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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我沉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FelineHOLIC
戎冶知他们是为自己好,只得带笑点了头:“行吧……有空,来捧你们场。”
黑子等三人挨个和他抱了一下,最后拍了拍他肩膀:“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戎冶笑着,并两指在眉梢一碰,算作是告别,四人分别朝两个方向转身走了。
……
戎冶虽然回学校上课了,但仍没有打破那天跟戎拓起冲突时赌下的誓。
戎冶最近总是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就算不笑时,嘴角都是微微上翘的;兜里也没了烟跟火,而是换上了戒烟糖。
这一切成则衷都看在眼里,觉得不可思议。
从前,桂靖灼中饭时间若是与他们碰上,有时会跟他们同桌一起吃,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和自己同班的女同学一起。如今三人特意约定了两个中午一起吃饭,戎冶都会先替桂靖灼买好爱吃的菜,等她人来了才开动;
但平常在校园里,戎冶都是规规矩矩的,看上去和桂靖灼就跟关系好点儿的普通同学没两样,成则衷自然明白是因为桂靖灼尚且不想公开的缘故。
成则衷此前从未见过戎冶为哪个异性做到这一步,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但仍有一丝释然,至少和桂靖灼在一起了之后,戎冶确实是打心底里高兴。
桂靖灼发现一件神奇的事:自己和戎冶在一起之后,连成则衷都笑得更多了,连带他身上那种有时会令她陷入尴尬的隐隐的淡漠疏离之感似乎也消弭无踪。她也感到高兴,看起来无论是戎冶还是成则衷,都发生了一些不错的变化。
这几天戎冶都同成则衷一齐回家,过起了没羞没臊、蹭吃蹭住的日子。
成海门在家时间少,再者也没从戎拓那听到什么风声,便以为这与从前戎冶在此留宿并无不同,自然没什么动作。
至于成则昭,本来约她的场子、摊子就多得不得了;前几天,被分了手的男朋友不远万里赶过来苦苦挽回,成则昭不知怎么又被泡软了心肠,分手的事便不了了之,一对爱情鸟这几天双宿双栖,又和好如初。于是做姐姐的这位,也无暇来管两个弟弟的闲事。
成则衷对于姐姐的感情之事向来态度冷淡,从未有过满意的反应,比起开明宽容的成海门,更似成则昭家中的那位封建大家长。但鉴于交往历任男友都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成则昭一直以来也只是享受恋爱的快乐而已,成则衷也不置喙。
桂靖灼平时是住校的。晚间,戎冶估摸着她闲了便会打电话过去,随便讲点什么他都高兴,神态温柔得也几乎就跟与梅嫣打电话差不离了。
成则衷第一次旁观就直言受不了,戎冶这会儿就跟个纯情的愣头青似的,都快要叫他不认识了。
戎冶理直气壮:“老子初恋,懂吗你!”成则衷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对,敢情之前那些都只是些会喘气的sexdoll。”戎冶厚脸皮地露出一个“你懂我”的表情。
成则衷摇摇头坐下,平静而冷酷地点破:“说到这个,我不觉得靖灼在近两年内愿意……”
戎冶苦恼地仰面把手背覆上,愁道:“别提这茬成不,我也明白啊,且忍着先吧……至少目前肯定没门儿啊……能咋办啊,我现在可是要守身如玉的人。”
成则衷笑骂一句“少恶心”给了他一脚。
戎冶认命地叹了口气:“得了,这不还有手呢嘛。”
成则衷起身拍了拍他肩,点头赞同:“我同情你……不过,你该。”
戎冶一拍扶手怒道:“我算是认清你小子了!不自觉点儿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成则衷摆摆手走了,“自食其力,少打歪主意。我洗澡去了。”
戎冶:“……”
……
戎冶回到学校上课,戎拓自然知晓了,可也绝无主动去找儿子的念头。
这天戎拓接老母亲过来吃饭,林和妻子许俪以及儿子林长风也在。老祖母念叨起孙子来,便让戎拓叫孙子今儿个回趟家。
戎拓沉默不语,阴着脸良久才道:“那个孽子,不回来也罢。”
老人惊疑不已,你们父子俩又怎么了?
戎拓又缄口不言,林只得道:“那天两人都说了不少重话,大哥被戎冶气得不行,戎冶分文没带,离家出走了。”
戎老太太深知儿子脾性,手指发着颤点着他:“你……你是不是还动手了?!你,你……”老太太抚着心口给自己顺气,“你是非要逼得,儿子把亲老子当仇人,是不是!等不及给我送终了?!”
“妈!”戎拓双眉深结,脸色极差。
林长风知道没自己说话的份,也没有插话的时机为他戎冶哥说上点什么,只好也放着筷子安静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林的妻子许俪性子温柔体贴,已经站起来给戎老太太在背上一下下顺着气,柔声劝说。
林自己倒是依然冷静,不紧不慢地圆场:“当时都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做不得数的,事情过了那么多天,大哥早就消气了,只是现在拉不下来脸;戎冶才多大年纪,年轻人哪个不是血气方刚,又钻了牛角尖……他钻了那么多年,也该出来了。我听说,梅姐是要再婚了。”
戎老太太愣了一下,抬眼看着他。
“这么多年,大哥虽然气戎冶忤逆,可戎冶不容后妈,大哥可曾带什么别的女人回过家?大哥难道不知道戎冶心里苦、怨他么,正是知道,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什么都顺着他了……毕竟血浓于水,哪有当父母的希望子女不好的。”
戎老太太听着这些话,悲从中来,老眼泛红,抖着干瘪的唇瓣拭去眼角的泪,喃喃道:“就是因为脾气太像了,父子俩才闹到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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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软了语气,苦口婆心地与戎拓道:“儿子……这事就当是为娘求你,你先低个头,让子去把戎冶接回来,成不成?你跟戎冶妈还好好儿的时候,你们父子俩比谁家的都要亲,哪个不羡慕?这么多年他逼你,你逼他他不服管不懂事,你这当爹的就没想过怎么补救么?!哪怕跟他好好说一次话?”
戎拓目光深沉,没有立刻答应,过了十几秒,最终疲惫地将双目一闭,慢慢说:“子,你走一趟吧。”
林点头应下,便要出发。
“等等,”戎拓沉吟片刻之后站起身来,“我自己去吧,你和许俪、长风陪陪妈。”
事实上,桂靖灼已和戎冶提过,希望他能珍惜身边的亲人,尤其是不能再让父子关系恶化了如果可以,最好主动向父亲认错。
戎冶向来爱面子,当然一百个不愿意,怎样都不肯点头。
桂靖灼最后没辙,只得退一步讲,若是戎父那边先低了头,无论如何,戎冶都得乖乖回去认错,否则两人也没必要再处了。
戎冶以为以戎拓的霸道和自负,绝无先软了心肠的可能,于是大方应下。
这天周五,戎冶、成则衷和桂靖灼打算出了校门再作打算。三人正有说有笑地走在人行道上,路边已经悄无声息地滑来一辆牌照叫人一眼记住的迈巴赫,后面另有一辆车。
三个人也马上意识到了,戎冶扭头去看,脸色立时变了,身子几乎轻轻震了一下。
平日里若是来司机单纯来接他,不会开这辆车来。
成则衷将手放到他背上,轻声道:“去吧。”
戎冶没说什么,但脚步停下了,看着那辆车。
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开了车门出来,干沉稳,正是戎拓身边的保镖队长他走到后排车门旁,恭恭敬敬地开了车门,能看到还有一个男人坐在里面,目光转了过来。
戎冶疑虑地看着车内,仿佛里面有只时机一到就要暴起伤人的猛兽。
“回家,小冶,”戎拓终于开口,用了一个戎冶许多年没从父亲口中听到的称呼,几乎当即就松动了他的心防,又听得男人继续道,“小衷,捎你一程?”
桂靖灼听得那个低沉浑厚的声音,立刻就明白过来车内之人正是戎父。
“不用了,叔,”成则衷回答,“有别的安排。”
“行,路上小心,早点回去。”
戎冶上了车。
戎冶和成、桂两人挥手分别,无声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车窗摇上的时候,戎拓看到站在成则衷身边的那个女孩儿点了点头,笑容灿烂。
他看了一眼儿子,男孩儿嘴角有一个满足的弧度,坐好之后反而敛了笑意,表情空泛。
乖乖上车、安静坐着的儿子让戎拓的心倏忽之间就软了下来。
男人将抽了一半的雪茄夹在指间,端详着灰烬延长,他细细咀嚼着老母亲的话,终于沉沉地说了一句:“爸爸那天下脚重了。”
戎冶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习惯了顶撞和冷言冷语,此时此刻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父亲难得的温情。
他脑海中无数画面在冲撞着,再试图去细细回想一遍,却似乎那有关于无数次冲突的记忆都变得支离破碎、模糊不已。
他只能沉默。
一句“爸,我错了。”梗在喉间,有想脱口而出的冲动,却如何也破不了牙关。
“我不记得了,爸,”戎冶吸吸鼻子,笑了,“现在饿得慌。”他手肘撑着车门别开头去看窗外,屈起的手指抵着嘴唇,心中淌出一条深而窄的河,水稠如浆,静默而缓慢地流动着。
过了一会,戎拓从余光看见,戎冶用手指飞快地碰过眼睛之后,若无其事地又恢复了原本的坐姿。
是我晚了……男人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14章爱中无智者
又是一年石榴花最繁的时节,成则昭回国她十分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间。
这天,成则衷正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视频,成则昭笑眯眯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准备惊他一惊。还有两臂距离的时候,成则衷就头也不回地慢悠悠道:“姐,你都多大了。”
成则昭嘻嘻一笑过去一屁股在扶手上坐下,翘着长腿一手撑在弟弟身后的靠背上:“看什么呢?唱歌这声音熟啊。”说着向屏幕凑近了些,笑了:“哟,这不小冶子么……来来,从头放。”
成则衷将视频重新播放,音量放大。
明显看得出这是在一个酒吧里,拍摄者应该就是拿手机拍的,画面取得不怎样,手也算不得很稳。
戎冶站在麦克风前,姿态放松而舒展,笑着,先是合着乐队的伴奏吹了一段口哨。
成则昭弯了弯嘴角:“噢,老歌。”
旋即,戎冶一手搭在麦上,开始唱一首经典的情歌,朝这边望了过来但显然不是在看拍摄者。
“youknowican’tsmilewithoutyou
ican’tsmilewithoutyou
ican’tlaughandican’tsing
i’mfindingithardtodoanything
youseeifeelsadwhenyou’resad
ifeelgladwhenyou’reglad
ifyouonlyknewwhati’mgoingthrough
ijustcan’tsmilewithoutyou
youcamealongjustlikeasong
andbrightenedmyday
whowouldbelievethatyou’reofadream
nowitallseemslightyearsaway”
成则昭看得出来,戎冶的眼神几乎是饱含深情的对此她感到相当不可思议。她虽然知道大约一年前戎冶就同这位目前为止唯一承认的女友开始交往,但尚未见过那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戎冶究竟用情几许现在看来,珍爱之情可见一斑。
戎冶笑意更浓,深长的酒窝也更明显了,视线微微移动,故意抛了个千娇百媚的眼风。
拍摄者突然将镜头转向了旁边,成则昭先看到自家弟弟,目光深沉一脸若有所思,挨着他还坐着一个女孩子。然后视频里出现了拍摄者调侃的声音:“嫂子,冶哥唱得怎么样啊?”
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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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侧脸就长得十分好看,转过脸来更是惊艳她闻言微微探出身子,朝镜头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露出了甜甜的梨涡,并未说话,继而看了一眼成则衷,见他丝毫未受影响,没动也没说话,才又将视线投向戎冶。她颈间戴着一条银色的链子,坠子不小,像是圆的,晃了一下折射出微光。
镜头又转回去
成则昭眼尖,看到那枚坠子,不由挑眉,心道,戎冶居然连这个都送给她了。
“……
i’mfindingithardtodoanything
youseeifeelsadwhenyou’resad
ifeelgladwhenyou’reglad
ifyouonlyknewwhati’mgoingthrough
ijustcan’tsmile
somepeoplesayhappinesstakes
soverylongtofind
buti’mfindingithard
leavingyourlovebehindme,soyousee
ican’tsmilewithoutyou
ican’tsmilewithoutyou
ican’tlaughandican’tsing
i’mfindingithardtodoanything
youseeifeelgladwhenyou’reglad
ifeelsadwhenyou’resad
ifyouonlyknewwhati’mgoingthrough
ijustcan’tsmilewithoutyou……"
戎冶唱完后下面尽是掌声和叫好声,他露出爽朗笑容转身与乐队的人分别碰拳击掌,说了几句话才又跑下来,真正的主唱重新站到麦前,唱起了一首新曲子。
镜头愈发不稳,追逐着戎冶的身影。
戎冶笑哈哈地过来,才靠近就道:“靖灼,你男人表现得不赖吧!哎阿衷你全程那是什么表情,忒打击我自信心了!”
镜头晃了晃,拉近。
戎冶露出点儿不耐的样子,伸手在镜头前挡了挡:“老谢,怎么还在拍?掐了掐了。”
拍摄者哈哈一笑,视频随之结束了。
成则昭笑得狡黠,撞了撞弟弟的肩膀问道:“瞅你那小表情,想什么呢?”
成则衷垂着眼淡淡道:“没什么。”
成则昭伸出手臂松松地环住弟弟的脖子,将头靠在成则衷头顶,故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弟弟大了,有好多不能让我知道的小秘密啊。”
成则衷在喉咙里笑了几声道:“姐你够了啊,我起鸡皮疙瘩了。”
成则昭恢复正常,推他头一把,笑骂道:“臭小子,来,陪我下水练几圈,快去换衣服。”起身走开了。
还不能让你知道……有些事,连我自己,现在都还不能确定。
成则衷眸中,神采讳莫如深。
……
成则昭有一个多年的秘密一段不为他人所知的感情。
她从未告诉过弟弟或是父亲,就连关系亲密的朋友们也无人知晓。
为这一段感情她耗了极大心力,可成则昭自己清楚迟早要断,她绝不会去伤害父亲。对方也知成则昭何意,即便成则昭为了让她放弃,甚至断断续续有交往男友,她一直以来居然只是持默许态度,宽容无比,就是不接受分手。谁能想到性格看似柔软的女孩子能如此倔强?
异国恋也维系艰难,可再怎么不愉快两人也没真正散过对方从未愿意放弃,虽然成则昭是因各方面原因忍痛提了数次分手的那一方,但事实上她所倾注的感情也必然使她心如刀割,于是情难斩断,羁绊愈来愈深。
身边的人都以为她们只是多年朋友,而且还算不得是最最亲密的那种毕竟,她们在外人面前掩饰得相当好。
连每次约会都保密得滴水不漏,就算被他人撞见,也与寻常闺蜜相聚看来无异。
有时候成则昭也不想,像戎冶和弟弟那样关系好到常遭调侃也坦然面对的,反而没有人会真的相信他们有什么超越兄弟情谊的情愫,是否自己这般遮遮掩掩装作若无其事……才会适得其反。
几个小时前她才看到戎冶的社交网站上更新了一张照片illusion乐队的演唱会现场,拍摄的角度远高于人群平均海拔她猜大概这是女友的视角。
没想到小衷也会去这种人挤人的地方,也没想到,戎冶的女友竟有这待遇……她忍不住弯了嘴角。
……
ilusion是戎冶和桂靖灼都喜欢了多年的一支乐队,近期正在全球巡演,此站正巧到了x市。戎冶早早就搞来了票,兴冲冲给了成则衷一张,没想到成则衷却道反感这种场合,并不想去。
戎冶无奈,桂靖灼也劝了,但成则衷还是没拿那张票。于是演唱会当天只有戎冶和桂靖灼去了,成则衷则独自去打了壁球。
成则衷戴着一顶帽檐低压的鸭舌帽从壁球馆出来,信步走着去地铁站,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车牌。
黑色的路虎虽然不少,但加上这个车牌,确实没有看错。
正是成则昭的座驾不过由于车窗玻璃涂层的缘故,并不能看见车内的情形。
……
乔雅说是要去见个朋友,于是成则昭将她送到了约定地点附近。
临下车分别,两人正沉浸于一个缠绵的亲吻之中,却倏地听到有人敲响了车窗。
成则昭猛地回过头,手仍扶在女友的颈窝,眼神已经锋锐如刀地扎了过去
然后她瞬间瞪大了眼,浑身一僵。
小衷……
她不由回了手,调整了坐姿看着车外的弟弟。她的心在刚才那一刻几乎跳停!虽然车窗经过处理,从外面几乎看不见里面,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可以隐约看到一点的。
小衷刚才,究竟看到了多少?……
男孩子无甚表情地站在那里,只抬手简单地做了个“把车窗放下来”的手势。
成则昭平复了一下心情,依言照做。
“姐,回不回家?让我搭个顺风车。”成则衷的语气听来与平常无异,他说完扫了一眼副座上的人,道,“你好。”
乔雅还是显得比较镇定的,微笑着道:“你好,又见面了,不过我正要下车,下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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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说着打开车门,不慌不忙地下去了,同成则昭最后说了一句“谢了。”便走了。
成则衷绕到另一边,利落地坐进车子里。
他从来不喜欢座椅上留有别人的体温,却坐了这个位置,看来是有话要说了。
成则昭还是拿不准,只能试探着先打开话题:“小衷,没和戎冶一起去看演唱会?”
成则衷“嗯”了一声,直截了当地说:“太挤,不想去。”
成则昭只得接了一个“噢”字,接着就是可怕的沉默。
“爸爸知道了不会高兴。”终于,成则衷开口道。
他果然还是看见了。成则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爸爸不会知道……”成则昭干涩地笑了笑,“我以后会结婚生子。甚至,要是爸爸希望我嫁给谁,我也可以按他的意愿去做。这世上我最不忍伤的就是你和爸爸的心。我和她早该断……我试过很多方法,总归心不够狠……情不够薄。”
成则衷眼神沉凝,过了几秒才开口道:“这样也好。因为我也许不会结婚生子。”
成则昭惊异地看着弟弟。
“我在意的人和东西不多,姐。可只要是我在意的……我希望能够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痛恨失去,更不喜欢有任何外人介入……”他说这番话时语意冰冷偏执,表情也阴悒沉郁,人得紧,成则昭却听得揪心,成则衷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道,“你们属于我。”
她从他眼里看到深匿的危机感……从前她在他眼里见过许多种情绪,只是忧虑并不在其中。她深知弟弟年幼时承受了近乎毁灭性的被抛弃感,故而虽然态度总是看似冷漠凉薄,但实际对所执着的人、事、物都有着绝对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成则昭更清楚,他真正所在意的是哪几个人可就目前看来,大约唯有父亲是令他全然放心的。
她丝毫不觉得眼前说出这番话的弟弟扭曲或可怕,相反地,悲伤如遮天大浪朝她覆压而下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来。哪怕她仅余一分温柔,她也希望能将之给予成则衷。
她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成则衷,低声坚定地承诺道:“姐姐永永远远不会抛下你……不会留你孤独一人。”
成则衷点头道:“好,我信。”成则昭这才露出笑靥,松开了他。
然而成则衷抓住了她的右手,微垂的眼帘抬起,直直望入她眼里,说了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
“我不想把戎冶让给任何人,”他目光沉静,字字清晰,“他最重要的人只能是我。”
成则昭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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