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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绝歌
太子满脸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天子,眼睛被大蒜呛出来的眼泪糊住,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爹的表情。
天子看到太子的脸色变了,继续下刀子,说:“这次保太子的主力是嘉公,你辛苦从你姐夫手里抢来的神炭司司掌之位归了他,门缝里一直给你递消息的也是他。嘉公在皇位继承顺序上,仅次于颖公。”
太子顿时想起周敬跟他说的那些布条是催命符,额头上的冷汗出来了。
“你皇姐就封边林、南疆,是你强烈要求的,二十年不进京,不纳贡,是你亲口允许的。如果哪天你在京城被围,她从边林出发来救你,要赶三千多里路,行军最快也要四个月。如果她是从更远的南疆出发,需要再加五百里路。从你在京城求救到她调兵赶来,至少要十个月,并且她要横穿大凤朝版图,从最南边走到最北边。”
太子:“……”那不是防她势大把他变成傀儡么?不对,是萧广义跟他说让她皇姐封得离京越远越好。天圣太长公主的事迹,也是萧广义对他说的。
天子继续说:“青鸾如果在怀城,能卡死你三个庶皇兄,挡在颖公和嘉公进京的必经之路上。怀城,驻扎亲随军,你把你大舅子萧广义安插了过去。如果颖公起兵,你说萧广义帮谁?”
太子如坠冰窟,脑子里“嗡”地炸了。
天子憋屈挺久了,把太子干得这些蠢事倒出来,有种报复的畅快感,心里舒服多了。他踢开太子,抬腿便走。
太子回过神来,彻底慌了,他扑上去,抱紧天子的腿不撒手,喊:“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改,儿臣一定改,儿臣愿意受罚,皇姐还没走远,还能追得回来,父皇……父皇……儿臣求你了……儿臣不想死,父皇……”皇姐扶他当傀儡,他还能活,他还是天子……换别人当太子或天子……他会死的。
太子还想让青鸾回来护他?天子简直被他逗乐了,他说:“裴曦神异不是人,不应该留,皇姐不应该嫁给他,更不应该给他生孩子,皇姐的孩子也不应该留,这些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你当着你母后的面,毫不掩饰自己要害你皇姐全家的意图。太子,你对着一个年迈病弱的老母亲,要置她的孩子孙女于死地,是何等恶毒的心肠,这个母亲,还是你的亲娘。”
“裴曦送给你的东西是想让你当一位开拓盛世的明君,你却要置他于万劫不复,又是何等的无义寡毒。”
“你是九玄的亲舅舅,嫡亲舅舅!她是朕和皇后唯一的孙女。你连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都容不下。”
“青鸾护你当太子,换来的是你要诛灭她全家。你跟她之间有杀母之仇,你想请她回来扶立庶皇子当太子吗?”
太子浑身颤栗,喊:“父皇”。他趴在地上牢牢地抱紧天子的双腿,哭求道,“父皇,儿臣真的错了。”这一次不用涂大蒜,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他哭求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百倍、千倍、万倍地对皇姐好,不再跟她吵架,我处处听她的,父皇……”
天子彻底满意了,这才像痛哭流涕的悔过样,涂什么大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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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借着废立太子的事,搅了遍浑水,翻出好几条潜伏在深处的大鱼。
颖公、嘉公这些都是根基浅的,仗着点血缘近又有这么点上位机会出来扑腾。
司马府弓箭司司掌越公,双公十三世侯,嫡出公主血脉,传世三百多年。他们的十五块封地是散开的,天子一直没有注意,直到后来裴曦献上围棋,棋下多了,再看大凤朝这个盘棋,他才注意到越公的封地虽然没有一块挨着一块,但彼此间是连成气的。
一旦越公起势,封地相互支应,被他们围起来的那些小封地直接就没了。
天子琢磨了下越公的封地,一旦开战,打他比他居狼国还要费劲,他离京城还近。
越公府的领头人不是越公,那就是个留在京城的门脸,吸引人目标麻痹人眼球的,到底是十五个公侯里的哪一个,暂时还看不出来。
天子盯着棋盘琢磨,纠结得直挠头发,下意识想叫青鸾过来帮他看看这棋盘,扭头见到她常坐的位置空荡荡的,视线定住好几息时间,才低喃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他把棋子打散,起身,溜达着出宫去青鸾长公主府。
这天下,谁当天子已经无所谓了,他何苦去愁怎么防范越公府。
天子逛完皇后的院子,又去到女儿和女婿住过的主院。
他们走了,仆人都没留一个,他派了身边的宫侍和宫女出来照看宅子,打理得还算不错。
虽然院子空了点,但花花草草还在,家具也都留下了,连秋千都没拆。
他坐进鸟巢秋千里,这对小夫妻确实会享受。
鸟巢秋千上面用刀子在木头框架上刻着两大一小三个手牵手的小人,左边的小人略高大些,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我字,中间则是孩子,右边小人头上刻是你。
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青鸾还怀着孩子的时候,裴曦跟她坐在这里,又在眉飞色舞地对她讲以后要带着她和孩子去做些什么。这是手牵手出去玩吧?
天子摸着上面的刻痕,一遍遍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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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太子禁足之期过了。
天子去飞凤宫看太子。
太子没疯没傻,眼神锋利,透着锐气。他说道:“实权长公主,我容不下她,那些人也容不下她,南疆是父皇和皇姐从一开始就选好的地方。如果我选了怀城,你们会怎么做?”
天子说:“如果你选了怀城,青鸾依然会去南疆,但在她走之前会把亲随军虎符交给你,会把她的父母亲托付给你。朕会帮你坐稳这天下,然后让位给你,住到你姐夫府里过含饴弄孙的小日子。”
太子:“……”所以,当初自己的选择是有多蠢,才让自己走到这一步。他气恼交加,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天子说:“可你非要把你唾手可得的皇位送人。”
太子说:“是萧广义骗了我。”
天子说:“不,是你选择信任他,而不信你的父母姐姐。萧广义那样的人,你皇姐连收拾他都懒得出手。你皇姐不除他,是因为没了萧广义还有柏公、吕公那样的蠢货被你奉为上宾言听计从。在你眼里,你皇姐弃之不用的,对你皇姐有意见的就是会向着你的,是你的臂膀。你是太子,却非得去捡垃圾。”
太子的脸胀得通红,满脸羞愤。
天子说:“朕给你个选择,是在天凤宫里关到朕驾崩,还是到祖庙里祈福到朕驾崩?朕驾崩之日就是你回京继位之时,朕让你老丈人去接你。”
太子问:“皇姐会回来吗?”
天子说:“你们姐弟,此生不复相见,是你们自己说好的。”
太子的眼泪倏然滚落。
天子转身往外走。
太子说:“我去祖庙,给母后守陵。”
天子驻足,回头看向他,说:“去祈福能回来当天子。去守陵,当不了太子。不过,朕废你太子位之后,会毁了你的脸,断了你的脚筋,你以后当个又丑又残的守陵人,能活下来一条命,你要去守陵吗?”
太子不说话了。
天子更不愿太子再出现在皇后面前。他的承泰天子陵,没有太子的地方。
天子诏书下达,派太子去祖庙祈福。
他不想太子住在宫里碍眼,祖庙那地方清静且看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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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去祖庙祈福的时候,羽青鸾和裴曦还在路上晃荡。
裴三郎半躺在马车里,他的给肚皮上趴着一个小粘人精,身侧躺着睡得正香的羽青鸾。
马车里闷热,冬天保暖措施做太好,又不能在路上拆马车换纱窗,只好将就,母女俩热得满头大汗。他化身苦力,拿着折扇给她俩扇风。
赶路,没条件洗澡,身上的汗都馊了。一家三口都是馊的。
裴三郎现在就是后悔,春暖花开的时候没有多赶点路,以至于,现在全家泡在汗里,在马车里蒸桑拿。
第187章
夏天赶路, 怕中暑。
裴三郎避开了中午最热的时候,早晚天气凉快时多走些。
亲随军们更难受,铜盔甲套在身上,走在有树荫的路段还好,在阳光下曝晒, 都快成铁板烧了。
朝廷军队还是要讲军容的, 又要应付路上随时突发的状况,他们不能脱掉盔甲前行。
裴三郎原本想把吉利服安利给他们, 可想法是美好的, 现实是残酷的。
行军路上只能就地取材用藤蔓野草做吉利服,而在这样生态环境好的世界各种野生动物虫子都多,新砍的藤蔓野草里不知道藏有多少致病或致命的危险。
铜甲本来就已经够重了,身上再披一大堆能够防晒遮阳的藤蔓叶子,负重又得增加, 会更累。上辈子世界的吉利服, 那是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 材料比藤蔓轻了不知道多少倍。
于是, 他在有城的地方, 买了很多粗麻布,做成连罩斗篷披上, 这样避免铜甲被阳光直晒, 会没那么热。
羽青鸾, 纯正的北方人, 从夏天最高温度三十度左右的京城, 来到这闷热温度至少三十七八度的大南边,每天脸上只顶着四个字“生无可恋”,裴三郎从她那可怜巴拉的眼神里还读到五个字:“我想吃冰食”。
没冰窖,没冰,想吃冰食,做梦。
最可怜的就是这货的夏装能当别人的秋冬装穿。她在皇宫里有冰盆降温,有宫女打扇子,常年待在温度适宜的室内,而她的衣服全是盛装华服。外穿的最薄的衣服,也是层层绣纹广袖长袍,交领的,连锁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那种。
于是,她每天成为汗哒哒的瘫在马车厢里的咸鱼,看向羽九玄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
羽九玄小,又不需要那么讲究仪态。
有时候车里实在太热,裴三郎只给她穿件肚兜,要是再热得受不了,就用冷开水浸湿毛巾给她擦擦。行军路上,处处不便,冷开水要省着用,成年人是没那待遇的,包括羽青鸾。
野外的水不干净,要保证水里的寄生虫全部杀死,至少也要烧沸一刻钟以上,条件允许还可以再久些。一般来说,大家烧的开水都是拿来喝的,没有烧来洗澡或擦澡的。
如果用冷水洗澡,寄生虫很可能会通过溅到眼里鼻子嘴巴里的水进入到体内。就像铁线虫入侵那部电影里一样,水被寄生虫感染了,人们下河洗澡也被感染了,看完那部电影,简直阴影。
医疗技术极度落后的世界,裴三郎不敢拿自家人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他家人想去野外洗澡,做梦。
羽九玄的待遇稍微好点,她小嘛,一个铜盆的水就够她洗个澡了,还能蹬着腿在里面扑腾好几圈。
羽青鸾,看到有个潭,让女官和宫女们拿围布把她准备下水洗澡的地方围起来了,便要下水。
裴三郎闻讯赶紧过去阻止。
羽青鸾当时就炸了,火气已经控制不住,满脸怒气。
裴三郎想了想,让人去提了只鸡来,划开鸡脖子,先把血浇到水里,又再把鸡扔进潭里。
没多久,泥底下钻出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游出来觅食,水里还咕噜咕噜冒起了泡……之后钻出来一条大鱼一口咬住鸡拖到了水下。
青鸾长公主委屈得像个三岁孩子,但作为一个已经二十来岁的成年人,她还没办法发作,气愤地踩着脚下的青草,回鸾驾了。
裴三郎招来管家,让管家打马赶路,去前面客栈提前安排上。
随着贸易发展,再加上瑞临长公主的客栈开得风生水起,各封地也都开起了客栈。
客栈简陋,往来行商也多,客栈大部分时候都是客满的。即使偶尔有空房间,裴三郎也不敢住,因为安排不下护卫,而客栈里人员复杂,很容易藏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也做不出把那些行商连人带货赶出去,自己一个人把客栈包圆的事。
不过羽青鸾这样子,确实挺委屈的。大凤朝最尊贵的公主,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馊得都快不行了。
客栈有井水,有锅有灶有桶,他让管家先去烧好洗澡水,在客栈外搭两排行军帐篷,这样女眷们就可以在帐篷里洗澡。即使客栈烧不了那么多开水,用井水能直接洗澡,不必太担心寄生虫问题。
其实夏天也可以制冰,有硝石就可以了,问题是硝石这东西……他没有。





驸马要上天 第147节
他的那些奇石里面有一大堆白色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他不知道那是硝石还是钟乳石或者是石英砂?那些石头状的东西都不纯,仅凭眼肉以及他有限从初高中课本上学来的基础知识,根本无从分辩。
冰食解暑,想想就得了。
好在客栈有水井,把水果洗干净,用篮子装着浸到井里也能凉一些。
洗一次澡,顶不了什么用。
天热一直出汗,洗完澡出来,用不了多久就又是一身汗,到半夜人便又馊了。
他们走过南方最富庶的地方后,再往南一路上全是荒山野岭,那些路还是往边林运货的豪商们踩出来的。他上次来时,路上根本没有马车道,全是当地人踩出来的小道,跟农村田间土路差不多,通常只有三四尺宽。
随着南边开荒,去的豪商多了,路才渐渐地拓宽起来,也将将够一辆马车行走,很多窄的地方还得砍树把路面重新铺一下,马车队才能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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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鸾见到沿途的封地,是深深的沉默。
除了公侯豪商府邸,她见到最好的房子是路旁的客栈,那些城池连裴曦的庄子都比不上,城中百姓住的房子还不如裴曦养殖牛羊的牲口棚子。
裴曦的牲口棚子是砖瓦的,地面理清干净,圈舍经常用水冲洗。
奴隶房是以前旧的土墙房茅草屋,但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个房间里都有藤编制成的桌椅柜子,出恭有厕所,倒水有排水沟,无管是晴天还是雨天,走在庄子都,鞋边都是干净的,不沾泥。
在离边林城还有一千二百余里路,一个名叫环抱城的地方。这里处在群山环抱之间,有水有湖有地,土地还算肥沃,一座城三面环水,耕种方便。这在大凤朝算是中等封地,岁贡是一百两金子再加粮食三千担、布帛一千匹,是产粮和布帛的大户。
一座城,只有一条主干道,从进城到出城,只花了半个时辰。
城里绝大部分建筑都是茅草棚,由树枝、竹子等做成的篱笆院墙围起来。侯府、新开的客栈、以及在城中分散着几座贵族豪商们的高门大户。所谓高门大户,便是一人高的夯土围墙,院子里立着些茅草顶的木土屋。
街道很是冷清,除了往来行商,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地里劳作的人们,衣不蔽体瘦骨嶙峋,还有人挥着皮鞭打他们。那些挥动皮鞭的人,又黑又瘦,穿着破烂的粗布衣服,脚下穿着草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羽青鸾走过一条街,街上的铺子很少,有一家挂着裴记招牌的米粮杂货铺、收山货毛皮草药的铺子,还有一家卖布帛的铺子。另外就是篱笆墙围起来的,由战奴看守的作坊,这些作坊有贩制毛皮的,有晒制鱼干的,还有织布的作坊,隔着墙子都能听到织布机的声音。
武侯率领全城士族豪商们出来相迎,全部聚到一起也不过百余人,每个人浑身丝绸绫罗佩戴着首饰穿得很是华贵。
他们的穿戴打扮与身旁的战奴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些战奴的衣服,没有袖子,一块布掏个洞罩在身上,腰上一根麻绳系上,下身围条到腿部的围裙,连条内裤都没有。他们瘦到能看到身上一根根的肋骨,脸颊凹陷,皮肤被太阳晒得黑到发亮。
这样的封地,不是一个,而所有封地都是这模样。
这些封地几乎全部以公侯贵族、士族、商豪为主体,耕地作坊等都是他们的,干活的全是奴隶。
在京城里,会有些没有土地靠手工艺活计糊口的个体户,但在各封地,没有这样的群体,个体户都被变成了奴隶。
羽青鸾再往南,到了那些多年没有分封的地方,甚至找不到城,沿路两侧有一些庄园,百十户人家聚集在一起,土地已经荒芜了,庄园里也没有人了,很多房屋都已经倒塌。
这些是没有封地主管理的地方,就会有奴隶贩子来掳掠人口。这些庄园太小,防御力不够,遭到奴隶贩子的袭击,人都被抓去卖成奴隶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花丘,下一个地方叫上隅,再过去是密林,密林再过去是边林,然后到南疆。
从花丘到边林,有一千里远,只有地名和稀少的人烟,连城墙都没有,更没有城,因此,没被封出去。
这些羽青鸾之前是知晓的。
南疆离京城和各封地足够远,通路,裴曦又有经商天赋,粮草、作坊、战奴、苦奴都迁去了,很多豪商过去做买卖,她相信很快就能把封地经营起来。
可亲眼见到,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千里无人烟的荒山野岭。
羽青鸾感觉她走的不是就封的路,是被发配边疆……
如果来看封地的不是裴曦,而是她自己,羽飞凤现在尸体都已经烂了。
离京,避免骨肉相残?羽飞凤现在手里的一切都是她跟父母挣来的,与他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是儿子有皇位继承权?她的三个哥哥也是儿子,比羽飞凤更具有皇位继承权,说死也就死了。这样的地方把羽飞凤打残踹过来还差不多。
羽青鸾满心暴躁,还没法发作,气得坐在马车里不想理人。
京里来信了。
她以为是父皇的信,结果送信的不是她和父皇的人,是一队陌生面孔。领队的是一个亲随军十夫长,带着九个亲随军,每人身边十个战奴。
亲随把信送上来,她让女官展开信,念。是羽飞凤让萧广义派人送来的信,哭诉,后悔,想念姐姐,祈求姐姐回京,给她许各种好处。
羽青鸾通篇听下来,很想问羽飞凤是不是自己白痴就把她当白痴?空口白牙张嘴就骗,她给他卖命,他杀她全家,她是有多想不开?就凭他是弟弟?她给亲爹娘干活,还要他们给各种好处赏赐。月钱不给够,去城楼上登高看风景多惬意,天凤殿议事头发都愁掉了。
她把那队人招过来,问他们是萧广义的人?
来的那队人回复,他们是萧广义千夫长麾下。
羽青鸾问:“你们可有出京旨意。”
十夫长回道:“我们是奉太子之命。”
羽青鸾说道:“文书。”亲随军出京千里办差,必须要有正式的文书公函才行。
十夫长说道:“回长公主,我们是奉太子口谕。”
羽青鸾冷声说:“口谕?那就是没有了。”她当即说道:“来人,传孙大才。”她现在没虎符,不能直接处置亲随军。
孙大才就在旁边,当即上前,抱拳,“参见长公主。”
羽青鸾说:“无诏、无虎符调令,擅自离京,何罪?”
十夫长以及他身后的亲随军们脸色大变,当即跪下。十夫长叫道:“青鸾长公主,我们是奉太子的命令,是太子,您的弟弟。”
羽青鸾说:“军规岂容寻私。无虎符调令擅自离京,就地处决。”
孙大才一挥手,当即随行的亲随军上前把那队人按下了。战奴们也慌了,想抵抗,又不敢。
羽青鸾见状,说:“战奴留下,铜甲长戟也扒了。尸体埋路边,腰牌送回京向父皇覆命。”她现在穷,一点战奴和铜甲也看得上了。
羽青鸾想到现在的处境,气不打一处来,回到鸾驾中,见到正在跟孩子玩躲猫猫的裴三郎就更气了。她挥拳往肩膀上捶了一拳。你挑的好封地!
裴三郎见到羽青鸾气咻咻的样子,立即抱起孩子挡在前面当盾牌,“别打我,打孩子。”
羽九玄见到亲娘,笑得露出小门牙,喊:“抱抱……娘……抱抱……”
羽青鸾不理他俩,扭头,满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鸾驾外的天空,抬眼处,群山茫茫,看不到尽头……
第188章
就封队伍从花丘又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边林的边界。
边界处的道路一侧, 立有一块石头砌成的足有六尺高的石壁, 石壁正中间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凰鸟, 凰鸟右侧刻着斗大的“边林”二字, 左侧则刻着同样大小的“界碑”二字。
界碑上还写着:“禁止掳掠人口货物,禁止毁坏他人财物, 禁止私蓄甲兵聚啸山林”, 落款是“青鸾长公主立”。
羽青鸾问裴曦, “本宫怎么不知本宫立过这项规矩?”
裴曦说:“你我何分彼此。”
羽青鸾淡淡地扫他一眼, 又看向那石壁, 说:“从未见过封地立界碑的。”各封地接壤边缘都是荒山野岭,以山或河为界。
裴曦对羽青鸾说:“到边林了,等会儿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羽青鸾探头看看界碑, 满头雾水。到了?到边林了?这才到边界。
车驾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 走了约有小半刻钟便拐下了主干道,到了进入边林的第一站——边林的边界驿站。
裴三郎对于上辈子古代世界的驿站是什么样的并不太了解, 但是山寨一个高速路服务区完全没有问题。
路边挑了一块地势相对平坦的山林,把里面的树和杂草全砍了。
砍下来的大树主干拿来盖房子,细枝树叶当柴火烧了,稍微粗的树枝,挑着用。
没有推土机、挖掘机的世界, 不要想着把地铺得有多平,最多就是道路和停放车马的地方要弄一些碎石过来铺平, 以免车子陷在坑里推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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