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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西畔桂堂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法乔
“行了行了,松手!你这孩子,个子不高,力气还挺大!”
话说完,脖子上的束缚一下子就没了,耳边却不得清静了。
“你才是小孩儿!你们全家都小孩儿!谁让你抱我了!啊啊啊!谁让你从二楼跳下来了!吓死我了呜!我,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呜——你放我下来!啊!不行!你别松手啊啊啊啊!哎呀!我的酸梅汤!!”
肆意扶着栏杆看了眼楼下,暗自庆幸不是自己遇上了这样的闹家子,轻声拍了下手,刚才出现在伽蓝和尹湫桐面前的影卫又来了。
“通知手工部,做几张女子的□□。要眼睛大嘴巴小鼻子还挺的那种,还有各种配饰,最好是银制或者玉器打造的,阁主要亲自挑选。再通知服装部,做几套适合阁主穿的女子的衣服,最好是湖水绿的,能遮些肩的。还有,从浣溪苑找几个人来,要年轻貌美的,还要能歌善舞会唱戏,写字作诗会画画的那种。”
“是。”
影卫心里一阵叫苦,这是挑什么呐?皇帝选妃都没到这地步吧?又碍于这是阁主亲自吩咐的,表面上不好发作,又不得不马上去做。也罢,做完这件事去偷偷休息一下吧。
一个闪身,人便没影了。
肆意转身,回了那间常用的客房。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是女子,会做何打扮?
想着,又从梳妆盒里拿出了那把束发常用的木梳,
散了发,抬手欲把头发重新束一下,梳子就被背后那人夺了去。
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是伽蓝眼中英气的好看的那张脸。
两眉微蹙,鼻梁高挺,一双美目,两片薄唇,不过是短短几年,五官便舒展开来,抛去旧时眉目间的稚气,俨然一副成熟的贵家公子的模样了。
不说话的时候,还有种莫名清冷的气质。
“肆意,我来吧。好久都没帮你束过发了。”
许凭阑一只手里握了一把肆意的头发,忍不住去想这个人剃了度的样子,
应该也是个俊美的和尚吧。
另一只手从袖里拿出了样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
“今日见到这个,觉得和你有缘,便买下来了。”
是个发带,像是白色丝绸做的,中间镶了颗玉石,还秀了些许凭阑看不懂的花纹,给肆意束发再合适不过了。
肆意拿起来,用一只手掌托着,
“凡是你看不懂的东西,就是与我有缘的。”
许凭阑嘿嘿笑了两声,
“谁让,我最看不懂的人就是你呢。”
肆意很想露出个笑容给他看,好像还是做不到,默默垂下了眼睛,任身后的人为他束发。
木梳从发端落到发尾,似乎还带了那人手指的温度,有些凉,感受到时,却是暖的。
许凭阑这个人,正经起来,真的是比任何人都要正经了。
“我听方丈说,你心里有个人。”
肆意捏着发带的手突然紧了紧,又慢慢松开,
“方丈,不是这么说的吧?他应该是,给了你两种猜测吧。”
“是,我选了第二种。”
“画楼,这件事我们日后再说吧。你不是还要进宫吗?”
许凭阑放下木梳,扶着肆意的肩膀,让他直视镜子里的两个人,
“你不想说,我便不会强求。只是你看,无论发生什么,你身后总是有人的。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我,但总归,不会是只有你一个人。”
说着,便上手去摸肆意的脸,从眉心到鼻尖,从脸颊到下巴,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也不知日后会便宜了谁。”
这话,怎么说出来这么耳熟?
肆意盯着镜子里的两人,脸有些发红,他向来知道许凭阑的脾气,能让他这么调戏自己,定是因为刚才的事心里不高兴了。
他及时捏住了许凭阑的手腕,阻止他再往下摸,
“画楼,我也会陪着你的,不管,你需不需要。”
肆意说这话时,眼睛很亮,许凭阑仿佛从里面清楚的看到了自己,
这一刻的眼神,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忘记的,似乎在隐忍着,又不失温柔和怜爱。
☆、第十六章
门口传来的三生叩门声打断了两人,许凭阑急忙带上了那副□□,才沉声道,
“进来。”
是刚才那个影卫,门开后,一排人跟着他进来了。
个个手里都端着个托盘,放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和衣服。
许凭阑看的有些眼花了。
一一看过去,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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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刚来的井嫣。
许凭阑走到她面前,她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张□□,和曲妙差不多好看的女子的脸,
许凭阑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你应该照着你自己的脸去做的。毕竟,你比她,好看那么一点。”
井嫣刚想答是,手里的托盘就被拿走了,影卫已经端着托盘跪在许凭阑面前了,
“就这个吧。其他人可以下去了。”
“阁主您再看看衣服。”
许凭阑拿了托盘里的面具,走到梳妆台去贴了,
“衣服让肆意看吧。”
“是。”
说罢,一个个又排成一排站在肆意面前,
肆意放下手中的发带,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挑了件稍微没那么暴露的水绿色长裙,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了。
客房里又只剩下许凭阑和肆意两人了。
许凭阑继续为肆意束发,他的手法颇为娴熟,对待肆意的头发也意外的柔和,时不时还留下一缕放在手中把玩,像是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纵然束发稍微麻烦了些,可时间依然飞速流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短暂的。
发,便束好了。
这么一来,若他日后了了心愿,执意要剃度,还真有些不舍。
“哎,你看看我贴好没?”
许凭阑着脸凑到肆意面前,朝他挤眉弄眼,
“好了。这件衣服如何?现在就换上吗?”
许凭阑接过肆意手里的衣服,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这颜色是什么意思?”
肆意脸上波澜不惊,丝毫不慌张,
“正值夏日,水绿色清爽怡人,看了舒服。”
许凭阑满脸问号,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样子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换完回来,肆意正悠闲地坐在桌前喝茶。
“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有点想念衍哥了。他也很喜欢喝茶。”
听到许凭阑说话,肆意这才抬头,一口茶含在嘴里忘了咽,
这哪是许凭阑,如果不说话,简直就是隔壁浣溪苑新来的头牌吧。
细细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致的鼻,含蜜般的小口,肩旁的流苏正好遮了些许凭阑的肩,让他看上去细细窄窄的,再往下,水绿色的长裙让他整个人显得高挑又妩媚,活脱脱一副出尘绝艳的模样。
就是这腰间的佩剑有些出戏。
肆意不知道上哪拿来了一把画着仕女图的团扇,取了他的佩剑,换上扇子拿在手中,顺眼多了。
“不过,京城少有你这么高的女子吧?”
“大不了我就说我是西洋来的咯。”
这调皮的语调,听的肆意心里一颤。
“那你打算怎么进去?”
“我听说,衍哥为了让小皇帝休息好,给他从宫外请了个戏班子,演的还是小皇帝最爱看的话本里的戏,真是劲了苦心啊。”
“你的意思是,混在戏班里进宫?”
“对啊,让你给我找的浣溪苑的女子呢?我还得学学别的姿态举止什么的。”
肆意噢了一声,继续喝茶。
许凭阑一个跨步走了过来,贴在肆意旁边,就差没露点酥胸给他看了,
“好肆意,我错了!我再不这样跟你说话了,原谅我呗?”
肆意大师依然喝茶,不理他。
“哎呀肆意,小肆~,小意~”
肆意大师冷笑了一声,吓得许凭阑团扇都扔出去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许凭阑冥思苦想,突然拍了一把自己大腿,
怎么把陪肆意看戏这件事忘了,明明是上月初七才答应的,这也只是过了十几天,怎么就给忘了?怪不得一提戏班,肆意脸色都变了,幸好没把那句你又怎么了问出来,要不然就是死罪了。
“嘿嘿,我怎么会忘呢,我这是,想给你个惊喜呢,今晚的霸王别姬嘛,我连座位都订好了。”
幸好之前为了混进戏班,提前让伽蓝预订了两个座位。
“我不去了。”
“?什么?”
“我说,我不去了。”
“??为什么??”
肆意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军师刚派人来信,宋府二公子近来有些闷闷不乐,让你带他去各处玩玩,开心开心。”
许凭阑皱眉,喃儿?闷闷不乐?
回想起和干妈的对话,干妈说的,明明是喃儿一直咳嗽不见好啊,怎么这会儿又成了闷闷不乐了....
算了,也几年没见过喃儿了,借此机会说不定还能见到衍哥。
“再加个座位,我们一起去成吗?”
肆意放下茶杯,摇摇头,
“你们去吧,阁里还有事,近日又来了些新人,我去看看,就不去听戏了,你替我向戏班问候一下吧。”
这么一说,许凭阑才想起来,肆意是戏班的常客,关系不比他们俩的差多少,刚才自己还在他面前扯谎说没忘,真是好险。
“好.....那我叫上喃儿去了。阁里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差人来叫我就行。”
肆意点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发是白束了。
☆、第十七章
许凭阑看出了他的心思,走过去扶着肆意的肩膀,温声道,
“今后,不管阁里有没有事,只要你心情好,觉着高兴,就束发给我看,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肆意心里明白,许凭阑也是个嘴上抹了蜜的主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他爹一模一样,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听了这话后,微微扬起嘴角,还帮他把团扇捡了起来。
“拿好了,别让人见了笑话,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女子了。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约莫过不了多久,宋府二公子便会在楼下等你了,那时你们便可以一同前往梨园了。”
许凭阑坐回茶桌旁,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急,等他来了我再下去。”
“你也不怕怠慢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军师的亲儿子。”
许凭阑一只腿踩在凳子上,满脸不服气,
“那我还是军师干儿子呢!亲儿子是儿子,干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肆意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手腕稍稍用力,茶杯就弹在了许凭阑踩在凳子上的那只腿上。
他很注意分寸,杯子落地后才碎开,瓷片掉了一地,而许凭阑的腿,除了有点紫外安然无恙。
“啊啊啊!小意!你这是谋杀啊!”
肆意接过他用的杯子继续喝茶,
“下次还是让人把杯子做成铜制的吧,砸人也疼些。”
许凭阑默默把腿从凳子上放了下去,一脸委屈。
也就只有在肆意面前,他能这么肆意了。
许以前告诉他,要想成为一名杀手,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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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让人看不清你脸上的表情。即使你害怕,也要在手起刀落,确定那人必死无疑后,才能在没有人的地方表现出来。
从你走上这一条路起,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更别说什么自由,随性。
虽然许凭阑还不是个杀手,但他已经能按照他爹的模式生活了。
“肆意,有你在真好,你...”
后半句话,已经淹没在许凭阑看见肆意又拿起一个新杯子的动作里了。
“那什么,我先下去了,得喃儿来了等着,也不太好,你说是吧。”
说完这句话,许凭阑撩起裙子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紧接着,楼下传来一阵整齐的,
“阁主好。”
许凭阑站在念衍阁一楼门口,抬头朝外看了一眼,已经是傍晚了。
余晖洒在门前,台阶都变得堂皇了起来。
一位蓝衣公子,踏着落日的红,走到了许凭阑面前。
眼睛还是那似水的眼,公子还是那画中仙般的人。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蓝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绦,上面系了一块白玉,外面罩着青纱,两弯淡眉,一双温和的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人好像清减了不少,样貌还是那般粉雕玉琢,眉目间更加温润致了。
短短几年,就和许凭阑记忆中的那个稚嫩公子大不相同了。
宋喃手持一柄折扇,止步于念衍阁外。
“姑娘,晚上好,你看,月亮快出来了。”
许凭阑不去看天空,只想看宋喃的眼睛。
又觉得不妥,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作势要走。
“姑娘且慢。可否请你们阁主出来?在下宋府宋喃,与他约好了今晚一起听戏的。”
许凭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拿团扇遮脸,敢情这小子是没认出来啊。
这么久不见了,给个见面礼,也是应当的。
许凭阑细着嗓子,慢悠悠走到宋喃面前,细长的手指便抚了上去,
“我们阁主今晚有事,去不了了呢。不过,阁主交代了,由我替
他去跟公子听戏,公子可还满意?”
说罢,还对着宋喃抛了个媚眼。
宋喃一脸冷漠,扇子一挑,便把某人的手给打下去了。
“既然这样,恕在下不能陪姑娘一同了。”
许凭阑一惊,忘了这小孩是个断袖了,不由得心生一计。
于是急忙咳了一声,恢复了自己的本音。
“喃儿竟这么快便把人家忘了,人家,好伤心呢。”
听见眼前这人突然从女子转换成了男子的声音,宋喃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那句“人家。”
短暂的惊吓之后,明白了。
“看来阁主似乎有着某种癖好,倒有些像在下的一个故人了。”
许凭阑心头闪过一丝迷惑,这都听不出来吗?我是你许兄啊大兄弟。
“公子说的,可是许家公子,许凭阑?”
宋喃放下扇子,睁大眼睛看他,
“你认识他?”
许凭阑咯咯笑了两声,
“何止是认识。我与他,呵呵,简直是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呢!”
听了这话,宋喃突然紧了手指,捏的折扇直响。
“那在下就更不能和阁主一同听戏了。”
“为何?”
不是故意发问,是许凭阑真的想知道,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以前虽笨,倒也不至于过了几年脾气还变差了吧?
“我不与情敌一起听戏。”
情敌???
原来这小子把自己跟许凭阑想成那种关系了。
不对啊!情敌的意思是......
难道这小子喜欢上自己了??不可能啊......
怎么说自己也是比他大一岁的哥哥,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而且他是干妈的亲儿子,自己又是干妈的干儿子,这,这不□□了吗?
看着许凭阑脸上纠结又迷惑的表情,宋喃终于笑了出来。
“好了,许兄。我方才,是故意逗你的。”
许凭阑把团扇一扔,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
这没由来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宋喃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问,
“我们可以去听戏了吗?”
许凭阑又捡回团扇,快步走过去,一手执扇,另一手挽着宋喃,
“走吧。”
☆、第十八章
宋喃看着旁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快比自己还高的“女子”,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没想到,时隔四年再次相见,竟会是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打扮,
不过,他穿女装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虽然自己不喜欢女人,但一想到这张皮囊下的人是他,又忍不住再次心动了。
所幸,终于又见到了。
梨园外,班主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不愧是十几年的眼力,一眼就认出了许凭阑身旁的影卫和宋府几乎未出过门的二公子,那,旁边那名女子,应该就是要进宫的那位了。
班主快步走过去,恭敬地接过了宋喃手里的帖子,
“公子这边请。”
许凭阑抬眼看向他,细了细嗓子,
“四公子今儿有事,来不了了,托我跟您打个招呼。”
孙玉赶紧弯着腰过去招呼,
“哪敢哪敢,四公子能来我们梨园听戏,是梨园的福气。座位已经安排好了,小人这就为您带路。”
许凭阑别过头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个人,怎么会跟肆意关系这么好?
宋喃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他该进场了。
孙玉抹了一把汗,肆意自己不来就算了,还要找个人膈应自己,做人难啊。
想想身后那两位主,一个是宋府的公子,另一个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看这派头,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两人走在一起,倒是蛮登对的。
就是这姑娘也太高了点。
“班主,您嘀咕什么呢?这戏都快开唱了。”
宋喃无奈地舔舔嘴巴,这个人学女子,倒是一套一套的。
“来了来了!”
进了大厅,座位正好在第一排中间。
许凭阑挽着宋喃落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宋喃低头靠近他,耳语,
“许兄,你挽得这样紧,如何看戏啊?”
许凭阑一双芊芊玉手腾不出空来,要是能腾出来,定要给这傻子一个脑甭儿。
只好动动腿,轻轻蹭了他一下,
“这做戏嘛,就要做全套。宋公子,您说,是也不是?”
宋喃看着他脸上娇俏的笑,心下感叹到,没投胎生成女子真是惜了才了。
一出霸王别姬完,全场轰动后四下俱静,戏子也默默退下台,像是暗示着什么。
俗话说得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16
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些人的缘份深,便走的久些,有些人则缘分浅,大概只能混个脸熟便是头了。
最好的,也不过相识一场便相知一场,未能同生则共赴黄泉罢了。
却是极少有人能做到的,一生到死,总不了生离死别。
☆、第十九章
崔叶开从念衍阁当值出来时,正赶上梨园的第二出戏开始。
他有个绝活,就是极能混水摸鱼。
无论在哪个地方,任何场所,都能轻易混进去且不被人发现。等他待够了,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崔大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喝茶听戏,就从来没花过钱。
自从进了念衍阁,就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
两个阁主神出鬼没,在哪都得使唤他一下就算了,连伽蓝那小子也仗着跟阁主关系好,有事没事都喜欢叫他出来。
前一天给他准备间厢房,后一天又得给他挖几坛酒,崔叶开从来没觉得自己两条腿这么不够用过。
今儿可算是能休息了,混进梨园听听戏,简直美哉。
刚钻了个空子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就听见隔壁桌的人议论。
好死不死的,还说的是念衍阁。
可是梨园人多口杂,崔叶开腿脚再好也比不上人家耳朵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捞了一个人进来,正是那耳朵好的主儿。
“小九,你快给听听,他们都说啥了。”
旁边这个被叫做小九的,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六七岁,听力已经是极好的了。
据说是肆意创建念衍阁之初,在宁光寺门口捡到的一个孩子,阁主见他衣衫褴褛,怪可怜的,就给留了。
没想到听力这么好,刚满十七岁就给送进念衍阁来了。
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眉目间颇有些像他们许大阁主。
“嘘,别说话。”
崔叶开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嚼花生都不敢使劲了。
又一出戏完了,崔大爷拍手叫好,还送了些银两给台上演白娘子的那个角儿。
“这样吧,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带你去酒肆过过瘾。”
小九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你继续,随便说点什么,别被发现,他们在说阁主。”
“啊,这个,白娘子演的真好看。就是便宜了这许仙了,要是我娘子对我这么好,长得又美,是条蛇我也愿意。”
“哎,下一场怎么还没开始?大爷等着看完出去找乐子呢!”
“前面那个!你小点声,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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