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何不从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以寒yN
晏衡取下右边的烛灯凑近一照,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墙壁上绘着古老的壁画。
正对着晏衡的是一个穿着前朝服饰的女人,女人闭着眼睛,双手拈出一个阵法的动作,最吸引晏衡的却是女人的脸,她脸上除了前朝末年的面妆,还绘了一串串奇怪的咒印,一直蔓延进脖子里。
这咒印和晏衡每次施用金缕曲时浮现在皮肤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晏衡呼吸急促了几分,将烛台靠近墙壁,更仔细地去看。
下一幅画,女人的手握在了一个躺在床上的男人的手腕上,男人闭着眼睛,穿的也是一件褴褛的单衣,也许是土黄色的墙壁使得男人面色看上去如一个将死之人。两个人身体的经络都被细细描绘了出来,一条红色的线贯穿了两个人的经脉,从女人的丹田起,沿着两人交握的手汇入男人的奇经八脉。
再往后看,这幅画却被反了过来,男人和女人没有变,匪夷所思的是两人身体的经络图却调了个个儿,红线完全反了过来。
晏衡不自觉蹙紧了眉头,他想不明白,着急地继续往下看,接下来那张图,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睁开眼站了起来!
晏衡脑袋里嗡地一声,感觉某种认知在崩塌。他亟不可待地继续往下看,但壁画居然断在了这里!
这面墙延伸到了另一间斗室里,也许是杏林人故意把画分开画,也许这墙本来只有一面,被后来人在中间加上了面格挡,分成了两座斗室。
但可以肯定的是,图上重重元素都昭示着这画画得正是金缕曲,或者说以金缕曲作为内基的阵法赎命阵!
难道几百年以前,这赎命阵果真是一门救人的阵法?
可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个女人,那个施阵的人在救人?按理说,施阵的人才应该是待救者,他从阵法中牵引祭子的气血从而获救。这也是晏守魏最初让晏衡练金缕曲的目的,就是要治好晏衡的病。
如果一切真相是反过来的,那么他现在所练的金缕曲又是什么东西?
晏衡心潮澎湃,立即转身要奔向另一间斗室。
可他方才乱了心神,一时忘记敛气息,才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见隧道口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晏衡瞬间回归理智,一晃手熄灭了烛火,从地上抓了一把黄沙侧贴在墙壁,在门口的人踏进来的一刻猛地撒出去,扑灭了对方手中的火焰。
冲进来的秦原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黑影,就被黄沙撒了满面,展袖挡脸,手中灯被灭以后干脆随手扔开,拔剑去拦此人。
隧道漆黑一片难以视物,两人全凭借着记忆和感官过招,晏衡心知秦原是上剑宗宗主,实力绝不可小觑,而秦原先手制人却没有占得丝毫先机,也不敢小瞧对手。
近身作战对晏衡是个优势,秦原的剑施展不开,晏衡的针却游刃有余,只是黑暗之中认穴没有白天那样准。
秦原越打越心惊,他感受到对方的武器似乎是刺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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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对方似乎于掌法与指法,灵活的宛如一条毒蛇,缠着他的长剑扭动身躯,借机吐出信子,好几次都差点吃了暗亏。
江湖中关于晏衡的情报太少,因为五死士的存在,与晏衡交过手的活人更是没有几个,因此秦原自然没能认出这是十二楼晏楼主,他脑海中闪过数个用刺的高手,却没一个能与眼前人对得上号。但他几次与此人贴身而过,总觉得此人身形十分熟悉。而且这个人好像在刻意压抑呼吸,似乎是怕被他听出声音?
再加上一上来对方就熄灭蜡烛的行为,难道真是认识的人?会是谁呢?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
两人交手了二十来招,谁也没占得上风,秦原心念一动,引着对方继续往后退,隧道里还挂着蜡烛,再退几步,借着微弱的烛光,他或许能看出点什么来。
晏衡知道秦原的心思,但他又不能一直站在原地,隧道狭窄至极,秦原挡在那里他就休想越过他逃走,留在这里,万一过会儿秦梦晚听到声音也下来,他更没有出路。
这时候谢无秋那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晏衡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又想,就算他在,难道能指望谢无秋站队帮他,对昔日同门横剑相向?
就在此时,秦原一剑刺来,在晏衡侧身去躲时他忽然弃剑用爪一把抓中了晏衡手臂,拖着他往灯下带去。
晏衡心惊,翻指不遗余力刺出一针,激得秦原松了手,但身形已止不住去势地跟着他往前踉跄了几步。
秦原睁大眼睛去看他,就在那影子显露出一些轮廓时,隧道的灯忽然被人熄了,一切又重归黑暗。
晏衡中了秦原一爪,有些吃痛地捂住手臂,接着他发觉不妙,胸腔里旧疾叫嚣着翻腾,叫他忍不住要咳出声来。
秦原的剑就落在他脚边,他预判出秦原要用脚勾剑再顺势绊他,于是他往右一闪,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晏衡以为秦原不知何时闪到了这里,立即防守出针,手指却被人一瞬间握住,红酥手被固定在了指间。
秦原的身手为何突然这般利落迅疾?
准备鱼死网破的晏衡,突然被这个握住他手的“秦原”拉进怀里,对方的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屁股上,还万分不要脸的捏了一下。
晏衡的脸噌地青了。
一口老血差点翻出来,亏得这以毒攻毒的效果,方才想咳嗽的感觉都被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秋:我是正经人,真的
晏衡:信了你的邪
第24章东山埋遗本(2)
用这种不要脸的动作讯号当暗示的,除了谢无秋晏衡就没见过别人了。
碍于不愿被秦原认出身份,他才当场忍耐住没有叫骂出声。
谢无秋带着他左闪右晃,引得秦原自己露出了破绽,两人借机越过了他往外冲去。晏衡一时又忘记了愤怒,想方才他的步法竟然如此湛,就在那一寸小小土地上走出了棋盘的感觉,硬是把对手给绕进去。
若非晏衡刚才被他带着,根本无法捕捉到他步法轨迹。
那似乎是江湖失传已久的“九星天元步”。
谢无秋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能消化得了那么多奇门异术吗?上天未太不公平了!晏衡忍不住地想。
谢无秋带着晏衡往门口走,晏衡却焦急拽住他:“我要去另一个斗室!”
“你想被苍崖山揭穿身份么?”
晏衡坚持道:“放手!我必须要去看一眼。”
“我看过了,什么也没有。”谢无秋道。
“骗人!”
“救都救了,又骗你干什么?”谢无秋压低了声音,“你还是先想想怎么逃过今天这劫先,带着你我可没把握在大白天的避过秦原和秦梦晚两大高手的视线。哪怕等会被看到一个背影,肯定也要暴露。外面还有大批苍崖山弟子呢。”
“说的我是废物一样?用不着你带。”
晏衡咬牙回头看了斗室一眼,心想这次确实不是好时机,来日方长。此时的确先要考虑怎么顺利不被发现的逃出去。
“是啊,你不是废物,那你说说准备怎么跑?”
晏衡点了点脑子:“用这里逃,谁像你,会点功夫了不起是吧?”
小谢哼了一声。
秦原这时已从后面追了过来,冲门口喊道:“梦晚!拦住那人!”
看来秦原方才甚至没能判断出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人。
秦梦晚方才被谢无秋引开,此时又回到门口,听到秦原在底下喊他,立即跑到近前问:“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拦住要出去的人!”
秦梦晚讶然道:“里面还有其他人?!”
她打开隧道的门,外面的光线顷刻洒了进来,秦梦晚俯下身去探看,同一时刻,晏衡故技重施,一把黄沙朝她面门撒过去。
谢无秋揽住晏衡便跑,两人翻窗绕出屋子,跑出几十米,秦梦晚已经放了苍崖山的集合信号,晏衡站在了原地,对谢无秋私语了几句。
谢无秋点头同意,然后就见晏衡取下了他的剑,突然往自己右臂上招呼。
谢无秋一下子握住他手腕,皱眉道:“你干什么?”
晏衡拉下肩上的衣服,给他看被秦原抓出的五道指印。秦原不知道练得是什么爪,那么一抓,就在他臂上留下五道淤青,青里还泛着黑紫,像江湖中某些南方传入中原的毒掌一样。谢无秋盯着那指印看得出神,半晌,抿了抿嘴,夺过他左手的剑:“我来。”
晏衡心想自己本来也不会用剑,左手力道更不好控制,他来也好,便点点头把右臂亮给他,转过了头去。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过来看谢无秋:“喂,你不会是想报私仇吧?”
“我报什么私仇?我们有什么私仇?”
“那谁知道?得问你自己咯?”晏衡说,“我只知道啊,某人最爱和我拌嘴,不拌不开心,不耍我会死,心里不知道骂我多少回呢?这下能借机砍我是不是开心死了?”
“你真是……”小谢太阳穴突突跳了跳,“也不知道是谁伶牙俐齿,不气人会死。”
“好了,别废话,快点动手。”晏衡再次撇过头去。
谢无秋忽然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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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不悦:“你笑什么?”
谢无秋道:“笑某人明明怕得要死,还非装作不在意。”
“谁怕得要死?”
“啧啧,堂堂十二楼晏少楼主,原来也会怕疼呀。”
“你!”晏衡双眼一嗔,脸都憋红了。
谢无秋忽然道:“嗯?这是什么?”
晏衡楞了一下:“什么?”
谢无秋的脸突然放大在晏衡眼前,“啵”的一声,在他眉间用力啄了一口。同时,手上飞速挽出一个剑花,划破了晏衡的右臂。
血霎时就流出来了,但谢无秋的确是玩剑的好手,这一下伤口看起来严重,其实只是皮肉小伤。
晏衡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瞪大了双眼,满脑子都是方才谢无秋的恶作剧。谢无秋的嘴唇是温热的,那一下亲得用力,晏衡怀疑他的口水都沾在他额上了,就像被狗舔了一口一样。
“你……你……”
“他们来了,我先走了!”谢无秋冲他一笑,然后掠出了屋子。
秦原和秦梦晚追过来时,先是看见一道黑影掠上树,嗖地窜进林子里。然后便听到屋子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秦梦晚要去追,秦原却拉住她:“算了,那人轻功太好,我们追不上他。”
他听到屋里的咳声,立即认出了里面的人,半是惊异半是关心地冲进来,一眼看见跪坐在地上咳地断魂的晏衡。
晏衡抬眼朝他们俩望来,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秦原吃了一惊,上前小心翼翼扶起他,问道:“方师弟!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他看了看晏衡血流如注的右臂,立即撕下衣角替他包扎。
晏衡道:“秦师兄,你们来得正好,快,快往那边追,我方才看见了一个可疑人物,和他过了两招却不是对手,不慎吃了他一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你们快追贼人!”
秦梦晚颦蹙道:“已经追不及了,你是谁带领的,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刚才那是什么人?”
晏衡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对秦原解释道:“我……怪我,没看好表弟,让他在混乱中走丢了,我着急找他,不小心脱离了众人,寻来了这里,刚才我见那人鬼鬼祟祟,问了他两句,他不答却直接动了手,我也不知是什么人。”
“小谢师弟么?你别急,他若看到信号,应该能和苍崖山的师兄师姐汇合。”
秦梦晚听闻小谢的名字,像是忽然想起了晏衡是谁,她上前一步道:“小谢师弟走丢了?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带着你们?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晏衡赶忙道:“是小谢调皮,不管师兄的事。”
秦梦晚反应过来,又皱眉道:“你们不是平剑宗的弟子么?怎么会参与这次行动来?”
“是我准的。”秦原插话道,“好了梦晚,先别多问了,方师弟受了伤,小谢师弟也走丢了,你刚才放了信号,现在我们该去与众人汇合了。”
秦梦晚点点头,瞟了晏衡一眼,带着点暗示的对秦原施了个征询的眼色。秦原看懂了,隐晦地点点头:“拿到了,那边……”他也瞟了眼晏衡,对秦梦晚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放火毁掉。”
晏衡并未看到,但在秦梦晚说出:“那师兄你带着方师弟先过去吧。”晏衡立即猜到秦梦晚要毁那个隧道。他心中焦急,却也没有适合的借口脱身回去,再赶在秦梦晚下手前重进一次。
谢无秋说他去过那个斗室,可又说里面什么也没有,晏衡没有亲自看过,不敢相信他的话,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从谢无秋或者秦原的口中得知有没有壁画、壁画内容。
而且听秦原刚才的意思,或许,他拿到了《金缕曲》?如果能把完整的书弄来,也不愁猜不出壁画后的内容。
想到这里,晏衡终于忍住现在动手暴露然后回去的冲动,在秦原的搀扶下站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上剑宗的各个领头师兄已经闻讯赶来,徐彦也在其列,秦原和晏衡一眼就看见了跟着他的谢无秋。
秦原点了他出来问道:“小谢师弟,你还好么?”
谢无秋道:“多谢宗主关心,我只是迷了路,很快就遇到其他师兄了,倒是表哥不见了让我着急,原来表哥在这里?”
晏衡也假模假样与他唱戏:“啊,是啊,多亏了秦师兄找到我,你也是的,下次别再乱跑了,没见过世面似的,真叫人操心。”
秦原道:“都无事就好。”
谢无秋突然惊道:“呀,表哥,你怎么受伤了?哪个遭天杀的这么不长眼伤了你啊?”
晏衡嘴角一抽:“呵呵……没事,小伤。那人么,确实很不长眼,你说的真对。”
秦原道:“还好方师弟只是伤着手臂。”他欲言又止,似乎有点怨怪自己当日太过草率答应晏衡的请求,害两人差点出事,“方师弟回去要好好休息,那些药记得服用,对身体是很好的,我改日……再去探望你。”
晏衡含笑点点头:“多谢秦师兄了。”
他回到徐彦的队伍里,许多人都好奇地朝他张望,似乎在想他怎么和秦原走那么近的,晏衡不甚自在,往谢无秋身后躲了躲,谢无秋面无表情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是药三分毒,别瞎吃。外伤就该实实在在涂外伤药,懂?”
晏衡好笑地看他一眼:“哟,多谢表弟关心,我知道啦。”
谢无秋满意地“嗯”了一声,复又看了看晏衡眉间,曾被他亲过的地方白白嫩嫩,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明明亲得那么用力了。不过那触感,和一个月前因为意外而使他念念不忘的滋味差不多,都是冰冰凉,玉一样,只不过晏衡的嘴唇好像更软一点?上次意外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都有点回忆不起来了。
谢无秋有点懊恼,在寨子里时他本来打算亲晏衡嘴唇来着,临时怂了,毕竟两个大男人亲嘴唇太奇怪了不是?要是向晏衡解释自己就是好奇心作祟,晏衡会不会相信?
但他真的好奇,亲久一点是什么滋味呢,如果、如果晏衡张开嘴……
打住!
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想这些?
谢无秋恼怒地瞪了晏衡一眼,心里骂道:狐狸!
无缘无故被瞪了的晏衡:“???”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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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谢无秋又忍不住开始想:“要不今晚,等晏衡睡着了再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秋:狐狸!勾引我不够还勾引其他男人!
晏衡:????你说清楚,刚才是谁先动的口?
第25章温泉洗凝脂(1)
众弟子披星戴月地回到苍崖山,在宗门前各自分别,平剑宗的弟子们早都入睡,晏衡和谢无秋两人回卧房时,整片宿区只有他们屋那一盏出发时点留的烛灯亮着。
绕阶而行,寒蛩不住鸣,晏衡默默无声在前面走着,谢无秋安安静静在后面跟着。
晏衡不知道此时谢无秋正神思旖旎,他只觉得身后这家伙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平时走个路都要踢一踢石子、吹两声口哨、哼几支小曲儿,也不知今日怎么就转了性。
晏衡忽然又想到,他们两个一路从雒城到汜水到许都,还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心平气和的一起在月下散步。甚至好像从认识谢无秋起,他的生活就一直处于混乱当中。
自上次挑明谢无秋的身份,两人其实还没有开诚布公的谈过,他应该好好问一问谢无秋是如何打算自己的去留,问一问他离开苍崖山之后的四年,可还有人生在世的目标,好知道这个人究竟能不能为他所用。
但那个问题似乎有点残忍,每当晏衡看到谢无秋玩世不恭的做派时,他又想,不管四年前的谢无秋是什么样子,如今这个人,就是当初雒城雨下褴褛落魄的乞丐小谢,就这么认识他,也不赖。
不过趁着这难得和平相处的好时光,晏衡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两句话。
“谢无秋。”他叫出这个名字,舌尖有些生疏。头没有起好,接下来的话也不由打吭,“你、嗯……”
后面的人没应他,晏衡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才回过神来:“哦,叫我?”他步子迈大了点追了上来。
“这个名字太久没人叫,我没反应过来。”他随口解释了一下,“怎么?晏楼主想我了?”
晏衡:“……”
“自己名字也会忘吗。”晏衡低声说了一句。
谢无秋默然了一会儿,笑道:“是不太好忘的。”
晏衡也沉默了。
明明是他先叫的人,却要谢无秋开口问道:“晏楼主还在想东山剿匪的事吗。”
晏衡见他挑明,也便直说道:“是,我还是想再确认一遍,当时隧道里另一个洞穴,真的什么也没有?”
“应该有什么吗?”谢无秋问。
晏衡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什么都没有,那么秦原在里面干什么呢?”
“他去的时候,当然还是有东西的,我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是吗?”晏衡道,“那你可看清,他带走了什么?”
谢无秋蓦地笑了:“他拿走什么,晏楼主想必一清二楚吧,还这么问我,是怀疑我说谎咯?”
晏衡仍是盯着他:“事实证明,你知道的也不少啊?”
谢无秋回视他,慢慢敛起笑容:“晏芳含,明人不说暗话,能让你甘愿冒险追索奔逐的东西,你觉得我很难猜到吗?我之所以不提,还不是怕你给我扣盆子,可是我不提,你还是要怀疑,你和我说说,金缕曲这三个字,我究竟是该提还是不该提?”
晏衡定定看了他半晌,终于移开了目光:“好吧,是我多心了,抱歉。”
他绕过走廊走到卧房前,伸手推门。
谢无秋立即得理不饶人了,一下按住他推门的手:“光抱歉有什么用?晏楼主三番四次怀疑我,可真让我伤心啊。做人不能这样的,我既入了你十二楼,难道不该有个普通弟子的待遇吗?你一边利用我,一边怀疑我,良心过得去吗?”
晏衡翻了他一眼:“那叫重用,不叫利用,你的待遇可比普通弟子高得多了,一来就跟着我左右,你见哪个十二楼弟子是这样的?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这么多抱怨,你良心过得去吗?”
谢无秋一听便咧嘴笑道:“哦?看来晏楼主还是发现了我的过人之处的嘛,是啊,我的确是很特别的,值得重用的。”
“对,过人之处……很特别。”晏衡重重的念道,“特别的无耻。”
他用手肘捅了一下谢无秋:“放手!”
谢无秋后闪了一下,笑得更欢,飞快贴回晏衡耳边道:“那晏楼主知不知道自己也有过人之处呢?你啊,也特别。”
晏衡的手顿了一下。
“生气的时候,喏,就像现在,”谢无秋低声道,“特别的……”
晏衡预感到他要说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话,正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打断他,谢无秋却自己停住了话头,他忽然勾住晏衡的腰往屋里一闪,勾脚将门踹上的同时,隔空拍出一掌,掌风到处烛火熄灭。
“谁?出来!”
晏衡一惊,没想到自己屋子里会有人,凝神屏息细听。
屋里的人却听话现出了身形,声音一出,晏衡就松了一口气。
“少主。”
晏衡赶紧过去扶住他,止住行礼的架势:“夜隐!”
谢无秋无趣地哼了一声:“什么嘛,还以为有惊喜。”
晏衡道:“太好了,你们果然知道我在这了。”
夜隐点头。
晏衡问道:“其他人如何?”
“按部就班,少主放心。”夜隐一板一眼道,“许都的网已经撒出去了,少主随时可以回十二楼。”
“嗯,知道了。”晏衡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最迟三天后,就该和苍崖山告辞了。”
夜隐并未多问,只道:“随时听候少主吩咐。”
晏衡点了点头,夜隐便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谢无秋看向夜隐离开的方向,意味不明道:“苍崖山的防守也太松懈了,这么个危险人物进来都没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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