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不识2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隰植
谢云把剩下的汤倒在碗里,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后面,“屁股不疼了?”
这是把自己当肉垫子了?
周堇时摸了把屁股,暗骂一声。
不晓得这家伙以前谈过多少恋爱,妈的,高手。
第十三章
谢云对菜倒是没什么要求,饿的时候白水泡饭也能吃两碗,周堇时只是没过过那种日子,见怪不怪。
白米饭泡了冷汤后不算香软,他空了一天的肚子,也是饿了。
周堇时光脚下去拿手机,屏幕一条通知栏显示有十三个个未接来电,有十个是乔柯的母亲乔澜打的,另外三个来自周虞承。
这就新鲜了,周虞承很少跟他联系,有事一般就邮件或短信,周堇时二十岁时跟朋友合伙做了几个项目赚了点小钱,后来用积蓄和他能在周家得到的各种资金开了个公司,他天赋极高,领悟又强,这几年小蚂蚁公司一直爬到能在b市商业场上说上话的位置,算是彻底脱离了周家,现在他和周家势均力敌,周虞承不会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这一联系就带上了家属,一打就是十三通电话,可见事情十万火急。
周堇时冷笑一声,将手机甩进沙发,手机弹跳两下就不动了,安安静静躺在那儿,像从来没有响起过。
谢云吃完饭,周堇时倒了杯水给他,他接过了没喝,放到桌上,周堇时笑眯眯地正面抱着他的腰,忍不住又想调戏两句。
“云哥帮我揉揉屁股!屁股疼!”
谢云垂着眼看他,大掌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才吃完饭,发什么浪。”
“一天不到就这个态度啊?啧啧……往后怎么了得,云哥亲亲!”
周堇时踮起脚要亲谢云,谢云耐他不过,侧开脸亲到他脸上,这一下发出清晰的响声,竟比做爱时唇齿相缠还色气。
“叮咚”
门铃响了。
谢云看周堇时,周堇时也仰着脸看他,门铃响了两声,周堇时才笑眯眯地把谢云的浴袍拉好,飞快地往他嘴上亲了一下,说:“我去开门。”
谢云拉住他手臂不让动,脸色不太好,“把裤子穿上,像什么样子。”
周堇时乖乖回房间套上裤子,谢云就留在了房间内,门铃响的不算频繁,但很有规律,他倒有点想看看来的是谁了。
周堇时打开门,门外的人立刻毕恭毕敬地弯下腰,说了声:“周少爷晚上好。”
周堇时淡淡地笑了下,“谢伯,好久不见。”
被叫做“谢伯“的中年男人面容和蔼,两鬓的头发微微泛了白色,笑起来时亲和力十足,是周堇时在周家难得几个不讨厌的人之一。
谢伯年轻的时候就在周家当了管家,是看着周堇时长大的人,现在上了年纪,就在周虞承身边当个生活助理。其实说是生活助理,周虞承却并不经常要他做事,谢伯为周家忙活了半辈子,早成了他们半个亲人,挂个名头也是为了让他安心享受晚年生活,现在周虞承让他来找自己,摆明了是在给他打感情牌。
周堇时侧开身子让了点空间出来,说:“进来坐吧谢伯,有什么事吗?”
“坐就不必了,“谢伯客气道,“上次跟先生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就走了,只见你瘦了些,工作是要紧,还得多惦记着身体呐。”
“您放心,好着呢,天儿热了就不大爱吃东西,我从小就这毛病,您也不是不知道。”
“你这孩子,可别只是嘴上说说。”谢伯看着他笑了笑,双手还是习惯交叉,放在身前,周堇时见那双手不自然地动着,也懒得继续寒暄,就直截了当地问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谢伯?”
“嗯,小少爷离家出走两天了,先生就是想问问,少爷有没有见过他,或者,小少爷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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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联系过这儿。”
谢伯表情变得严肃,周堇时对乔柯的事装不出关心来,他也不需要装,心里的火气瞬间就冒了上来。周虞承凭什么会觉得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恨不得杀了他的乔柯,会离家出走跑来找他?这分明就不是只来问问,而是直接来要人的架势。
“谢伯,他们的意思是,我带走小少爷,把他藏起来了吗?”
谢伯连连否认:“少爷别多想,先生也是关心则乱,小少爷有病在身,夫人在家急得团团转,这不,都忙不开身才托我来问问,没见过就罢了,既然这样,还请少爷多留意留意,您忙吧,我就先告辞了。”
慌得连话都要抖不清了,还说没那意思,周堇时不是好脾气的人,此时眼神也冷了下来,说:“有消息了我会通知的,那就慢走不送了,回头我再去看您。”
“哎。”
看人进了电梯,周堇时嘭地一声摔上门,暗骂了几句,周虞承这老狐狸,真不知道他这亲生的种害了他什么,犯得着这么怀疑他。
谢云从里间出来,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走的很轻,想去他身边安抚安抚,结果周堇时沾着谢云就缠了上来,在他脖子间猛吸一口大气。
“你们家可够复杂。”
周堇时听了,闷闷不乐地咬他肩膀玩,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可不是嘛,这没了娘又爹不疼的,就靠云哥疼疼我了。”
第十四章
谢云才发现,周堇时原来是个典型顺杆爬的人。
几天前看他盛气凌人,还当他是老虎,原来只是只猫。
谢云虽然没了记忆,但骨子里铁汉柔情,对小动物总是怀有怜悯的。
也不知道是谁比较可怜。
谢云盯着周堇时足足看了两分钟,才从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转而像安慰自己的宠物一样,摸了下他没有打理过的毛茸茸的头发,说:“疼你。”
周堇时没有料到谢云真的会接下这句话。
他嘴上没把门惯了,平常的时候也会和身边的朋友油腔滑调,可没人这么认真的思考过,还给他答复。
周堇时多少有些触动,甚至隐隐有了些“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他觉得谢云这个人很好,就算他找不回记忆,一辈子当个平凡人,他也会喜欢他,又或者找回了记忆,他的身份真是有些不尽人意,他也愿意帮他。
“那我也会很疼你的。”周堇时郑重地说。
“哦?”谢云假装不明就里问下去:“你打算怎么疼我?”
周堇时指着落地窗在一片天,黑的漫无尽头,霓虹灯却折射出重重光晕,猛的一看,如同身处人间外,很是不真实。
他说:“你看这朦胧月色,非得要亲一亲才好。”
紧接着,谢云的唇上就附过来软软的两瓣,香软的气息包裹在四周,蜜一般的甜味在唇齿间炸开,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到后来变成极具侵略的占有。
周堇时被吻得差点断了气,不得不唔唔嗯嗯地要放开,谢云抓住他乱动的手,惩罚似的咬了下他的嘴唇才放开他。
“堇时很会说啊。”
“当然会说啊!”周堇时用指腹揉嘴,不甘心的想,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几百句话才倒腾出这么一句,自己都开始崇拜自己了,当然会说了。
谢云没再吭声,由着他又撒了几句娇,邀功似的看自己,谢云无奈,转移话题说自己睡不着,想看电影,周堇时这才停下来。
“你要看什么电影?”
“不知道,随便挑吧。”他哪知道什么电影,电视都很少看,工地上一天的活,回去不是累了就是困的,哪儿来的时间看这些陶冶情操的东西。
周堇时挑了部恐怖片,全英语无字幕的,他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国,所以一开始就买了很多国外电影的碟子放在家里,权当练习听力。他看这些看习惯了,就忘了问谢云能不能看懂,片子放了三分之一,里面的鬼跳出来叫了一声,周堇时差点魂都吓没了,猛的扑到谢云身上,才发现他脸上波澜不惊,看的正起劲。
周堇时一拍大腿,说“坏了放错了,没字幕这个。”
谢云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说:“没关系,能听懂。”
“能听懂?”周堇时讷讷地说,“不简单啊……”
这么一说谢云也是才意识到,他能听懂这些。
之前一次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对以前的记忆一无所知,只有那天才看到一点点闪过的片段,可有些事情认真想想便觉得匪夷所思。
他面对自己遭到伤害没有恐惧,能轻车熟路地上一个男人,现在也是毫无障碍地听懂原英文电影。
明明每一样都是自己大脑下达的指令,可是他却不能有自己的记忆,搞笑。
周堇时小心翼翼地说,“云哥,我就问一问……那个,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你发现失忆后报警了吗?这么久,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一连三个问,谢云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他叹口气,说:“看电影吧。”
周堇时只好乖乖闭嘴了。
因为睡了将近一天,现在神十足,只是电影放到后面就有些无聊,周堇时又换了两三个,依旧没找到想看的。接近凌晨四点,谢云将将睡去,五点半他醒过来,身上盖了件衣服,身边并没有人。
周堇时不见了。
桌上留了张纸,谢云拿起来一看,是周堇时写的字:醒了就进房间睡啊宝贝儿,有事外出,电话我存在你手机里了,没看到就打这个……
谢云隐约觉得他是去找那什么乔柯了。
他笑了一声,没再睡觉,而是换了衣服,把纸条进包里,出门了。
天还没亮完全,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彻夜未眠的b市已经被套上了一层保温膜,感受不到风和阳光,只有无尽的闷热和灰暗的天。
谢云到广告栏下看那一张张的招聘广告看的眼睛疼,但还是得像拿放大镜一样过滤信息。他需要挑一些人后的工作,因为这些工作对身份要求不严格,他才能被录用。
他选中一个招聘超市货物搬运工的,拍下地址后找到地方,才发现那家超市倒闭了,新老板火急火燎地来粉刷了小店重新装修,今天刚刚营业,门口寥寥几人,员工逮着谁看都像上帝,巴不得一人发一个蛋糕把顾客请进店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就是没几个人愿意进去,店里有个女人看到谢云在盯着他们店门口招牌,火速小碎步跑过来发了个小蛋糕到他手里。
“先生尝尝这个,我们店刚开张,蛋糕享不停,进店有优惠!”
谢云把蛋糕还给她,说:“谢谢,我不需要。”
那女人看到谢云帅气的脸,心思都飞了,就想跟他多说两句话,硬要送他蛋糕,还邀请他进店体验,拉他不动,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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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先生,我们今天开业,前五十位顾客买小蛋糕是的!您真的不要尝尝吗!?”
旁边员工听到老板娘这么说都在暗自发笑,偷偷说老板娘见色起意,还前五十位,今早到现在进店的十个人都没到呢,成这样,这店也迟早倒闭。
谢云疏离地退后一步,和她保持着距离,说:“真的不需要,我是来应聘的,既然超市不在,那就算了。”
看着一副有钱相,原来是个没钱的主啊,老板娘顿觉可惜,忽然又灵机一动,说,“应聘,诶,应聘也行啊,我们店里还缺个服务员,工资好说还包吃,你来吗?”
谢云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老板娘见有戏,拉了他一把,谢云手里的手机便滑了下去,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本来就是旧手机了,这一摔就黑了屏,顿时四分五裂。
老板娘脸上又染上一层尴尬的红,“啊!对不起对不起!手机给你摔坏了!对不起!我我、我赔给你!”
谢云把碎掉的手机捡起来,取走了卡放包里,无所谓道:“没关系。”
“那不行,都怪我才摔坏的,我得赔你,这样,你留个电话吧,手机我得赔!”
谢云想了想,说:“算了,没关系。”
老板娘见他这么坚持,有点着急,放过这么一颗移动摇钱树就太可惜了,“真的不来我们店吗?我们店还有双休的,待遇会很好……”
谢云快被她说动了,他也不是不想要这份工作,只是实在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老板娘后来多磨了两句,他就把电话号码写给人家了。
坐在空调车内等待男朋友电话的周先生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右眼跳个没完,心情差到了极点。
第十五章
谢云买了个新手机,比之前那个好很多,至少不会摔一下就把电池板给摔出来。
旧手机内存不大够,这个手机才开不久,很多莫名其妙的推送短信就一条条弹了出来,谢云眼尖,看到了周堇时的名字,他点开一看是周堇时半个小时前发的短信,问他在干嘛,叫他看到短信立刻回电话。
他记好电话号码播过去,等了不到三秒,电话就接通了。
周堇时开口便问他:“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谢云说:“手机摔了。”
他一向谨慎,也不是手机不离手的人,周堇时不相信,暗自嘀咕:“可巧,手机都摔了。”
谢云听到了,说嗯,又问他,“我出来找工作,你去哪儿了?”
周堇时放低了一点声音,说:“回公司了。”
谢云想问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忽然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哥哥,脆生生的,这声音直直穿过来,谢云指尖一麻,脑子过电似的响起许多人的叫声,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分不清男女的笑声,乱糟糟混在一团。
这些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但谢云站在空旷的街头,冒了一身的冷汗。
周堇时连说了几声喂,以为信号不好,正想挂断,就听到谢云说,“没什么,你忙吧。”
“你有事就说,别扭扭捏捏的,可烦人。”
谢云无力地笑笑,说:“真的没什么,想问你几时回家。”
周堇时听着他有些发哑的声音,一下被戳中了某根软肋,胸腔酸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要靠近这个男人了。
人是感官动物,他大方承认谢云对他的吸引,也同情这个男人刚毅外表下的落寞。而这同情里,更多的是他在谢云身上找到的,和他一样的共鸣。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周堇时喉头紧了紧,就说了几个字,觉得每个字都是烫人的。
“房门密码我发你手机上,等我回家。”
谢云说好。
挂完电话周堇时就变了脸色。
乔柯乖乖坐在对面沙发椅上,领口开到胸的衣服动一动便要露出一片风光,脸上泛着醉后的红,他用那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周堇时,周堇时却将手里的药扔到他的身上,冷冷地说:“我当你死在外面了。”
乔柯装模作样地躲了一下,随后把药捡起来,醉醺醺地眯着眼,倒出来好几片,水都不喝一口就吞了下去,说:“救命的药就这几片,兴许晚一分钟就死了,谁知道呢。”
周堇时说:“看你的人说你在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你倒长了个本事。”
“我说了你关不住我。”
“你想跑想死都是你的事,死一半叫人打电话给我算什么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哥哥说反了吧?”乔柯苦涩道,药片的糖衣还是在吞下去的前一刻化开了,药味在嘴里炸开,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苦到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从来都没有对我露出过的表情,这么轻易就给了别人。
周堇时笑,“你老子都没有权利干涉我,你想左右什么?凭程季然那点小计策,你就以为他在帮你?”
提到程季然,乔柯笑不出来了。
周堇时还火上浇油道:“程季然是什么人?他肯陪你玩猫捉耗子是他有闲心,哪天饿了他搞死你都不够塞牙缝的!”
乔柯垂眸,“他是什么人?不是跟你是同类吗?”
同类?周堇时笑了,他和程季然是同类,指什么,性别吗?
“看来你找了新的靠山。”
周堇时听过几句八卦,说周家小少爷这几天把心思放到秦晏身上了。
秦晏是美籍华人,前几年以私人名义约过周堇时两次。可巧都碰上他劳累过度,生病住院,秦晏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错过了两遭,就匆匆回了美国。
见过秦晏的人不少,但国内绝不算多,他很怪,不喜欢有任何镜头对准他,如果不小心被人拍到,那些照片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周堇时听说他在美国黑白两道都沾,这些年腥风血雨杀出了一条自己的道来,成了动一动手指,b市都可能改头换面的人物。
如果乔柯真把主意打到秦晏身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乔柯没有说话,手臂圈着腿笑道:“你猜啊。”
“秦晏不是喜欢哥哥吗,哥哥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晚上十一点半,周堇时回到家里。
他似乎忘了家里还有个人,客厅的灯没有开,他喝醉了也就不想再开,两脚一蹬,脱了鞋子便跳上了沙发,抱着枕头要睡觉。
谢云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出来开灯,周堇时眼睛猛的被一刺,看东西都出重影了,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奇异感觉,看着走到面前的谢云,忽然拉住他的手,叫道:“秦晏?”
谢云一滞,问:“秦晏是谁?”
周堇时努力把眼睛睁开,才看清楚是谢云,不是酒席上那个模糊背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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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个身,背过去闭上了眼,说:“不认识,瞎叫的。”
谢云顿了许久,动了动唇却不知怎么再说话,失语一般,鼻息里嗯了一声,然后去接盆水过来给他擦脸。
擦着擦着呼吸就有些急促。
他不知道周堇时睡着了,对自己来说也是诱人的存在。
想侵略那张艳红的唇,想咬破留下印记,最好能出血,沾到他白皙的皮肤上。想要贯穿他,逼他说出只属于自己这些话。
秦晏是谁?
他竟然会有一股无法克制的怨气。
谢云想了想自己白天的记忆,他粗暴地将帕子丢回盆里,溅起来的水弄湿了他的衣服,他没有理会。
窗外的大风吹了进来,一道道无声的闪电让天变得忽明忽暗,谢云走过去关上窗,拉好窗帘。
等了几天的雨,终于要下起来了。
第十六章
半夜果然下起了暴雨。
屋内听不到雨声,只有周堇时均匀的呼吸。
谢云睡不着觉,周堇时却安安稳稳入了梦乡,会起了周公。
只是他没做好梦。
他梦到自己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他五岁,还是个会怪自己生病的母亲没有来参加幼儿园运动会的小孩。
周虞承让公司的秘书来代替了自己,他不喜欢那个秘书,所以做游戏很不认真,每一把都故意输给别人,最后他就成了倒数第一。
放学后他去医院看母亲,他满心的怨气想发泄,可躺在病床上母亲突然就开始狂吐鲜血,四肢抽搐,他吓坏了,跑出去撞到周虞承的身上,周虞承却把他又抱了进去,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从痛苦,到平静。
周虞承说这叫死亡,叫什么都没有了。
他挣脱了怀抱到处跑,又跑进另一个怀抱。
抱他的人轻轻拍他后背,说:“没事,没事。”
他醒了过来,睁眼发现,原来是被锁在了谢云的怀里。
怀抱很紧很温暖,挺像他小时候少有的几次,被母亲抱在怀里睡觉的感觉。
他搓着眼睛问:“几点了?”
谢云却说:“你哭了。”
周堇时抬手摸摸眼角,是有点水迹,喝过酒的脑袋不大清醒,也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他解释道:“睡迷糊了,梦到我破产,差点去跳楼。”
谢云下床去拉开窗帘,落地窗看外边儿一览无余,雨势渐小,没打雷了,周堇时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被子,思绪跟着飘啊飘,忽然就想起了许多往事,想要分享给这个男人听。
他说,“高中的时候我打过一次架。”
奇妙的是,谢云似乎真的感兴趣。他转过身来安静地望着他,像个深情又耐心的聆听者,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他把我眉毛划破了,我就把他腿打断了。”
谢云低笑,在周堇时还算严肃的目光中走过去坐下,他便爬到他身边,在谢云腿上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谢云默许着他一连窜小动物一样的动作,摸上他的眉眼,滑了几下,说,“幸好没留疤。”
周堇时嘁了一声,说:“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打架。”
谢云便问:“你为什么打架?”
周堇时说:“因为他说我丑。”
“他说我丑,我忍不了。”
谢云笑了一声,周堇时忙问:“你笑什么?”
谢云用拇指按压着他的眉心,顺着眉峰刮下去,他皱起的眉头瞬间就被展平了。
“这事儿本来不大,可班主任通知家长了,我等了半天,没想过周虞承会来。”
周堇时伸出右手,并拢了举到谢云面前,他的手指很细,肉也不多。
说起来的话,谢云是觉得周堇时身上每一处都充满了禁欲感。
熨帖完美的西装,总是绷直的背,消瘦的下颚线条。
可是他在床上却又出乎意料地坦诚。
周堇时的声音变得有点远,还有点暗。
他说,“那一巴掌当着全办公室的人,一秒钟也没耽搁就招呼到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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