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灵阴阳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盏茗香
屠大指着屠二,又指指他怀里晕厥过去的屠王氏,吼道:“你俩滚吧!爹娘明天我会送回去的。”
出于孝义,屠大没有当场赶他爹娘走,此后该他给的东西他会给,但其他的就没有了,日后彼此维持一个面子情就够了。
才见过鬼,回程的路又那么远,屠二根本就不敢走,但屠大不让他留下,最后屠二只能和醒过来的屠王氏缩在牛车的木板子上待了一晚。
现在晚上很冷了,虽不至于冻死却也不好受,第二天屠二和屠王氏都鼻涕长流,一脸惨样。
因为以前他们来闹过事,所以村子里对屠大一家其实颇有微词,但经过昨晚那些围观过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大肆喧嚷后,大家看他们家的眼神就彻底温和起来,让屠大一家以后更容易融入这个村子。
送走屠二他们,屠大将报酬递给顾九。
屠大准备了二十两银子,不过顾九他们只取了五两,其他的叫屠大留下,给屠珍珍好好补补身体。小姑娘担惊受怕这么久,身体缺少元气,还被阴气侵袭了不少时间,虽然被邵逸画在她手腕上的符咒驱散了不少,但还有些残留,若不把身体体质增强,一不小心就会生病。
最后,顾九抱着小弟,和邵逸在屠大夫妻千恩万谢的声音中离开。
离开屠大家,顾九和邵逸倒是又去了屠家村的后山一趟。聚阴地容易养出实力强大的阴物,这对周边的活人来说不是好事,他们将屠大宝坟包所处的聚阴地地形改变了一下,让其重新变成一块普通的地界,然后就按先前的计划,从周边开始清理之前小纸人们找出来的那些有大量阴、怨之气的标记点。
屠大家的事最后传得很广,他们在屠家村附近逗留时,还听到了这件事的后续。
屠王氏回去后,虽然从屠大宝口里得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叫他吃了,但屠王氏依然不死心,她不怕死地整天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肚子,就希望孩子还在。但天不遂人愿,从屠大家回去半个月后,屠王氏就发现自己身体开始排血。
这是死胎开始自然分娩了,后来血量越来越大,屠王氏死心之下终于找了大夫,只是由于死胎排出体外不干净,体内有残留,后续给屠王氏还带来不少痛苦,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挺大影响,往后再想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屠大宝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不止这点,因为之前屠王氏多要了两个女儿的礼钱,准备用来养自己的第二个儿子,虽然不至于彻底得罪两个亲家,但亲家对屠王氏临时加价的行为十分不喜,连带着对刚进门的儿媳也不喜欢。因此又导致屠王氏两个女儿慢慢恨上了自己的父母,一年里基本就春节会回娘家一次,寻常时候对屠二夫妇是不闻不问。
在这个时代,百姓们真正信奉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要帮衬娘家,除非婆家大度,不然只有偷偷的,偷偷儿的又能补偿多少呢?没了儿子的屠二和屠王氏未来能靠两个女儿的时候很少,基本算是老无所依。
不过这些都是与顾九他们再无关系的后话。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眼看着就进入了十月,他们的师父方北冥的生辰要到了。
这种日子,虽然是分割两地,但他们的师门上下都是要一起聚一聚的。怎么聚呢,顾九和邵逸借阴间道去酆都成,在师祖爷方泰和的面摊子与方北冥汇合,他们师爹裴屿和师叔祖都会来。
方北冥生日这日晚,顾九提前去酒楼打包了些饭菜各两份,又买了两壶酒,然后装进一个木盒里,在外面贴了张符纸。这些饭菜是活人吃的,也带着会被阴物察觉的阳气,他们走阴间道需要屏蔽一切生气、阳气。
夜里的酆都城还是那么热闹,顾九和邵逸到酆都城时,正好看到靠在城门口说话的方北冥和裴屿。
顾九脸上带出笑容,快走两步,“师父、师爹。”
方北冥也笑了笑,接住跳过来的小徒弟,伸手捏了捏顾九的脸,“长胖了啊小九儿。”然后又一脸慈父的模样扯了扯邵逸的脸。
顾九搓了搓脸颊,笑着将木盒递给伸手过来的裴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这是他和邵逸特意给方北冥准备的,他俩不缺钱,相反几次找来的雇主都是有钱人,给的酬金都不少,他们给了方北冥一袋子,身上还余有不少,够他俩过一段时间了。
“你俩长大了,都能养师父了。”方北冥没客气地将袋子接过去,感慨地说道。
裴屿笑了笑,岂止养师父,上次这两个小子还托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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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给他们三个在阴间的长辈送来不少阴钞,够他们花用好久了。
一行人到了方泰和摆的面摊子,摊子前挂着个今日休息的牌子,方泰和翘着二郎腿懒懒散散地倚在摊子前唯一的一张小方桌,正和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吵嘴。
那白胡子老头,就是裴屿的师父,顾九和邵逸的师叔祖裴道恒。
方泰和正在嘲笑裴道恒的算盘落空,裴道恒一脸不忿地时不时反驳一句,两个老的吵得不亦乐乎,看到顾九和邵逸,两人顿时将吵架的事儿抛在脑后,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这一路因为裴屿身上带有阴差特有的腰牌,凡注意到的鬼物们老早就躲远了。顾九将饭菜摆出来,将其中一份祭祀给裴屿三人。小小的方桌,顾九和邵逸挤一张凳子,小弟蹲在顾九的膝盖上。方北冥和裴屿挤一张,方泰和和裴道恒各自坐一张。
虽然生死相隔,但一桌人齐聚,就好像和活着时没什么两样。顾九他们来找陈银铃那次,方泰和不是说裴道恒整天绕着个新来的小老太太打转么,这次顾九就好奇地问了下进展。
裴道恒顿时一脸苦闷,幽怨地看着顾九:“小九儿,你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方泰和幸灾乐祸地大笑,“别提啦,那小老太太和已逝的夫君感情深呢,人家夫君死了多年一直在下面等着她呢,这不老两口又在底下团圆了,可把他给伤心坏了。”
“呸!谁伤心了!”裴道恒气呼呼地抢走方泰和准备夹走的猪蹄。
“哎,说不过就抢东西,你不是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么!”
裴道恒大口地咬着油汪汪的猪蹄,得意道:“我已经死了,不用再忌口了。”
吵吵闹闹地吃到最后,不了提一提血煞阴龙阵的事情,提到这个事情,就不由说起当年最后那一战,三人的伤亡,和最后孤单留下的方北冥。
裴道恒愁闷地灌了一口酒,愧疚地对裴屿道:“早知道会这样,师父就不该拦着你们两个……”
顾九夹菜的手一顿,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
因为师爹已经不在人世,这对师父来说是伤心事,所以顾九从来不会问师父他们当年是怎么在一起的,就连跟着方北冥最久的邵逸他都没问过。他一直以为两人生前就在一起了,他当初还觉得奇怪,好像他们师门对同性相恋这回事十分开通,原来在他们死前,师父和师爹曾遭遇过阻拦。
与死亡相比,同性相恋这种事完全不算什么事儿,即便他们时不时还能再相见,但到底不一样了。
第64章
聚会到最后气氛有点沉闷,但再愧疚过去已经无用,最重要的就是过好当下。
顾九他们在酆都待在很晚,才与方北冥他们告别,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子时,邵逸直接去客栈后厨提热水,顾九则上楼,将提回来的木盒和没有喝完的酒放在桌上。
顾九刚从外面回来,现在身体冰凉,他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是凉的,想了想,把酒壶打开,倒了一杯白酒,准备喝点激点热气出来暖暖身子。
顾九会喝酒,而且属于千杯不醉的那种,喝酒对他来说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酒壶盖子顾九顺手放在桌边,他喝完一杯,刚把第二杯倒上,眼角余光瞥见小弟偷摸走过来,跃跃欲试地对盖子探出了魔爪。
“又调皮啦!”顾九连忙放下酒杯,伸手阻止了小弟,在它脑门上揉了揉。
恰好这时门被推开,邵逸和小二一人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顾九连忙放开小弟过去帮忙。
邵逸将水倒进浴桶,他知道顾九刚从外面回来正冷,对顾九道:“你先洗。”说着提着空桶转身,去提他等会儿要用的水,不过他洗澡向来只洗冷水澡。
邵逸出去后,顾九转头就拾衣服绕进屏风后面泡热水澡去了。
趴在桌上的小弟扭头看看自家崽子的方向,再看看被崽子遗忘在桌上的那杯白酒,它凑过去嗅了嗅,然后猛地往后退,换了个位置趴得远远儿的,看着酒杯的眼神带着警惕和嫌弃。
等邵逸再次提了水上来,额头浸出了微微薄汗,他听着屏风后面师弟撩出来的哗哗水声和他悠闲哼着的小调声,视线从屏风上回来时看到了桌边的那杯酒。
但邵逸以为那是水,他以为是顾九特意给他倒的,知道他会热会想喝水,所以他想也不想地,端起那个杯子,快速凑到嘴边仰头一口闷下肚。
小弟仰头佩服地看着邵逸,觉得告状还是蛮厉害的。
喝完了,邵逸才察觉出不对,他连倒了两杯凉茶喝下去,但此时已晚了。
舒舒服服泡完热水澡的顾九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就见他那冷面师兄一脸酡红地坐在桌边,小弟蹲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对着他看上看下。
“师兄?”顾九凑到邵逸身边,弯着腰凑近,他从邵逸身上嗅出了点酒味,目光略过旁边空空的酒杯,顿时想起之前他倒出的第二杯酒好像没有喝?
“坏了。”顾九一拍额头,他们师兄弟两个,他是千杯不醉,但邵逸却是一杯就倒的。自从邵逸知道自己这样不耐酒,之后再没碰过一次,包括之前的酆都相聚,他也是一滴酒也没沾口
师兄弟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特性,还是以前在道馆时,山下有村民成亲请他们去吃酒发现的,他们两个小孩被热情的村民灌了一回酒,当天邵逸也跟现在这样,木木地坐着一动不动,叫啥都没反应。
顾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邵逸的脸,果然见他毫无反应,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要往常早开始瞪他了。
邵逸那次醉酒还是几年前的事了,顾九知道邵逸只是醉了,睡一觉就好,所以现在也不像曾经那样慌张,相反觉得邵逸这样还挺好玩儿的。
顾九平日面对的邵逸总是面瘫着脸,常见的是面无表情,其他时候要不是瞪他就是一脸凶相,顾九趁着邵逸神志不清醒,贱兮兮地用手指抵住邵逸鼻头往上压,看邵逸被动做出的猪脸,差点忍不住笑出猪叫。
顾九也不敢太过分,玩了一会儿邵逸的脸,才拉着邵逸到屏风后面,把邵逸外套脱了给他擦了擦身体,然后再牵着十分听话的邵逸往床上一推,自己往旁边一趟,看邵逸还睁着眼,就把手掌在他眼睛上扣了一下,“师兄,睡觉。”
靠着邵逸这个火炉,顾九的前半夜睡得十分香甜,但是正酣眠时,顾九忽然被身边人的一阵磨蹭给蹭醒了。
顾九睁开眼,看着抱着自己一直扭动的师兄,无奈又窘迫地憋红了脸。
如今的邵逸已经满了二十正在吃二十一岁的饭,顾九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邵逸发泄过,当然这回事邵逸就算发泄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虽然顾九曾经是遇到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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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逸偷偷起来洗裤子的情景,但顾九敢肯定,邵逸绝对不曾自渎过。
顾九现在整个都被邵逸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小腹一直被邵逸蹭着,顾九也顾不得尴尬了,他拍了拍邵逸的脸,催促道:“师兄,快醒醒!”
拍了好一会儿,邵逸才睁开眼睛,只是神色依然不清醒,看来那杯酒的威力真的很大,邵逸现在还没酒醒。
顾九一看他这样子,就有点绝望。
果然邵逸看了他一眼,再度闭上眼,抱着他继续蹭,光蹭不说,他还抱着顾九翻了个身,整个压在顾九身上,脸埋在顾九脖子里,呵出来的气吐在顾九的肌肤上,烫出一片绯红。
顾九脸色发红,撇开脑袋不敢看他。
这一撇,顾九就对上了趴在床头歪着脑袋好奇看着他们的小弟,小弟抬起爪子看着顾九,似乎在询问是不是邵逸欺负他了,如果顾九说是,它就亮爪子抓邵逸。
顾九顿感十分羞耻,捂着脸指着桌子,让小弟上去,不许扭头看。
小弟很听自家崽子的话,看他指示就不带犹豫地跳上了桌,背对着顾九他们趴在桌上,不过那只耳朵支棱起来,听着后面的动静。
小弟等了好久,才听见后面没了动静,它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就见自家崽子一脸羞愤地将告状掀开,上脚踹了几下,气呼呼地下床,边换衣服边嘟囔,然后又气呼呼上床,把被子全裹自己身上,再次靠墙睡觉了。
小弟转回脑袋,爪子交叠,它的鼻头动了动,忽然察觉空气中多了丝奇怪的味道。
邵逸第二天睁开眼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怪怪的。他察觉到了裤子里的异样,只以为自己和曾经一样,没觉得有其他不对的地方。等他急匆匆去屏风后面换里裤的时候,脸上忽然多了点疑惑的神色,他昨晚好像没换裤子?他好像也没洗澡?可是,他记得他昨晚有提了冷水上来准备洗澡的。
抱着这股疑惑,邵逸全程皱着眉头洗了裤子,他出来时,看到旁边还堆着两件顾九的衣服,他愣了愣,他清楚顾九的习惯,洗澡后换下来的衣服除非是没水,不然顾九是习惯马上也把衣服洗了的。
邵逸再次皱眉,从屏风出去,正好顾九也起来了,他听到顾九像往常一样叫了他一声师兄,然后绕进屏风。
邵逸点头,然后顿了顿,转头看着顾九的背影,他怎么感觉顾九今天对他很冷淡?
邵逸看到趴在桌上的小弟,走过去拨弄了下小弟爪子,小声道:“你家崽子怎么了?”
小弟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事实上小弟对他从来没好脸色,他这个问题只换来小弟凶巴巴地一爪子。
邵逸躲开小弟,眉头不解地坐在桌边,他觉得哪里不对,他昨晚里裤没换,可是他昨晚确实是准备洗澡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扣着,邵逸忽然注意到桌上的那个白色茶杯。
他记起来了,当时他提水上楼出了汗,有点渴所以想喝水,但入口的是酒……脑子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邵逸的神色猛地变了变。
身后传来顾九的脚步声,邵逸僵硬着背脊,根本不敢转头。
顾九散着头发坐在他旁边,一脸什么事都没有的表情,把木梳递给邵逸,“师兄,帮我梳头。”
邵逸沉默地接过木梳站在顾九身后给他梳头,两人都沉默着,顾九也没像以前一样和他叽叽喳喳地说话。
梳好头,邵逸站在顾九身后没动,他张了张嘴,道:“小九,昨晚的事,对不起。”
顾九惊讶转身,“你想起来了?”
邵逸点头,神色中有一丝对自己的恼恨,他握了握拳头,不怪顾九对他冷淡,若是他、若是他……只怕早拔刀了!
顾九当时是有点生气的,但更多的还是心里那种羞耻。他后半夜到天亮,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却再没睡着,脑子里一直都是先前邵逸抱着他的情景,他在心里怪邵逸胡来,但更多的还是怪自己没把酒好,让邵逸误喝了下去,导致邵逸被酒乱了定性。早上起来他其实已经不生邵逸的气了,他对邵逸冷淡,也是一时半会儿的羞耻心作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抱着他蹭了好久的师兄。
现在顾九看邵逸自责,就好像他不小心干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事要换成其他人,顾九肯定很生气,但是邵逸,他知道邵逸是个什么样的人。昨夜的事,不管邵逸是不是无意的,既然他知道,他欠顾九一个道歉是应该的,但为此而过分自责,在顾九看来就是没有必要的。
顾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师兄你也没做什么……”就是抱着胡乱蹭了一会儿,只是让他觉得略为的不自在。
然而邵逸却抿了抿唇,道:“今夜起,我们分开睡。”
“哈?”顾九傻眼了,这么严重的吗?那他晚上不是没有火炉烤了?
第65章
天空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顾九坐在桌边画符,画好一张后,顾九拿起看看,然后放在一边,再次叹了口气。早上邵逸说了分开睡后,立即就化成了行动,又去开了一间房,就在隔壁,然后他就不理顾九住了进去。
顾九抱过蹲在一边的小弟一阵猛吸,可怜兮兮道:“小弟啊,哥哥的苦日子要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现在的温度本身就让顾九觉得更加寒冷,唯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好过一点儿,如今晚上这点福利都要没有了。想着顾九有点委屈,做坏事儿的不是他吧,怎么邵逸倒像是受害者似得,对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怕冷。
可是……顾九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邵逸也没义务一定要和他睡一张床,自己这样想反倒不讲理了。本来开始还因为昨晚的事心里不自在,但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顾九满脑子都想着晚上怎么办。
这雨一下就下就一整天,到傍晚时也不见半点要停的意思。
邵逸因为昨夜的事,自觉无颜面对顾九,中午顾九叫他下楼吃饭他不开门,只说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里就可以,并不出来见顾九,晚饭的时候也拒绝出来。
顾九本来还想趁着吃饭时间再与邵逸好好沟通沟通,但连着被拒绝两次,顾九脾气再好,也难有点气不顺了,索性也不再管邵逸了。
晚上,顾九向店小二又讨了一床被子,怀里抱着小弟,蜷成一团把自己紧紧裹在床上,熬了许久都睡不着,就在他瞪着眼睛数绵羊时,房门传来两声敲响。
顾九一喜,以为是邵逸,裹着被子下床去开门,咧着嘴正想叫一声师兄,没想到门前居然没人,视线往下,门口放着一床叠好的被子。
想也知道这应该是邵逸送来的。
但顾九却更生气了,他看了一眼被子,气呼呼地哼一声,哐当一声把门关上,重新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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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砸进床上。
结果过了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顾九出去,门口还是只有那床被子,不见人。
顾九眯了眯眼,说:“被子我抱进去,别再敲门了。”他相信如果这床被子他不抱进去,邵逸绝对还会再来敲门,他正生气呢,一点都不想和对方躲猫猫。
然而,多加一床被子对顾九来说依然没多少用,因为他身上的冷不是外面温度主导的,外面的温度也就是让他在很冷和超冷之间有个区别。
盖了三床棉被在身上,顾九差点没被压死。
顾九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他们以往在外面也有整夜不睡觉的时候,所以一晚不睡对顾九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他感冒了。
雨还没停,顾九感觉今天比昨天还冷,他昨天吃了两次闭门羹,所以他今天没再去敲邵逸的门,而是叫了店小二,去给他买炭盆,再按照他写的方子把药抓来熬好送上来。
邵逸昨夜也基本没睡,担心顾九,天亮的时候他还在犹豫如果顾九再来叫他,他是出去还是继续缩在房间里,结果久等都不见顾九来,他反而坐不住了。他把门打开,想下去问店小二顾九那边的情况,然后就见店小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从他门前走过,敲响了顾九的房门。
等小二从顾九房间里出来,邵逸叫住小二,问:“他生病了?”
店小二道:“是呀,身体有点发热,不过这位客人身体也是真差,我看他床上三床棉被,居然也会给冻病了。”
邵逸垂了垂眼,没说什么,让小二走了。
房间里,顾九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小弟焦躁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着他喵一声,见顾九不出声,小弟再次叫了一声,转头就跳下床往外跑。
“小弟。”顾九叫住小弟,让它回来。
自己身体不舒服,小弟是能察觉的,他知道小弟是想去找邵逸求助,但顾九可还记得自己在和邵逸冷战呢。
中午的时候,店小二按顾九的要求送来粥和小菜,顾九吃了一口粥,粥刚入口顾九就察觉出了异样。
粥里有血。
记得当年他刚吃了兰月时,身上还没有压制阴气的法器。那时哪怕随时抱着邵逸,他也会被冻得发抖,最初几年间的每个月里,除了要邵逸放血给他布阵之外,偶尔顾九冻得受不了时,邵逸还需要放血给顾九喝,所以顾九对于血的味道,是再清楚不过。
在粥送来之前,邵逸肯定拦住店小二,偷偷将自己的血滴进了碗里给他吃。
想到这里,顾九心中弥漫着酸软的情绪,算了,冷战什么的,不适合他们师兄弟俩,邵逸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顾九还是将勺子放下,不再碰那碗粥,只吃了味道没变的小菜。
店小二来碗筷的时候,看那已经变凉的粥,还以为是顾九生病嫌粥味道寡淡才不吃。他端着碗筷出去时,看到隔壁客人又靠在门边站着。
看到那碗没被动过的粥,邵逸眼中闪过点焦急。
之后顾九就发现,他临时要的茶水、晚上的饭菜,就连准备洗澡的热水里,都有邵逸偷偷滴进去的血。
站在浴桶边,顾九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他拢了拢衣服转身出了屏风,一晚上不洗澡也没什么,他不想再碰邵逸的血。
因为生病,在七星环压制下变得老实的阴气似乎都蠢蠢欲动起来,顾九这晚上愈加难熬,第二天起来神色更加憔悴。店小二都问他要不要给请大夫过来看看。
顾九自己就懂医术,身上也有治感冒的药,所以他拒绝了,只让他送两壶热茶并一叠糕点进来。
店小二摇头叹气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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