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陆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大秦
医院。
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的人猛地一震,睁开了眼睛。
声响惊动了一旁正兴奋喜悦地做着数据记录的王医生,他抬头一看,惊喜万分地喊道:“先生你醒了!”
病房外头的周一山闻声连忙冲进来:“先生醒了?太好了!我的天哪!不对,是骆文承,骆文承太神了!”
他激动到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陆崇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这些杂七杂八的线路都是什么?
“骆……”他想说话,发现无比不适,他喉咙上插着的又是什么?
王医生忙说:“先生你先别动,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拿掉!”陆崇艰难含糊地开口,“文承呢?”
“他在呢!他好着呢!我让人去叫他。”周一山连忙跑出去叫人去找骆文承。
一阵忙乱,二十分钟之后,陆崇衣服齐整地坐在重症监护室的值班室里,前面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些照片,那是昨天手术前后他自己的照片,那惨烈的头部特写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任是陆崇自己看了,也只会给照片里的人判死刑。
然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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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浑身上下几乎一点事都没有了。
王医生垂手站在桌边,忍不住瞄一眼陆崇的头,过了两秒又忍不住瞄了一眼。
此时此刻这颗头和照片里的简直像完全不同的两颗,外形颜色及硬度都已经恢复如常,什么引流管早早就拔掉了,只剩两道s形的刚刚拆线的切口,长成了很结实而颜色浅淡的疤痕。
以王医生的专业眼光和一天来的观察,这两道疤的颜色还在逐渐变淡的过程中,估计最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的长得好好的,连骨头都长回来了,而且还是在我眼皮底下一点点长好的,跟做梦一样……”王医生暗自嘀咕个不停。
陆崇醒了,他这神就放松下来了,不嘀咕两声不足以表达他的震撼之情。
陆崇比他镇定得多,但心中的震惊却并不比他少。
他拿起镜子照了照头顶,又揭开喉咙上的纱布,那里二十分钟前刚拔除气管插管,然而此时那里的口子已经初步长好了,这样的复原能力绝不是人能够拥有的,也不是他能够拥有的。
他久久无声。
“先生,北京那边赶来很多人,都在外面等着,要告诉他们你醒了吗?还有你之前的情况并不是秘密,有几个还进来探视过,现在突然好了,该怎么解释?”王医生问。
“这些都先放着。”陆崇放下镜子,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他现在只想见到骆文承。
他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人?
当年那人凭空出现凭空消失,现在的骆文承能做到让他几乎起死回生,都是一样的神秘,难以用常理解释,加上之前他想到的那些重合点和线索,陆崇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如果是同一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出现了之后为什么从来没提过以前的事,他是忘了吗?为什么会忘记?年龄上也对不上,整整差了十岁,是不是像他猜测的那样……
不,只要他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是!
陆崇越想心情越激动,周一山还没把人带来,但他等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他心情急迫忐忑,一面又抑制不住地从眼角眉梢焕发出愉悦的神采,脚步简直带风的,往日的沉稳隐忍在此刻打了好几个折扣。
王医生连忙跟上:“先生你现在出去不太好吧,外面那么多人。”你老这样出去跟诈尸有什么区别?
陆崇突然停住:“帽子。”
“什么?”
陆崇折回去拿帽子,光头太丑了。
王医生差点绝倒,现在是计较仪表的时候吗?
好吧,毕竟是死里逃生之后急着见心上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被陆崇那急切而又轻快的步伐感染得也心情荡漾起来,啊呀,年轻真好啊!活着真好啊!谈恋爱真好啊!
先生活了过来,他也跟跟着一起活了过来似的,整片天都亮了。
但陆崇正要开电子大门,忽然却停了下来。
重症监护室大门外守着一排人,面无表情地拦着外面情绪激动的人,那些人简直快要气炸,快要发疯了。
“周十三他们发什么疯,昨天开始就把医生护士都赶了出来,谁都不让进去,现在都不知道先生怎么样了。”
“从他们的举动看来,我怀疑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们自导自演。”
“是不是自导自演不知道,但不让我们进去,却来来回回叫那个小白脸进去,要是没问题老子把头割下来!”
“难道是为了立遗嘱的?你看周十三那几个那巴结劲。”
“问题他又不是女人,要是女人,哄得先生留下个一子半女或者结了婚还有文章可做,一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只要先生愿意把好东西留给他,就算他是人妖都没问题!别忘了先生这么多年从没踏出北京半步,突然来到这海宁一呆就是一整年,就是为了那个小白脸。”
“靠,咱们跟着出生入死的,结果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玩意儿?”
“别急,我的人快到了,他们休想再一手遮天下去,到时候我第一个要那小白脸吃不了兜着走!”
以上是一些年轻气盛的人的吵吵嚷嚷,此外还有几个老的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周十三是又去找那个小白脸了?”
“别一口一个小白脸的,老九对那人看得重着呢。”
“再看重也不过是个消遣的,竟然单陪着出去玩,现在好了,出事了。”
“听说是因为让老九亲自给他开车,不然以老九的警惕性,就算身边没人跟着也没那么容易出事。”
“听说还把自己家里给整垮了,不忠不孝的东西,老九真是糊涂,什么货色都捧在手里。”
“昨天和凌宿打的那个狠劲那个眼神你们注意到没,那就是个狼崽子!”
“要是真被他拿到什么遗嘱,陆家还不是一场腥风血雨?这次无论怎么样,这个祸害一定要解决掉,周十三那几个也得治一治。”
“再等等,等我们的人到了再说,到时候直接把老九接回北京,是死是活都要在老宅里,放在海宁怎么回事,我们还要分这么多人跑过来,两头不能兼顾。”
外头一共二三十人,除了一小半还稳得住的人,其余人都加入了各种“逆袭计划”的制定中。
因为昨天周一山他们把医生护士都弄出来,还不肯让他们任何人进去,有人实在忍不住,怀疑陆崇已经死在里面了,就硬闯过,闯着闯着吵着吵着,一个个也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就你也拔枪我也拔刀的,场面弄得非常难看。
虽然事后证明陆崇还好好地活着,但大家心里都有了疙瘩,对周一山他们是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了,偏偏后者还强行搜走了他们身上的武器,拉了一对人过来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周一山他们是知道只需要等一天到三天,那时候陆崇已经开始恢复,他们看到希望,自然不惧采取极端的手段,但这些人不知道啊,一个个窝火得不行。
就在这样憋屈着急的心情中等了一天,周一山终于出来了,居然还是找那个骆文承过来,他们心中的不满自然就爆发了,作为导火索的骆文承自然就成了火力集中点。
要说他们有什么坏心,似乎也不算,除了个别的,大多数人反而是出于忠心,顶多是再夹带些私心,但怀就坏在这些话停在陆崇耳中,实在是刺耳又扎心,结结实实地触到了逆鳞。
咔哒一声,电子大门突然开了,众人停止交谈望过去,然后有一个算一个都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们来到这里等在这里的原因,他们以为应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此时正站在门里,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他们虽然一个个口中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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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但心中其实都对陆崇的情况有数,不然不至于一个个情绪如此焦躁。结果他们以为不行了的这个人,突然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虽然罕见地戴着顶帽子,但绝对是真人无疑,那气色,那眼神,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们还来不及体会震惊、惊喜、高兴等诸多情绪,就后心一寒,被陆崇目光扫过的人,一个个僵在原地。
陆崇慢慢走出来,扫视过这些人:“你们,很好啊。”
他说得很缓慢,但这缓慢中简直像裹挟着无数把小刀子,要把人的皮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似的,充满了一种令人胆寒的森冷味道。
“先、先生……”有人忍不住开口。
陆崇冰冷地看着他们,他现在没空跟他们工夫:“你们不是想进去吗?进去吧。”
王医生连忙往旁边一让,把重症监护室大门让出来,大门敞开着,仿佛里面是一个监牢。
有人还想说话,陆崇一个眼神剐过去,那人缩缩脖子,默默地挨着墙蹭进了大门。刚才叫得最凶要谁好看的人,现在蔫得跟鹌鹑一样。
这时周一山跑上来了:“先生你出来了?”
“文承呢?”陆崇立即转移注意力。
“先生,那个,人找不到了。”
陆崇脸色一变:“什么叫找不到了?在哪里找不到的?”
“就在医院门口。”周一山把一个手机递过来,“这是在医院门口的草坪里找到的,这段视频你看看。”
陆崇走到一边,把视频打开,骆文承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是坐在车里自己举着手机录下来的,阳光很好,他的表情云淡风轻,语气也随意平淡:“陆崇,你看到这则视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我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不要找我,我也不会再回来,你就好好地等你要等的那个人。对了,不要责怪周前,是我故意支开他的,就这样。”
二十秒不到的视频到此结束,陆崇呆了呆才理解过来这里面表达的意思。
他走了?他怎么可以走?!
“视频是一个小时之前录的,他一定没有走远,快去找!”如果说刚才他是愤怒,现在只剩下恐慌和焦急了。
他立即迈进电梯,对那些想要跟上来的人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准离开!”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放这些对骆文承充满敌意的人出去?
周一山顾不得幸灾乐祸,一边下楼一边说:“他没有进医院,医院周围都找遍了,找不到,不过他是开车离开的,躲不开路上的监控,应该还是好找的。”
然而他们走出电梯没多久就得到消息,骆文承半路弃车了,车子已经找到,但没有看到人。
陆崇立即赶到停车的地方,那地方离医院只有一公里,问周边的人,确实在四十多分钟前看到一个长相出色的青年从车上下来,他们还奇怪这么好的车子怎么半天没回来开走呢。
“他往哪边去了?”陆崇问。
“好像是东边吧?”有人不确定地说。
“是往东边,在路口右拐了,当时我正要去给孙子买糖,和那小伙子一道走了一路,印象特别深,回头还跟我老伴嘀咕说,看起来挺不错一小伙子,怎么鬼鬼祟祟的。”一个老头就说了。
“什么鬼鬼祟祟?”
“就是好像在偷跟着什么人,一直盯着前面不知道谁。”
陆崇脑海中一凛,一面派人拿下周边几个店铺的监控视频,一面派人沿着所说的那条道路一路追访。
这时候车子开过来一路上的监控也拿到了,所有视频一结合,可以确定骆文承确实是在跟踪一个人,一个穿着普通西装,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白领,长相也十分普通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查,这个人是谁。”
这边附近并没有大马路,监控摄像头十分有限,陆崇便将能调动的人手散出去,几乎附近所有街道都是找人的人,人海战术还是十分有效的,两个小时之后他就找到了那个地下通道。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这个地下通道濒临废弃,只亮着孤零零的几盏昏灯,里面还有几个流浪汉。
陆崇带着人自提着大功率手电筒下来,将这个地下通道照得极亮,那些流浪汉被吓到了。
陆崇一挥手,立即有人会意去询问那些流浪汉。
陆崇自己提着手电筒在通道里寻找起来,这里的气味并不好闻,而且很杂乱,但他嗅觉灵敏,尤其这次醒来后,比以前更加灵敏听觉也是如此,不然刚才也不可能隔着一道厚厚的电子门还能听到那么多对话。
他一下来就闻到了淡淡的还挺新鲜的血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但很古怪的气味。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地上有血迹,已经干涸的变成褐色的少量血迹,他打着手电筒扫了扫,便基本可以判断这里曾发生过怎么样的打斗,当时情形如何。
“两个人……血迹是新的,不会超过半天……这个鞋印,成年男子,40码……”
骆文承就是穿40码的鞋。
陆崇半蹲在地上触摸了一下地上那半个血鞋印,心跳一下一下跳得又快又重,他觉得自己接近那个答案了,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恐怕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周一山走过来一看地上,再看看陆崇的脸色,默默说:“我去前面看看。”
“先生。”那边给流浪汉问话的人突然喊道,“这里可能有线索。”
陆崇立即走过去。
手下说:“问到这两个,这个孩子表情有些闪闪躲躲的,可能知道点什么,但怎么问都不说。”
那是一个瘸腿的流浪汉,怀里圈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小孩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瘦巴巴的,直往流浪汉怀里钻。
陆崇心急如焚,但还是克制着,叫人去买点吃的,然后直接对流浪汉说:“你跟他说,只要他说出我要的信息,我让你们住上大房子,吃穿不愁,还会送他去上学。”
流浪汉睁大了眼睛,掰开怀里的小孩呜呜啦啦地说了什么,大约是方言,陆崇听不懂。
小孩没那么抗拒了,又在食物的诱惑下,磕磕巴巴地用非常难以理解的普通话以及各种肢体动作表达出了一些东西。
原来下午这流浪汉出去乞讨,小孩就被他藏在通道角落里的一堆纸箱里睡觉,小孩敏感,一有人进来就醒了过来,但不敢出来,一动不动地躲着偷看。
他表达出来的东西,加上陆崇自己理解拼凑,大约就是进来了两个人,后面那个压着前面那个打,但打着打着突然抓着心脏的地方倒了下去,另一个趁机捡起了刀子,但不知道有没有扎下去,总之那人后来站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不多久就来了另外两人,把倒下去的那个带走了。
如果这两人中有骆文承,只可能是后面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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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但据陆崇所知,骆文承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骆少爷醒来后曾有过一次心脏不舒服。”一个声音突然道,陆崇看去,是周前,陆崇脸色立即有些不虞,但想到骆文承在视频里特意交代的那句话,到底没有说什么。
“那是什么时候?”
“是昨天下午,骆少爷还特地问了我时间,是两点四十分,而且奇怪的是他听了这个时间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当时刘经理也在场。”周前说着,将他刚才在角落里找到的一个东西双手递上,“这颗纽扣应该是骆少爷风衣袖子上的。”
陆崇脸色一变,拿过纽扣,周前继续说:“衣服是我前天刚买的,所以有点印象,如果拿着纽扣去店里比对,应该会得到更准确的结果。”
骆文承好穿墨绿色的风衣,这颗纽扣就是墨绿色的,而且做工非常优良。那风衣是夏季新款,主打轻薄防晒,从布料到扣子材质都比较特殊,加上价格昂贵,买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去店里很容易查证。
陆崇将这颗纽扣攥在掌心,脸陷在阴影里,气氛凝重到令人窒息。
周一山跑了过来:“先生,那边到出口地上有几滴血迹,但没有别的发现了。”
“人是从那里被带走的,怎么会没有发现?”陆崇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脚印呢?车轮印呢?”
“水泥地面,很难得到那些线索,出口那边是一条小马路,也没有监控器,周边是一个废弃的商场,恐怕也很难找到目击者。”周一山声音越说越低,“如果来到这里不是偶然,那么那个带路的人恐怕是有预谋的。”
这个地方太适合杀人越货,毁尸灭迹了。
在海宁这个繁华的城市,除了北城那一带,市中心及周边类似这样的地方可不多,那人显然非常熟悉海宁。
陆崇伸手撑住了对面的墙壁,沉重地呼吸着。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
周一山默默地听着,心里一跳一跳的。
封锁海宁所有高速路口,停运所有航班、列车,任何人与车辆不得离开海宁,海宁所有部门配合行动,甚至还有通缉令……
一道一道书面文件要下来,而且是从北边直接下来的最高层文件,今夜,甚至未来更久,海宁这座城市将彻底掌握在陆崇手中。
然而这样大的动作,带来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陆崇权势是大,但也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周一山什么也没说。
陆崇打完电话,只对他说了两个字:“去吧。”
“明白!”周一山快速离去,他走后,刘伟志终于来了,还带来了一队勘察现场的专家。
“先生。”
陆崇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即分开忙了起来。
这一晚,海宁出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在逃犯,所有离开海宁的途径都被封锁,全城戒严,甚至小地方渔船出海都不被允许,几乎所有地方都迎来的彻查,而且是穿着制服的正规人马的彻查。
人心惶惶,人仰马翻都不足以形容这一晚的混乱。
然而当太阳再次升起,依然没有得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有用的情报,大约就是地下通道那些血迹中,确确实实有骆文承的,而另一个男子的身份也被查了出来,一个留学海外的医学博士,一个月前才回到海宁,背景干净,身份清白,无亲无故,如今下落不明。
陆崇立即派人去调查这个人。
另外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那个流浪汉的小孩,陆崇让人把他们带回来,让专门的人去诱导,小孩终于又说出了更为详细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名字,是骆文承询问那个男人的,他问方布德在哪里。
这个方布德是哪三个字不得而知,到底是人是物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因此几乎无从下手。
他坐在书房中,无力地按住额头。
他明明是那么激动愉快地去见那个人,以为迎来的是十几年来梦寐以求的圆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又打开了视频,这个视频他一晚上看了无数次,里面那个青年每一个神态、每一个眼神,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要离开?你到底在哪里?你还好吗?”
他喃喃说,他心中充斥着毁灭一切的狂躁,又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无助。
他想呐喊,想嘶吼,想发狂,但最终都化成了深深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先生。”老丁走了进来,“医院里凌宿那些人,您准备怎么处置?”
陆崇没有回应他,撑着头一动也未动。
老丁继续说:“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京里主事人直接缺了一大半,您这次又这么大动作,再不让他们回去,京里恐怕要翻天了。”
陆崇抬眸地看着老丁,看了很久。
老丁继续说:“文承下落不明,还等着您去找去救,这个时候后方绝对不能乱。”
陆崇眼神变冷,然后笑了:“很好,很好,行,叫他们过来。还有,”陆崇叫住老丁,补充说,“刘伟志也叫过来。”
那些被老老实实关在重症监护室的人终于得以走出来,半个小时之内便迅速在陆崇的书房集合。
挤挤挨挨地站了一屋子。
气氛很沉闷。
陆崇看着这些手下,老人,还有所谓的长辈。
有些往日就不讨喜的脸孔,比如陆家那些倚老卖老、总是想要控制他或者从他这里获取好处的家伙,比如他父亲留下来的自以为资历深姿态就越发高起来的老人。
从前他态度平和,是因为不在意,但现在,对这些人他多看一眼都嫌。
而有些从前觉得亲切的脸,此刻他看着也是如此的厌烦。
“你,”他指着凌宿,这个年轻人他其实并不太记得名字,但有点印象,是个一腔血性直来直往,只差把死忠写在脸上的人,“威胁攻击他。”
凌宿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脸上惨白。
“你,”陆崇又指着刘伟志,“监视控制他。”
刘伟志低下了头。
“你们,一个个地,言辞轻视侮辱,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他想来看自己,救自己,居然还要求人。
他明明就在医院门口,却对周前说自己进来不合适,会起冲突。
他的离开,或许真是有别的理由苦衷,但是否也有这一层关系?视频中他浮于表面的疏离冷淡,是否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陆崇只要想想他被自己这个圈子排斥在外,遭受横眉冷对,他就想杀人!
“我捧在手心上的人,”陆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忽然猛地把桌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就是这么被你们轻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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