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包子奶奶
他二人相识要翻到几百年前,起因是文曲星君宫里的一个小仙童,不小心损了自家主上的一幅画。当时星君人并不在宫里,要说文曲星那么个温和的性子,也应该不会怎么责骂于他才对。可小仙童不知怎地就起了隐瞒的心思。
仙童原打算将画夹带了偷出宫去毁尸灭迹,不想却弄巧成拙,才出得了宫门没多久,就被巡逻的天兵发现了猫腻,又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天兵伍长是个急性子,直接将他扭去了刑检。
司刑大人一过问,话倒说得明白了,不过是件小事。果真,后来文曲星君回转,去了刑检说情,言道自己不予追究。
花痴涛自此瞧上了文曲星,一来二去,成了朋友,再就纠纠缠缠过了几百年。
我道:“此事,你如何知晓得如此细致?”
灵儿笑笑,用指尖扶了桃腮,顽皮道:“昕哥哥瞧我可算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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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天母松了她的束缚后,她不再藏在深宫,这许多年交上几个朋友不足为奇。
那边枫朗却是寒着脸道:“荒缪,同为男子,不平五行,不考阴阳!”
我侧头去瞧他,只见他端着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我倒不以为然,没觉着如何了。情这种东西,本就荒缪至极。
灵儿与他亦是亲近,并不惧他。摇头叹息,“唉!你是没瞧见,他二人站在一处,可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儿。”复又对我道:“昕哥哥便允了司刑吧,这人虽然喜好美色,可真真动了情的只有文曲星君一个。何必苦了他这一世?许让他下了界去,也就解脱了。”
即是纠缠了几百年之久都没有结果,也当真是愁苦了。不过,他二人之间肯定还有事没有说于灵儿,或者灵儿没有对我和枫朗说完。我也不在意,点头道:“好!”
第二日,我传了司刑于善法堂议事。对他道:“你且下界去,仙班不除,轮回转世,也当历劫罢。千年后再返本归元,要继续为天庭陈力就列,还是做个闲云野鹤,随你自己。”
花痴涛谢了我的大恩,走了。待得和新任的司刑大人交接完毕,就可下界。我心头也是玩味:情之一字,甚有魔力,好好的逍遥神仙不做,心甘情愿的去受那百世轮回之苦。
出乎我意料的,还不仅如此。花痴涛走后没几天,又来了一人。规规矩矩的与我见了礼,客客气气的和我辞行。说是要去云游,归期不定——可不就是那个满腹经纶高傲得紧的先文曲星君!
我没有理由拒绝,他原本就是散仙,在哪里呆着都无甚区别。待他走后,我又一头雾水:不是说一个有情、一个无意,求而不得。怎么这一走就走了一双?
我勾了嘴角,要去寻了灵儿再探究一番。
当然,那日我和灵儿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再见得这文曲星时,是和念儿一道。算算时日,余涛仙君也该快历劫完毕,他二人再上天去,不知又该是怎样的一番纠葛。
唉呀!我突然醒悟,文曲星既在,那,莫非是他?难怪,难怪。
作者有话要说:
可有看官能解黎昕仙君的这两句“难怪”?
预警,下一章高能,天雷滚滚~
楔子部分要上线啦~
写完这段,这第二卷也就差不多结局了~
第48章起因
情,最后教会我生死相许的,是灵儿。不久,于仙界,不过月余以前。可我这些年呆在凡间,现在想来,亦仿若过了千年一般。
灵犀在天庭呆得无聊,便央了我要下界去玩耍。我本意是不肯的,可架不住她对我撒娇。她拉着我衣袖晃上几晃,皱了小脸哼上一哼,我便允了。
她确也孤单得很,我杂事太多,无甚时间可以陪她解闷。若是天父在,也是会答应她的罢,孤单,毕竟是件大事。让她去探望一下余涛仙君也是好的。
三日后,枫朗问:“这几日,怎不见灵儿来寻你?”
我丢了工务的册子,又是阵牙疼。“玩去了,怕是玩得兴起,乐不思蜀了。”我抬头瞧他,还是兵戎给我省心,由枫朗统领着,从不给我添事,欲界也安安生生的。道:“你下界走一趟,把她带回来罢。”
枫朗领了我的口信去了,很快,二人回。
不过一日,甚至我还没寻到空闲,找灵儿聊一番她这几日的见闻逗乐,她又溜了。我心中未有警惕,只当她是贪玩。直到红鸾仙子来找我,道了一个惊天炸雷。
与月老不同,这仙子主红鸾星,掌管一切仙籍姻缘。她所言,自是假不了!
她慌张的对我道:“帝君,不好了帝君!灵犀仙子有了姻缘红线了!前几日就有了,我只道是你,不想今日一瞧,却是一个魔道。”
我睁大了眼,听她说完:“我特意查实了,才敢来禀。是欲界的一个大魔头,唤作百里越泽。”
我这一惊吓可是不得了,很快安定了自己思绪,一边给枫朗留字,一边对她道:“这事先按下来,切勿声张!待我回转了再做定夺。”
让红鸾拿了书有地址的字迹去寻枫朗,我立马赶下界。红鸾办事靠谱,我甚是放心,连这二人现在所处的位置都是她一并查到的。
我依着地址,在一处小村庄中的农舍寻到了灵儿。乍一见可又是不得了,这才几日没见,她已有数月的身孕。
她一听动静抬头,见是我,吓掉了手中的针线活儿,正是一件碎花的小衣。
我心绪转了数下,终是不忍太过惊吓了她,缓步走近,弯腰替她捡起了童衣搁回线篓。温声道:“先随我回去。”
她苍白了一副面色唤我:“昕哥哥……”
我言道:“没事,别怕……”
她轻轻点头,随我起身。
我俩刚出门,就见到了一身农夫打扮的百里小子。他许是意外我的到来,再瞧了我牵灵儿的手,呆了一呆。半晌才堆起了一点假笑:“可是大舅子?”
我牵了灵儿直往外走,道:“谁是你大舅子?!”
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握住了灵儿另一只手,了笑脸。我转身与他对视,心想:这事善了不得,若只是个凡夫俗子,我大不了给红鸾星施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灵儿守他两三个月罢了。可这厮是个魔道!
我一手牵着灵儿,另一手一掌劈下,低喝道:“撒手!”
百里越泽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迎掌接了。我俩开始单手过招。
灵儿在一旁快要哭出来,只唤道:“越泽住手!别打了,昕哥哥别打了!”
我俩一同住了手,皆怒目而视,都不让半分。恰好这时枫朗赶来,我松了灵儿的手,唤了今夕现形,将他逼开。
他亦害怕我当真会砍下去伤了灵儿,不得已松手。我见缝插针,将他与灵儿隔开,头也不回的吩咐枫朗:“将灵儿带走,我回转之前看好她!”
枫朗向来不多话,过来带了灵儿就要瞬移。灵儿自是不肯走,我无奈,只得放低了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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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道:“我不伤他就是。”
待他二人走后,百里越泽亦是化了原形。只见一身火红的华服,眉目俊朗,额间印着一撮火红的魔印。
单瞧外貌,这个妹夫我还是看得过眼的,倒是一表人才。只是这仙魔殊途,天母的天规里写的清楚明白,他俩终是有缘无分。且让我会会,看看功夫如何。
我不发一言,用神识控制了今夕就与他开打。好在他亦不是一个花架子,闪身躲了几下,也幻了长剑与我正面相对。
一个小魔头我还不放在眼里,与他过了百十来回合,便探到了他的深浅。虽是不弱,但也抵不了我全力一战。
见他稍处了下风,我剑。冷声道:“眼前无路早回头,我言尽于此,别再缠着灵儿了!”
再望他一眼,警告的意味颇重。遁去身形,回了天庭。
玉宸宫内,灵儿一见我就一把将我扯住,她心中焦急,却也只是唤我:“昕哥哥!”
我心中是有些生气的,没有表现出来,牵了她的手,领她坐下。言道:“他好好的,只是你二人不可再见面了!”
灵儿木了神情,没有答话。
枫朗黑着脸色,回了自己寝宫。
我再狠了狠心,道:“这个孩子亦不能留……”
灵儿惊恐摇头:“不!不!昕哥哥,这是我的孩子!”
我起身来回度步,看她这模样,心中烦躁得很:这都是些什么事?她是天父的女儿,在这世间,算我最最亲近之人;天母走前也郑重将她托付于我;我自己,也是不狠心伤害于她的……
半晌,我叹了口气,认命道:“我先送你回去,你莫急,容我想想。”
将灵儿送回居所,我又召了红鸾星到善法堂议事,我一脸的疲惫,也唬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我道:“可有办法改九天仙女的姻缘红线?”
“无法!”停顿了片刻,红鸾星又道:“或许可以试试,成不成不好说……”
我用手撑了额头,当真头痛,有气无力的道:“你且去试试,将她与我连在一处。”
红鸾走后,枫朗来了,还是寒着一副臭脸。只是站在远处盯着我瞧,并不开口说话。我倒是有心想和他说一说灵犀之事,只是看他脸色,似不大想聊。
第二日,红鸾仙子又来禀告,他二人红线解不开,断了;我与灵儿倒是连上了,很虚。我挥手让她走了,静坐了片刻,去看望灵犀。
灵儿看起来很平静,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头,一手抚在自己腹部,不知在想什么。
我走近,在她跟前蹲下,努力和她扯了一个笑脸。想伸手抚摸一下她高高隆起的小腹的,那里面有一个全新的小生命,却是用力的握了握拳,没有抬手。
“他该叫我舅舅。”
灵儿跟着也含了浅笑,答:“嗯!”
“你想保住他?”
她立马敛了笑意,抬眸瞧我,眼神里写满了希翼。轻轻的唤了我一句:“昕哥哥……”
我闭了眼睛长叹一口,起身。道:“也不是不可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孩子,将来唤我父亲。”
灵儿瞪大了双眼望我,既像不可置信,又像被吓到了。
我在她身侧的另一把椅子坐了,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望着她宫里的房梁出声:“别这么看我,灵儿,这是我所能想到了,最好的法子……”
过后,我俩许久都没有出声,她应该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了。我觉着气闷,又叹息一口,起身,没有去看她此刻的样子。道:“你再想想。”大步走开,想去外面透透气。
快到门口时,听她道:“昕哥哥,难为你了……”
我躇了一下,没有回头,走了。
刚出她宫门,我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有仙兵来禀,道南天门外来了人闹事,乌泱泱的一班人,倒也还算客气,没有硬闯。为首的一名红衣男子,点名道姓的言道要见我。
我立马黑了脸色,只道:“休要理会!”
恨不能出去砍了那不懂事的小子,我这厢灵儿的事还头大得很,不知该如何压下才好,他还要来添乱,也是不怕事大。
这事真要闹大了,大的、小的,我一个都保不住。
就这么晾了他两日,南天门聚的人倒是少了,只余得百里小子和他的一名近侍。哼,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倒要瞧瞧,他能耗多久。
可这小子当真冥顽得紧,日日于南天门喧哗不休,战书一封一封的往我书案上送。恨得我睚眦欲裂。
那时应是谷雨,我记得分外清楚,雨神大人刚刚递了册子,第五封战书也一同递到,我忍无可忍,怒发冲冠的领了枫朗出去应战。
这厮猖狂得很,在外叫嚷的言语不堪入耳,战书字字称大,当真我奈何不得他?若不是灵儿护着,那日我就该一剑劈了他。
南天门外,只有守卫几人、他魔道二人。
我与枫朗站定,我将手中的五封战书往前一丢,沉声道:“莫要欺人太甚!”
百里越泽尤不自知,嬉皮笑脸的对我道:“大舅子,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娘子呢?我来接她回家!”
我心中怒气又增了三分,按说活到我这个年岁了,不应该有这般的戾气,可因事关灵儿,我实在是急躁了些。警告道:“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该上界来!”
百里小子亦是了轻浮,还是那句:“我来寻我娘子。”
我幻了今夕,咬牙道:“那就打一场,就依你战书所言,生死不计!”我去了剑鞘,复又嘲讽道:“有本事了,再带走她。”
天父和我说,“孩子,莫要后悔”。可如今想来,我是悔的,当时若不是那么冲动,或许……
可我当时并不知道的,血气一上头,不管不顾了。
……
后来,后来灵儿没了。我的至亲,我的妹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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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前她犹在对我笑,唤我“昕哥哥”。
我怀抱着气绝的灵犀,心痛到无以复加。她伴了我近两千年,初见时那黑亮的眸光、那杏色的长裙,那些音容笑貌盈盈在目。她,那么俏皮,秀丽……
第49章后果
再后来,我将帝君的位置传给了枫朗,天书上至今还录着我的告罪书。我怀抱了灵犀起身,身心都是麻木不堪。
我将灵儿安置在了蓬莱的寒冰洞,取了一块千年寒冰为她凿了一副冰棺。她的嘴角还有血渍,我用拇指细细为她拭了,触手冰凉。我心想,她以前似骄阳一般,可以让整个天宫都变得温暖,如今躺在这冷冰冰的地方,会冷罢……
我不知枫朗是何时来的,是同我与灵儿一道,还是拾了一下天界的烂摊子,我也无心再管。
是他将我唤醒的,他说,我只是望着灵儿冰棺发呆,已经足足过了五日,有时连眨眼也会忘记,他怕我会魔障。
我和他道了谢,言道无妨。出了蓬莱,我当真有些累了,却也径直去了司命宫里。枫朗一直跟着,瞧着脸色,亦不太好。
这些事还没完!这仙界倒是可以托给枫朗,可那个孩子,灵犀的唯一骨肉,我不能不管。
司命见着我,躬身行礼,张了张嘴,却是没寻着一个像样的称呼来唤我,最后只是叹息一声。
我也不以为意,这人我知之甚深。是天父走后新晋的天官,由我度化,大抵也可算是我一手把他扶到了如今的位置。对我,他多少怀了几分敬畏和感恩。
我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要他在凡人册找一下百里孽这人。他应下,立马开始动手。可找这孩子,却是了不少功夫。
他先发动宫内所有人员,查出了所有唤作百里孽的人,又按着生辰、籍贯筛选下去,没有一个符合的。复又重新来过,九州内所有六岁的孩子,只要是父母不详的,统统都翻查了一遍。
我痴愣的坐在他宫里看别人进进出出的忙碌,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枫朗劝了我回去休息,我知道,这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同他一道回了玉宸宫。
回宫后,我也无事好做,寻了一处坐着,继续发呆。枫朗只在我一旁坐了,不再言语。
傍晚,司命那边来了消息,找不到!或许没有记录在册;或许,已经夭折。
我还是麻木的,捧了司命手书的纸张,不知是何滋味。
一点补救的余地也没有了,灵儿在这事上太过决绝,天母那数百条天规,最后受害最深的,却是她……
就在此时,峰回路转,一个小仙娥求见,给指了一条明路。
这个小仙娥常常跟在灵儿身边,我自是不会脸生。乍一见她,我就知道此事尚有希望。
此刻那小仙娥哭肿了脸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言道:当时九天仙女抛婴孩下界时,她也在!千错万错,可孩子是无辜的,自己于心不忍,偷注了几分灵力在襁褓之上!她原本是要偷下界去安顿一下小公子的。可不想自家仙女就这么没了,这几日大家都过于惊慌,没有顾及得上。得知我和枫朗在寻这孩子,冒死也要前来禀一禀,现在联系一直都没断,她还可以带人找到那包被!
她大抵是信我的,这些年跟在灵儿身边,将我与灵犀的情分看在了眼里。
我们三人立马下界,落在了青州境内。可惜寻着的,也不过是些破朽的棉絮。凡间已经过了六年,此刻那包被被遗弃在了荒山,肮脏不堪的失了原来模样。
小仙娥见了,捂了嘴唇抽泣出声,不住摇头。我比她好不了多少,脑子里乱得很,刚刚升起的希望,又一次破灭。
枫朗这些年积了不少威望,当下一跺脚,瞬间从地里冒出来好几个土地公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枫朗出声:“给我去查!青州境内,所有无父、无母的六岁孤儿,来禀!”他言简意赅,声音又低又冷,仿若能结出冰渣来。
众土地复又遁去,不一会,青州的福德正神赶来,见了我三人的模样,愣是吓得躬身行礼都有些僵硬。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好歹可以让我有事可做,便对枫朗道:“你且回去罢,仙界要人守着。”
他抬眸望我,没有答话。
我又道:“去吧,催一下传位之事,我留下来。”
枫朗这才领了那小仙娥走了。
那老头见走了一尊煞神,才敢唯唯诺诺的走近,和我问明了情况。却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地仙,后来陪着我跑了不少地方。他身为福德正神,有他协调了各地土地公,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两年后,我终是在扬州的一间道观寻到了那个孩子。
我不知他是如何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也不知他这些年独自一人怎么顽强的活了下来,瘦瘦小小的一只,格外惹人心疼。
那孩子聪慧、敏感,又懂事、乖巧。当真不知这八年他受了多少磨难。直到后来与我熟识了,才有了些孩子该有的天真模样。我与他在云山定居,一同生活了八年。
现在想想,与他相守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光……
可好景不长,枫朗来了云山小院寻我,传位大典还有诸多事宜需要我经手。
刚到云山时,我就和枫朗互通了传信,我心中一直是知道的,我要离开。找了许多机会要和他开口,却一直没能说明白,直到枫朗找来。他应该被吓到了,可懂事的什么都没说。
我紧赶慢赶,赶在了一天之内又下界去瞧他,勒令了会典那个老古板大典一切从简。我原想不叫他等我太多年,可不想,满心欢喜赶下界来,得到的,是和他阴阳永隔……
却也是我大意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把今夕遗忘了个彻底;或者,是我不愿意记起?我不愿让他知晓,想瞒他一辈子,这样我们就可以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在天庭的时候,我甚至想,要不教他修炼罢,就像他说过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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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儿就这么没了,我怀抱了他的尸身几欲癫狂。
后来,后来我带着他闯了幽冥地府,吓得那一众鬼仙噤若寒蝉,手忙脚乱的替我查找了一番。可那地藏王却同我说:“自戕之人,魂魄不得以聚,永世不再轮回!”
这句话在我心中细嚼了好多遍,自戕之人,魂魄不得以聚,永世不再轮回……这,是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了!
我心灰意冷,只得又带他回了云山。小院里,哑伯拾好了他的屋子,坐在院门等我。
我没有和哑伯解释一句,我也解释不了。只是搂了念儿在梨花树下现形,靠坐在树干下方,看他乖巧的在我怀中躺着。还是那般风华正茂,如画卷一般美好,只是我的念儿,古灵怪宜喜宜嗔,何曾这样沉声静气过……
他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我将他搂得更紧,不断的迷惑自己。可心底里又清楚明白,他不会再醒来了。
最后是哑伯帮我葬了他,我看着棺盖一点点合拢,黄土将他一点点掩埋,没有闹。
……
真够讽刺,他一家三口都死在了今夕剑下、都殒在了谷雨时节。呵呵!我居然还上界去完成了那天杀的传位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昕的告罪书:
不贤,黎昕,玉宸帝君,灵宝天尊。
失德,无仁。
执仙宫千年无建树,弑天父遗珠于暴虐。
下愧苍生,平辱众卿,上负双尊。
善不善者,不堪大任!
谨于今时祗告天地,传大位于太清武神!
如是,以除患怨,方保昌荣。
修缘——两情相悦,有缘待续
第50章前奏
云山的小院内,硕大的黄梨沉甸甸的压在枝头,给人一副秋色宜人的假象。
百里孽第二次造访这个小院,又是过了半个月,日子倒也过得平淡无奇。
黎昕除了喝酒,断断续续的和他讲着故事。这一次,要比第一次讲述时平静许多,低沉浑厚的嗓音赋有魔力,深入浅出的勾勒着那些已经逝去的光阴。或许,因为已经剖开过一次,那些陈年往事不再惧怕触碰。
百里孽则陪着疯子下下棋、弹弹琴,有时作画一幅,更多时候,拿了小酒杯认真的自斟自饮,听他讲故事。
故事有点长,百里孽心想,原来,这就是他的过往。听到灵犀仙子那一段时,只是敛了心绪默不作声,酒却喝得格外的凶。灵儿,大抵在他生命中占了不小的份量——
一双明眸吸尽了天地之间的灵气;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盛夏之荷,瑶池为之失色!
其间,作得了第一次见面时,疯子跌下小榻、碎了酒坛的场景。画中,那人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还有一幅,疯子独自坐在房顶,绝美的夕阳,艳红的朱砂,画中人的哀愁似是扑面而来,直落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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