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是风动
系统还没有放弃努力:【你?他?你比他大整整一百岁!】
桑意道:“折合凡人年龄我也就比他大个两三岁,而且大家都是大人了。”
系统:【他没有你高。】
桑意兴致勃勃地讲给系统听:“可是他长得比兔子快多了,一个月前我见他才到我下巴,如今已经快赶上我了呢。而且我是男人嘛,也不拘束伴侣多高的,他矮一点也没什么,少年人嘛,总是有理由不如我的。”
系统:【……】
系统语重心长地道:【那你的言哥哥怎么办呢?你想过他会有多伤心吗?】
桑意安静下来:“想过。”
他想了一会儿后,小声道:“但如果不告诉他,他以后会更伤心。我已经耽误他这么多年了。以前我……以前我不懂事,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现在知道了,我想改正。”
系统问:【那这么多世的情爱与等待,你都不记得了吗?】
桑意这回想得更久了,小心回答道:“我知道,你以前讲过的我都记得,可是我想,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是吗?若我因前世牵绊而错过这一世的机会,一辈子都活成一个样子,那不是很傻吗?”
系统:【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前几世的事情都会证明,你最终将属于谢言,谢缘不过是一个半路闯进来的罗刹小子。他身份成谜,性情叛逆,更不用说他来自穷凶极恶的罗刹鬼地,根本就不适合你。你以后会后悔的。你就应该像以前一样认认真真地跟谢言谈恋爱!】
桑意睁大眼睛:“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这样循规蹈矩地过活?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从小到大只有你一直陪着我,可是你这样从一开始就要我同言哥哥在一起,不管我愿不愿意,也不管是否水到渠成,好像我喜欢谁是是一个任务一样。”
系统没有说话,只有一个光标点在桑意眼前闪烁,那代表系统还在。
桑意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忽而愣住了:“是一个任务……”
系统:【你想起来了?我最开始怎么跟你说的?】
别急,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好受,慢慢想。
我在做一个任务,我想……回家。
回家……回哪里呢?
桑意揉揉有些疼的太阳穴,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比如他的家到底在何处。他曾经以为谢言可以给他一个家,也真心实意地期待过,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系统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一开始就走上正确的道路的,你仔细考虑,选谢缘就是偏离这条道路,选谢言则会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一切尽在掌控中,你会有你的完美人生。你会和他结契,换得他一句喜欢,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此后我都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要求。】
桑意眼光清透,毫不迟疑:“我选谢缘。”
系统:【……】
系统用数据流模拟了一下叹气的感受,但并未获得成功。
桑意这一世比以往任何一世都要不同些,系统是从他五岁时接手的,平常谢言与凤歌管不到的时候,都是系统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这个小东西拉扯大,连桑意小时候吃的奶泡馍,都是系统花光了剩余能量给他传送过来的。桑意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信任它、依赖它,也一向很听话,很乖巧;系统因以能够趁虚而入,哄骗他去拥有这样一个虚假的人生。
250在自己的运行日志中将其归为长线投资,舍得能量去把桑意这个小东西养大,桑意也越有可能听他的话,早日完成对于谢言的攻略任务,即便它因此连一些最基本的功能都失去了。
但是现在反作用来了,250从它仅剩的数据库中搜寻了一下数据,最终发觉这可能要归咎于“叛逆期”。
这个小屁孩的叛逆期到了。
眼见着系统不说话,桑意放低声音,轻轻地道:“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本以为你会祝贺我的。”
系统还是没说话。
桑意等了一会儿,失望地发现自己可能等不到系统的回答了,于是披衣起身,出门准备开始他一天的工作。最近几天谢言没有传唤他,基本是避而不见的态度,大约还在为上次的事情尴尬。桑意自动为谢言解释为他已然将他当成道侣,道侣之间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可以的,并不怪他。两个人不相见,便像以前一样,偶尔想起时也不会多想,即便想到,心中也没什么别的心思,浮光掠影一般地过了。
桑意也是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想”,想念一个人。原来真正的想念与他平日里的那种想念是不同的:他看着自己的兔子们,能想起疼爱他的玄清师尊,看着后面庭院中的芍药花,也能记起那是凤歌点名了想要的,就等盛放时摘下了送过去。等谢缘的那三五日,他却什么都不想了,只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桑意自个儿琢磨:“大抵真正的想念就是这样,连记忆都跟着他那块儿飞走了,平常不觉得,一定要等他来了才会发觉。”等到那个人回来,带着思绪飞离又回归后的新伤,非得撞得你疼上那么一下,才知道那叫作想念。
可愁人呢。
桑意去了一趟新弟子们的居所,远远地看了一天新人们念书、修炼的场景。谢缘上次得了他的好处,单独分在另一边幽僻的厢房中。桑意悄悄走过去,隔老远就听见了剑气的咻咻声响,带起草木飞灰。谢缘握着一柄寒铁长剑,潇洒自在地驾驭着风与云,斩落满院的草木清香。他立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听见后头青鸟的啸声,知道弟子单独修炼的时间已经到了,接下来他们要集中去北斗门前听道法书、学清心路。谢缘果然停了下来,远远地看了一眼,伸手将额头上的汗擦了,剑入鞘,而后向那边走去。
看见他走了,桑意找系统说话:“哥,你看他学得很认真呢。”
系统不理他,好像在赌气。
桑意只好自说自话,努力向他哥证明谢缘是个好同学:“他按时赶过去了,也在认真听。我能看出他的修为已经远超过他的同龄人了,大约是要比我当年要更加厉害的罢。”
系统继续不理他。
桑意于是又偷偷溜去了北斗门。本想远远地观望一下,不料却被当讲师的一位师弟给抓了个正着:“小桑师兄,你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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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掌门那边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桑意在外人面前神情淡漠,眼光如水,正是他一向的无心无情之景,像个刻板又好看的瓷娃娃。他随意地扫过这些新班子弟,淡声道:“我过来看看这些小家伙。你忙你的罢。”
那师弟很敬重他,热情地搬了坐垫过来,邀请他检验这批学员这些天的学习成果。桑意摇头婉拒,只将目光不经意地投向某一片地方,而后倏忽将视线回来。如此往复,那边好些学生已经发现了:“咦,那是我们的左护法么?大人他好像在往我们这边看呢?”
这群少年一个个都紧张起来:“他看我们干什么?莫不是要从我们当中挑选亲传弟子罢?”
“别瞎说,左护法现下仍在玄清天尊门下,似乎还不能徒的。”
抛却窃窃私语的人群后,剩下的只有孤僻不合群的人仍在闭眼打坐。谢缘安安稳稳地坐在角落,离周围人两三尺远,不近,也不至于远到要旁人论排挤的程度,他觉得这样舒适自在。只是无论他坐在哪儿,那一张俊俏好看的脸都格外招人眼睛,遑论他眉间那道凌厉的血色佛印。
他睁开眼,向着周围人所议论的方向瞥去,正好就撞见了那道清明透彻的眼光。他看到了桑意,桑意立刻回视线,谢缘亦重新闭上眼,只是唇边抿出一点细微的笑意。
桑意再看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点笑意,知道谢缘发现自己了。这一瞬间,他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好似这阔大的北斗门前,这百人打坐光景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遥相对望,什么也不说,仅仅是一个人知道另一个人来了,或者一个人知道另一人在这里,这样就很好。桑意仍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心跳得实在是太快了些。他想着谢缘的神情,忽而就起了一点玩闹的心思,转头对他的师弟道:“让他们挨个过来,在我面前讲一遍观火决的要义。我看看他们都学得怎么样。”
他师弟一头雾水,还是照他所说的办了。谢言又时会派亲信了解新学生的情况,只是这项工作要与许多人接触,一般是不会让桑意来的。
桑意坐在讲坛前,让人抬了扇屏风过来,学生挨个找他讲观火决,有的支支吾吾,有的慷慨陈词,但桑意都没什么表情,只在适时的时候示意他们停下,换下一个,一个多余的字眼都不肯讲。底下人又开始议论:“左护法好看是好看,可是气息未也太吓人了些。老祖都没他这般端庄的,吓死我了。”
谢缘则盯着那扇屏风,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过了几炷香时间,他前头的队伍才走到底。小仙童口干舌燥地报道:“下一个,谢缘。”
屏风后的人动了动,抬起眼来看他。
谢缘冲他歪歪头:“左护法大人,我没有背过观火决,什么都不会,你说怎么办呢?”
桑意瞅瞅他,淡声道:“那便背个你会的罢。”
谢缘微微眯起眼睛,当真背起了另外一样东西:桑意听了半天,终于听出来不是别的,而是他从谢缘那儿没过的一本诗集中的情词:“妾在舂陵东,君居汉江岛。一日望花光,往来成白道。一为云雨别,此地生秋草……”
词有些长,桑意只背过乐谱,这时候也只能追着细细听,听个半懂半不懂。
谢缘看着桑意亮晶晶的眼神,一路未曾停顿,半炷香过后才慢悠悠念到了最后一句:
“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戛然而止。
原来不是情词,这小少年根本只想让他听最后一句,还是浑话一句。
桑意的脸又红了。
他手里还拿着写有学生名册的卷宗,此刻他啪嗒一声将书页和上,故作镇定地提高声音,好让外边人都能听见:“很好,你对观火诀的领悟远在其他人之上,修为与灵气都是上乘,不必跟着其他人学了。我着你单独修炼,可自取藏书阁中的书籍参考。玄明天尊避世事忙,你若有疑难,先可来问我,再去叨扰天尊。”
桑意说完这串话后,又想了起来,于是补充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与灵气的新弟子,必不要被埋没于人前。我赏你灵石三千个,仙草五百颗,仙兔五只,你可以将修习的地方搬去任意想去的地方,想要什么,也都来告诉我。他日你若先所有人一步成仙得道,莫要忘记今日之始。”
底下人听得清清楚楚的,一片哗然。
他一板一眼地问:“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不许说想要我。”
谢缘心里想的事情被他猜中,遗憾地揉了揉眉心。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低笑道:“你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桑意托腮看他:“因为我看他们都不跟你玩。以前你还跟我说过有人欺负你,我只想让你过得舒服一点。”
谢缘盯着他问:“那你这是在贿赂我吗?”
桑意咳嗽了一下,努力显出正经模样来:“不是贿赂,你看我也是一个左护法,手里还是有一点实权的。我听闻旁人有走后门之说,那么我也要滥用职权提携你,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以后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有事需要我帮你出头的,我都可以替你做到。你觉得怎么样?”
谢缘皱起眉,评价道:“学坏了。”
桑意正不知何意,又见到他眉心舒展开来,攒出一个笑容。谢缘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那我贿赂你好不好?”
他伸出舌尖,往他耳廓、耳根上轻轻一舔,带着滚烫的热度与湿润气息。桑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几乎掀翻身前的屏风。谢缘将他肩膀压着,等他抖完了,这才偏头过去吻他的唇,舔吮他柔软香甜的舌尖。
一吻终了,谢缘面不改色地退出屏风之后,在他面前深深俯首:“学生谢过左护法提携之恩,今后定当不负所望。别无念想,只希望左护法能时常来看看我们,我们必受鼓舞而修为进益。”
又用秘术传音,温柔地问他: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桑意说:“没有,不解。”
谢缘又问,那我继续贿赂你好不好?今晚我可以来找你吗?
桑意想说不好,不可以。但谢缘出去时带倒了屏风,底下几百双眼睛望过来,一并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着他们。谢缘回头瞧他,满眼都是宠溺与喜欢,几乎能化出水来。桑意左右不知道怎么说,人前那张无心无情的面皮险些崩迫,紧张中只用鼻音短短哼出一个字:“嗯。”
第77章.老攻说我认错人
晚上,系统依然赌着气没理他,始终没出来跟他说一句话。桑意内疚了一阵子之后,提笔琢磨着给系统写了份二十字的小检讨,大致意思是知错了,下次还敢,顺便给谢缘美言了几句。
系统:【再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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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继续不说话了。
桑意眼见着无法,也只好把系统生他气的事情丢到一边,首先思考谢缘说今晚要过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再思考今晚上要干些什么。他回头将窖藏的花酿找了出来,提前喂好了兔子,遛了狼,回到房中研究北斗仙山附近的地图,想着要再找个地方好好地带谢缘玩一玩。仔细想来,他这里其实并无什么意思,百年了,他守着他的兔子和笛子,久居其中,时间一长,也没什么人走动。别人都有灵兽,能够腾云,他便一个人从这里走到那里去,又从那里走回这里来。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就近的人间世,循着古旧的记载得知那处人间繁华富丽,热闹有趣。选好之后,他写了张字条,托人送给谢缘,大致意思是:“今天晚上带你去这里玩。听说这里很好玩。”
谢缘很快回复了:“我要是不想去呢?”
桑意思考了一下,回复道:“那也得去,我想去,不许反驳。”
谢缘给他画了个笑脸,声音仿佛都能从这张无声的字条中透出来,带着某种温柔:“好。”
桑意放了心,自己挑挑拣拣,选了半天,选了他当年随师父师兄们出征魔界后凯旋回山门的那件深青色云衣,预备穿上去见他的小郎君。这衣服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形制郑重,也比他平日随便穿穿的袍子们好看许多,同样也是玄清天尊命人织造给他的,桑意很珍重,就这样压了箱底。
系统终于说话了,250吐槽道:【不就见个面约个会,搞得这么正式干嘛。】
桑意道:“这不一样,这是我们在一块儿之后第一次出去玩,还是隆重一点好。”说着,他自己抿了点藏不住的笑意,眼神炯炯发光,好似终于要吃到糖的一个孩子。换好衣裳后,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觉得冠发起来又显得过于正式了。想起今天在讲坛那边听到的评价,他再小心地将头发散开,只用一根红色发带拢好,随意些,也不至于看着太冷清。
他准备等着谢缘过来,然则太阳快下山之前,他突然接到了谢言的传唤,要他去掌门殿中。
谢言好多天没找过他了。桑意以前也不怎么经常被他用符令传唤,除非是有要事。他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是门中有要事需要他。近日北斗宗最忙的刑天一事已经顺利解决,他料想即便有什么事,也要不了太久,于是也没有留字条,就这样出了门。
谢言在大殿中等他。桑意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他料想的一大堆人,甚至连凤歌也不在,不由得有点警惕。
谢言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先将还没愈合的右手的伤处遮掩住了,口吻亦和平常一样:“小意,过来坐,我来问你一件事。”
桑意谨慎地在他面前坐下了。
谢言仔细地看了看他,瞥见他身上的深青色云衣,喉头动了动,皱着眉问道:“我今天听师弟说你去了讲坛,着意提携了……一个罗刹少年?”
那语气中多有不善,亦带着旁人惯常有的、轻微的鄙夷。桑意顿了顿,开口道:“是师兄你上一回……在我那儿碰到的小少年。”
谢言被噎了一下。
桑意想着措辞,飞快地编造了一个谎言出来:“我之前在玄明师尊那儿遇到他,看他出身不太好,平日里没有家人照顾,便雇他为我喂兔子。性子有点莽,上一回他还不认得师兄你,所以出手伤人,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只是他……他的确功底和天资都很好,我为宗门中提携他,应当总不是坏事,师兄,你说呢?”
谢言没想到桑意主动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刚刚绷着的心思也稍稍放缓:“哦,你说,是偶然遇见的?”
桑意点点头。
谢言低头翻动着卷宗,声音中有点严厉:“小意,往后你不要再与他多接触,知道吗?此人不详。”他顿了顿,将手中的卷宗推出来,指给桑意看,古籍上写着一行字:天煞孤星,血佛出世,冲克北斗。
桑意愣了一会儿,道:“师兄,这些典籍不能信的。”
谢言十分严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说修仙界如今不重视秘闻传言,然而大荒三千年无一人飞升,焉知没有这其中的道理。”
桑意想了想,没有明说,只道:“玄明师尊也很看重他的。”
谢言紧紧地盯着他,忽而问道:“小意,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罗刹小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他被那个小子扫地出门,那种眼光他太懂了,盯着他时充斥着强烈的敌意与轻视,根本不是一个少年人该有的眼神。那是在宣示领地,向别人宣布桑意为他的所有物一样的眼神。谢言思虑了几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桑意直接叫了过来。所谓上古卷宗中记载的不祥之人,无非是他随意编纂出的一个借口,来试探一下桑意的心意。真要防,早在谢缘进北斗山时就会防,用不着等到今天。
桑意摇头,抬起眼瞥了瞥谢言:“师兄不喜欢的话,那么将那个罗刹小子打发回去也是可以的。我只是觉得他天资过人,也是一个很有可能飞升的可造之材,不愿门中错过罢了。要是师兄不喜欢,我便去替你跟玄明师尊说一说,让他与那个少年断绝关系。”
他面不改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言,口吻淡漠。这话说得一如他从前,从不考虑后果,谢言与凤歌站在哪一边,他便为哪一边说话,为此能够牺牲任何利益别人的和自己的。他的师兄们不喜欢什么,他虽为药修,亦能站在他们身后为之铲除。
这种样子有些熟悉,仿佛他以前也同样站在什么人身边,以抵御一切的姿态去当这样一把锋利的刀,从来不曾质疑过自己的立场,也从未离开过。而他现在却知道了脱离开的感受,因为他现在护短的对象已经不是他的师兄们了。以前那个自己离他慢慢远去,桑意眼睁睁看出了自己的变化,这感觉很奇妙。
如果这一回他们所议论的对象不是谢缘,不是他刚好喜欢上的小郎君,而是其他的什么人的话,以前的自己会怎么说呢?
师兄不喜欢,那么便舍弃掉。不去了解,不考虑,也不存留任何的恻隐之心,也看不见别人该有的机会。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仅仅因为在罗刹鬼族中长大,就要被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拜入的宗门所驱逐,这是不公正的。
桑意有点迟疑地想,以前那样的自己……大约也是不对的。
谢言果然信了,他咳嗽了一下:“那也不用。我们宗中自然是不会畏惧一介小少年的,更有信心将他扳正便罢了,更何况他有玄明师尊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玄明钦点的弟子,他虽为掌门,但也不可能太过强硬地直接让将那少年扫地出门,只不过桑意如此反应,让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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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桑意在桌下捏紧的手指微微放松开来:“嗯。师兄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谢言道:“小意,上回师兄一时糊涂,做事莽撞了,抱歉。”
桑意又点无措,没想到他陡然提起这一茬:“哦……”
谢言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桑意却下意识地避开了。
两人间气氛有些尴尬,谢言讪讪地回手,低声道:“那天青鸟来报,昆仑山明王劫已经设下,最后一重关卡由无心明王本人亲自坐镇。其他的宗派都已陆续派了人过去,我们打算后天启程,你好好准备一下。你,我,凤歌三人,还是像从前一样,知道吗?无需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尽力就好。”
桑意楞了一下,向他确认道:“后天吗?”
话一出口,他也知道自己这回不能再不讲道理,这个时间是他们早就商议好的,只是他忘了。刚刚跟谢缘确定好关系,还没来得及花上许多时间共处,他便要去向极北的昆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他们踏平魔界花了七十年时间,扫荡活死人阴间花了三十年,这次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
他起身告退。
他走后,掌门大殿内室的帘子被拉开一点,凤歌从里边的床榻上起身,漫不经心地扣着口子,看向他离去的方向,问谢言道:“如何?”
“总觉得小意对我不大一样了,大抵还是对那天的事上了心。”谢言低声道。他不对旁人说,却瞒不过凤歌的眼睛,在凤歌的再三逼问下,他最终还是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他了。出乎他意料的是,凤歌没有介怀,只是自那以后天天留宿他这里,谢言也因此流连风月,甚少想起桑意来。
凤歌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小意近日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谢言阴沉着脸道:“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应尽快带着他去昆仑,门中那个新来的医女也要加以提携,让她好好准备。若是这次事不成,下一回要陪同我们去昆仑的,只会是她了。她的治愈术我已经查验过了,的确不及小意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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