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海螺
“没有怪你”,张岚一片慌乱中只牢牢抓住了这四字,虽然轻飘飘地如一根水草,但足以让张岚不至于溺水。这四字进入他的耳朵,传到他的头脑中枢,自动翻译成了:我不会不喜欢你。
有了这话保证,张岚心里也平静很多,也能说出话了:“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答应过他,不可能说,少数之情的如三阿公,为了张家的颜面也不会说。那还会有谁?仅仅靠推理?那也不会这么肯定,因为没有实证,能听到的只有外家人的捕风捉影。张岚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常泽:“吴医生,你还记得吗?”
那次跟着小吴医生一起回去后,常泽见到了当年在镇上开过诊所,也是给陈迦看过病的吴医生。吴医生听到他和陈家弟弟一直在寻找陈迦,叹了口气,羞愧又自责地讲起了那段往事。那时候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没钱没势,只开了家小诊所,接待的大多是镇上的人,很少能接诊到村里的人。突然有一天,张家四奶奶来了,她说自己家里有人病了,要他跟自己回家一趟。他带着医药箱走,却不是去他所知道的四奶奶在镇上的屋子,反倒去了他也是第一次来的山屏村,那也是第一次见到陈迦。她很漂亮,即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穿的也是当时最朴素的衣服,但吴医生直觉,她不属于这里。四奶奶对她的介绍一笔带过:我儿媳妇。吴医生不好多言,看了病给她开了点药,张岑跟着回去拿药。
这是吴医生第一次来村里给陈迦看病,后来的每一次,都是张岑领他过去,再跟他回去,并对外宣称是四奶奶身体不好,这样一直延续了有8、9年。期间,吴医生也建议过吴奶奶这样不是个办法,他开的药治标不治本,有时连标都治不住,陈迦需要去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可四奶奶就是不同意。有一次吴医生气急了,问她为什么不送去,陈迦不是她儿媳妇吗?为什么外面没人知道她,看个病还要偷偷摸摸的?四奶奶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后来他威胁她要是不说清楚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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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也不来看病了。四奶奶才开口,这是她买来的儿媳妇,城里来的,去大医院会被发现,只能搬到村里,只能隔三差五地找吴医生,并恳求他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报警。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跪求在他脚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一时心软,答应了。
这一时心软,带给他的是之后无穷尽的后悔和自责。给陈迦看病的每一次,陈迦总是神不济,昏昏欲睡,大病不愈,小病不断。但她会把自己整理干净,看到他还会笑,还会和他聊天,礼貌地问好。有时候张岚和张岑也会在场,她从来是以笑面对,温和待人。吴医生没见过她发脾气变脸的模样,她太好了,他能给的太少了,吴医生无法面对她,无法面对自己对四奶奶的许诺。每次进村,他都痛苦,就算她去世了,这痛苦和自疚还是顺延了下来。
除了他,再加上他们之前的猜测。后来常泽才想起第一次在餐桌上张岑的不对劲,他们当时只沉浸在没人知道迦迦姐的失望中,没注意到张岑说话的。她说“一个20岁的小姑娘被迫离开了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熟悉的乡”。“20”,他和陈楠从没提过迦迦姐的年纪,仅仅一张照片,张岑竟然能看出年龄,还是确的数字,要不是运气真的好,那就是有可疑。
常泽:“阿岚,你三阿公是不是也知道这事?”
张岚点头:“恩。”
常泽猜到了,从一开始遇到三阿公,他就说谎了。那时候,他也没觉得三阿公会骗他们,一方面,他表现的很自然,说的话都很符合自己当时的情境,另一方面,是李娟说三阿公和张忠的爸爸不和,要知道早宣扬出去了。他受了先入为主的错,以为真是这样。可后来他想明白了,两兄弟再不和,还是一家人。三阿公要是说了,坏的不止是张忠一家的脸面,更是他老张家的颜面,不管出于那一层次的情理,三阿公都不会说。
张岚都快忘了还有吴医生知情了,他以为他早该忘记山屏村里发生的一切了。他不想回想起吴医生来家里的日子,虽然他给他们一家带来希望,每次吴医生一看完病,妈妈的症状都会好一点。可他每次的到来,都意味着妈妈的病痛苦到无法,平常煎的药已经抵制不住了。
☆、第37章
常泽怕打断张岚的记忆,轻声地问:“阿岚,之前那么多年,你们就没想到过彻底走出村子吗?”
张岚有些恍惚,还是回答了:“怎么会没有,想过也试过……”
张岑一直想放陈迦走,但陈迦刚来,四奶奶对她的看管太严了,出门会把她锁在房间里,没找到机会。后来陈迦刚怀孕没几个月,张岑趁着奶奶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偷偷拿了奶奶房里的钥匙和钱,带陈迦往小路上离开。村里大多数的居民都居住在地形较低的下面,在上面居住的人不多,张岑带着陈迦就沿着家旁边那条小路,路过三阿公的门前,只要穿过那一片满是一人多高的杂草遮掩住的山径,就能拦到来往为数不多的车辆。她们已经穿过大半条路径了,都能听到外头“嗖嗖”的风声了,谁知道奶奶竟然带着张忠赶来了。四奶奶跑得气喘吁吁,但气势十足,眉毛竖立,眼睛能瞪出火来。她揪着张岑的耳朵,让张忠小心陈迦肚子里的孩子,绑住她的手把她带回去了。逃跑失败了,换来的是四奶奶更加严格的监视。她换了更粗更大的锁,钥匙随身携带,连给张岑不多的零花钱都给克扣了,她在家呆的时间也更长了。
后来张岚出生后,陈迦的身体就不好了。四奶奶对她的管控越来越松,但是她的身子越来越坏,渐渐地,她脸色总是苍白,嘴唇总是毫无血色,天一冷要感冒,天一热也要生病。她只能在院子里坐坐,但还是走不了,四奶奶松动的前提就是她不能出门。
后来是陈迦不愿意走了,因为四奶奶也病了。她送张岚上下学的频率变少,起来的频率变少,再也背不动张岚了。她不愿意去医院看病,只是开了点中药每天喝。这样年迈的老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两颊消瘦,全身上下只剩皮包骨。陈迦是可以趁机带着张岚张岑走,但善良如她,怎么可能做到?她开始拖着自己也同样虚弱的病躯照顾四奶奶,直到她寿终就寝。
这下可以带着张家姐弟一起回家了,这本可以是个温馨又圆满的结局,所有的人都能团聚,达到自己心之所向的事。他们已经拾好行李,就等明天出发了。祸不单行,陈迦倒下了,情况更加恶劣,张岚跑去找吴医生,最终还是留不住她。
明明马上就能回家了。“马上”真是世界上最要遥远的词。
常泽温柔地把张岚拉起,让他和自己并排坐在床跟上,揽过他的肩膀,像安慰小孩子似的在他背上轻拍着。张岚忍不住靠在常泽的肩上。
常泽又问:“阿岚,再多说些迦迦姐的事吧。”
张岚想起自己的妈妈,不脸上带笑:“妈妈虽然不能出门,但她会享受手头的一切。,那个院子以前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开始妈妈只种一些容易得到的瓜果蔬菜。后来奶奶说外面田里就是种这些,还在院子里种这些做什么,就买了不少花种和果种。院子里那棵铁树你还记得吗?是奶奶路边捡的,就快死了,让妈妈给救活了!我亲眼见它从病恹恹的,到常青不倒。还有旺仔,它的爸爸倒在我家门口,妈妈不忍心,就养了它,奶奶不允许它睡房子里,就给它盖了个小石屋。它比旺仔聪明,还会握手。”
常泽感叹道:“这是我认识的迦迦姐啊。”
想着又有些担忧和心疼,问:“家里一下子就剩你和岑姐两个人了,生活不太好过吧。”
张岚摇头:“除了会想奶奶和妈妈,其他都好。开始有一点不好,姐姐要上学,我年纪还小,但是三阿公他们很关照我们。我初中的时候,爷爷晒盐的地方要被开发建小区,那一片地卖了挺多钱。加上从我出生起,奶奶就想着以后送我去市里读初中,卖了镇上的房子又添了点钱,在市里买了一栋小房子。当时那个地段很偏僻,离市中心很远,周围滩涂居多,后来我初三的时候被规划成新区,所以又来钱了。而且姐姐很厉害,所以过得还不错。”
常泽放心了,问:“那……迦迦姐有说起过我和楠哥吗?”
张岚:“说过,但我当时没放在心上……”
常泽抬起张岚的下巴,把额头贴在张岚的额头,一只手按在他的心脏位置:“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我放在心上了?”
张岚心跳加速,不说话。
常泽见好就:“阿岚,所以你当初和我分手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了?那时候,甚至是后来我和楠哥来村里找的时候,你和岑姐为什么不说?”
张岚:“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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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去你家,我看到你和妈妈的合照在柜子上,我当时脑子很乱,没想清楚,直觉先和你分开比较好。后来你们查到村里,我很意外,姐姐想说,但我求她别说。我要亲口告诉你们,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因为……”
常泽:“因为什么?”
张岚感到羞耻,难以开口,常泽又温情软语地催着他,他受了诱惑:“因为我害怕。妈妈会失踪,她所有的遭遇全是因为我。我怕你们知道了会恨我,我怕你知道了会……”
常泽将张岚抱在怀里,接下话:“怕我知道了不喜欢你了?阿岚,我说过,你不是我,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我不会不喜欢你,我对你的爱一如既往,只增不减。”
从吴医生那得到的最终确定,是让常泽有些生气,但只气张岚骗她,不告诉他。他也不是没想过迦迦姐悲剧的后半生,本该是花样年华却早早离世,但他不能牵连,更不能给张岚记个连坐罪。
常泽用是指点了点张岚的额头,告诫道:“阿岚,都说人生漫长路,谁不错两步。你已经瞒骗我两次了,再没有下次。要再有下次,我就要惩罚你了。”
张岚抱紧他,点点头:“恩,不会了。”压在张岚心尖的两件大事都没了,他确定常泽还喜欢他,还有什么可瞒可骗的?
不过陈楠呢?他的态度会是什么?
张岚:“可是陈楠……哥”
常泽想起他就来气,宽慰他:“不用担心,他高兴得不得了,之前已经逼着我叫他舅舅了……”
终于,海鸥跳出大坑飞向了大海,它原本以为很难很艰辛,没想到是那么容易。一如那天,被常泽亲手放生的那只。
☆、第38章
陈楠再次出现在常泽病房里的时候,张岚正被忽悠着给常泽按摩,还不好好享受,硬是要搞点别的花样,张岚看在他还是伤号的份上依着他,但眼见就要发飙了。
陈楠敲了敲房门,走进去:“阿岚,你也在啊。”
张岚回手上的动作,局促地站起身,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放:“恩,陈楠……陈楠哥。”
陈楠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抚摸张岚的脑袋,打趣道:“还叫我哥?虽然我很喜欢,但我更想你叫我舅舅。”
张岚羞赧地低头,弱弱地喊了声“舅舅”,仿佛是个刚见世面的小白兔,可明明前一秒他还对着在按摩的常泽差点发火。
陈楠心满意足,说起了正事:“我找马尔问过了,他和唐梅玲之前确实有仇。听马尔说,好像是唐梅玲拿他换钱了。”
常泽不敢相信地问:“换钱的意思是唐卖了马尔?唐明明也是拐卖的受害者,她还变成了加害者?这是什么心态?”
陈楠:“现在只是马尔的一面之词,不能确定真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编的。”
张岚不明白陈楠为什么要执着于此事,但他想知道,张岚能帮就帮,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张岚:“应该是真的。而且不止马尔。”
常泽假装质问:“阿岚,你又知道了?不是说好不瞒我的吗?”
张岚赶紧解释:“我以为不重要,不是故意要瞒你。我送电脑那次确实在门外偷听到一些事。那时候马尔就起了绑架张崎的念头,而且还说过什么‘让唐梅玲踩在他们身上过好日子’之类的话。我和高燃去见王盈那次,她也说过,还说唐是欠债的,他们是复仇失败。”
陈楠:“这么说王盈、马尔还有方辰他们真都被唐梅玲害过?之前王盈的案子,加上现在马尔的,我查过他们三人的情况。王、方10岁被养,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但日子并不好,马很小被警察从那种‘小孩乞讨’的组织里救出来,在福利院生活,后来那里倒闭了,他就在工地里讨生活。他们的生活很难有交集,除非在他们被养前。那就是12年前,那时候唐还在村里,难道他们3人原本也是镇上的人?”
常泽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之前马尔说的‘拿你还债’不是还赌场的债,而是他自己的债?这话中有话,还真是深。”
陈楠转头问张岚:“阿岚,姐姐有没有和你说起过她怎么去的山屏村,她失踪的经过?”
张岚摇头:“妈妈从来不和我这些。”
陈楠思索片刻,道:“我们得了解里面的详情。如果马尔三人真的被唐卖了,那么唐买卖的资源是哪里来的?那时候她还在村里,能接触到的人贩子很可能就是卖她的那一伙人。我要知道他们除了李姐说的红衣女人外还有没有余党,还有,我想知道我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唐一定知道些什么。”
常泽猜测:“你说,红衣女人会不会是唐梅玲?小舞的事是15年前发生的,唐也还在,还都是又高又瘦。”
陈楠:“不知道。马尔被押了,我们也不能只信他的话,我们去找方辰问问吧。”
常泽赞同:“行,方辰应该还在医院。我们现在就去?”
择日不如撞日,张岚扶着常泽在前面带路,陈楠自觉跟在身后,不做电灯泡。
来开门的不是之前那个看护大姐,而是一个年轻姑娘,很开朗,见到有访客热情地请他们进门。
方辰一看阵仗那么大,常泽还穿着病服,问:“常医生,你怎么了?你怎么和陈警官一起来?”
常泽笑着走上前:“你不知道吗?马尔绑架张崎连我也一道绑了,我这身伤还是拜他所赐。”
方辰:“马尔太不着调了。你们找我有事?”
常泽玩笑中带着认真,说:“马尔这么做你是不是挺开心的?你不是早知道他要绑架张岚了?”
方辰皱眉,像是很懊恼,说:“我怎么会开心,马尔就像是我的弟弟,看他这样我也很伤心。都怪我没拦住他,让他误入歧途。”
常泽不置可否,只了解地点头。
陈楠:“方辰,有些事想请你配合,希望你如实告知我们。”
方辰留了一手:“如果我知道的话。”
陈楠:“我们知道你、王盈还有马尔和唐梅玲有过节,能不能详细说说?”
方辰脸终于变了,之前伪善的笑容总算消失了,冷硬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楠早做好了要他所出口会一番功夫的准备,耐心相劝:“方辰,我知道这事可能对你们造成很大的伤害,但你们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到你。”
方辰冷笑:“怎么帮?这么多年了要是能帮,唐梅玲也不会潇洒这么多年,我们也不回过得那么苦!”
常泽:“那你帮帮我们?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方辰:“……我自己都帮不上,哪有力气帮你们?你们走吧。”
陈楠:“其实马尔都告诉我们了。你们和唐的关系,还有策划实施绑架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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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震惊,莫名有些紧张:“什么?他说什么了?”
陈楠:“他说你们自小就被唐当成物品换了钱,唐后来能过得那么好前期完全是因为你们。所以他想利用张崎来对唐梅玲进行复仇。”
方辰听了这番话,反倒镇静了下来,原本是守口如瓶,这下没有抵抗,全都吐了出来。是因为马尔都说的差不多了,他觉得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方辰只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这样。我、马尔还有王盈都是被唐梅玲拐卖了的。”
常泽:“你们原本都是山箬镇的人?”
方辰:“是的,但来自不同村。”
陈楠:“请继续说。”
方辰:“其实马尔说的很概括了,被拐之后过了一年我们就被卖了。”
陈楠:“能具体说说你们怎么到唐那去的吗?”
方辰想了回,说:“王盈和马尔都是被唐梅玲诱骗走的。唐梅玲假装摔倒,王盈去扶她,被请求扶她回家,王盈同意了,然后就再也没回自己家了。马尔是被唐梅玲用糖哄去的。我不是唐拐走的,是一个男人掳走了我,把我交给她的。”
陈楠:“哪个男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第39章
方辰哼笑:“知道,他早就在牢里了,听说早些年死了。15年前最先被抓的就是他。”
常泽猜测道:“那除了你们三个?唐还有带过其它人吗?小舞你认识吗?”
方辰没想到他们知道的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多,想起小舞,不有些伤感:“认识,她也是那个男人交给唐的。她是我们中间最小的一个,也是死的最早的一个。”
常泽与陈楠对视一眼,果然,李姐口中的红衣女人就是唐梅玲了。
陈楠问:“你们有谁?”
方辰还沉浸在小舞里没有防备,脱口而出:“有……”
一直在不远处坐着的年轻女人不小心摔碎了玻璃杯,打断了方辰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她歉意的微笑,开门去拿扫帚。
常泽回过头,问方辰:“她是谁?之前怎么没见过?”
方辰:“她……是那个大姐的侄女,大姐有事,让她来照顾几小时。”
常泽半信半疑,又找不出可疑的地方,索性放在一边:“接着说,有谁?”
方辰:“就只有我们四个。”
陈楠:“为什么带走你们后要等一年才行动?”
方辰:“小舞被抓后逃跑,惹上了警察。那个男人被抓了,唐梅玲带着两个男人把我们藏在地下室里。”想来又觉得好笑,“那好像是她第一次,胆小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就怕,硬生生藏了我们一年,等风声彻底过去了才找机会用船带我们送去卖了。”
陈楠:“一年的时间里你们应该有机会逃吧?你们被藏在哪个地下室?”
方辰:“很可惜没有,那个屋子在深山里,那两个男人看得很严。一天只给我们吃一顿,让我们没力气逃跑。这样还不够,他们每天会轮番给我们洗脑,说我们是一家人,出卖家人的下场就是小舞。每说一次我们是一家人,就会额外得到一颗糖,但一天只限3颗。”
陈楠:“你们是被谁带出去的?”
方辰:“那两个男人,唐梅玲根本没出现。”
常泽疑惑:“他们怎么好像很听唐的话?”
方辰耸耸肩,无所谓地猜测道:“谁知道,可能那女人有什么妖力专门迷惑男人?”
在场的三位男性:“……”
陈楠:“除了他们三个,当年组织里还有谁是逃窜在外的?”
方辰:“我不知道,不过我听那两个男人闲聊的时候说起,好像级别较高的除了他们都被抓了。”
陈楠:“那那两个男人呢?现在在哪?”
方辰:“不知道。”
常泽一直有个疑惑,想来有些唐突,但还是问了:“你们……就没想过回家乡,回去找父母吗?你们的父母肯定在等着你们呢。”就像他们一直等着陈迦,他是多么明白等待的滋味有多么苦涩。
方辰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又转向一旁的窗外,好久才说了一句话:“有些事,是回不去的。”
有的家,是回不到的,有的人,是寻不到的。
打听得差不多了,陈楠礼貌地祝福方辰早日康复,提出离开。
方辰巴不得他们早点走,但却笑着脸欢迎他们下次再来,有什么疑问,或者其它一时没想起来的事都可以向他了解。
终于,在一片和谐的氛围里,病房里终于平静下来了。方辰的嘴角也拉平了,思索着事情和对策。他本不想说出唐梅玲的事,除了再次划开他的陈年老疤,再没有其他用处,再加上马尔的事败露了,更不想多提。可偏偏就是这个马尔,让他不得不提起旧事。马尔向陈楠说了策划实施绑架的全过程,目前来看他并没有说起方辰,但他怕他不说点陈楠他们想要的,再回头去问马尔。马尔是个缺根筋的人,万一招出他也“间接”参与过,一下子从清白到从犯,那才是赔本买卖。
马尔绑架的想法是他引导的,他跟踪不成主动设套的办法是他暗示的,他要打断张崎的右腿也是他潜移默化授意的。马尔笨想不明白,但要是多说几句,陈楠不可能想不到。
他必须让他们放弃马尔,他也必须放弃马尔,找唐梅玲算账的事任重道远,不能因为他而断送掉,何况他们还有希望,还有人力。
☆、第40章
走出方辰的病房后,陈楠看向常泽,问:“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
常泽:“应该是真的,没有必要说假话吧。”
陈楠:“如果是这样,唐梅玲就算是拐卖者,她的身份转变也太大了。”
常泽无奈地感叹道:“是啊,明明自己尝过被买卖的苦,却还要按着更多的人的头去品尝……”
陈楠又问:“阿岚,你见过唐梅玲吗,她去过你家吗?”
张岚摇头:“没有,从来没见过。她的名字也是我听你们说的。”
陈楠叹气:“现在我们知道的唯一与当年事情有关的就是她了。”
常泽拍拍陈楠的肩:“我觉得她肯定知道什么,去见见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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