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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桃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方有灵
我从来没听人能把我名字叫出这么多种情感来,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我在。”
我将殷雪霁揽入怀中:“你摸也摸了,舔也舔了,我是不是活着,你应该很清楚,有什么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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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霁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凭什么那样对你?”
说着,他自己还激动起来,要从我怀里挣脱:“我去杀了他们!”
我没多大功夫,轻易将他制服:“小祖宗,消停点吧,你连现在的我都撂不倒,还能杀谁去?”
“那就等我死了,”殷雪霁道,“伤害你的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我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好好活着不行吗?非得死?”
殷雪霁瞪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自己的命,我当然有资格决定生死。”我捧起殷雪霁那张清丽的脸,用指腹抹去半干的泪痕,“我在世间已没有任何牵挂,去阴曹地府,还能见着想见的人。那里或许有我早逝的爹娘,有教养我成人的师傅,凡是与我有羁绊的人,皆在那里,我难道不该去寻他们么?”
“不行!”殷雪霁像是怕我会即刻寻死一般,牢牢揪住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你去死!”
我实在不想泼他冷水:“可你不是也快死了吗?”
“那我不死了!”殷雪霁死死盯着我,目光里有着令人心悸的决绝,“我会好好活着,哪怕是不到半成的机会,只要有,我就去争取。”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又做了件好事。
我伸出手,欲与他击掌为誓:“那就说定了?”
殷雪霁毫不犹豫,泄愤似的一巴掌狠狠拍在我手心:“说定了!”
我回被拍红的手,殷雪霁望着我,欲言又止。
死而复生这样的惊天秘密都让他知道了,我们间应该再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不是。”殷雪霁垂着眼,戳了戳自己的肚子,“除了我,你还有孩子……”
“啊?嗯……”他一提孩子,我反而不知该作何反应。
表现得太过喜悦,我和殷雪霁这不明不白的关系,总觉着有些尴尬;要是表现得太过冷淡,让他误会我不喜欢这孩子,那就更不好了。
好在,殷雪霁对这件事并没有过分敏感,他思索片刻,继续道:“在聆霄宫时,你曾问我,如果有了你的孩子,会不会生下来。你那时便知有这孩子的存在,你们应该是见过的,正因见过,你心中存疑,所以才来试探我,确认他的身份。”
这回,我不想夸他都不行了:“雪霁真聪明。”
听到我夸他,殷雪霁还挺高兴,回了我个矜持的笑容。
受他好心情的感染,我也跟着笑了下:“有件事想请教下才智过人的殷宫主。”
殷雪霁问:“何事?”
“上辈子一直到我死,聆霄宫的人都没来找我麻烦,是‘你’做了什么吗?”
殷雪霁不假思索道:“是。”
我耐心等他下文。
殷雪霁道:“如果不是你醒后带着我乱跑,耽误了些功夫,我原本可以杀了红鸢教教主,把你做的事推到他身上。”
尽管我已有心理准备,“年少轻狂”时干过的糊涂事再被提起,还是不了心虚,老脸上烧得慌。
“大长老和他有所交易,我只是当中的筹码,他们各取所需,没有更多交情。那样的情形下,我受辱杀沈淙澜是顺理成章的事,只要他一死,事情再无别的疑点,大长老不会特意翻查此事。”
所以,这辈子聆霄宫的人这么快找上门,是因为证人还活着。
而上一世,我之所以能逍遥一辈子,把债躲得干干净净,是殷雪霁一直到死,都替我瞒着这件事。
心里疼得厉害。
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该恨的人,明明是我……”
“我怎么会恨你?”殷雪霁轻笑道,“别说是身体,你就是想要这条命,我也会双手奉上。我唯一恨的,是姓沈的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些腌事里。”
我怔怔看着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殷雪霁还嫌我不够震惊,犹自郑重其事道:“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为你做任何事,我心甘情愿。”
☆、第十五章
回去的路上,我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晕乎乎,轻飘飘,走出好远的殷雪霁想同我说些什么,一转身没看见人,又折回来寻我。
“我能和你住一间房么?”
殷雪霁问得委婉,我稍稍在脑子里过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想夜里和我睡一张床!
“这……不太好吧?”
要是好兄弟间的秉烛夜话,抵足而眠,也不是不行。但把人换成殷雪霁,我不会多想几分,尤其刚听完他直击人心的震撼誓言,我还在心神荡漾,这要一时把持不住,做些不合礼数的事,那可就不好了。
殷雪霁明明能看透我的心思,却偏要和我唱反调:“我觉着挺好。”
他身上有着常年在聆霄宫那冰天雪地里,染上的清冷气质,走在皎洁月光底下更显超然,只有在他一笑时,依稀可辨十七八岁少年郎的狡黠灵动。
殷雪霁道“省去我半夜拨门闩,翻窗户的麻烦。”
我服气了:“行,我吩咐人安排,你千万别再胡来了!”
殷雪霁轻声应着,眼中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漂亮得宛如飞舞萤火虫的夏夜。我忍不住牵了他的手,这感觉像拿了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次日,不出我所料,庄外果然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比话本里写得都。
流传最广泛的版本,说是我看上了殷雪霁的美色,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强行把人掳回了桃园庄,为讨他欢心,我连妻儿都不要了,不止狠心把他们赶出庄,暗地里还想斩草除根。
少数几个靠谱些的,话语中也多以嘲讽为主,说我这棒槌,给人养了这么久老婆孩子不自知,肯定是那年少有为的殷宫主好心道出实情,我将信将疑领着他回庄找郁轻对质,真相大白后,我恼羞成怒,这才把他们给赶出去了。
我挑了几个有意思的讲给殷雪霁解闷,他听完笑得不行,那小模样瞧着还挺幸灾乐祸。
庄里头,花厄水和黄穹山两人偷摸找我打探,问外面传的哪条才是真的。我让他们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有功夫关心这个,还不如给后院的桃树祖宗们捉捉虫呢。
两人败兴而归,我后来想了想,又亲自去找了他们:“别管外头怎么传,在这庄内要让我听到有谁敢乱嚼舌根子,我第一个拾你们!”
“还有殷宫主,你们要拿他当半个主子,不管谁让他受委屈,我都拾你们!”
二人哭丧着脸:“主子,你讲点道理啊,怎么一有事都拿我们出气?”
我恨铁不成钢道:“不是想拿你们出气,是让你们把人管好了!”
花厄水眼珠滴溜溜一转,堆笑蹭到我身边问:“我看殷宫主每日吐得厉害,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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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山耿直道:“主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爱好?怎么尽喜欢别人玩过的?”
我气得一脚踹他屁股上:“去你的!雪霁他原本就是我的!”说完,我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又补道:“是我的……知交好友!”
花厄水望天长叹:“大黄咱走吧,主子有那爱好也不稀奇。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可见到头来,最好的还是别人房里的。”
我扯了段柳条,抽向花厄水:“我看是你个小崽子是皮痒找打!”
花厄水躲到黄穹山身后,大黄实心眼果然伸手帮他去挡:“主子,二花这话有道理啊,你打他作甚?”
跟这两人说事,不适合绕半点弯子,一个直肠子,一个绕不过,最后气个半死的人只能是我自己。
我折断手里的柳枝,扔到一边,不再吓唬他们:“殷雪霁的孩子是我的,之前是我欺负了他,你们帮帮忙,把他照顾好,就当给我长脸了。”
花厄水从黄穹山身后探出头来:“早这么说不就结了!我们可不敢对主子带回来的客人造次,只是打从心底里,不想看见你身边出现第二个‘郁轻’。”
“不会了,”我轻松道,“如果有机会,我就把他弄回来当庄主夫人,弄不回来,也不找别人了。”
再也不用将就了。
虽然我还没弄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我已经知道,哪些东西是我不需要的。
立了秋,山里淅沥沥下了几场雨,天一下子冷了。
殷雪寂吃不下东西的毛病依然没见好转,天一冷,他要受的罪又多了一样。往常一年到头用不了几回的炭火,我早早拿出来,预备着给他点上。
殷雪寂裹着狐裘,捧着手炉,坐在榻上看着我里外忙碌,神色有几分赧然。我正琢磨要不要宽慰他两句,也就擦个汗的功夫,再往榻上一看,人已没在那儿坐着。
我的身后似乎多了条白绒绒的“小尾巴”,无论走哪儿,那团白影始终在余光里晃悠。
我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把他逮了个正着:“你跟我屁股后面瞎转悠什么呢?”
殷雪寂大半张脸陷在狐裘里,露出的一双眼明亮有神:“我想帮忙。”
我还没来得及嘲笑他,殷雪寂很有自知之明道:“可又怕帮了倒忙。我想了想,像这样跟在你身边,也挺好。不用刻意去找,只要跟紧了,就不怕你从眼前消失。”
我往他额上摸了摸,纳闷道:“不烧啊,说什么糊话?”
殷雪寂扣住我的手不放:“你就当我在说糊话吧,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像偷来的,很怕这是场梦,一眨眼你又不见了。”
我下意识握紧他的手,微一用力,把他拉到怀里:“得了吧,就你小子这倔劲,真睡丢个人,还不得把梦捅出窟窿来?”
殷雪寂飞快抬眸打量我一眼,带着几分小心试探,手慢慢环上我的腰,越越紧。
我不动声色等着,直到肩头一沉,低头正看到殷雪寂勾起的唇角,心满意足的模样,神似餍足舔爪的猫。
这傻子不只喜欢我。
“能为你去死”这样分量十足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东西。
就好像……我才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我耐着性子陪殷雪霁当木桩子站了好一会,他手臂始终牢牢箍在我腰上,丝毫没有结束这个漫长拥抱的意思。
“差不多了。”我拍了他几下以做提醒,这小子把脸埋到我怀里装死,打定主意不撒手。
我只能好声好气和他商量:“别在这傻站着了,我陪你去床上躺会?”
殷雪霁半分犹豫没有:“好。”
我原想着,等殷雪霁睡着,再抽身去干自己的事,却没想这小子不是一般能撑,我几次觑着眼偷看他有没有睡着,都能和他含笑的黑眸对上。我索性闭眼小憩,不信一觉睡醒,他还能“含情脉脉”盯着我。
这季节在屋里点炭火,对我来说委实早了些,没多久,出了一后背汗。
睡梦中,我本能想往凉快地方钻,不知是什么东西,带着令人舒服的凉意,擦着我额角过去了。我大喜,追上去抓住,一摸,还不只我以为的那一小块,裹在布料里的部分让我三两下剥出来,迫不及待挨了上去。
唉,舒服,真是太舒服了!
手感滑细腻,如上好玉石,贴着又如炎炎夏日浸在冷泉中,沁人心脾。
我还嫌不够,几下扒光自己的衣服,手脚并用缠住这个大宝贝,终于睡踏实了。
☆、第十六章
其实呢,睡到一半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假装什么没发生,慢慢把怀里的人放开,再不小心翻个身摔下床,把自己摔醒,装傻充愣蒙混过去。
这么做有一点不好,殷雪霁太聪明了,我在他面前演这么一出,跟跳梁小丑没分别,弄不好还会让他误会,徒增尴尬。
于是,我选了另一种方法。
自然地睁开眼,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眼前的人果然说不出半个字,无论是奚落的,羞涩的,还是局促的。他的脸色已然浮上一层薄薄的粉,黑亮水润的眼里清晰映着我的面容,没舍得移开。
“谢焉。”
殷雪霁似乎很喜欢喊我的名字,此时他虽然未笑,眼中却盛满了喜悦:“真想往后的每一日,都能这样。”
我虽是笑着的,鼻子却有些发酸:“这还不容易?你已经答应我会活下来。我也信你,只要你不食言,以后的每天,你想怎么过,我都依你。”
殷雪霁道:“梦寐以求,近在眼前,我怎舍得食言?”
我当然愿意信他,可人去与天争命,哪有说得那般容易?
这些日子我凭着前世的记忆和经验翻阅了不少古籍,厚着脸皮去找这辈子还没来得及认识的老友套近乎讨教,就为弄清殷雪霁如今这状况,到底还有没有救。
一盆盆冷水接连把我那点微弱的侥幸,冲阴沟里去了。
简单来说,一般人身体抱恙,肯定是找大夫诊断,用药慢慢医治温补,努力康复。
殷雪霁的情况偏偏是反其道行之。有人给他一本功法,一旦练了,身体受损程度将日益加重,但表面上不仅所有病症痊愈,还会得到远强于大多数人的力量。
《拂雪九式》便是这样一种功法,依照它的特性去分类,肯定划不到正道上去。但凡和“生命力”挂上钩的功法,总会透着几分邪性,拂雪九式也不例外。
与那些剥夺他人生命来延续“生命力”的功法不同,拂雪九式透支的是修炼者本身,它自己则变相化为寄于宿主身的“妖物”,代替“生命力”运转,维持宿主生命。
原本,只要聆霄宫的大长老别动歪心思让殷雪霁去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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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个三十岁是不成问题的。一有了孩子,让拂雪九式发现,它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乐开花。这意味着一个健康的,不需要它劲去维持“生命力”,还能高度契合的新宿主。
新主子出生前,它不仅忙着“偷渡”,还得保证老东家的生命安全,不会完全撒手不管。一旦它“偷渡”完成,殷雪霁便成了用完就丢的小可怜,只有死路一条。
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行的、不可行的续命方法里,没有一条适用殷雪霁。我不知道他所谓“不到半成的机会”到底指什么,但看他每天无忧无虑的欢喜模样,我下意识不愿提遭心事去扫他的兴。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落叶铺满山径,平日里时不时能在林间看到的野兔山雀早就不知所踪。很快,白雪覆了枝头,寒冬悄然降临。
雪一落下,没什么大事,大家是不爱往山下跑的。一来,下过雪的山路不好走,到处皆是白茫茫一片,一不留神走岔了道,要绕上好半天才能找回庄里;二来,每近年关,镇子上最大的集市一过去,外头便没什么人走动了,无论是卖蔬菜粮食的,还是卖杂货的,都忙着回家张罗过年的事宜。
我赶在年底集市的最后一天,带着人下山把该买的买齐,傍晚前让他们运着东西先回去,我自己又回集市上逛了逛。
今日出门前,殷雪寂想同我一道来,被我毫不留情拒绝了。赶集不比寻常逛街,人多得很,有时几人同看上一件物美价廉的东西,争夺之下不了会有推搡,换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肯定不怕这个,殷雪寂现在那体格,风刮得大些,我都得往天上瞅两眼,看他有没有被吹跑。带他来集市,我怕是得全程把他举在头顶上走。
殷雪寂一向通情达理,我说不带他,他便没再纠缠,一路跟出门,眼里有些不舍,遗憾道:“早些回来。”
我问他:“有什么想要,我替你买回来。”
殷雪寂认真想了想,最后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缺。”
他说不缺,我不能真就什么都不给他买。中秋那会,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说,想喝我亲手酿的酒。
我仔细回忆一番,这功夫正是我忙着出人头地是时候,哪有闲情逸致去酿什么酒?只能和他约定,晚些时候再请他喝。之后,我虽备了杏、李等果实,给他酿了几种果酒,但说实话,我酿出来的酒,我自己都不爱喝,委实拿不出手。
一直逛到集市将散,我也没能碰着合心意的东西,正欲打道回府,身边冷不丁冒出一声:“喂,买布吗?”
我循声望去,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与我对视。他面色发黄,双颊凹陷,黑沉沉的眼里暗藏锋芒,听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
我没着急过去,站在不远处问他:“你叫我?”
那人不耐烦道:“对。”
我又问:“走过去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叫住我?”
那人看傻子一样睨着我:“你看上去有钱,能买得起我的布!”
我看向他面前用两个长凳架起的木板上堆着的一摞摞布匹绸缎,问道:“怎么卖?”
“素缎五两,锦缎十两!普通的布……三两!”
我“呵呵”笑了两声:“你怎么不去抢?京城最好的绣坊都没你这么卖的。”
那人怒目圆睁:“卖贵些怎么了?我媳妇儿每天织这些东西,眼睛都快熬瞎了!要不是缺钱给他治病,我还舍不得卖呢!”
我上前挑了几匹素缎和厚实的棉布,要了几卷丝线,让他算钱。
此人的心确实如他表现出的一般黑,狮子大开口要我二十两银子。我没跟他多废话,老老实实掏了钱,边看他笨手笨脚包东西,边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他背脊微微绷起,垂着头,警惕道:“你问这做什么?”
我漫不经心道:“你这话问得才叫奇怪。相逢即是缘,何况你刚狠宰了我一笔,作为一个心甘情愿让你坑钱的善良买家,我还不配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手里的那点针线终于拿纸包好了,绳子捆得歪歪斜斜:“伏问安。”
我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伏兄,后会有期。”
也不去管他的反应,我抱着东西转身就走。
说来,伏问安也算是我的一位故人。
他年轻时在咱们杀手界称得上英中的英,中途虽然一度销声匿迹,当他再度现身于世,每次出没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有传言,他消失那几年是遇上了心仪之人。他的心上人不希望他再过刀尖上饮血的日子,两人便约定着找地方隐居起来。伏问安一辈子只会杀人,旁的事上一窍不通,他给人卖过苦力,也在酒楼茶馆跑过堂,最后都因脾气古怪,不通人情,干砸了活,让人给赶走了。两人全靠他内人做点针线活计来维持生活。他内人身体不大好,眼看着日子过得越发拮据,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也瞒着不肯说,小病拖成大病,不治身亡了。
自那之后,伏问安开始怨恨自己,怨恨整个世间。他觉得,如果当初不去坚守约定,接单生意杀几个人,钱早就来了。不仅能给他内人治病,还能带着人过上好日子。
我上辈子见到伏问安时,他已经是一副阴郁嗜杀的模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背地里都喊他“血疯子”。我有心招揽他,可没等靠近,他不分青红皂白提刀便砍,差点卸掉我一条胳膊。我当即打消了主意。这人是货真价实的疯子,他这把刀即便握到手里,也不会听从我的驱使。
今日集市上一见,我真就没敢认他,实在想象不出毫无人性的“血疯子”,坐在熙攘的集市中卖东西的样子。
眼下的他尚且活着。
我不知自己今日所为,是否会对他的命数产生影响,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肯定是要帮的。
回到桃园庄,天已经黑了。
山庄门外不知是谁堆了个雪人,白花花的立在门前,怪讨喜的。
等我走到近前想把它看清楚时,“雪人”动了动脑袋,从兜帽里抬起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冲我一笑:“回来了?”
我忙去握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快冰,不禁有些气恼:“那帮混账是吃干饭的吗?竟然任由你在外面冻着!”
“不关他们的事,”殷雪寂解释道,“我躲着他们出来的,这才待一会,就等到你了。”
殷雪霁看了眼我抱着的东西,想接过去:“我帮你拿。”
我微微侧身避开:“用不着,你要实在觉得手里缺点东西,那就牵着我吧。”
这个提议很合殷雪霁心意,他果断抛弃布匹绸缎,牵起我的衣袖:“外面冷,我们快回去吧。”
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现在知道冷了,一早出来等我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十七章
陪殷




心有桃园 分卷阅读23
雪寂用过晚膳,临睡前,我又逼着他去泡了会药浴。
殷雪寂非常讨厌多种草药混杂在一起的浓重苦味,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慢慢悠悠,一步三回望地往药浴池子走。直到迈入药池前,他还不死心地回头,想看看我是否有改变主意的迹象。
我调侃道:“认命下去吧,你就算现在哭出来,我也不会心软的。”
殷雪寂还做不出为了不泡澡使性子的事,眼见今日注定躲不过这一劫,痛痛快快下去了。
这段日子他倒是不吐了,否则我还不敢拿药浴来折磨他。他身体亏损得厉害,我每天翻花样,想着能给他补回一点便是一点,总体来说,没什么大作用。坚持如此,或许只为图个心理慰藉。殷雪寂几次话到嘴边,最终也没有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明知是无用功,仍然配合我的任性,一一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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