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与恶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汀鱼
几通电话全是出自他父亲之手。他是睡着了没听见,虽然醒着他也未必会接。
他父亲见儿子不接电话,又附上一条短信。言辞恳切,大意是说时措许久未归,希望他今晚能回来吃个饭。时措冷哼一声,内心痛骂着老头子的虚伪,然后便大步迈出了stray。
时措回了自个儿家便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厨房不开火,冰箱没东西,只得掏出手机点了一顿外卖。点的东西倒也简单,炸鸡和啤酒。时措酷爱垃圾食品,若不是钱袋空空,他希望能过上顿顿外卖,顿顿垃圾食品的日子。省心省力还好吃。
喝完了最后一滴啤酒,他将易拉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屋内亮堂堂,但却总少了点人气,时措没由来觉得落寞。他二十出头的一个大小伙,父母都健在,却活出了一点孤家寡人的感觉。
时措也算是个童年不幸的孩子。她的母亲温柔贤惠,是个温婉的江南女子,父亲是个做买卖的,家中算不得太富裕,但较之普通家庭却也滋润了很多。本来一家人应该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可他的父亲不知怎地突然性格大变,经常回家就发火,动辄还要殴打他的母亲。母亲有苦难言,经常坐在卧室里独自垂泪,时措年纪虽小却都看在眼里,他懊恼极了,恨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不能为母亲做点什么。
某一天的深夜,时措被客厅里的吵闹声惊醒,他悄悄下床,心里怕极了,却还是将耳朵贴上了门缝。母亲骂着骂着便哭了,从他们零散的对话里时措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的父亲根本不是性格大变,只是在外面有了新欢,愈发嫌弃这个家了。
第二天一早,母亲便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家。时措站在客厅里呆呆的看着,母亲早已不似早些年那么娴静了,压抑的家庭的生活消磨掉了这个江南女子骨子里的温婉。母亲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时措站着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他其实也清楚,这个家只能成为母亲的累赘与负担。但那刺耳的箱子滚轮声,却在他耳边响了很多年。
父母离异,后母进门,没多久又传来母亲结婚的消息,她和一个外国人去了国外,至今时措也没和母亲联系过。他愈发地厌恶父亲与后母,叛逆期便有事没事要在家里大吵一架,父亲也懒得动嘴皮子,动辄便打他一顿,打得他老实了也就够了。时措也心如明镜,早日住宿,毕业了工作了,索性便搬了出去。
时措越想越烦躁,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猛吸了一口。烟草的香气充斥着鼻腔,在一片烟雾中,时措眯了眯眼,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起为好。他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打包,时措下楼拿车,准备去他父亲家。
时措轻车熟路的开进了市内一个还算气派的小区,门口的门卫也是一派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他暗暗骂了几句,还是将车开了进去。
站在那扇熟悉的黑色大门前,时措没由来的觉得紧张,许是一会儿不了又要大吵一架,吵架伤元气,时措是这么想的。
大门没关,他也不客气推开门便进去了。后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到是他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时措来了,客厅里坐一会儿吧,饭菜一会儿就好。”时措看也没看那女人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进了客厅。
他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里确实拿着报纸,眼睛却往时措的方向瞟着,见时措没好气的走了进来,他重重的放下报纸,呵斥了起来:“什么态度!过来坐下。”时措不吭声,大有一派唱反调的趋势,倚着客厅的柜子开了口:“您有事就直说吧,没什么事呢,我也不坐了,省的脏了您的地。”
时父摇摇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试图心平气和地开口:“一家人搞成这个样子做什么,没什么事就不能喊你来吃顿饭了。”时措嘴上不言,心里把这句好看的台面话骂了个遍。
“最近工作很忙?”
“还好。”
“工作还适应吗?”
“还行。”
“和同事处得怎么样?”
“……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去您安排的地方上班的。”时父瞪了一眼时措,却也不多言语。
“没事的话,明天和我去吃个饭吧。”时措不吭声,等着父亲的下文。
“你刘叔叔还记得吗?他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小时候老是和你打着玩,现在都……”
“我不去。”
“你再说一遍?”时父作势起身想给时措一巴掌,后母见状赶忙从厨房赶出来,按住了即将要动手的丈夫。
“那我再说一遍,我不去。”
后母叫苦不迭,按着怒不可遏的丈夫,心里埋怨着时措不识大体,却仍要打着圆场:“你消消气,消消气,时措可能是明儿有事,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时措笑了笑,偏要火上浇油:“不好意思阿姨,我明天很空,但我就是不想去。”
时父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报纸,冲到时措面前反问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不去!”
时措面不改色地整了整衣服,笑着开口:“爸,你儿子就是个捅别人屁股的同性恋,别指望我给你传宗接代了。”
整个客厅霎时安静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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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仿佛被吓到了,小幅度往后倒了倒,时父一时也没意识到时措到底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朝前给了时措一巴掌。
时措没什么偏激的反应,舌头顶了顶被打到的地方。唇齿间有点血腥气,他按了按唇角才发现昨晚胡闹留下的口子又裂开了。
“小兔崽子,放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搞同性恋?”他作势要再给时措一巴掌,被一旁的妻子牢牢按着才了手。
“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是不是比你家暴出轨强!”此话一出,父亲与继母皆是脸色发绿。时措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两个人的反应,看够了转身甩上大门就走了。他离开的瞬间,屋内传来玻璃茶几碎裂的声音,随即又是无休止的吵闹。时措称不上开心,但那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却洋溢在心头。他疯狂按着电梯的按钮,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他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当他坐入车内,时措终于冷静下来了。报复成功的快感早已散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烦闷。他当即掏出烟盒,倒了半天,只有几根烟草的碎屑落下来,里头空空如也。他暴怒般地锤了锤方向盘,又捏扁了手中的烟盒丢了出去。
车窗大开,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时措变得有些恐慌,他无处可去。他无力极了,他觉得他像一个活在泥沼里的人,明明已经很用力地往上爬了,却还是要被拖拽着往下走。时措无力地躺在驾驶室里。
忽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掏出了手机在列表“d”开头的联系人里寻找着。
找到了。
时措飞快地打着字,点击发送。他紧紧盯着屏幕期待对方能够回应他。
“在。”一个简短的回答昭示着一切。
随即对方又发了条消息:“stray3楼,老地方,你认识的。”时措安心地好手机,踩下油门走了。
对方是个dom,时措不和别人确定长期的主奴关系,原因无他,嫌麻烦而已。他约调也就是兴致起了,列表里找个dom见一趟而已。
因此,时措现在正跪在stray3楼的一个房间里。
身后的男人在喋喋不休着什么,他一概没听清楚,他渴望的是这个男人能痛快地,用他手里的鞭子给他一顿。
男人走向他的面前,用鞭柄挑起他的下巴。
“eros,叫声爸爸听听。”丑陋的记忆在头脑中发酵,他二话不说站起来便给了眼前的男人一拳。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一下便跌坐在地上。时措,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打我,是因为我允许你这么做。”
“如果我不愿意,我随时可以站起来打得你叫我爸爸。”
“我们,不要再见了。”
话音未落,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那个男人仍是难以置信地坐在地上,那气势和阵仗,究竟谁才是个dom?
04
时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暴力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但是够爽。他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活生生吓退了周围几个迷糊不清东倒西歪的男孩子。
顺着楼梯往下,时措腿长,蹬蹬蹬便下到了一楼。他下意识往那条幽暗的走廊里瞄了一眼,一对情正浓时的男人正靠在墙上拥吻,那令人脸红的水声仿佛传到了时措的耳朵里,时措皱皱眉,就这么走了他有点儿不太甘心。
他伸手到兜里摸了摸,外套还是昨天那件,那张带有暗纹的卡片在兜里躺得好好的。腰和屁股分明还在隐隐作痛,时措咬了咬牙,决定走进去碰个运气。
那对男人亲完了,正巧与时措擦肩而过,一个便搂着一个倒进了房间里。背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时措耸耸肩,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猴急成这样。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在地上撒下半明半昧的阴影,时措站到那间熟悉的房间门口,他掏出卡片,贴上了门锁。
门“滴”的一声打开了,里头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时措的愿望落空了。他打开`房内的电灯开关,房间早已被拾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今早离开时那副荒唐的模样。
时措揉了揉手腕上周的红痕早已褪得差不多了,接着他又碰碰唇角,这次的伤口不知道几时才能好。他心头窜起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只觉更加憋闷。时措抓了抓头发,好房卡离开了。
徐了此时,正坐在一楼的某个卡座里,拿了杯酒正喝着。
就在今天,他仔细思考了一下那份他干了12年的工作。12年恰好一个小小的轮回,徐了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但心里就是不太舒坦。
徐了是国内知名政法大学毕业的,毕业之后就投身事务所做起了刑辩律师。刑辩律师这个饭碗也不是那么好端的,偏偏在从业的第六年,他接了桩麻烦的案子,总之最后两边不讨好,闹得很不好看。
他的师父也曾宽慰过他,可徐了听不进去。在他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师父拍着肩膀告诉他:“想不开,就干不了这行。”徐了耸耸肩,顺带转了个行,做起了民商这一块的营生。民商事案件风险小报酬高,徐了也还算是如鱼得水。可在今年,第12个年头,他像是厌倦了很多东西,徐了决定暂时不接新的案子。
好在那些年做民商事赚的钱还足够他这个“无业游民”挥霍一阵,并且是好长一阵。虽不至于说赚得盆满钵满,但衣食住行哪一方面不是称心如意。徐了的生活让很多人都眼热,接案子与否看心情,根本不用为了一点小钱卖命。但徐了总觉得哪里让人很厌倦,因此,原本生活极其规律的他,倒也三天两头往stray跑了。
他晃了晃深色的酒杯,未融的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忽然前方不远传来一阵嘈杂的喝欢呼声,他顺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舞池中央,一个年轻人被几个朋友轰了上去。
stray一楼还是个酒吧标配,一旁的调音师见观众们起劲,连忙换了首节奏感十足的歌曲。那青年也不扭捏,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杯子一丢,倒也随着节奏晃动起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声,徐了大老远也能瞥见那青年笑了笑,随即扭动得更欢了。
徐了放下手中的酒杯,于混乱的灯光中努力看清楚那个青年的眉眼。耳边又炸开一阵欢呼声,他眯了眯眼,没错了,就是在一楼的包间和他约过两次的那个年轻人。他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深了。
时措合上房门之后,在昏暗的走廊里越想越不对劲,哪次来stray不是兴尽而归,灰溜溜地离开不是他的处事风格,头脑中“及时行乐”的细胞在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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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一般朝一楼的酒吧走了过去。
时措靠自己独一无二的人格魅力与社交手段,在stray还算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他朝酒吧内部望了望,果不其然,动静最大的就是他的那些老熟人了。
“诶,措哥!稀客啊,难得想起兄弟们了!”
“去去去,少给我贫嘴。”他一巴掌拍在了那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身上,顺带接过了另一个朋友递过来的酒。
“措哥,心情不太好?”
时措没好气地回答道:“是不太好,刚刚三楼下来,今天碰到个傻`逼dom,非让我喊他爸爸。我当即给了他一拳。”
大家表情各异,一开始挨了他一掌的那个小子愣是笑得前仰后合。
“措哥,你这就大惊小怪了吧,这是情趣!”
“去他妈的情趣,我就图个感官刺激和体验,还认个爸爸回家,搁谁谁乐意啊?”
“我乐意啊!”时措作势要往那皮小子的背上拍去。对方乖巧讨饶,转眼又递了一杯酒上来。
“措哥,你好好的咋就是个sub,可惜了你这身板这脾气。你说你换套行头,三楼一站,绝对能迷倒一大片,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应声附和,时措备着一番吹捧,吹得有些找不着北。几杯酒下了肚,酒一上头,他还真觉得有些可惜。他这么一个优秀青年,搁哪儿都应该是抢手货,可事实是,在公司被老板压迫,在三楼被逼着叫爸爸,一楼的炮友还爱答不理玩失踪,真真是要落下泪来。
不知道是谁扔过几个骰盅,领头的皮小子,给时措递了一个过来。
“措哥,骰子安排一把。”
时措没吱声,只接过对方递来的骰盅,可却又被对方按着手拦了下来。他挑眉看着对方。
“咱们玩点大的,输的……”
“输的,光着回去?”他有意抢白对方的话,引起了旁人一阵哄笑。
“滚你的,输的,倒也简单,上去跳个舞呗。”当即有人吹起了口哨。
时措眯了眯眼,倒也不是怕,而是觉得兴奋。他当即拿过一个骰盅,点了点里面的骰子。大家应声分起了骰盅。
说来也巧,时措还就是这么点儿背,一圈轮下来谁也没叫着开,相反到他这儿却被叫着开了,他喊了句“15个5”,大家揭开骰盅一看,正正好14个5。当即有人起哄着让他上台,时措睁大了眼,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大声喊着要再数一遍。14个就是14个,再数一遍也还是这个结果,大家起哄硬生生将他推上了台。
调音师识相地换了首哥,台下这帮人吹口哨尖叫不断,愣是给他搞出了天王巨星般地排场,他松了松领子,喝光杯中的酒,将空酒杯朝台下一扔,跟着拍子动了起来。
时措小时候还确实有点舞蹈功底,在家庭还算圆满的时候,被妈妈塞着去少年宫学了点东西。可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薄弱的功底早就被生活这块磨刀石磨得分毫不剩呢。时措仔细去辨认音乐里的节拍,他转念一想,大西洋的蝴蝶煽动翅膀还能搞个龙卷风呢,他的舞蹈功底怎么就不能发挥作用了?
他解开领口扣着的两粒扣子,跟着音乐扭了起来。舞台上方的镭射灯不知道被哪个好事儿的人开了起来,他眼前顿时一片炫目的灯光,舞台下的人脸也一概看不清了。看不清就看不清吧,他甩甩了膀子,用力地挥动起来。
“措哥!牛`逼!”
台下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他只能凭声音的来源大概摸个方向,管他是谁,他皆报以一个笑。台下更骚动了,跳了一阵他便汗流浃背了,衬衫湿哒哒的黏在背上,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时措奋力将衣服一扯,透明的扣子不知道蹦去哪儿了,他索性将湿透的衬衫丢了出去。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他笑眯眯地享受着人群的欢呼,忽觉背脊处微微有些凉有人群之外的人正看着他。不如说是盯,是窥视。他顺着节拍转了个圈,试图找到那个视线来源,灯光太刺眼了,他除了发现红红绿绿的光斑,哪里还有别的东西。
那就让你看个够。
他转向舞台的另一侧早在上场之前他便看到了,那里戳着一根钢管。时措二话不说,伸手拽住了那根钢管。
“措哥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我回刚刚我的话,他还是安心做个sub,少来祸害人了。”
时措一个大男人站在钢管旁本来已经很有冲击力了,他偏偏还不肯善罢甘休,凭着记忆中的画面努力让身体贴着钢管扭动。说实话,扭得不是太好,奈何台下的观众买账。
旋转,扭动,辅以几个顶胯的动作,台下尖叫连连。
一曲终了,他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往舞台上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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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措就这么倒在舞台中央,躺了一分多钟。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意识不到刚刚做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将上半身支起,这才缓缓睁开了眼。舞台上照旧还是迷幻的灯光,红的绿的,晃得他睁不开眼。舞台下的那群损友们,正睁大着望着他。时措甩甩头,双手一借力,跳下了舞台。
“措哥,你太帅了!”
“是太骚了才对。”
周围叽叽喳喳炸开了锅,时措大脑当机,甚至怀疑自己干了什么逗人发笑的蠢事。他摆摆手,挥开了周围一众闲杂人等,捡起地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时措刚准备穿上,忽而发现胸前的几粒扣子一概失踪,只得哭笑不得地将外套套好,离开了闹哄哄的酒吧。
时间不早,却恰好够更疯狂的人开启全新的夜生活。时措望了望stray那块丝毫不张扬的灯牌,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刚刚在舞台上的摇摆扭动全然与他无关。
他钻进车里,刚想点根烟,摸摸口袋却连烟盒的影子也不见。那颗躁动的心告诉他还不是太想走,时措无法,只得掏出手机,无聊地看看朋友圈。
时措也算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圈子用了两个不同的微信号。该正经的时候就该正经,该放纵的时候就该放纵,不做不合时宜的事情。
点开朋友圈,时措的眼皮跳了跳,第一条就是今天挨了他一拳的傻`逼dom。
“被野狗咬了。”
配图是自己脸上那块伤口。时措这一拳打得好巧不巧,正巧砸在了颧骨靠眼角的位置,若是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就要正中眼眶了。伤口泛着暗红色,近眼角处微微发紫,中央略微有些肿。
时措一边埋怨自己下手太重,一面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方也不纠缠着要他赔医药,只不痛不痒地在朋友圈发一个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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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有点要他“身败名裂”的意思。他瞄了一眼评论,几个dom忙着追问是哪条狗,对方也不指名道姓地回答,做出一副胸怀宽广的样子回复道:“野狗罢了,就是条没人要的恶犬。”也有几个sub,在评论里贴心地问候他,隔着屏幕仿佛也能感受到他们隔空甩动尾巴的殷勤样。时措最瞧不上这样的人,游戏罢了,还真把骨子里的奴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应该不用多久他这个恶犬就会声名远播。但他想了想觉得未必也不是件好事,命里和自己犯冲的人还是滚远点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很快这个混乱的周六一概被时措忘记了。什么和亲爹吵架,挥拳打人,酒吧艳舞,全都被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手机叮咚一声,时措从桌上拿过手机。
“措哥!周末暴君要来公调!!!!!!”六个感叹号昭示了对方激动而迫切的心情。
发消息的是那天带头哄他去跳舞的皮小子,也是个sub,花名叫au。时措暗自地猜他是不是姓金。
“暴君?我只对游戏里的那个暴君有了解。”他飞快地敲击键盘给对方回复。
“暴君你都不知道??圈子里可有名的主了!!!”
“有名?那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措哥。暴君这个名字也不是他自己取的,是大家叫出来的,据说他对奴特别狠,前段时间他的私奴,好像是犯了他的忌,二话不说把人赶出去了。暴君的鞭子真的玩得没话说,打人准又狠,想让你疼绝对不可能让你爽到。暴君身边永远只有一个奴,他带出来的奴服从性绝对地高,都是被他罚出来的……总之暴君真的是圈子里的神级人物。”
au给他发了特别长的一段话,他耐心一点一点看完,半信半疑地回复道:“真有那么神?你被他调过?”
au飞快地回复,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又接了一串哭脸。
“我要是被他调过就好了!做梦也想尝尝暴君的鞭子!”
“滚!你这个恶心的抖m。”时措被au这个皮小子逗笑了,他搁下手机,仔细想了想,还真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知为何他脑子里想出一个彪形大汉出来,挥着鞭子,活像个红脸张飞。手机忽而一震,他赶忙拿起手机。
“所以措哥,明天走不走?”还附上一个星星眼的表情,时措撇撇嘴给对方回复:“去。”
他就想看看这个暴君是不是真的那么名副其实。
周日,时措按时出现在了stray的三楼。门口摆着块好看的牌子,用花式的字体勾出暴君二字,时措挑挑眉,往厅里看了一眼,人还挺多,看来这个暴君真的有点来头。
au大老远便看了他,用力地朝他挥手,时措快步走去。
“措哥,怎么才来!我占好位子了,绝对是最佳观影位置!”时措朝天翻了个白眼,心想在这个圈里还能搞偶像崇拜?可旁边这个小子分明无视了他的嫌弃,睁大着眼睛盯着舞台。
大厅的灯一盏接着一盏暗了,舞台旁的灯相反逐一被打开了,时措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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