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吉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双木
林恒宇走得心无旁鹜,并没有发现王安康。当他走到拐弯角,忽然被叫了一声,他看到王安康后,一脸惊愕,道:“你在等我?”
“哈哈,真巧,路过而已啦。”
林恒宇看到他脑袋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和冻得发青的脸色,无奈道:“进来坐坐吗。”
林恒宇从水壶里,给他倒了杯暖水,直接塞到他手里后,便去拿些炭烧起烤炉。王安康看着他背影,试试探探道:“最近教书教得怎样,听说你调去小学教书,还习惯吗?”
“还好。”
“我五表妹在你那念书,你看见了吗?”
“我不认识你表妹。”
“那我明天去你学校,给你认识认识吧。”
“学校一视同仁,认识我也没用的,再说学校已经放假了。”
王安康双手握着水杯,低着头。林恒宇把暖炉放在他脚边,不远不近,刚好烘得暖和,又不会被弹出的火星烫到裤腿。
王安康抬起头,对他笑笑,忽然有点伤感了,道:“那天,你说的话,我忘记了,你现在也放假了吧,我们去玩两天,好吗?”
“安康,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你姑妈说的对,等你长大后就会发现现在的你是不对的。”
“还小还小,我不小了,搁以前我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你老说我不懂,那你说啊,我不懂什么!”王安康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又道:“对不起,我不是吼你的。”
“对不起,我们先分开冷静吧。”
王安康重重放下水杯,水洒湿了他的衣袖,一言不发,径直拉开门离去了。
林恒宇沉默地坐着不动,连晚饭都没吃,直接上床睡觉,确实眼睁睁地看到天亮,看着黎明前漆黑的一片,到有一点点光,光越来越亮,变成了鱼肚白,丝丝缕缕的朝阳照在斑蝥的墙上。一宿无眠。
年二十八了,宝祥带着几个小厮把杨府拾一番,杨老爷虽然走了,但日子还是要过。桌子椅子床台……擦得干干净净,窗帘帘幔……也清洗一遍。越是烦困时,越要找事干,杨府虽不挂红联,不挂红灯笼,不贴红剪纸,但忙忙碌碌的,也还能感到几分过年的气息。
宝祥听从奥付医生的吩咐,每天带着仙姑去散散步,但今天她不肯了,牢牢地抓住椅子扶手,死死盯住杨钰政黑白的遗照,宝祥叹了口气,今天是杨老爷的头七,据说,死去的亲人会在这天回家看一转,他知道仙姑是在等杨老爷回来。
宝祥怕她想不开,一直握着她的手,叙叙叨叨地陪她聊聊天,仙姑没有反应,他不在意的一直聊,告诉她,你清醒时没好意思说,虽然一直吵吵闹闹的,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很感谢她,是的,在我快要饿死街头时,你给了我一碗白饭,在知道我是残疾后,没有抛弃我……
一直坐到深夜,没有一点动静,仙姑了无生气,似是深潭里毫无涟漪的水面,忽然一缕轻风,夹带着幽幽森寒,柔柔略过她的鬓角,轻轻的缠绕指尖,干枯的眼眶,一点点湿润,无声地滑落。
宝祥昏昏欲睡中,忽然看到仙姑毫无征兆地哭泣,牵起她冷冰冰的双手,柔声得像是轻柔的蒲公英:“姨娘,不要哭了,杨老爷要是看到了会难受,让他安心离开吧。”
第二十四章
顾章陷入了单相思,整天丢了魂似的,他想奋起直追,单刀直入,又怕吓怕宝祥;想潺潺流水,水到渠成,又没耐心;想暗暗献情,玫瑰浪漫,宝祥又不懂。心里的小人不断地在画圈圈,抓得他挠心恼肺。
正在他思涌澎湃时,宝祥上门找他了。
“,宝哥稀客呐,什么风吹你来了。”顾章摆出翩翩样,打趣道。
“少爷,突然来拜访了,没带礼物,望你多多见谅。”宝祥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直说吧,学什么台面话,别拐弯抹角的了。”
宝祥不自在地四顾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道“那个,可以悄悄跟你说吗?”
顾章疑惑了,完全没法猜测,但还是带他去自己的睡房。顾章的睡房本是中式的,但他回来后住不惯,一房红木,总感觉气氛太庄严了。顾霆坤只好找来木匠,改得洋气十足。
“房内没摆放椅子,就坐床上吧。”
“不用不用了,我站着就可以。”
“叫你坐就坐吧,磨磨唧唧的。”
宝祥一坐下去,大半个屁股陷进去,他紧张地站了起来。顾章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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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他往床上带。
“不要了,没脱鞋,脏。”宝祥挣扎着起来。
顾章长腿一夹,用脚尖蹭掉他的鞋子,笑嘻嘻道:“宝哥,可以了吧。”
顾章看到他盘腿正坐,皱着眉头,忽然觉得像是沉思的还俗小和尚,浑身散发禁欲的气息,让人想想都觉得有罪恶感,但顾大少爷就是喜欢犯罪。他一把按倒宝祥,专门招呼他的痒痒肉,宝祥马上跪地求饶,笑得肝颤。宝祥断断续续的含糊不清道:“哈~!哈~少爷,少,爷,先住受,哈!又是想球~!”
顾章覆在他身上,大发慈悲消停片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哄好我,什么事都答应。”
“呃,怎么哄?”
“做我做我欢喜的事。”
“那要做什么?”
顾章竖起食指,戳戳他脑袋,道:“你傻呀,还要告诉你怎么做,你猜猜。”亲我亲我,小顾章在胸腔里喊得捣鼓如雷。
宝祥沉思了会,试探道:“我帮你干活。”
“我有佣人。”
“我哄不了你了。”宝祥叹气道。
顾章忍不住压下来。顾章身材高大,分量不清,压得宝祥直串不过气,可有求于人,没敢推开他。顾章因把脑袋埋在宝祥颈窝,弄得嗓音有点翁气,道:“直说吧,什么事?”
顾章的鼻息扫过颈窝,痒痒的,宝祥道:“可以帮我找间房子吗?不用太贵,那个,先借点钱可以吗,我以后一定还的。”
“为什么?”
宝祥有点不好意思了,支吾道:“张小姐无处可归了。”
顾章那颗欢腾的心,慢慢冷却,脸上不懂声色,道:“关你什么事?”
“哎,那个,呃,算我求求你了。”
顾章抱紧他,道:“再说吧。”
宝祥心情十分复杂,顾大少爷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当时被勒得手臂生疼,不知顾章是不是生气了,没敢细问。他悄悄的来到杨家的偏院,那里有间空置的房子,平时很少有人经过。他悄悄地把张春茗安置在那,悄悄地置了床被给她,每天悄悄地送饭。他只是杨家半个外人,觉得亏欠杨家很多了,没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往里带人。
张春茗在怡红院,“不小心”怀上了富商的孩子,每天甜言蜜语哄着富商,最后富商把她带回了闲置的公寓,两人甜甜蜜蜜的过了一段时间后,被原配发现了,带着几个彪形大汉当着富商的脸,暴打了一顿,脸肿脚青,孩子也没了。她以为抓住了机会,却掉进更深的噩梦。富商本想给几个钱打发掉,结果原配一声吼,就被净身扔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誉了,原配还要赶尽杀绝,闹得行内皆知,摞下狠话,哪家鸡窝肯留她,就闹那家鸡窝。
正在她走头无路时,遇到了宝祥。
宝祥连原因都没过问,就带她回来了。在最落魄不堪时,原来还有人没落井下石,伸出双手,虽然绵薄,确实倾尽全力,无声中保留了自己最后的颜面。
“宝祥,谢谢你。”张春茗污头垢面,因为小产后没有及时处理,身体很虚弱。
宝祥笑笑,摇头示意,不要客气了。他每天花着自己的存储,悄悄地为张春茗找大夫,煲着鸡汤、中药为她调理身体。
两人一时无话,张春茗打破沉默,细声道:“快过年了,你很忙吧,我会不会麻烦你了。”
“不会的,我过些日子帮你找间房子住,你现在就什么都别乱想,好好养身子。”
“谢谢你了,我,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呜~”张春茗哽咽道。
宝祥看到她梨花带雨,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生疏安慰道:“张小姐,不,不要多想了,对身子不好,再说,为那样的人渣流泪,不,不值得的嘛。”宝祥绞着衣摆,眼睛亮晶晶的,紧张道:“你,你愿意……”
张春茗一个喷嚏打断了宝祥,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道:“愿意什么?”
“哦~恶,没什么,没什么的,你好好吃饭,再好好睡一觉,我晚上再过来给你送药。张小姐,再见。”宝祥几乎落慌而逃,一口气说完就拉门出去,他关好门,站在门外长嘘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霸道的冬风走了,春风粉墨登场,带着田野里花草混合着泥土的腥味,阵阵袭来,打着小卷,卷起地上常且稀薄的炮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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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过了一个中午,顾章就驱车在杨府的一个厨房里找到了宝祥。苦涩的药香冲斥鼻腔。顾章紧张道:“生病了?”
宝祥很意外,想到他是答应了,笑得十分灿烂,“没有,是张小姐的。”
宝祥没想到顾章翻脸像京剧的变脸,瞬间掀过,他小心翼翼看着顾章的脸色,“少爷,你是帮我找到房子了吗?”
顾章阴测测地看过来,良久,轻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宝祥揪起的心终于放下,“那你可以现在带我去看看吗?”
又是一阵良久的注视。
宝祥讪讪道:“要是忙的话,不去也行,你告诉我地址吧。”
宝祥看着他脸上肉眼可见的复杂变化,没话找话说,“呵,少爷你怎么了,太严肃了,吓到我了。”
“我带你去吧。”
车子绕过道街,走过蜿蜒盘曲的山间小路,跨过奖流,宝祥看着顾章专心致志开车的刚毅侧脸,忍不住道:“还没到啊,也太远了吧!”
“快了,过了前面两座山就到了。”
“这么远,我怎么找张小姐?!”
你找不到就好。小顾章在胸腔了阴笑。
“我不要那房子了,你载我回去吧。”宝祥垂怂着脑袋。
“你真想跟她过日子?”
“啥?”问得没头没脑,宝祥一时摸不着头脑,等到反应过来,涨红了小脸,支吾着:“哎,这个,我,呵呵。”
顾章了然。
一个直转车头,往回去的路,呼啸而去。
宝祥站在院子门口,探头张望,院子离杨家不远,位于山骊下,比较僻静不喧哗,门前有棵梅花树,花期已过,凋零的花瓣挂在枝头,枝茎上嫩叶新吐。院子是小四合院模样,地方不大也不小,一应俱全。
“这里是顾家的地产,送你一年租金。满意了吧!”
宝祥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不安道:“少爷,我,是不是惹恼你了。”
顾章很想把他脑袋敲开,“再多言,我回。”
“……”
顾章驱车离开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寓,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去了喝闷酒,酒上脑,把郁闷烦恼的情绪放大放大,他想把宝祥抓在手心,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别人占去了,他越想越恼火,要是宝祥是他手中的被子,早已被攒得有裂缝。他狠狠把杯子扔掉,应声而落,杯子像滴落的水珠,瞬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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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五裂。
他转身走出酒馆。
顾章仗着酒气,直冲进杨家,一把揪住正在吃晚饭的宝祥。
宝祥摸不清状况,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只当他是发起了酒疯。宝祥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铁圈似的臂弯,旁人上前拉开他俩,却被顾章一把推开,对于发了疯的酒鬼,旁人无奈地在心里为宝祥祈祷。劝不听,拉不开,宝祥认命地放弃了挣扎,随着他一把抱出了杨家,重重地扔在车厢里。
宝祥刚想爬起来,顾章就压了上来,他仗着长手长脚,牢牢地把宝祥禁锢在怀里。宝祥愣住了,完全猜不到这酒鬼是受什么刺激了,接下来,他完全震惊了,顾章带着酒的双唇普天盖地地吻了下来,他头脑一片空白了,连推开顾章都忘了,唇上啃叫的痛感把宝祥拉回了现实,还没来得及张嘴给他一个血淋淋的教训,顾章在他耳边,呐呐道:“我,我喜欢你,不要找她好吗。”
宝祥魂魄没归位,脱口而出:“你是认错人了吧!!”
“宝祥,宝祥,我喜欢你。”
五雷轰顶是什么感觉,宝祥不想知道,但顾章的一句话,不亚于此,当他被迫尝试了一遍,什么是‘如雷贯耳’后,一头小鹿在他胸腔里,跳得折腾极了。
他想坐起来跟顾章好好谈谈道路,劝他走回正道,但话到喉咙,又被卡住了,万一他恼羞成怒,和我绝交了怎么办?这想法刚冒出来,宝祥心就怯了。不说,万一他强迫我,怎么办?
宝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顾章就下了车,一眼不发地离开了。宝祥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家家饭菜飘香,欢声笑语越过院墙,隐隐约约地飘荡在街头,前路是望不及的黑暗,宝祥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和垂下去的头颅,忽然觉得他心里很难受。
今天年三十了,平常热热闹闹的街道,似在今天达到了最鼎沸。宝祥一觉睡醒后,听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昨晚的烦恼事被抛之脑后,又是一条神采奕奕的小汉子。他把顾章的那间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可惜时间有点仓促,来不及置一些年货,不过还好,家具什么的都不缺。当他带张春茗过来时,她瞬间哽咽了,眼睛通红地久久不语。
宝祥蹑手蹑脚张开右臂,虚虚搭在她肩上,竭力掩盖内心的心虚,“米和菜我放在厨房了,你今天就自己做饭吃,我得回杨家那,明天再过来瞧瞧你。”
张春茗道:“谢谢你。”她毕竟久经风月,女儿家的矜持早已在现实中散却,一把搂住宝祥,就像搂住深海中的一根浮木,把脑袋埋在他颈窝,抽嗒道:“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好好陪你,愿意吗?”
宝祥像被定身咒镇住了,四肢僵硬,以前渴望已久的幸福,说来就来,没有预兆,像被大海的波浪瞬间淹没,没顶之际,顾章那孤寂的背影涌现。
宝祥几乎是落慌而逃,年三十里,整天心不在焉,给杨老爷上香时,都毛手毛脚的被烫伤了。
“宝祥,宝祥,小奶奶不见了!小奶奶不见了!”杨家坪消瘦了不少,脸上的五官显露出来,眉目星辰,可爱了不少。但他此刻慌慌张张,几乎扑倒了宝祥。
宝祥的心一瞬间提起来了。紧张道:“她房里,偏园里,杨府上下都找遍了吗?”
“找了,找了,小奶奶说要吃橘子,我去厨房拿,回来就找不到了,怎么办?”
“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和小六几个出去找找。”
“我也去。”
“乖,你待在着,万一小奶奶回来了找不到人怎么办。”宝祥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第二十六章
杨家这年的除夕夜过得十分的兵慌马乱。
一直寻找到月亮高挂枝头,都无果,宝祥在冰雪未融的病寒中,心急火燎地湿透棉衣,他跑遍了大街小巷,除夕夜下,一反以往热闹态,冷冷清清,宝祥一路疾行,呼喊着仙姑。
后来,小刘找到他,喘着气道:“宝祥,杨夫人回来了……”
不等他说完,宝祥一头小跑回去了,来不及理顺直喘的粗气,他劈头盖脸地一把抓住仙姑的双肩,细细地看到她衣着整齐,无伤无痕的,才松了口气,悬了一晚的扑腾心,终于放下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鞋底破了,磨得脚底直生疼。仙姑呆滞,不带任何情绪,目光勾勾无神。宝祥忽然想起她中气十足手舞足蹈的骂街样,觉得心里被扎了一下,还没发泄出来的怒火和质问,一下子随着刺痛而消散了。
他勉强的牵起嘴角,笑笑道:“姨娘,饿了吧,我们吃顿团圆饭吧。”
杨家人丁稀少,宝祥想热闹一下,冲淡各种不良情绪,便提议大伙们一起吃顿团圆饭。
刚张罗开来,新春的第一声鞭炮声响起,紧接着是一轮似在争春斗艳,响破天际的炮仗声,密集而重叠,硝烟和尘埃随着春风荡进了千家万户。
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无论是阖家欢乐,还是孑然一身,无论是苦苦等待,还是满怀冀稀,无论是温床暖枕,还是饥寒交迫……万般人,万般皆是命,都挡不住年轮,是想要留住年华,想要一如既往,想要永远,无论是否愿意,都被逼着不断前进,踏进了新的一年。这一晚,如同千百年一样,注定无眠。
杨家不过春节,出了简单的祭祀,其他一概不办。
宝祥算算时间,他以为顾章会来解释那晚的事,然而没有,宝祥作为封建社会的残留,一直认同程朱理学,认为阴阳结合才是正道,虽然他心里不禁一次又一次的疑问,顾章看上自己哪点?难道我自己魅力四射,让他沉溺其中?不对啊,生涯中头一次啊!他及时打消不合时易的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应该负起做朋友的责任与义务,努力帮助顾章走回正道。
一直到了初六那天,宝祥在心里徘徊千百次,都觉得自己赶上幽思缠绵的小娘们时,还是觉定跟顾章好好聊聊,告诉他得去看看奥付医生。
临出门前,他细细交代小六要好好看住仙姑,交代小兵要照看好少爷。他刚经过仙姑跟前,仙姑抓住他的衣摆,没有一丝情绪。宝祥解释道:“姨娘,我去找顾章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仙姑只是把他衣摆攥得更紧了。
宝祥无奈地安抚她的脑袋,“怎么就粘人了。”他尝试用力掰开,可仙姑看起来萧索,棉袄下是一副数得出肋骨的样子,但宝祥硬是掰不开,他怕弄伤仙姑的手指头,不敢用蛮力。只好改口风,“好了,好了,乖,我不去了,就在家陪你了。乖,先松开手吧。”
仙姑似有的迟疑,像离水的鱼的眼珠子,不甚灵活的转动几下。良久,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宝祥道:“姨娘,我先去给你买几个苹果,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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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宝祥撒了个谎,自以为业务很熟练,一路哼着小曲,哼着哼着,想到待会见到顾章,该说什么,怎么说才能让他迷途知返,用不伤他自尊,使两人的友谊可以纯洁地维持下去?宝祥心里没地,不禁又怂了,走起路来也带上几分犹豫,变磨磨唧唧的。
宝祥走到顾府大门口,正好遇见开车出门的顾章。顾章在新式教育文明的熏陶下,坚信自由,反对繁文缛节,所以他一直喜欢自己开车,并不喜欢带着跟屁虫似的司机。
宝祥马上小跑过去,反应跟不上身体速度,措词没想好,顿时傻愣在窗前。顾章无奈,挑挑眉,示意他上车。
宝祥拉开车门,“少爷,你去哪里,带我去不会不方便吗?”
“没事,赵杰浩那小子不知抽什么风,要我去那个什么虹光咖啡馆。没事,我去去就回的。”
“哦,我,我也不赶时间嘛。”
道路坑洼,车内颠簸,两人一时无话,车内除了幽幽的古龙香水味,还若隐若现嗅出丝丝尴尬味。
顾章那晚在亲完宝祥后,那点酒意就随着腾上脸的血液,冲走了,他清醒知道自己干了啥,还怎么干了。未避更失态,干脆装醉装到底。那夜他翻转返侧,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宝祥。他知道他一直渴望家庭,但那个家庭不是自己能给予的,他想就此算了,但又说服不了自己,心底里还是抱着希望。他没想到宝祥会主动来找自己,一瞬间露出惊愕,很快又回过神,既来之则安之,终究是需要一个说法的。
“那个……”
“我……”
“你先说。”两人默契道。
又是无话,气氛诡异到极点,顾章刚想开口,一枪打在车侧的腔响,使他瞬间嗅到危险的气息。他立刻快速前行,从后视镜中,他清楚看到对方开着辆桥车,车内坐满大汉,车侧一个彪形男人伸出半身,手里拿着枪,对着就来一枪。
顾章心觉不妙。宝祥吓得卷缩成一团,他慌张道:“要死啦,怎么办?!”
“闭嘴!没事的。”
“梆!”后面一个轮子被打破,车子一个闪滑,顾章竭力保持车身平衡,车速无可避的慢下来了,眼看车距越来越近,顾章摇摇牙,一个急转弯,直接开离车道,一头摆下不甚陡峭的山骊。后面那车反应过来,也只跟着冲。顾章顺利地趁着他们的空隙,在斜向下的坡度,成功地把他们甩远了。前方是一片茂密的野丛的,半人高的枯黄野草最适合躲藏了。
顾章拉着宝祥冲进草丛,半弯着腰,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宝祥跑得想吐了,惊吓中双腿打起锣鼓,顾章半拽着他,一刻也不敢停下。
不知逃了多久,姿势别扭的终于跑出了野丛,但两人迷路了。前方是一条未完全融化的河流,不是很宽,就五、六米左右,可冰冷的河水足以冷死人。后面是潜伏着歹徒的野草丛,人不多,就五个,可抓到不一定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时间不等人,现在就是和死神赛跑时刻,两人还是觉得被冷死的几率小一点。
宝祥看着顾章干脆利落的扒光衣服,他为难了,心里闹起了小斗争。
“赶紧脱了游过去吧,我不看你。”说完,顾章大义凛然赴刑场般踏进河流。
“可是我不会游泳。”
顾章闻言差点滑倒,他牙缝里打着寒战,“那你先拖好衣服给我,我先把衣服带去对岸,再回来接你。”
宝祥把托好的衣服紧紧系好成一团,递给了顾章,他始终背对着,顾章站在身后完全忘记了非礼勿视的圣贤教导。色字当头,还居然咂舌暗道:这小子还真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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