存在初见的那个夏日。他想留给周怀一个全新的“乔轻”,配得上周怀的永远是那个胸怀坦荡、光明磊落的乔轻,不是他。但乔轻给自己留了个权限。他有权在午夜时分恢复记忆,然后判断时间是要继续还是停止。
他本意只是想留一道保险,防止事情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可周怀太美好了。乔轻无法抑制自己和他一遍遍相遇的欲望,那么那么多美好的初遇
都是已经不再有可能实现的可能性。
他像一个看到宝藏金光闪闪的恶龙,垂涎欲滴,监守自盗。
乔轻知道自己贪得无厌。可他从没见过周怀用那种眼神看过他,瑟缩着抚他的发。记忆突然在断裂之后鼓胀起来,“乔轻”和“周怀”之间重新有了未来。
崭新的乔轻每天快快乐乐、浑然不觉,而那个藏在幕后的、贪婪的乔轻控制着列车往深渊奔腾。
唯一的乘客在无声地悲鸣。
然后有一天,0027忽然不配合这个游戏了。
乔轻忽的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他想,我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在被独自关了很多日之后、见了面仍然能试图微笑的人,竟然会无助得落荒而逃?
是他一手铸成,而尤嫌不够。
乔轻等了几天,而0027仍然没来。他决定接受这个结局。再继续会毁了那人的。
乔轻放弃了封存记忆,放任自己品着回忆入睡。那几日的阳光依稀又似从




贪得无厌 分卷阅读42
前。
可当他终于说服自己放手,那人却自己来了。
乔轻没办法说明那刻的心情,他只是一边想着“我会毁了他的”,一边想“我没有办法”。
从他看着周怀死在眼前的那刻起,他就没有办法。
他不敢接触0027。他不配。但是在0027入睡之后,他还是放任自己,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睡颜。
乔轻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他还是那样喜欢,但再也没办法伸手去触碰。
“睡个好觉吧。”他想。
他再次抽离,留那个一无所知的“乔轻”陪着他。
一直到又一次的滑铁卢。他终于无计可施,大发慈悲而又恋恋不舍地放任时间流淌。
他被无数次相遇的欣喜迷了眼,看不到背后的风沙。
无怪乎世人常说贪得无厌。
他们又一次地相爱。乔轻想,他这一次终于能幸福了。
在那幸福背后,他终于无力面对自己的可鄙之处。
告白来得太快,其实乔轻还想多留几幅暧昧的影像。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平静柔软的沉默、心照不宣的微笑、伸出而又回的手,都是不会再有的垂怜。
可是那个他那个尚有良知的他,热烈而真诚的他,答应了周怀。
他答应了他,要拯救他的。
于是乔轻最终还是没有停止时间。当另一个乔轻喊出“周怀”这个名字时,乔轻知道,他该退场了。
从那开始,他删掉了自己停止和退出的权限。他彻底把过去的自己抹去,只留一个全新的、快乐的、全心全意爱着这个的周怀的“乔轻”陪着他。
他甘愿自我抹杀。他以为这是一切最好的结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列车呼啸着坠入深渊。
第37章尾声
原来杀人和自杀也没什么两样。都那么痛,那么痛,也都那么轻易就结束了。
一切就结束了。

现实中,“乔轻”睁开了眼睛。
透过营养舱透明的盖子,他看到了一截僵硬的天花板。
洁白无瑕。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计划中还有一个番外,没想好怎么写,等我休息几天看看吧xd
以前说过的蛋:
那两个书架,之所以能做得一模一样,除了乔轻本人的思维习惯和审美之外,还因为书架的起伏不是他随手摆出来的,不带有随机性。除了是他一点点推演、调整出来的之外,还是他认为周怀会喜欢的、最漂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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