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绝歌
众公侯们也是累得不行,看向羽青鸾头上的羽冠,眼神羡慕还有些复杂。
第176章
转眼就到了腊月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年三十。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这个概念,年节观念很淡薄。
裴曦总觉得要是不过年总少了些什么,便邀请两边父母和自家兄弟携带家眷来团聚。
太子被关禁闭, 来不了。
他第一次禁足, 是下的口谕, 想什么时候解禁都行。第二次禁足, 是下达的凤诏,但凡正式诏书都会被史官记载在册。如果想要太子提前出来,需要再去请一个诏书。他在天家祭祀的日子被关进去, 没有明正言顺的理由, 放不出来。
羽青鸾派人去把她的四个庶弟和瑞临长公主也请来了,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年。
裴三郎给大家安利什么叫年夜饭,以及年夜饭要有哪些菜, 鱼寓意“年年有余”,四喜丸子寓意“福、禄、寿、喜”,鸡爪寓意“抓钱爪”……
腊月过完,又到一年里买卖最红火、公侯们走动最频繁的时候, 同时各种八卦消息满天飞。
不少人托关系找门道想向裴三郎打听怎么化解地缚灵。
裴三郎托羽青鸾的福,现在家里的门第高, 他的爵位等级也高, 不可能登门去替别人化解地缚灵的, 于是大家转而找到太卜。
太卜登门拜访, 求曦公赐教。地缚灵的说法, 他之前没听说过。
裴三郎没想到随口编的鬼故事能引起这么大的后续反应。
这事情要是不解决, 怕是满京城的公侯贵族们都睡不着觉,便把林正英大叔的那套装备安利给了太卜,什么桃木剑、铜铃铛、水陆道场……
他也不知道水陆道场是什么,总之就是铃铛摇得铛铛响,再让太卜他们拿桃木做的剑跳大神,之后还要什么牌位供奉安放……把他上辈子记得的那些东西和套路拼凑成一套送灵仪式,总之要整得场面盛大。谁家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遮掩过去,求个心安理得,没门儿。
太卜听得似懂非懂。
裴三郎只好仔细地把那些什么八卦镜、桃木剑、金钱剑、包括锣、钹等图画出来。他画到钹的时候想起,这玩意儿好像是办丧事的时候用得多,不过,好像舞狮的时候也有用,那就把舞狮也画上。
他编了两个流程,一套是请天神下凡把地缚灵接走的仪式,一套就是舞狮祈福……
他叨叨叨地讲了一整天。
太卜对裴三郎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心觉得这是一个进太卜司的好苗子。
早些年,裴曦住到太卜司为羽青鸾祈福求玉佩,京中儿郎们纷纷效仿。谁家议亲要是没到太卜司祈福求点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便显得对求娶的女郎不上心、没诚意。
太卜司上下从此开拓了一条稳定长期的外快业务。
卖平安符的收益比起法事套餐的收费,便不值一提了。
成亲,一个人一辈子就一次。公府贵族们的府邸,那可是家家户户年年都死人的,每年打死饿死冻死奴隶、孩子夭折、遇到刺杀意外,多不胜数。
他们听说过地缚灵后,宅子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往那方面想。
如果要说地缚灵是裴三郎瞎编的,但他就是个神异的。天凤神鸟赐福,那么大一坨落到裴曦的头顶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卜司上下齐动,分几几波,每波要去不同人家做早中晚三场法事,京城贵族们依然排到了几个月后。
虽然贵族府里有管家,但送灵祈福这种事,最好自己亲自上阵才能安心,因此纷纷想办法插队。
跟裴三郎交好的人家都求上门来了,包括裴三郎的老娘和两个哥哥。
他们在搬进镇武侯府和镇国夫人府之前,府邸里抄过家,都不知道以前死过多少人。
裴三郎只好把太卜请来,问太卜司能不能再开展点业务。
太卜虚心请教,“例如?”
裴三郎说:“做些金钱剑、桃木剑这些镇宅的法器,祈福开光后,卖给有需要的人家供奉镇宅。”
太卜抱拳,对裴三郎连声道谢,然后起身告辞,临走时又想起一事,告诉裴三郎,如果他们将来要就封,他膝下有一子,已尽得他此生真传,若是曦公不嫌弃,愿追随效劳。
裴三郎抱拳,“只要不嫌我的封地穷苦,尽管来。”
这么说定,太卜兴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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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气已然炎热。
今年的夏天像蒸笼。雨水多,下完暴雨就是烈日,天上一点云都留不住,阳光火辣辣地直接晒下来,地上都是闷热潮湿的水汽。
他想吃西瓜,想吹空调……木有。
唯一降暑的方式就是坐着画舫飘在湖上,吃点冰食,吹点湖风。
湖里种了一片荷花,六月时节,荷花开得挺美的,也能看个景。
太子禁足三月,在开春的时候解禁。
他得了柏公和吕公两个师傅的教导,顷刻间变得格外乖巧,对父皇早晚问安,三天两头给皇后写信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无数次请求母后回宫。
驸马要上天 第138节
皇后:此间乐,不思宫。
如今天热了,天天霸占着水榭,打麻将。
府里有一个大水车房,用两头骡子拉动。水车将水传动到水榭处,水帘哗啦啦的,水榭里特别凉快。
皇后天天在水榭里打麻将下棋,坐累了还能扶着助步器到院子里散个步,养得精神愈发的好。
她偶尔还能甩开拐杖绕湖走上小半圈,脸色不是再腊黄色的,在美颜护肤品的滋养下,脸上的黄斑都没了,比起刚住进来时,不说看起来年轻了十岁,至少也有五岁。
如果回宫里,天凰宫里闷热,只能靠宫女打扇子或放冰块降暑,散步只能在宫院里,闷得慌。
太子请她回宫哪里是想母后了。
她住在这里,天子常来陪她,朝中重臣们伴驾同来,京中很多公侯夫人女眷闲时有空也会来陪她打打牌散个步,慢慢的,这些都会变成青鸾在朝堂上的力量。皇后在青鸾长公主府里养病,由青鸾长公主侍奉,而不是由太子,这会影响到太子的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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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人奏禀,大凤立国九百多年,从来没有过皇后出宫养病、公主入宫掌管宫权的。
羽青鸾不等朝臣们争执,从袖子里取出凤令,呈送到御前。
朝臣们都很诧异,太子也很意外。他都与大家商议好了要怎么应对,结果羽青鸾竟然直接痛快交出来了?
天子也是满脸惊诧地看着羽青鸾,问:“何意?”
羽青鸾禀道:“儿臣有孕,不便操持,请父皇另行指派掌宫之人。”
天子先是愣了下,随即奇喜,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连喊几声好,才叮嘱道:“你这是头胎,可得好好将养。”他想了想,又说:“皇后就在你府里,正好可以看着你。”又问:“何时得知此喜讯的?”
羽青鸾回道:“今早太医司司掌诊出来的。”
天子点点头,示意羽青鸾坐回去,问:“这后宫之中多女眷,哪位妃嫔合适暂代你母后掌宫?”
羽青鸾挑了宫里五个位份最高的女眷,由她们共掌宫权。其中只有一个在妃位,另外四个美人协助。有儿女的后妃们都跟着孩子去了封地,如今留在宫里的都是无子女的。
她知道太子他们打算与她争执起来,之后双方各退一步,由太内司掌管宫权,再由太子通过太内司间接执掌。
太子是将后宫和太内司都惦记上了,却是徒劳。他跟后宫妃嫔是要避嫌的,不然,一旦传出私通流言,史官能给他记得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史官如今指望写这位太子名留史册呢。
羽青鸾交出宫权,回府,闭门养胎。她还随身带着能调动十万亲随军的虎符,也不怕他们在宫里闹出什么事。
她刚回府,天子流水般的赏赐便到了。
太子倒是想重重赏赐羽青鸾,以免别人说他对自己嫡亲姐姐还不如几个庶子强,可……他手里没钱,身为太子,他每个月只有八十两金子月钱。
六卿衙门,他一个都摸不着,以前还能指派望公那老东西替他办点差事,要发赏赐直接让太内司出钱即可,后来柏公和吕公都告诉他,太内司是天子内库,太子无擅动之权,除非他拿到掌宫之权。
庶子有外家可以借钱,他的外家早在父皇继位前就已经没有了……他家亲戚中最有钱的是裴曦。
他亦不好问两位师傅要钱,他俩的封地的岁贡加起来还没他的月钱多。
太子回去后,便找他俩商议钱财之事。
柏公出主意,“神炭司。”
太子心头大动。裴曦不当差不坐衙,却当着神炭司司掌,每年神炭司的两成盈利归他,那可是个相当美的肥差。
柏公说:“暂时不能动司掌的位置,但,琥珀的买卖却是可以做一做的。镇国夫人做了那么多年独门买卖,也赚够了。镇国夫人做得,旁人也做得,多来几家人做这买卖,琥珀能卖出更多的钱财,利于朝廷增收,便是天子问起,太子亦有话说。”
太子想了想,说:“善。”从小事做起,要学会脚踏实地慢慢来。
第177章
裴三郎躺在画舫上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有划水声靠近, 顿时惊醒, 扭头一看见是刑战, 便又躺下了,再一想,他划着竹筏过来肯定有事。
刑战回禀:“长公主回府了,宫里送来很多赏赐,只说陛下有赏。”
裴三郎心说:“不年不节的,为什么会有赏赐?”他突然想到一事, 羽青鸾说过进宫召医匠诊脉, 顿时躺不住了,起身, 跳到竹筏上, 连声催促刑战赶紧划。
他不等竹筏靠稳, 一个箭步跃上岸, 一路小跑地往前赶, 半路遇到皇后。
皇后坐着轮椅, 由宫女推着。她催促宫女, “你快点,你还没我自己走得快。”
他老娘已经健步如飞, 把皇后甩到后面了。
裴三郎心说:“卧槽,不是真的吧?”他还差两个月才满十九, 老婆就怀上了?
他想猛掐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 又怕把自己掐醒了。他朝皇后行礼, “母后,我先去看看。”绕开皇后,拔腿飞快地跑远了。
皇后一看,又一个跑到自己前头,再也坐不住,从轮椅上拿起拐杖撑着,迈开步子赶往前院。
羽青鸾正在前院吩咐女官行赏,府里所有人都发三个月月例的赏钱,包括来送天子赏赐的宫侍们也都有赏。她正说着话,便见裴曦飞奔过来,跑得满头大汗。
羽青鸾的脸上露出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傻傻的样子。
裴曦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用眼神询问。
羽青鸾点头。
裴曦猜到了,可事到临头脑袋都是懵的,又开心又紧张又害怕。怀孩子辛苦又危险,是上辈子微博营销号们的常驻话题。孕期老公、各种反应、不断产检、生孩子前和生孩子后的对比照,再安利一堆产品,看得人日常恐婚恐育。
这大姐,还笑得这么开心,平日里矜持内敛的一个人,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裴曦说:“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怀孩子很辛苦的。有得你累的。”说完,老脸一红。这种事,绝对是他自己的锅,但又好开心。
镇国夫人满脸惊诧地看着裴三郎,心说:难道你知道?
羽青鸾依然笑着,略微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还隐约有点小得意,再也不用眼表妹她们家的孩子了。
皇后气喘吁吁地赶到,喊:“青鸾。”
羽青鸾听到她母后的声音,下意识的绷紧皮,把快要翘上天的尾巴收起来,乖乖地过去,喊:“母后。”
皇后说她:“要当娘的人了,可不能再上房揭瓦,没人看见的时候也不能再蹦蹦跳跳猴蹿了。”
羽青鸾:“……”
裴三郎回过神来,追到羽青鸾的身边,说:“我跟你讲,从今天起,你归我管,不能吃冰食,生完孩子才能吃……”卧槽,脑子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又捶捶头,想起一点,补充,“要补充维生素,多吃青菜水果,还要防止肚子长妊娠纹……”还有什么来着?
皇后:“……”这是兴奋到语无伦次了?
镇国夫人:“……”
裴三郎懊恼,“我怎么就没学点生孩子的本事呢。”努力回想……完蛋,脑子全空了,一片雪花,没信号了。
羽青鸾:你生孩子,我做什么?
镇国夫人:“……”
皇后:果然是高兴傻了。
裴三郎接着说:“营养餐,要营养均恒,不能把小孩子养太胖,不然难生,还没法给你剖腹产……对哦,管家——”他一声大喊,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管家赶紧飞奔过来,伏地叩首。
裴三郎说:“你立即赶到庄子,把医匠、产婆、接生婆、奶妈子……奶妈子暂时不用找,还有九个月,医匠和产婆先带来,生产的工具都带来,把铁匠也带来,我的百锻剑融了,打成接生的剪刀。”
镇国夫人:“……”这还刚怀上呢。
皇后拍拍羽青鸾,又指指裴曦,赶紧去照顾你夫婿,别给高兴坏了。
管家每记清楚,问:“要不要把医匠作坊搬来?”
裴三郎连声说:“搬搬搬。”
羽青鸾来到裴三郎的身边,满脸无奈地看着他。
裴三郎反应过来,说:“我第一次当爹,有点紧张。”
羽青鸾笑笑,伸手去拉他的手,却摸到他满手的冷汗,忍俊不禁,笑道:“本宫无碍。本宫甚好。”拉着他回自己的院子。
皇后问管家,“接生婆是怎么回事?”
管家回道:“回娘娘,曦公在七岁刚到朝城的庄子不久,便把接生婆和医匠备上了,说先用奴隶练习起来,等到将来他的夫人生孩子就用上了。养了十来年了,到现在有五十多人,这些年接生过的孩子有上千个,最年长的已经派去南疆当战奴了,一个个身板壮得像小马驹。”
皇后呆滞几息时间,说:“去办吧,把他们都接来,先让我看看。”她扭头对镇国夫人,说:“陆敏,你儿子想得可够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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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鸾和裴曦回到自己院子。
裴曦的视线在羽青鸾和她的肚子之间来回徘徊,心说:“淡定,淡定。”淡定不了哇。他努力地回想注意事项,能想起多少算多少。
羽青鸾轻声说:“别慌,莫怕。”她用力地握住裴曦的手。
裴三郎说:“你要是在……我就可以带你定期去做产检,这里……”连b超都没有。
羽青鸾知道他指的是哪里,说:“我从小习武,身体很好,孩子也会很好,无需担忧。今天朝会,我已经把掌宫权交还给父皇,在府里安心养胎。”
羽青鸾的日常护肤品之类的,好歹都是自家出品的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的,那些还是可以用用的,混有朱砂的指甲油之类的全部扫到了盒子里装起来。
日常防护,也安排上,别不小心脚磕碰到哪,或者是摔着了。
羽青鸾:“……”本宫摔的最狠的那跤是你踹的。
头几天,羽青鸾看着裴曦忙活各种琐碎事情,再听裴曦跟她讲要注意哪些。之后是她母后和镇国夫人跟她讲要怎么养胎。
她发现,这三个人讲的都不一样。她分析过后,决定,适时挑选,择用。
走动频繁的人家都来探望过她之后,府里便闭门谢客了,羽青鸾闲得慌了。
以前还能踢蹴鞠骑马射箭偶尔打个麻将,现在……母后都不打麻将了,天天盯着她。
府里的大小事务,用不着她打理。朝堂上的事,谁敢来打扰她,估计会先被她父皇打死。后宫的事,现面传不到她这里来。
她想去钓鱼。她母后怕她掉进湖里。
她想去树屋,母后问她,要不要再去房顶翻几个跟斗。
她坐到秋千上,母后喊:“你下来。”
在她母后的眼里,那就是她必须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地躺着、歇着,最多坐着。
裴曦见到她躺久了、坐久了,便会拉着她到花园走走,说。“得适当运动,将来孩子才好生。”
待回头,母后又会责怪她乱走动。
羽青鸾真心觉得,怀孩子比朝廷六面开战还要艰难。
驸马要上天 第139节
裴三郎把生意上的事交办下去,便回家安心陪老婆。
他回到家,就见羽青鸾满脸郁闷地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可怜兮兮的,一副闲得要长蘑菇的样子。
他把羽青鸾扶起来,拉着她进屋,问:“你想怎么布置婴儿房?”屋子是预留好的,就在主卧壁隔。
他俩连商量带画图,大半个月过去了,之后交给工匠制作,不时去监工。
他每天早餐后,牵着羽青鸾散步。不能骑马,可以踩小游船,可以去采荷花,可以改造院子里的景观,他动手,羽青鸾指挥。
裴曦在家里陪她,羽青鸾养胎的日子又变得好过起来了。
羽青鸾怀孩子,除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没有太多不适。什么呕吐呀,一会儿想吃酸,一会儿想吃甜,一会儿想哭,一会儿难受什么的,通通没有,只要别让她闲着无聊就行,这就是个劳碌命。
到秋高气爽的时节,裴三郎带羽青鸾去后院的草地放风筝,去摘了很多蒲公英让羽青鸾吹,调了肥皂水加小秸秆两个人一起吹泡泡。
下雪后,两个人就在院子里堆雪人玩冰雕。
他们建了中世纪的欧州城堡冰雕,从初冬一直造到深冬。
等成品完工,羽青鸾轻轻说出句,“仅开采石材的便是不菲。”
裴三郎:“……”还是大凤朝朴实节俭,人家埃及连金字塔都造了。
第178章
腊月, 公侯们赴京。
裴昶、裴曙是赶在第一波进京的人里的。
裴昶离京近, 几百里, 路修好了, 又有客栈, 轻车上路, 来得很快。
裴曙的封地原本在大凤朝的国土外, 路程远到跟从边林南疆赶来差不多。他的封地的水土不行, 粮食产量低到养不活庄奴, 只有盐厂和渔民, 穷到只剩下卖盐挣的钱, 于是进贡只交金子。他半年前出发, 沿路去查看过开设在各地的食盐批发城。
食盐披发城是裴曦想出来的,由封地主建一片做买卖的集市, 商人们从封地主那租商铺做买卖。封地主有租金收入, 太商府有提成收入,都能从中赚取钱财, 便会保护豪商们的买卖, 打造出稳定的经营环境。
各地豪商从盐城买盐, 运到批发城。
批发城的食盐不散卖,至少也是五十斤装的大袋食盐起售,比零售价便宜。
小商贩不必走几千里路运盐,到这些大豪商手里批发, 拉回家零售, 省了路上的劳累和危险。
小商贩卖食盐、鸡蛋、米面, 只需要在自家住宅门口支个小摊子就成。豪商如果想赚那点零售钱,赚的钱不够支付仆人管事吃嚼和店铺的费用。于是,各有各的赚钱处,皆大欢喜。
裴昶比裴曙先到鲁城。他算着日子,等了两天,等到自家兄弟,又再歇息两日,让一路奔波的二弟缓缓,之后结伴进入京城。
他们的马车路过自家老娘的珠宝首饰,便见铺子让人砸了。
两兄弟当时便下了马车,过去,就见一伙人态度极其嚣张,朝着周围吆喝,说这铺子里的东西又贵又不好,不如隔壁那条街上的珠宝首饰铺实在,又说他们卖出去的琥珀裂了不给退还。太商府的人站在旁边,满脸无语地看着这些泼皮,很是无奈。
裴昶问:“不管管?”
太商府的衙差请他们自己去邻街看看便知,还提了句,“要不是这条街上的铺主不愿租给他们,八成那两家要开到对门或隔壁。”
裴昶和裴曙绕到邻街发现新开了两家珠宝首饰铺,他们亲娘的铺子里卖的是什么,这铺子里就卖什么,特别是琥珀,价格比起他娘铺子里卖的要低上三成,同样成色的琥珀比起去年低到了四折价上。
管事见到他俩一身侯爵穿戴,腰缠昂贵玉腰,坠着玉饰,外袍是罕见的上等皮料,就知道这二位是不差钱的,当即热情地介绍起琥珀,告诉他们,如果喜欢,还可以再打八折。
裴昶和裴曙互觑一眼,默默地出了首饰铺子,上了马车。
裴昶说了句,“弟妹在养胎。”
兄弟俩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无语。
琥珀产自神凤山,涉及天家威仪,如果是他们三弟管着,断不会卖到如此低价。如此作价的,唯有太子。青鸾长公主可是太子的嫡亲姐姐,全天下的贵族们都知道太子是青鸾长公主护着养大的。太子趁着她养胎,一边抢她夫家的买卖,一边作践自家祖庙开采出来的神物,已经不止是昏聩能形容了。
他俩连自己的府邸都没回,先去爹妈府上,就见镇国夫人正在那做针线。
两人都吓着了。他们的娘会做针线?凑上去一看,哎哟喂,针脚缝得那叫一个丑,再看衣服大小,便知道给谁缝的了。
裴昶还不好意思说孩子娇嫩,您缝成这样,当心孩子穿了不舒服,可毕竟是老娘的一片心意。
两个人一起跪下叩头:“给母亲请安。”
镇国夫人大喜,把针线活往旁边一放,扶起他俩。
母子三人聊了会儿家常,他们才问起太子抢买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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