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吉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双木
“痒,痒得受不了了。”
“哦。”顾章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瞬间挪到了他腰上,十指划动,挠得宝祥刹那间前扑后仰。
“哈,哈,哈哈哈!不闹了不闹了好不好,”
“不好!”
“哈哈,痛。”
顾章瞬间紧张道,“是刚才伤到哪里了。”便掀开他衣服瞧着。
宝祥也紧张捂着衣服下摆,连忙道,“没有,没有。”
顾章无奈摇摇头,轻声细语道,“你等等。”
宝祥听到他哒哒地半跑出去,一会儿又哒哒地小跑回来,关上房门时,顺带关上了油灯。
“你干嘛?”宝祥咽下口水,略带绷紧神经地道
“不干嘛,你闻闻。”顾章借着窗外微微的月光,就一东西凑到宝祥鼻子下,“是药酒,怕你害羞,关上了灯就给你上药。”
浓浓的药酒味,充斥大脑,宝祥英雄气短地嘟哝,“什么跟什么呀。”
“哦,哦,小的说错了,宝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哈,麻烦挪一下尊臀。”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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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呀。”
“你揉我腰间就好了嘛。”
“好好好。”顾章嘴里说着,揉的力度得当,手越揉越往下,温水煮青蛙般,成功将宝祥这只青蛙给制服了。
“哎哟,痛死我了,轻点轻点啊。”宝祥低声抽气道。
“要不给把枪你,当做防身罢了。”
“算了吧,这玩意我怕走火。”
顾章从枕头抽出□□,放在宝祥只起的下巴前,“没事的,你看看,我明天教你怎么用。”
宝祥颇受宠若惊推开了,“不了不了,还是挺害怕的。”
顾章知道他胆子就比老鼠大一点,便没再推让,心里细细盘算着,自己不在他身边时,怎么护他周全。
“你跟谁回来的?他们怎么不跟着你。”
顾章身体一僵,蓦地俯身抱住他,将头深深埋在宝祥的颈窝,带着鼻音,“撇下他们,出来走走而已。”
“你好重,起来。”用力撑起身,撑不动。
顾章眼神闪烁不定,含糊道,“再抱抱。”呼吸交错间,贴着宝祥略带单薄的胸膛,拥他入怀,温暖的,心跳扑通的,让他沉溺得不敢放手,不想去想唐诗诗的存在。
良久,他翻身并排躺在宝祥身侧,牵起他的手,把玩着根根细细滑滑的手指,嗓音沙沙地道,“宝哥,若我负你,你会……会记恨我吧?”说完又是自嘲苦笑,“真是傻了吧唧的,你恨我也应该的。”
宝祥听得云里雾里,仍是笑得没心没肺,“哈哈,会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顾章将宝祥支起来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目光深邃飘渺,“那我所能力及的都赔给你。”他惯性地□□宝祥的头发,意犹未尽地道,“睡吧睡吧。”
“没了?”
“想什么呢,小色鬼。”
宝祥的脸庞唰唰通红,盖上被子,闷声闷气,“没有,没有,能想什么嘛,睡啦,不理你了。”
顾章怕他闷着,扯下半截被子,搭在他肩头,虽说夏日炎炎,但夜里几分清凉,仍会吹得人凉飕飕的。
夜渐深,宝祥睡得跟猪一样,沉沉的,安安静静,顾章搂了搂紧他,十指相扣,没头没脑地对着他说声,“对不起。”醒时不敢讲,唯有睡时睡得出口,他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
一切都乱了,乱得一塌糊涂,乱得像解不开结的麻绳。
第71章
他睁着眼,一宿就过去了,夜里岿然不动地紧抱着宝祥,内心却辗转反侧,心乱如麻,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道。
却偏偏无法逃离。
清晨,微风徐徐,吹过窗台,拂得窗帘轻摇,天还没有全亮,丝丝缕缕光芒通过灰白的云层,透射出来,鸟儿高飞,吱吱喳喳叫个不停,与蝉鸣一较高低。
宝祥被那争妍斗丽般的鸟虫声中,吵醒过来,眼皮打架了,粘贴在一起,怎么也不能睁开眼睛。
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皮,顾章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睡醒了吗。”低头又是轻轻一吻。
宝祥瞬间清醒,定睛一看,随即憨气道,“忘了跟你谁在一起,吓得我还以为谁呢。”
“宝哥,对不起。”
宝祥看到他正襟半跪坐在身侧,十分肃然,不自觉也跟着跪坐起来,歪着脑袋,疑惑不解道,“怎么啦,这么认真,真有点不习惯了。”
“唐诗诗怀了我孩子。”
呵呵,还不到十个字,可一字一刀,扎得顾章心头慌,他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坦白。
一颗□□在宝祥心里炸开了花,他喉咙干涩地咽咽口水,听得到喉咙划动的声音,却听不到窗外喧杂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开口问,“是真的吗?”听得很奇怪,明明是自己说的,却怎么听着也觉得不真实,似有另一个人顶替自己的嗓音。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他定定看着顾章双眼,一眼万年,如炬目光穿透得顾章灵魂,拷问得心底发寒。
他忽然希望顾章说的是玩笑,吓唬过后,又一切如常,你依旧是我的。但他看着顾章的头颅一寸寸下移,最后的丁点希望也一点点消散了,他一寸寸抬起头,目光中是掩盖不住的愧意。
顾章看着宝祥呆滞的面容,忽然心如刀绞,想要抱紧他,却怯了意。
“哈哈,很好的事呐,你爹娘一直希望你能找个媳妇,再传宗接代的,不就完成了他们的心愿了嘛,哈哈,真替你开心了……”宝祥讲得语无伦次,明明想要咧嘴笑笑,却是眼泪出来了,流得一脸泪水模糊,嘀嗒嘀嗒啪打在手背上。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愣愣道,“昨晚瞎闹闹的,也是瞎说的。”他直挺挺地起身跨下床,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手里嗦地穿戴整齐,“我回去了。”
顾章默默不作声地跟在宝祥身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宝祥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独自走在晨曦中,平时相熟的小贩像他打招呼时,他失魂落魄地擦身而过,逆光中,他眯缝起眼睛,才发现自己走回了杨家,他转身要回镖局时,恭喜急匆匆地奔跑出来,气喘如牛,越是着急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宝祥拍拍他后背。
恭喜用力握着他的手,捉得生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夫人,自杀,自杀了。”
宝祥嗡的一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轰然奔跑,尖声吩咐恭喜,“去找医生,快。”
顾章随即跟着他跑进大门。
复杂绕长的回廊,影影卓卓,光与影交错间,过往烟云浮起,不停地跑,不停地想起以前,他用力擦去挂在眉角的泪珠,走过那大门时,惶恐不安。
顾章牵着他颤抖的手,跨过门槛,里面只有张春茗着急不安地摇晃着仙姑。
宝祥带着哭声,“姨娘怎么了。”
“快救她,她上吊了,身子还暖着,人能醒过来就会没事了,”张春茗摇晃着仙姑,“夫人,醒醒啊,宝祥,回来了,你还没看到啊,还有家坪呢,宝祥说过过几年他就回来,你不在他们怎么办?……”
宝祥狠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迫使自己清醒过来,“快,放下她,”他努力回忆起在日学堂学过的急救知识,他急得慌,话说得断续。
顾章握住他发凉的手,单膝跪地在仙姑身侧,将手指探向脉搏,翻了翻她眼皮,道,“人还有得救。”他转头看着宝祥,快速道,“你捏住鼻子,做人工呼吸,还记得步骤吗。”
看着宝祥一副完全放空的状态,他快速说了一遍步骤,“听我口令了。”
他数着拍子按压,宝祥看到他动作后,心至沓来,用力地向仙姑口腔吹气,几个循环后,仙姑幽幽转醒,哽咽不停,含糊中要去找杨老爷了。
宝祥急得也哭了出来,“好好的找什么杨老爷,他现在还不想去见你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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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去找,好吗?”
顾章退到一旁,示意给张春茗,转身出了朱红房门。
两人在里面哭得稀里哗啦的,顾章已从张春茗口中,了解到大概,不禁唏嘘一场。
赵家大宅。
赵鹏站立在窗帘处,窗外艳阳高照,夏花盛放。
他脸色阴沉沉,侧过半张胡渣皱纹遍布的脸,“原来是顾章,”他顺手拿起窗台上的浇花瓶,洋洋洒洒地给娇艳欲滴的鲜花浇水,“老故人了,当年翻遍整个天津城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就老在想,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他干咳两声,“小林呐,你看他会是‘朋友’还是‘敌人’呐。”
当年是林恒宇放走顾章,他像埋雷一样,埋得紧密,他与赵鹏的分歧越来越大,分不清是秋后算账还是只是在问意见,他谨慎地开口试探,“当年,不知赵都督是否做得干净利落,我也不好得出结论。不知他当时的反应怎么样了。”
花盆水溢,滴滴答答滴落在洁白的地板砖上,赵鹏道,“倒是你,弘扬镖局的事办妥了没,得做好两手准备吧。”
“差不多了。”闲聊似的几句话中,林恒宇心中飞速运转,从他只言片语里,推断出顾章现在应该飞黄腾达得不畏惧赵鹏了,又见他没有翻旧账的意思,便寻了个由头告辞。
脚刚跨出大门,赵鹏悠悠从身后道,“那个王安康是顾章的表弟,他是从你手上送给了山田助也,剩下的事,你好好斟酌斟酌。”
林恒宇转身勉强一笑,“我知道的。”
“别给我惹麻烦,趁它还没是个麻烦,先解决掉吧。”
林恒宇站在明媚的阳光下,遍身冰冷。
洋房。
唐诗诗一下火车后,紧紧跟随在顾章身后,在与对方官员交谈时,时不时提起肚子里的孩子,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顾章的夫人,唯一且即将有可爱的孩子出生了。
杯影交错,灯红酒绿的宴会上,着实让自小在山里长大的唐诗诗吃了一惊,她以为广州已经是时髦繁华得不可一世了,没想到天津竟是如此销魂,令她生出患得患失之心,她有点害怕自小在天津长大的顾章,会嫌弃自己了。
她一身旗袍,顶着吹了气球的肚子,在袒胸露背红唇烈焰的女郎面前,觉得黯然失色。
顾章生得高大帅气,行走间雄性荷尔蒙分泌,惹得雌性动物不断投怀搭讪。
唐诗诗妊娠反应严重,一直闷闷想吐,顾章多次劝阻她回去。
但她固执地将手搭在顾章的臂弯,一副势与君共勉的架势,顾章也懒得嗦了。结果半场时,一个没憋住,还没找到厕所,就吐得排山倒海,翻浆倒浪,顾章脸都黑了。借口陪她回去,跑了出来。
唐诗诗靠坐在大床上,愁容满面,对着刘妈道,“顾哥哥是不是跑去找那小浪蹄子了。一定是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呐。”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唐将军还是不放心女儿大着肚子北上颠簸,临时决定也跟着去了,赶上了比他们慢一班的火车,今早刚到站,一被接引回到暂住处,还没来得及进门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惊喜,就听到女儿哭哭啼啼的。顿时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开大门,几个站岗的哨兵不敢言不敢劝拦,唐将军如入无人之境,循着哭声走去。
在雕花的大门前,他唯恐贸然闯进会吓到唐诗诗和她腹中胎儿,十分难得地敲了敲门。
唐诗诗看到她爹来了,连句问候也没有,只顾着一直哭。
在将军迫击炮般的眼神下,刘妈添油加醋地数落顾章一宿未归,连他有小情人一事也尽析透漏。
“好呀,还没过门就想始乱终弃了吧,他奶奶的,不叫他低头认错,我的名字倒过来写。诗诗,别哭,爹帮你教训那小兔崽子。”
“你教训那个叫宝祥的小浪蹄子就得了,别伤了顾哥哥。”
“不行,非得给他颜色瞧瞧!”
“我不管,就是不能打伤顾章!”
唐将军看到她激动得要跳起来了,忙道,“都听你的,爹听你的了。”
于是父女两人守株待兔般在大厅候着顾章。
顾章一看这阵势,脑袋又开始疼了。
三日后,大会如期举行。
各地代表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买了个面子给北洋政府,所以参加会议的人很多。
三日里,反复召开的内容无非关于要团结一致,放下个人利益,要以国家为重,主讲人是著名的演说家李孝全,他唾沫横飞,讲得一个热血沸腾,卖力得青筋尽现,可惜底下都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对于此类话语,心里只留个印象,好比去听名家唱小曲一般,耳过留声。
第72章
最后一场会议结束后,天色阴沉,下起了蒙蒙细雨,曹荣拄着拐杖,一卫兵给他撑着伞。
赵鹏老远像顾章打声招呼,顾章维持着一派风度翩翩,微笑着向他问候几句。
“贤侄,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打算暂住一段时间,毕竟多年没回来,虽是物是人非,但还是很怀念。”
“你家那间旧宅,我还替你们保留着,搬回去吧,落叶归根,都是你的家业了。”
顾章摸出烟盒子,在手背上敲出半根,递给了赵鹏,顺手点燃,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烟雨朦胧,香烟缭绕。
看不清白烟后,顾章的表情,他缓缓道,“不着急。”
拉扯几句后便各自己归去。
转身的那一刻,顾章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赶了回去。
唐诗诗在某一方面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当晚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孕妇,与顾章单方面吵闹完。第二天就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根据打听回来的情报,来到弘扬镖局。
宝祥坐在椅子上,像只拨浪鼓一样,摇头晃脑,神颓靡。
一丫环敲门,“宝祥,有个夫人来找你。”
“谁啊?”
“不知道,脸生得很。”
“知道了。”他站起来拾着账本,出到大堂一看,看见花骨朵扶着唐诗诗,而唐诗诗挺着大肚子笑得一脸无辜。
“宝祥,是吧,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了,今天来拜访一下你,唉,顾章这几天一直在忙,也没时间陪我,”她轻轻拍拍肚皮,“可我又闷得慌,想出来走走呗。”
“孩子几个月后就出生了,顾章头一回当爹,我也是头一回当妈,说不紧张才怪呢。”
“要是当过才耐人寻味了吧。”
花骨朵略过这句话,接着道:“姑爷现在还没想好孩子要叫什么呢,估计他把族谱翻遍了,也没找到喜欢的名字。小姐,孩子都还没出生呢,姑爷就疼得不得了了。”
“瞎说什么。”唐诗诗嗤笑一声,转过头,对宝祥道,“站着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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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倒杯茶水再聊聊?”
“哦,噢。”宝祥现在才反应过来,几人就一直站着干聊,他伸手作出了请,呼声叫丫环上茶水。
“唐小姐,你身体不方便,还要跑来一趟,真是操劳了哟。”宝祥酸酸地道。
“唉,有些大事怎么也得当面说说才行呀,不然心里有个疙瘩,你知道了,孕妇不能受委屈,受了委屈对胎儿也不好,胎儿不好,顾章心里也难受得很呐。所以还是得说说看。”
丫环送上茶水后,宝祥摆开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水,他捧起茶杯,茶水滚烫,泛起丝缕白烟,是上等的龙井,清香无比,作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宝祥越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唐诗诗越是表情上面,说得越发理直气壮,只是少了个回应,也只是像在唱独角戏般。
一个下午长,日渐落西山,门外景色昏黄,行人匆匆忙忙,走了又来了,而手中的茶杯,茶水凉透,也喝不完杯中几两,一直捧在手心,浑然不觉。
唐诗诗在花骨朵的搀扶下,走得花枝展昭。
宝祥慢慢喝下杯中残茶,一杯两杯,如酒入喉,昏昏噩噩,醉了一般。
呵呵,顾章要成亲了。
是的,顾章要成亲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
唐诗诗本想着等孩子出生后再补办,可是刘妈在旁尖嘴薄舌地分析分析。
她想想也是,那小浪蹄子一日还在,她终究心里不安,她知道顾章之所以迟迟不肯点头,无非是因为他。
“可是,挺着大肚子穿喜服,丑死人了。再说哪有人会大着肚子出嫁。”唐诗诗皱着眉头,厌恶地道。
“哎,小姐,要不把喜服做得宽松点,把肚子给盖过去。”花骨朵捶着肩膀道。
“这,这,哎,我去问问爹。”
唐将军做事不拘小节,本着女儿开心,我就开心的原则,当命人就把两人的生辰八字去算了算,拍板一定就下月初八,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女儿是出嫁顾章,并不是招婿,于情于理也应该在男方家摆一场宴席。他想先摆一场,回到老家再一次大排宴席,让女儿风风火火出嫁。
遗留下来的达官贵人都认识顾章,知道今非昔比,较之顾霆坤在世时,更是更上一层楼,光看在他作为南方代表,很多人会前来捧场,而唐将军嫁掌上明珠,以他作为一方霸主,会有更多人前来捧场。两者结合,更是声势浩大,在权力与利益面前,哪怕唐将军是个外乡人,一样会追之若舞蝶,争想讨个人情。
请帖一出,鲜艳滴血的红,映得宝祥头晕目眩。
苍劲的笔法勾勒出顾章的名字,他细细揣摸字迹,他以为他会难受,结果没有,自从从客栈回到杨府后,他很安静,不是人的表面,而是心理上,无波无澜,连他自己都有种难以置信,怀疑六根真的清净了,较之寺里和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春茗一直深居简出,待在杨府帮忙做些杂务。
这两天,倒是只有她心神不安地跟在宝祥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样。
“姐姐,你行行好吧,我要上茅房,你是不是也跟着去。”
“哦哦,不去不去。”
“你干嘛,跟着我也没钱分。去去去,去陪姨娘聊聊天吧,她这两天下不了床,一个人呆着就爱胡思乱想的。”
“她睡下了,”张春茗看着宝祥的脸,配上一月牙印在眉心,活脱脱就是一个民国版的包大人,大有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有可能发生的征兆,她继续盯着宝祥,道:“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上茅房呐,”宝祥瞬间做警惕样,扯出一脸惊恐万状,“你不会丧心病狂到跟我去上茅房吧。”
张春茗用力摆摆手,“我去,”她轻佻地嬉笑,“姐姐,什么没见过,哈哈,你害羞什么,脸都红了。”
“你,你,不说了,不说了,别跟着我,我急啊。”说着就捂住肚子,直直往前跑,边走边嘟哝,“不是说了要虔诚向佛吗,姐,你又犯了口戒了。”
“罪过罪过。”她恍然大悟状,双手合十,对着空旷天地,神神叨叨。
宝祥乘机躲过张春茗不死不休的监视。
他明白她的用意,只是感情这事,没发道明白。
他迎着朝阳,一日一日过去,竟是流火的八月了,离顾章成亲不到十天,是时候要给他备一份体面的贺礼了。
宝祥一早曾告诫自己,不长久不长久的,顾章是正常人,终究要过正常生活,娶妻生子是最好不过的一条路,陪着自己断子绝孙,他不忍心,顾家的血脉,是一家上下换来,个中艰辛,他明白。
越是明白,越要放下,他想。
满目娇玉,翠艳欲滴,他在琳琅摆放的玉器中,溜达一圈。
其实他看不明白,也不懂欣赏。
只是世人皆知,玉有灵性,护主平安,保佑吉祥安康。
所以,他相信,送一份给顾章,顾章也会得到神灵庇佑。
抚着羊毛须的掌柜,摇着把蒲扇,仙气十足地走到宝祥跟前,“小兄弟,哪块美玉合得眼缘了?”
“合得上至于要走吗。”
“哟,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玉也看不上你了。”
“哈,还唠叨我了。”
“想送给谁呐。”
“有分的吗?”
“当然。”他嘻嘻一笑,仙气飘散,带着奸商特有的铜锈味,压低嗓音,道:“有‘如你所愿’和‘如他所愿’嘛。”
宝祥不明所以,投去询问的小眼神。
“来来,”他拉着宝祥往里间走,给他倒上茶水,“就是关系好的,就……”他做了个拜神状,接着继续道,“要是关系不好呢,就……”说着,双手做样索命般掐住自己的脖子。
“真的有用吗?”宝祥半信半疑道。
“呵呵,心诚则灵。”他端眼看着宝祥,有捏起黑得发亮的小紫砂壶,给他续上一杯。
“不会很缺德吗。”
掌柜很神奇,在仙气飘飘中,与贼眉鼠眼切换自如,毫无违和感,只听到他阴测测低笑两声,“不过提早渡人过苦海罢了,无需介怀,无需介怀,我这里还有一种玉石,可以镇压阴魂,不用怕来索命咯。”
“哦,好厉害的样子呢。”宝祥看在卖力营造气氛的份上,敷衍道。
“那么,要一块不。”
“要吧。”
“我这里可以成套出售,保证生时不顺,死后莫愁,绝无后患。”
“谁要这些。”
“……”
“我要最吉利最上等最能得到神灵保佑的。”
“……”
“有吗?”
“有!”
……
宝祥站在台柜前,犹豫不决,掌柜揉揉发酸的双腿,一脸赔笑,“最上等的都在这里了,你可别小看这一柜子玉器,可是当年从清宫国库里流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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