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何不从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以寒yN
他这么说小谢,小谢也没生气,反倒配合地道:“是啊,这位钟英雄谦虚了,出人不意的不是我,是你呀!你刚刚那个猴子捞月,才真的是鬼鬼祟祟,攻其不备呢!”
晏衡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瞄着苍崖山几人脸都绿了,尤其那钟宵,一脸便秘的样子,晏衡赶紧打圆场道:“小谢,你乱说什么,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
小谢“愣头愣脑”地道:“哦,钟英雄,真是对不起了,我就是一扫后院的,没文化。”
钟宵看上去快背过气了,他嗔目喝道:“什么猴子捞月!无知小儿,那是我苍崖山秋水剑派的‘长沟流月’,方才那一下是我技痒,想和晏楼主切磋切磋,因此没怎么使力,这下让你见识真正的苍崖剑法!”
他提剑泄愤般朝小谢刺了过去,小谢勾起唇角一笑。
“那么,领教了。”
第5章苍山秋水剑(2)
晏衡稳如泰山地坐在正堂上座,他既默许这里的打斗,铜雀和其他人便也静观其变。铜雀瞧着那小子,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心道或许真是问雨楼下一个扫后院的吧。
一个扫后院的如何这般大胆,去挑衅平剑宗宗主?铜雀只当他忠心耿耿,护主心切,她紧按着佩剑,随时准备拔剑,为了不拂十二楼的面子,她不能给钟宵机会去羞辱十二楼的弟子,哪怕是一个扫后院的。
而表面上晏衡心如止水,胸有成竹,实则他心里也惊疑不定,不知小谢打何种算盘。他几乎默认正面敌对,小谢定会吃亏,他想,这家伙可是流民出身,万一准备用些不干不净的损招取胜,未在人前趋于下流,若苗头一有不对,须得即刻控场。
钟宵那一剑刺了出去,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跟着他看向小谢。
前者毕竟是平剑宗宗主,在江湖中也称得上是秋水剑派的代表人物,这一剑认真起来,气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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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秋水剑派素来变化多端,一勾一挑尽让人眼花缭乱,不辨方向。
钟宵使出了看家本领,可他的对手却在原地安如磐石,这让外人看来,是那扫后院的根本看不清对面路数,不知如何行动应对,连苍崖山自己都觉得钟宵是不是小题大做,以大欺小。
但当钟宵的剑堪堪要触及对方时,小谢动了,他连武器都没拔,脚步一晃,轻松避过了来无影的剑锋,接着膝盖一抬,撞在了钟宵手肘上。钟宵被他躲过去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手腕被对方打中,更是咬紧牙关,为了保住颜面说什么也不能松手丢剑,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可他当真没有预料到,这小子有如此雄厚的内力,那一下又巧合地撞在他腕上穴道,不由他不松手。
剑“哐当”一声掉了,钟宵人也连连退后几步,按住手腕,惊魂未定。
小谢嗤笑道:“花里胡哨的,什么颇烂套路。”
苍崖山其余四人原本被打脸正害臊低头,闻言却是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下子站起来嗔目而视道:“无知竖子!你瞎说什么?!”
有人侮辱钟宵,他们勉强可以忍,但侮辱秋水剑派,侮辱所有苍崖弟子引以为傲的东西,着实不能忍。
小谢活动了一下手腕,无聊道:“我说,在座的,都是废物。”
这一句疑似把十二楼的人也骂进去了,不过晏衡没有同他计较,反倒为他拍了拍手,喝道:“不错,小谢,你刚才那一下真不错。”
他是意外的,同时也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暗喜。此等用人之际,树上竟然掉下来这么个高手来?不留下他,岂不可惜。
“小谢?”钟宵面容扭曲了,指着这个扫后院的怒道,“就你也配姓谢!”
这骂的可就莫名其妙,慌不择言了,人家姓什么是父母给的,却关他什么事?哪又有配不配一说?然而钟宵这句狗急跳墙的言论,所有人都听懂了的。
因为一个人。一个死人。
这个人,就是上一位苍崖山首徒,秋水剑派的创始人,谢无秋。
若说谢无秋这个名字,也许仍有人不知道,但他有另一个鼎鼎大名的称号,从庙堂调羹之人到江湖草莽之身,从七旬老叟到三岁小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探丸借客。
五年以前的苍崖山,光把这个名字亮出来,就不知能震慑多少人去。
而那个名字,也是晏衡最为熟悉的。所以当钟宵喝出那句话时,冰冷的面具下,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苍崖山和十二楼是宿敌,但如果说有一个人让晏衡乐意忽略过结、摒弃偏见去结交,那个人一定是探丸借客。
那个人实在不该浪在苍崖山里。
当然,只有晏衡这么想罢了。
对于十二楼的其他人来说,那个人是比苍崖山掌门还可怕存在,能不对上,就别对上。对于黎明百姓来说,那个人一度便是正义的代名词,是苍崖山乃至武林正道的希望。
探丸借客干过的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一人死守西凉城,御外敌,固东魏。据说当时连西凉军的主帅都降了,州牧也交了城门金令,要弃城中百姓于不顾,探丸借客一个人守在城门口杀了三天三夜,硬是撑到了雒都派的援军过来。
丞相翟景本欲提拔他入朝堂,为上将,然而他名也不留,一人一剑白云远去。最后还是西凉的百姓描述出他的样貌,请画师作了画像,传入中原,天下人才知是苍崖谢无秋。
至于探丸借客这名字,传说曾有长安游侠探丸杀吏,而谢无秋每每行侠仗义时,都以赤黑丸为信,订于椽柱之上,当夜便取人头悬于城门,令人想起旧时游侠的风俗,时人便送外号“探丸借客”。
可惜,纵是一剑曾当百万师,探丸借客,是再也没有亮过剑了。
晏衡其实还看过市坊上买来的关于他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把每个版本都买回来典藏,不惜一掷千金求一孤本,闲来无事就会挑几本出来翻一翻,只不过书里的插画总不一样,也不知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十二楼晏少楼主竟会迷恋探丸借客,说出去要跌碎天下人的眼眶。这事也只有铜雀和非歌知道,非歌素来于无干紧要的事不置言语,而铜雀,是巴不得让这个丢死人的秘密腐烂到土壤里去,绝不愿意和别人提起的。
即便如此,晏衡还是乐此不疲,毕竟,话本里真是好一位乱世游侠少年郎。
书里记载探丸借客实乃剑术天才,十岁拜入苍崖山门下,不出几个月便崭露头角,被掌门相中为亲传弟子,十二岁在论剑会上成名天下,站在群英台上拔剑指着群雄说了句:“剑名吻颈。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张狂又热烈。
几年间无数江湖侠士闻名向他下挑战书,无一不在百招之内败于他的吻颈剑下。苍崖掌门也早有意传位于他,可惜,传言他心术不正,修炼邪门歪道的心法走火入魔,在四年前的论剑会上杀了同门百余人后逃窜而去,在博望坡被师兄亲手毙于剑下。后来更是有传言说,当年死守西凉的英雄根本不是他,是他沽名钓誉。总之,论剑会之后,苍崖山再无谢无秋,江湖上也再没有探丸借客。
有人信,有人不信。更多的都是惋惜罢了。
十二岁独孤求败的少年,十四岁仗剑江湖,行侠快意,十五岁便已陨落。
晏衡在他那个绚烂的年纪,还在长年缠绵病榻呢。如何不向往之。
不过话本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晏衡再喜欢书里那个探丸借客,也不得不承认现实中的苍崖山真是令人头大,说谢无秋沽名钓誉,他真不意外,毕竟苍崖山自称名门正派,也全是些沽名钓誉之徒,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就比如现在,谢无秋早在四年前被开除派籍,苍崖山不认他人,还要认他留下的秋水剑法,想来再过上几年,这秋水剑法,也要传出流言,说那根本不是谢无秋创的,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有多大造诣,沽名钓誉而已!
晏衡想到这里,又有些同情那个死人了。他身前辉煌时被同门往天上捧,尸骨未寒就又被同门往泥土里踩。
但是呢,一旦他们自己不行了,又非要搬出那个死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想捧他还是摔他。
铜雀不像晏衡那么迷话本里的探丸借客,她讨厌苍崖山的所有人,因此当钟宵提到“姓谢的”时,她就忍不住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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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说两句风凉话了:“姓谢怎么了?又不避天子名讳,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姓,你姓得,我也姓得,不过呀,我自是要劝人别姓得,这个姓倒霉死了,你们苍崖山那位姓谢的,不就是个好例子嘛?”
苍崖山几人怒而拍案,偏偏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钟宵下意识说出那句话,此时也自知口误。那个人在苍崖山是个避讳,说不得。即便说,能贬不能抬,要不被掌门知道是要罚的。
钟宵便不提这茬了,忍下火气扯出一个假笑:“铜雀姑娘说的极是,只不过,我秋水剑派博大深,晏楼主门下这位扫后院的小兄弟,未太没见识了。”
小谢轻蔑地一笑:“是啊,秋水剑法自然博大深,我的意思只是,你等垃圾没能领悟其一分一毫啊。”
钟宵的火气蹭一下又窜上来了,怒极反笑道:“哦?小兄弟言外之意,你比我更懂喽?不知可否有幸,请小兄弟不吝赐教呢!”
他说得咬牙切齿,小谢却仿佛丝毫没听出那意味,一副很是难为情的样子,叹道:“要是平时呢,你当然没有这个荣幸,既然你们今天是晏楼主的客,那我就给你们这个面子吧。”
晏衡掩着唇角低咳了一声,希望提醒小谢挑衅要适可而止,然而苍崖山那边已经被激怒了,平剑宗的大师兄狠狠撂下茶杯,站起来道:“嚣张!宗主,好好教训教训他!”
钟宵先前两次吃了他的亏,现在虽然愤怒,也知道要冷静仔细应对,他面上风度不落,对晏衡抱拳到:“晏楼主,你也听到了,既然如此,我与这位小兄弟到外面切磋一二,点到为止,还望你少楼主勿要介怀!”
面具底下,晏衡微一蹙眉,望见小谢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圆场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下,最后换成:“自然,自然。”他起身伸开手臂道,“请。”
铜雀这下却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扫后院的小毛孩。她的视线三分惊七分奇的在小谢和晏衡之间来回逡巡,趁着大家一道出去的功夫走到晏衡身边,低声问:“少主,那人是谁?你从哪里挖来的,我怎从未见过?”
晏衡正盯着小谢的背影若有所思,听闻铜雀问话,不由低笑了一声,掩唇道:“是……咳,是从杏花树上自己掉进我碗里的。”
他弯弯的眼睛里像盛满了春风,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恢复了一本正经,背着手给苍崖山的人带路去了。留下铜雀在原地一脸惑然。
一行人来到正堂前的一片空地,守在问雨楼门口的其余苍崖山弟子以及十二楼弟子见状,以为要打起来,纷纷掏出兵器,晏衡刚想高声制止,忽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咳了起来,铜雀赶紧上前提他轻轻捶打后背。
晏衡摆手:“无事。”
钟宵心中冷笑了一声,扬声道:“诸位莫慌,晏少楼主的门人是我苍崖剑法的倾慕者,我苍崖山本着虚怀若谷的心,与这位小兄弟略微探讨一二。点到为止,还请诸位见证。”
铜雀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钟宵看着他面前吊儿郎当把玩着破铜烂铁的少年,出言提醒道:“小兄弟,既然你要指教我秋水剑,此次切磋,可不许耍赖用你十二楼的功夫,或是其他旁门左道。”
小谢笑道:“我一个扫后院的,哪学得着十二楼的本领。”
钟宵道:“哦?那可奇了,小兄弟也不是我苍崖山的人,又怎么会苍崖剑法呢?难道十二楼”
铜雀打断他:“钟宵,你少放屁!”
小谢依然笑容不改:“都说了我就一扫后院的,至于苍崖剑法嘛,你方才施展过,我自然是看过一眼,就会了。”
钟宵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可真是天纵奇才。”
小谢道:“哪里,承让了。”
钟宵再绷不住了,喝道:“看剑!”
使得还是方才那招长沟流月。
然则剑方一出鞘,钟宵便愕然发现,对面的靶子不见了。
第6章苍山秋水剑(3)
钟宵一剑刺出去没了目标,猛地止住去势,身子刚稳住站直,背心悚然被抵上了一寸剑尖。
这一刻他冷汗都下来了,提剑的手微微发抖,偏过头去。
小谢果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的铁剑亦不知何时出的鞘,一点声音都不曾有。小谢笑道:“看清了吗,这才是真正的‘长沟流月’”
钟宵算是明白了,这小孩仗着自己学了点轻功步法,想以快制胜。他缓缓转过身,小谢便撤下了铁剑,后退一步,就在此时钟宵再次发难,反手甩剑,由斜上方刺向小谢,这一下出手更快,几乎擦着小谢的耳朵斩下去,钟宵将内力灌注在手臂,挽出两个剑花,再次反手刺过去。
“晚面清光!”苍崖山的弟子惊叹道。
晏衡不由皱眉,侧过身想提醒铜雀,万一钟宵耍赖不想点到为止,要她随时出手救下小谢。
就在小谢侧身避过第一斩时,他亦提剑、甩剑,动作与钟宵相差无几,那甩剑的弧度却更为完美,刺下得更为干脆利落,削下了钟宵扬起的几缕发丝。
小谢同时挽出剑花,却只是调动手腕的力量,那柄生了绣的铁剑在他手中灵活的有如河面下的银鱼,熠熠生光,难掩锋芒。
两柄长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昆山玉碎。
“这个才叫晚面清光。”
晏衡到嘴边的话住了,维持着一个半偏头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央的那个人。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给他?
电光火石之间,钟宵压下剑身弹开了对方的锋锐,足尖一点,纵剑飞身提刺,好似白鹤亮翅,剑竟似真似幻,令人难以明辨。
“惊鸿照影!”苍崖山的弟子屏息凝神,想看清钟宵的动作。
这招连晏衡也微微侧目,终于想起来刚才要和铜雀说话,此时便问道:“他的剑法,你看如何?”
铜雀是十二楼里用剑的高手,她虽然不屑苍崖山,但对他们的剑法也多有留意,换做平时她不会说对手什么好话,只是此时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决斗场中央,听见晏衡问她,便不由自主道:“苍山剑派大巧不工,内力雄厚,已是不易应对,今日总算见到这秋水剑派,灵活多变,以柔克刚,却更难以捉摸。”
晏衡听了也不由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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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依你看,你可是那钟宵的对手?”
铜雀依旧目不转睛,机械式地回答:“对付他尚有余地,但若换了上剑宗的高手,我也没数。仅就他们现在这两招来说,我的判断甚至不及那个小谢快……说起来他到底什么来头?”
晏衡问:“他很厉害?”
“不简单。”
“比你如何呢?”
“比我……”铜雀皱了皱眉,忽然瞪大眼睛,“啊!”
晏衡也忙看向比武场,只见小谢纵身用轻功倒飞了两步,忽然人的轨迹便如残影一般一个接一个在空中变幻着身形,蓦地现出真身,剑尖直至钟宵。
“好漂亮的身形。”晏衡看呆了,喃喃自语地替小谢说出了那句词:“这才是……惊鸿照影。”
而他这时竟然才迟迟想起,那小乞丐的腿分明还受着伤。此时他顶着受伤的腿,和苍崖山平剑宗宗主比武,非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扬威吐气。
此时已经是惊大于喜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似乎从未听闻江湖中有此等人物,草莽间竟藏着这样的高手么?果然是天外有天。
这样的高手,如果想把他留在十二楼,不知是用处大,还是风险大。
这样的念头在晏衡心里也只是稍微闪过,比武的场面千变万化,不容他分心。
那一剑显然没有真的要取钟宵性命,是真的点到而止,然而钟宵没有因此停下,而是借把对方的留情当破绽,再次欲攻。
只是这次小谢没给他这个机会,剑刺到面门而止,忽然从下挑起他的衣摆,薄刃穿过了他的腋下,激地钟宵抬手去躲险些丢了剑,小谢的剑又倏然倒转,他屈起指尖弹了一下剑刃,左手提剑鞘,迎着去势套上剑身,了剑,剑柄恰好击中钟宵腹部。
他了手,钟宵也丢兵卸甲狼狈不堪,已不好意思再斗下去。
小谢微笑道:“学三送一,这招啊算我赠你的,叫做‘衰兰送客’,钟英雄回去以后记得帮苍崖山更新秋水剑法啊,你们现在学的,都太老旧了呢。”
钟宵已经丢脸到不想说话了,他铁青着脸愤而甩袖,狠狠剜了小谢一眼,转身走入另外几个苍崖弟子的队列里,喝道:“走!”
苍崖山弟子知道他气上头,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闷着头跟着钟宵离开。
没想到这一场隐藏的风波真被小谢顺利化解,晏衡面上还要装作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在他们身后笑道:“钟宗主好走,恕不远送。论剑会的请帖我下了,去与不去,日后再与你答复!”
铜雀在一旁和道:“钟宗主,您慢着点儿走,当心脚下,别被我十二楼不起眼的小石子绊了跟头!”
苍崖山的人灰头土脸的鸣金鼓。
小谢说到做到,替晏衡完美料理了这次麻烦。苍崖山的人一走,十二楼就纷纷炸了锅,开始议论起那个用对手的剑法劝退对手的人是谁。
铜雀也迫不及待要追问晏衡。
只是这时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冲他们呼喊:“少主!铜雀!”
两人闻声望去。
一个天青色的身影咋咋呼呼窜进了问雨楼,冲过来就抱住了铜雀,铜雀妙目一嗔,对方哼哼唧唧松了手,摸着后脑勺呆呆一笑,复又不好意思的看向晏衡,说道:“少主!我回来啦!好铜雀,你想我没?”
从比武场走过来的小谢微微放慢了脚步。
是流觞。五死士流觞。
铜雀作势掏了掏耳朵:“鬼才想你,一回来就这么吵。”
晏衡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了,流觞。南边局势定下了么?”
流觞“嗯”地点了下头,刚想继续说,被铜雀使了个眼色,才注意到有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朝他们走过来。他不由顿了一下,想到方才回来时看到苍崖山的人怒气冲冲从问雨楼出来,好奇道:“我进来前发生什么了?苍崖山的那群烦人鬼又来找麻烦了么?他,又是谁啊?”流觞指了指小谢。
铜雀也一同看向了晏衡。
晏衡看了看小谢,又看了看两位手下,忽然有些为难,不知如何说起,铜雀是一门心思要听他解释,倒是流觞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急着要说自己的事,见晏衡半天不说话,就着急道:“少主,我们先进屋去吧,我带回来了重要消息要和你讲!”
铜雀拍了他一巴掌:“急着投胎么?等着。”
而小谢一脸闲暇地望着晏衡,只是挑起的眉梢似乎在说:“我刚帮了你,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晏衡其实没来由地有些信这个小谢,觉得他应该并不是敌人,身手又这么好,不管以前有怎样的过去,连雒城的乞丐都当得,想来是真的落魄了,也许此次接近他也是想给自己谋条其他体面点的出路,如果能借此机会将他入十二楼其实也是不错的,只是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但他如果把前前后后的因果告诉了铜雀他们,铜雀一定是一千一万个不准的。铜雀对于晏衡身边的活物,向来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好像那也会害死他似的。
于是晏衡只好昧着良心朝铜雀撒了个谎:“就……原本是非歌问雨楼的杂役,我无意见着身手真不错,就叫来身边想培养一下。”
小谢穿着问雨楼的服装,又从一开始就出现在问雨楼里,铜雀竟不疑有他,只说道:“是么,非歌向来识人强,问雨楼果然藏龙卧虎,他身手是不错的,但就算提拔什么人,少主你也不必亲自劳神。”她认真看着晏衡,言外之意其实就是:总要有我们替你把关,即使是十二楼的自己人,你也不能对其他人这么放心。
晏衡点了点头,本想再辨几句自己不是那么弱质不堪,但可能是在外面站的久了,吹了寒风,加上上次施展金缕曲的后劲还没过去,一下猛咳了起来,体内气血翻涌,竟吐出一口血来,骇得铜雀和流觞慌忙围上来扶他。
小谢也吃了一惊,道:“刚不是还好好的……他现在怎么了?”
晏衡还道:“无事。”
小谢道:“身体差就差,谁又没笑话你,你为何总如此好强。”
晏衡看了他一眼,表情难辨。他额上渗出汗丝来,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显是痛得厉害,偏要强忍不出声。
两个死士对此似乎也轻车熟路了,铜雀按住晏衡的脑户穴,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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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晏衡就昏了过去,流觞将他背起,往里屋跑去。
小谢也欲跟上来,铜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真把自己当心腹了?去,一边候着去。”
小谢无辜道:“可是少楼主让我贴身保护他的,不信他醒了你们问他。”
铜雀显然不信:“少信口雌黄,用不着你保护少主。”
“谁说的,你看今天我不是立功了吗?”
铜雀一下出手想打晕小谢,但被他倏然后仰躲了过去,铜雀又横扫了一脚,紧接着一掌,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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