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曙光

    “青姐！”

    赵青点头，转身跟何晓说：

    “你先随便坐会”。

    拍拍手招呼其他人：

    “好了，都别懒了，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订台的订台，动起来”。

    说罢女孩们立刻的忙碌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发信息的发信息。何晓好奇的看着。

    “你先坐会，我去101看看，你等我会”。

    “好的。”

    赵青急匆匆的离开休息室，大步向101走去。推开门，里面坐了两男两女，女的就是刚才提到的两个女孩，正坐在其中一个男人两边，陪着酒。赵青立刻脸上堆满笑容的说到：

    “赵总，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招呼不周的，诚心想罚我是吧！”

    边说边走到单独坐着的男人身边坐下。

    “哈哈，你可算来了，你不来就没意思了，不过来晚了，是该罚酒”。

    赵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微笑着转向另一个男人：

    “这位老板是”

    “他是我生意上的伙伴，刘总。大客户哦，赵青！”

    赵总抢先说到，挑了挑眉，给赵青递了一个眼色。

    赵青一副了解的表情，立刻又倒满酒，说到：

    “刘总，招呼不周，小妹自罚一杯”仰头一口干了。

    “这两个小妹妹招呼的还好吗可别怠慢了您，出来放松，就图了个高兴。您说是吧！”

    “赵青！久仰大名，女中豪杰。”

    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孩，拍着其中一个的手说到：

    “不错！”

    “刘总，过誉了，您真会说话，满意就好，不然就是我得过失了。”

    “那您喝好玩好，有什么随时招呼我。赵总，你们尽兴啊”。

    然后贴在赵总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男人立刻“哈哈”大笑。

    “你啊！”

    赵青笑着起身

    “赵总，刘总，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再开两瓶酒拿过来，老样子可以吗”

    “好！去吧”。

    赵青笑着离开。出门前看了眼两个女孩，女孩们回应了个眼神。

    出了房间，赵青跟服务员说：

    “两瓶皇家！101”

    “好的，青姐”。

    赵青顿了一下

    “先送到休息室，我自己送过去”。

    “好的。”

    赵青再次走进休息室，几个女孩正要出来，

    “青姐，有两个订包，我们先去准备。”

    “去吧！”

    赵青径直走到何晓身边坐下，何晓看起来很不安。

    “我刚去忙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青姐，瞧你说的。不过青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赵青看着她笑了

    “我……算‘公关’吧，手底下有一些姐妹，陪客人喝喝酒，玩一玩，或者帮客人招待他们的客户、朋友，总之要负责把人招待高兴了，这样我们自然赚的多了……算了一两句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何晓其实心里大概明白，也不说破：

    “那青姐，你就是要我做这个吗”

    “当然不是！”

    赵青笑了，拍拍她的手说：

    “这个不适合你，我也没准备让你做这个。妹子，我把你当自家姐妹，不会害你，放心，你以后要做的，就是给客人推荐推荐酒水，送送酒水，不需要陪客人的。”

    何晓心里松了一口气

    “嗯，青姐，我相信你！”

    “当！当！当！”

    “进来！”

    “青姐，酒！”

    “先放桌上！”

    服务员放好酒，关门离开。

    “走，带你去送酒，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个客人很好，也很有素质，正好让你了解一下”。

    “现在青姐，我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走吧，放心，有我！”

    “‘准备’这个东西，不需要，相信姐，准备起来只会没完没了。快，把酒端上！”

    赵青起身向门口走去，回头看着何晓，再看向桌上的酒，示意。何晓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没有选择的起身，端着酒跟赵青出了休息室。




第十三章 小费
    101门口

    “要进去喽！”

    赵青看着何晓说了一句，推开房门。

    何晓做了一个深呼吸，硬着头皮，跟着赵青走进了101包间。

    “赵总，刘总，久等了”。

    回头跟跟何晓说：

    “把酒放这”。

    “这是刚来的没见过。赵青，怎么刚才没叫她过来”

    赵总盯着何晓一边打量着一边说着。

    “她啊，我老家的妹妹，刚来，不懂规矩，让她给客人送送酒罢了。以后还要赵总多多照顾呢。”

    “何晓，来给赵总，刘总把酒添上。”

    赵总了解的收回目光

    “好说。”

    何晓听话的赶紧给眼前的两个男人倒上酒。

    “两位老总，慢用，祝两位老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赵青，你这个妹子有意思”。

    “妹子，你这祝酒词说了，总要敬杯酒吧”。

    “我……我不会喝酒！”

    “赵总开口了，何晓，敬杯酒，知道你不会，但这杯得喝，不能驳两位老总的面子。”

    赵青看着何晓使了个眼色，何晓不得冲出房间，但是看看赵青，心想，怎么说也不能把赵青晾在那，毕竟她是帮自己，硬着头皮，端起一只空杯，给自己倒了一点酒。

    “倒满！”赵总看着何晓，面无情的说。

    “快，何晓！”赵青附和着。没有办法，何晓倒了满满一杯，双手端着，看着两个男人。

    “赵总，刘总，我不会喝酒，仅一杯，祝两位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说罢一口喝了下去，立刻整个咙火辣辣的，呛鼻的感觉随之而来，何晓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两个男人满意的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总，刘总，那我带我这个小先去忙了，你们好好玩，就不打扰了。”

    赵总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何晓，

    “妹子，拿上。”

    何晓吓了一跳立刻说：

    “不……”

    “赵总给的，还不快拿着。”

    赵青抢话，赶紧阻止何晓的拒绝。

    “谢谢赵总，那你们慢慢喝，我们先去忙了”。

    接过钱，攥在手里，何晓忐忑不安。跟着赵青出了包房。

    “青姐，卫生间在哪”

    赵青领着何晓进了卫生间，再也忍不住的何晓蹲在马桶边一阵干呕。赵青拍着她的后背：

    “第一次喝酒都是这样，没事吧”

    “我……没事……青姐。”

    吐了一会何晓勉强回答。赵青起身，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补妆。吐的冲动不那么明显了，何晓也跟着过来，把刚才收的几张百元钞票递给赵青：

    “青姐，这个钱给你。”

    “给我干嘛，这是你赚的。”

    “不，我还没有上班，这个钱我不能要。”

    赵青看着何晓，笑着说：

    “傻丫头，做这行，客人给的小费，都是凭本事赚的。这个钱就是你的，好好收着，以后多的是。”

    转过身，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补着妆说：

    “来的客人要的就是开心，什么是开心，面子就是开心，任何时候不要驳了客人的面子，这就是客人给小费的理由。”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当然，也不是说客人所有的要求都必须要满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尺度的把握，全靠自己，否则就会迷失。”

    说到这，赵青的表情变得严肃，话中有话，意味深长。

    “不过，拒绝也需要技巧：坚守大的原则，妥协、打破小的原则，有时候是必要的。这里面的道道很深，你要慢慢学。”

    何晓听的不是大明白，但是仔细的记住了赵青的话。

    两人出了卫生间，赵青把何晓送到了电梯口：

    “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想在这工作，明天下午来找我，晚上正式开始工作，我告诉你具体做什么，怎么做。如果不想了，就忘了今晚这里的一切。明白吗”。

    何晓看着认真的赵青，此刻的赵青是陌生的，但是无比真诚。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青姐，我会好好考虑，那我先回去了，你少喝点。”

    赵青笑了，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何晓乘电梯下了楼，赵青转身离开。



十四章 “谎言”
    出了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何晓难得奢侈的打了车，坐在车上她的心还是“咚咚咚”跳个不停。打开包，拿出刚才赵总给的“小费”，小心翼翼的数起来。整整七百块！相当于张建强给的半个多月的生活费！何晓故作镇定的把钱攥在手里，快到家才塞进包里。

    急匆匆的上了楼，何晓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到了杯水，大口灌了下去。

    又从包里取出钱，数了一遍，紧紧的握着，嘴角不禁扬起弧度。

    没想到这么容易，自己一晚上竟然可以赚这么多钱，之前想都不敢想。

    有了钱她再也不怕在这个诺大的城市无法立足，再也不用忍气吞声看婆婆的脸色，再也不用忍受丈夫的背叛和暴力。

    有了钱，她可以给儿子更好的生活，也可以给自己换一种生活方式，最重要的是，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

    只要有钱，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定可以的。

    想到这何晓坚定的跟自己说，一定要做，无论多难。

    对何晓来说这是一场赌博，更是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但是赵青说的话总感觉意味深长，有点介意……用力的甩甩头，不让自己“乱想”。

    起身，何晓哼着歌走进卫生间准备卸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的抚摸着侧脸，这样明媚的容颜，原来自己可以这样美丽。

    这样才能算一个真正的女人吧，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活了，不过不晚。

    此刻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偷偷的发了芽。

    回过神，想起儿子，明天要给力力买点好吃的，买他喜欢的玩具，还有一直想要的64色马克笔。

    可是，如果明天开始自己要上班，而且是晚上的话，力力怎么办

    放在陈紫英那是可以，但自己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她说不出口。

    何晓相信这是一份正经工作，自己也会本本分分，但以陈紫英的性格一定不会这么想。

    何晓不禁皱起眉，看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好好想个说法。

    突然一阵头疼，可能是刚才的酒劲上来了，何晓不愿多想，只想带着好心情，美美的睡一觉。

    次日，何晓早早醒来，穿上往日的衣服，不知怎的，突然感觉不太顺眼，简单梳洗过后，出了门，直奔陈紫英家。

    “妈！”

    刚进小区，就碰到陈紫英拎着菜回家，何晓赶紧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陈紫英看了她一眼，甩了甩勒出印子的手。

    “这会你怎么过来了”

    “嗯，力力上幼儿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