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凶宅纳凉
魏南风的掌心同从前一样温热,只不过长期不活动,捏起来有些许僵硬。栾舟没事就爱在他手心写字,写他们两人的名字,有时候也写其他人的,只不过私心里更希望魏南风记自己记的最清,哪怕有天醒来什么都忘了,也唯独别忘记他。
栾舟这一年的时间大都泡在病房,索性把笔记本搬来写起了小说。最近完成的这本有幸被编辑看中,联系了厂商出版,过两天在临市举办一场小型签售会。
即使知道魏南风听不见,栾舟还是会叮嘱他。
“我不在你不要着急,要乖乖的,听护士姐姐的话,我很快就回来。”
他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边拉起魏南风的手写字,大概是最近好事不断,兴之所至,还写起了诗,那天无意翻见的一首南北朝的《西洲曲》,里头有一句颇合他意。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栾舟一笔一划的写着,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心里,末了,指尖稍顿,把“洲”改为了“舟”。
这句诗的本意是只有南风知道我的心意,惟愿它能将我的梦,我的相思带到郎君的身旁。细细品来,倒是有几分应景。
尝尽相思之苦的青年出神地念着,突然痴痴的笑了,微曲手指,改写为敲,一遍遍叩着心上人的掌心。
木舟袖扣在台灯的映照下泛起点点星光,像暗夜里独行的萤火虫一样。
或许这一生很长,等待的时光不可估量,
但他会攥着那把以爱为名的钥匙,
一次次的,叩响紧闭的心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写现实向的文真的很容易真情实感,让我惆怅两天哈哈,还有两三篇番外,最近更~
是hehehe!
☆、番外一 吴冕之王,无冕之王
番外一 吴冕之王,无冕之王
年少之时,你有没有不计后果的喜欢过一个人?或许那时,懵懂炙热的心还未曾懂得什么是喜欢,情根便趁你不备之时悄然深重,至此经年,如入骨之刺,抓心挠肝,再难剔除。
吴冕便是王储心上那根刺,深入心脉,撩拨入骨。
男厕所最靠里一间狭□□仄的杂物间里,羸弱的少年双手撑地,企图用脱臼的手臂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
然而,下一秒,一个乌云罩顶,他所有努力都成了徒劳。一只崭新的钉鞋狠狠踩在头顶上,将他的侧脸摁在地上左右摩擦,劣质消毒水和便池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惹得少年止不住的干呕,生理性眼泪从上方眼角滑落,又掠过另一只眼尾,眼前总是雾蒙蒙一片,像噩梦的画面,看不真切,身体每一处感觉又无比真实,真实到近乎残酷。
“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你们…”男孩无措的哽咽着,喉头涌上来一股血腥味,未来得及夺眶而出的眼泪回流进嗓子里,比黄连还苦涩。
他口中的“同班同学”们正在笑他、踹他、羞辱他,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系数落在背脊上,排风扇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拳拳到肉的闷响。
这些人真狡猾啊,男孩想,都是整人游戏的个中高手,从不对受害者的脸下手。
被按在地上挨打的少年外表看起来还是干净整洁的好学生模样。如果现在喷两下空气清新剂,就能立马上升旗仪式上演讲。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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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像年迈的乌龟,几欲静止。
吴冕像滩烂泥一样铺在地上,接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在施暴者们眼里,这个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班长,就是他们这些后进生的眼中钉,肉中刺。跟粪池里那些潮湿阴暗的污垢没有分别,都是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东西。
多此一举,死不足惜。
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从期中测验的成绩发下来开始。可班长平时放学都有人接送,落单的机会难得。蹲了两个星期才逮到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一个形容猥琐的男生奸笑着拉开裤链,狰狞的作案工具好奇的探出了头,枪/口对准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孩。
突然
“住手”就在释放的一瞬间,一声厉喝卡着节奏响起,画面仿佛被按下静止键,几个施暴的少年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面露惊恐地循声望去。
只见教导主任锃光瓦亮的地中海在落日余晖中反射出亮瞎眼的光,发出镭射攻击,几个大男孩瞬间被击毙当场,愣成了一二三四五根笔杆条直的人棍。
方才搭弓上弦的那位一个没留神,边关失守,就要尿出来了。吴冕情急之下想起身,无奈双手一打滑,重重摔回地面,他认命的闭上眼睛,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把他拽了起来。
“啊!”惊呼之后勉强站稳,吴冕睁圆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你是…那个…王…王…?”
“啧,你叫狗呢?我叫王储!帝王的王,储君的储。”
好嚣张的口气,脸倒是有几分熟悉。
“王储……”吴冕默念道,惊魂未定的大脑皮层有点搁浅,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位出手相助的救命恩人是何方神圣。
“好你们几个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合起伙来欺负班长!都给我滚到办公室门口,靠墙站好!我现在就挨个给你们家里打电话,家长来之前一个都别想跑!”
正胶着着,教导主任的破锣嗓平地而起,几个男孩顿时吓得灰飞烟灭,最后一个跑出去的连裤链都忘了拉,在人来人往的放学走廊上公然遛鸟。
不意外的又造到教导主任一记利落的飞踢,软了。
众人走后,吴冕挣开王储,一瘸一拐的蹦到暖气片旁,想靠自己的力量身残志坚的站好,不料,手掌刚一接触到那寒气森森的铁管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刚才在地上踢打时磨破了。
“嘶诶?你…”
王储不顾他的反对,再一次捞过他,揽在自己臂弯里,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吴冕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姿势,如果换做哪个娇滴滴的小学妹,可以说是相当暧昧了。可他吴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还是一班之长,虽然没有王储长得高,但十几岁正抽条的男孩也不容小觑。
被另一个同班男生像拎鸡崽子一样拎出男厕所,这以后还怎么混?
于是乎,“你放开,我自己可以走。”吴冕推了推王储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试图抢回肩膀。奈何力道如隔靴搔痒,卵用没有。
“我以为,你会说声谢谢,班、长、大、人。”
王储浑然不动,调整了一个顺手的姿势,继续揽着他。看穿了吴冕的窘迫,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勾着他朝教室后的小路走。
这一声班长暗含满满的讽刺,吴冕眼窝不争气的红了红,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疼的他步履飘浮,一脚踩到了王储的篮球鞋上。
“……”
“对…对不起,哦,还…还有谢谢。”
王储的脚步戛然而止,吴冕顿时有一丝紧张,面前这个痞里痞气的男生方才跟教导主任一起出现,那么十有八九就是他打的小报告,这么说来自己确实该表示感谢。可看他二五八万的拽样,怎么都不像是屑于告老师的人。
吴冕低下头看着王储鞋上那个黑压压的脚印,一时心绪复杂。
“诶,班长,干嘛呢?”
一个爆栗炸开在头上,把刚才的内疚和不知所措一扫而空,吴冕气鼓鼓的抬起头,像只发怒的幼狮,浑身炸着软乎乎的毛,圆咕隆咚的眼睛瞪着王储。
“你怎么动手动脚的!还有,不要那么阴阳怪气的叫我!”
见班长大人终于被逗得有点活气,王储不自觉勾了勾唇角,弯下腰,从吴冕被冷汗打湿又经风吹干的刘海里饶有兴致的看他。
“那我应该怎么叫你?小冕,阿冕,还是…冕冕?”
吴冕的拳头猛的挥过来,王储火速直起腰,迎面握住这雪白的小拳头,大手包着小手摇了摇。
“怎么生气啦?挑一个嘛,照我看,要不就叫冕冕吧,多可爱。冕冕,冕冕?”
“你”吴冕一张脸涨得通红,只要稍抬胳膊,手臂上的肌肉就酸疼难忍,他一时又急又气,羞愤欲死,觉得这人比打人的那几个还可恶。
“还是叫我班长吧!”
狠狠甩下一句话,一瘸一拐的愤然走了。
“诶,你身上有伤,别跑那么快”王储仗着腿长,三两步追上他,又把人捞回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去校医室你肯定怕人看见,一会出了校门,找个药店给你买点云南白药,这伤不处理明天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来学校了。”
“你!你别吓唬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吴冕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蚊子哼哼。
王储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身上好像更疼了,明明挨打的次数那么多,已经习惯了,怎么这回有点扛不过去的意思?
人呐,一旦接受到关心就不愿自己舔伤口了。
吴冕叹了口气,不再置气硬扛着,乖顺的跟在王储旁边,到校门口只有几步远,俩人依然慢悠悠的踱,丝毫不为即将面临的熬夜写作业而恐慌,
夕阳沿天地交界线描了个边,火红的落日像奋力一搏的马拉松选手,咻一下,冲破了终点线。
“谢谢你。”吴冕忽然转过头,冲王储笑了笑。霞光给他的眼眸打了个浓墨重的底,眼底藏不住的流光溢顷刻而出,洒在对面那颗悸动不安的少年心上。
王储有点恍惚,明明该说不客气或者装个逼,说句“顺手帮你”。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千回百转的心思拧成一股绳,吞吞吐吐道:“你…下次要是再被人欺负,就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吴冕的笑容里闪过一丝无奈,王储意识到不好,慌忙改口。
“不!有我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吴冕的眼睛有一瞬睁大,复又眯成一条缝,“不用啦,我是班长,班长怎么能记其他同学的仇呢?算啦。”
他把王储那两句话在嘴里反复嚼了几遍,最后当做一块酒心巧克力咽了,甜话的本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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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权当醉酒后的胡言吧。
“别人都可以嫉恶如仇,不服就上。只有我不行,因为我是班长,我是好学生,我是老师的希望,我是同学们的榜样。”
吴冕经常一遍遍告诫自己,你是榜样,榜样不可以倒下。
“可是又凭什么呢?”
王储挑了挑眉,没听真切:“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样?”
吴冕苦笑着,眼角泛起泪光,晚风拂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寒意从骨缝里透出来,像密密麻麻的跗骨之疽,给他的灵魂戴上沉重的枷锁。
他才十二岁,却要每天带着镣铐跳舞。
“你没错,”突然,一道寒光从眼底射出来,王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对于那些天资不佳又不肯努力的人来说,你的存在就已经让他们恨之入骨了。但你没错,错的是那些生存在下水道里的蛆,明明对粪便甘之如饴,却要嫉妒破茧而出的蝴蝶。”
吴冕尚且年幼的思维暂时分析不出这段话的含义,他只是觉得这个“同班同学”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危险,却可以化作保护他人的利刃。
王储揉了揉吴冕软踏踏的刘海,结束这一话题。从校服裤口袋里揪出来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边边角角、仔仔细细的展开,递了过去,“这是你的荣耀,自己好,不要随便给他人践踏。”
“这是…我的试卷?”吴冕又惊又喜,暂时把满脑子疑惑清倒一空,洁癖属性完全被屏蔽,接过那张又湿又脏的纸,如获至宝。
“明明已经被他们丢进垃圾桶了…”
“刚才趁你没注意,我捡回来的。”
王储抢白道。
吴冕胡乱用袖子擦着眼泪,感谢的话打了三页腹稿,再抬头时已经是一双弯弯笑眼。
“走,我请你吃冰!”
那时的吴冕,还是块微瑕的白玉,没有后来一身少年反骨的毛病,没有慧极必伤后对世界的两厢恶意,在受了挫折后会絮絮叨叨的抱怨,再循规蹈矩的一步步向前。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操场旁,王储任由他拉着,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他的袖口,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翻上心头,好像初春盛放的路边鲜花,微风拂过,暗香盈袖。
从此,恶龙孤独的城堡里住进了一个少年,恶龙发誓要永远保护他,倾其所有,直至他不再需要自己的那天。
六年后,九如机场。
一架喷气式客机缓缓驶离航道,在苍穹之上划过一道绵延的痕迹。
吴冕的公务员老爸托人找关系,让他不用参加百万大军过独木桥的高考,直接赴美留学。
一早的机票,人就在刚才那架客机上。
王储从便利店走出来,啪嗒一声点燃一根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笨拙的对着烟嘴吹了口气,呛得两眼一抹黑,差点把肺咳出来。
“这味真冲啊…”他想,“带挂装逼,最为致命。”
借烟消愁的想法泡汤,王储干脆原地倚着护栏望天,数天上有几朵云,飞过去几只鸟,吴冕离开他有几分钟了…
小魏主任曾经说过,五一路不是个留人的地方,尤其是年轻人,满心抱负,谁会拘泥于这破落小地。
而他的小小少年也是,已经羽翼丰满,没有他的庇护也能翱翔九天,一路飞出了五一路,飞向更遥远的天空。
腿根内侧的纹身又开始隐隐作痛,王储尽量扯直裤腿,让风能从裤脚灌进去,减缓一部分疼痛。
这是昨天吴冕陪他一起去纹的,最后一面,算是全了多年朋友间的情义。
纹的过程王储要求清场。整整一个下午,不能让吴冕知道。他拿的模板是从吴冕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一次语文听写,有一个成语是无冕之王,吴冕当时午睡未醒,迷迷糊糊写成了“吴冕之王”,老师当场把他的作业本传阅展示,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那张听写纸最后被吴冕丢进废纸篓,是王储悄悄捡了回来,保存至今。
如今,它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贴在肉身上火辣辣的四个字吴冕之王。
“吴冕的王储”,这是王储自己的注解,但这点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留着他聊以□□便好。
毕竟,此后数年,吴冕之王终要成为无冕之王。
☆、番外二 风雨同舟
后街的穿堂风拂面而过,夏末初秋时节,晴光正好,微风不燥,正是难得的好天气。
栾舟坐进主办方派来的专车里,第一次以游客视角好好欣赏了一番五一路的街景,发现还真是……斑驳破旧,没什么好看的。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百无聊赖的伸了伸腿,顺便把后座的抱枕揪过来抱在怀里,懒洋洋的歪靠在椅背上。
雷克萨斯即将驶离街口,他的目光还留恋的贴在窗外,追随着逐渐消逝的一草一木而去,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年多来,栾舟几乎没踏出过五一路一步,每天疗养院和办事处两点一线的生活并不令他感到单调乏味,反而乐得清闲自在。
干着魏南风曾经的工作,走他走过的路,偶尔停下脚步感慨一下,猜想脚下这片青砖会不会也有他的痕迹。
挺好,栾舟满足的闭了闭眼。
随着签售会的时间临近,会场外挤满了前来求签名求合照的粉丝,栾舟他们的车被挤在一里开外的会场外围,连院门都没进去,就被络绎不绝的人群围堵的动弹不得。
一条微博私信,来自粉丝会长雪媚娘,内容是她和马里奥两个人举着刚买到的新书站在签售台前的合影,身后的队伍已经排成长龙,雪媚娘扒着两个下眼皮摆了个俏皮的哭脸。
“太太快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感不感动?新书销量实在太火爆了,都快爱不起你了,嘤嘤嘤。”
栾舟看了一眼水泄不通的前路,哭笑不得的回复道:“不敢动不敢动。”
随后点开照片,用食指和拇指滑动屏幕放大,视线从每一位粉丝脸上掠过,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句,“我的后宫果然都是美人。”
时针和分针打了三声招呼,签售会进行到中途,栾舟手中的笔还没放下过,右手签名,左手握手,嘴里还时不时吐出几句撩妹的土味情话,连卖书带陪笑,买一赠一,一水的流水线作业。
签完了警戒线前这一批,终于抽出来空档喝口水,会场里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聊胜于无,夏至时节他热的冒汗,又随手扯开两颗扣子,仰头吨吨吨灌下去半瓶水,这一寻常举动却无端引得五米后警戒线外一众迷妹疯狂尖叫,满嘴虹屁瞬间无差别放送。
“天,他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吧!”
“又会写书又会撩,真是集才华与帅气于一身的男人啊,姐姐爱你!”
“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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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伤心了,这样的小哥哥肯定有男朋友了。”
漫天天花乱坠的虹屁,只有最后一句入了栾舟的耳。
“怎么办,才几个小时没见,有点想男朋友了。”
离开前栾舟特意跟护工叮嘱过,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他汇报,并且把手机摄像头架在床头位置,这样他一打开视频通话就能看到魏南风。
“就趁休息的空档瞄一眼。”栾舟边想着就借书堆的遮挡偷偷摸出手机,开启视频通话。
入眼是一片熟悉的雪白,病床上的被褥稍微有点凌乱,栾舟心满意足的把手机靠着书放直,突然,手上动作一顿!
画面中的病房还是那间病房,可有哪里不对!
他几乎按捺不住呼吸中的颤抖,心脏极速颤动间漏跳了一拍,外界人声鼎沸的嘈杂声如同隔了一层玻璃罩子,将他的心绪牢牢栓死在这一方床榻间。
病床上是空的!
慌乱间,他撞倒了未合盖的矿泉水瓶,不过一眨眼功夫,水流汨汨划过桌面,洇湿了面前一摞崭新的明信片。
一旁的雪媚娘正在出言安抚远处的粉丝,听到动静火速扭头,吓得假发差点跟头皮分离,随即像只突进的野兔子,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抢救今天的粉丝福利。
她一边扶起水瓶,一边堵住无孔不入的水流,嘴上当然也没闲着,机关枪似的数落道:“我的太太啊,您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心神不宁的,这一会让粉丝们看见要担心了。”
栾舟压根分不出心思来听她的碎碎念,一把抓住袖子,凑到近前,“对不起,这边撑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离开一下。”
“啊??什、什么?!!”雪媚娘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抽了两下,还是没脱开钳制,急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的太太哟,您又要干什么呀,有什么事不能安安生生坐这签完名再办嘛,行行好,别难为我啊。”
栾舟低垂下眉眼,嘴型几乎没动,飞速撂下句“抱歉,”,一手隔过她往外走。粉丝们不明所以,纷纷探头探脑的张望,保安被人群挤的踉跄后退几步,张开双臂充当防护栏,奈何势单力薄,软底皮鞋都被踩成黑塑料袋了,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栾舟步履不停,从紧急拨号列表点出护工的电话,正要播通,这时,一股外力猛的将他朝后一扯,脚跟倏地一顿,朝下看去。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糯米白面团子正扒在他的裤腿上,一骨涌一骨涌的往上爬。
“我c、额去”栾舟一瞬间差点飙脏话,仰起头,单手遮脸,“这谁家熊孩子啊。”
提溜着小男孩的衣领把人放到地上,栾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小孩看见他居然没哭,太神奇了!
保安们全在警戒线外围七手八脚的拦截围观粉丝,栾舟又不能把还没到他膝盖高的熊孩子扔这不管,做了一分钟思想斗争,最后深深提了口气,蹲下身,赔上小半辈子的耐心,尽量把语气放温柔:“诶小孩,怎么自己在这,你家大人呢!”
“……”
“……”
这孩子也是真坚强,碰上这么个铁面包公居然没吓哭,还科科科的笑。栾舟眉头霎时拧成梅干菜,不自觉把脖子往后仰,尽量远离这个缺心眼胚子。
不料,小男孩追着他过来。
“爸爸…爸爸……”
“!!!”
“嘿,我这暴脾气,你别乱认爹啊。”
喜当爹的栾舟满脸写着嫌弃,作势要推开他,刚一伸手,小男孩直接摊开柔软的手心要抱抱。
栾舟大惊失色,正常的的学龄前儿童见到他不是哭就是躲,这位倒好,还求抱?
“额…我不会抱小孩。”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栾舟先败下阵来,“算了算了,来吧。”
使劲一抄胳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把小男孩抱了起来。
然而这孩子跟着了魔似的,都举高高了还不安生,一个劲冲身后喊爸爸。惹得众人纷纷注目,栾舟绝倒,又不能上手捂他的嘴,只好用眼神威胁,但效甚微,随着身后一道脚步声渐近,男孩叫的愈发欢了。
“这到底谁家倒霉孩子啊,一会见了你爸我非得”
下一秒,一个男人从背后绕至身前,栾舟未说完的话随之断在嗓子里。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电光石火,紫禁之巅又战过一轮。
“栾东洋?”栾舟脸上的惊讶敛去,换上一副冷笑,“你怎么来了?”
随即意识到什么,扔地雷似的把黏在胳膊上的白玉团子往前一送,“哦~这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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