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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兰宁晖
“你慢点儿。”廖栩乔不放心,还是决定搀着他下山。
很尴尬,几百年难得的封禅大典就这样狼狈地结束了。非常尴尬。昭告天下祭拜过祖先的封禅大典,就这样草率地结束了。皇帝下令彻查营造封禅坛的事项,最后抓了几个工部的郎中斩首才算结束。皇帝害怕上天的责罚,于是更要钦天监日夜祝祷。说来也怪,回来几天后,懿德帝莫名其妙地病倒了,而且似乎有更加严重的趋势。太医院的诊断是在泰山受惊过度,钦天监尝试作法也没有用。人心惶惶,就怕皇帝就此撒手人寰,留下一个没有继承人的皇位。
“皇上,这是钦天监进贡的炼制七七四十九天的灵丹,皇上服用了就会好的。”李捧着一个药盒,面色担忧。
“取纸笔来。”皇帝没有理会。
“大家……”
“朕要纸笔。”
李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内监捧来了纸笔。皇帝在李的搀扶下坐起来,逐字写下圣旨,写几个字便要停下来歇一会儿,喘口气,再继续写。
“萧左相护驾有功,朕要封他做相国。”皇帝把圣旨递给李,脱力一般躺下。
“大家!大家龙体康健,封相国应当慎重!”李一惊,赶紧跪下劝道。
“朕意已决,不用再劝了,朕相信他。”皇帝长叹道,“把灵丹拿来吧。”
“是。”李目光阴郁地望着皇帝,低着头把药盒递了上去。懿德帝服用了灵丹以后又陷入了昏睡。
深宫里真是冷。李死死地盯着皇帝,抬起头直视着垂幔。萧师杰,你等着瞧。
王田荫差人送信过来,王居逸才知道相国一事。他拿着信纸的手一直在颤抖,尤其是看到了萧师杰为了保护皇帝而受伤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信纸都撕裂了。
萧师杰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疼不疼,会不会死……他好想飞奔回京城亲自看他。他再也忍不了了。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了。他以为真的一刀两断了。
什么隐逸,什么出世,都是假的!王田荫说得对,他再也瞒不下去了,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没有萧师杰的日子,一天都不可以!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王田荫会在遇见柳渊以后立刻决定哪也不去,从此守在朝歌。原来决定一件事这么难,又这么容易。
更让他震惊的是,萧相国这个名号。
皇帝恐怕对萧师杰和李都怀有戒备,权衡之下宁愿把相国交给萧师杰也不愿意它落入阉人手里。皇帝知不知道他这样劲心机的算计,最后会换来什么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第24章胡霁云遭绑架
元和四年七月十四日,怡园。
春晖堂里供着祖先和父母的灵位,日夜香烟不断,袅袅萦绕着,着实有些呛人。陈烨特意吩咐下去,不许胡霁云走春晖堂一边的回廊道。
胡霁云如今有两个月的身孕,两人都是初次为人父母,有时不手忙脚乱的。画屏年纪长些,明白事理,还能帮着照顾胡霁云。倒是孩子生下来还得请个乳母,不然可真是麻烦。
流萤和半夏带着小侍女们折纸灯,有几个年纪小的为了比灯好看还拌起嘴来,被流萤好一顿训斥。胡霁云坐在亭子里看她们玩闹,润珠在一旁给她扇扇子。她今日穿着鹅黄衫子浅绿百褶裙,腰间系着紫色宫绦,婷婷玉立,好似仍待字闺中的少女。她和陈烨对这个孩子非常期待,但又很焦虑:要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子,让他像父亲和大伯一样做个武官,还是让他去做个文人?要是女孩又该怎么办呢?还有漫长的八个月,仿佛已经把孩子的一生都规划好了。她常常幻想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会像陈烨还是像自己呢?每每想到这里,总是会满足地嘴角上扬。
“又想什么高兴的事呢?”陈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他接过绘春手上的扇子,轻轻地摇着。
“再想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像你还是像我?”胡霁云浅浅笑着,脸上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那自然是像我多一点,我那么厉害,对吧?”陈烨得意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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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说什么呢……”胡霁云嗔怪道。“若是女孩子生得你这副模样,我倒担心她能不能嫁出去呢。”
“怎么?我很难看么?”陈烨轻轻地捏着她的耳垂,凑近道:“万一是个男孩子像你,我也得担心他能不能娶到媳妇呢。”
胡霁云佯怒,扭过头去不理他。
“好了好了,怎么又跟我怄气。”陈烨用力扇了几下风,“外面太阳大,正热呢,夫人要不要回去歇着?”
“屋子里怪无聊的,回去没意思,看她们折纸还有趣些,要不是我不能去,我折得比她们还好呢。”胡霁云掩口笑道。
“你可消停会儿吧,在这安稳待着还好。”陈烨捏捏她的肩膀,负手而立。他看着不远处廊下坐着的半夏和流萤,感慨地说道:“流萤画屏,也算是我们家的老人了。”
“为何这么说?”
“大哥那么忙,家里的事情很少管。我自打来了京城,一个月也见不了他几面,画屏姊和流萤姊一直照顾着我。”
“画屏和流萤是很不错的,以后物色个好人家才好把她们送出去。”胡霁云抬头望着陈烨。
“你想得周到,以后再说也不迟。”陈烨把她的碎发拢在耳后。“说起来,我过几日要出趟远门,你在家里要好好待着,别出去外面瞎跑,知道吗?”
“出远门?”胡霁云脸上写满了不解,“那我去拾行装。”
“不用了,叫半夏来做就是。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放心。”
胡霁云点点头。她隐约有种预感,陈烨此行并非寻常。他肯定有事瞒着她。
她抬头看着身边的他,见他面色从容淡定。当初成婚时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令人不寒而栗。
七月十五,鬼门开。千千万万的幽魂涌入世间,贪恋人世的一瞬。他们尚在人世的亲人准备好了引魂灯和纸钱,洒在回家的路上。
夜幕化作一团浓墨,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穗子在风中摇动披拂。陈烨负手立于门外,看着侍女把河灯放进门前的小溪里。
“你说,他们真的会回来么?”胡霁云悄悄地站在陈烨身边。
“会的。”陈烨望着前方答道。“你怎么出来了?”
“老是闷在房里,不如出来走走。”胡霁云挽起他的胳膊,靠近了些。
一个小侍从爬上高处,把铃铛系在门沿上,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烨拍了拍她的手。“明日我就走了,可能要五六天才回来,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出门了,外面危险。”
“知道了。”胡霁云甜腻腻地偎在他肩上。她忽然眯起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大人送信来,叫我一定要到安平镇去。”陈烨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放在桌上。
“我就知道…”刘岭擦着佩剑,对着油灯仔细端详。佩剑上有繁复巧的陈家族徽,亲兵善使的兵器各有不同,但都按秘法所制,做工和质量都属上乘,甚至比兵部的还要好。
“陆将军的三千死士,就在安平镇对不对?”
刘岭斜着眼看了看他,继续擦剑。
“你还嫌搅合得不够多么?大公子拼了一辈子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他争了一辈子,到最后呢?皇帝都管到大臣的家事上去了!草草落葬、三月孝期,哪一项是合乎礼法律例的?明摆着的羞辱,为什么还要忍受下去!”陈烨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你以为事情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吗!”刘岭怒道。
“我当然知道这不简单。”陈烨拂了拂衣摆。“萧相国也派人送信来,要见内兄,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和胡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是他和胡家,而是广陵侯和曾经的广陵国。”陈烨望着刘岭,眼神复杂。“你应该能明白现在的形势,有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做相国的。”
“安平镇离这里有三天的路程,县主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
“应该没事,怡园是私宅,平常没有人来拜访的。”
“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越快越好。”陈烨点点头。
王居逸虽然还是矜持着没给萧师杰写信,但是偷偷跟京城有联系,这其中就有陈烨。他依稀记得陈瑛说过陆子籍有三千死士,还说过在安平镇能联系上他们。这或许能够帮到萧师杰。
还是不敢给他写信,连问好都不敢。陈烨像是看透他心事一样,会告诉他萧师杰的近况,他也算是在千里之外有个小小的慰藉。
曾经叱咤朝堂舌战群儒的监察御史,如今沦落到在武林这么个小得难以容身的地方遭人排挤。别人不知从哪听来的话,以为他是得罪达官贵人、被他们所弃的玩物,又见他生得面容清秀,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传到他的耳边。好歹是个太守,却处处被人设计,御史台傲视群雄的得意已不复存在,只有满腹的委屈,甚至不知跟谁说。明明已经委屈成这样了,听见那个人做了相国的消息,还是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加急传信给陈烨,还要他一定得帮着萧师杰。
一身傲骨,可不是对谁都委曲求全的。
“这批死士,作陈家亲兵吧。”陈烨把令牌在怀里,走在下山的路上对刘岭说道。
“这可是不小的损耗,而且你不怕被怀疑谋逆么?”
“养着他们,总会有用的。现在不知道胡景云在和萧师杰打什么如意算盘,但我陈家想要在这场棋局里苟活,就必须得有筹码。”陈烨面容冷峻,一点不像是少年口气。
“也好。”
二人骑着马缓缓走着,突然陈烨的马受惊嘶鸣起来,撞翻了路边晒药的摊子,行人纷纷躲避起来。陈烨赶紧勒马,待它安定下来以后走上前去找摊主。刘岭也赶紧跟上去。
一个鹤发银须的老者拄着拐杖,从医馆缓缓走了出来,陈烨迎上去拱手道:“老人家,刚才在下马匹受惊,撞倒了摊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需要赔偿,我可以现在拿银子。”
“无妨,摊子倒了扶起来就是。”老人笑了笑,摆摆手。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不禁惊喜道:“这不是刘总卫么?”
“正是。”刘岭微笑道,向老人行礼,“别来无恙,江大夫?”
“老朽好得很。”江晚风捋着胡子笑道。他上下打量着陈烨,觉得他的面容似曾相识,但又比记忆中的更稚嫩年轻,犹豫着不敢开口。倒是刘岭发现了他的神情,主动说道:“这是我家二公子烨,我随着他出来办事,恰巧路过。”
“好啊,故人相见实属不易,二位不妨进来喝杯茶再走。”江晚风相邀道。
“那就失礼了。”三人推让着进了医馆。
寒暄了好一会儿,陈烨终于知道这个老人家就是当初救了陈瑛一命的人。他心里思索着一些事情,却听江晚风试探着问道:“令兄近况如何?”
陈烨迟疑了一下,缓缓答道:“先兄…去年冬月病逝了。”
“恕老朽唐突…”江晚风愣了一下,赶忙道歉。
“先兄去得突然,我也措手不及。”
“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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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风奇怪道。
“江大夫当日就已经诊断出先兄的病症了吧?”
“是的。”
“如果确实重病身亡,会是怎样的症状呢?”
“过度操劳,外强中干,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会极度嗜睡,最后在昏迷中…”
“可我大哥,是吐血而死的。”陈烨皱着眉答道。
“不可能,老朽行医多年,这样的病人接手不下四五十个,怎么会出错。”江晚风摇摇头。
“可我也不会忘记我大哥惨死的景象!”
江晚风沉默了。
一时空气似乎都凝结起来了,甚至连风都停了,不敢打扰这样的死寂。
“公子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因为重病呢?”江晚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可我不知道还能因为什么!大哥虽然年轻,但那段时间确实身体不好,我没有办法不去相信他是因为重病……”陈烨抬起头,眼眶泛红。
“吐血而死,老朽没有亲自查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老朽自己猜测,可能是中毒。”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声炸雷,轰得二人无法思考。
“老朽不敢妄言,只是猜测而已。公子先不要着急。”江晚风关切地望着他。
陈烨和刘岭对视一眼,他看见刘岭紧张的神色,心下明白几分。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安慰的微笑:“斯人已逝,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
“老朽才该道歉,悬壶济世一辈子,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江晚风叹道。
“人各有命,江大夫也该好好保重才是。”
三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陈烨才和刘岭向江晚风辞行。此时已经将要黄昏了。
“你相信吗?”
“不一定。大哥死因蹊跷,没有证据,什么都不好说。”
“你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尽心机害他要他去死,不让他下葬不让验尸,三天内封棺守孝三个月……还有谁能做出如此绝情,把人羞辱得一无是处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得找个棵大树靠一靠了。”陈烨冷笑道。
待回到清阳,已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刘岭陪同陈烨回到怡园,发现门打开着,门口没有侍从。二人顿时紧张起来,四处察看。
空无一人。
没有打斗痕迹。一切都完好如初。
陈烨心里记挂着胡霁云,正要拔剑冲进内房,却被刘岭一把拉住。
“散魂香。怕是进了贼。”刘岭低声说道。
“贼能把人都偷去啊?”陈烨皱眉反问道。他们四处寻遍,仍是不见园子里的人。夜色深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笼罩着这片土地。
忽然草丛里一阵。
“谁!”陈烨拔剑指向草丛。
“二公子…”一个人影从草丛里爬出来,抓住他的衣摆。
“绘春?”陈烨认清眼前的人,把她扶了起来。“人呢?你怎么在这?夫人呢?”
“奴婢不知…”绘春哭道。“奴婢今天一早在外面取柳枝打花样儿,后来闻到一股怪味儿,头也发晕起来…”
“然后呢?”
“有一个人过来要拉奴婢,把奴婢拽倒了,还踩了好几脚…奴婢认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是胡乱抓着他…把他的衣带抓下来了…他拼命打奴婢…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绘春抽泣着,把一条内衣带拿出来。
“其他人都不见了,你知道吗?”
“奴婢不知…”
陈烨把剑狠狠地插在地上。刘岭接过衣带仔细端详了一下,进怀里。“找人要紧。”他对陈烨说。
他们安置好绘春就提着灯四处找,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才在假山下的一个地道里找到消失的人们。
可就是没有胡霁云。没有人知道当时独自在房间里的她去了哪里。
“二夫人也许是被贼人掳走了。”刘岭拍拍陈烨的肩,“我们得找。”
“废话。你知道上哪儿找去么!”陈烨懊丧地支着头。他想遍了所有可能,就是不知道是谁会抢走一个女子。
“当然,这幸好绘春抓住了一样东西。”
“那条破衣带么?”陈烨不屑道。
“衣带里有东西。”
“什么?”陈烨惊醒一般,赶紧凑过去看。
“你看这是什么。”刘岭把衣带边上的缝线抽出来,把布料展开在桌面上。
一个足以撼动整个南屿的秘密就这样□□裸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果然是施恩义这条三姓家犬…”
“他们发现这个丢了,肯定会回来找,但下次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刘岭轻轻点着衣带。
“事到如今,只有那个人才能救夫人。”
“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见他。”陈烨望着刘岭,眼里尽是杀意。
外面是黑黢黢的夜色,夹杂着几声蝉鸣。
起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准备考试了,周更一定会有,相信我能写完的:)
第25章小番外
王居逸到任两个月,武林旧貌换新颜。大街小巷出现一种奇异景象:流言蜚语夹杂着阿谀奉承随着王居逸走来走去,凡是他所到之处,就会有人又骂又夸,搞得他哭笑不得。
当然,还有想要把女儿嫁给他的。
武林有个姓萧的书香世家,和萧师杰同姓。世家不仅出如玉公子,还出如花小姐这是非常俗套的故事。这个俗套的故事还有俗套的背景:萧家家长萧文生是前朝举人,夫人是进士之女,夫妇二人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十八岁还未嫁。二人看中王居逸年轻有为,想给女儿提亲,于是送了个帖子请王居逸吃饭。
萧家是武林的名门望族,就算王居逸不愿意,也不能不给人家个面子。但这不代表他就不紧张萧师杰知道了可怎么好?
“大人,再不去就误了时辰…”侍从面露难色,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好了…”王居逸慢吞吞地换好衣服,戴着幞头出来。他穿着礼服,腰间系着一条长玉佩饰,更显肤色白净,温润如玉。
到了萧府,早有人出来迎。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无声地耀武扬威。
“王大人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寒舍潦草建成,勉强拾出一间屋子,望大人不要嫌弃。”萧文生向王居逸行礼道。
“不会不会,萧氏乃书香门第,是鄙人玷污此地。”王居逸微笑着还礼。
萧文生打量着他,满意地捋捋胡子,“请。”
王居逸同时做了个手势。
二人落座后,萧文生吩咐请茶,又与王居逸聊了一会儿读书的事,见他对答如流,颇有见识,心里更欢喜起来。王居逸注意到自己对面摆了一架纱屏,后面有人影晃动,心里突然就明白了:那萧家小姐,此刻就坐在屏风后面。
话题不知怎么,就到了王居逸单身的事上。
“吾有小女十八,自幼琴棋书画通,未曾婚配。王大人可有意让小女出来见礼?”
哇这么直接的嘛?王居逸暗想。萧师杰对不住了啊!
“恐怕不合礼数吧。”王居逸显得很为难。





合欢悲 分卷阅读40
还望大人不要取笑。”萧文生笑道。他对一旁的侍女耳语几句,侍女便走到屏风后搀扶着萧小姐出来。
萧家小姐乳名念念,今年十八岁。她刚才在屏风后听到王居逸和父亲的对话,对他的聪慧机智颇有好感,而且王居逸的声音也非常好听,沉稳又不古板,透着一丝狡黠。等走出屏风见到其人,更觉心神倾倒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眉目清秀如卫在世,唇红齿白似粉郎重生。她心里定下这位王大人就是她的如意郎君,眼神里更含情脉脉。
可怜王居逸,只觉得萧小姐虽然娇俏可爱,但不是他喜欢的。萧小姐似乎对他有意,炽热的目光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轻咳两声,萧文生果断会意,吩咐侍从上饭菜来,二人继续说话。
王居逸只想逃离,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伪装。原来以前陈瑛老说自己有很多姑娘喜欢,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他欲哭无泪。
萧家这架势像要吃了他一样,让他害怕得不行,尤其是萧小姐,虽然已经回了内房,但他仍能感觉到从远处射来的充满炽热爱意的目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饭局刚毕,他立马推说公务繁忙,赶紧告辞,溜之大吉。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王居逸坐在马车里远去,才感受到一丝呼吸的畅快。
“那王大人虽然是被贬到武林的,但他确有真才实学,为人处事也得体可亲,我看他是个好人。”萧文生送走王居逸以后,满意地对夫人说道。
“念念喜欢他么?”夫人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我看念念这回可真是要对他念念不忘了。”萧文生笑道。
我想回京城。王居逸欲哭无泪。
七月十五鬼门开,千千万万的魂灵涌入人间。陈瑛也是其中之一。
刚开始还不习惯做一个鬼,轻飘飘的,还怕光怕热。原来鬼也不能想去哪就去哪,只有晚上才能出来,白天会被晒死的。
当然了,他在幽冥地府里遇见了陆子籍。初遇时陆子籍惊讶了好久,听闻他是饮了毒酒身亡以后更是立誓,此后生生世世护他无虞。
“你立的誓还少吗?我可不信你。”陈瑛嘲讽道。
“我以为你会好好活着的…”陆子籍在忘川彼岸被一只鬼拦下,这才知道陈瑛正四处寻他。
“你当初为了找我,散尽魂魄,到了幽冥地府还受了不少苦,我怎么忍心…”陈瑛皱着眉头望他。
“都做了鬼害怕什么,被火烧死我都不怕呢。”陆子籍笑道。他本想开玩笑,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又触了陈瑛心头痛处,惹得他难过。陆子籍自知失言,忙拉过他搂在怀里:“是我不好,又笨嘴拙舌的说错了话。你不高兴了,就把我推河里去吧。”
“又混说什么,真是气人。”陈瑛扭过头去。“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
“别生气了…”陆子籍摇晃着他的肩膀。
“走吧,回去看看,今天十五了。”
“好嘞。”
“傻子。”
路上来来往往各色的鬼,有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瘸腿,也有大腹便便穿金戴银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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