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西畔桂堂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法乔
此时,许凭阑就站在念衍阁二楼,手里拿着盏茶,边喝着边往下看,眼神注视着楼下来往的人们。
肆意换了身蓝袍子走了过来,见到许凭阑,啧了一声,几年下来,两人早已换了相处模式,不再是那个本分的小和尚和闹腾的小施主之间的模式了。
“你怎么又站在这喝茶?”
许凭阑抬手喝茶,眼神依旧不动,
“这是他最爱喝的茶,每次我品尝它,脑子里就会不由得浮现出三个问题。”
“哦?你可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不错,这是其中一个问题。”
“那,应该还有一个问题是,你怎么就喜欢他了呢?对吧?”
许凭阑点点头,
“小时候念书时便以为,长大了能娶一个贤惠的姑娘,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偶尔去水里捉个鱼摸个虾,给晚上加餐,再有一个围着我们跑的小娃娃,就是一辈子了。却未曾想到,这十几年,也见过无数姑娘,贤惠的,美丽的,可人的,身材曼妙的,笑容甜美的,到最后,还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肆意呵呵笑了两声,接过他的话茬,
“而且这个男人啊,还是堂堂宋府大公子,本朝冰冷俊美的丞相大人。”
许凭阑放下茶杯,也跟着笑了笑,
“是啊,情爱之事,怎么说的好呢?怕是连你,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肆意直接无视他的后半句话,接着说,
“你还没说,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第三个嘛,就是,当初你是怎么跟我爹娘说好,放我出来闯荡的?还一出就是三四年,想想我第一次出家门,短短几天而已,差点没跟我娘吵起来。”
肆意双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天机不可泄露。”
说着,又挪到了许凭阑身边,跟他一起盯着楼下看,
“对了,伽蓝早上来报,阁里新来了个姑娘,据说是隔壁浣溪苑的。”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井嫣。喝水那个井,花开那个嫣。”
许凭阑摸摸下巴,井嫣,很熟悉的名字啊。
“噢,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去过一次浣溪苑,在那见过她。”
“?你为什么会去浣溪苑?”
许凭阑又拿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起来,
“要你管?我去,看看花看看草什么的。你还没说,她怎么来了。”
“噢,伽蓝说,这个叫井嫣的,在浣溪苑待不下去了,好像是因为被打击狠了,一气之下就跑过来了。不过我也挺佩服她的,这么几年来,就她一个人敢直接闯进我们念衍阁,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许凭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你确定?二十出头的,还能叫,小姑娘?”
肆意默了默,挠头不说话,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怎么说,也算是个故人了。”
“听这话,敢情您二位,还有点故事?”
许凭阑撩了一下袍子,
“故事倒没有,只是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顺便说一句,她身上的花香还挺好闻的。”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身上的是花香不是别的什么香味呢?”
许凭阑回看着楼下的眼神,又投放到肆意身上,默默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抚了上去,沿着下巴撕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伽蓝,我就知道是你。”
被拆穿的伽蓝害羞地挠挠头,抢过人皮面具从二楼扔了出去,
“嘿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许凭阑清了清嗓子,
“第一,肆意没你这么多话,第二,肆意没你这么笨,第三,肆意才不会对女人这么感兴趣。前面那几句,是他教你的吧?还有,根本不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是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对吧?”
伽蓝忍不住为他鼓掌,心里暗暗赞叹他们阁主的机智。
“那阁主,您赶紧去看看那个姑娘吧。”
“看可以,不过,你刚才的面具好像砸到人了。”
果然,两人往楼下看去,一个紫衣公子正瞪着眼睛往楼上瞄,表情还有些狰狞。
“看来,你有麻烦咯。我去看井嫣,你砸到人这件事,自己解决吧。”
说着,戴上一副人皮面具,拍拍伽蓝的后背,悠闲地下楼去了。
☆、第十二章
念衍阁大厅,和寻常的茶楼没什么不同,就是满堂的桌子凳子,却没有一个人。
井嫣只是跨过了门槛,迟迟没敢继续往里走。
许凭阑这次戴的面具是他作为阁主出面时影卫们看到的样子,所以大家普遍认为,他就长那样。
相貌平平,倒是鼻梁上的疤痕比较引人注意。
井嫣看到他,突然就跪了下来,
“阁主,求求你,让我加入你们吧,小女子虽然没什么奇功异能,但做□□的手艺还算巧.....”
许凭阑走到她面前,半蹲着打量她,
“这么说,井嫣姑娘是觉得我们念衍阁的□□,做工粗糙咯?”
井嫣吓得差点没趴在地上,
“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念衍阁的面具做工很好,小女子只是觉得,阁里的面具还可再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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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更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许凭阑扶她起来,站直了身子,
“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得满意,我就同意你进念衍阁,若是不满意....”
“阁主请说!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四年前,宋府二公子宋喃去浣溪苑,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从楼上跳了下去?”
听完,井嫣忍不住拿出手帕来擦了擦眼泪,
“阁主有所不知,宋二公子他...,唉,小女子这么跟您说吧,宋二公子与旁人,有些不同。”
许凭阑凑近了些,
“四年前那次,已经不是宋二公子第一次去我们浣溪苑了。自他十七岁始,就被宋夫人带着来了。一开始,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公子,人长得白净漂亮,爹又是当朝丞相,有钱有势。可过不了多久,就出现了问题。宋二公子从不在这里过夜,每次来,也只是跟在宋夫人后面看着,偶尔会在我房里聊天喝茶,却从不做男女之事。只当他年少害羞,却不料,在四年前那次,被映紫撞见他在浣溪苑和另一个公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也是那时,我们才明白,他不是害羞,而是从头到尾,都对女人没感觉。”
许凭阑噢了一声,自永平开年以来,男风尚未被大众所了解,许多勾栏里甚至连小倌都没有,若是出现了贵家公子或者王公大臣好男风的事,的确会让普通百姓难以接受。
这么看来,秦素安频繁带宋喃出入青楼,并不是她喜欢,也并非宋喃喜欢,而是她想弄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是断袖,有趣。
许凭阑一挥手,大厅内立即出来了两个影卫,分别跪在许凭阑身旁,
“阁主有何吩咐?”
“这个人,以后就是念衍阁一员,带她去手工部吧。”
“是!”
两个影卫一左一右扶着井嫣,瞬间人就不见了。
许凭阑撕下□□,看了眼对面的茶楼,决定去见见军师。
换了身红色的袍子,许凭阑一个人朝宁光寺走去。
门口扫地的,是个不大点高的小和尚。
许凭阑刚要抬脚跨门槛,就被小和尚拦了下来,
“施主请留步。”
“?”
“施主好生面熟。”
许凭阑摸摸他的头,
“我来宁光寺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乖,哥哥有急事,先进去了。”
黑靴匆匆踏过,留下满脸气愤的小和尚,和重新散落一地的枯叶。
寺内,树下,方丈正和一名妇人交谈着。
没说几句,见许凭阑来了,方丈朝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许凭阑走近一看,原来是宋夫人秦素安。
他走到秦素安面前,弯着腰,拉过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好久不见,军师。”
秦素安亲昵地摸摸他的头,
“许久不见,倒是叫的生分了。”
“干妈怎么有时间来宁光寺?”
“楼儿又怎么猜到,我在宁光寺?”
两人相视一笑,就着树下的石凳坐了下来,
“喃儿近来,身体多有不适,我替他祈祈福。顺便啊,给我的干儿子画楼,求个平安符。”
“干妈说笑了,我在念衍阁好好的,用不着平安符的。再说了,我身边还有肆意呢,那就是我最好的平安符了,比随身携带的黄纸管用多了。”
秦素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可说。愿我佛慈悲,没有听到你刚才那番话。”
许凭阑用眼睛笑,还盯着秦素安看,
“干妈说喃儿身体不适?可是近几日风大受了风寒?”
“也许吧。他自己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咳嗽,让人怪揪心的。”
“喃儿打小就是这样,不愿意让人担心。”
“是啊,说起来,你也有好久没见到他了吧?我记得上次你去宋府,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哈哈,干妈还记得呢,我还以为,那时干妈就顾着跟喃儿怄气,忘了我呢。”
秦素安凑到他面前,拿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啊,那时小,用□□唬我就算了,怎么现在大了,反而更淘气了。”
“嘻嘻,干妈不知道,越顽皮越有糖吃嘛!”
“胡说八道,哪有这种歪理。”
“干妈你想啊,衍哥懂事吧?是不是没怎么吃过糖?你看我,我就不听话,我从小到大都这么淘气,就有好多的糖吃,是不是这么个理?”
“行了行了,就你嘴皮子利索,该说说正事了吧?”
“果然逃不过干妈的眼睛,嘿嘿。我在念衍阁楼上,见干妈挽着篮子朝这个方向走,我就知道您到宁光寺来了。这不,您前脚刚进来,我后脚就跟来了嘛。”
顿了顿,又接着说,
“正事倒没什么要紧,只是我见您最近不常来念衍阁,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秦素安下意识皱眉,手里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两道符从里面掉了出来,
“府上倒没什么事,只是你衍哥他,怕是要娶亲了。”
☆、第十三章
许凭阑心里咯噔了一声,眼神顺着掉在地上的篮子看去,这才发现,一张是平安符,另一张却像是姻缘符。
“什么时候的事?”
“上月初八,皇上亲自下的诏书,就连这要娶的姑娘家,也是他亲自挑选的。”
许凭阑冷笑了一声,
“我倒想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好命?”
秦素安勾勾手指,许凭阑便将耳朵靠了过去,
“江南卫家的长女,卫兰。”
“哦?卫家自□□始便世代保卫边疆,大将军卫溢更是声名远播,怎会轻易将女儿许配出去?即使是皇上的旨意,凭他大将军的身份,也尚有商量的余地。”
许凭阑记忆中的宋衍,长得好看先不说,话虽不多,却很有主见,做事果断,不仅文采斐然,更是对兵家常事了然于胸,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小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他去娶亲生子,做个闲散官员,再说,若衍哥不愿意,任何人都是没法强迫他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素安捡起地上的篮子,挽回手臂上,便欲离开。
“皇上的心思,不好猜也猜不得。楼儿你真想知道,亲自去宫里瞧瞧,便清楚明了了。”
许凭阑点点头,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干妈且慢,还有一件事。”
“说吧,我都这么久没去阁里了,你有问题要问,也很正常。”
“不不,干妈误会了,不是阁里的事。”
“?那我更想听听了,你快问。”
“是关于喃儿的。”
秦素安手抖了一下,这个动作自然是没逃过许凭阑的眼睛。
“干妈记不记得,我与喃儿第一次相见,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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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苑。近来,阁里了些新人,其中就有原来浣溪苑的井嫣姑娘。她告诉我,您带喃儿去浣溪苑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见到喃儿同一个公子谈笑风生,我想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秦素安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待他站直后,才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许多了。
许凭阑弯了腰,让秦素安的动作得以继续,
“你这个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
“嘻,那干妈赶紧告诉我吧,满足一下楼儿的好奇心。”
“唉,也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这事,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再正常不过了。而放在你们这个时代,就是与他人格格不入的。”
听到这,许凭阑大概猜出了几分。
“喃儿啊,不喜欢姑娘,喜欢男子。我带他去浣溪苑,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头几次去,他还愿和那些姑娘们喝茶作诗聊天,越到后来,越是连人家姑娘的面都不愿见了。那天偶然遇到了尹家的公子,两人就聊了起来,简直是一拍即合,相谈甚欢。这种结果,我不说你也明白了。”
许凭阑睁大了眼睛,果然是这样。
秦素安见了他的表情,连忙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楼儿,你不会因此嫌弃喃儿吧?”
“怎么会呢,实不相瞒....”
不行,现在还不能说,太早暴露自己,对谁都没好处。
许凭阑话锋一转,
“实不相瞒,肆意也好男风,我都,见惯不怪了。”
说完,许凭阑低下头,默默在心里嘀咕,对不起了好兄弟,我想你不会怪我的。
秦素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将他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些,
“楼儿啊,告诉干妈,肆意有心仪的男子没有?他有没有见过我们家喃儿?觉得喃儿怎么样?或者,有没有同你提起过其他男子?”
“...........,干妈,这个你还是到时候去阁里自己问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宁光寺,靴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看来,有必要进宫一趟。
☆、第十四章
这天,阳光甚好,万里无云,太阳顶着脑门晒,汗水便直直地从尹湫桐身上滴下来,浅紫色的袍子快被浸湿成了深紫色。
尹少爷原本就被晒得心情不佳,只想快点回府,尝尝严管家新研制的冰镇酸梅汤,不料只是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遭遇了飞来横祸。
一抬头,就与念衍阁二楼那个二愣子看对眼了。
伽蓝急忙移开目光,拿起桌上许凭阑丢下的扇子就想挡住脸,没想到楼下那人竟是个狠角色,气势汹汹的,不一会儿的功夫,直接就走了上来。
尹湫桐可能是第一个进念衍阁不是为了进念衍阁而来的人了吧。
二楼的设置与一楼不同,如果说一楼就是个普通茶馆,那二楼可以算得上豪华客栈了。
伽蓝站的位置相当于客房外的全景走廊了。
他刚把扇子打开,那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了。
眉毛淡淡的,眼睛却极大,鼻头圆润鼻梁挺立,上下两片薄唇看上去竟比浣溪苑的女子还水润。
一身紫衣,领口和袖口上点缀着些许梨花,风一吹,下摆便飘了起来,露出了里面那双墨黑的靴,和靴边银丝装饰的线。
翩翩公子,举世无双,眉若含情,唇启爱怜,连生气时的模样,都带着些少年的温婉气息,叫人无论如何,也怕不起来。
伽蓝有些看呆了,他见过许凭阑取下面具的样子,要说那是英气的帅,面前这个人,就是秀气的好看。
柔而不媚,淡雅而不失男子的气度,华贵中又透露着些许温柔,一颦一笑都让人难忘。
伽蓝想起了一个人,如果许凭阑在这,肯定要说,这位小公子不错,和他的气质也颇为相符,
至于这个他,想想许凭阑见过的那些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尹湫桐走过去,一把夺过了伽蓝的扇子,打开,合上,打开,合上,就这么来回了几次,像是消了消气,又讲扇子还给他,张口欲言,
“你知不知道,算了,你肯定不知道。那你想不想知道,算了,你肯定也不想。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些什么?”
伽蓝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本以为会遭一顿骂,没想到这小公子自己消了气,也是蛮可爱。
“今日之事,是在下唐突了。没注意到楼下有人,还是位这么好看又善良的公子,实在抱歉,还望公子见谅。”
尹湫桐不怒反笑,这个人,倒是挺会说话的。
“行了,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但,相遇即是缘,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伽蓝笑了,这是他在念衍阁露出的为数不多的笑容。
他这个人虽然办事高效,脑子却不太灵光,说出的话总是惹人不满高兴,为此,不知挨了多少回骂了。
难听的话听得多了,烂在了心里,即使习惯了,再听到,也像刀子在结疤处又剜了一道,自然是不怎么笑得出来的。
人生头一次被邀请喝一杯,对方竟然还是个没有多大年龄的富家公子,真应了许凭阑那句,生活可不就是这么个样儿,怕什么,来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至于嘛,笑我我都能忍,还考虑这么久,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伽蓝低头捂嘴咳嗽了一声,暗处马上跳出来一个影卫,尹湫桐还没反应过来,那影卫已经单膝跪在伽蓝面前了。
“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我与这位紫衣公子要共饮一杯。顺便把我珍藏的剑上花取一坛来。”
影卫二话没说便没了踪影,看样子,已经去准备了。
“额..这个...,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的喝一杯,不是喝酒,是酸梅汤。”
“?”
“我家管家亲自酿造,保证纯天然!”
“你不喝酒吗?”
“我娘说,我还不能喝酒。至于为什么,她没告诉我。我只知道,我以前跟别人喝过一次,喝完之后,那个人就再没跟我联系过了。”
伽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开心果了。
“哎你别笑啊,我这就吩咐他们拿些酸梅汤过来!”
说着,尹湫桐趴在二楼许凭阑之前站的地方,朝楼下的下人们招手,嘴里说了些什么别的伽蓝听不太清楚,就酸梅汤三个字,听的格外清晰。
伽蓝就站在后面看着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露出了那天的第三次笑。
遇上一个这样的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真想一脚从后面把他踹下去啊,想到他一摔下去,还会手舞足蹈哇哇乱叫的样子,就够自己笑上半天了。
回过神来,肆意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阿弥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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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伽蓝,你动心了。”
☆、第十五章
伽蓝脑中一个恍惚,话也听得不够真切,
“你说什么?”
“伽蓝施主,贫僧,好话不说第二遍。”
急得伽蓝想上来扯和尚的头发,这才发现,肆意今天又束发了。
这位和尚阁主,不剃度就算了,还常年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走哪哪就一阵发香,还容易打着人脸,只有遇上重大事件,才考虑绾起来或者束起来,看来这回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伽蓝默默移动到肆意耳边,确保尹湫桐还趴在那没动,才敢开口提问,
“这次是什么事?”
肆意嫌弃地把他推开,离了起码有一米距离,才恢复原来的表情,
“两件事,你想先听哪个?”
“稍微不那么重要的那个。”
“画楼要进宫。”
“另一个呢?”
“他要扮女子。”
“你是说,阁主要扮成女子,然后进宫?”
肆意点点头,抬下巴的同时挑了下眉,又撇了眼不远处的尹湫桐,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中间的银色横架,把眼睛上带着的那副平光玻璃镜取了下来,
“不过,他怎么进来的?”
伽蓝摊开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瞧他那少爷的样子,有腿有脚的,当然是走进来的了。”
肆意用衣服擦眼镜,不语。
一个眼神,伽蓝就懂了。
这是在说,跟这位少爷有什么私事,赶紧给解决了,别杵在这浪念衍阁的空间。
“好嘞,我这就带人走,给你留个清静。”
伽蓝走过去,一掌拍在尹湫桐屁股上,疼的孩子直接跳了起来。
没等尹湫桐张口喊疼,整个人就被伽蓝扛在了肩上,一个翻身,就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还被小小的围观了一下,周围的人一看是从念衍阁跳下来的,便纷纷散了。
伽蓝把尹湫桐向上抛去,再下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他怀里了。
原来他是借力把扛的姿势换成抱了。
吓得尹湫桐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箍的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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