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剿匪进入尾声,除去领头的,其余匪徒一概在反抗中被格杀。县太爷大为满意,一迭声吩咐好生看好匪头。这可是立功的证据呢!
那匪头胳膊受了伤,被几个衙役拖死狗般锁起来拖着走,路过被一箭毙命的袁朗身边,恨得直咬牙。
袁朗这个蠢货!
来之前,他分明命令不要带小崽子出来,要把小崽子好生藏着作为筹码,若项渊真敢耍弄他们,有小崽子在手,他们绝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这个蠢货!居然敢瞒着自己偷偷把那小崽子带出来威胁项渊,以为他自己计划多周密,还不是被人一箭射穿脑袋,带累他和弟兄们一下子被震住,从而失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娘了个巴子的,便是袁朗没死,她也要扑上去咬死他。
*
顺利剿匪,县太爷乐得见牙不见眼,拖着匪头恨不得早日回到县衙把人锁进大牢好叫他安心。心情大好下,对项渊请来的援兵,见项渊不愿意讲,也识相的没有多问。反而分外和蔼亲切的嘱咐项渊快些带小公子回家去。项渊被他这副“慈父口吻”弄得一阵恶寒,笑着道了谢就急忙转身离去。
麻蛋,再不走,他怕绷不住当着县太爷的面抖鸡皮疙瘩。不就是胜利剿匪,立功在望嘛,有必要如此不淡定?
项大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好运,怼了县令怼知府,怼了知府怼抚台,最夸张的是把王爷都拉下马。这样辉煌的战绩,不是普通人能有滴。县太爷这种反应,才是正常滴。
项渊带着项安玮回到项家宅子,项礼和凤娘等早已候在门口,望眼欲穿。
刚一瞧见窝在项渊怀里睡的安稳的小胖子,凤娘刷的淌下两行泪,呜咽着奔上前,伸手就要抱项安玮。
“凤娘,先别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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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已睡沉就不要挪动他,还是劳烦淙子把他抱到”
话到这,项礼才恍然记起,他和凤娘早已分居,他住正屋,凤娘却早搬去偏院了。忆起导致这一后果的起因,项礼不禁心生唏嘘。
“劳烦淙子抱去我那里吧。”
凤娘垂下眼眸,轻轻一侧身便从项礼揽着她的亲密姿态中脱出来,自然接过话头后,便当先引路。
李氏暗暗叹口气,这会子也顾不上掰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安玮可是遭了大罪回来,她不亲眼瞧着,这心里头哪放得下啊。
赵慎瞧项安珏眼巴巴的看着跟着淙子跑远的项安玖,便开口道:“瑜哥,你带壮壮过去吧,瞧一眼也好安心。”
项瑜得了话,立刻点头答应,牵着项安珏大步追了过去。
谢天谢地,可算是把人平安救回来。这些日子压在赵慎心底的那块大石,总算被挪开。现如今,大伙全跑去瞧刚归家的项安玮,怕是没人有空张罗饭食。赵慎一面朝后走,一面在心底细细算着要安排妥当的事。
安玮刚回来,肠胃一时失和,怕是只能用些好克化的,齐掌勺熬的稠粥正好可以用上。还有,被掳去几日,用过饭食定要沐浴,得吩咐阿停多多烧些热水备用,沐浴用的澡豆、帕子布巾,也要准备妥当。还有,最紧要的,去晦气的柚子叶也要备好。安玮这一遭无妄之灾,得好生去去晦气。
因着小胖子项安玮的平安归来,气氛压抑好几日的项家宅子总算活络起来。下仆们敢高声笑谈,管事也不再整日绷着脸到处巡视,特别是项家二老爷的那些随从,终于不再如鹰隼般叫人背后发寒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下仆。过节特有的气氛慢慢复苏,一切都和和乐乐。
窗外,项瑜带着三个小的正在做纸鸢,兄弟几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特别是安玮,笑容极其灿烂,竟看不出半点之前被掳留下的阴影。
安玮回来后,牛二这边也查出是何人暗地里传递消息过来。结果很出人意外,传消息的竟然是赵勋,赵家大公子。
项渊闻听,只犹疑一息功夫,便亲自登门道谢。
接待他的,除了赵勋,还有赵太太,媳妇名义上的嫡母。
“暗地里送信过去,是我的主意。一切交给菩萨决定,若是你们查过来,便是那孽障还有条活路。若是查不到,我便就此不再管他,由得他自生自灭,只当自个从未生养过那畜生!”
赵太太论起信息的由来,颇具戏剧性。
赵家大公子内人,乃是平州人士,平州和通平紧邻,这位赵大太太大婚前采买一批陪嫁丫头,里头有一巧儿曾是贺丛山之妹贺晚卿身边的丫头。之前因贺晚卿联合其母暗害贺丛山之妻慧娘,被贺丛山狠狠发落,随身丫头遭受牵连,全部发卖出府。巧儿是个聪明的,凭着一张甜嘴和手脚勤快、为人老实的好印象成功挤进赵大太太娘家府内,成为陪嫁丫头一名。
袁朗几人合谋劫掠项府公子,多少要在离中城内露面。巧儿陪赵大太太外出,恰巧和袁朗打了个照面,当时没认出来,待日后项府爆出小公子被劫之事,巧儿灵光一闪,登时忆起袁朗来。
巧儿是个感恩的,一直记得当初项渊的活命之恩。这回有机会报答,立时便上报主母,继而才有赵太太之后的决定。
“这世间事,莫不是一饮一啄,人在做,天在看,菩萨神明在上,做了恶自然要有恶报。项大人为人清正廉洁,急公好义,做了救人性命这样的好事,菩萨自然会保佑。而赵煦,漠视亲妹性命在前,谋害令府公子性命再后,自然罪无可赦。”
说到这,赵太太木然的面色终于现出一丝痛苦。
“只是,我毕竟为其生母,十月怀胎生下,辛苦教养十几年,也委实做不到眼睁睁瞧着他丢了性命。项大人觉得我挟恩求报也好,厚颜无耻也好,只这一回,还请项大人手下留情,绕那孽障一命。”
赵家大公子在一旁动了动嘴,欲言又止,只顶着一张愧疚面容殷切的看向项渊。
项渊扫一眼,暗道:这赵家两个嫡出公子,还真是两种品性。一个端正纯良,一个自私凉薄,不知是生就如此,还是后天养成的。
“既然太太这般说,淙子少不得要忍下这口气。只是死罪可,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也算给我那无辜受累的侄儿一个交代。”
赵太太和赵大公子齐齐松口气。
“留的性命便是项大人大恩。”
项渊迈至门口,转身又道:“此一回,咱们恩怨两消。”
待项渊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赵太太颓然靠在椅背上,双眼泛红,攥住赵大公子的手,未语泪先流:“勋儿,娘对不住你。”
赵大公子摇头,伸手为赵太太擦去泪水,道:“娘不要这般说,便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他丢了性命。儿勤学苦读,努力专研,更想凭自个本事去闯。”
闻言,赵太太忍不住呜咽出声,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滚滚而落。
项渊又在离中呆了两日,便要启程回河间府。
李氏十分舍不得,临行前拉着他絮絮叨叨许多有的没的,嘱咐这个嘱咐那个,还突发奇想让赵慎呆在离中生产,得路上颠簸受罪。项渊哪里肯干,因媳妇有孕,他可好几个月没吃肉了,平日里不过亲亲小嘴,摸摸撸撸过过干瘾,这若是把人放在离中,岂不是干瘾也没得过?生生要憋死他不成。
眼见劝不动项渊,李氏转头又去劝赵慎。慎哥儿肚子里可是她的宝贝乖孙,她可舍不得让未出世的乖孙受罪。结果一向好脾气听话的慎哥儿,居然也没同意!
李氏登时有些气恼,甩脸子回屋生闷气去了。
赵慎对此也很无奈。要他留在离中,放淙子一人独自回河间府,他舍不得。再者,他可知道淙子有多重视他和肚子里的宝贝,没亲眼盯着,怕是睡觉都要睡不安稳。
项渊亲耳听赵慎拒绝留在离中,心情大好。亲昵的捏捏媳妇手,又觉得不过瘾,瞅着四下无人,干脆俯下身叼着媳妇肉肉的小耳垂不轻不重咬了下。
“媳妇,怎么不想留在离中?是不是舍不得相公我啊?”
赵慎觉得自个的脸皮在项渊锲而不舍的锻炼下,已经足够厚实。可在亲耳听他这般直白的话,仍旧控制不住微红脸颊。
“项大人如今身居高位,洁身自爱,可是个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不紧跟着看好喽,我怕你这个香饽饽指不定就要被咬一口。”
项渊吭哧闷笑,越瞅媳妇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小模样心越痒,忍不住开个黄腔:“媳妇放心,我再是香饽饽,也不如媳妇香软可口,这白白宣宣的,你相公稀罕着呢。”说着,爪子还不老实的重重捏了下赵慎臀部。
赵慎差点被这不正经的项大人吓得跳起来。
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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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赵慎恨恨磨牙,两手一伸,掐住项渊脸颊往两边一扯。“项大人这脸皮是越发厚了,叫你不正经!”
“媳妇轻点轻点,你相公这好不容易长成的帅脸可别毁喽!”
“毁了好,省得到处勾人!”
话虽这么说,赵慎到底没舍得多掐一会儿。项渊笑嘻嘻的揉揉脸颊,凑到自个媳妇跟前,眼神邪邪的来一句:“放心,我从来只勾自个媳妇,只给你一人灌迷魂汤。不信,咱今晚就试试。”
“试你个大鬼头。赶快去哄哄娘吧!”红着脸推开项渊,见他乐不可支的走开,半道还回过头抛个媚眼,赵慎抿着唇,低低笑出声。
不管前世如何,只瞧今生。
这样惬意的日子是实实在在的,淙子对自己的疼惜也是实实在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若真论起来,他该早晚三炷香的感谢诸天神佛,不仅让他重活一世,而且还送给他如此之好的良人,他定是烧了几辈子高香才求来的啊!
这一刻,因前一世备受折磨而死重生后心底所带的戾气,终于一丝不剩的消散掉。
第136章进京
早春时节,万物勃发。远远近近,触目所及,都是深深浅浅的绿。宽敞的官道上,打头的是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桐油车厢,左右开门,前后各有一扇小窗,分别挂着深蓝色布帘。车厢顶铺了一层油毡纸,以防雨天雨水渗落。整个车厢简洁大气,稳固高大,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规制。
再瞧赶车的车夫,目光湛,手臂肌肉鼓胀,动作间干脆利落,明显是练家子。
除去打头的马车,后头还跟着四辆骡车,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从车厢大小来看,里头定然十分宽敞。在骡车后面,另有两头骡子拉着板车,上面堆放着高高的箱笼行囊,用粗麻绳捆扎的结结实实,便是道路稍有颠簸,也不见晃动半分。板车两旁空余地方,各坐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神抖擞的壮汉,俱穿一样款式的短打,不是护院,便是随从。更有四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前后跟随,时刻戒备。
这样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路遇寻常商户,对方都会自觉地和他们保持距离。有那懂行的,瞧见打头马车的规制,便晓得那是只有官老爷才能坐的了得,且还要是大官,寻常县令,可用不得这般宽大的马车。
此时,最前面的骡车里,项瑜抬眼,放下手中书,瞧壮壮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探头朝前瞅,不由抿唇笑笑。从小几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露出里面雪白暄软,沾着细细糖霜的糕点,冲项安珏招招手。
“壮壮,来,吃雪糕。”
这种雪糕,是头前路过的县城买来的特产,软绵绵的一小块一个,里头还有各种果馅夹心,滋味甜美软糯,很是不错,壮壮每次都要吃上好几块。不过师母怕他吃坏牙齿,从不许他多吃,还叫项瑜好生看着他,不许他偷吃。
项安珏扭头见是雪糕,登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伸手拈一起块放进嘴里,眯眼品尝。
“好吃,瑜哥,你也吃啊。”
项瑜摇摇头,他不爱甜食。且这雪糕一路吃来,可就只剩这一匣子,他若贪嘴多吃,往后几日,壮壮可就没得东西解馋。
“瑜哥,你说茁茁会知道我是他哥哥吗?”
项瑜努力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会呀,没瞧茁茁每次见着你都很兴奋?”
“哦。”项安珏应了一声,又像开解自己般,道:“知道就好,省得他觉得只有他自个跟在爹爹和阿爹身边,就以为爹爹和阿爹是他一个人的,我可是哥哥呢!”
项瑜差点憋不住满脸的笑意。
平日里瞧着壮壮一副小大人的样儿,兼之头脑聪慧,反应敏捷,他还以为壮壮真的一点不在意新出生的弟弟分去自家爹爹和阿爹的宠爱,没想到小孩子还是小孩子,面上再装得多稳重,心底多少还是要吃味的。
这次进京,乃是师父任期已满,圣人发来调令,任师父为内务督造司左侍郎,主要负责京城皇亲国戚府邸建造事宜,品级相当于工部左侍郎,乃是正正经经的正三品京官。只是据他了解,内务督造司可不是好打理的。因打交道的都是些眼高于顶的皇亲国戚,没点子底气的任此职务,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满以为师父任期满后调往京城能在六部任职,却不知圣人究竟是何打算,竟任命了稍不注意便要得罪贵人的职务给师父,难道圣人这是不满了吗?
项瑜百思不得其解,每每想起,都要暗地里忧心不已。
项渊可不知项瑜私底下竟这般担心,此刻他和赵慎坐在大头的马车里,一个看书,一个看账本,还有一个小小团子软乎乎的睡在榻上。
项渊乘坐的马车内里极为宽敞,因是左右开门,所以前后各备有一个小榻,用以歇息。小榻前则各置有一个小几固定在车厢上,小几上放置茶盏的位置也都是凹进去固定好的,这样无论马车多颠簸,茶水都不会泼洒。小几下方设有三层抽屉,每一层抽屉放置的物品都不相同,果脯糕点、碗筷杯盏、帕子香巾,繁繁杂杂,但凡路上需要用得到的,都能找得出来。
把最后一页看完,赵慎放下账册。搓搓双手,感觉暖和和后,这才附身去摸睡在小榻上的茁茁后背心,见他后背出汗不多,便放下心来,把小薄被子重新盖好,轻轻点了点他睡着后舒展的小脸,嘴边不自觉漾起笑意。
“媳妇,咱们茁茁跟壮壮小时候可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
不知何时,项渊挨过来,和他一起低头瞧睡得香甜的小茁茁,气息吹拂在耳际,带起一串麻痒。
赵慎忍不住伸手摸摸,想到壮壮生怕他和淙子偏爱茁茁,不再宠他,偏偏又故作淡定,拐弯抹角打探什么时候弟弟能分出去住的样儿,不觉笑出声。
“壮壮心里头不安呢,早前用饭时还试探着说想要过来一起歇息,瞧那样子,倒像是怕咱们忘了他似的,瞧着又可乐又心疼。”
项渊哼一声,坐回去把书翻过一页继续看,嘴里道:“居然还跟没断奶似的!既如此,晚上歇息就叫他过来吧。”
赵慎抿唇偷笑。
话说得嫌弃,最后还不是舍不得壮壮难过?跟淙子过了这许多年,赵慎觉得自个算是把淙子的脾气摸得差不多。别看淙子平日里对壮壮学业要求甚严,可在日常小事上,却很懂得照顾壮壮的心思,可以说,比起学业,在日常小事上,淙子反而付出更多心血。
壮壮从小便是个头脑聪慧、心思灵活的孩子,为防壮壮长歪,生出邪心歪念,移了性情,他亲眼瞧着淙子常常半夜沉思,伏案书写,为如何教导壮壮列了厚厚一叠册子,不仅自个看,还要求他也看,可谓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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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淙子这样的殚竭虑,处处考虑周详,壮壮不仅保有他活泼机灵的个性,且品性纯良,德行兼备,假以时日,必定成长为翩翩君子。
项渊一瞧自家媳妇面上自得骄傲的神情,便知他定是又想到壮壮身上去了。念及媳妇一直觉得壮壮品德十分之纯善,项渊就有种想上前摇他肩膀的冲动。
媳妇你醒醒,你被骗啦!
项壮壮从小跟在他身边,又有项瑜那腹黑娃时不时教导,还有三个不知怎么就养歪了的伴读,坑起人来一套接一套,被众人环绕的项大壮,真的不是杰克苏,分明是个芝麻馅的元宵!
*
走到京城近郊,春的气息分外浓厚。
马车行过,随处可见踏春赏花的人群。赵慎掀帘子去瞧,只见不论是姑娘家还是哥儿,此刻都已换上轻薄春衫,鹅黄柳绿、淡紫浅粉,配上妆容雅致的面庞,真真是人比花娇。
“京城果然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项渊头都没抬,闲闲道一句:“不过是比别处人多些,若论繁华,河间、江南,不是更甚?”
赵慎哼一声:“江南那不止是繁华,那叫奢靡!论起人文风气,还是京城大气稳重,不似江南那般小气浮躁。”
项渊讶异挑眉,哈哈笑道:“想不到媳妇如此慧眼独到,见解迥异,实在令为夫既惊且叹,倍感骄傲啊!”
赵慎心里道那样一个纸醉金迷、诱惑无数的地界,他能不好好考察嘛!面上却木着脸,斜眼看他。“说人话!”
项渊摸摸鼻子,忍着笑,开口:“媳妇威武!”
“哎呀哎呀,别掐那,别掐那,都是小嫩肉,死疼死疼的。”
瞧项渊故作怪样,挤眉弄眼,全没了平日里的风流倜傥,赵慎闷笑几声,撸起自个胳膊伸到他面前,又把项渊的袖子也撸起来,抬抬下巴,道:“一个爷们,细皮嫩肉的,像什么样!我这样,才叫健壮!你得晒成我这个颜色才行,晓得不?”
项渊看着面前颜色分明的两条胳膊,努力拉平嘴角,得一笑起来不可拾,惹得媳妇恼羞成怒。认真的,严肃的,点头:“嗯,媳妇说的是,我一定努力晒太阳,争取和媳妇一个色(sai)”
赵慎放下袖子,斜眼看他:“我怎么觉得你言不由衷呢?说,是不是在憋笑?”
“错觉,这一定是媳妇你的错觉。哎呀,到城门了。”
明显转移话题,赵慎瞥他一眼,打算暂时放过淙子。不过,待在京都安顿下来,呵呵,他也一定会一日不落的监督淙子晒太阳的!
项渊携家眷进京,其实很低调,未曾刻意宣扬。只不过,在时刻留意他动静的人眼中,这一日,从未进城门开始,项渊的车队便不知有多少家下仆暗地里跟随。
“老爷,有人在暗处,不止一处。”
牛二策马靠近车厢低语。
项渊放下书,摆手:“不用管他们,先去督造司报道交对牌。”
赵慎却有些担忧,一面给睡醒过来的茁茁喂米糊,一面道:“京城水深,咱们又没个亲族支应,淙子,你万事小心。”
和项瑜一样,赵慎也对圣人的任命极其不解。
督造司不过名头好听,实际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做的好是臣子本分,做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冠上蔑视皇族的罪名。之前明明瞧圣人分外看重淙子,又有太子李承乾的关系在,怎的到头来,却派下这样一个差事来呢?
“不必忧心,圣人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者,你相公才高八斗,智力过人,不过是督造司,难不倒我的。”
听项渊这样说,赵慎才发觉自个居然把自从接了调令便一直压在心底的忧虑说了出来。再品淙子的话,不由失笑。
“没见有这么夸自个的,我倒不曾听说咱们家有个姓王的亲戚。”
项渊难得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时翘起一个兰花指搭在脸侧,朝赵慎抛个媚眼,细着嗓音道:“奴家可比姓王的亲戚厉害多啦。”
赵慎:(⊙o⊙)…
一只手一把捂住茁茁好奇看过来的双眼,一只手顺手抄起项瑜刻给茁茁的小木剑指向项渊,大声喝道:“呔,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茁茁扒拉下赵慎捂住眼睛的手,双眼亮晶晶的,跟着奶声奶气道:“捏捏,现形!”
项渊还未如何,赵慎先绷不住笑出来。
见媳妇不再纠结他的差事,项渊暗地里抹把汗,好歹没浪他牺牲形象,总算博得媳妇笑开颜。
此时,京城一处深宅大院里,有一面容致的男子对窗而站,泼墨挥毫,有人叩门进来低声禀报。
男子写完最后一划,撂下笔,拿起布巾擦手,漫不经心道:“哦,这么说项渊已经到了京都。”话音落下,又似想到什么,抿唇笑了笑,吩咐:“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小公子,想办法先瞒着他,等我给他个惊喜。”
第137章安平王
项渊带着家人,住进京城青桃胡同的一处三进宅子。
青桃胡同虽不是京城有名的权贵集结地,可却是有名的清贵之地,住着的竟是些御史啊翰林啊什么的。能在青桃胡同有一处三进宅子,项渊和赵慎也是了不少力气。若不是恰巧这家原主在翰林院任职期满要外调,想多腾出些银子花,恐怕还轮不到他们捡这么大个漏。
三进的宅子听着挺大,不过以项渊如今的身家,仆人随从也不少,安置下来,也不过将将够用。最里间的正屋和偏房,只住着项渊一家,正屋是项渊和赵慎住的屋子,项安珏和项瑜被安置在东侧间,一人一间,还带一个耳房,可放杂物,茁茁如今还小,跟着赵慎一起住,不过还是在西侧间给他专门留下一个屋子,待他满三岁,就要分出去自己住的。其余西侧的屋子一间被改成赵慎的书房,另一间便改作库房,专放贵重物件。第二进的房间,除去项渊、项瑜和项安珏的书房,其余安置的都是跟项渊他们年头久的,比如项安珏的三个伴读、齐掌勺、府里管事、伺候几个小的的丫头。项清和项正住一屋,项眉和齐掌勺住,府里的管事两人一间偏房,几个丫头分到一个大间,虽人多,架不住房间大,安置下来竟也是十分宽敞。剩下几间便充作客房。最前一进屋子,除去粗使看门下仆住的,其余也都改作客房,用来安置跟着客人来的下仆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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