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凶宅纳凉
这是栾舟头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发现,如果没遇见魏南风,自己还真是孑然一身,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赤条条的来到人世间,再两手空空的走,中途可能会翻出一个小波浪,可于茫茫人海中根本微不足道。
就像大海里航行的一叶孤舟,随便一个浪打过来,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正想到出神处,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魏南风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大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两下,沉声道,“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因为有我在。”
突如其来的情话糖分太高,没想到老干部还挺会撩,栾舟不再胡思乱想,紧紧回握住这只大手,掌心相合处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复杂的纹理,两条感情线首尾相连成一个封闭的圈,将两颗心牢牢套在一起,甘愿画地为牢。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风花雪月,所有人同时支棱起耳朵。
聂以明的诺基亚就是个扩音器,连对方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聂队,我们排查了外省的档案资料,有新发现。”
“好,快说!”
“1997年豫州县的入伍名单上有姚健谈这个名字!”
“入伍?”听筒这边空白了一瞬,聂以明难以置信的往墙角看了一眼:“把整个名单发过来。”
一份带有黑白照片的名单很快传来,五十位年轻军人的寸照排列在屏幕上,由于年代久远,只有纸质资料,照片是翻拍再扫描的,所有人的模样都大差不差。
幸好资料员在姚健谈的名字旁做了标记,聂以明特意放大了看,这张脸着实平平无奇,像影视剧里一集死一车的炮灰。还有些轻微的八字眉,是算命仙最爱忽悠的那种“眉毛稀疏,财运不好,一辈子劳碌命”的长相。
虽然作为警察应当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但聂以明还是不在内心小失望了一把,本以为死后还让人惦念甚至不惜一切去偷骨灰的该是个何等风头无两的人物,没想到就是一个刚成年就能看出中年会谢顶的普通男人。
“这种人即使当了兵,熬个两年,就退伍回家种地了吧。”聂以明嘟囔道,“你偷他的骨灰干什么劲啊?果然是个傻子。”
魏南风但笑不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看来真是我多虑了,他想。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疑点再次卷土重来。
魏南风随手往下划了一下,露出了下一位新兵的脸,黑白照片会把人的五官衬得更立体,这人鼻梁高挺,眉眼也有几分熟悉,照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出他的额角和腮边有两颗明显的痣!跟流浪汉脸上的“七星连珠”位置恰好吻合!
“这……”魏南风睁大眼睛仔细比对了一下,确定照片上的年轻人如果按正常轨迹成长,到了中年就是流浪汉这幅长相。
“与姚健谈同乡,两人又是同一批入伍…”他飞速默念完资料,发现新大陆一般:
“你们快看这个人!”
栾舟和聂以明闻声凑上来,顿时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人吧!”
“不可能啊,退伍军人的信息档案库里怎么会查不到呢?”聂以明反复查看两人寥寥数语的资料,眉心皱成一团。
此时,魏南风已经朝墙角走去,在离流浪汉半臂的距离蹲了下来,语调严肃的问道:
“宋佛手?是你吗?”
☆、第38章
这名字挺奇怪的,魏南风才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流浪汉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一瞬聚拢,像只突然窜到太阳地的猫,瞳孔几乎成一条缝,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宋佛手?”许久没得到回应,魏南风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突然,流浪汉一把攥住他的手,他没设防,猛的朝前一扑,险些脸着地,还折着的胳膊重重磕在地上。
“你干什么!”栾舟听见动静,大喝一声冲过来,欲强行把两人分开。
可流浪汉的手如铁箍一样,紧紧箍在魏南风手腕上。
魏南风冲栾舟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急。
由于血液不流通,他整个掌心已经呈深红色,手指按下去会有一块白印,流浪汉用力掰开他的五指,以指为笔在手心落下一字。
“大写字母b?什么意思?”
聂以明已经站到魏南风身后,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动作,只见流浪汉隐在乱发下的嘴角,正不住抽动着。
他写完便松手了,又回到那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模样,恨不能在胸前挂个牌,上书闲人勿扰。
聂以明沉吟片刻,没有理出头绪,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让资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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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已有的线索,在搜索引擎里再加上一个关键字b,看会不会有意外获。
魏南风又尝试着和流浪汉交流几次,除了被叫到名字时他会抬眼,其余时候依然无知无觉,像个提前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只有触动某处机关才会给出相应的线索。
聂以明飞速浏览手头上的资料,手指不停在桌上轻点着,空气中貌似有段别人听不到的旋律响起,他正在跟着节奏打拍子。
忽然,敲桌的指尖微顿,像奏完一曲时的势动作,聂以明倏地抬起头,“不对,他写的不是b!”
栾舟和魏南风循声望去。
“是13!”
“嗯?”
“在所有信息的最下方有一行批注的小字,是手写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所以刚才没注意。”聂以明大声念出来:“以上五十名应征入伍的新兵均由军委组织分配到13军团。”
“13军团?这个团在部队里是负责什么的?”魏南风问。
聂以明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不过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火速给局里回话,命他们马上放弃徒劳的搜索,直接调取部队档案,查查这个神秘的13军团。
资料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实习生,才上岗没几天,还是个把法律法规奉为圭臬的良民,对于聂队长这种严重违反社会公序良俗的行为持反对态度:
“聂队,国家军区的档案都是机密文件,您这样做恐怕违反规定…”
“哎呀,别磨磨唧唧的,”聂以明不耐烦的打断她,“你们只管查,出了事我担着。”
“聂队长!”电话外,魏南风突然拦住他,“不要莽撞行事,也别为难下属了,不妨我们再从当事人身上想想办法。”
聂以明不依,以为魏南风这个父母官也怕跟政府机关作对,大义凛然地把责任一肩挑起,“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你们一个两个的怕什么!”
魏南风:“聂队长,目测您好像没有我高。”
聂以明:……
放警犬,咬他!
最后,魏南风一通好说歹说,聂以明才同意搁下电话,泄气似的瘫在椅子上,“这不行那不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个年纪不大倒挺惜命,也不想想,一个退伍军人死的不明不白,现在档案还被抹去了,这其中牵扯多少见不得光的原因,如果不查清楚就平白无故让人蒙受不白之冤怎么办?人间正道还真是沧桑。”
发完牢骚,他叹了口气,“你说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魏南风好脾气的笑笑,他理解聂以明的想法,换做是他也是要一查到底的。
当前的时代背景下,一心为公的人实在不多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权利地位代表了至高无上的话语权,没人愿意去当碰石头的鸡蛋,无论是魏南风还是聂以明,能做的也只是让那腔为民请命的热血凉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聂队长听过‘家排’吗?”魏南风随意的靠着桌沿,有些事以他的身份来做更容易些。
聂以明还在气头上,本来就算不得灵光的脑子直接当机,丝毫没理解魏主任的良苦用心,挠挠头,“什…什么玩意?”
魏南风莞尔:“三十年前,德国心理治疗大师伯特海灵格整合了生命哲学、系统论、应用心理学、催眠为一体,延伸出一种新型治疗方法,就是家排。它通过“系列排序”让当事人进入角色,回归最本真的冲动,从而探究问题的根源,解决生命中许多困扰。”
“就像酒后吐真言或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样,都是一个道理,人们在某种无所顾忌或没有退路的特定环境下,可以达到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聂以明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了:“额,朋友,咱能说人话吗?”
魏南风看了宋佛手一眼,笑道:“也就是说,我有办法让他还原出事实真相,并且用他自己的表达方式告诉我们。”
聂以明倒吸一口凉气,“卧槽,不会是电影里演的那种通过脑电波杀人之类的吧!魏主任,你不能知法犯法啊。”
“看吧,我说你神棍已经算是夸奖了。”栾舟在一边捂嘴偷笑,“这还有更过分的。”
魏南风被聂队长的想象力深深折服,叹了口气,“科幻片不具有科学依据,恐怖片更没有!聂队长,工作之余还是补补觉吧,少看那些危害儿童心理健康的东西。”
“啧啧,”聂以明板起脸,“言语攻击也算袭警的一种啊,魏主任,给你发张黄牌警告。”
魏南风无所谓的耸耸肩,“聂队长如果不怕变成光杆司令的话,随便罚,罚完了带着你手下那帮愣头实习生们啃档案去吧。”
小魏主任的激将法已经修炼到第九层,端起茶缸子优雅端庄的抿了一口温白开:糟糕,装逼太入迷,忘了放枸杞。
聂以明追忆了一下曾经那些扫黄打非的岁月,为自己即将投入封建迷信阵营忏悔了一分钟,随后一咬牙,一跺脚,“成吧!你准备怎么做?我配合!”
魏南风半张脸挡在茶杯后面,勾了勾唇角,把工作牌取下来挂他脖子上。
聂以明:“这几个意思?”
魏南风双手搭在他肩头轻轻一使劲,把人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朝门外推去。
“刚才马里奥他们两个下手没轻重的,搓骨灰把墙皮都揭掉一层,你看这巴巴拉拉一块一块的,瞅着跟斑秃似的,有损我办事处的形象!所以劳烦聂队长去街上找个砌墙的,就那种路边扎的面包车,上面放个牌,写什么屋顶漏水、通下水道,这些活他们都干,随便找一个过来,不用着急,慢慢来,用我报销。”
聂以明算是听懂了,这是要把他支开当劳力去,临门一脚,他扒住门框不松手,扭头吼道:“你要关起门做法还是怎么的,休想背着我搞什么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魏南风使了个颜色:“小同志,帮忙!”
栾舟一脸“这都搞不定,还要我出手”的表情,掀开聂队长警服下摆,探手进去。
“你干什么?耍流氓啊!!!”
奇痒无比的感觉从腰侧蔓延至全身,最后点了笑穴栾舟居然挠他痒痒,太奸诈了!
“哎哟哎哟,别闹,哈哈哈,哈哈哈,快住手,哈哈哈哈哈,好汉饶命,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他刚一松口,栾舟就撤了爪子,顺便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十分嫌弃的推了一把。
“哎呦喂!”聂队长横飞出去,办事处的大门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
聂以明:“……”
“你不会也要给他做那个画画的测试吧?”栾舟想起这个就一阵肝颤,这种直接能暴露内心想法的东西非常反自然,“他保不准能画出幅毕加索真迹来。”
魏南风反倒想起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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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揉揉他的脑袋,“我可不敢,谁知道他跟那姚健谈是什么关系,没准也暗恋人家呢,别到时候情难自抑再认错人,迷迷糊糊的冲上来抱着我啃,我是家排师又不是激情男公关,不能总让当事人占便宜吧。”
“去你的!谁情难自抑了!”栾舟狠狠推了他一把,小声嘀咕道:“再说,我当时知道是你…”
“什么?”后半句魏南风没听到。
“没事,”栾舟眼睛眯成一条缝,“反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准摸头,不准坐你床,这俩我都攻破了,还差什么…?”
忽然,魏南风眼前一亮,贼兮兮的朝他逼近。
“小哥哥,我能踩在你的aj上亲亲你吗?”
栾舟一个“滚”字还没出口,魏南风突然发力,作势要朝他鞋上踩。
“我靠,魏南风你幼不幼稚!”
栾舟脸都绿了,爱鞋如命的少年,脚就是第二张脸。
魏南风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虽然只是想逗逗他,但架势着实吓人。
“有话好说,你可以踩着我亲亲aj!”
栾舟从桌上摸过来一把伸缩卷尺,一下捅出去一米来长,摆出一股尚方宝剑傍身,舍我其谁的架势。
魏南风被卷尺抵住胸口,没法再往前,灵机一动,猛的拽住卷尺一头,死命往自己这边拉。
栾舟怕突然松手伤到他,只能保持着一手拉卷尺的姿势不动,魏南风拽的力度很大,他整个人直接超前趔趄一步,撞进他怀里。
弹簧瞬间缩短,咔的一声,全部回卡槽里。与此同时,魏南风落在栾舟腰侧的手倏地搂紧,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陷进软肉里。
下一秒,两人的视线突然处在同一个水平高度上,栾舟惊呼出声魏南风直接单手抱起他放在了自己脚上,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干嘛!让我下去,不沉么!”栾舟推开魏南风的胸口要站回地上,又被捉着摁回来。
他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便从善如流的放弃抵抗,两条胳膊勾住魏南风的脖子。
“小魏主任这是要干嘛?办公室play吗?要不要先清个场?”
魏南风春心荡漾,没想到小同志如此配合,“不用,小哥哥,既然刚才那样你不愿意,那你穿aj踩在我脚上亲亲我,这总行了吧。”
栾舟偷偷瞥了一眼宋佛手,毕竟还有个大活人在呢,得注意点影响。然后飞快在魏南风唇畔啄了一下,退回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朝后仰去,顾及着魏南风胳膊的伤,栾舟没敢拽他,就这么让自己直挺
挺的倒下去。
刹那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几乎环住他的腰,一股猛力把他带进怀里,温热的唇贴上他的耳畔,一张嘴就能感受到喷出的热气。
“我都说了,一只手也不影响抱你。”
角落里宋佛手正在地上画圈圈:狗男男!
☆、第39章
栾舟轻轻拉下某人预备图谋不轨的手,唇舌刚分开片刻,魏南风又猴急的贴过来,栾舟及时竖起两根手指贴上他的唇缝,“差不多行了,独臂大侠!”
魏南风没放手,薄唇还贴着他脸颊蹭。
栾舟:“起来,蹭我一脸口水。”
魏南风:“乖,充个电。”
他的声音像过磁了一样好听,每次在耳边低声说话,都有电流窜过,酥麻的感受从耳尖一路游走到四肢百骸。
不行!你要克制你寄几!墙边还蹲着个来历不明的电灯泡呢!栾舟心想。
他主动从魏南风脚上蹦下来,拍拍他的肩,道:“魏主任,该工作了。”
谁知道魏南风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没动。
“啧,还要我请你啊?”
栾舟就算瘦,也是个一百来斤的大男人,站在脚背上这么半天没挪窝,爽是真的,脚麻也是真的,魏南风这会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每挪一步脚背上就像有千只蚂蚁同时咬,那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你过来扶我一把,脚真麻了。”
“哎哟,带伤还坚持耍流氓的,魏主任您应该是五一路第一人吧。”
栾舟高贵冷艳的挪过去,抬起魏南风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手从后面伸过去扶住他的腰,还顺便摸了一把,嗯,手感很好。“看在您身残志坚的份上,走吧。”
“别趁机耍流氓啊小同志,我好不容易把火压下去。”
栾舟的目光顺着他的话音朝某处看去,虽然魏南风使劲绷直了裤脚,但仍能看出撑起的小帐篷,他不禁偷笑,“当着面就敢意淫我,老流氓!”
魏南风也不喊冤枉,素来脸皮厚的能糊墙,想就想了,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干脆明目张胆的看起来,的视力估计还带透视功能,栾舟顿时觉得周身凉嗖嗖的,有如在裸奔。
“工作!”照他后脊梁骨大力拍一下,魏南风吊儿郎当的晃晃脑袋,站直了。
他有个天赋异禀的技能,就是可以一秒钟进入工作状态,这个工作尤其指关乎五一路群众安危的,哪怕上一秒他刚在大乐透中了五百万,下一秒依然能面不改色的拎着茶缸上街巡逻。
栾舟曾因为这个疑虑,偷偷问过度娘:我心里只有男朋友,但男朋友时刻惦记着百姓怎么办?得到的全是沙雕网友的回复:请问你是跟国家首/脑谈恋爱吗?第一夫人。
果然大家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笑话的永远比解决问题的多,栾舟默默把问题删除了,连一枚金币都不想贡献。
只要男朋友还把自己摆在第一位,其他的随他妈便吧!
他跟魏南风也就磨蹭了二十分钟,宋佛手看起来都快患自闭症身亡了,整个人恨不得镶到墙里去,一只手不安的抠着墙皮,另一只手插在腰间。
“诶?”魏南风发现这一奇怪的举动,照着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很具有代表性啊。”
栾舟也觉得眼熟,“嗯,聂队长经常做,他想掏枪?”
“对头,”魏南风说,“看来他至少是名配枪军人,不是混个脸熟就退伍的新兵蛋子,一会可以详细问下这部分,节省时间。”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魏南风从兜里掏出随身小本本,还是超市买打折油送的,封面印了条大大的金龙鱼,他用牙咬开笔盖,叼在嘴里,跟发哥当年叱咤上海滩时总叼根牙签的习惯差不多,一个小动作,都能让他们做的潇洒且装逼。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栾舟啧啧感叹,迷妹诚不欺我也。
宋佛手目前连人话都听不懂几句,所以不会事先要求写关键词。想怎么问怎么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魏南风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脑组织出现障碍进而影响了语言功能,不过看之前的表现,这个功能应该还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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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期盼能用一用。
引导开始了,宋佛手适应的很慢,他好像很难彻底放松下来,大约过了近半个小时才舍得离开墙角,两天都蹲在一处地方,墙皮都熏黑了一块,魏南风捂住左心口,有点心疼。
“还能记起你刚入队的情形吗?”
宋佛手默不作声,他在心理疏导时呈现的状态比较反常,几乎可以称得上凶神恶煞,像只夜猫一样蹲在桌子一角,周身裹着一股睥睨凡尘的气质。
“到底是藏了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栾舟皱着眉,频频打量他。
“嘘~”魏南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宋佛手的目光随着他的引导微微聚焦,好像终于认出来面前站着的是个人,不是什么萝卜白菜。
“是不是你刚才的问题没有激发那个什么…联想?”栾舟指的联想是针对于部分记忆损伤的人来说的,魏南风曾在聊天时给他科普过,没想到就被他记住了。
记忆损伤患者脑海里的记忆是碎片式的,组不成一个连贯的时间线,想要触发某段记忆,就要寻找到唤醒这段记忆的突破点。
比方说,你要问上学、上班的感受这类问题,他们的大脑可能就一片空白,因为这是一个长期持续的状态,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冲突作为记忆点,上学上班,好像每天都如此。对于已经产生记忆损伤的人来说,他们甚至无法分辨哪些记忆是属于“上学”的,哪些记忆是属于“上班”的,就像一副被打乱的拼图,本来是可以依靠每一片的边角来找到下一片,可是丢了几片,再拼起来难度就大的多了。
魏南风惊叹的看了栾舟一眼,手掌放在他发顶揉了揉,对于这种程度的咸猪手栾舟表示已经习惯了,“别摸我头发”这项疫系统在魏南风面前全面崩盘。
“我干脆把你培养培养当我的助手得了,跟你比起来,党建牌那简直是颗薛定谔的脑子,并且出勤率极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没带在身上。”
“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么。”栾舟摊摊手,“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坐拥百万粉丝的人了,魏主任攀关系还凭一张嘴啊?好没诚意。”
魏南风心神有点小荡漾,捏了捏他的手:“工作呢,认真点,索要其他贿赂晚上再议。”
栾舟照他胸口锤了一记,“议你个蛋/蛋/球,我说的是涨工资、请吃饭之类的。”
好在他们在这边打情骂俏,进入排列系统的人一概感知不到,否则真是被狗粮噎死。
魏南风盯着宋佛手,一般在家排过程中,当事人都是特别有表达欲望的,因为有太多平时不能为外人道的心酸、委屈或者愤怒,一旦有了可发泄的安全出口,都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吐。
而宋佛手恰恰相反,就算你问他,他也一言不发,连幅度大一些的肢体动作都没有。
魏南风单手支颌,一时陷入了僵局。
栾舟:“原来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魏南风整个人贴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有过,但很少,基本上都是内向型的人,这种人往往伴有严重的社交障碍,他们潜意识已经接受零存在感的状态,并且不愿意改变,言语倾诉反而让他们感到不安,有一种领地被人侵略的危机感,长此以往,缺乏沟通,跟家人产生了嫌隙,也不愿意跟外人交流。所以在整个过程中会对家排师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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