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陆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大秦
他脸上再没有以前那弥勒佛一样的笑,眉头皱着,对骆文承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和善。
骆文承知道他这也是对自己迁怒了,只不过他没有太过表现出来。但骆文承不在乎,这些人对他是什么态度他都不在乎,他问:“他怎么样了?”
“情况非常不乐观。”刘伟志神色严峻地说,“陆先生头部遭受了致命的撞击,身上还有多处骨折,现在暂时是稳住了他的病情,但接下来怎么样很难说。”
“不乐观、很难说,这些难道不是医生用来敷衍家属的吗?到底什么情况,你给我交个底吧。”
刘伟志沉默了片刻,说:“现在看来,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最好的情况就是植物人了。”
那些医生专家的原话是,那样严重的头部创伤和那么大的失血量,没有当场死亡都是个奇迹了,虽然幸运地在手术中稳住了情况,但最终能醒过来的概率,非常非常小,小得可怜。
骆文承微微睁大眼睛。
“再差点,就是插着呼吸机睡在那,其实已经脑死亡。现在最好的消息是,先生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盛,说不定真能醒过来,不过就算醒过来……”
他停顿了一下,沉重地说,“他的脑组织损伤严重,切除了一部分,而且现在还在持续颅高压,脑组织还会持续受损,所以就算醒过来,也绝不可能恢复到从前,要么傻,要么残废,要么都有,就这样。”
而这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刘伟志说:“所以你趁现在快走吧,大家要是对你发难,谁也救不了你。”
骆文承低下头,呆了好一会儿轻轻笑了。
刘伟志皱眉:“你笑什么?”
骆文承摸了摸口袋里的针筒,直接说:“我要见陆崇,我能救陆崇。”
“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能救陆崇,并且让他恢复如初,你带我去见他。”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没时间陪你玩。”刘伟志觉得他疯了。
“我没有开玩笑。”骆文承肯定地说,“我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能够救他,难道我千方百计地见到陆崇,就是为了看他一眼,或者捅他一刀?你要相信,我比所有人都希
亲爱的陆先生 分卷阅读74
望陆崇活着。
刘伟志看了骆文承好一会儿,他眼神坚定毫不闪躲地与他对视,刘伟志气笑了,他竟然觉得他说的是真话:“那你说,怎么救先生?他不是中毒,不是中邪,他是头颅受创昏迷不醒,你进去一趟,然后念个咒就能让他好起来?”
骆文承不在意他的嘲讽,淡淡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忘了吗,我曾经有一次都已经心跳停止了,最后又活了过来。”
刘伟志皱着眉头回忆:“那次是假的?你骗先生?”
骆文承继续说:“还有,你应该也知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毛病,每到零点就会腹痛如绞,先生以为我是心理原因,但其实并不是,我的身体本就与常人不同,总之你就当作我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这世界之大,出现点你不能理解的事又有什么奇怪的?”
刘伟志沉默,他在思考。
骆文承抬头说:“快决定吧,陆崇还能撑多久?万一病情恶化怎么办?”
刘伟志还是不敢相信他,他说的事太玄幻了,简直天方夜谭,然而他心中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出现最好的结果。
骆文承看出他的犹豫,他最后说:“陆崇用生命保护了我,我不会害他的,而且他对我的感情和信任你也是知道的,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的决断性格,如果他现在有的选,你猜他是选择躺在那里听天由命,等着即便出现奇迹依旧是非傻即残的结局,还是选择相信我,跟我赌一把?”
“况且,我有足够的把握。”
刘伟志脸色变幻,有一句话骆文承说对了,以先生的身份地位权势,若真的傻了或者残废得太严重,就等于成了傀儡和活靶子,将失掉所有的尊严,从前所有被先生踩在脚底,或者仰望嫉妒他的人都能够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刘伟志设身处地,觉得如果是自己面对那些,他会疯掉,他宁愿在那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咬咬牙道:“你等着!”
他出去打电话给老丁和周一山,此时此刻,能够给他支持,也能够给骆文承一丝信任的人,只有这两位了。
骆文承长长吐出一口气,疲惫地软下身体。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周前此时把食物拿到骆文承面前:“吃点东西吧?”
骆文承看看那些馒头粥,摇了摇头:“吃不下,给我来一瓶葡萄糖吧。”
“我去拿。”
“周前。”骆文承叫住他,“你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先生会相信你,我听先生的。”周前默默说道。在陆崇手下,他只是个小人物,没有刘丁周等人的地位高度,也没有凌宿那样能够肆意霸道的资格,所以他不会去想太多,考虑太多,先生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先生让他跟着骆文承,他就跟着。
先生让他听骆文承的,他就听。
先生让他保护骆文承安全,所以即便现在所有人都冲过来要骆文承偿命,他也会拼死护着他,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因为他知道,那是先生需要他做到的。
骆文承轻声说:“谢谢你。”
周前去拿了一瓶葡萄糖注射液,骆文承直接往嘴里灌,一瓶灌下去觉得好受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刘伟志回来了:“跟我来吧,一会儿我们找的借口是你是先生最喜欢的人,让你进去看能不能唤醒他,总之你全程不要开口,无论谁说什么都不要回应。”
“好。”骆文承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捂住了心脏。
“你怎么了?”刘伟志问。
等了两秒,那种心悸感逐渐消失,骆文承直起身摇摇头,他慢慢意识到什么,问周前:“几点了?”
“下午两点四十。”
“两点四十……”那是昨天出车祸的时间,二十四小时了。
骆文承对看着自己的两个人说:“没事,走吧。”
他跟着刘伟志来到另一栋住院楼,周一山已经在电梯口嚼着烟丝等着了,冲过来对骆文承直打量,压低声音:“你真的能救先生?”
“我能。”骆文承说。
“靠,你要是能,我以后都管你叫爷爷!跟我来吧。”他带着骆文承上楼,刘伟志和周前就被守着楼梯的人阻隔在外了。
上到七楼,来到重症监护室的那层,电梯一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外的走廊上站着坐着好多人,一眼望去竟然数不清,见周一山带一个陌生人上来,纷纷看过来,面色不善:“周十三,这是谁?”
“比你们有用的人!”周一山懒得搭理这些人,去按重症监护室大门的电子密码。
还没按到就有人来阻止了:“你要带他进去?我们都要按着点才能进去看一眼,凭什么他能进去?”
“就凭他是先生用命救下来的人?”周一山不耐烦地道,“不是说要等奇迹吗?我带他来给先生助助威怎么了?就你们这群苍蝇,进去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制造噪音污染空气,要么就一个个心里头盼着先生早点死,能让你们按着点进去几个已经不错了,都给我滚开!”
那些人被喷得满脸涨红。骆文承看过去,那些老的老少的少,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应该是陆家的人,还有些远远近近站着,身上气势即便敛着,依然泄露出冷气煞气的,让人无法忽略的,应该是陆崇手底下的人。
这可真是多啊。
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沉声说:“眼下先生危在旦夕,你突然带一个陌生人进去,不太好吧?”
“他对你们来说是陌生人,对我来说可不是,对先生就更不是了,是不是要让你们先熟悉熟悉认同认同,才能进去啊?你特么算老几啊?”
“你周十三你少胡搅蛮缠,万一他存着歹念你能负责吗?”
“你放心,我负一百个责,先生要是被他害了,我把自己脑袋砍下来行不行?还有,别看到谁都歹念歹念的,凌宿不是审过他了吗?他要是有问题,凌宿那个疯子不把他给当场弄死?”
周一山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电子大门,把骆文承推了进去:“快进去。”
门里面王医生领着骆文承换上隔离衣物,继续往里走:“先生就在里面。”
这是一间大病房,一张张病床靠着墙边摆放,陆崇就躺在其中一张上。
陆崇盖着被子,露出半个胸膛,一无所知地昏睡着,喉咙上插着气管插管,连接着一台呼吸机,胸口一起一伏着,却看不出到底是他自己在呼吸,还是被动呼吸。
骆文承慢慢走近,陆崇头发已经被剃掉,露出青紫肿胀的头部,上面甚至有两道s形的切口,切口边缘被黑色的线用力勒紧缝合着,头皮像鼓起的皮球,切口中间甚至还插着一根管子,从头颅里引出深红色的液体。
骆文承伸手轻轻摸
亲爱的陆先生 分卷阅读75
了摸,明明应该是坚硬的头颅,摸上去却烫烫的,又有点软软的。
“这里……”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头可以弄成这个样子。
“因为颅高压,取掉了两片颅骨。”王医生站在门口没有跟进来,“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最好快一点,我就在外面等你。”
对于让骆文承进来,王医生其实是最乐见其成的人,因为他是医生,他手里经历过无数病人,知道陆崇的情况有多严重,也知道全国那么多大小医院,每天急诊和icu里会死掉多少像陆崇这样的病人,甚至其中绝大部分的病情比陆崇更轻,但都没有熬下来。
奇迹?那不过是美好的愿望,和暂时安抚外面的人的借口罢了。
所以哪怕是念咒也好,巫术也好,只要能救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来吧。
骆文承拿出那支针筒,扎进陆崇的输液管内,将淡蓝色液体缓缓推了进去,眼看着那些蓝色成分沿着手背的针管流入到陆崇的血管中,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陆崇说:“你说你,家大业大有什么用?我连见你一面都难,连想要救你,都差点进不来。”
他看着陆崇的样子,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应该是优雅尊贵的,现在却人事不省地躺在这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对一切都那么无能为力。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好了。
他低头握住陆崇的手,有许多话想要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说的,似乎在过往都已经说完了,他此刻心情分外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
他最后说:“陆崇,我祝福你,你会等到你要等的那个人的,你会幸福的。”
他感到手底下有一根手指动弹了一下,然而陆崇依旧如之前那般睡着,毫无动静。
骆文承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放开他的手,十分干脆地走出病房,王医生意外:“这么快?”
“一天到三天之内,他就会醒过来。”骆文承说完走出去打开了电子大门,外面几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与周一山对峙的人换成了那个凌宿,随着他开门,所有目光都朝他直射过来。凌宿的目光尤其尖锐。
他面不改色地走出去,反手带上了大门。
周一山看到他走过来:“好了?”
一道人影比他更快,揪着骆文承的衣领就要把他往后门大门上摁。
然而他以为绝对躲不开的人却后退一步,先一步抓住了他,反手就把他往门上甩。
骆文承这一招脱胎于过肩摔,速度极快,借力打力,凌宿猝不及防之下还真被甩了一把,身体重重砸上电子大门,发出巨响,甚至引发了警报,他反应也快,立即反击,但下一刻骆文承一脚狠狠踹中了他的小腹。
这一脚实在狠极了,坚硬的鞋尖不比锐器差,凌宿哼了一声又一次撞在门上然后跪了下去,紧接着腰间一凉,他头发被拽了起来,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他两眼之间。
尖锐的警报声中,骆文承微微弯着腰,一手揪着凌宿的头发,一手握着从他腰间夺来的枪抵住他的脑袋,冷漠至极地开口:“除了动手就是动手,没人告诉你这样很不礼貌吗?”
边上一圈人都惊了,凌宿输了?
那个做事情喜欢靠拳头,桀骜不驯的凌宿一个照面就被制服了?还是被一个比他瘦弱得多,看起来毫无威胁性的人?
骆文承突然松开凌宿,用枪指着他后退了几步,从阴影里退到了窗户外阳光照射之处。
他偏爱穿风衣,今天也不例外,剪裁优良的风衣将他衬托得极为修长笔挺,端着枪的手笔直前举,阳光把他的头发照耀得发光,把他苍白的脸照得半明半灭。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不带一丝人气,和跪在那里的凌宿相比,气场远较之强大,令人心生震慑。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下一刻他就会扣下扳机,有人隐隐地动作起来。
僵持中,王医生从里头跑过来,隔着大门喊:“你们是不是疯了,在这里打架!”
他在里头操作着,警报声很快解除,与此同时,骆文承手指一绕,将枪打了个旋到掌心,拆掉弹匣,子弹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然后他把这把金色的手枪扔还给凌宿。
枪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恰恰停在凌宿面前,他脸上简直五颜六色变着来,极为。
骆文承走向电梯,按下按键,对周一山说:“我先走了。”
周一山噗嗤一笑,拍了拍手,对凌宿说:“成天到处发疯,这下踢到铁板了吧,真以为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呢!”一边跟上了迈进电梯的骆文承的脚步,“来来,我送你下去。”
门一关上,骆文承就往墙上靠去,脸色苍白。
周一山乐不可支:“你行啊,出其不意一击即退,最妙的是空手夺枪,这逼装得叫一个溜。”
他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骆文承那几步后退,其实凌宿已经要还手了,那个时候,倒霉的就是骆文承了。
毕竟实力和体力差距摆在那里。
要不是凌宿太轻敌,一开始骆文承就不会得手。
骆文承按了按不太舒服的心脏,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开枪吗?”
周一山一愣。
骆文承随即道:“开玩笑的,他惹我在先,我让他丢脸,很公平。”
骆文承看向一旁的镜子,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波澜不惊,双眼深不见底。
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王医生喊那一嗓子,他真的会开枪。
他开始慢慢地回想,发现自从醒过来,他好像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哪怕是被告知见陆崇会很困难,他也并不多么着急,哪怕是看到陆崇躺在那里的情形,他也没有感觉到太大冲击,甚至没有一丝心疼。
成功把那修复剂注射进去时,他也仅仅是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目标,一个执念,而不是喜悦之类的情绪。
所以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感到痛苦不舍。
他闭上眼,抚上心口,他的爱,已经消失了。
恐怕此刻陆崇带着他心中的那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感到丝毫心痛难过,而只会报之以冷漠的视线。
他又回想起刘伟志对他的冷漠态度,他是真的毫不介意。
那个凌宿两次对他发难,他并不愤怒,只有一种被挑衅之后要反击回去,甚至和对方拼命的戾气。
他开始变得无所谓了,就像刚重生那会,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拿来做赌注,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别人。
这是因为,他心中毫无希望,只剩下冰冷黑暗了吗?
他睁开眼,淡淡地说:“真有趣。”
“你说什么?”周一山没听清。
骆文承没理他,低声自言自语:“我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却无法调动正确的情绪,另一方面
亲爱的陆先生 分卷阅读76
又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才是合理的,才是痛快的。”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一楼,他抬头看着外头走廊外刺眼的阳光,眯起眼:“比第一次严重。”
第一次他至少是有情绪的,他对一切满不在乎的同时,至少有着正常的喜怒哀乐,但这一次,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第64章
刘伟志给骆文承安排了一个住处,名为保护,实为监视,骆文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还是怀疑自己,他任由他监视。
不过第二天,陆崇那边“病情奇迹般好转”之后,刘伟志对他就十分放心了。
得到医院的好消息,骆文承对十分激动的周前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但等车子开到医院前面的路口,骆文承又说:“你进去瞧瞧吧。”
“您不进去?”
“我进去不合适,难又起什么冲突,你把消息带给我也是一样的。”他见周前迟疑的样子,露出一个微笑,“去吧。”
周前离开之后,他一个人默默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摆弄了一番,将手机扔到了旁边草丛里,然后换坐到驾驶座上,手指扶着方向盘轻轻点着,所以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他大约是知道自己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这么点时间,刘伟志又看着他,出国是不可能了,他也懒得再折腾了,死在哪里不是死呢?
人这心境不一样,想法也就不完全一样了。
他现在就想自己到处兜转兜转,别身边总跟着人。
他启动车子开了才十几米,忽然看到医院不远处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在树后探头探脑。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骆文承随意地瞥了眼,接着眼神一点点变了。
这个人……
眼看那人要走了,骆文承立即驱车跟了上去。
车子目标太大,开了会车,骆文承便弃车步行跟踪,那人在前面一路走,他就在后面一路跟,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跨过了一条又一条马路,最后进入一条地下通道时,前面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路跟到这里,不累吗?”
骆文承从后头的阴影里走出来,不闪不避地看着这个人:“方布德在哪里?”
这人脸色一变,方布德是德朗教授来到华国后给自己随口起的中文名,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人是谁,怎么知道的?
“你是谁?”
骆文承森森一笑:“来讨债的人!”说着便冲了上去。
方布德便是前世那个制药疯子,他发明的那些不知道什么用途的药物曾折磨了骆文承好几年,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原本找不到人,这个仇也只能算了,但谁知道让他看到了这个人,当初跟在那个方布德身边的助手,给他打药喂药多是此人动手,即便他长着一张扔进人海就认不出来的脸,骆文承都绝不会认错。
这人没料到骆文承说打就打,忙从口袋里拿出个小手电筒似的东西,对着骆文承在尾部一按。
一股颜色古怪的气体从里面喷了出来。
但下一刻骆文承旋身一脚踢飞了这个小玩意,顺便咔嚓一声把这人的手腕踢得脱臼了。
他扫了一眼滚到远处还在冒烟的那玩意,冷笑,不愧是搞研究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毒气?
如果是一般人,碰到这种不知道什么气体的武器,怎么也该警惕一点,万一是剧毒之类的呢?但骆文承不,他现在行事怎么高兴怎么来,理智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他快要死了,刚才一路尾随,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他现在就是想揍死这丫。
于是他就冲上去揍了,男人连忙招架,男人手里也是有两下子的,但再有两下子也敌不过见到仇人红了眼的骆文承,三两下就挂了。
他大吼一声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刀子,骆文承依旧是面不改色,被刀子割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这样不要命的架势将男人吓到了,他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骆文承抓住机会卸掉了他手里的刀,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抡倒在地上,一拳头就砸了下去。
骆文承下的都是狠手,那人惨叫不已,连连求饶,很快就头破血流,去了半条命。
骆文承打得头发衣服都乱了,衣服和身上一道道的都是刀子口,他喘着气把人按在地上:“方布德在哪里?说!”
“呜呜……”那人吐出一口血沫,“我不认、不认识……”
“还想骗我是吧?”骆文承抡起拳头还要打,陡然间心口一阵绞痛,他一下子抓住了胸前衣服,那人抓住这个机会,手脚并用地爬走。
骆文承跪倒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靠,这是什么!好不容易晚上胃不痛了,换成白天心绞痛了是吧?
他瞥到手腕上的手表,两点四十。
又是这个点。
但昨天这个时候只是心悸,这会儿却是痛得他窒息,明天是不是这颗心脏要直接爆炸掉了?
他嗤笑一声,这个死亡倒计时倒是挺别致。
那男人跑远之后把地上那个放气的东西扔了过来,然后心惊胆战地观望着。
骆文承看着那个东西,想伸手,却痛得一时缓不过力气,那灰绿色的雾气飘进鼻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头开始沉重,他看到那人捡起了地上的刀,一脸血一脸狰狞地越走越近,心想,恐怕等不到明天了。
从骆文承的角度,周围一切都是静音的,那人的动作也是扭曲放慢的,他只听到自己耳边血管里嘈杂的血流嗡鸣。他眼帘垂了垂,搭在睫毛上的几根汗湿的头发也跟着颤了颤,然后无力地,缓缓地倒了下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