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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陆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大秦
他将车开远,停下,再爬到后座,少年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后背的伤口任他怎么按压那鲜血都止不住,猫凄厉而急切地叫着。
“你撑着,我们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他浑身发冷,整个人都在发抖。
“别、别急。”少年抓住了他的衣服,“我、我不会死,我其实……”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急得哭了,“讨厌啊!”
鲜血从少年嘴里涌出来,他也哭了,冲回去开车,满脑子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两个字,医院!医院!!!
然而随着一声尖锐得能击穿耳膜的猫叫声,他再次往后看的时候,却浑身一震,脚下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几乎冲出路边。
他抓紧方向盘,僵硬地看着前方,听着那尖锐的“喵喵”声,过了两秒,一点点扭头往后看,他没看错,后座上空空荡荡,除了大片大片的血迹,还有在那血迹里炸了毛,焦躁地跑来跑去找着什么的黑黄毛小猫,什么都没有。
第62章
惊愕,震骇,慌乱无措……所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感受。
他呆了半晌,从驾驶座爬到后座,在座位上上下下翻找,然而车子就这么大,即便是加长版的,也就只有这么点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住一个大活人?而且就那么一点点功夫,人能去哪里?
不可能在车里,不可能下车了。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呆呆地看着小猫,猫也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们都是一身的血,无比狼狈茫然地对视着。
“喵!”猫突然一爪子拍在他脸上。
他惊醒过来,停滞的思维逐渐转动,然后下意识地找东西擦座位上的血迹。
不能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
他擦了两下,索性自己整个人上去把血蹭到自己身上,然后自言自语:“还要做什么,还要做什么?”
对了!
他突然从驾驶座那里捡起那么把枪,打开门,大步朝着车开来的方向走去。
“喵!”猫连忙跳下车跑着跟上。
他来到刚才踹下司机的地方,地上一滩血迹,还有着血滴痕迹,一路往前延伸,他一路循着血迹走,然后看到下方河岸边,司机在那踉踉跄跄地前行。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枪,扣下扳机,砰的一声,远处那个人影应声倒地。
在刚才的争夺中手枪上的消声器已经掉了,这声枪声极响,不远处的居民楼有人打开窗户朝这里张望,其中一个妇女尖叫了一声,还有人拿电话报警。
他冷冷地朝那边看了一眼,那边几个窗户砰砰几声连忙关了起来。
“喵呜。”裤脚被扯动,他低下头把跑到脚边的小猫抱起来,摸了摸它被鲜血打湿又黏在一起的毛,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支手机,刚才惊恐慌乱之下,他甚至没有想到用手机叫救护车或者求助。
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他父亲一个得力助手,他接起来,对方惊急悲怒的声音传来:“九少你快回来吧,你爸出事了!”
他呆了下,眼眶陡然酸涩起来,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声音也一片冷硬:“好,我马上回去。”
他茫然地四顾一圈,低头对手里的猫说:“排骨,我们走。”
他回到车里,车里依旧空荡荡的,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后来很长





亲爱的陆先生 分卷阅读71
一段时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那个少年完全来自自己的虚构,因为他开始发现,自己变得记不清少年的脸,很多细节、对话也变得模糊起来。问身边见过少年的人,也是如此,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具体长相就记不清了。
少年似乎很刻意不留下自己的痕迹,没有拍过一张照片,写过什么都会当场毁掉,他曾悄悄拿着少年留下的血和头发去化验,结果却是无法提取任何dna。
而少年碰触过的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有些东西越查越是蹊跷,有些事越想得深越是难解。
少年仿佛是凭空出现,然后又凭空消失,唯一留下来的证明他曾来过的证据,似乎就只有那只捡来的猫和那张写满了他的名字被他偷偷藏起来的纸。
他不能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这个人,他只能等待。
等着等着,那张纸泛了黄,又在意外中遗失。
等着等着,猫也死了。
他的心从凉等到热,又从热等到凉,并且似乎将一直等到生命终止。
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他要等的那个人,或许早已来到他的身边。
“陆崇,陆崇,醒醒啊,别睡!”听,他在叫他呢。
陆崇努力地睁开一丝眼缝,隐隐约约看到眼前一张染满了血的脸,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然而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沉,仿佛深渊有什么东西正拉着他下坠。
“陆崇!陆崇!陆崇!!!”
骆文承眼睁睁地看着他闭上眼睛,头垂落在自己肩膀上,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别这样,陆崇,别这样,醒醒!”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去撑被砸得塌下来的车顶,这辆车在撞击过程和被钢材砸压之下,整辆车都变形了,整个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几乎没有剩下一丝多余的空间。
骆文承隐约可以透过压在上面的,交错的大量钢材看到一抹天空,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怎么呐喊,还是没可能撼动这个空间一丝一毫。
绝望,无助,恐惧,他的心被这些情绪填满,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被陆崇半压在身下,双腿被座椅和车子夹住,唯一还能够活动的右手没有在自己身上和陆崇身上找到手机,他无计可施,只能停下来等待不知道是否会到来的,又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的救援。
“陆崇……”他小心地摸了摸陆崇的脸,不敢去碰他的头,上面全是血,而且还在流血,他甚至觉得他整个头都变形了。
只有他呼吸间喷洒在自己脖子上的气息,能带给他一丝安慰,让他知道这个人还活着。
“你怎么这么傻?”奋不顾身地就扑了过来。
他不知道如果陆崇没有扑过来,陆崇会不会受这样重的伤,在那样剧烈的车祸中,谁都无法肯定会发生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不是陆崇用身体护着他,现在他决定不会受伤这么轻。
这个男人在最危险的关头,竟然想用生命来保护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纠结,那些不甘,都毫无意义。
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他永远只会记得,陆崇差点死去,而自己被他护着只受了轻伤这个事实。
他抬头看着变形的车顶,忽然说:“你在吗?”
车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骆文承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一定在,你出来啊!你不是要我的希望和爱吗?你出来啊!”
他不知道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帮助自己,但他现在只能寄望于此。
这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陆崇眼看着就要不好了,他已经别无选择。
“你出来吧,我求求你,给我一点回应好吗?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求求你救救我身边这个人,他快要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再活下去,你就别想再要什么希望什么爱了!”
哀求也好,威胁也好,骆文承一直说一直说,声音都沙哑了,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四周一片寂静。
难道一定要他快死的时候,或者死了之后,那个声音才会出现吗?
骆文承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努力扭头看着车门变形处折起的一抹坚硬锐利弧度。他伸出手去,对着那处一划,手腕上细腻柔软的皮肉顿时破开,鲜血如注。
他身上也是受了伤丢失了一些血液的,他身上这满身的血,虽然大部分是陆崇的,但其中也有他自己的。加上之前又忧心排骨,一直没怎么休息,刚才又喊又叫的,他的身体其实已经很累了,此刻这样一放血,他马上就感到了心慌气短,头重脚轻。
他无力地垂下头,看着就像和陆崇互相靠在一起。
恍恍惚惚之中,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虚弱,无力,窒息,寒冷……濒死的感觉袭遍全身,然后这时,他苦等的那道冰冷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检测到目标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是否续命?”
骆文承一凛,他的意识仿佛和自己的身体脱离开来,他的身体依旧难以动弹,但他的意识仿佛站了起来,而周边物体变得模糊,他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他连忙对着虚无的空中说:“我不续命,我要换成救我身边这个人!”
“超出能力范围,要求无效。”
骆文承咬了咬牙:“你连逆转时空都能做到,怎么可能救一个人都做不到?你不是要我的爱和希望吗?我都给你,但我不要继续活下去,我要换成救人。”
他喘了口气,即便只是意识他也感到了沉重的无力疲惫感,浑身发冷,“他还没有死,他只是受了重伤,你能救活一个已经死去的我,肯定也能救一个还没死的人,我求你了!”
那个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次你的爱和希望质量比上次更好,我可以让你活不止一年,这样你也要换?”
骆文承如释重负:“所以你做得到的是吧?如果他死了,我就算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
“他不一定会死。”
“你能确保他一定能活下去吗?你能肯定他就算得救,头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不会留下后遗症吗?”骆文承笑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活下去了,现在用本来没打算派上用场的希望和爱,换取他好好的,不是赚了吗?
他抬起头,看着虚空:“求你帮我救他。”
似乎有一声叹息响起,在骆文承看不到的一个空间里,一个屏幕立在那里,莹蓝色的屏幕上数据不断流淌着,然后一个页面弹了出来,上面有一行字。
无比清晰的一行灰色的字:
改变目标命运,第一次,失败。
接着,灰色的字下面又出现了一行蓝色的字,冰冷刻板的电子声一面就将这行字读了出来
【改变目标




亲爱的陆先生 分卷阅读72
命运,第二次重生版】
声音停顿了一下,【失败。】
屏幕上,第二行字的末位闪烁了几下,“失败”两个字弹了出来,明晃晃地显示在那里,无比刺眼。
声音继续【目标自动放弃,目标生命进入72小时倒计时,按照目标心愿,开始吸目标能量,转化修复剂系统任务失败,即将关闭系统,进入永久休眠模式。】
骆文承闷哼一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身体的沉重寒冷几乎让他昏迷过去,他竟然没有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声音到底答应他没有?
他再要呼唤那个声音,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大量失血让他无法再维持清醒,好在这时车外头响起了呼喊声。
“先生!骆少爷!”
声音缥缈得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骆文承听不清是谁的声音,但这样的称呼,肯定是自己人吧?
他笑了笑,看了陆崇一眼,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第63章
凌晨,还是那家私人医院,手术已经进行了七个小时。
医院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刘伟志封锁起来,除了必要的医务人员,其余人全部清场,病人全部转院,他动用了在海宁的全部力量,确保这家医院的绝对安全。
刘伟志一直在忙着外面的事,电话也一直响个不停,还要应付海宁那些得到消息闻风而来的人,短短十几个小时下来,已是身心俱疲。
等他忙完回到手术间外面,往座椅上一坐,胖胖的身体垮下来,脸上满是疲惫、凝重与担忧。
这时脚步声从走廊那端响起,他抬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伙伴,叹了口气:“你们来了。”
来人正是从北京赶过来的周一山和老丁,他们风尘仆仆,脚步急切,看到刘伟志就急问:“先生呢?”
“还在手术。”
“情况怎么样?”老丁问。
刘伟志摇摇头:“七个小时,抢救了好几次,手术也中断了好几次,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靠,这是谁干的!”周一山急怒地想杀人,又没有目标,一把拽起了刘伟志的衣领,“你怎么保护先生的?”
老丁阻拦他,让他冷静点,刘伟志挣脱开来,面无表情地说:“货车司机当场死亡,查起来很困难,我现在也没法分心去查,所以叫你们过来。”
老丁冷静地说:“查肯定要查,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生的病情,还有,我们得到你的消息立即赶过来了,但其他人肯定也会得到消息,他们很快也会赶过来。”
想到那些,刘伟志皱起眉头。
先生手下有很多能人,他们这边三人属于最早跟先生的一批,也是关系与先生最密切的,彼此关系也很好,还有一些是后来提拔起来的,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先生的父亲留下来的老人。
他们的忠心都毋庸置疑,但彼此之间并不特别和谐,先生在的时候自然能压得住他们,但现在这种情况,谁都不服谁,谁都不信谁,很难做到同心同力。
虽然当初先生来海宁的时候,已经给众人都安排了自己的位置,但现在先生万一有个不测,那就是被谋杀身亡,和平静隐退完全不同,根本不可能出现一个平稳的交接。
再者还有陆家的人,那又是一个阵营,他们与先生并不同心,但占了一个血缘关系,照理是有继承权的,至少他们有权要求拿回先生从他的父亲手中继承的产业。但这么多年下来,哪些产业是怎么来的,很难完全厘清,总之,万一先生不测,他们会趁机狠咬一口。
“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老丁说,“在先生出事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你,如果有心人拿住这一条联合起来对你发难,情况就很糟糕了,甚至如果他们声称你是害死先生的帮凶或者叛徒,加以操作,是提高自己威望的捷径。”
刘伟志揉了揉额头:“这些倒没什么,只要先生能醒过来,都不是问题。”
“我就是担心我们自乱阵脚,有人浑水摸鱼对先生不利,总之,我们尽快调查出真相,同时老刘你把医院的布防交给我和十三,自己引咎接受调查,这个姿态我们先做出来,让人就是想闹也闹不起来。”老丁说。
刘伟志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
周一山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忽然问:“不是说车祸的有两个人吗?那小子呢?躲到哪里去了?”
刘伟志说:“骆文承失血过多,经过抢救现在已经没事了,周前守着他。”
周一山哼了一声:“我看得把那小子转移走,车祸时他还是全程在场的,一会儿人都来了,保不定说要审他一审,有几个脾气比我还差,万一动起粗来,我们还得分心护着他。”
“那万一先生醒过来问起他怎么办?送他走还要另外派人手保护,”刘伟志说,“现在全海宁哪里还有比这医院更安全的?”
周一山憋屈地没说话。
三人又说了会,留下刘伟志在这守着,其余两人便去各做各的事了。
时间继续一分一秒地流逝。
天渐渐变亮,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开始照耀大地。
手术室依旧紧闭着。
然而北京那边闻讯而来的人却都一个个踏上了海宁的土地,朝医院赶了过来。
骆文承一直昏睡到中午才醒。
睁开眼是明亮的房间,窗外灿烂的阳光,他呆了一会儿,猛地坐了起来,坐到一半又倒了回去。
他扶上额头,摸到了一圈纱布,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您醒了?您有脑震荡,加上失血过多,不宜下床。”
骆文承听到周前的声音,转头看:“陆崇呢?”
“先生还在抢救。”周前说。
“抢救……”骆文承抓住他的手,“他什么情况,抢救多久了?医生怎么说?”
周前说:“先生已经进手术室快二十多个小时了,本来都手术结束要推出来了,但北京那边专家团赶到,就没出来了,一群人现在都围在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骆文承听着就要下床,但起身到一半动作就停住,他对周前说:“有吃的吗?”
“我去拿。”
周前离开病房之后,骆文承掀开了被子。
被子里,他身侧放了一支针筒,模样很普通,就是医院里很常见的那种打皮试用的一毫升的针筒,但里面装的是淡蓝色的液体。
他看到东西的第一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它的作用。
修复剂,注射后24到72小时生效,无论伤势多重,只要人还没死就都能救活,并且恢复如初。
他一下子握紧这个东西,拔掉手背的针头起身,床边有新衣服,他直接拿过换起来。
周前端




亲爱的陆先生 分卷阅读73
着吃的进来:“您要去哪里?”
“我去见陆崇。”骆文承说。
周前沉默了一下:“恐怕您现在去不了。”
骆文承整理衣领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去手术室的通道已经被封锁了,一般人根本去不了,而且北京来了很多人,他们也不会让你见到先生的。”
骆文承慢慢坐下来,想了一会儿问:“刘伟志呢?我要见他。”
“您见他也没用,刘经理也被隔绝在那之外了,而且现在有人在调查他,说是因为他保护不力才让先生受到袭击,甚至怀疑他是叛徒。”
骆文承眉头一皱:“那陆崇身边还有谁?”
“是丁先生和周先生,他们凌晨就从北京下来了。”周前回答。
骆文承放心了一点:“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必须见到陆崇。”
“想见先生就能见,你当你是谁?”一道冰冷的嗓音响了起来,病房门口进来了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这人二十五六上下,面容英俊帅气,眼神却阴冷至极,看着骆文承的目光像一刀一刀在凌迟他。
骆文承脸色微微沉下,目光凛然,他在这人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目光扫过这人腰侧,那里微微凸起,藏着一把枪,右边大腿外侧应该别着一把刀。
就在他目光落在对方大腿外侧的同时,这个男人的手已经迅速在那里抹了一下。
速度快得骆文承几乎看不清,他只觉得一抹寒光携着杀意迫近,他迅速抬起手挡在面前,但下一刻便被压倒在床上,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一把刀子就对着他的眼睛,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他用尽全力挡着对方持刀的手,然而对方给力气大得惊人,刀尖依旧一分一分地逼近。
这时周前冲过来帮忙,慢一步进门的刘伟志也喊了起来:“凌宿你疯了?!”
两个人扯着这个叫凌宿的男人,用尽全力才把他扯开,骆文承侧过身捂着脖子咳嗽。
凌宿冷冷嗤笑:“弱鸡。”
骆文承慢慢坐起来,刚才一番用力,他头上的纱布和手腕上的纱布都重新渗出了血,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难看了两分,整个人惨白惨白的,眼珠却是乌黑冷漠,看着凌宿,眼中的寒意杀意不比对方少。
凌宿一怔,有一个瞬间他险些以为眼前这人会是一头没有感情的凶兽,因被挑衅,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撕咬自己。
随即他又嗤笑一声,这么个娇娇子,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他拿什么来拼命?
他甩开周前和刘伟志:“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真想杀他的话,你们来得及拦吗?就这么个半残似的家伙,你们竟然放心让先生和他单独出去。”
刘伟志冷着脸说:“问话就问话,别动手动脚。”
凌宿靠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手里甩着刀子:“事发的时候,你在先生身边?”
骆文承从他身上回目光:“……是。”
“你在副驾驶座上,先生在驾驶座上?”
“是。”
凌宿笑了一声“能让先生纡尊降贵给你开车,你也是厉害。”
刘伟志斥道:“说正事!”
“所以货车撞上来的时候先生在开车?”
“没有,那之前他突然停下车,和我说话。”
“他说了什么?”
骆文承微微愣住,回忆起当时陆崇的表情和语气,是啊,他当时要和自己说什么呢?那样的神态,说的似乎不是普通事。
他回过神,淡淡说:“是私事,他没说完货车就撞了上来。”他抬起头看着凌宿,“不过你问这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从货车撞上来的角度姿态分析出对方是什么人,谁派来的?”
凌宿脸色难看。
骆文承讽刺一笑:“还是说,你觉得我也参与了这件事,害陆崇我也有一份?”
“真是不爽呢,先生躺在那里生死未卜,你睡上一觉就好好的一点事都没了,明明你们在一辆车里,凭什么你受伤这么轻?”凌宿凑近弯腰逼视着骆文承。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杀我的理由?”骆文承很清楚,刚才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如果不是周前和刘伟志把他架开,这个时候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凌宿直起身:“如果先生死了,我真的会让你偿命,你最好祈祷先生能醒过来。”
他放完这句狠话便出去了,刘伟志叹了口气,对骆文承说:“你既然醒了,还是离开吧,像凌宿这样迁怒你的人还有不少,甚至有比他更激进的,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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