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说与山鬼听
独孤九深深凝视着小孩晨星似的眸子,看着那双眼睛弯弯的,小小红润的嘴巴被扯得咧开,分明笑得一点都不像在笑,却不知为何,足以让见到的任何人心中发软。
他握住莫焦焦的手,团在掌心里,微凉的指尖抚了抚被捏得发红的脸颊,双眸幽深,学着莫焦焦的说话方式,用寒凉的声线低低道:“椒椒真好。”
小辣娇 分卷阅读81
莫焦焦惊讶地睁圆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扑到男人肩上,凑得极近去看独孤九的眼睛,小声道:“独孤九学焦焦说话。”
“嗯。”独孤九舒展开冷清的眉眼,应了一声。
莫焦焦便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接着醒过神来,软软地坐到男人腿上,他皱了皱鼻子,嘟囔道:“独孤九不当焦焦的爹爹,就要让焦焦叫九九。”
“……嗯。”男人沉默了一瞬,还是答应了。
莫焦焦见他没生气,乌黑的眸子眨了眨,机灵道:“那九九要跟焦焦玩,要抱高高,要堆雪人。”
“嗯。”毫无异议。
莫焦焦想了想,爬了起来,戳了戳自己软绵绵的脸,要求道:“痒痒的,要擦。”
待男人命纸童拧了湿热的帕子来,给他擦了脸,莫焦焦便非常认真地开口道:“焦焦擦干净了。”
独孤九不知小孩话中真意,询问地看过去。
莫焦焦便老实交代:“以前谷主和长老,都不亲焦焦,槐树长老说他们都是老头子,不可以亲焦焦。九九不是老头子,就可以亲。”
小孩又戳了一下自己嫩乎乎的额头,执拗道:“谷主说,大人宠焦焦,才会亲我。那九九也要亲,九九说要疼焦焦。”
小孩一提起隐神谷谷主便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独孤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思虑半晌,倾身凑近,微抿的薄唇在莫焦焦指的位置轻轻贴了一下,又将人牢牢地搂入怀中,拍抚着哄小孩安睡,低沉道:“如你所愿。”
从始至终,事无巨细,皆如你所愿。
***
屋中一大一小的互动,皆落入别鹤剑与吞楚剑耳中。黑漆漆的灵剑听得也伤感起来,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独孤九早知两把灵剑进了屋子,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谁想他的本命灵剑之一会突兀地嚎哭起来。
男人一听到那熟悉至极的哭声便拧起了眉,正待施法将剑扔出去,怀中刚刚乖乖睡下的孩子便睁开了眼睛,慢腾腾地爬了起来,双眸黑亮,毫无睡意。
莫焦焦本就能听见别鹤剑说话,遑论是这非常奇异的哭声。他倚在男人怀里,探头往外看去,神神秘秘道:“别鹤剑在偷哭。”
正哭得尽兴的别鹤闻言霎时哑火,气冲冲地反驳:“我才没有偷哭,我是光明正大地哭!”
话一出口,两把剑算彻底暴露了行踪。别鹤剑反应过来,恨不能掐死适才瞎嚎的自己,它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床榻,对上一道寒凉的目光,登时吓得不敢喘气,拽着吞楚剑挪了过去。
莫焦焦再次被他的专属小被子裹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团子,他歪着脑袋看着飞剑靠近,疑惑道:“你为什么哭?”
别鹤剑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崇容剑尊,大气不敢出,只能认命地回答:“我是觉得你太好了,心疼你。”
莫焦焦闻言开心起来,道:“焦焦不哭了,别鹤也不要哭。”
别鹤剑怂得不行,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它心里叫苦不迭,却深知今日之事要蒙混过关是绝无可能的,若不趁着这小祖宗在场,把事了了,等小娃娃睡下,它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想到这,别鹤剑便态度极为诚恳地道:“崇容剑尊,这次让小娃娃误会你可以当他父亲的……咳,其实是我。我本是想着让他给你起个名字,一来你们会更加亲近,二来也好改变一下小娃娃整日看画本的习惯,毕竟他要是有人陪着玩,就不会执着于画本那些东西了……咳……”
独孤九抬眸看向别鹤剑,眸光凌厉,却并未如别鹤剑所料想那般直接出手惩治灵剑,只是漠然地看了片刻,道:
“椒椒年幼,需尔等多加看护,然这并不意味着可随意教导他错误的事情,若有下次,你与吞楚便自行回剑庐。”
“是。多谢剑尊。”别鹤剑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莫焦焦,颤颤巍巍地答应下来。
它想过独孤九一怒之下将它和吞楚舍弃,这是比回炉重造更为可怕的惩罚,毕竟重铸剑身尚有挽回的余地,灵剑失主却无异于抹杀剑灵。崇容剑尊未曾惩戒它们,还是顾念着莫焦焦,加上此次让男人真正不得不起将莫焦焦送走之念的源头,并不在它们身上。
莫焦焦听不懂“回剑庐”是何意,只想着别鹤剑跟他告别之前说的话,便小声问:“别鹤不是说,要去打听吗?九九为什么要送走焦焦?”
小孩的话音刚落,别鹤剑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叫出声来,它拼了命地朝床上的孩子使眼色,心中早已火烧屁股地叫了起来:“我的祖宗啊!千万别说!我就是知道了原因也不能告诉你,你再说下去我就真要回去被火烤了!”
独孤九明摆着没打算告诉小孩真相,它还上赶着打听消息,这不是存心找揍么?别鹤剑内心瞬间泪流成河。
可惜莫焦焦看不懂剑的表情,他奇怪地看着别鹤剑不停地发抖,却又不忍心让别鹤如此惊慌,只好嫩生生地宣告:“焦焦要睡觉了。”
小孩如此善解“剑”意,别鹤剑总算欣慰地叹了口气,它拽着吞楚剑朝上首的男人打了招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那火急火燎的模样,仿佛晚一步就会被人揪回剑庐烧似的。
独孤九垂眸看着小孩,若有所思。
莫焦焦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暴露了别鹤剑,只艰难地挪了挪,不满道:“九九包太紧了。”
男人回过神,揽过莫焦焦给他松了松被子,又拉开榻上较厚的锦被,将人抱了进去,取过棉花糖形状的小枕头,让莫焦焦靠着,随即从怀中一个致的朱红色镯子,将小孩手上的白玉镯子取下,又把红镯子套到小孩手上。
“储物空间,可会用?”
莫焦焦新奇地抬起手腕看着那个镯子,点点头,“九九教过。”
他放出妖力轻轻点了点镯子,其中放置之物便在脑海中一一呈现了出来。
莫焦焦歪了歪头,喃喃自语:“小抱枕,拨浪鼓,小木马,小风车,陶哨子,小锣鼓,竹蜻蜓,九连环,还有……风筝,布娃娃,毽子……有帽子的衣裳……小木剑……唔好多画本……”
莫焦焦松开手,呆呆地看向独孤九,迟疑道:“这些焦焦都看过,在画本里,都有画。”
“嗯。”独孤九将小孩抱进被窝,盖好被子,大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抚了抚,道:“若有缺漏,明日带你去置办便是。”
莫焦焦小小地应了一声,闭上眼,不知为何糯糯道:“焦焦不是白菜,长老说错了。”
独孤九眸光一动,不置一词。
小孩安心地放缓了气息,渐渐地便要睡去,临睡前,又嘟哝道:“九九陪着焦焦睡觉……”
“嗯。”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又重归于沉寂。
满室暖香,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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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长。
第55章
凌雪峰顶,落梅听雪阁。
身着白衣身形窈窕的女仙凭栏而立,遥望远处层层翻涌的云海,眸光清浅,隐隐有愁绪闪过。
阁楼之外此刻细雪纷纷,寒冷非常,与燃着暖炉的室内形成鲜明对照,静默而立的女仙却始终定定看着苍茫灰白的天空,对屋中暖意没有丝毫留恋。
连云山进门时,正好撞见了女仙未掩去的愁容,面上微笑不禁淡了淡,轻轻叹了口气。
叹息声将沉思的鸿雁仙子唤醒,女仙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青年,往阁楼中行去,坐到桌案边,奇道:“师侄今日怎的没去考查流光的功课?这时候离放课可还早着。”
连云山向女仙作了一揖,笑着在桌案对面落座,道:“师尊提前检查了流光的功课,自然用不着我。晚间神意门门主欲同师尊把酒言欢,特来请鸿雁师叔一道前去,算算日子,神意门来使在天衍剑宗借住的时日也不多了。”
“沈思远一日不饮酒便生不如死,我可不同酒鬼一道。”鸿雁仙子淡笑一声,垂眸饮茶,忽而蹙眉问道:“焦焦之事,神意门可知晓?”
“不知。”连云山否定道:“神意门虽与天衍剑宗同根而生,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保留,但师尊以为,焦焦一事牵扯到隐神谷,天衍剑宗既然决意护他,日后势必要做出牺牲,神意门本就窥探天机命途艰难,沈门主更是因此疾病缠身,不可再加重他们的负担。”
“话虽如此,”鸿雁仙子摇了摇头,嘲讽道:“沈思远神机妙算,难道还能瞒得过他?若两宗因此生了误会,得不偿失。”
“应当不会。”连云山思索片刻,道:“沈思远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没有绝对的证据,他不会轻易下结论,师叔担忧之事,今日回去我便告知师尊,当是来得及的。”
“这样……”鸿雁仙子搁下茶盏,抬眸直直地看向对面的青年,果不其然再一次在青年脸上瞥见了熟悉的红晕,她摇了摇头,垂下眼,道:
“沈思远成日里疯疯癫癫,又是个病秧子,这几日跟我讨了一瓶拟妖丹,可别真把身子搞垮了。你知他拿拟妖丹去做了什么不?”
“他真跟师叔讨了?”连云山闻言面上红晕霎时褪去,微笑亦隐没无踪,他脸色难看,冷哼道:“真真冥顽不灵,说了多少次不要服用拟妖丹,偏是不听。下次他若再来讨,师叔便不要给他了,把人轰出去得了。”
鸿雁仙子观青年反应如此激烈,倒是放心地莞尔一笑,她笑容清丽,上挑的眼角弯起时更是楚楚动人,与平日里淡然的模样大相径庭,然而连云山面色难看,显然全未注意到,鸿雁仙子不由愈发满意,揶揄道:“师侄与沈思远果真是挚友。”
连云山一听登时反应过来,面色一瞬间涨红,又很快被他运气压下,青年迅速恢复了温柔的淡笑,明显转移话题道:“今日云山来此,也是为了跟师叔传达一下师尊的话。”
“哦?”鸿雁仙子起笑容,施施然地端起茶盏,道:“不用说我也知是何事。你且告知宗主放心,焦焦之事,我本也没抱多大的期望。”
“师叔……”连云山心有不忍,面上却无法表露,唯恐惹恼了女仙,只好道:“师尊是想告诉师叔,崇容师叔祖此次决定将焦焦送走,另有缘由,皆是无奈之举,所以……”
“不妨事。”鸿雁仙子打断了青年的话,面上并无丝毫不悦的神色,道:“归雁与他爹,已成往事,我还不至于堪不破,焦焦纵然不与我同住,我待他亦不会改变,崇容师叔早有苦衷,并不比我容易多少,这我同样明了。师侄无需担忧我会为此介怀。”
“可是……”
连云山还待解释,面前的女仙却站了起来,莞尔道:“你只需告诉我,焦焦回去后,如何了?”
“……崇容师叔祖亲自照拂,自然不会出错。”连云山如实相告,“何况,适才流光与沈门主……似乎也过去了。”
“沈思远?你确定没看错?”鸿雁仙子微微惊讶了一瞬,目光变幻不定,她思虑片刻,从随身储物囊中取出了一幅画像,递给青年,道:
“将此物交给你师叔祖,便说……此物乃当年隐神谷谷主交与我,言明他日若神意门门主进了天涯海阁,焦焦亦在其中,便将此画送过去。虽不知缘由,但想必是极为重要之事,他嘱咐了我不可亲自前往……师侄便代劳吧。”
连云山忙接过画像,放入储物袋,道:“师叔放心,云山这便送过去。”
待连云山离去,鸿雁仙子又立于窗边沉思了片刻,忽而想起了什么,取出纸鹤,却是向沈思远传信道:
“你托我试探云山师侄,我可是做了,记得将拟妖丹的详细功效告知于我。依师侄今日的情态,可以确定,云山对我,当是血气方刚迷了心思,你大可放心。不过,他对你拒绝之意也明显得很,沈思远,你日日偷食药草,若不是存心惹师侄不快,还是适可而止。”
***
鸿雁仙子的传信纸鹤很快便到了沈思远手中。他正跟着流光在落雪亭中品茶,鸿善老祖兴冲冲地去给两人做点心了。
接到纸鹤之时,流光正好跑出去追出来闲逛的别鹤剑与吞楚剑,因而未曾听到纸鹤中的内容。
沈思远听完,挑了挑眉,将纸鹤进储物戒,又取出一只新的,传信道:
“我倒是从未想过惹恼云山,不过羊吃草,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为了体验拟妖丹的真正功效,本门主这几日当羊羔可是委屈得很……不过,念在我很久没如此尽情地吃草了,还是要多谢嫂子帮忙打掩护……”
正说着,远处的流光拽着别鹤剑朝沈思远叫道:“沈师兄快来帮忙!这别鹤不对劲!”
男人忙手指轻弹将纸鹤送走,起身朝少女的方向走去,道:“小流光,别整日欺负崇容的灵剑,它要真动怒,你这手可不保。”
流光闻言一愣,手上不由松了力道。
别鹤剑趁机逃脱,飞到半空俯视着两人,却并未计较流光的无礼,只对一身蓝裳的男人没好气道:“沈思远,你还敢来天涯海阁?”
“哦?”沈思远指了指自己,似笑非笑道:“三千年未见,别鹤别来无恙。”
“哼!”别鹤剑愤愤道:“我巴不得不见你,乌鸦嘴。”
“别鹤,你怎么还这么叫我?”沈思远无辜地摊了摊手,道:“本门主窥探天机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如何就能怪我了?”
“那你知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别鹤剑讥讽道:“当年若非你将杀戮剑道违逆天道之事告知崇容剑尊,他哪会婉拒同门相助独身奋战多年?”
“哦……”沈思远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他摸了摸下巴,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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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诚恳道:“我不过是提醒崇容一句,他迟早会知晓,早晚的区别而已。别鹤,你都让天涯海阁的剑阵堵了我三千年了,气也该消啦。”
别鹤剑冷哼一声,不再重提旧事,反而警惕道:“你这次又来做什么?我可警告你,那小娃娃的命途,你最好是不要多说一句,否则……”
“放心。”沈思远摆了摆手,脚下一跃竟跳上半空,凑到别鹤剑身旁,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
“神图子之命途关乎妖族存亡,生死未定,我可无法下结论。此番前来见崇容,还是想从小娃娃这边下手,这神图子年幼不知事,崇容又瞒着他,也不知何时才可助崇容脱离险境,不若先教导一番。”
沈思远说完,还特意朝别鹤剑眨了眨眼,直把别鹤吓得剑身直抖,一退十尺远。
两人两剑灵又在落雪亭赏了一个时辰雪,独孤九方传信与沈思远,决定于落日阁见面。
***
落日阁中。
莫焦焦睡醒后便安静地窝在被窝里坐着,不肯出去。
小孩只睁着一只乌黑潋滟的眸子,另一只还闭着,呆呆地抱着他柔软的小被子,用下巴缓缓磨蹭滑溜溜的锦被。
那条被子本就由极为罕见的天蕊冰丝织就,轻薄而柔软,摸上去如流水般顺滑,却又时时刻刻保持着暖融融的触感。
小孩睡着前得到这条被子时,还未曾发觉被子的奇特之处,直至睡醒后,习惯性地拥着锦被滚了一圈,才惊喜地发现自己有了一条神奇的新被子。
独孤九在他醒来后便去了外间,准备给莫焦焦沐浴。小孩便裹着锦被从床头慢吞吞地滚到床尾,又滚回床头,随后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发呆。
独孤九带着纸童进来后,便靠近床榻,准备将莫焦焦抱出来。
哪知莫焦焦执拗地摇了摇头,揽着被子,嘟囔道:“焦焦要再抱一会儿。”
独孤九只当小孩是冷着了,放缓声音道:“里屋暖极,不会冻着你。”
莫焦焦抱着被子不撒手,软软道:“焦焦要带着被子一块洗澡,被子软软的。”
“……”独孤九垂眸瞥了一眼雪白的小被子,回忆了一遍师侄鸿御哄骗稚童的招数,斟酌着道:“被子入水便湿了,若弄湿,椒椒要明日才能见到它。”
“今天晚上要睡觉,不能弄湿。”莫焦焦听懂了,遗憾地抿了抿嘴巴,低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被子,商量道:“焦焦再抱一会儿。”
“嗯。”独孤九应了一声,直起腰走到屋内小孩的衣橱边上,从中取了一只水红色的肚兜出来,放到纸童盛放莫焦焦新衣裳的篮子里,又将鸿雁为小孩裁制的衣裳放进衣柜。
然而不甘寂寞的莫焦焦看着男人的背影,唤道:“九九来一起坐。”
独孤九应了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
小孩便无比执着地唤道:“九九来。”
男人又沉声答应,无动于衷。
莫焦焦不死心,拍了拍被子,嫩生生地拉长细软的声音叫:“来。”
独孤九拿他无法,拾好衣物,回到榻边坐下,眉目冷清依旧,神情肃穆地看着心满意足的莫焦焦。他凝视片刻,将小孩垂落的软发拢到掌心里,用手丈量了一下,道:“椒椒之发为何如此之短?”
莫焦焦也跟着扯了一下自己乌黑发卷的软发,不甚满意地开口:“谷主说焦焦的头发弯弯的,风吹了要打结,可是槐树长老说好看,就去给焦焦买发绳,然后谷主就趁槐树长老不在家,把焦焦的头发剪掉了。焦焦的头发短了,要好久才能长出来。”
“上次剪短是何时?”独孤九问。
莫焦焦呆了呆,连忙伸出指头掰着数,却数了好一会儿都没数出个所以然来。
独孤九想起小孩对年龄和时日本就糊涂,便团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数,道:“如此便好。”
莫焦焦眨了眨眼,伸出手握住男人垂落的长发,一直摸到发尾,又揉了揉自己一头卷毛,不太高兴地嘟起嘴巴,道:“焦焦要短头发才可以。以前谷里有大狮子,就是毛毛又卷又长,不好看。”
独孤九抬手将小孩裹着的被子解开,淡淡道:“椒椒的头发要柔软许多,无需担忧。”
莫焦焦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即回过神,发现对方的动作,忙手忙脚乱地揪紧被子,嫩声嫩气地嚷嚷道:“焦焦还要坐一会儿。”
独孤九不理会他,搂了小孩便从被子里抱了出来,任由莫焦焦挣扎着扭动,面容冷清,无波无澜。
莫焦焦趴在男人肩膀上,扭着身子往被子的方向努力伸着胳膊,不甘心道:“焦焦要被子。”
独孤九将人抱牢了,绕过屏风进了一旁的隔间,解开小孩身上的小红袍,放进不大的浴盆里。
莫焦焦被放进烫热的水中,白嫩的身子很快便微微泛出了薄红。
他坐在盆子里闷闷地拍了一下水,睁着圆眼睛控诉地看着给他抹香皂滴灵露的人,片刻后又软巴巴地半闭着眼睛,小小声道:“九九不喜欢被子。”
“嗯。”早已不需要入眠的男人确实无法体会小孩对被子的执着。
莫焦焦双手划了划水,又伸出去沾满了香喷喷的灵露,学着独孤九的动作往自己肉乎乎的肚子上认真地抹,边抹边道:“焦焦要学洗澡,等九九老了,焦焦就给你洗。谷主就让焦焦长大给他洗脚。”
正将帕子浸湿的独孤九动作一顿,眸色有些微妙,他抿紧薄唇,继续手中的动作,良久方沉沉道:“本座真身已定型,不会有年迈之日。”
隐神谷一帮妖族恐怕是养孩子养疯了,忘记了他们在变为白发苍苍的老头哄骗莫焦焦之前,也和独孤九一样年轻。
第56章
落日阁中暖香缭绕,莫焦焦捧了一把灵露往自己肉肉的小肩膀上淋,又不小心倾斜过度,倒到了脖子上,登时凉得抖了一下,连忙抓过男人温热的大掌贴到自己脖子上,缓解那一阵凉意。
独孤九将盛着莲花灵露的玉盆往后挪,远离小孩能碰触到的距离,又将手中的灵露倒到温热的帕子上,减缓了直接接触身子时的冰凉之感。
莫焦焦发现了他的动作,探头看了看那只玉盆,嘟囔道:“焦焦也要擦。焦焦要学洗澡,以后给你洗澡。”
独孤九从腰间的储物囊中取出一只木制的小黄鸭,放到浴盆里,又重复了一遍安抚道:“本座不会有年迈一日,椒椒尽可放心。”
莫焦焦一见那只小鸭子便高兴地睁圆了眼睛,捉到手里捏了捏,道:“小鸭是木头的。”
他将鸭子放到水面上,用软乎乎的指头戳着鸭子往前游,疑惑道:“独孤九为什么不会变老?可是谷主和长老也修炼,就会变老。”
男人倾身给小孩清洗软绵绵的脊背
小辣娇 分卷阅读84
,沉思片刻方解释道:“但凡修炼有成,无论妖族抑或修士,只要结丹便容颜不老,隐神谷一族修为皆在淬体期之上,其中样貌与本座相当的并不少,包括隐神谷谷主。”
“可是谷主是老头子,长老们都是,他们自己说的。”莫焦焦茫然道,“谷主和长老都有白胡子。”
“隐神谷一族起初并非都是年迈长相。”独孤九耐心道:“椒椒当年出世,隐神谷警世之钟自发敲响,为让长鸣的警钟停下,隐神谷上上下下,耗妖力不知凡几,随后为躲避外界探视,皆声称谷中元气大伤,因而椒椒的谷主伙同一众长老,皆服用了返魂草,样貌便同常人耄耋之年无异。”
“什么是返魂草?”莫焦焦把小木头鸭子压到水底,用白嫩的脚丫子踩住,低着头让男人给他揉洗软软的卷毛,他想了一会儿,似懂非懂道:“九九是说,谷主看起来是老头子,其实不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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