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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圣公主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平圣公主传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这辈子,沈望月是个公主。脑袋瓜儿依然聪明,可惜长得太丑。自带女主光环的本土女,笑一笑就杀四方,从来不敢主动招惹;本方男不论有没男主光环,个个凶神恶煞,尤其不待见她。她也想得明白,她虽然长得丑,但是起点低,以后都走上坡路啊。 还有,这位美郞君,我脑袋瓜儿好使,不能帮你大杀四方,能帮你生几个聪明娃啊。神马,你不能生?妈蛋,只能选一辈子二人世界吗? 到后来,好几个凶神恶煞男,暗搓搓都要表白。望月无语问苍天,说好的不看脸呢,为什么以前不喜欢,变美就喜欢。妈丹,脑姿一个也不信,你们这都是套路。脑资要去征战星辰大海,一个也不要跟过来。 作者君的其他文文: 开更啦



1.遣婢
    暮春时分,燕飞莺啼,叽叽喳喳、来来去去,竟似个庄稼人,总忙个不停。柳堤春老,桃林花盛,绿荫里的青翠欲滴、绿波流淌,金光下的姹紫嫣红、香风彩浪,四下里泉流深井、水滴石台,叮叮咚咚响。

    这一座宫殿不见辉煌壮丽、热闹喧嚣,多有脱了漆的大柱高梁,缺了角的兽脊飞鱼,再不平整的灰砖甬路,再不成模样的花圃角亭,再不见秋千往风里荡——俨然是宫门里一处门庭冷落的所在。

    正是白昼天光,大半天没个主子奴婢进出,说是静寂,不如说是冷清,只西边的院子里,隐隐传来模糊的人语声。

    却原来是两个梳着垂挂髻、穿着素色宫装的妙龄宫娥,在一段铺满了爬山虎的宫墙近处,不知给什么秧苗浇水。两人抬着木桶,各执着一个瓜瓢,往地里淋水。

    那一个圆脸大眼眸的宫女不急不缓将水轻泼在该着的地方,认认真真确是个干活的样子,。那一个蜂腰大胸瓜子脸的,却瓢中水晃晃悠悠,洒落在不相干的地方,又朝那绿秧子上猛地将剩下的都灌上去。

    看得那圆脸的又是急又是气,道:“你是见了鬼打架,真正疯魔了不成,主子上心的东西你也拿了撒气,你那脖子上顶的东西不想要了不成”

    那细腰的真个不服气,干脆扔了瓢在桶子里,也不管溅出来的水湿了衣裳,两手叉腰气哼哼道:“便是我有心死在她手上,她这里能找出一把没生锈的刀子说是生来是含着金勺子、银筷子的,一点没那上进的意思,全操心些泥腿子的活计,难道还要给个庄稼汉做——”‘

    这话还未说完,被只带着泥腥气的手捂上了嘴,她使着气推了开,有是气又是悲:“她听见了又怎的,一天到晚除了抱着个书在看;,呆雁似的晃神,连三餐也不放在心上,我们便是哪一天为她死了,她又敢求着上边给好好葬了不过一张破席子卷了扔到死人堆里。”

    那圆脸的恨不得去抽她的嘴,又怕这个不省心的更闹嚷得厉害,便柔了声气劝道:“你只知道羡慕别人拣了高枝儿,怎么不知道人家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罪,还要不得好死的替人背了黑锅的。

    “咱们主子性子安静些,却从不轻易打骂磋磨,便是吃穿的差些,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哪天就让人害了——”

    那细腰的是个听不进好话的:“少说些不值钱的话儿哄我,别人跟了主子殿下就吃香喝辣的,偏我就不行。我显梅是长得比人短两寸,还是比人胖十斤

    “以在前床上躺着,如今动弹得了,那高高坐着的又不是她死对头,她劳动劳动脚趾头,谁还要吃了她不成

    “我受不了,受不了,爷娘以为我在贵主儿面前当差,传的是个人都知道了。我也大了,这样还有什么出路,还有什么出路,一定要到别处去,到别处去——”

    说着竟疯魔似的要往外冲,圆脸不防她要跑,也没醒顾着要拦。

    幸好那叫显梅的走到月亮拱门处,叫两个穿绿袍的青年太监拦住,不由她胡叫乱嚷,照面门上“噼里啪啦”甩了几个脆的。

    她再挣时,又照肚子上踹了两下,托着她径入了正面的殿中。

    那圆脸见了这景况,欲要一块跟着,手中还有活计,欲要做完了活儿再去,又怕主子今儿个真发了威,显梅就要没了性命。

    左思右想,定不下哪个更有道理,到底惦记着显梅,急忙忙的低头缩手的进了殿去。

    对比外面的荒凉,这殿中拾掇的多少耐瞧些。

    掀开硕果仅存的一对绛纱帘幕,只见正面墙上嵌着好大一面黑白石浮雕的汜桥三进履神仙图,这墙绘又宽又大又高又长,向下快要延长在地面上,堂中地上铺设一张赭色的似地毯似氍毹的物件儿,上摆着供人跪坐、聚友会谈的桌案、锦垫——这陈设是陈朝三四代皇帝以前时髦的样式,如今显然已经过时了。

    正北面上首,半倚半坐着一位发半披垂的稚龄少女,年齿不过**岁。

    她身穿一领皂罗袍,袍服一路服帖身体,那衣理反衬着窗外的天光,射到人眼睛里就是晦暗难测的幽光。

    她左手上拿了一卷书聚精会神地看,地下站了总有七八个宫女太监,她却恍若未见,自顾翻着书瞧。当然,除了个别人,没人以为她在装模作样,你见她不过倒杯茶的功夫,已翻页有两次了。

    那显梅在外面闹嚷的痛快,进来早堵了嘴按在地上,其他人也不做声,就听着滴钟里水声“滴答滴答”。

    漏钟不知响了多少声,那少女才动了动有些不适的肩膀——旁边早有两个青袍太监,一左一右的近前,一个接着书,一个跪在她身后松肩。

    少女这才微微测过脸来,那张连半明半暗的脸,瘦可见骨,衬着那一身黑袍,果真有些难测的神秘,令得众人心下一颤。

    少女瞟了那显梅一眼,眼皮似合未合的耷拉下来,似乎是倦极,鼻翼间呼出一口长气,无喜无怒道:“辛公公,安公公,明日去请内侍省的人事公公过来,将显梅领回去,也不必多褒贬她,只说她家中度日艰难,承他谋个好差事便了。罢了,我也不耐烦有人镇日让我耳根不清净,你们还有谁欲另谋高就者,一并随她去了也好。”

    庭当中就有两三个人现了踌躇之色,而后就与显梅站在了一处。

    那少女也不睁眼瞧瞧真心假意,半响,漫不经心道:“我给不了你们登天之梯,却不会昧了良心阻你们去攀登富贵。只一样,你们要牢记在心,一日离了我这玉卿宫,无论有什么生死祸福,一概再与对方无干,你们也不必再来见我。”

    当下有小太监小平子、宝顺和宫娥彩画站出来,与显梅一起跪下叩头,口中谢恩不迭。

    少女见了这要求高枝攀的,也无一丝怒色,向身后摆一摆手,那辛川和小安子,就一左一后的扶着她起身,果然她身量未足、脸色蜡白,活像是暴雨摧残的瘦梨花、秋霜冻折的白绣球。

    将欲行时,她又说道:“这几日撑着出来,身上倦得很,那内侍省的人来了,若打量着想偷懒,不给玉卿宫办事,说不得我就要去求求皇后娘娘了。——整治好晚膳,与我烧锅热汤来吧。”

    留下一众人,有的忧,有的叹,有的恐惧,有的欢喜。

    辛川和小安子二人将这病弱少女扶进寝殿,本欲扶她在书案一侧的弥勒榻上歪一会儿,谁知她像是着了瞌睡虫的道儿,这一会儿就双眼迷离,身体酥软。

    只好将她扶在炕沿上坐着,那辛川扶她靠在怀里,她脑袋早已歪在一边。

    小安子赶紧三两下脱了衣裳,将一侧柜上铺叠整齐的半旧锦被抱下来放好。

    他急钻进了被筒子里,一盏茶功夫,他又钻了出来。不忙着穿衣服鞋袜,赶紧将那少女脱了外袍鞋袜,轻巧地塞进了被筒子里。

    小安子穿戴好,便和辛川一人据一边,好一会儿相对无语。

    那辛川看着少女默默无语,突闻小安子说道:“虽说这药让公主嗜睡,也总算让人有些盼头;总要寻那车工再带些进来,公主渐渐大了,再这样被人扔在角落里,一辈子就没指望了。”

    辛川摇头道:“薛美人到死还是个美人,娘家也没个能人;公主虽然无宠,正好与人无害,要谋她性命的人却也少。最紧要的还是将养好身体,才能计较其他。”

    小安子也无异议,又聊了几句,他去膳房传话命人今天不必烧热汤与公主,不多时晚膳备好,公主还在昏睡,便将她唤醒,勉强喂了几口饭又睡。一夜过去不提。



2.处境
    第二天,辛川、小安子草草吃过饭,直奔内侍省,与值官说明来意,不多时便请了一位执事公公。

    那公公是个爽快人,直接跟着去了玉卿宫,将显梅等四人领了回来,当天又送去了四个新进的小宫女、小太监。

    你道他为何这样爽快别人不知,这玉卿宫的病弱公主是能猜着大半的。

    她这身体是陈朝第四代君主沈世冲的第七女,生母是小县中选上的一个采女,无才无貌,有幸得了一夜恩宠,生她后血崩而亡。

    众人见这女娃一生下来就克死生母,自己也是夭寿之相,便不愿意养她。

    那时节,皇帝先得了十一皇子,又得了六个皇女,又是宠爱多年的世家女所出,听说薛美人给她生了位公主就去了,却怎么也想不起薛美人的音容。

    皇帝不信什么七女不详,却有些因母而贱女,当时正是六月十五,只见蟾光皎皎,一轮圆月正当空,他随口说了“望月”二字,她的七公主便有了“望月”一名。

    沈望月无母扶持,也无父爱护,就连奶了她大的嬷嬷,也受不得她宫中清冷,择良木而栖去了。

    无亲人缘,勉强还有她生母留下的两个小太监——小安子与辛川,对她忠心耿耿。

    磕磕绊绊地长到十三岁,突然离了病榻,自出娘胎之后,第一次出了她的玉卿宫,让人搀扶着见了她嫡母、庶母和一众姐妹们。

    惶惶然间,又似老鸹闪进了仙鹤群,丑妇撞进了仙女堆,这样的鲜明的对比,这样无声的讽刺,沈望自惭形秽,恨不得立刻死了得好。

    天家男女大概也不想因她而令皇室蒙羞,从此就免了她一概礼数,只求她自闭宫中便好。

    沈望月那一次觐见受了好大刺激,恍恍惚惚就生了一场大病。

    已经气若游丝了,忠勇小太监病急乱投医,从外面买了什么药进来。真个是瞎猫撞见死耗子,这望月公主险险地还魂了。

    将养着,半死不活还是条人命。

    这公主死里逃生之后,似乎无甚变化,又似乎变化大了。

    譬如,她以前也读书,却多是些花鸟诗词、才子佳人的话本;如今却是什么书都捧起来看,看完就丢开手,不见什么特别爱的。

    再如,从前就像只见不得光的耗子,等闲连宫殿门也不踏出一步;如今每天也不总在床上围着,太阳光好时都要出来散步,还有心情吩咐下人莳花弄草、调理吃食。

    前些日,不知从书上看来什么话,便吩咐人从外面买了蔬菜种子,一时竟要种菜了。

    不过,她向来与宫人冷漠。她不好时,宫人不必多伤心,如今也好些,宫人也不必多快活。

    除了小安子和辛川,她便是无根的浮萍,终归没什么人牵挂。

    有无人牵挂,如今的望月公主根本不再挂心了。

    她虽同情原主,却也觉得她可憎:人或可安贫乐道、不以富贵为念,却怎么能自以为十分低贱呢

    没有灵魂的人,像是没有名字、没有性格,别人想起你,大抵就是一块会说话、会吃饭、会睡觉的烂肉,毫无存在的意义。

    林晓既来了,从不想凤凰展翅、一飞冲天,却要向自己证明,她的灵魂牵动的——从不是名姓模糊的一堆烂肉。

    玉卿宫中的人,说白了也是被排挤在权力中心的边缘,寻常出宫门不过去领些物资,与殿中省各司的中下层人士有些点头之交,何尝与宫中大佬的爪牙们有什么交往

    即便如此,她也从他们的谈及的细枝末节中推演出一些既定事实。

    譬如,宫中舆论多传说,皇帝陛下很不喜欢她的皇后。一则,她其实是丧妇长女,教养不好;

    二则,伴驾二十余年,生得孩子尽皆夭亡。皇帝也不爱去她的昭明宫,只当个偶像傀儡似的敬着便罢了。

    林晓以为,真正的傀儡皇后不是她这样做的。

    皇后手握凤印,六宫事务尽归她麾下把持,若说是她父亲在朝中结党弄权、扶持亲信的功劳,后宫之中还有一个继母亲女的冯丽妃呢,且据可靠传闻,冯皇后之父,显然更爱她继母所出的这个冯丽妃,若真个要扶持,他该扶持宠爱的冯丽妃的。

    冯皇后得皇帝陛下看重,这是有心人能看出来的,偏阖宫男女似乎都在看衰她,到底是帝王情意深,还是陛下心机重简直像一团乱麻。

    如此种种,都离玉卿宫太远,用不着沈望月来追究;她能看到的是,冯皇后是一位大节不差,颇有手段的人。

    再譬如,人人以为,家世傲人的蒋贵妃和出身寒门的严淑妃,一个是皇帝的心,一个是皇帝的肝儿,让哪一个不舒服了,都等于让自己受罪。

    若一般皇帝宠幸后宫是七分随性、三分权衡,那想做明君圣主的皇帝则是三分随性、七分权衡。

    明君圣主想宠哪个女人,不在于这女人能否让他肾上腺素刹那间飙升,而在于她能否使他的权力得到巩固。皇帝的真情就像那茅坑里的蛆虫一样,特么又黄又恶心。

    再譬如皇帝最不待见七公主望月,而视庆丰公主和保龄公主为眼中的苹果,呃……这恐怕有九分真啊。

    你以为望月是什么意思月中观月,寄托美好情思吗

    错了,“望”为月中第十五日,“望月”即是十五的月亮,确是陛下随便取的名字。

    更残酷的是,她是现存九位公主中——不包括已经夭折的——唯一一个没有封号的。话说回来,你不会以为庆丰和保龄是人名吧皆是陛下赐予女儿们的封号呀。

    望月公主若想进取,面临的不是排挤孤立,而是把你直接当隐形人,自然而然地视而不见。

    皇帝繁殖能力强悍,他自己大概也以此为傲。

    沈望月现下都十三岁了,还像**岁的皮包骨头,傻呼呼出来晃一晃,简直伤眼又伤心,皇家出品绝不该是这样的。

    生物学上讲,人们要质疑皇帝的能力——本身他从会制造孩子起就爱死孩子。

    社会学上讲,你家宫斗是有多惨烈,孩子养得这样惊天地、泣鬼神。

    从神学上讲,不是你们姓沈的人造过孽,老天不会让你生出个怪胎来膈应你。

    那显梅抱怨她不出去走动,她若顶着这一副尊容,急搓搓出去走动。

    这不是分分钟怂恿人家来结果你吗

    亲情、友情、爱情,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最该做的是将养好身体,让自己先有个正常人的“样儿”,以现在面目招摇过市,定然是非死即伤,后继无力。

    所以日常间,她砥砺自己战胜惰性、战胜病弱,能走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躺着,能吃一碗绝不留半碗,能喝五口绝不喝四口。

    你以为从林黛玉变吕奉先,需要多大的决心、多大的毅力




3.生辰
    光阴如白驹过隙,倏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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