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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雁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须有
贺楼乘夜笑道:“你是要我认识这阆的每一个人不成?”
慕苏沉默了片刻,侧头去看他道:“她是个好人。别太为难她。”
贺楼乘夜不答,片刻才道:“我以为你去看花灯,是想去重温一下祥城的灯谜。”
慕苏蓦地想起,面皮微红,薄怒道:“你当日说的那些诛心的昏话,谁记那么清楚,横竖都是没有意义的。”
“都有意义。”贺楼乘夜淡淡道。慕苏没听清,啊?了一声。贺楼乘夜看着他大声道:“你自己去想吧。”
慕苏白了他一眼,嘟哝了一句毛病。
蓦地有人走到了慕苏与贺楼乘夜身边,一身黑色劲装,慕苏基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他低声在贺楼乘夜身边说了两句话,随即抱拳离开。
贺楼乘夜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他扯住慕苏的手腕,将人直接拉出人群。
“怎么了?”慕苏诧异,挣脱他的手问道。
贺楼乘夜没有转身,声音却从前方幽幽传来。
“跟我回去。大夏那边有事情了。”
第29章
一路上,慕苏的心都是悬起来的。他不知道谢言究竟又做了什么,又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在这么久第一次听闻大夏的消息时,心不住跳动地快了起来。
贺楼乘夜似乎知道的比他说出口的要多一些,他一路都黑着脸,没有说话。只是脚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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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快。
两人走进大殿的时候,大殿里除了几个慕苏早已熟识的贺楼乘夜的心腹,还有步层云与封红,甚至还有慕苏从未正式见过,只是偶然间远见的骠骑将军宇文文。
宇文文略黑的皮肤和瘦而好看的面颊身材有些不相符,他的面部线条不甚硬朗,看上去甚至柔和圆润,煞是有一种清雅的气质。但那一双淡棕色的眸子却又带着高贵的神情。朱唇细颈,高挑而清瘦。
慕苏站在靠门口的位置,看着贺楼乘夜走上王椅去,背对着众人,静默不语。
许久,他才开口问步层云:“层云,将消息再说一遍,说清楚些。”
步层云应是,走到众人面前,深吸一口气道:“方才大夏传夏帝旨,要求阆归还慕大人的遗物以及尸骨,甚至是下葬的骨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话一落地,全场寂静。
慕苏蓦地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身后缓缓弥漫上后脊背,他几乎不敢置信地握紧了衣角。
没有惊喜,更多的是深深地惶恐。
谢言要做什么?
他抄了慕家,如今来要我的尸骨做什么?
时隔近两年,他又要借这个借口做些什么?
更多的,慕苏的目光集中在了最后那句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活要见人。
谢言在自己“出事”之后连续派出四名来使确认自己的生死,时间过去这么久,自己在他心里应当早已是个死透了的人。他如今还要活要见人,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还可能活着?
他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
有人跟谢言说,自己还活着。
他缓缓抬头,看着全场人向他投来的目光,已经贺楼乘夜笔直而厚实的背影。
而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最值得怀疑的人便是他。
慕苏张了张口,但是喉咙干涩,居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封红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来,手中的匕首抵住他的喉咙,目光冷厉:“是你?你还说了些什么出去?”
慕苏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脊背,面色已彻底白了下来,不过却不似两年前的慌乱,而强行镇定下来道:“不是我。若是诸位不信,大可去查。但慕苏问心无愧。”
封红的目光包含着怀疑,冷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去看贺楼乘夜,匕首仍旧没能离开慕苏的喉咙。
“少主。这个消息的来源我们正在查,但暂时没有踪迹。”步层云又道。
贺楼乘夜终于转身,琥珀色的眸子看向慕苏道:“你可记得你与孤的约定。”
慕苏正色看着他,虽然手指在袖子下微微颤抖,但仍旧装作镇定道:“自然记得。慕苏愿意待在阆,安分守己,除非……”
“除非谢言要你回去。是吗?”
慕苏看着贺楼乘夜冷漠的眸子,蓦地从心底起火,微怒道:“殿下若是怀疑我,直说便是!不过慕苏对天地发誓,此事若是我透露出去的,便不得好死!”
身边有一人迈步出来,厉声道:“慕大人这半年来一直呆在天月城,人多眼杂,机会可以说是非常之多。也不怪我们怀疑你。”
慕苏心底有些下沉,他看着贺楼乘夜,急道:“莫不是殿下不信我?”
沉默了良久的宇文文此时却张口,声音清冽而纤细,竟比女子还好听,轻声道:“慕大人,不是我们不信你,是因你的嫌疑着实过大。”
他顿了顿复而露出一抹微笑,转头看向贺楼乘夜道:“但陛下也定然考虑到,此事若要诬陷你容易,你若要洗清冤屈,着实找不到好的证据。若不然,大人此时也不会在这儿听我们说话了。”
宇文文笑着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封红道:“我倒是听说,夏帝春来常有疯病,犯病之时常常出现幻觉,胡言乱语,性情暴躁。不知这圣旨,可是在神情不清时下的,若是如此,那我们便错怪慕苏大人了。”
慕苏心下一惊,却不知谢言如何会患上疯病。他不敢开口问,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忧。
贺楼乘夜看着慕苏,面色没有好转,他垂下眼睫,开口问道:“慕大人,夏帝的病你可清楚?”
慕苏轻声道:“不清楚。我在离开大夏之前他绝不曾有这样的病。”
贺楼乘夜勾起一丝冷笑道:“了解如此清楚,不愧是慕大人。那听起来,谢言倒是因为慕大人入阆而起病了。真是感人。”
慕苏脸色唰得变白,他声音都高了几分,薄怒道:“贺楼乘夜!你到底要怎么样!”
封红的刀都一僵,宇文文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几人都看向面色阴沉的贺楼乘夜。
贺楼乘夜一双眸子几乎要喷火,他蓦地快步走下来,一把推开封红,掐住慕苏的下巴强迫慕苏看向他道:“我要你给我想清楚!你在大漠遇袭的时候他谢言在哪里?!你在火海里将死之时他谢言在哪里?!你在阆大堂上孤立无援时他谢言在哪里?!你在狼群里九死一生时他在哪里!?他在大夏!他在欢歌享乐,左妃右嫔!他在写圣旨!诛杀慕家全家!”
慕苏双眼通红,猛地推开贺楼乘夜的手,力量大地让他后退了三步。
“那你要如何?!他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是皇上!他的脚下是江山社稷,他的手心是黎民百姓!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我答应他出使阆,这一切我早就想的很清楚了!不用你来教我要怎么想!”
贺楼乘夜面色发白,他不怒反静,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地看向慕苏,神情中竟然有几分悲戚。
“好生痴情啊,慕苏大人,原来事到如今,你还是喜欢他。”
慕苏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颤,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担心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什么,有什么样的表情。他看着贺楼乘夜,没有回答他的前一句,声音有些略微颤抖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不曾向大夏传递过消息。”
贺楼乘夜没有说话,他的眸子注视着慕苏,像是要将人看穿。
步层云低声道:“少主,下头正在调查具体的原因。至于夏帝的疯病,也会尽力了解。您看要如何回复大夏那边……?”
慕苏抿着嘴,不去看贺楼乘夜,撇头看着大门的门框,上面的红漆显得有些脱色。
贺楼乘夜沉默了许久,猛地转身回到王椅前,道:“告诉他们!孤说了没有便是没有!葬身火海,无物遗留!夏帝若是不信便亲自来看!孤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步层云额角落下汗珠,沉默了片刻道:“殿下,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一样都没有,怕是会引起夏帝的怀疑……”
“你方才没有听见孤的话吗!?”
全场寂静。
步层云也不敢再说,抱拳领命。
宇文文看了慕苏一眼,也缓步退了回去。




断雁歌 分卷阅读56
“哥!颜鸾可在这儿?为何一转眼便没了人?”
贺楼乘越的声音蓦地从门外响起,随即他有些潮红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贺楼乘越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懂是何处不对劲,只是看见了慕苏,便跑来拉他道:“颜鸾!白茗寻你寻不着,正急的快哭呢!与我走吧,待会儿还有摔跤!”
慕苏看着他,扯了扯嘴角,不语。
贺楼乘夜的声音却从台子上传来,冷漠无情。
“阿卢。今日之前,你送慕大人去北原。”
“啊?!”
不光是贺楼乘越,就连慕苏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遣送北原。这算是驱逐令吗?
贺楼乘越这才发觉两人也许有些不愉快,他急忙争辩道:“哥!北原荒芜,只有婆婆与小鬼常年在哪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颜鸾定是不习惯的!若是有什么争执,你们好生解决啊?”
慕苏拉扯了一下贺楼乘越,示意他不要再说,随即迈步拱手道:“慕苏谢单于不杀之恩。”
说完转头便走,留下贺楼乘越在原地,睁大一双通透的眼,虎牙露在微微张开的嘴中,茫然无措。
“还不快去!都走!”
贺楼乘越不敢再多言,只得抱拳,随着步层云等人退出大殿。
宇文文走在最后,他转头看了一眼贺楼乘夜捏的死紧的拳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啊你……”
走到门外,才又补了一句。
“都是些缺心眼的。”
当日,贺楼乘越便带着慕苏、白茗与朱砂启程向北原而去。出城的时候,慕苏在天月城门口站立,回头再看时,仿佛看见当日出京时绝尘而来的谢言与他星辰般的眸子。只是此时一片空旷,他甚至没有看见贺楼乘越的一片衣角。
夏日的草原万物生长,风吹草低见牛羊,尽是别处看不见的风景。
慕苏一行人缓缓走,缓缓行,三日才终于见到了无名湖。
湖的四周早已不是荒芜的场景。那些矮松林却已变得枝繁叶茂,绿茵野花,美不胜。无名湖呈现出深邃的黑蓝色,仿佛北原的一只深邃的蓝眸。
贺楼乘越垂着头,有些失望地站在马前看着慕苏道:“颜鸾,我会常常找你玩的。”
慕苏揉揉他的头发笑道:“随时欢迎。你记得替我照料好那些孩子们,叫他们别落下功课。”
贺楼乘越点点头,忽然凑上来,张开手臂,抱住慕苏。
少年的个头已经超过了慕苏,但身子骨很细却很有韧性,充满着少年人的爆发力。慕苏轻轻抱住贺楼乘越,拍拍他的后背笑道:“快走吧,得又要多在草原上呆一夜了。”
贺楼乘越点点头,向众人抱拳,随即利落上马,扬鞭而走。
朱砂此时与白茗从湖畔走来,白茗跟着月姨进屋去拾行李,朱砂却缓缓走到了慕苏身边。
“朱砂,你以前来过北原吗?”他问道。
朱砂摇摇头,但是眸子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但是我知道这里。”
她顿了顿道:“先生,你真的不打算调查一下究竟夏帝为何要下这道旨意吗?”
慕苏眨了眨眼道:“贺楼乘夜知道不是我。”
朱砂一愣,却听慕苏接着道:“更何况步层云他们不是正在查吗。我孤立无援,没有网络没有信息如何能查。大夏与阆此时定有冲突,或许远离天月城对我而言反而是好的。”
朱砂沉默了片刻,忽而开口道:“先生,北原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安全平静。”
慕苏一惊,转头看见这原本开朗活泼的少女,脸上却出现了一些沉重的神情。
他转头看朱砂:“你知道些什么?”
朱砂低头犹疑了片刻,忽而抓住慕苏的手,一字一句低声道:“先生,你听清楚。我不是阆人,也不属于这世上任何一个国家。封红和步层云也一样,我们都直接隶属于少主,是少主手下的一个势力。而这个势力的核心,就在北原。这个势力之深连我也看不透,你一定不要乱走,不该知道的一定不要知道!明白吗先生!”
说到后面,朱砂握着慕苏的手大偶在微微颤抖。
慕苏看着她,心底猛地一沉,随即目光不自觉地望向树林掩映的远处山崖边模糊的建筑。
他低声道:“是江湖势力?”
朱砂点点头。
慕苏的眸子猛地一缩,猛地握紧了朱砂的手,低声道:“苍天三阁?!”
朱砂大惊失色,连忙捂住慕苏的嘴道:“先生!你一定要装作不知道!知道吗!就算少主如今与你亲近,不杀你,但这个事情一旦被他知晓了,你定然逃不过!”
慕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涉江湖之事,但他不可能不知道苍天三阁。江湖门派中最为神秘也是最为强大的三个势力,天下阁、天机阁、天音阁。三阁相互制衡,互相独立,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何方。
贺楼乘夜与苍天三阁有关系?!
慕苏的手微微颤抖,甚至在猜测究竟是哪一阁。
朱砂清了清嗓子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后来被人捡到,入了势力。九死一生才成为正式的成员,走到了少主身边。阁中手段诸多,先生一定要小心,万不可掉以轻心。”
慕苏心中已有了七八分,他看向朱砂点头道:“今日我们二人不曾说过这番话。你自己也万分小心,万事以安全为先。”
朱砂感激地点点头,抱拳单膝跪地道:“朱砂奉命保护先生,自然以先生之命是从!”
慕苏连忙扶她,笑道:“没什么命不命的,我不是位高权重之人,亦不是嚣张跋扈之辈,既然偷得浮生半日闲,便不去管鱼龙泥沼江湖事了。”
白茗蓦地伸头从屋子里望出来道:“先生!房间都拾好了!”
慕苏看着身旁一片欣欣向荣道:“休整一日,明日我们不妨在四周转转,北原的风光,此生难见。”
朱砂抹抹眼泪,又恢复了往常开朗的模样,笑着道:“先说好!我可不背行李,白茗得负责!”
“凭什么?!我一人怎么背的了所有人的东西!?”
“那我可不管,我是护卫,又不是小厮。”
“你这个女人!”
第30章
“少主,小少爷已经安全将慕苏送至北原并且返回天月城。”有些昏暗的室内,看不清陈设,步层云抱拳躬身道。在他身边抱臂而站的是封红,她的背挺得笔直,脸藏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贺楼乘夜背对着二人,站在一张书桌面前,手上的扳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另外,经过严密排查,暂时未有找到消息从阆泄露而出的痕迹。大夏那边亦证实,夏帝近日神不好,连续七日未能上朝,皆交由左右丞相与太子谢寰处理。”步层云顿了顿




断雁歌 分卷阅读57
,抬头看向贺楼乘夜道:“属下认为,这道旨意很有可能是夏帝在神恍惚时所下达的。”
扳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变得一片寂静。
封红转头看向步层云道:“去年呼延氏与须卜拿勒起兵谋反第二夜,慕苏在寝处处死了一名呼延氏安插在其身边的侍女。那个侍女的身份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消息为何没有可能是她走漏的?”
步层云沉吟片刻道:“那女子当夜就被慕苏大人杀了,我们查了她的身世背景,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呼延氏的一枚棋子。况且若此事是她所为,一年前少主还未整顿好阆之时岂不是最佳时机,何必要等到如今?”
两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同时看向对方,说到:“西方五族?!”
“与那个侍女没有关系。”贺楼乘夜慢慢转身,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充斥着凌冽。“当日孤便彻底斩断了她的一切关联,并且以这个条件保呼延氏其他人不死,放逐边城。”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但你们猜得不错。此时定然与西方五族有关。谢言不是傻子,他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做出这种疯事来。他手中可是江山,不是儿戏。”
步层云连忙抱拳道:“属下这就派人去详查。”
贺楼乘夜伸手制止他道:“不必了。现在这个原因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了,孤的回答已经传达给到了大夏,谢言耳中?”
步层云点点头道:“是。算日子,昨日便已经到了。”
贺楼乘夜低头转动了手上的扳指道:“谢言不是说着玩的。”
步层云一惊,下意识问道:“少主的意思是……?夏帝当真要亲自前来阆搜查慕苏大人?”
贺楼乘夜转身走到床边,眉目映在寒冷的月色里,显得有些僵硬。
“他不是要来找慕苏。他若是来了,就是宣战。”
步层云还想说什么,封红却抢先一步迈上前道:“少主!慕家如今已灭,慕苏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为何要将他留在阆?!便将他处死或是直接交由夏帝处置,又有何不可?!”
“封红!”步层云连忙扯住她的手臂。
封红却不依。她面色冷峻,眉头紧锁怒道:“是。他是个好人,可是他不可能是我们的朋友!既非吾友,便不可感情用事!如今少主方才稳定阆局势,正在发展的盛期!我们不能因为慕苏同大夏开战!”
贺楼乘夜转头看她道:“你以为谢言当真是为了他要与阆开战!?”
封红一愣,随即道:“但他……”
“慕苏如今对两方都没有任何价值,但又有一个最大的价值,那便是战争的导火索!如今的大夏与阆若想主动挑起战争,最快捷的方式便是从慕苏下手!至于他本人对于大夏来说或许跟本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谢言大可以在回他的时候便将他斩落马下!你懂吗?!”贺楼乘夜的手握拳,放在窗台上,声音低哑:“不论慕苏在哪儿,在不在阆,是否活着都没有关系。谢言早就想对阆下手了。”
封红咬了咬下嘴唇道:“可若是被他发现慕苏被我们软禁于阆,论理便是我们输了半筹!”
贺楼乘夜淡淡道:“论什么理?这世上没有理。胜者即是理,胜者即为史,胜者即为王。”
封红不说话了,她垂眼了片刻,抱拳低头道:“是封红考虑不全面,冒犯了少主,还望少主责罚。”
贺楼乘夜摇摇头道:“若是孤算的不错,如今谢言已经动身前来边境,给孤的邀书……或是说战书也已经在路上。”
步层云的面色阴沉,看向贺楼乘夜道:“少主可想好了对策?”
贺楼乘夜没有接话,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道:“明日朝后将阿卢和宇文文叫来,孤有事同他们二人说。”
窗外寒月如霜,甚至让人不敢触碰。
“既然他要战,孤绝无退却的选择。”
步层云和封红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单膝跪地,低头道:“属下愿尽心尽力,听从少主吩咐。”
贺楼乘夜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步层云道:“此事明日再议。层云,去大夏可有所得?”
步层云如梦初醒,连忙道:“是。属下险些忘记了,多亏少主提醒。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贺楼乘夜。贺楼乘夜展开,只不过扫了一眼,脸上的深色就变换了好几种模样。”
步层云尝试着问道:“少主,您看这消息可要直接北去告诉慕苏大人?”
贺楼乘夜背过二人,让二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深色,声音却不似方才那般有底气。
“不必了……我找机会同他说。”
步层云低头应是。
封红又问:“少主,既然夏帝要来,那过几日可否还要去西方?”
贺楼乘夜深吸一口气,似乎努力地从什么情绪中摆脱而出,看向封红道:“去。等明日同阿卢和宇文文交代清楚,我们便动身。争取在三月内回来。”
封红抱拳领命,同步层云一道闪身出了房间。
漆黑而透着轻薄月光的房间里蓦地只有贺楼乘夜一人的背影。他的背影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居然有些单薄而无助,月色下连轮廓都变得模糊。
窗外有胡笳声起,声如呜咽,凄厉如号,闻者难不声泪俱下。
贺楼乘夜听着窗外的胡笳声,琥珀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隐隐绰绰地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他从身边拿起一壶酒,脚尖点地便已经消失在房间里,坐在整个阆最高的建筑物之顶,抬头望着凄冷的月色与悠长悲凉的胡笳,猛地举起酒壶,灌入嘴中。
慕苏在北原经过的第三个月,已经到了残夏。日色仍旧灼热,朱砂与白茗成日成夜待在房子里,七仰八叉地躺倒在地板上,死活也不愿意出门。慕苏无奈,看着外面的日头着实毒了些,也只好妥协,成日在房间里同白茗下下棋喝喝茶,读书写字,余下的时间便是教那自称小鬼的孩子学夏语。孩子学得极快,如今已经可以与白茗自由地交流了。
朱砂滚到慕苏身边,看着他道:“先生!这儿为何比天月城还热!这不是在北方吗?”
慕苏看着她笑道:“你少动些就不热了。”
朱砂嘟起嘴,不信服的模样道:“胡说。不过小王爷不是说入秋前要来给你个惊喜吗?为何几日了都不见人影?”
慕苏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原道:“天月城事情繁多。他又不是游手好闲,他是阆的将军,怎么能天天跑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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