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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何不从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以寒yN
论剑会上帮他洗清冤屈,那孩子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应该还是放下了什么吧?
晏衡忽然又想,其实骗他南下,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之所以跟着来了,是出于别的缘由。
别的……跟他有关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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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集议的气氛明显低沉了许多。广陵军与翟军在河上交锋数余日,战况持续不下,双方都十分辛苦。
甚至军中出现了萎靡的声音,敌多我寡,消耗下去,结局似乎是可以预见的。
谢无秋再次按晏衡教的鼓舞张隽,说绝对不能退,谁退谁亡。对方人多,需要的粮也多,从中下手,定有效果。
接着晏衡遣流觞带着十二楼的轻骑不停骚扰对方运粮部队,掐着翟军该断粮的时机,献计火烧粮车。
这一次广陵军一鼓作气把翟景逼退了几十里。翟军元气大伤,两军暂止干戈,恢复兵力,调整战略。
很快到了九九重阳。
建业城里,张老太太召集张府的家眷给将士们做了重阳糕送来,夜里大家领了重阳糕欢歌饮酒,围着篝火嬉笑。
谢无秋找遍了军营,也没看着晏衡的影子。和守夜的士兵一打听,才知道晏衡一个人去几里外的矮山上了。
谢无秋循着他的足迹爬上山顶时,晏衡就安静坐在山顶的一方岩石上,身边还放了菊花酒。他在仰头看星星。
重阳节,他在想念谁呢?
谢无秋没掩饰脚步声,慢慢朝晏衡走过去,在他旁边挑了个地儿坐下。
从他发出声响的一刻,晏衡就知道是谢无秋。因此看也看没他,仍是呆呆望着天上。
“据我所知,你没有兄弟姐妹吧?”谢无秋问。
晏衡偏过头去打量了谢无秋一会儿,蓦地笑了,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像在逗猫:“这不是有个表弟吗?”
他喝醉了。
谢无秋捉住了他作弄的手,解下自己的战袍披在晏衡肩上,然后抓过晏衡另一只冰凉的手,一同捂进了掌心。
晏衡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干脆身子一歪,靠到了谢无秋怀中。
他头上沾着夜露的气息,打了个酒嗝,忽地傻笑:“谢无秋,如果,你不是杏林谷的传人,我们能做朋友吗?”
谢无秋乐了,晏衡喝醉以后,怎么比流觞还幼稚?
“不能。”他果断地说。
晏衡认真的抬起头看他,眼神里充满执着和不解:“为什么?”
“就算不是杏林谷传人,我也来自苍崖山,我是武林正道的化身,你是魔教害人的妖孽,我们当然只能做敌人了。”
谢无秋并没有开玩笑,他想来想去,如果不是因为一开始想探听金缕曲的消息,才接近晏衡,他和他根本不会有交集。就算有,也是对立的那一方,绝不会好奇对方有着怎样的身世和苦衷,动机和理想。
可他那么说,晏衡似乎不开心了,仰头努着嘴道:“可是苍崖山都不要你了。”
不等谢无秋回答,他又垂头丧气地低下眼帘:“不,现在,江湖各大门派都争着要你呢。”说到这里,他又抬起头,“他们都劝你离我远点呢,说你没我聪明,被我骗得很深。”
“对啊,我是没你聪明。”谢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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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骗我的事,肯定比我知道你骗我的事要多。”
晏衡平日里不喜形于色,此时喝醉了,沮丧都显露在脸上:“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走?早点离开我,得被利用。”
他越说越气:“你也说了,做不成朋友,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他已经忘了谢无秋想借他之力找寻金缕曲下部的事,只是赌气般的说着些没头没脑的话。
“你走啊,反正,探丸借客,早就和我想的不一样了。”
谢无秋叹了口气,替他理了理滑落下来的外袍,顺势揽住了他的肩。
“总而言之,我是不要和你做朋友的。”谢无秋喃喃。
晏衡便难过地嘀咕:“圣人说得对,知己难求。”
“对啊,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谢无秋提起嘴角,“所以,万一有那么一个知心人,我才不要和他做朋友,浪。”
晏衡在心里翻白眼:那你上天好了。
“晏衡。”谢无秋突然有些紧张,却装作一如常态地道,“我身上的秘密,你该知道的都知道的,不知道的也猜到了。你的秘密,我却笨得很,想不出来。”
“反正都坦诚到这种程度了,你、你什么时候……”他舔了舔嘴唇,慌乱的整理了一下措辞,“什么时候能和我交个心?”
他少见的忐忑了,生怕晏衡听出他心跳加速,僵硬的换了换坐姿,可半晌,都等不来晏衡的答话。
再一低头,原来晏衡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
晏衡是被谢无秋晃醒的,他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的,刚才睡了一觉,稍微清醒了些,听到谢无秋在他头顶上方不停叫唤:“别在这儿睡,着凉了,回去睡啊?乖。”
那你抱我回去不就好了,非得叫醒我吗。
第一瞬间,晏衡居然是这个反应。随后被自己的潜意识弄神了。
他睁开眼,看见谢无秋也看着他,三分是真关心,七分却是恼怒。也不知道莫名在恼些什么。
他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两眼惺忪,透过谢无秋的肩,他看到了山下微微闪烁了一会瞬的火光。
刹那间,晏衡的脸色变了。
“不好!”他握紧谢无秋的手臂,催促对方也赶紧站起来,“是翟军夜袭!!快,回去报信,准备作战!”
第49章碧海浪潮生(2)
翟军这次来的突然,趁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日子,打了广陵军一个措手不及。将士们枕戈待旦就怕一朝不慎,却还是难得松懈的时候被钻了空子。
交手数次,对方似乎也知道这边有“谢军师”这号人物,夜袭的头领喊话要悬赏此人人头。
晏衡和谢无秋上了战船,指挥水兵稳住阵脚,然而将士们已经乱了,今夜大风,浪涛汹涌,总都督此时甚至不在这个营,广陵军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出现了自己撞自己船的情况。
晏衡看着风向,忧心敌军用火攻,让谢无秋下令分散船只,他们的战船却很快也和大部队走散了,茫茫飘在夜河上,化为一个黑点。
很快远处就隐隐现出其他船的影子,顺着风,速度极快,也很安静。晏衡直觉不妙,谢无秋攀上船顶去望,看清了那艘战船上面的旗帜,是翟景的部队!
对方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距离还有一公里时,船上就开始乱箭齐发,射向这面。
谢无秋用剑劈下一块门板当做盾牌,耐不住对面声势浩大,这箭用的似乎也是一种新型□□,去势极其强悍,力道之大,若再近几百米,射穿门板再射穿人,不在话下。
然而晏衡他们的这艘船本就没有对方的轻快,逆风而行,更添险阻,谢无秋只能一边催促晏衡想想办法,一边用剑去抵挡漫天箭雨。
船上为数不多的广陵军根本招架不住这利箭,脚步慢的当场被射穿倒地,剩下的人躲在障碍物的后面企图能抵挡一时是一时。
烟涛茫茫,连友军的影子也看不见。
晏衡很快往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弹。
“谢无秋!”晏衡喊他,“过来这面,那里太危险了!”
谢无秋从船顶翻下去,和晏衡一同躲在船背面。
“对方的□□太厉害了,再不来救兵,我们都要被射成筛子!离靠岸还有多远?!”
“不回岸边,去牛渚!”晏衡低声道,“流觞很快就会赶来,再撑一会儿!”
“不回?!你这不是找死吗?”谢无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咱们现在有心无力,你就是有一身盖世神功也抵不过对面万箭齐发啊!”
晏衡也很紧张,若谢无秋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额上早已经冒出冷汗,他聚会神地盯着上空,手上用金针在甲板上刻刻画画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画画啊,想想办法吧我的少楼主?!”
“别急,别急。”晏衡不听重复着这两个字,似乎也在说给自己听,“风向……很快就要变了。过了前面那个港口,就能等到广陵军来了!我在那处提前设下埋伏,等把翟军引过去,借着风势放一把火,定能使翟军血本无归。”
像是映衬他这句话,前面的河道出现了一艘快船,迅速朝他们这边驶来。
晏衡这艘战船已经被飞箭射的不成样子,在躲下去也躲不住了。
流觞驶来的是一艘轻舟,船速飞快,他站在船头,表情异常严肃。两船越驶越近,谢无秋对晏衡道:“快走!”然后他站起来以吻颈替晏衡断后,阻截那些一轮又一轮不歇的□□。
晏衡见流觞身后带了微雨楼和凉雨楼的楼众,略微皱眉:“不是让他们先在夹道埋伏吗!”
流觞面色冷峻,冲晏衡喊道:“少主!你现在就和我回去,回中原,回许都!你要还想再在这继续打下去,我立即掉头带两楼的人离开!”
晏衡没料到流觞突然有此一说,急切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撤退!”
“你现在就答应我!”流觞吼道,“你答应,我们就往濡须口的方向去,不回牛渚,直接回许都!不要管张隽不张隽,广陵不广陵的了!”
“我说了现在不是时候!”晏衡厉声喝到,“流觞,你给我认清局势!”
“局势就是广陵已经输了!可你还想搭上弟兄们的性命继续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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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怒睁着眼,眼中全是血丝,脖子都红了。
晏衡心中有些懊恼,他知道流觞心里积怨已久,但他总觉得慢慢开解就是,流觞不会再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但流觞比他想的要决绝。
“少主,你太让我失望了。”流觞哑着嗓子喊道,“你打这一仗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说过的,我不同意你牺牲十二楼来成全你个人的野心!”
“少废话!”晏衡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在这里没法和流觞说得清楚,更何况谢无秋快抵不住了,敌船越来越近,流觞恐怕还以为那箭是普通的箭,不足为惧,才大胆在这里耽误时间。
等那船再靠近一分就晚了。晏衡对谢无秋喊道:“先上船!”
谢无秋便往这边后退,晏衡正要上流觞的船,不曾想流觞蓦地拔刀,一刀划在水面,水花溅在两人身上,一条浅浅的水沟,便将两人分隔开。
“少主,我已经……快不认识你了。”流觞悲戚道,“我跟了你这么久,直到今天才想明白,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啊。老楼主死了,妙吾死了,夜隐死了,玉夫人也死了……到今天,还不够吗?十二楼不是你用来争权夺势的工具,我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而你还有无止境的野心。”
“你家少主哪来的什么野心,我说,你快点让我们上船不然就……嘶!……”
谢无秋肩上中了一箭,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跌进河里。
“糟糕,这个距离已经太危险了!”
“就算不是野心,也是私心!没错吧!”流觞吼道,“少主,现在,只要你说你愿意带着十二楼回对雨山庄,我们还做原来的那个十二楼,不管这些战乱纷争的,只要你开口,我们立即就走,你快答应我啊!”
“流觞,”晏衡哑声道,“连你也要背叛我了么?”
“是你先背叛十二楼的!你才是那个叛徒!”
翟军越来越近了,流觞也开始着急,但唯有此时,他才能逼迫晏衡作出决定来,否则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你快选!”
“过来!危险!”谢无秋忽然按住晏衡就地翻滚了两圈,躲开了险些命中的□□。
流觞也被这箭的威力吓到了:“这箭怎么……”
忽然,从流觞的船上抛来了缆绳,一道清丽的女声对晏衡喊道:“少主!快上来!”
流觞愕然回头:“铜雀?”
铜雀以为流觞还想阻拦,唰地拔剑挡住他:“流觞,你要与少主兵戈相向,那么你我的情义,就到此终结了。”
流觞急了:“铜雀!你怎么也不清醒!”
“你效忠十二楼,而我自始至终效忠的只有少主一个。”铜雀忽的扑向流觞,要去夺他身上的飞花令。
微雨楼和凉雨楼离都城太远,弟子们不全像雒城会认晏衡为主,他们认的只有飞花令。
要想调度两楼的弟子,必须拿到流觞的飞花令。
铜雀此时如此作为,简直是火上浇油,流觞几乎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两人一刀一剑便打了起来。
晏衡心急如焚,他和谢无秋已经上了船,但没有流觞的命令,没有人开船,他更不想看见铜雀和流觞打起来,意欲上前阻拦。
晏衡焦心战局,没能分心注意到敌军的乱箭,他正要插在两死士中间劝战,铜雀却蓦地尖叫了一声:“少主当心!!”
她纵身朝晏衡扑了过来,几枚冷箭“噗、噗”地没入了她的背心,那力道冲得晏衡都是一个倒退,一低头,那箭尖已经抵在了晏衡的胸口。
血从铜雀身上流了出来,她张了张口,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盈满了泪水:“我……”
“铜雀!!铜雀!!”晏衡抱住她的肩痛声高呼。
“少主别再怨怪我,我、的心……自始至终都……少主……”
“别说话,别说话了!”晏衡崩溃地大喊:“流觞!!开船啊!!”
流觞终于下令掉头,他整个人呆呆地望着铜雀的方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铜雀染血的手慢慢从怀里伸出来,摸出了什么东西,递给晏衡。然后猛一使力,推开了晏衡。
铜雀跳上了被晏衡弃下的战船,似乎想掌舵横在河道口中间,再替晏衡争取一些时间。
但新一轮的箭雨来了,铜雀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空隙去躲闪,她再次中了好几箭,身子就像稻草人一般诡异的扭动。
“铜雀!!!”
流觞遽然大吼了一声,飞身才船头扑了过去,他抱住铜雀的身体,为了躲那些避无可避的箭雨,纵身跳入了河中。
“流觞!铜雀!”
晏衡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他被谢无秋拦腰抱着,才没能回到那艘船上,只能眼见着两个死士的身影抱在一团,殉死一般坠下了冰冷河面。
浪涛不休,船只颠簸,但晏衡只觉得这天旋地转是来自头颅之内。
他站不住了,捂住心口,蓦地喷出一道血注,仰头朝后倒去,谢无秋扶住了他,可自己却也闷哼了一声。
晏衡对这声敏感至极,猛地偏头看他,只见谢无秋背后,已不知何时中了数箭。
晏衡目眦欲裂,狠狠咬破了舌尖,告诉自己清醒,然后他反手扶住谢无秋:“你……你怎么样?!”
谢无秋嘴唇发紫,压抑地咳了几声:“箭上……有毒。”
第50章肝胆两浮萍(1)
船行至牛渚,广陵军按晏衡早先布置好的,到信号便纷纷突围出来,过了夹道,翟军再退就很困难。
风向果然变了,晏衡已经顾不上他现在的身份,他摸出张隽给谢无秋的军令,站在船头举起战旗,用内力大声传出去一句:“放火箭!”
那一句几乎是目切齿喝出来的,恨不得火将翟军燃烧殆尽似的。
广陵军怒吼着冲锋,翟军节节败退。
今晚这一仗,以翟军的突袭为始,河上的作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以翟军狼狈的撤退而终,双方皆损失惨重。
中途晏衡想给谢无秋找军医却腾不开身,谢无秋只道无妨,他从自己身上取出个药瓶来,服用了两颗古怪的药丸,晏衡想他毕竟师承杏林谷,便暂时放下悬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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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秋的毒似乎没有继续变烈,但他的状况并没有转好。
他今天消耗了太多,晏衡想起了曾经他们在逃亡许都的山间,谢无秋就因为体力过耗而旧伤复发,表现出神志不清、走火入魔的症状,那时晏衡不知道他是什么旧伤,后来猜到,应该是四年前雪上飞和鸿泥爪的副作用。这两种毒都是世间奇毒,哪怕谢无秋能研制出解药,彻底恢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今天的敌袭出于意外,晏衡未雨绸缪了很多,却没替谢无秋考虑到这种情况。
或许一直以来在他心中,谢无秋都太过强大,不应该有失手的时候。
又想到流觞和铜雀生死未卜……晏衡心中有太多懊恼和悔恨。
战火暂息,战船靠岸。
晏衡扶着谢无秋下来后,急着回大本营给他疗伤,他中了那么多箭,再加上潜在的可能会发作的旧毒,着实令人焦心。
然而他们刚往军营走了几步,突然有位参将带着一干广陵军将他二人团团合围了起来,长矛一指,控制住他们。
没一会儿,众军分成两侧,张隽从其间走了过来。
晏衡感到身侧的谢无秋摇摇欲坠,他搂紧了谢无秋,咬了咬牙,尽量保持面上的镇定,问道:“主公这是何意?”
张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谢夫人真是好胆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多亏了你足智多谋,力挽狂澜,才帮我军大败翟贼。”
“你有这等手段见识,说是一介女流之辈,我还真有些意外。”
晏衡面无表情道:“这有何意外,乱世天下,豪杰辈出,巾帼亦不让须眉。”
“可我意外的是,”张隽悠闲地踱了两步,故意停顿了许久,陡然抬眼看向晏衡,“你堂堂十二楼晏楼主,嫁给了探丸借客做妻子?中原这等风俗,在我们广陵可就有些稀奇了。”
原来如此,他已经知道了。
晏衡不惧反笑:“广陵王果然机敏。”
谢无秋也慢慢掀起眼皮,重新打量了张隽一次。
“哪里,晏楼主才是当仁不让的智师。”张隽道,“我也不问你为何而来,想必你不会说,说了,我也猜不透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有两件事要拜托晏楼主,就当取你骗我的用。”
晏衡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其一,晏楼主对此次和翟军交手策划了许多,真是帮了大忙,到今天为止,一切都如晏楼主所料。翟军此番虽然败退,却仍不能松懈,我需要晏楼主交出后续的作战计划。”
晏衡盯了他片晌,道:“谢军师的营帐里,案上左手边第三本书夹着的几沓纸便是。”
谢无秋看了看晏衡,不由攒眉。他的手微微移动,轻轻叩在了吻颈上,但晏衡却按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多谢晏楼主配合。”张隽先前的一些念头在心中打了几转,默道看来晏衡至少确实是想助他击败翟景的,于是他笑了,“这其二嘛……不着急,等打赢了这仗,我再告诉你。”他施了个眼色,身边人立即携兵器上去扣押晏谢二人,两人早在恶战中耗光了体力,如今众围之势,也只有任人摆布。
谢无秋也明白,即使此时拼了最后一口气突破包围,这里全都是张隽的地盘,十二楼又出了那样的危机,飞花令被流觞带着坠了河,晏衡等于孤立无援,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先静观其变,看看张隽想干什么。
而且他也预感到自己的旧毒恐怕要发作,即使带着晏衡暂时逃走,后续也只会给他添麻烦。
晏衡那么聪明,或许他有自己逃走的办法。
是以谢无秋最后也没有反抗。
可不料张隽似要把他二人分开看押。
晏衡急道:“谢无秋与我此行目的无关,他不过是被我利用,欺骗而来,一无所知。你既然知道他是探丸借客,又怎好意思如此苛待他。”
“探丸借客,我也是很佩服,很憧憬的。”张隽道,“自然不会‘苛待’了他。”
晏衡怒道:“他好歹是为了广陵受的伤,烦请广陵王莫太无情。”
“为广陵受的伤么?”张隽轻轻一笑,“怕并不是吧?依我看,他,是为你受的伤,晏楼主。”
晏衡忽地哑然。
张隽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笑,似乎晏衡对于谢无秋的重视让他意外的获。
“你放心吧,只要你好生配合,我当然保他不死。”
晏衡死死盯着张隽,眼中尽是警告的意味。
张隽再次眼色催促将士,两人被扣押着带去了关押战犯的水牢。
***
这一仗打得胶着难下,水牢中每日有人送饭,晏衡和谢无秋不在一处,晏衡试探过几次谢无秋的状况,那送饭的士兵嘴巴很严,大概是被交代过什么,非常谨慎地防着晏衡,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刻也不敢多留,每次都是匆匆来去。
直到有一次晏衡听见狱卒小声闲聊,说:“谢无秋又不是恶人,主公为什么要关他?”
“你忘了吗,他被关进来第一晚可真是吓人……还说没有练邪功,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还说呢,论剑会上帮他洗冤的不是十二楼吗?你瞧那个晏衡那么聪明,依我看一切都是阴谋罢了。”
第三个人插嘴道:“我觉得探丸借客肯定是被晏衡骗得团团转,搞不好给他下了什么蛊毒呢!”
“而且……四年前的事,我听说中原各大门派都在通缉原苍崖掌门了,证据如果不是确凿,晏衡怎么骗得过天下人的眼?”
“这……说不好那晏衡会妖术啊!……你看他那双眼睛,盯着我时我真的得慌,总觉得他会吸人魂魄!”
“瞎说!他会妖术,现在怎么还被关在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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