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闻筝
他半点不敢动。难得的局促。
顾西辞也半点不动,他灼灼望着宋骁,一遍又一遍问他,“你之前答应了我,会保护我,会救我的,对不对?”
宋骁深深觉得不对劲,“是是是,我答应你了。”
宋骁这人,一看上去就是吊儿郎当的玩意,就连说个话都是不正经的,很难令人相信嘴里说出的话的可信度。
顾西辞垂眉,听着宋骁的保证,却是半点都不信。
从宋骁身上直接翻了下来,仰躺在床上,眼底是深深的失望。
一再告诫自己,算了吧,既然不愿在黑暗角落里发黑发臭,又不能在阳光下正大光明的行走,不如就这样算了。
放弃抵抗,放弃挣扎,反正也没人喜欢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毒瘤,十恶不赦的毒瘤。
既然是毒瘤,拔除就好。
世界清静,大家都好。
顾西辞愣愣地看着木制的屋顶,浑身充斥着低落而颓然的情绪。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柔软,强大的内心只要被这种软弱开了条缝,那么这条缝就会莫名的,越来越大,任由你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将砸开的缝隙填补。
当头阴影罩下,顾西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骁,看他脱衣解带,下意识的心生疑惑,也莫名有几分危机感,令他右眼皮直跳,“你想干什么?”
“不相信我?不信任我?是不是让你心里踏实了,你才会相信我信任我?”
所谓的踏实,不过是钱货两清的踏实。
顾西辞说只要你愿意帮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什么都没干,宋骁就说答应帮他,这不踏实。
得落实到到实处,才踏实。
宋骁将自己上衣脱了,伸手去扯顾西辞的衣服,两人肌肤接触间,顾西辞下意识的想要抗拒,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选择,是生还是死。
生容易,钻进黑暗的泥里腐朽发臭。
死容易,像剜去一颗毒瘤浑身轻松。
生不如死,不容易。
顾西辞眼角硬生生逼出一滴眼泪。
他的眼泪廉价而且没用。
小时候哭,外公说他软弱,不是元家人。
长大后哭,他们说他装相,又想着起什么幺蛾子。
可是他小时候哭是因为疼,是因为痛,是因为害怕,外公却手把手教会了他在疼痛与恐惧中,敛自己的泪水。
长大后哭是因为委屈,他们却用一系列行动教会了他看打碎牙往肚里咽,眼泪往闭眼吞下去。
现在的一滴眼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宋骁看着他那滴眼泪没入鬓角,动作缓了一缓,“别怕,别哭,我是真心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真的……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当然!”宋骁信誓旦旦,“我发誓!”
顾西辞埋眼,任由宋骁脱掉了他的上衣。
宋骁看顾西辞轻颤的眼睫,倏然间好笑的停下了动作。
还和以前一样爱逞强。
宋骁摇头,伸手去勾床头的被子,准备搭在顾西辞身上时,木屋的门倏然间被踹开了。
一声巨响,夹杂着隐隐海浪的声音。
顾西辞和宋骁两人不约而同朝着门口方向望去。
门口那一脸不善如修罗一般的人物,不是顾南歌又是谁。
宋骁低头看了眼近赤、裸的自己和裸、着上半身的顾西辞,倒吸了口凉气。
被抓包了!
还是现场抓包!
宋骁连连后退离床边几米远,指着顾西辞,聪明将自己自觉潇洒扔地上的衣服仓皇捡起,胡乱往身上套。
“那个,顾南歌,你听我解释,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你以为你看到的,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真相往往要和你相信的背道而驰,你如果愿意给我时间,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何况西辞还在这,他还小,动手动脚的,容易带坏他,是……”
是吧还没说完,顾南歌一把揪起了宋骁匆匆穿戴好的衣领,一拳打在他颧骨上,“真相往往要和我相信的背道而驰?”
顾南歌直接被宋骁这番话气笑了,“宋骁,你信不信我直接就把你抛尸海里?”
“不至于不至于,这儿天气太热,我正准备和西辞一起下海游泳,你误会了,真误会了。”
顾南歌回头看顾西辞,“西辞,是这样吗?”
顾西辞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听到顾南歌的问话,下意识朝他望了过去。
与顾南歌四目相对时,顾西辞又飞快低下头,胆怯的沉默。
西辞这举动简直如同火上浇油。
“宋骁?我让你找人,你就直接把人给我藏起来,当初信誓旦旦在我面前打包票,说一定将西辞送到我面前来,你把你之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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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当放屁了是吧!”
这话宋骁确实有说过,可后来情形峰回路转,还有什么话比西辞重要?
“是,我承认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我也没说什么时候送到你面前,更何况你看现在西辞好端端的,什么事没有……”
顾南歌冷笑,明白宋骁这是不知道内幕,也没必要和他说太清楚,松手时往后一推,宋骁朝后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
顾南歌看西辞蜷缩在角落,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西辞还是顾西辞,靠近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转头看正在套裤子的宋骁,“你给他喝酒了?”
宋骁一个裤腿没穿好,猝不及防被顾南歌这么一问,单脚在地上磕了几下,啪一声砸地上。
宋骁气不打一处来,“就喝了几口!”
顾南歌看顾西辞瑟瑟发抖,猜测并试探问道:“小西?”
顾西辞缓缓抬头,他所有的恨意,全数藏在了那个选择的门后。
是生还是死。
他不想在黑暗里继续暗无天日的活着,更不想就这么平白的死去。
既然不想,那就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哥哥……”
顾南歌松了口气,将他拉了过来,将脱下的衬衫给他罩上,看见了顾西辞后颈的伤口。
和他想的一样。
“伤口还疼吗?”
顾西辞背对着他站着,木然道:“疼,之前疼,可是现在不疼了。”
“我送你去医院。”
顾西辞往顾南歌怀里靠,僵硬的恐惧与颤抖,“不去。”
看着顾西辞死死抓住自己袖口而捏得青白的手,顾南歌暗叹了一声,只有等小西酒劲之后,再想办法了。
顾西辞失踪的消息,顾家直接报了警,警察搜查无果之后,顾南歌这才对宋家施压。
宋骁办事终究没有宋尧沉稳,露了不少尾巴,这才让他找到这偏僻的地方。
顾南歌对宋骁没多少好脸色,只差把人绑后备箱带回去。
顾西辞坐在后座上低声问他:“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为什么不敢在顾南歌面前动手。”
宋骁揉了揉他的头,“因为他是你哥,我和他计较干嘛。”
“那你之前和他说的,把我交出他面前的事,也是真的?”
宋骁摸摸鼻子,很是心虚,“之前你失踪可怕你爸你妈吓坏了,当然,也把我吓坏了,我这不是为了宽慰他们吗?所以才这么说的。”
宋骁知道,顾西辞这是想起了在床上时他对他说的那些话。
前脚刚信誓旦旦说会保护你,后脚就听到会把你交给别人。
这誓言,未也太没分量,太不值钱了。
西辞冷冷笑了笑,对宋骁的话不置一词。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沿江一路的海岸线吹来的风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看到后视镜里顾南歌紧锁的眉心,看到顾南歌看向自己的眼神,咧嘴笑了笑。
当真是,生不如死。
第七十四章
半路宋骁被顾南歌一脚踹下了车,依得顾南歌的话来说,踹你下车的时候给了你一条裤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赤着上半身的宋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顾南歌绝尘而去,宋骁身无分文,蹲路边,路过的洒水车毫不客气洒他一脸。
顾西辞回头看宋骁蹲路边抹去一脸的水,就听见顾南歌问他,“这几天宋骁没对你做什么吧?”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顾西辞保持着沉默。
顾南歌凝眉,不放心说:“还是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
顾西辞极力咧出一个笑,“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顾南歌透过后视镜,一改往日在顾西辞面前的嬉皮笑脸,沉沉看着他,眉眼间夹杂着些许的怀疑,“不疼?”
顾西辞深吸口气,竭力让自己放松,以闲适的姿势懒懒靠左在后座上,语调轻松,“哥,你也太小看我了,都好几天了,早结疤了,不疼。”
他模仿着西辞的语气与表情,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能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被顾南歌看见。
顾南歌审视他良久,似乎是想通过顾西辞脸上的笑看出点什么。
“哥他看出来了,我来吧。”脑海里一个声音蓦然响起,顾西辞心不由得一颤,眼前视线由明转暗,耳边竟然听见了西辞的说话声。
“哥,真没事,要不我把纱布拆下来给你看看?”不耐烦的声音来自西辞。
顾西辞懵了片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西辞取缔了身体的控制权。
按理来说,身体该是由意志强的一方控制才对,怎么现在轮到他这么弱了?
顾西辞绝不承认,是因为刚才西辞那一句话所造成的现在这个局面!
顾南歌凝眉看着后座上打着哈欠的西辞,“行,没事就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地方?什么地方?”
顾南歌将视线移开,专心开车,“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窗外大楼急速后退,这是一条陌生的路,西辞从未来过。虽然说顾南歌不可能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无由来的,西辞心底蔓延出一股寒意。
失踪这几天的原因是顾西辞强占了身体,以血腥的办法拿掉了后颈的追踪器,躲了这么多天。
顾南歌能憋着火也是难得。
西辞心底莫名的忐忑,“哥,我想回家……这么久没回家,妈一定担心了。”
“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而且,我也和妈说过了,晚点会带你回家。”
话说到这份上,顾南歌坚持的语气很坚定,西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顾南歌将车停在会所门口。
这家会所进出很是严格,门口站有巡视的保安检查,进入会所之后,还会有两名安保人员跟在身后。
会所内部倒是安静,来来往往的都是写西装革履的英,脸上无一不挂着彬彬有礼的笑,西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但看顾南歌脸色紧绷,也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继续跟着往里走。
直到走到一个隐蔽的电梯前,服务员将电梯按开,顾南歌似乎是轻车熟路般走进电梯里,看着站在电梯外岿然不动的西辞,“进来啊。”
西辞脚下半分不想动,看着顾南歌,“哥,这是……去哪?”
顾南歌一声笑,“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进来。”
西辞看四周无人经过,偌大的休闲会所一路走来,竟只见着寥寥几人,攥紧的手心,全是汗意。
西辞听话走进电梯,服务员按下了四楼的按钮,可是电梯不是往上,而是往下!
西辞一惊,登时回头看着顾南歌,“哥,这是什么地方?”
顾南歌将手握在西辞的颈脖处,他手心温度微凉,根本赶不上西辞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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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
“别怕,哥在呢。”
这个安抚的语气不仅没有安抚西辞心底的不安,反而让他越发焦虑。
叮
电梯停下,开门的瞬间,喧哗吵闹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向西辞涌来,眼前视线开阔,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
西辞惊呆了。
十八年一直安分守己的生活,无比普通,从来不曾接触过地下这一类的活动。
他靠在电梯角落不肯出去,笃定认为这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多半还是违法的存在。
“哥,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你忘了爸说过的,你如果敢知法犯法他会打折你腿的!还有,你把我带来这干什么?也想把我拖下水?”
顾南歌被他这一番主观的臆测气笑了,“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海滨?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海滨这种地方建一个违法的娱乐场所!”
“那这是什么地方?”
顾南歌无奈道:“跟我过来。”
西辞撇嘴,亦步亦趋跟在顾南歌身后。
出电梯便是一个硕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拳击台,看上去这应该是一个地下拳击场。
但顾南歌没停,而是跟着服务员继续往前,拐过几个弯,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面前。
服务员恭恭敬敬将门打开,做出请进的手势。
顾南歌率先走进,西辞磨磨蹭蹭不想进。
因为在门开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狗吠的声音。
西辞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西辞,进来。”
就差这临门一脚,西辞咽了口唾沫,沉默着走进房间。
这个房间很大,四周都摆放有椅子,椅子围绕的中间,是一个小型的擂台,一进房间,西辞便闻到了房间里一股还未曾消散的血腥气息。
西辞坐在顾南歌身边,不安地问道:“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南歌还未回答他,门外有人敲门。
顾南歌笑着说:“西辞,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他’的存在吗?”
西辞心底蓦然一紧,果然,这件事和顾西辞有关。
“因为你不敢面对小时候的恐惧,所以才分化一个人格替你承担这一切,而今天,我就是要让你正面直视你内心的恐惧,并战胜它!”
西辞还来不及问顾南歌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门被打开,犬吠的声音传来,西辞惊恐看向门口方向,两名服务员牵着两条狂躁不安的大狼狗,走了进来。
第七十五章
两条狼狗鼻子上套着铁枷,无法张嘴,只能愤怒的从喉咙里发出怒吼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两名服务员似乎有特殊的御狗技巧,两条狼狗即使爪子刨地的怒吼,也没挣脱两名服务员手上的绳索。
西辞浑身僵硬,脸色发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想走,却被顾南歌钳制了手腕。
“哥?”西辞慌张去扯顾南歌抓着自己的手,房间里的多了两条令他畏惧的狼狗,西辞倏然间变得呼吸困难,仿佛继续待在这,他会窒息而死。
“坐下!”顾南歌牢牢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坐在座位上。
“我不要待在这里!”
“西辞,这几天我有认真的反省,你说你能取得身体控制权,我相信了,可是结果是,你失踪了一星期,现在我们各退一步,你既然不愿意我们采取特殊手段,那么你就自己克服恐惧。”
西辞惊慌失措摇头,十分抗拒,“不,我不要!哥你别逼我,我求你了,别逼我!”
两条狼狗牵到了中央的小型擂台上,服务员将狗嘴上套着的铁枷取下,焦躁不安的狼狗立刻张开嘴,露出獠牙。
却在服务员一声令下,趴在地上,焦躁不安用爪子刨地。
两名服务员看向顾南歌,请示他,“顾先生?”
顾南歌微微点头,就得到了西辞的强烈反抗。
“顾南歌,你放开我!”西辞双眼通红看着顾南歌,看顾南歌脸色坚定,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西辞自己软了下来,几近哀求,“哥,咱们回去再商量行吗?我不想待在这,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南歌依然无动于衷。
西辞手腕处被捏的一片通红,他惶惶看着四周,更是惊恐看着中央擂台的地方,两条匍匐在地的狼狗目露凶光,饥渴难耐。
“害怕?”脑海里传来顾西辞的声音。
西辞双唇都在打颤,控制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人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大脑会一片空白,甚至,会忘记呼吸。
很小的时候,他被外公抱在怀里,也观看了这么一场血肉淋漓的厮杀,当天晚上,他高烧不退,从此蒙上阴影后,便有了顾西辞的存在。
他恐惧这一切,因为恐惧,幼小时候本能的选择逃避,他不用承担这一切,所以自然有人替他承担。
“西辞,你十八了,成年了,真的不愿意打破自己,战胜恐惧吗?”
西辞目视前方,双眼因恐惧而无神。
脑海里那个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如果害怕,就让我保护你,你躲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你是最安全的。”
西辞摇头,“不、不行……”
“你不是害怕吗?你看那两条狼狗,待会他们就会把互相咬得满身是血,甚至,还可能会朝你张开獠牙。”
光想想,西辞胃部极不舒服,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上涌。
“别说了……”
“血肉横飞,鲜血淋漓,还会溅到你的身上。”
别说了……别说了!”西辞崩溃,忍不住的抱头痛哭,“求求你,别再说了!”
“求我?求我干什么?求我让你躲起来吗?”
西辞摇头哽咽。
“你永远都是这么无能,总是需要别人来替你承担痛苦,你的命真好啊。”
西辞倏然怔住了。
他听到顾南歌抱住他,说:“西西,你相信哥哥,哥哥不会害你,如果可以,哥哥也希望替你承担这一切,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你会无忧无虑的长大,我和爸爸会照顾你,保护你,我们是真的很担心你,西西,我们真的很爱你,所以不想失去你。”
顾南歌死死箍住他,“一次好吗?西西,就答应哥哥一次,哥哥是真的不想你有任何事。”
西辞靠在顾南歌怀里瑟瑟发抖,听到他的话,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他木然看着顾南歌,“哥……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是我弟弟,不管做什么,都不算麻烦,只要你能好起来,哥哥干什么都可以!”
擂台中央的两条狼狗已忍不住的狂吠,顾南歌给了服务员一个手势,服务员点点头,解开了狼狗的锁链。
两条狼狗没了锁链的束缚,在服务员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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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龇着一口獠牙,互相撕咬起来。
这是最原始的争斗,血肉横飞,鲜血淋漓,怒吼和撕咬,血腥味渐渐弥漫整个房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存在既有道理。
这类节目不被大众接受,但小众的人群有着特殊的癖好,他们喜欢看这类鲜血淋漓的变态场景,喜欢看两狗相斗,能让他们亢奋。
西辞脸色毫无血色,眼睛似乎失去了转动的力气,只呆呆的看着场中血腥的一面,手脚冰凉,耳边嗡的一声,听不见任何人说话,只听得见嘶吼与咆哮声。
其中一只褐色狼狗落入下风,喉颈处被黑色狼狗咬出一个大洞,血水潺潺,最终体力不支倒在台上。
黑色狼狗成了胜利者,却不甘心只胜于此,身上遍体鳞伤,一双通红的眼睛巡视房间,最后落在西辞身上。
西辞丝毫不敢动,背后冷汗丛生,被恶犬盯住,仿佛已经被獠牙咬住了喉结。
倏然,西辞眼眸猛缩,那条黑色的狼狗狂躁不安的冲下擂台,朝着西辞方向奔来。
“西辞!”
那几乎就是在电闪雷鸣之间,西辞被顾南歌扑倒在地,西辞看到狼狗黑色的爪子抓在顾南歌背上,龇牙咧嘴的獠牙凶狠的张开,一滴鲜血滴在他脸颊上。
那一刻,西辞似乎听到了心脏骤停的安静。
砰
一声枪响,狼狗猛地倒在地上,滚了两圈。
顾南歌担忧地看着目光呆滞的西辞,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西西,没事吧?醒醒。”
西辞眼前一片空白,良久,才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没事。”
干巴巴的声音只这一句,西辞头一歪,晕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西辞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偌大的别墅花园里,犬吠声撕咬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他躲在黑暗里,听着嘶吼和四周人恶意的笑声,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
“西西,睁开眼睛。”
那是个很熟悉也很慈祥的声音,诱惑着他将眼睛睁开。
一睁眼,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在他眼前,往下潺着血。
是那只斗败了的狗。
“啊”
西辞从梦中惊醒,惶惶望向四周,白色床单,白色被褥,白色窗帘,白色的桌子,白色的墙。
目光所到之处,洁白一片。
消毒水的味道传入鼻翼,仪器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在医院。
梦里与在会所经历的一切,让西辞惶恐不安,被褥湿了大片,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他紧攥着被子,回想起噩梦般的一幕,只觉头疼欲裂。
在看到那两条撕咬的狼狗,闻到满屋子的血腥气时,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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