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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迹
沈仁在一边恍然大悟:“所以,你还是利用了阵法与符,令遂易古城内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修士亲眼目睹碧月城和大雪宫的一举一动?又在言语间对于慎和单于令二人暗示镇长在遂易古城可‘监看此处一切’,修真界人人皆知他们那样无耻的举动?对方传讯稍微一验证,便知你所说是真,大师兄先前又强调一定要有庚金之气,他们其实做不到,却绝不敢在整个修真界眼前撒下如此弥天大谎,这才被惊走?”
然后杜子腾点头,然后却是正色地对沈仁强调道:“这叫‘现场直播’,是‘舆论战’的第一步。”
此时,杜子腾的神情间有种说不出的肃然:“天魔入侵,我横霄剑派明明倾尽全力抵御,最后却是这般结局,你们就不曾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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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其中缘故吗?”
萧辰默然。
他想过,他当然想过,这其中,太多阴差阳错,华嶷的行差踏错,他的有意纵恶,域外天魔的入侵时机……甚至还有大雪宫和碧月城最后关头出手的居心叵测,这种种环节中,但凡有环能够拦下,横霄剑派绝不至到这般境地。
而杜子腾的回答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因为你们只顾着埋头干活,根本没有做好舆论工作。”
杜子腾仿佛自言自语道:“明明是整个修真界的事情,为什么最后只有我们横霄剑派在一味付出?当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自然就会出岔子,这天魔入侵之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然后我们倾全修真界之力一起对抗,还会只有我们孤军奋战,出现这独木难支之局么?”
萧辰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并非你想的如此简单,”他目光看着杜子腾意味深长:“最开始的天人之岛上与天魔对战,只有化神修士才能上阵,而你也听说了,虽然化神修士乃凤毛麟角,但其他门派并非没有……这其中归根到底,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横霄剑派一众祖师胸怀天下愿为苍生割舍道途,但有人却只为一己前程宁可牺牲天下苍生,这般的冲突,实在不是整个修真界其他任何人可以左右的。”
杜子腾安静下来,仔细咀嚼萧辰话语中的意思,这话语中已经暗暗指明了似大雪宫、碧月城的化神修士,他们的想法与横霄剑派全然不同,显然,横霄剑派并不是没有邀请过他们,但因着萧辰不诸所提的利益之故,对方并没有接受这个邀请。
但即使如此,杜子腾也坚信舆论自有它的力量:“即使如你所说,化神修士能量巨大绝不会被修真界的舆论左右,但是一件事,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本来也会有巨大的力量,就比如这次碧月城、大雪宫试图将我们剑派弟子领入各自门派之事,若非畏惧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们大可以不顾一切强行动用手段将我等绑走,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自动退却就已经说明他们足够畏惧舆论!”
萧辰却是摇头失笑:“你呀,”他还以为杜子腾当真洞悉一切布下此局,却原来也有误打误撞之嫌,看着杜子腾疑惑的眼神,萧辰却是淡淡道:“如今我横霄剑派这般模样,显然已无余力再去统属整个正道,这空出的正道魁首之位……碧月城与大雪宫自要分出个胜负来,这等情形下,你那所谓‘舆论’才会被他们放在眼中,毕竟正道之首还是要服从的。否则,你以为,似这般的门派……就算天下知道他们强抢强夺又能如何?这个修真界中还有谁会站出来主持这公道正义不成?”
……原来只是在二派为夺魁首之位、需要支持的当口才会这般看重舆论……
但是杜子腾的神情却蓦然坚毅:“若是一个门派所做的不齿之事公诸于众,纵然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出来主持正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终有一日定会遭报应!我们横霄剑派既然做下这等护佑苍生的伟业,为什么不让修真界每一个人知道、每一个人心中感激?!什么护卫苍生不求回报,呸,我们是门派可不是慈善机构!若不图好处,一切皆不会长久!”
萧辰却是道:“我并非认为门派应当默默为天下苍生,不图回报。只是在真正决舍苍生命运的力量之前,这等所谓的感激之心太过微薄,什么也无法决定,也无法影响左右,不过徒劳,即使我横霄剑派有全天下修士的感激又如何呢?天人之岛的战争中,他们尽皆不可能参加,空有感激之情亦无半点益处。”
杜子腾却是思路清楚地道:“即使一时半会儿这等浅显的感激之情不能左右任何事情,那又如何?至少,这等主导的舆论会在所有修士心目中坚定了是非曲直黑白对错,否则,时日一久,若整个修真界皆以为强抢强夺天经地义,为苍生立命不过愚蠢之举,长此以往……这般的修真界难道还值得我横霄剑派历代祖师牺牲自己去庇佑吗?”
杜子腾这番话暮鼓晨钟重重敲在萧辰心中,长久以来,修真界已经出现了一种越来越不好的倾向:重实力而轻是非,或是只论修为高低,不论黑白对错。长此以往……整个修真界会变成何等丑恶的模样!
似大雪宫、碧月城这等做派,若在一个人人心中善恶分明的修真界中岂会做起来这般理所当然?
即使是笃信实力与利益决定一切的萧辰也不得不在此刻承认,冥冥之中,原来一切的一切,皆是可归于这教化之功、人心之力。
萧辰看着杜子腾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杜子腾胸中这番沟壑格局竟是着眼于万世教化之功,而绝不仅仅是拘泥于一门一派的发展,胸襟高远可见一斑。
可杜子腾这番话却还没说完:“更何况,我始终相信,人心自有力量,任你修为惊天动地,在这等力量面前亦不过是一叶之于浩淼苍宇,也许这等人心归属之力,一日两日未见得有什么成效,但我却相信,水滴石穿之力却终会成惊涛骇浪颠覆一切!”
仿佛是为了应和着杜子腾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远远地,竟再次传来飞剑的破空之声。
对于一众再次崩紧神经的同门,萧辰却是已然知道对方是谁,甚至连对方来意他隐约猜到了几分,他此时喃喃道:“这恐怕就是你说的人心之力……得道多助么?”
想到这里,萧辰长久以来失落紧绷到极致的心中竟是真正放松了一刻,原来,他横霄剑派倾全派之力一心要护佑的修真界中,亦是有人真心感激,愿真心回报的。
第146章知恩图报与得道多助
其余的剑修并不似萧辰这般笃定一切,在碧月城与大雪宫之后,皆是有些风声鹤唳,此时手中长剑已是紧紧握住,剑意凛冽间随时可以再次出手。
但很快,他们中有人轻轻“咦”了出声,越来越多的弟子脸上皆是露出了迷茫困惑的表情,原因无他,远远的,他们都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似乎有一种光明坦荡的剑意。
这剑意十分陌生,但剑修之间,剑意绝不会说谎,剑意所传递的信息也远比千言万语要来得坦荡诚恳,这剑意中……分明没有半点恶意。
更古怪的是,随着这剑意的逼近,他们还觉察到了另一些气息,其中另一股气息如三月春湖,轻柔和煦,分明是来自春山池,这气息中……亦是坦荡柔和,不含丝毫进攻之意。
最后夹在这两股剑意中间的气息,混杂又微弱,却不可错辨,来自横霄剑派。
这般混乱复杂到令一众弟子迷惘纠结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杜子腾远远便听到一个焦急又熟悉的声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有你们在此?云横峰呢?我家老头儿呢!”
这一刻,看着那从印着春山池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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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器上跳下来的狼狈修士,恍然间,杜子腾竟想不起第一次见这公子哥儿时对方的煊赫傲慢不可一世。
他的问题,所有修士尽皆缄默,竟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也是无法回答。
来人突然冲到一位金丹修士身前:“孔师兄!你告诉我,那老家伙呢!他把我扔到春山池去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人呢!”
这孔姓修士乃是此次存留不多的金丹修士之一,听到来人这番急迫到语无伦次的话,堂堂金丹,竟是双目一酸,好半晌才哑声开口道:“小师弟,云横峰已经消失在空间漩涡之中,当日执剑长老拼死救下我等……师尊他为了护我一程,自己却留在了峰上……”
来人赫然正是当日匆匆向杜子腾道别的葛公子葛麟。
杜子腾亦是到得此刻才知道,葛麟的身份到底是有多显赫,孔云是炎宫弟子之一,炎宫掌座葛春雷……亦是姓葛。难怪外门中,他那般嚣张恣意,如今想来,以他的身世,即使再跋扈一些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而这曾经在外门风光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却是呆呆站在原地,双目只怔怔看着视线尽头,那原本顶天立地耸立云端的巍峨山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恐怖的巨大漩涡,即使距离如此之远也依旧清晰可见那漩涡吐着丝丝诡异魔气,他整个人都似被抽离一般,竟不知魂魄是否还在此处。
孔云心中一酸,却硬起心肠道:“小师弟,当日师尊将你送至春山池便是预感剑派中有大变,希望你暂时避过一劫,无论如何,这皆是师尊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如今横霄剑派只有我们这些人……你尚未筑基,托庇春山池……”
不待孔云说完,葛麟却是倏然转过头来厉声道:“我不回去!”
一字一句,如锥如泣。
“那老头儿不是觉得自己大仁大义,不负剑修之名吗?!不是平时总跟我说要我仁直谦逊友爱同门吗?你看他做得多好啊!生死关头都心心念念皆是云横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去避开什么险局!”
平日里,对这师尊唯一的骨血,他们一众同门皆多有纵容,此时,孔云却是真的生气了:“葛麟!!!”
春山池肯将带着门派标记的法器相借已算得上为葛麟这一行人提供了庇护,即使乘这法器返回春山池亦不会有大碍,相反,若是葛麟留下,跟着他们这些残败之兵却是前路未卜。师尊当日一片苦心,这任性的师弟为何就是不明白?如今师尊已是不在,对着这依旧骄纵的师弟,孔云如何不怒。
这边厢,萧辰却是与这护送在春山池法器之侧的金丹剑修一礼及地:“罗道友,几位道友,大恩不言谢。”
萧辰看得明白,葛麟等人能安然与他们汇合,除了春山池标记的威慑之故,只怕这位罗道友一路护送之功,亦是功不可没。
这罗姓修士,正是当日在星潮之前曾向横霄剑派相借兰舟的金丹修士罗明光,此次与他同行一同护送葛麟等人的亦是当日同他一起的道友。
罗明光见萧辰这般礼遇,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才好:“萧掌座,使不得使不得!”
萧辰却是抬头诚恳地道:“如今整个修真界怕是避我横霄剑派如避蛇蝎,几位道友肯不避此嫌千里相送我剑派弟子至此,雪中送炭,无过于是,我横霄剑派上下再如何谢,道友也当得的。”
罗明光见状却是连连摇头:“萧掌座此言差矣,当日星潮之时,罗某身无一物,仅以凡间一物为质,这等凡物于罗某有莫大意义,可在修真界中却是分文不值,横霄剑派却愿将兰舟那般珍重之物相借,这等恩情,如山高海深,受此大恩,罗某和几位同伴此次不过途经春山池偶遇几位贵派道友,见他们年纪尚轻,我等多虑之下才有此一举,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萧辰还想再说什么。
罗明光却抬手止住了他,认真地道:“更何况,事情始末,修真界已有公论,横霄剑派为护我修真界芸芸众生,倾全派之力撑此天幕,最后结局却是这般……”他看着萧辰一字一句道:“未能一战天魔,罗某早已抱憾悔恨,此番不过举手报恩,萧道友若是再谢,便是要令我等羞惭无自容之地了。”
杜子腾在一旁心中感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对于修真界执着的那些什么门户之见鄙夷起来,名门大派又如何,还不是有狼心狗肺落井下石颠倒黑白之徒?零落散修又如何,一样有这般堂正伟直滴水涌泉之辈。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萧辰一怔,自是无法再将谢意道出,他最后只是微微一笑,环视一众形容狼狈的弟子:“若是剑派中诸位师祖、大长老还有那些不在此处的同门们听到这番话,想必,哪怕是再有一次天魔入侵,也必是百死无悔吧。”
这一刻,无数弟子紧握手中长剑,山风吹来,明明带着隐约阴寒魔气,他们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种令人心发烫眼发酸在暖意在蔓延。
原来,这个世界上,他们所坚持的正直仁义,还会有人感激并愿意倾力回报。
罗明光亦在此时踏一步,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肃容道:“当日星潮中乱象频发,萧道友身上多有不实恶名,我未能有机会将此物归还横霄剑派,拖延至今,真是惭愧,如今却是希望能物归原主,其中赁金,亦是一并奉上。”
萧辰看着对方坦荡神情与眼中流露出来的真诚,亦是肃然伸出双手接过这袋中兰舟。
随即,萧辰亦是双手托出另一个储物袋:“此乃罗道友当日抵押于我派的珍贵之物,还请妥。”
罗明光亦是珍重地下,这两物的交换间,不必言说,在场所有人皆能感觉到那高尚明洁的情谊在流传,铮铮琮琮,令人神往。
不只是罗明光,与他同行的几人,其中还有一个金丹,亦是双手将兰舟奉还,萧辰自也是肃容地将对方的物品认真归还。
罗明光好这件东西之后,却是对萧辰道:“依旧当日我等自己的约定,我等尚欠横霄剑派一个承诺,”不用萧辰出言推拒,罗明光就直接道:“我知横霄剑派未必将之放在心上,但我等几人皆是约定好了,这兰舟相借之情,定是要还的,但凡横霄剑派有何驱使,我们几人绝无不从。”
一众横霄剑派的弟子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约定,皆是心下大震。
如今他们的处境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失去了至高战力,已经成了一块修真界人人惦记的大饼,萧辰先前所说的“唯恐避之不及”那说的是没有实力、对他们没有觊觎的门派,似碧月城与大雪宫对他们只怕是恨不得鲸吞蚕食,可就在这样的处境之下,竟还有人愿意兑现这样的承诺,如何叫人不震撼,不感动?
然而,这番好意,萧辰却只能苦笑:“罗道友……萧某感激之下,实不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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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说才好,”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方才你们来之前,我等已经遇到碧月城与大雪宫的弟子,口口声声要将我等带回去……我们这些剑派弟子实在是前路渺茫,罗道友你一番盛情我等尽皆心领,只是这般局势之下,实在不想拖累于你们,若还有来日,今日罗道友之情我等定当报答,现在,为安全起见,几位还是速速离开吧。”
萧辰这番话推心置腹,依一旁的杜子腾听来,实在是诚恳到都不像是萧辰说出来的话了。
谁知罗明光却是笑道:“萧道友,我等剑修,心直如剑,罗某说出来的话绝不会因为什么大雪宫和碧月城便有所更改,剑道之下,罗某不会因为外物而动摇本心,萧道友不必再说了。若是贵派一时间尚未想好如何驱使我等……”他与同行的几个修士相视一笑:“我等便厚颜相随了。”
萧辰一怔之下,突然间对这几个散修亦是好感大增,于是,他也将那等利害权衡的心思抛开,不再推辞。
在杜子腾看来,能有罗明光几人加入亦是再好不过,他们这些剑派弟子的情形确实不太乐观,重伤之下没有时间疗养,运气差点的怕是要动摇根基,若是再遭遇些许意外,只怕还要折损一些,对于现在的横霄剑派而言,他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而罗明光几人神完气足,若有他们援手,亦是会好上许多。
萧辰肃容拱手:“这番情谊,我横霄剑派上下铭感于心,口头言语终究浅薄,这番大恩大德,萧某永不敢忘!”
罗明光却是坦然一笑:“萧道友何必介怀,似我等散修,一路行来全靠自己摸索,于道途多有困扰不解之时,剑道之境上修真界无出横霄剑派者,能与这许多剑派中的弟子同行,正是我等求之不得的美事呢!我等还巴望着萧道友永远都不必要我等完成那个承诺呢。”
罗明光这憨厚之人风趣起来竟是让一众剑修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一时间,似乎什么恩情感激倒是远了,亲近之情倒是多了起来。
而杜子腾却是心中感慨,萧辰当日借舟中的宽限之举一半是出于门派形象考虑,另一半自然也是真心实意的惜才,不希望这些散修因为兰舟之故止步于金丹之境。
谁能料想当日随手施下的恩德能有今日这般惊喜的回馈呢?
想当日在星潮之时,横霄剑派战力煊赫,威势滔天,连星潮的入口都牢牢把持在手中,在整个修真界是何等说一不二?又怎么会将几个散修金丹的承诺放在心上?
而现在,他们这些人零落流浪,这等承诺若换作当日别说横霄剑派会需要,只怕传出去整个修真界都能笑掉无数大牙:横霄剑派会在意几个散修的承诺?真是笑话。
可现在,却真正成了雪中送炭。
不只是罗明光这几人的相助,还是春山池。
萧辰心中明白,横霄剑派遭此大劫,大雪宫与碧月城亦是出力不小,而春山池这等与横霄剑派交好的门派定然也会遇到前所未有的两派联合施压,甚至到了此时,看到那护送葛麟几人的春山池法器之后,他心中对于春山池的怨恚都少了几分。
肯在大雪宫与碧月城的压顶之威下,冒着这般的风险以门派名义强行护住葛麟几人,虽不说仁至义尽,但至少春山池并非尽是冷血冷心之辈,只这一点亦足够让萧辰心中宽慰。
这点点滴滴汇集起来,他们这些弟子原本像冰天雪地的危境中孤独求生的旅人,猛然间遇到了春暖花开冰河解冻一般的温情,在感受到这些雪中送炭的情谊时,这些横霄剑派的弟子才真正发现,原来,哪怕云横峰已经消失,庇护他们的前辈已经远去,但是云横峰留下来的无形力量却如春泥护花,哪怕已经消残,可那种力量与温暖依旧无处不在。
云横峰给他们的,不只是这危境中依旧能咬牙挺直脊背的风骨,这桀骜不屈的灵魂,更有曾经秉持的正直仁义之风散播在整个修真界、即使是云横峰消失之后也依旧回荡于天地间的影响力:得道多助。
云横峰结下的善缘无数,便是他们这些幸存的弟子今后最有力的保护之一,哪怕前路风霜雪雨,但他们头顶这双隐形的保护之羽,却会一直陪伴左右。
第147章劫道的与留一手
罗明光这几人皆是剑修,对于此事,萧辰半点也不意外,在修真界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修士所遵循的道便是他们的选择,道不同不相为谋,散修之间没有门派为纽带,最后还能这般一同做出这样的抉择,定也是一般光明磊落之辈,看到清一色的剑修便也无甚好奇怪的了。
他们既然已经决定加入,又基本皆是剑修,萧辰倒也并无额外的安排,一切皆如横霄剑派弟子一般即可,而杜子腾却是鬼鬼祟祟地摸到萧辰身边,戳了戳对方的背脊。
萧辰侧头,看到一张挤眉弄眼的古怪面孔。
萧辰:……
然后他叹了口气,在一众弟子古怪的脸色中,将兰舟交给了杜子腾。
谁知杜小爷振振有辞地道:“这些兰舟就分给伤势最重的两个弟子先用着吧,咳,我说的不是这个。”
萧辰无奈地将那质押之物的储物袋递给了杜子腾,然后杜小爷一脸“孺子可教”的赞赏表情。
可杜子腾打开袋子中点了点,看到这么多宝贝却都不是自己的,想到迟早要交出的就有些不爽:“这些早晚都是别人的,还有呢?”
在一众弟子更加奇怪的眼神中,萧辰默默地将那装着“赁金”的储物袋递给了杜子腾。
杜小爷这才眉开眼笑地道:“哎,还是你懂我!”
闪亮亮的小宝贝哟~快来主人怀里来!
当日那兰舟生意的出发点本就是为了缓解修真界对于兰舟的需求和兰舟减产之间的矛盾,顺便借着出租生意赚点小钱钱,中间诸多起伏,一波三折之下,最终起码还是回了一点小灵石。
杜小爷抱着怀里那点算不得多的灵石,心中说不出的宽慰,无论如何,还是回了一些现金流,虽说这项目的风险之大之奇葩远远超乎当时设计的考虑,但能回点本总是好的哇。
萧辰也不去说这陷入财迷模式的杜子腾,只蹙眉看着葛麟与孔云那处,那二人此时僵持不下,令人十分为难。
孔云坚持要令葛麟回春山池,他此时眉目皆是冷凝了下来:“你资质明明是修真界罕见的天灵根,师尊对你期盼甚厚,只望你能承他衣钵。可你却非要逆他的意,死活不肯习剑,甚至闹得整个内门无人不知。师尊一片慈父心肠,终是妥协,允你在外门混迹浪荡,虽是常常责骂,可你扪心自问,爱之深责之切,哪次你胡闹师尊责骂之后没替你拾烂摊子?师尊贵为炎宫掌座,何人敢轻触?可你长到这般大,你自幼令他暴怒、令他失望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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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难以计量,他又何曾真正加一指于你?”
孔云字字句句道来,葛麟的脸色越来越白,昔日原来自觉放荡随意的日子过得那般惬意放纵,不过是因为一直有人在背后隐隐纵容。
“现在师尊已经不在,这世上绝无什么人会那般纵你为你,师尊最后想令你在春山池亦是希望你托庇于彼,安然度日之外还能有所长进,他此生对你期盼不多,也只有这些了。我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
这番决绝的话却是令葛麟的神情间蓦然多了一抹毅然,这昔日的公子哥儿到得此刻,似那些浪荡纨绔一扫而空,他抬头直视孔云道:“孔师兄,老……”,那一口一句的“老头儿”在此时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口,好半晌,他才声音低沉地道:“父亲自是为我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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