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朝夕
广袖之下是细细一条线,是牵连着的一双手。
信直门的守卫虚着眼睛看,“哎?你瞧瞧,六王爷什么时候与指挥使大人那么要好了?”
明眼的从重叠合握的袖中看出端倪,“什么要好啊,王爷一准儿是又犯了事了。”
☆、冤枉啊我
四华巷里住的都是当朝显贵,宫中朝中有个什么事情便似一阵风,从街头吹到巷尾。
巷里几个管家唠嗑,凑到一处说今日要闻,消息灵通的道:“听说今日大魏律又添了一条,王公不得狎弄朝臣。明儿个邸报可就要发了。”
承贵嗑着瓜子一听便笑了,顺嘴接道:“这倒像是给我家王爷定的。”
几个管家看他一眼,眉眼含笑:“可不就是给你家王爷定的!”
然后你一言我一语,把今日晏适容的所作所为以及皇上修律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通,承贵听着听着陷入沉思,忽而问:“那叶侍郎相貌如何啊?”
顾宗人令府的管家回忆了下:“眉清目秀,看着相貌便合该入《桃李录》。”
承贵点了点头,勉强也算接受了:“那就好那就好,左右我家爷也不吃亏。”
几个管家噗嗤一笑,感情你在想这个?
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马背上玄衣莲爷拉绳勒马,马儿仰脖嘶鸣。那莲爷打马上下来,对承贵道:“六王爷又被指挥使逮了,您受累跟我们走一趟吧。”
众管家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承贵便歉意地同众管家告了个别,拿出银子给莲爷,叫稍等片刻。承贵回府叫来俩小厮给晏适容备车,又叫府上厨娘将刚做好的点心装进两个红木花鸟镂雕提食盒,提着它们不紧不慢地随莲爷上马。
韩国公府的管家道:“遇事不慌不忙,处事井井有条,承贵实乃我等学习的典范呐。”
“什么典范啊,其实就是六王爷被逮多了,他们家都习惯了……”
“……”
到了红莲司,承贵将食盒打开,分给莲爷们享用,然后便驾轻就熟地转了两个门,接出刚摁完手印的晏适容。
“爷,回去吧咱,府上的马车在外候着呢。”
晏适容撩了袍子,横坐在大堂门槛上,耍起了性子:“爷不。爷就是要坐在这里,爷要赖上这个红莲司。”
承贵哭笑不得,只好哄他:“文娘做了雪花糕,凉了便不够味了。”
晏适容嗜甜,最近沉迷甜糯口味的雪花糕,这便好哄得很。他摸摸肚子,思考片刻,到底还是口腹之欲占了上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扬声冲里道:“爷回去了,爷吃饱了再过来!”
里面那人折好状纸,藏入怀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小声的轻笑,外面自是听不见的。
本以为那日晏适容说要赖上红莲司只是随口说出的气话,直至他一连十几日都往红莲司里跑,承贵隐隐觉得他是来真的。
晏适容身子弱,十天半月便得病上一遭,故而有借口惫懒,凡事随心所欲,不想干的事一句身体不适便能推脱掉。
可想干的事就算身体不适也会坚持。
春寒料峭,晏适容又染了风寒,红莲司一听说六王爷病了,暗想这回有两天清静日子过了罢。
事与愿违,今早晏适容擤着鼻涕又来点卯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夫,大夫后头一众仆婢,药材盏碗备置齐全。晏适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这便坐了下去,袖一撩,手一伸,给大夫把脉了。仆婢立侍的立侍,归置的归置,各司其职,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大丫鬟倚翠歉意对徐延道:“劳驾领路,这边儿灶房何处?到时辰煎药了。”
……好一个雀占鸠巢。
莲爷们便为难了:拦,拦不住,打,打不得。一众人等吃着王爷府的春风酥,暗暗等着徐延去请示。
徐延将大堂的情况说了一通,又道:“现下王爷着人在灶房煎药呢。”
薛措正审着明州押来的女犯,闻言头也不抬道:“任他来。”顿了顿,他道:“去寻两罐蜜饯摆在桌上。”
有了这话,莲爷们彻底松懈下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晏适容,伺候得他风寒都好转了。
晏适容活力四射,一边吃着琉璃酥,一边问:“薛措呢?”
“指挥使大人在暗室审明州花魁秦呀,王爷您不能进!”话未说完,晏适容便直闯了暗室。
薛措果真在暗室里审明州的花魁秦音,她同明池太守遇刺案有些关联当时太守便是死在她画舫之上的。薛措命人将她绑在暗室里,吓她一吓,但看她惊惧害怕的模样不似作伪,想来她其实并不知太守遇刺的背后种种,不过是地方官员推来的替罪羊。
暗室密不透风,里面空荡荡的,唯柱一根,案一张,椅一把,窗一扇。
薛措觉得此人无甚用途,便要交代手下放了她时,忽见门从外被打开,久处暗处的两个人乍一见光,都有些不适应。
薛措看向门外,晏适容亦看向里头。
借着门外的光,晏适容看清里面就俩人,薛措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他,被绑在柱上的女子挂满了泪痕,胸前起伏甚是汹涌。
“吱呀”一声门被合上,室内忽就暗了下来,晏适容走了进来,咬牙切齿道:“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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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大人真是好兴致,在这处私会佳人来了。”
“出去。”薛措蹙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莫名的,薛措很不喜欢晏适容瞧见自己阴鸷的这一面。这地方幽深晦暗,也太脏了,容不下一双清澈纯亮的桃花眸子。
晏适容便靠着窗外微茫的光亮走到他身边,倔道:“我不。”
“出去。”薛措声音冷上几分。
晏适容犯起倔来便是谁说也不应:“我不出去!你能来我为何不能?”
薛措面染愠色,沉着声音叫他名字:“晏适容。”
晏适容最怕薛措沉着声音喊自己名字了……
当年在国子监,最负盛名的有两人,一是抚远大将军家独子薛措,二是圣上最疼爱的六皇子晏适容。
前者是学问好,文章诗赋皆是一流,备受推崇;后者呢是模样好,即便文章做得狗屁不通,先生们纵有天大的火气,一见他的脸便不舍得责备了。
不责备他,便要责备他书童,怎么侍候王爷读书的?
晏适容带头作弊,祭酒着人打他书童屁股。
晏适容扯了老师胡子,祭酒着人打他书童屁股。
晏适容在书上画了王八,祭酒着人打他书童屁股。
晏适容写了首艳词给同学读,祭酒着人打他书童屁股。
久而久之,众人皆道六皇子带的那个书童臀肉异常结实,一看便是多次为主子扛锅积累下的赫赫战功啊。
晏适容的书童晋卓也不是寻常小儿,是皇后那支的远亲。祖上是开国功臣,父亲又战死沙场,因而颇得帝后爱怜。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便跑去同皇后商量:“姑母,我也长大了,老被打屁股不是个事,看在小侄曾为六皇子挨打那么多年的份上,就放小侄出宫上学吧。”
皇后哭笑不得,“那你去与阿玉商量商量吧。”
晋卓转头去与晏适容商量:“要不咱别做学问了吧……你反正也不喜欢国子监……”
“这不行啊。”晏适容想了想:“国子监我不喜欢,可国子监的人我喜欢啊。这样吧,你也别跟在我后面被打屁股了,我以后不带书童便是。”
晏适容后来果真没有带过书童。
没个书童还是不成,晏适容连读书的样子也不做了。
祭酒当时只想着找个人带着晏适容一道学,正头痛不知找谁时,眼睛一瞟薛措在给晏适容讲句读,心下一动,就决定是你了。
薛措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同了桌,一起上课。
晏适容那时不过十二三岁,薛措长他两岁,却也不大,偏偏装出师长的派头给他讲学。偏就奇了,晏适容在薛措底下老老实实,让他写字就写字,让他读书就读书。
祭酒看了欣慰得很,“早该让你同藏玉一起学。”
晏适容嘴巴翘得老高:“可不是嘛!”
话是这么说,但也只有薛措晓得,这六皇子连个墨都不会磨,次次考试都趁老师不注意蹭他的用。身子一挪,羊毫便伸过来了,墨也不蘸干净,偶尔还会滴到薛措的衣服上,此后薛措便不穿白衣了。少年老成,一身墨色衣裳朴实得紧。
晏适容顽劣的心思一动,挥毫泼墨便要在薛措衣裳上留墨宝。薛措一般由着他胡来,若是被惹急了便会沉着声音叫他一声大名,他便若后颈被捏住的小猫,元神被盗走的小妖,不敢轻易造次了。
十几年了,晏适容还是那样,薛措一沉声唤他,他便不知所措,表情颇为踌躇。
薛措道:“我在审人。”
晏适容说:“我也要审。”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莲爷走了进来,与薛措耳语一阵,薛措便道:“那你审吧。”
说罢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晏适容并没有什么审人的经验,此番前来纯粹是存着捣乱的心,见薛措不把他当回事,他登时便有些气泄。被绑着的女子梨花带雨地将他望着,他便硬着头皮与女子道:“聊聊?”
这女子叫做秦音,是明州很有名的花魁,时人道明州三绝,她的筝便算是一绝了。
晏适容见她一问三不知,便自作主张松了她的绑,与她唠别的嗑了。
秦音善筝,晏适容也善弦,两人聊着聊着便觉得分外投机。
晏适容问秦音:“你一般用什么筝?”
秦音道:“似春。”
似春出自南音坊的梁云师傅,算得上是一把名筝了。
大魏的古筝,属南音坊的做工最好,而南音坊又属梁云师傅技艺最湛,梁云师傅早已作古多年。都道他的筝无论是外形还是音色都远胜过别家的筝,只是他做的筝千金难求,最负盛名的便是春夏秋冬四瑶音了。
四瑶用材极其讲究,木是小叶紫檀,以玉为饰,朱丝做弦,声沥亮,响错落。梁云后来又仿四瑶做了四把琴,分别叫做似春、似夏、似秋、似冬,虽形似,但终不如。不过梁云师傅一把似瑶也千金难求。
提到了似瑶,晏适容不禁喜道:“本王家中有一把春瑶。”
那是他十三岁生辰时薛措赠的。他一抚筝弦便知绝非凡物,爱不释手,薛措却说诓他是路上随手捡的。
晏适容小心宝贝了许多年,亲自着人织锦做袋,调弦试音绝不假人手。夏日午时就算手痒难耐也要等到晚上夜凉再弹,生怕手汗出多将春瑶弄脏。
秦音心向往之,眼神都不一样了,说是有机会想观赏观赏。
晏适容一口回绝。
秦音也了然,被拒绝是情理之中,那样的宝贝若她得了也是在家中沐浴焚香珍藏的,绝无拿去给别人观看的道理。虽是如此,终不了些许遗憾。
两人又探讨了下乐理,晏适容愈发觉得此女江南第一弦绝非浪得虚名,想着改日必是要听她一弦。
两人越聊越投机,忽见一阵亮,是薛措推开了门。
由他那角度秦音与晏适容不过咫尺,手贴着手,裳沾着裳。
突如其来的光照得晏适容不由得闭了闭眼,再一睁开,薛措已站到了他身边,似笑非笑:“王爷真是好雅兴,狎妓都狎到我红莲司来了?”
晏适容身子一僵,“就……聊聊嘛……”
忽然觉得这话不对劲,晏适容道:“哪里狎妓了?你怎可这样凭空污人家清白!”
“清白?”薛措咬着牙提起他的身子:“你何来的清白?”
晏适容噤声了。
“走。”薛措将他拽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
薛措不用力便能将这人拖着走,一路走到刑牢门口,他道:“在这里老实同我讲一讲,你是如何与这花魁娘子清白聊天的。”
“我冤枉啊我!”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写标题和内容提要我都觉得小王爷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唉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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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我吧
晏适容长这么大,胆儿一直挺小,害怕的东西海了去了,打雷闪电蛇虫鼠蚁都能将他吓得面色发白。熟识的京城贵胄都晓得他是纸老虎,一直偷摸嘲笑他。
他小时眉眼未长开,粉妆玉砌天真烂漫的年纪,还被叫过几年六公主。
可我们小王爷人怂志不短,一鸣能惊人,胆一肥都敢公然敢在红莲司狎妓了,你说厉害不厉害?又是被薛指挥使撞了个正着,这回名扬千古,一洗当年耻。
这俗话说得好,好汉不提当年勇,那么好勇便不该提当年怂。
只是晏适容此刻心中慌得一批。
薛措亲自领他画押,门一关,外头春阳暖光,里头阴气沉沉,凄神寒骨,满墙的血手印,人得很。
又是那间房,又是那支毫,又是那叠状纸。他硬着头皮写了几句认错的话,谨慎地看了一眼桌那头的薛措,后者也看着他,于是他瑟缩了一下,马上低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
薛措由始至终半抬着头将他打量着,晏适容除却方才瑟缩的一眼,全程低着头,露出冒着红的两只耳朵尖儿。
画好了押,吹干了纸,晏适容双手递与薛措,薛措看一眼冷笑一声,然后将状纸了起来。
见到薛措便是要走,晏适容连忙叫住了他,“指挥使大人请留步!”
薛措挑眉,停住了脚步。鲜见小王爷如此正经的语气唤他,一时竟有些意外。
衣角,只觉晏适容从后而来,薛措警觉,只一转身,便看见一只纤长的手迎裆而来,再一低头,便发现自己的裤头被晏适容扯住了。
薛措:“……”
晏适容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微笑,骑虎难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薛措怔忡之际,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带,两手死死扯住布料,十指用力攀摇。
天地良心,晏适容本意不是想猥亵薛措,只怪薛措那一转身十分不凑巧,抓披风的手抓到了裤头上。
晏适容本是想抓他披风求饶的,现下抓到了裤头,一时心慌意乱。很快他便痛下决心,想着哪儿的布不是个布了,摇起来都是一样的,这厢便呼天抢地道:“求求你,摇了我吧。”
东北话还是这些日子和门口执勤的北方莲爷唠会的。
薛措咬牙,竭力忍住怒气:“你别摇。”
“摇了我吧。”
“你别摇!”
“摇我!”
“别摇!”
“……”
正待两人争执之际,晏适容一个紧张,硬是把薛措的腰带给抽开了。
……晏适容眼睛都看直了。
蔚然可观啊。
薛措瞪他,晏适容立马高举双手,自觉转身。
薛措捡起腰带,捞起裤子,勉强系上,气得喘出一口粗气。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晏适容!”
晏适容嬉皮笑脸地凑到薛措的眼前,眼神透亮且无辜,“藏玉哥哥。”
怪不下去。
薛措问他:“知错了么?”
晏适容连连点头:“本王知错!知错!太知错了!”
薛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不知。”
晏适容立刻赌咒发誓不将此事宣扬出去。
好家伙,还会威胁人了。
薛措怒气沉沉地看着他,压着心里的怒火,心道这人放荡骇俗定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双可恨小手不知扒了多少人的裤头。
可恨,着实可恨!
薛措一记重拳狠狠砸向桌面,闷响一声,将晏适容吓了一跳。
晏适容也觉得今朝自己过分了,又满脸堆笑跑到薛措面前:“我真的不会说的,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说这话便是吃准薛措不会罚他。
是了,他被抓进红莲司这么多回,薛措哪里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画了押府上来接人便算了事了。
人都道薛措心狠手辣,可薛措对他,着实不差。
只见薛措铺平了宣纸,对晏适容道:“立个字据。”
晏适容又笑了,“指挥使大人果然谨慎。”
字据他立多了,当下便笔走龙蛇,还不忘印下自己的掌印。
薛措过字据,将它折了与状纸放在一处,轻飘飘地说道:“方才你说我怎么罚你都可以,是么?”
恰似一条蛇吐着信子。
晏适容猛地抬头,对上薛措一双沉沉的眸子。
“这个嘛……这个嘛……”
下一刻桌上所有东西都被薛措扫到了地上,叮铃哐啷,宣纸纷飞。晏适容想跑,奈何薛措已先他一步攥住了他的手,一使力,将他一推,他的上身便紧紧贴到了桌案之上。
头朝下,屁股朝天,抬头一挣扎,映入眼帘的是满墙血手印。
晏适容怂了,脑袋一埋,臀上便结实地捱了一掌。
“知错了么?”
“……本王知错。”
“知错了么?”
“本王知错啦!”
“知错了么?”
“知错啦知错啦!快别打了!”
每问一句,晏适容都被大掌重击一下,一连三下,虽是层层布料格挡着,掌上的力气还是不轻的。
想他一个王爷,还从没被人以这样的姿态压着打屁股,打屁股这滋味委实不好受,又羞又耻,还痛。
他觉得有必要同书童晋卓讲一句对不起。
薛措将他拉了起来,目光涌动着暗火,“你知道你今日错哪儿了?”
晏适容心下一片茫然,回忆先前画的押,试探性问道:“不该……在你的红莲司狎妓?”
薛措蹙眉:“不是这个。”
晏适容便再想:“不该……连日过来叨扰你们办案?”
薛措眉蹙得更深,语气有些不耐烦:“也不是。”
“那……”晏适容澄亮的眸子看着薛措,“我错哪儿了?”
薛措语气带恨,忍不住问:“你究竟扯过几个人的裤头?”
熟门熟路,干净利落。
“两个。”晏适容老实巴交答道。
薛措捏拳,声音冷硬:“哪两个?”
他想将另外那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你一个,我一个,两个。”
晏适容看向薛措,觉得薛措眉间的阴霾好像消失了。
这还差不多。
薛措心归原处,扬长而去。
晏适容摸着屁股叹气,不禁思索这指挥使大人究竟打过多少人的屁股。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老手啊薛措。
想着想着晏适容却不高兴了,气鼓鼓同门外执勤的莲爷打听:“你们指挥使是不是很喜欢……喜欢罚人啊?”
今日执勤的莲爷还是东北那位,虎头虎脑,一听这话便立即为薛措鸣不平:“净扯犊子!指挥使大人削人从不自个儿动手!就连嘴巴子都是别滴莲爷抽滴。”
“……行吧。”
晏适容摸着屁股出了门,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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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薛措没打过别人屁股,他稍稍放了心。
可是这被打了屁股还开心的心情究竟从何而来……
出门便看到承贵来接了,晏适容不由感叹红莲司效率真高。
话说承贵当时正在巷里同管家们唠嗑,红莲司又来人了,还是上一个,跑到他面前,说是六王爷在红莲司狎妓被当场擒获,请他走一遭。
承贵:“……得嘞。”
众管家纷纷表示:“六王爷也是色高人胆大啊。”
有个道:“这也不是六王爷本命年啊,怎么总犯太岁?”
另个道:“这哪是犯太岁?六王爷这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还有个道:“我听说城外有个茅山道士能驱邪,要不请来看看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划策,承贵心知这些人早在心里乐开了花,叹了口气,打点好一切又去了红莲司。
这回承贵一接接了俩,那秦音表示自己沾上命案,名声臭了,江南已是回不去了,问晏适容有没有相熟的琴馆,供她暂时呆上一阵。
晏适容便给她带到建春街的和鸣楼,叮嘱夏掌柜照看一二,掌柜一听这是江南第一弦秦音,喜不胜地给她安顿了下来。
承贵一脸警戒,见晏适容谈妥了,便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咱还是快回去吧。”
晏适容道:“这又不是青楼,我怎么不能久留?”
和鸣楼随开在建春街,与梅兰竹菊四楼咫尺相望,却并非秦楼楚馆。
来往间都是善音律的人,里面的琴师也都因缘会友,没听说谁还卖身大抵是正儿八经的琴师都长得不大好看吧。
对面听说晏适容来建春街了,纷纷挂上了玉片子,隔着大道朝晏适容扬绢子。
晏适容想到上午薛措那张黑沉沉的脸,若是他一日之内画三回押,觉得薛措很有可能会对他用刑,于是转身离开了建春街。
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
甫一进王府,小厮便迎了来,说是有客来了。
不用猜也晓得李小侯爷又来看他笑话了。
李祝呷了口茶,“我听说你今天狎妓狎到红莲司去了?过火了,过火了哎。”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晏适容闷了口茶不做声,眉眼轻弯。
实不相瞒,我今天做得过火的事又何止是红莲司狎妓。
李祝又笑了,“你最近过得挺滋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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