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未裳
盛景明白,自己那点算计又被沈沛看透了。
他到底还是摸不清凶手的真正意图,只好试着先让凶手放松警惕去翊名化肥厂的路上他开着车,出来后却把车丢在了化肥厂门口。
万一凶手关注着那里,会以为他们还在化肥厂里面。他可能会一时大意,露出马脚,也可能会认为鱼已经上钩,进行下一步动作。
不管凶手是什么心理,最起码都能拖延一些时间。
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盛景这么想着,突然间有些恍惚。
他一边告诉秦深社会远比想象中的宽容,另一边又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
他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大概……警察这个职业,从来都不好当。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这回是孙昭宇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注: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尼采
☆、双程(二十八)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盛景下车时,偌大的雨早就停了只有地上的积水和湿透的衣服能证明它来过。
“弄湿了您的座椅,真对不起。”沈沛付了钱,对司机歉意地笑笑,快步跟上盛景。
“秦深呢?”
“我让司机把他从后门那里送过去,”沈沛说,“他这回不会再乱跑了孙副怎么说?”
盛景远远看到了守在市局门口的一群记者,顿时觉得万分糟心,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也从后门过去,不过是多走几步而已。
他索性停在了原地:“赵润天捡到伞的那条胡同里,住着一个叫罗平章的人。巧的是,他就是机场的工作人员,今天出事的时候他也在。”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跟昭宇说了我们这边的事,然后昭宇说他觉得凶手也许并不想牵连无辜……凶手一开始就有明确目标,选在那个时候下手可能并不是为了造成混乱,而只是因为时机合适……他可能早就看到了我们几个l市的人一般都认识苏二涵他知道要是出了乱子,我们控制得住,所以才……”
“也就是说,罗平章当时就在机场,而且他是工作人员,肯定看到了我们,他有很大嫌疑。”
“对,”盛景点点头,“昭宇已经去比对机场那份监控了,他原来看过一遍,很快就能出结果对了,罗平章是y大毕业的。”
……
“罗平章?”听到这个名字,许雅琴有些意外,“我是认识他没错,可你们是怎么查到他的?”
“嗯……怎么说,就你刚刚还觉得可惜的我们孙副,”王瑞川冲她晃了晃手机,“把这个罗平章列为了嫌疑人。”
许雅琴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他只是在机场工作而已,你们就因为这个怀疑他?”
“当然不是,我们总不能把机场所有人都怀疑一遍。”王瑞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哟了声,“人家早就毕业了,你还关心人家在哪工作,是不是暗恋他啊?”
许雅琴笑了笑,也不反驳:“你套话很厉害。”
“那就是我猜中了?”王瑞川掌握了第一手八卦,开始蹬鼻子上脸,“你怎么认识他的?他人怎么样?”
许雅琴正想拒绝回答,就看到对面的王瑞川得意地笑了笑:“这位小姐请注意一下,我现在并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向你调查,而是以你大伯的恩人的得意门生在和你聊天你刚刚还说听说过我,这么快就忘了?”
许雅琴:“……这关系扯得真远。”
“一点都不远,比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简单多了。”王瑞川起了笑容,“你要是不说我差点就忘了,你大伯的官司还和我们前段时间抓的一个毒贩子有关。”
许雅琴的兴趣被他成功勾了起来:“怎么说?”
“当作对罗平章的信息的交换,如何?”见许雅琴点点头,王瑞川才继续说了下去,“你大伯不是因为合同被调换才打的官司吗?请了我导师去当律师其实我导师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审理的法官了长弘总监刘志盛的钱,把责任都推给了那个快递员。这些你知道吗?”
“大伯没和我说过钱的事,”许雅琴到底还是涉世未深,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只知道那个是快递员的责任,叫……”
“陈怀义,”王瑞川说,“你要是看电视就应该知道,他是上个月被逮捕的毒贩子之一。曾经轰动一时的‘612’灭门案,死者就是花钱嫁祸的刘志盛一家,凶手是陈怀义的亲哥。”
“我那时候还没有毕业,整天跟在导师屁股后面瞎转说起来我原来学的是法律专业,稀里糊涂就成了搞审讯的……我导师你肯定也知道,叫宋灏,是我们整个法律系的扛把子。我记得他还跟我念叨过这个官司,他也猜到法官有问题,但是一没有证据,二是他站在你大伯原告的立场上,对两个被告之间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他苦笑着说:“我审陈怀义的时候,他还问我你们是不是只给有钱人办事,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这哥俩的人生,都被那起官司毁了。”
许雅琴沉默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架势消失得一干二净。
“现在该你了罗平章是个什么样的人?”
……
郑开源觉得,自己这半天的经历,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还要不寻常。
先是大明星空降l市,再是机场命案,又到被警方叫过来问话……直到走出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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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警方的怀疑对象好像是罗平章。
他把自己的回答重新梳理了一遍。
“他是我同事啊,对,和我一起值班的……印象?我觉得他,嗯,很年轻,张总挺看重他……毕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跟我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没法比,是吧?”
“他大学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y大吧,反正就是全国重点,我也不懂这些……诶这些和破案有关系吗?警察先生,罗平章平时没有一点架子,待人都很和气,要说他杀了人,我,我接受不了……出事之前他还给我讲集体性狂热呢,怎么会一转眼就去杀人?”
“出事的时候……我去广播室了,没看到他。”
郑开源想起来走之前那个警察高深莫测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罗平章,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不会真的是他吧?
郑开源着急起来,急匆匆地拨通了罗平章的电话。
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刚刚被警察叫过去问话了,他们好像怀疑你是凶手!”
“我?”罗平章声音压得极低,“来的倒挺快……”
郑开源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房东已经睡了,我不方便说话。”罗平章说,“你刚从警局出来?能不能帮我个忙?”
郑开源一口答应。
“那好,多谢。”罗平章似乎笑了笑,“市局西边有条长宁路,那条路上有家翊名化肥厂,你替我看看,化肥厂外面有没有停车,你不用进去尤其是警车。”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陈怀义指路暗语篇~
☆、双程(二十九)
盛景到底还是去了趟y大。
“监控视频拍到当时从陈默身边经过的有近百人,有充足作案时间的还剩三十多个,其中就有罗平章。”他调出了y大的学生档案,“现在基本上所有证据都指向罗平章,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沛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懒懒地搭话:“无非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恩怨纠葛而已,说不定还和潘振远许雅琴有关。或者这个罗平章就是个变态,想要从杀人中获得快感,抑或是想要挑战警方……盛队你处理过那么多案子,应该知道,很多时候,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一句无心的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有时候,杀人犯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只能算受害者倒霉。
“盛队,潘振远早就自杀了是吧?你说……一个死人的影响有多大?”
盛景握鼠标的右手顿了顿,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反问:“你觉得呢?”
一个死人的影响能有多大?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盛柯殉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熊熊的大火,蔓延到了天际,将本该黑暗的视野染上了一片火色。那段时间,他要想真正得到休息,必须依靠安眠药。
后来他让唐寻仗着负责人的便利,黑进了内网,看穿了江局的隐瞒,隐隐觉得这件事远不如表面上简单。
他不敢告诉其他人,只好把自己封存在小小的世界里。他早就清楚江暄的心意,却还是只能把她推向詹决。没动心固然是一方面,但也和盛柯带来的影响脱不了干系。
“唐寻跟我说了,”沈沛笑了笑,答非所问,“你看过内网上的备案。”
“唐寻是吧,”盛景倒没觉得多意外,“回去扣他奖金。”
在翊名化肥厂外面,沈沛让他回去好好和江局谈谈时,他就猜到了。
他了声,继续寻找罗平章的档案。
江诺一直告诉他那件事只是普通事故,他却在内网上看到了火灾后的第一手照片,他关于有人故意纵火的推断也由此而来。
在碎了一地的熏黑的玻璃渣中,夹了一块凸透镜。
和五年后的现在一样,那时候也是个炎热的暑假。
当时专家经过仔细勘察,说超载的煤气罐受到阳光直射,里外受热不均而引起煤气罐爆炸,从而导致了火灾。
聚光的凸透镜、葬身火海的盛柯、林晓婧口中的纵火犯……怎么看都是个阴谋。
盛景重重地按下鼠标,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y大前学生会主席,罗平章。
他侧过头看向沈沛,问:“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
“说火灾是针对你的那句。”
“就是字面意思啊,”沈沛散漫地往后一靠,挑了挑眉,“怎么,盛队对我兴趣这么大?”
盛景:“……滚吧。”
沈沛十分配合地站起来,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这就让我滚了?盛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太凶了是要单身一辈子的?”
盛景没好气道:“用不着您老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您老还是从哪来滚回哪……”
“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沈沛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越发得寸进尺。他凑过去,单手撑在电脑桌上,俯下身来,“其实我真的很不错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盛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他的印象里,沈沛总是穿着白色的衬衫,衬得他那张脸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但是这个“大学生”明得很,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总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
从盛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盛景就断定,这是个危险人物。
没想到这个危险人物居然也是个同性恋?
“滚!”盛景忍无可忍,反手扣住他肩膀,把他往后推,“你别在这给我蹬鼻子上脸,出门就是大把的花季少女,你在这瞎撩什么?我警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沈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飞快地把袖口往下拉了拉。
但为时已晚。
盛景的声音降到了零度以下:“你大夏天也穿长袖,就是因为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就要回学校了,估计又要回到两天一更的日子(颓废脸)
☆、双程(三十)
“他是我学长,上一届学生会主席,人很开朗,大概就是言情小说里面常出现的那种人物吧。”许雅琴晃着被重罚早已凉透的咖啡,恍然不觉,“先前你们副队问我潘振远的事,那个贴子是我锁的没错,但是罗平章让我这么做的。他说潘振远自杀是因为神问题,本来就不光,不能让大家到处议论……”
“所以你就锁了贴子?”王瑞川问,“那上周闹得沸沸扬扬的林晓婧他们几个,你怎么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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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就是复杂的三角恋关系么?”许雅琴不屑,“我没时间关心这种八卦。”
王瑞川:“……也是。”
案件的具体情节当然不会向公众披露,不过要是林晓婧知道她的苦心算计到了学生会主席嘴里变成了三角恋,可能会气得重新活过来。
“罗平章认识潘振远吗?关系怎么样?”
“我记得他们应该是一个宿舍的……潘振远原来在我们学校也算个名人,倒不是因为他优秀,而是他有自闭症。刚入学那阵子他整天往市图书馆跑,连学校图书馆都不去……罗平章比他大几届,就担起了学长的责任,一直很照顾他。”
“后来呢?他好些了吗?”
秦深说陈默让他看过潘振远的字,外扬内缩,恰恰就像潘振远其人。陈默推测应该有人试着开导过潘振远,可惜只有表面成效。
这个人便是罗平章了。
“后来……”许雅琴微微皱眉,“他应该是好些了,最起码不怎么反感别人的接触,但还是去不了人多的地方他总是往市图书馆跑就是因为这个,那里比较清净。再后来罗平章毕业了,潘振远立马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他家里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就给他联系了一个神科的专家,是仁和医院的,具体叫什么我忘了……”
“陈默,”王瑞川点点头,说,“就是中午机场命案的死者。”
许雅琴愣了愣,旋即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说,罗平章为了给潘振远报仇,杀了那个叫陈默的医生?”
“他认为潘振远自杀是陈默的责任?”王瑞川有些意外。
“不只是他,我们都这么怀疑,毕竟那时候潘振远的状态……真的比以前好了太多,大家都觉得他的自闭症应该是好了,说他会自杀,根本没人相信……不对,要是罗平章杀的人,他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王瑞川耸耸肩:“所以我才来问你啊,会不会是谁突然找到了什么证据,然后寄给了罗平章?”
“证据应该是找不到的,除非伪造。”许雅琴说,“我见过陈默本人,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潘振远自杀会不会是真的有什么隐情……我觉得陈默不像是无良医生,他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按理说就算治不好潘振远的自闭症,也没理由会让他自杀。”
王瑞川突然问:“你在y大这几年,听说过‘落潮’吗?”
“落潮?是哪部电影的名字吗?”
“嗯……那我换个问法,你们学校里有没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组织,喜欢给自己搞代号?”王瑞川支起手指,敲了敲头,“可能你们平时看他就是个中二病……”
但人家背地里干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最起码和潘振远的自杀脱不了干系。
“也许有吧,我不太清楚。我们学校小团体很多,两三个人就能演一出青春大片。”许雅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还有问题吗?我回去还有事要……”
“最后一个,你听说过‘我们与世界相遇,我们与世界相蚀’这句话吗?”
许雅琴不愧是y大的高材生,反应很快:“当然,这是苏格拉底的名言,也是剑桥大学的校训。我记得市图书馆上刻的就是这句话。”
“多谢配合。”王瑞川跟着站了起来,“天黑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住学校。”
“那好,”王瑞川笑笑,掏出一张名片,“如果你发现了有关‘落潮’的任何信息,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双程(三十一)
沈沛本想不动声色地把袖口的扣子扣上,却被盛景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他只好干笑一声:“你这么问,会让我误以为你暗恋我的。”
盛景没搭理他,只是示意他把袖子拉上去。
“盛队,你确定吗?”沈沛挑了挑眉,继续恶心他,“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影响不太好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这么多?去一趟化肥厂你脑子也灌了化肥是吧?”盛景回放在鼠标上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来?”
沈沛认命般叹了口气,将左臂的袖子笼了上去。
他手腕以上的地方,赫然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疤痕。尽管伤口早就随着时光而愈合了,还是在原来的栖息地留下了狰狞的痕迹,再也去不掉了。
“盛队可满意了?”沈沛重新系上扣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揭人伤疤,感觉怎么样?”
“这是烧伤,”盛景一字一顿地说,“东关巷大火,你也在场。”
“我不是说过了吗,本就是针对我的。”沈沛右手撑住椅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是看过备案么?注意死者名单上都有谁了吗?”
“当然记得,”盛景闭了闭眼,没计较他靠这么近。他深吸一口气,废了好大努力才说出那几个名字,“林卓城……盛柯,还有……陆知沛。”
爆炸的煤气罐在最里面那栋平房里,登记的户主就是陆知沛。
“是了,那就是我。”沈沛笑了笑,直起身来,“我真庆幸,东关巷偏僻到连高层的楼房都没有。”
那样死者就不止是三个人了或者说是两个。
……所以,林晓婧自杀后沈沛那句“她可能看到我就会直接跳下去”,并不是戏言。
他和林晓婧曾是邻居。
这才是面对一个“死人”该有的反应。
盛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有着太多的问题,堆积到一起,居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整天带着面具,提防所有人?
“经历过黑暗的人分两种,我就是那种胆子小的。古话怎么说来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是被咬怕了……”
盛景的手机响了起来。沈沛顿时住了口,一脸兴致缺缺。
“盛队,我们在张子扬门外守了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在家,就在刚才他出去了……我们跟着他,一路跟到了抓赵润天的那条胡同里,然后他进了罗平章租的那栋房……”
“罗平章在里面?”
“在的盛队,现在证据确凿,要逮捕他们吗?”
盛景沉默一会儿,说:“罗平章的房东年纪大了,你们抓人的时候注意一点,别吓到他们……尽量等人出来吧,一冒头立马逮捕。”
他挂了电话,利落地拷走档案,站了起来。
沈沛看着他,眸色幽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盛队,你还是不凶的时候比较让我喜欢。”
“谁稀罕你喜欢?”盛景嗤笑一声,略过他开门出去,“要是陈默还活着,我真的应该推荐你去他那里看看。”
“怎么,”沈沛挑挑眉,“陈默本身不也是个同性恋么?这早就被划出神病的范畴了。”
“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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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脑残。”盛景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
沈沛:“……”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盛警官说你嘴和脾气都臭得要死,又敏感又小心眼,果然没错。”
盛景脚步猛的顿住,他回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认识他?”
“是啊,”沈沛笑了笑,“说不定比你还了解他。”
“他还说过什么?”
“想听?”沈沛一步跨过去,一手按住他肩膀,几乎要贴在他耳边,“那就来求我啊。”
盛景一个转身就把他甩了下去,脸色黑到不能再黑:“我说你今天究竟哪根筋搭错了,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浪荡?是不是陈默的事情让你受了刺激,想要在死之前好好造作一把?”
“是啊。”沈沛答得毫不犹豫,“盛队会满足我吗?”
“你……”盛景气极,扫了一眼校园里的摄像头,生生克制住了想打人的冲动,“你再这么造作下去,只会死得更快。”
亏他刚刚还觉得这家伙挺可怜来着。
真是瞎了眼。
☆、双程(三十二)
“理由不是很充分吗?你们都推出来我的杀人动机了,还问这干什么?”罗平章被剃了头,一个下午之间从名牌大学毕业生沦落到监狱囚犯,却还是丢不下他的骄傲,“那我就再讲一遍,你们听好了他害得小远跳楼,我为什么不能给小远报仇?”
王瑞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远”就是潘振远。
“听说你和潘振远关系不错?”
罗平章懒得理会他,干脆沉默。
到了这一步,他连伪装出来的和善都不需要了。
“那就是很好了其实这些我们早就知道,问你也不过是走个流程。”王瑞川按紧了左耳上的耳机,空闲的右手翻开了材料,“你不想说也罢,我就直接跳过去了,就写‘嫌疑人供认不讳’。”
罗平章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
另一头的盛景也听不下去了:“咳,注意点,别败坏市局形象。”
其实市局的形象早就被您老败坏得差不多了。王瑞川心里这么想,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反正他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也不用担心败坏形象。”
盛景:“……”
罗平章:“……”
“那个保安不是已经招了么,是他讨厌陈默的作风才给陈默电脑上装了窃听器,恰好录下了陈默说赵梓晨撞上潘振远自杀那一点,就发给了罗平章。哦他和罗平章是老乡,都不是本地人。”王瑞川站起来,冲罗平章扬了扬手里的案件报告,“你的小伙伴已经全都招了,你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就结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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