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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得无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辞桑
你原地站了一会,直直地盯着冰箱,不确定自己想要干嘛,于是把急冻的那扇门也开了。
果然,里头放着几袋速冻水饺,你低头翻了翻,发现又有玉米的,又有虾仁的。
你蓦地干呕起来。冰箱的型号不同,但里面摆的东西还有次序、位置和你以前那栋房子里的冰箱一模一样。
又是该死的一模一样。
冷气铺面而来,你泛红的眼像被它冻住了,流不出泪来。你过去就没能在命运手里讨得什么好,凭什么指望现在就可以?
如果梦魇打定主意要重临,那么逃避阻止不了它、抗争阻止不了它,爱当然也不行。你现在知道了。
你想你这次知道得更多一点。你以前总以为重合多不过是乔轻的错,你原谅他,不闻不问就可以了。但你现在发现没人无辜。
因为那两瓶果蔬是你放进去的。
你作呕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弯下腰来。乔轻听见动静,匆忙从厨房里出来,你一把推开他,顶着他惊异的眼光,冲进了洗手间。
然后就像你千万次预想过的那样你吐了。
第28章人造宿命
如果说前两次撞车还有可能是刻意,那么这一次绝对不是人为的刻意导致的。
也不是巧合。你盯着湿淋淋的镜子看,不断有水沿着你的额角往下流。
然后你轻轻一眨眼,把眼捷上的水珠抖落,笑了。你找到了那个词。
宿命。
认识乔轻第一天就想到的词重回脑海,滑稽得像个玩笑。
乔轻又敲了敲门。你没理。
你方才吐完后,第一件事就把门锁了。你暂时不想看到他,也没法面对他。可能是迁怒,也可能只是软弱。
“周怀?”他问,“你怎么了?”
“你刚刚是吐了吗?”他不太确定地说。
“之前还好好的……”
你没出声,水龙头哗啦地放着水。
“开门好吗?”他声音低了下来,“让我看看你。”
你再次作呕起来。反胃感像螺旋梯一样层层翻涌上升,像个张嘴欲噬人的魔鬼。
你想,不。
门外人沉默了一会,最终只轻声道:“为什么?”
尾音轻得听不见。
是啊。你问自己,为什么呢?发胀的脑子给不出答案,你摇摇头,又用冷水洗了遍脸。
就当我对不起你吧,你满不在乎地想。
门外再没有声音了。
你抓着洗漱台的边沿,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好几次你以为你会再吐一遍,但你没有。
你已经空了。
被操纵感令你如芒在背,然而可笑的是,当你疲惫地靠着墙坐下,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粉饰太平。
你想你真的舍不得乔轻。那么快乐的日子,从前没有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你放纵自己幻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抱住乔轻,要抱很久很久,就算他想走,也不放。
但是不行。你受不住这个。你没有彻底放开过去的勇气,也说服不了自己对真相放手“为什么是我”和“为什么会这样”几乎已经成了你的执念,是命运执鞭用无数个相同的日夜烙印在你灵魂深处的疤痕。你给过自己两次机会,一厢情愿地以为粉饰太平就能安然度日,太愚蠢了,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虽然你确定即使有,命运也会设计出第四个巧合给你看。
你垂下眼,缓缓跟自己默数五个数,然后略一抿唇,就把这些无谓的幻想踢开了。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或者说,是因为什么契机而发生的?你确定你搬过来时一切正常,没有什么能让你想起过去。
风铃是乔轻小时候的想法,书架是他偶然的创意,而冰箱里的食材和摆放顺序则是你们共同的习惯和爱好。
你蜷起手指。
这像是……改变?或者说…





贪得无厌 分卷阅读31
…改造?这三样变化,或多或少都有你的因素参与。就像乔轻说过的,好像都在调整这间房子,让它适应多一个主人的需要。然后正是这种调整,反而让一些细节和你以前的那间屋子达到了极度的相似。
你蹙起眉,一种荒诞的预感就像泡泡一样越鼓越大。你感觉答案就在手边,却一时想不清楚。
你换了一种思路。之前你都是在往乔轻的调整这方面考虑,现在你开始回想你自己的房子。虽然你主观上厌恶它,但不得不承认,里面很多设计其实让你很舒服。而乔轻第一次去,好似也夸赞过……
对了,还有那瓶饮料。现在你确定那种果蔬是乔轻喜欢喝的,至于你自己,则顶多是不讨厌而已。
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契合,除非……
砰。泡泡破了。
除非那就是你和乔轻的房子。一定是一起设计的,而且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瓶饮料自一开始就不是为你准备的。
你闭上眼,仔细回忆起那栋房子的细节。乔轻曾用过的一个词轻轻回到你脑海温情。
那个“你”和“乔轻”的感情一定也很好。
正是这时,门被敲响了。
你蓦地抬眼。
乔轻说:“我给你装了杯温开水,还有一个热水袋。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没敢配药。”
“如果……如果你不想见我,你就开门,把杯子拿了吧。有点水润润,应该会舒服点。”
“热水袋……热水袋里面是刚烧的水,摸起来有点烫,我隔了层毛巾,你自己看着来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你沉默地听着。
大概停顿了四五秒,他继续道:“我还是想看看你。我很担心你。你……你愿意开门吗?”
你只是盯着门看。可能是眼睛睁得久了,有点泛酸。
开门了又能怎么办呢。你想,你愿意解释吗?你能解释吗?
这混乱的真相……这混乱的真心。
“好吧。”门外人静静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去客厅坐着,你需要就叫我。东西我放在门的右手边,你等会自己拿吧。”
你轻轻把头靠在门上。仿佛想借此去再倾听什么……去触摸什么。
但是没有了。你似乎已经耗尽了额度,连只言片语也听不着了。你眼睛酸到了极致,终于忍不住长长地抽咽一声,捂住了眼。
只是一滴而已。
手心的液体飞快地蒸发殆尽,你终于起身,握住门把手。冰凉,总不如他手心的温度。
然而你把把手下压,却有一股力阻止了你。你一怔,忽然意识到他还没走。
他一直在门外站着。
“我爱你。”他说,“我走了。”
你等了五秒,再开门,已经不见他踪影了。
只余门边的玻璃水杯,还冒着袅袅热气。
你坐回原位,小小地啜饮一口。水温热,流进肺腑时能让人从心底暖起来。
你忽然觉得很累。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出结论,你却突然失去了深入的力气。
你捧着温热的杯子,在弥漫的热气里,兀自出了会神。
乔轻其实很少会直白地说“我爱你”。他总是内敛的,会吻你颈侧、会给你编个程序当生日礼物、会做饭给你吃、会随时随地在身上放一把糖,但很少说。他的爱意像眼角的细纹,平时不显,笑起来才能看到岁月的纹路。
但也不是没有。在那些为数不多的时候你会跳起来揽住他的颈,笑眯眯地和他接吻,与他额头相抵,看他的眼睛。
那浅色的琥珀里,有你的倒影。
只是这一次……这一次,你甚至不敢见他。你依旧想看他的眼睛,哪怕他的眼捷或许会有气无力地垂下,某一瞬间或许会显得悲伤
哦,你还许诺过要哄着他来着。
你无意识地握紧杯子。深秋夜凉,你冷得蜷缩起来。
这么一会功夫,杯子已经不热了。你低头看着像失去生机一样失去热气的水,蓦地喝了一大口。
果然凉了。
你总是……错失时机。
你发了一会呆,忽然把脸凑过去,好像依偎着谁一样,轻轻贴着杯壁。玻璃无机质的冷意在一晃神里也似可以依靠……毕竟经过他的手。
你忽然很想吃糖。非常想。
你一边告诉自己这是洗手间,傻逼才会在这里放吃的,一边已经迅速起身翻箱倒柜。你想,万一呢?毕竟你能在家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找到它,为什么就不可以是在浴室?
你好像对乔轻有一种毫无由来且不可理喻的期待,觉得他会满足你一切无理取闹的想法。
只要你想要。
……可竟然真的有。在你打开的第二个抽屉就有,放得很显眼,用一个小铁盒装着。铁盒上印着几只花里花俏的兔子,不知是哪个年代的动画片,一副天塌下来也能开开心心的样子。
你打开,除了五光十色的糖,里面还放着一个卷起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如果在浴室也想要吃糖,应该是很难过的时候吧?别怕,都很甜的。
你仿佛静止住了。良久,你从里面挑出一颗橙色的糖。
是老老实实的橙子味,非常纯粹,不掺杂任何东西,直到化了,仍有温暖的余韵。
而且,真的很甜。能让人顷刻间重燃起所有希望。
你不切实际地想。
或许,只是或许,如果他无辜你也无辜你能不能在找到真相后,继续和他再生活在一起?
你们会很快乐的,就像那两只傻兔子一样,有着天塌下来也不顾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真的想给他们个he。
第29章审判
这希望轻飘飘的,转眼间就充盈了你全身。感觉就像放飞了一个氢气球。
你重新开始想。
从乔轻多次做客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知道那套房子的来历。你对此也一无所知。而你确认你记忆连贯,可以排除失忆。
那么这个世界是还存在着另一个“乔轻”和“你”吗?他们的时间线是在你们相遇之前?为什么会留下房子,不知所踪?
而你又为什么会在那里醒过来那是噩梦的起点。
你闭上眼,从第一次睁眼开始,梳理起事件。
首先是惊慌和麻木,一度企图自杀;然后偶然遇到了乔轻,观察他依赖他,度过了较为和缓的一段日子;后来心灰意冷了一段时间,未及绝望,时间忽然又动了,虽然还是只有你们两个,但很多事都成为了可能。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一些迹象不断地从生活的罅隙里探出头来,地说着暗语。
你蹙起眉。对了,你还从未去探究过,究竟为什么时间会再次流动?
在那之前,你跟乔轻表了白,无果,你也没有强求。然后你没再去找他,连窥视也没有,就醉生梦死了几天,再清醒时,逢了一场雨。
这当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吗?难道时间也有人操控,见你太过半死不活,于是纡尊降贵地操纵命运,垂青于你?
罪魁祸首也会不忍心吗




贪得无厌 分卷阅读32
?那现在又是怎么算,难不成是见不得你太快活?
你提了提唇角,觉得这个笑话不十分好笑。
这路走不通。你不知道的太多了,靠猜猜不出来。
你抛掉这条线,开始梳理另一条。
乔轻。
你其实不太想碰他,因为找得到疑点也好、找不到疑点也好,只要开始怀疑,就再也没有尽头了。
但……你还不想被囚禁在时间里呢。在这一刻,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一个被摆弄的木偶是没有能力再去保护什么人的虽然木偶真的挺想的。
而他……
想到这里,你的思绪无声地拐了个弯,层层递进的推导骤然断层,跌入空茫的钝痛里。
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你仿佛听到木偶小声说:“要是能让他一直开心,去跳火炉我也愿意的。”
然后一个声音轻轻笑了,仿佛蛊惑似的:“你去跳啊。跳了我就让他一直开心。”
木偶听了,仰头思考半晌,鼓足勇气,想去了。
但是他动不了。
他这才明白那个声音是在笑什么不是在笑他相信跳了有用,也不是笑他一门自我感动的孤勇,而是笑他,明明连动都动不了,还以为自己能保护全世界。
你闭目半晌,自嘲般笑了。
你想,不怪木偶。总有些人,让你一看到他,连自己受制于人都忘了,满心以为为了他能对抗全世界。
其实如果非要说,乔轻的出现本身就不同寻常。凭什么是他,而且凭什么单独是他?
但他的出现太美好了,寄托了你所有的执着和希望。如果他不出现,你根本活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除了他的来历之外,你也曾有几次觉得奇怪。第一次,是你正式和他打招呼时,他似悲似喜的反应也只有那一次而已;第二次,是那偏执的一眼;第三次,是他对街道旁集体休业的餐厅的无动于衷。
这几个奇怪的地方,会不会自身有联系?
你眉心一跳。联系到之前关于第二个“乔轻”和“你”的猜测,难道那跟另外一个“乔轻”有关?
但不对。你后来和乔轻的聊天有提到过那次在外用餐,乔轻有那段记忆。他是真的对其置若罔闻。
而就算忽略这个,他们之间怎么无缝切换和衔接也很是个问题尤其是如果现任乔轻毫不知情,无法主动配合的情况下。你确信他们出现的地点一样,连姿势都一致。
哦,这也是个“一模一样”。
这一切推导都是建立在乔轻没有骗你,他一无所知,非常无辜的基础上。你没有证据,但你不管。你执意要就这个前提推下去,走到死路为止。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你真的和第二个“乔轻”接触过,他为什么要秘而不宣呢?他的诉求是什么?
你撑着头回忆。你觉得头有点痛,好像有千万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你衣摆,你不管不顾地继续在记忆的长廊里勉力朝前跑,只见千万张嘴一同张合,齐声告诉你不要继续想了
但一句遗忘很久的话仍然跳了出来
“是似是故人来的熟悉。”
你蓦地直起身。
你知道自己找到了。
第二个“乔轻”几乎确定存在,目前来看他也应该和“你”有过一段过往。不然就是乔轻拥有着其他信息。
但你从没见过另一个“你”,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就是“乔轻”的诉求吗?
你下颌绷紧了。
单靠一句暧昧的话,你没办法推测太多。都没有定论。太过发散的话,就要沦为臆测了。
但你还是有种预感。
你抬起头。透过狭小的气窗,你看到一角漆黑的夜色。
天阴欲雨。
你忽然想起你们的初遇。真正的初遇。
为什么那一天那一天,乔轻会忍受你的喋喋不休整整一天?你确定那只是烂泥一般的倾吐。
你不记得他当时的反应表情,可你至少还记得他没有离开过。
你们真的只是恰巧碰上的过路人吗?过路人可没义务忍受这个。
那你……遇到的是谁?“乔轻”吗?
如果“乔轻”对你怀抱某种目的或情感以致于他能忍受一整天的胡言乱语,为什么后面他又会离开?为什么要特意把乔轻换上来?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不够,你不够证据。
当确定了有“乔轻”存在时,你几乎没办法再说服自己乔轻是无辜的了。操作难度太大了,而且没办法确保他配合。
假设“乔轻”不明原因的离去了,那后来他再回来的时候是……
……那一眼。在你离开很久之后,那一次你过去是心血来潮,他不知道。
所以才没来得及换上现在这个乔轻吗?又是谁去知会“乔轻”你已经很久不去看他?
你不敢深想,一深想,就几欲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那里面的疯狂如今像是找到了答案,而对他离去的推测也由这一眼得到依据
那是……歉疚感。
“乔……轻。”你轻轻念到。这两个音节在你喉间滚了两滚,忽然破碎了。碎片沿着你喉管往下,把你割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你喘不上气来,只死死握着玻璃杯。
指纹在通透的杯壁上抹下一道痕。
曾经以为避风港一样的人啊……原来只是风眼。
一切由他而生,源头反而最平静。
可是被狂风卷去的东西,难道真的不值你看一眼吗
你就真的……狠心吗?
你呛咳起来。
乔轻闻声过来,依旧是先敲门。虽然这次已经没有上锁。
“咳咳”你死死抵着门,“出去!咳、咳咳咳……”
门外人没有说话。但你知道他没有走远。
你不停地咳嗽。那口气好像怎么也咽不下去,你咳得泪眼朦胧。
但最终还是慢慢停了。朦胧的眼泪也只是像雾气一般,盘桓在你眼中,没有落下。
“别进来。”你最终轻而慢地说。
“我不想见到你”这六个字好似已经排好在你舌尖,但你试了几次,都说不出来。哪怕是到了现在,你也不忍心这样去伤害他。
外面依旧悄无声息。但你知道,这次,他已经走了。
你无声地顺着门滑落。地上散落着橙色的糖纸,在氤氲雾气里,就像朵染了暮色的云。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第30章错误
“乔轻”是罪魁祸首也好,只是推波助澜也罢,总之,他一定知情。
而乔轻是因为什么来到你身边,你已经不敢揣测了。
那是……曙光一样的人啊。如今看来,却似乎只是一束追光。
你在台上全身□□,被照的纤毫毕现还无知无觉。本以为是飞蛾扑火式的追光,如今想来,似乎更像是心安排的灯光下一场拙劣的表演。
你的恐惧,愤怒,绝望似乎都是木偶线下的反应,这没什么。
可你的爱呢?
你在那儿坐了有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你不知道。
还有诸多疑虑没有解答,推导也缺乏更




贪得无厌 分卷阅读33
充分的证据和证明,但你已经没有力气了。方才仓促拿出又丢开的回忆就像一堆缠绕在一起的毛线,满地都是线头,这一节连着那一段,稍稍动一动,就是一大波满载的回忆。
你被裹在中间,有一种窒息般的、旧日的温暖,像冬日里烧炭赴死的人。
我是这么走到这一步的呢?你茫然地想。
同时,一股毫无由来的怒气充斥了你。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个!
你顺着怒气往前想,好像非要揪出个自己的错处,好让自己来恨一恨,不然光有乔轻一个靶子,就像专门对着心尖上的一块软肉使劲,太痛了。
然后你从回忆里拎出一个幻想。几个小时前,它还那么美好,像折射着阳光的七泡泡,轻轻往上飘。
但是泡泡不用人戳,自己就会破,就像氢气球一遇明火也会爆炸,不安全。
太过美好的幻想也不安全。
幻想破灭的声音就像什么东西漏气了。有点像你的胸腔,你漫不经心地想。
他不无辜。粉饰太平的童话正式宣告破产。现在就剩下你自己了。
两个亟待审判的罪犯,如今一个刑期不定,一个秋后问斩。
然后突然间,门开了。
乔轻在门外站着,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的思绪空了两秒,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你只是仰头望着他。
自下而上望,他的下颌线弧度格外的冷硬。
你有一瞬间以为他想发火。乔轻一扫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神色更冷了,眉宇间横亘着一道深深的褶皱。
但有那么一刻……你确定你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痛色,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乔轻强迫自己吐出一口气,紧咬的下颌松了下来。他恹恹地说:“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
“别这样……作践自己。”
你没有说话。
“两点了。”他说,“热水袋早凉了吧?”
你早就忘了。听他说,才垂目去看,发现热水袋还搁在你小腹上,连隔热的毛巾都没拿走。
乔轻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站在那。他好似倦极了,良久,只轻轻唤道:“周怀。”
“我不明白。
“如果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或者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就这样……无法让你依靠吗?
“如果你执意想自己处理,好,我尊重你。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我进来,你想要坐到什么时候?
“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半天不到,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就不能稍微……珍惜一下你,也珍惜一下我?”
你觉得自己应该笑的。亲手将你推至这种境地的人,如今为了一点细枝末节忿忿。但你只觉得躯体好似骤然间被这几句话拆散了,浑身上下无一不痛,骨肉零落了一地,供人践踏。
你拾都拾不回来,于是只好烂泥般坐在原地,无言以对,也只好一言不发。
在这泥浆般沉默中,乔轻眼中的光像风中的烛火,慢慢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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