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血长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门吹灯零零七
申林东满身鲜血策马走来,询问“校佐大人,抓了两百个沙匪俘虏,多半受伤不能行动,都已经用绳子栓起来了。”
张孝武看了看疲倦的士兵,淡淡地说“都杀了吧,你带队——不,李春城,你带一队人办理此事。”
李春城领命而去,不久之后,惨叫声传来,再过一会儿,叫声停止。
诸将坐在椅子上,见李春城仿佛用血水洗过澡似的,杀气凛凛地走回,拱手道“校佐,办好了。”
“好,从今开始,你便是后都队都佐,辅佐申林东。”
“喏。”
申林东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张孝武将他要走,李春城也松了口气,他也担心自己被调走,被人误以为攀附权贵之人。
张孝武又道“还不能休息,大家都辛苦一些,萧开,你带人统计伤亡和救治伤员,祖公茂,你带人将沙匪的马匹器械物资收集起来。”
“喏。”
两人领命而去。
张孝武对李春城道“去用清水洗洗脸,用沙子洗洗衣甲,别等太阳出来,浑身腥臭自己都受不了。”
“喏。”
李春城转身带着几个心腹去了“洗漱”了一下脸和手。
张孝武随后走到那个尸堆旁边,一个个推开上面的尸首,却发现最下面并没有他看到的矮壮沙匪头目。他很清楚记得那人被他一箭刺穿了脖颈,除非此人未死,否则无从解释此处此人。
“大人何事”申林东走近了问。
“我射中了一个沙匪头目,此人随后被诸多沙匪保护,但此人应该在尸堆下,现在却没有他的尸体。”张孝武眉头紧锁,而后起身道“此人定然逃了,只是何时逃走的”
“一个沙匪头目罢了,今晚逃走的沙匪不少,但他们现在全都是惊弓之鸟不成气候,大人不必着急。”赵锁在一旁说道。
张孝武觉得有些道理,那人便是逃了,脖颈处也插着箭矢,怕是活不了多久,又见赵锁冲他挤眉弄眼,凑上前来低声说道道“大人,关城他们抓到了几个娘们,都女沙匪,您看怎么处置是带回去呢,还是杀了大人,兄弟们很久没见过女人了……”
张孝武随口问“她们长的怎么样,有漂亮的吗”
赵锁一愣,心说难道大人要找她们行人道之事,赵锁心说,你都有了顾二小姐了,就别跟我们这些糙汉子争那些粗壮女人了吧。不过身为卫队长,赵锁还是认真仔细地回忆了一番才说“这个……一言难尽啊,都是三四十岁的粗壮鞑塔大老娘们。不过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从中找一个好看的,最好看的留给你。”
“留个鸡毛!”张孝武怒骂,“我又不缺女人!”
祖公茂的手下寻了一片空地上开始做饭,昨夜奔跑厮杀一夜,大家伙儿累坏了也饿坏了,如今杀得沙匪四散而逃,他们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生火造饭了。
“烤马肉,烤马肉!”祖公茂大喊起来,其他人忙问“有素食吗我要吃面条,吃荞麦的。”祖公茂大笑“你这个天生穷命鬼!”
关城表现异常英勇,救了萧开两次,于是萧开特地到张孝武面前举荐关城担任自己的都佐。张孝武对关城印象颇深,这个南方越州人便是那个性瘾患者,当初祸害了鞑塔女人的之一,也是差点将黄升给杀死的惹事军官。此人平日抢着做入城拉粮食辎重的活儿,目的便是趁着装卸补给时跑到妓馆欢乐一两次。不过关城在战场上从未耽搁做正事,且多次替萧开背黑锅。
张孝武允了,又问起萧开此次军队伤亡,萧开道“全营三百六十人,阵亡八人,受伤十二人。”他口中所说的受伤不包括磕着碰着擦破皮身上被割了小口子,而是指中了刀或者断了腿的大伤。
伤亡人数在预料之内,毕竟敌人近十倍于他们,虽然火攻沙匪,可废墟内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供点燃的,实际上杀到最后,沙匪们依旧是有反抗之力的,只可惜他们已经破了胆子四散而逃。
这伤亡的二十个军士,多半是武艺不精或遇到了拼死的悍匪。
张孝武让萧开带路前往探望伤兵,倒是萧开身后的关城急了,小跑跟在他们身后追问“大人,别走啊,那几个女沙匪怎么办都杀了还是怎么样都是娘们,杀了太可惜了吧大人你说是不兄弟们都不忍心下手啊,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张孝武心说是你的眼睛绿了吧,便说道“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关城一跃而起,大喜道“啥交给我了您的意思是这几个娘们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张孝武气笑了“你他娘的莫不是个傻子听不懂我的话吗滚蛋!别碍我事儿。”
“喏!卑职领命去也。”关城先是冲萧开眨眨眼睛,随后色吼吼地跑了。
张孝武对萧开说道“此人……委实好色成性。”
萧开笑说“大人,人哪能没个缺点若是谁十全十美,那你可要当心了,无欲无求的人最危险。”
张孝武大笑“所言极是。”
陈伯清策马上前,问道“那个小将……是不是要祸害女人”
张孝武反问“女人哪来的女人,都是沙匪,女沙匪。”
“女沙匪也是女人。”陈伯清心软道,“她们也许是被掠来的,可能也是苦命人啊。”
“谁知道呢。”张孝武摇头道,“万一他们是沙匪的女儿或者心甘情愿追随在丈夫身边的女人,我放过了她们,岂非给自己留下祸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对待敌人就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陈伯清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对这位鬼将不甚了解,此人虽然眉目俊朗,却行事果断心狠手辣,果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鬼将这个名称,对于敌人来说,也许真的就是一个魔鬼吧。
伤兵们多是被刀剑割伤,露出伤口,暂时不能移动,只有一个是跌落马后被自己的马踩断了大腿,忍着疼痛与周围袍泽说笑。
张孝武走过去,伤兵们便要起身,他忙要求大家不要乱动,随后察看了一下士兵的伤口,说“你们都需要做缝合手术。”几个士兵点头致谢,他走到最后见了那落马士兵,摸了一下士兵受伤的大腿,那人疼得冷汗直流,却忍住不叫。
张孝武便回头道“一斤,找长木棍和木板,我们做个担架和夹板。我不会治疗断骨,但木城应有人会医治,休息几个时辰,我们星夜赶路,你放心,我会找大夫治疗你的腿。”
那士兵笑问道“校佐,若是我残了,你会否弃我”
张孝武道“你是我的兵,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兵。”
那士兵笑了起来,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张孝武又去探望其他受伤较轻的伤兵,叮嘱大家清洗伤口,随后与萧开来到八个阵亡士兵跟前,轻叹了一口气。远处,又有女子传来惨叫声,几个士兵纷纷侧目望过去,眼睛都红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沙匪内应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更知道在这荒无人烟之地,有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张孝武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萧开,但并未责怪。反倒是萧开尴尬道“我让关城去处理了,估计……”
张孝武摆了摆手,吩咐说“你们和申林东带着一半的人与伤兵留下清理战场,我带着其他人返回迎接大队。萧开,你为主申林东为辅,若是被沙匪杀个回马枪,我拿你是问。”
“喏。”萧开道。
整个天空渐渐红润起来,塞北的晨光比起霞光毫不逊色,火红的荒原之上,几只雄鹰盘旋在天空。众人被这美丽景色所迷住了,纷纷远望那晨光升起。
许久之后,随着张孝武一声令下,众人才继续巡视。
陈伯清忍不住说“张将军,何必如此残忍对待那些女子,自古以来大丈夫从不恃强凌弱,死士营此番作为,只怕是有损你的声誉。”
张孝武可笑说“做都做了,有何不妥大丈夫敢作敢当,我的兵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虽然听我的话,可是他们不守军规,有时也让我头疼不已。”
陈伯清奇道“将军何出此言”
一旁的祖公茂便将死士营的由来讲与他听,陈伯清这才知道死士营名气虽大,可其成分居然如此复杂,心想不知主人派他们护送小姐到底是对是错了。最后,心怀正义的陈大侠还是说道“将军将她们交给军士糟蹋,可她们也都是些被掳掠来的苦女子,岂非刚出虎穴又入狼口即便她们曾经是沙匪的女人,可沙匪被灭,她们也得以解脱,你就应该放她们回去。我想日后荒原上定然有人会将你供奉起来,以你为荣。”
张孝武似笑非笑看着他道“陈大侠太过天真了,可见您江湖义气甚重,秉持锄强扶弱的内心,的确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我也希望陈大侠能理解一下我和我的手下军士们,他们杀戮一番之后心中虐戾之气暴涨,若是不消耗了他们的暴虐,只怕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引起营啸。我虽未见过营啸,却听我的老长官说过,太乾二十一年,禁军第十八团发生营啸,一夜之间整个团都在自相残杀。次日有军中杂役搬出四千具尸体,由此可见营啸严重。况且这些女子留之无用杀之可惜,用她们来消解军士的戾气最为合适不过。”
陈伯清被他的歪理驳得不知如何反驳了,生了半天闷气才说“都是苦命人,何苦为难彼此。”
“大侠习惯就好,但也不必勉强自己,毕竟你不是军人。”张孝武晃了晃脑袋,脖颈出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觉得有一些酸痛,他坐在马上挺了挺全身,坐骑雯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打了一个嚏。
张孝武拍了拍“雯雯”的马颈,捋着鬃毛安抚了一下它的情绪,随后才继续说道,“陈大侠若是能在军中多留一段日子,便会知道军中凄苦了。他们也需要女人,也需要发泄,也需要快活,木城里的娼倌太贵了。若是能降降价格就好了,陈大侠若是有心,可以帮我们去讲讲情,降降价,她们的消费太贵了,太他娘的太贵了。”
赵锁和王一瑾在一旁忍不住乐出了声,这大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陈伯清更是哭笑不得,心说我没和你谈论娼妓降不降价的事儿,两人当真是话不投机,便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太阳缓缓升了起来,整个大地逐渐开始升温,众人身穿甲胄多有不便,张孝武下令所有人将甲胄扔在地上继续骑行。
甲胄皮铠当啷当啷地被扔在地上,众将士们轻装便马前行,直看得陈伯清咋舌,毕竟一件甲胄怕是几十两银子,如此扔掉的确浪费。但他见张孝武下令之后,军士立即执行,更知此人果决,也对这军队的令行一致有了更深的印象。
与此同时,营地里众人们也只睡了两个时辰。
天微微亮之后,兀松、胡立、胡三万早早聚在一起来,甚至胡立一夜未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引得胡三万与兀松一阵怪笑。胡立下令立即收拾营帐,四家商队与顾家不明所以,毕竟大家甚至尚未食晨食,便不得不在朝阳的照耀下沿着河道向南前进。因为偏离了管路,商队中不停地有人相互交谈议论,众人有的知道这条浅浅的河道的来由,有的却不知道,当听闻河道也能抵达罗兰废墟之后,众人恍然大悟。
“可为什么要走河道呢”
“你们发现了吗汉军少了很多人。”
“对啊,好像是的。”
“骑兵,骑兵没有了。”
“你一说我才想到,骑兵哪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大惑不解,其中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凑在一起,脸色焦急万分,不由得凑向车队中的马匹。
顾家如今的主事人是陈伯清的徒弟高介,他护在顾家小姐们的大车旁边,时时听令。昨夜已然顾家小姐们已然知道陈伯清的去向,这会儿着实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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