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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债我是不会认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箜篌响
他心里不胜唏嘘,还是忍不住问:“你呢?”
秦仙眼里如融化的冰川,对着他笑着道:“我也会走。不过那之前还是得去一趟观尘山,不然后卿还会派别人去。”说着轻拍了拍沈砚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道,“山路难走,你定要带他走出去。”
沈砚眼中霎时波澜万丈,感应到了他话中的意思,迟疑了一下望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字字坚决说道:“我答应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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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等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后卿的营帐外了,他向来是不吝奢华,及时行乐,那营帐自然是最高最大华贵的一座。他觉得自己不该来,正打算离开却听后卿的声音从账内传来,带着几分冷漠,还有几分不耐:“你有话便说。”
杨澄只好硬着头皮推开帐帘,屋外天寒地冻,账内却暖意融融。后卿正斜靠在宽敞的虎皮座椅上,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他的身上,杨澄却觉得双肩如有重压,默不作声地跪下。他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衣服靴子都被溅上了泥点,连眼神也浑浑噩噩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害怕见到跳动的火苗,只垂头跪着不说话,后卿也不愿废话,直到衣服都被旁边的炉火烤干才默默将腰间别的玉箫搁在面前,叩头拜了一拜,抬头看着他,眼里的光如黑夜行走的人看见远方的灯火,温暖却遥不可及。
“属下谢主人救命之恩。”
后卿怎会不知他想说什么,见他支支吾吾地便替他问了:“你去见了那个人?是不是也想问本王为什么?”
杨澄只是摇头:“属下不敢。”
后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忽然答道:“本王没有人类的感情,你说的怜悯本王不会懂。”
杨澄抬头望着他喃喃道:“您会生气,会高兴,甚至……还会害怕,怎么会不懂呢?只是没人教过你罢了。”
想起那个人后卿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森森杀气又漫上眼睛,就听有人来报:“启禀大王,囚车被破坏,徐墨和沈砚逃走了。”
他的眼里又蒙上更深的黑气,视线落在杨澄身上冷笑一声,虽没说话却满满的嘲讽,杨澄知道他的意思惊讶地睁大眼睛,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有背叛主人!”
“罢了。”
后卿懒得听他多言,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让手下看好他,配了刀大步离开。杨澄忧心外面天寒,给他递上外袍紧随着他走了几步,却被侍卫拦回营中。他当然可以硬闯,但他不能反抗后卿的命令,便就无路可走。
他盯着那高高扬起的焰火发呆,想这百年的偿还到底是对是错,想被他所救到底是悲是喜,恍惚间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早已无路可走。
醒悟的后他刷得抽出藏在萧中的利刃,雪亮的剑刃映着炭火烧着的红光恰似帝国都城被破那天冲破苍穹的大火。
“我只后悔百年前,没死在那场战争中。”
……
徐墨被挑断脚筋,沈砚带着个伤病,即使不看刚下过雨的泥地留下的脚印,他的气也会留下痕迹,后卿想抓他们并不难。他循着那痕迹,却发现这方向竟是皇城的废墟。
皇城以西南是万妖国,向东南便是仙盟,但向北则是圣朝的管辖,徐墨和沈砚怎会自寻死路往他的地盘逃呢?
后卿一想便知是障眼法,却已晚了,面前那名倒提长剑的青年已经等他许久了。他生得俊逸洒脱,偏将这朴素的白色道袍穿出个风流气,只一笑,连天空也跟着清朗了几分。
“不用找了,这里是我的战场。”
他说着单手掐动指决念咒。后卿只觉地动山摇,便见瀑布般的水流从苍穹泄下的奇观,那水源源不断地从看不见边际的地方涌来,那个方向是……怒海。他与龙魂同修,水中便是他的天下,可后卿怕水,又岂会在海中作战?于是他引怒海之水灌入整座皇城,将这座死城变作一片汪洋,变作他的战场!
徐墨正被沈砚搀着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忽然听到天边传来隆隆巨响,他扭头便看到那壮观的奇景,能做到这些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他岂会猜不到事情原委,崩溃似的挣扎着叫道:“他骗我的!他要用自己换我们两个!砚砚,快扶我回去……”
沈砚冷眼看着,二话没说一掌敲在他后颈将他劈晕过去,这才背着他沿着山路继续向着西南的方向逃去,手里紧紧攥着仙悄悄塞入他掌心的掌门令牌,他知道秦仙是让他交给谁。
他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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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停下,甚至滑过两腮的泪水也没有去擦,只死死记得自己答应他的那句话。
山路难走,你定要带他走出去。
在这滔天巨浪中,秦仙锵的一声拔剑出鞘指向他厉声喝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清宵仙门的掌门!后卿,你真以为我们怕过你吗?!”
第67章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一)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一)
徐墨昏昏沉沉得又梦到过去的事了。
他与秦仙跪在祠堂前歃血立誓,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就像话本中说的那样,一定是用这句话作为开头:“黄天在上,厚土在下……”
而后演绎的都会是写入史书的故事。
他早记不清当时的誓言了,这次梦里却清晰的记了起来,梦中的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被那些话感动得沸腾:“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此后兄弟相称,肝胆相照!”
秦仙眼睛红着,哽塞着说不出话,这样子他看了也跟着难受,担忧地帮他擦去眼泪笑着哄道:“阿仙,我们是兄弟,不管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承担,就像父亲和掌门师伯那样,别再哭了好吗?”
秦仙突然扬手作势要打他,但看到他年幼懵懂的脸眼泪却汹涌而下,他哭着哭着,突然抹去泪水,将手举高含泪决然立誓。
“前路漫漫,定当祸福相依,死生不弃!”
怎么又想起那些事了?秦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身后的巨浪中卧着条数丈高的白龙,挥剑一指,白龙仰天发出惊天动的长鸣,对着站在空中后卿冲了过去,强大的冲劲将他击入水中。紧接着挥手唤出数百把剑沉入水中,数不清的仙剑如翩然起舞的蝶在水中交汇,织成天罗地网向他卷来。
后卿怕水,在水中无法施展,只能以刀抵住那剑阵,第一波过去,他仍是落了伤,血雾在水中散开,他无暇理会因为第二波剑阵来了。
长时间处于水中对他不利,再这样一波波耗下去必败无疑,后卿便放弃抵御这些剑,直接冲破后方的剑网,跃出水面向南边崖上飞去。只要离开这片海就能夺回主导权,然而他的面前陡然升起一面没有边际的逆流而上的瀑布阻住了去路,再看无论是东南西北的路通通被这巨瀑封死。
“我说过了。”秦仙盯着他冷冷道,“这里是我的战场。”
竟招来整个怒海的水与他搏命,完全不见过去的明沉稳。后卿觉得这人可能是疯了,但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得清醒,他不断地失败,不断地与这命运抗争,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看到他脸上不畏赴死的决然,后卿很难不想到静涯子,想到秦箫,终于放弃去追那两人抽刀出鞘,因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今日只能杀他或是被他杀死。
成也好,败也好,那两人都安全了。
怒海上的白龙较百年前形态又大了许多,单一双眼瞳便有成人大小。后卿怕水却会飞,那白龙狂吼着又从顶向他扑来要将他打落入水,可他吃过一次亏又岂会毫无防备。
几番下来他只是被动躲闪,这战场上所有的水都由秦仙掌控,他根本无法近身,纵然他的刀再厉害也无法施展。
眼见那白龙再次向他撞来,后卿旋身躲过,手中长刀一抖,发出的罡气化作冲上天际的白光,如一道闪电劈在白龙头顶。
只听一声撼动天地的惨叫,那白龙受了重伤消失不见了,海上汹涌的瀑布也落入海中,无形无踪无痕。而对面的秦仙却蓦地吐出一口血来,他与龙魂同修,白龙受伤对他无异于大伤元气,自然就无力控制整片海水了。
后卿见那水流停住了,眼中杀机一晃,闪身出现在秦仙面前对着他当胸一刀。他出手向来狠辣,必然瞄准要害,秦仙早有防备抬剑挡下,然而那刀势太猛即使咬牙忍住,那剑却断了。
这一运气,秦仙又咳出一口血来,看来刚才伤得不轻。他发簪被震落,长发打散,显出几分狼狈,只是那双眼依旧有神。后卿知道只要再轻易地补一刀这人必死无疑,但这时候却见他低垂着头,忽然勾起了唇角,似乎在笑。
这人狡猾非常,他惊觉有诈却被秦仙牢牢地扣住了手腕。
下一刻,蛰伏在海底的数百把剑如密网般同时冲破海面向天空刺去,再折回向下,织成剑阵对他们敌我不分地攻击。
秦仙身中数剑,血浸红了白色道袍,那剑阵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怒海的水没了他控制已经开始消散,他的意识也渐渐远离,可他却记得直到最后一刻,自己的手仍死死地攥着后卿的手腕,与他同归于尽。
落日西沉,天空笼着一层阴霾,怒海的水退去后因为畏惧这动静暂时没有人敢来这废墟之所,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又因为死过的人尸体没有清理,死气弥漫在旧日皇城的上空。
这时却有一名身穿天青色衣裳的少女在这落了下来,她的鞋子踩在泥地里留下一串脚印,跑过去跪下抱住秦仙满是血污的身体,发觉触到的温度也是冷的,眼里的担忧变作了惊恐,泪水霎时涌了出来:“你怎么样了?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秦仙双目仍闭着,与死人别无二异,兴许是她的体温带来了几分暖意,也或许是听到了魂牵梦萦的声音,他的嘴唇动了动,那声音微不可闻,青青急忙俯身侧耳听他在说什么,待听清后突然放声大哭。
“不!你不能死!你还没见过我们的孩子呢,你还没给孩子起名呢……还有清宵仙门,你还没看着清宵仙门兴盛呢……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带你去看大夫……”
她说着背起秦仙朝着远处城郭的方向走去,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路在哪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头顶的天空像打开了水闸般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冲刷着身后早已冷去的身体,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落着,落至她沿路走过的花草上,顺着花瓣与枝叶成串滴着。风掠过平地,连草木都在为他动容。
青青仿若没了知觉般的一直走着,对着早已听不到声音的人柔声说着:“我答应你,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去只有你和我的地方,往后你不用背负任何事了……”
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漫长黑夜中,女孩笑着抬手指着星空,他看着她的侧脸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不知他这从未停止过战斗的漫长一生中,悲伤和欢喜到底哪个多一些?
雷霆炸响,徐墨猛地惊醒,却见自己躺在一座木屋里,窗外落着雨,天阴沉沉的,分不清早晨还是晚上。他将手探了出去,凝视着打落在掌心的雨水,像在看着他的泪水,喃喃道:“下雨了?”
沈砚与他相对坐在窗边,也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雨帘点了点头,昨夜他只觉得耳旁传过一声冲天龙吟,便感觉到一条白龙贯入他的魂魄,接着天空被电光照亮,雨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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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仿佛连老天都在为他哭泣。
徐墨没有问,也不敢问,龙魂易主,他恐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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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后卿捂住身上的伤口,他已经很久没有伤得这么重了,好在剑阵进行到一半秦仙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他及时地护住了要害。
这搏命的感觉与百年前太过相像了,现在回想仍惊心动魄,想不到秦仙竟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但他不能露出虚弱的姿态,换了身衣服回了营,自己身边有太多人盼着他死了,只要被看出弱点这些人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像过去一样倒戈。他忽然想起了杨澄,身边算得上忠诚的也只有他了,然而站在营帐外时便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他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推开营帐,果然看到杨澄早已断气的尸体,他手里握着箫中的剑,颈上流出的血已经被火烤干,神情却像是解脱,竟然是自尽。他顿时浑身发抖,只觉得一口气赌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来回翻腾着。
手下侍卫见他这骇人的模样都吓得战战兢兢,照他平时的性子他们是死定了。但后卿这次意外地没有大发雷霆迁怒众人,他好像分外冷静但咬着牙明明是有着切骨恨意,下令道:“将他暴尸三日,再沉入江底喂鱼!”
听到这恶毒的命令,他手底的人无不心惊胆战,怕有朝一日轮到自己身上。
这时魏示回来了,前些日子遇到玄微时受了重伤,便耽搁了几日。如今薛栖长期外出不归,杨澄自尽,他手底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魏示了,便大发慈悲地没有降罚,令魏示好生休整几日便攻打雷泽族。
魏示屈膝半跪领命,出门便看到一些士兵搬了杨澄的尸体扔到外面地上,眼底也不由闪过一丝惊愕。纵使没有太深交情,同为魔神手下也难有些兔死狐悲,杨澄忠心耿耿尚且落得如此下场,那他呢?
他们这样刀尖上舔血的人,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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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屠城后的皇城废墟中满地尸骸,有乌鸦落下啃食着开始腐烂的尸体,纵使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生出悲戚之意。
蓝衣道长立在废墟堆上为他们诵经,为这些冤死的亡灵超度转世。他看着这满目凄然的画面不禁潸然泪下,悲声叹道:“贫道来晚了。贫道并非圣人,救不了苍生……”
第68章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二)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二)
后卿统领帝国卷土重来,如今万妖国已是惶恐一片,妖怪活得比人要久,百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而那黑暗帝国的统治让人想忘记都难。
沈砚带着徐墨回了雷泽族,本担心他醒来会黯然消沉,可他只是沉默了一阵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问他现在的形势,或许又是和过去一样用回避掩盖悲伤。如今帝国与万妖国实力不相上下,但万妖国向来各部族各自为政,沈替只能尽量求援,不保证其他部族会出手相助。
况且即使有人帮忙,单凭后卿的战力便能只手灭掉一座城,魏示也不逞多让。他们有沈砚有镇魂枪有流云剑有龙魂,但玄微迟迟不见音信,徐墨现在的伤势也并非一两天能好起来,他们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徐墨向看望他们的沈替再次确认道:“真的没有生筋肉的灵药吗?”
沈替被问了三遍,对着他终究还是没有耐心,没声好气道:“你现在不是在太乙仙盟,哪有那种灵药?”
说起太乙仙盟徐墨便又沉默了,沈砚知道他在忧心太乙仙盟,于是向沈替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口别再说了。
这时外面有族人来通报,说是一位名叫玄微的道长要见徐墨和沈砚。
“快请。”
徐墨行动不便,见了玄微便只能拱手行礼,玄微也回了一礼道:“贫道都知道了,师弟请节哀。”
徐墨道:“玄微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玄微道:“贫道擒住几个帝国的人,稍稍一问便知道了。听闻后卿还将杨澄处死暴尸沉江,现在就连帝国的人都人心惶惶。”
这个倒还是刚听说,徐墨有些惊讶,不过又一想后卿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便释然了。这才看到玄微的眼神与过去不同了,过去他眼神中总是悲悯,总是温和宁静,如圣人一般,如今却带了一股锐利的杀气。
知道他想问什么,玄微淡淡道:“杀孽虽重,可如今天下大乱,贫道若还是不杀如何救得了苍生?”
徐墨便笑道:“师兄所言极是,杀业虽重,但见苍生凄苦,纵是雷劫又有何惧?既然师兄想通了,这流云剑还请师兄下。”
他们又说了几句,沈砚听的快睡着了,徐墨便对他道:“砚砚,我还有些事想单独问玄微师兄,你们先去雷泽族外按我说的布阵吧。”
沈砚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对着玄微打了个招呼便告辞了。
徐墨望着窗外目送他走远,这才拉过玄微低声道:“师兄,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不知师兄现在的情况如何?”
玄微神色微变,欲言又止道:“你猜的没错。”见徐墨眼神也黯了下来,便安慰道:“师弟不必太担心,这件事却也急不得,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后卿继续为祸世间。”
徐墨只好点点头,眉间依旧是一片忧虑。
雨还在下,风在山河间怒号着,雷泽族的族人不能离开这片自古栖居之地,便纷纷跪在圣坛下虔诚祈祷,祈求雷神救赎他们,祈祷奇迹的发生。
十天后救援仍没有到,徐墨的腿也只能勉强站立,稍一动便要打颤摔倒。帝国的大军已经向雷泽族发起了进攻,他们由北闯入雷神圣坛,然而这一路没有半个雷泽族族人把守,烟雨蒙蒙的圣坛上也只有一个坐在轮车上的人。
这人穿着黑色道袍,峨冠博带,生得丰神俊逸,气度不凡,双腿虽行动不便但面对千军万马仍神态从容,让人心中生疑不敢贸然上前。
又是他,后卿双目微眯,对身边两个手下冷声命令道:“把这装神弄鬼的残废拖下来!”
领命的两位手下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慢慢靠近,圣坛漫上一层薄雾,明明他只有一人,可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隐在雾气后的危险,看着那两人每走一步他们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只见第一个人先步入圣坛的迷雾,接着便是一声拔入天际的惊恐叫声。
气氛越发诡异,风一吹浮在圣坛上空的薄雾如少女的罗纱轻轻掀开一角,这才看清原来走在前面那人已经倒地身亡,他的身体如被吸干血肉一般干瘪,七窍流血,死状恐怖。
在场众人看到这般惨死的画面不禁退了几步,倒吸一口凉气。
迷雾散去,后卿这才看到圣坛的四角均放着一个铃铛形状暗红色的法器,他认出那铃铛名叫吸血铃,能将人吸血抽髓。难怪他在这里有恃无恐地装神弄鬼,原来是布了阵法。
可是后卿手下只有杨澄和薛栖懂得阵法,薛栖




前世的债我是不会认的 分卷阅读87
不在,杨澄已经死了,他自己又在徐墨手里吃过两次亏,这次再不谨慎就太蠢了。
这时却见徐墨对着他挑衅道:“怎么?拿我这残废没办法了?可惜啊,杨澄已经死了。”
后卿那双竖瞳金眼愈发阴冷了,对着后一个被震住站在圣坛下不敢再进的人命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那铃铛摘了!”
那手下两股战战,连走路都腿软,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软手软脚地爬上圣坛,这次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身体都快速地干瘪风化,每走一步都耗尽全力,却还是倒在了那吸血铃铛前。
他的手不甘地伸着,如同想抓住生的希望。
“真是废物!”
后卿怒斥道。他还想再派四人前去,魏示却突然跪下劝道:“大王,属下认为此地危险,不如我们换条路进攻。”
如果肯答应这样就放过他那就不是后卿了,但他见再如此下去军心都散了,此时的氛围与百年前一模一样,手下的人像是时刻都要倒戈,他不想腹背受敌,便挥挥手大发慈悲地说道:“好吧,你带人兵分三路攻入雷泽族,本王来会会这残废。”
魔头倒行逆施,没人再愿意跟着他面对这莫名其妙丢掉性命的吸血阵,他下了命令自然有多远跑多远。后卿见自己身后竟一个人也没有了也不在意,他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甩手飞出四根银针,铃铛应声击碎。
他飞身跃到徐墨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坐在轮车上的人阴沉着脸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魔神就在他面前,那股气势排山倒海般压下来,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徐墨坐在漩涡中心却不动如山,从容笑道:“百年前,有人预言百年后仙门中会出现一个人彻底终结不死魔神,今天这预言就要应验了。”
不等听完后卿双目就泛着凶光,暴怒着拔刀出鞘对他劈下,恨不得将他劈作两段,然而只听锵得一声,他的刀竟被一把剑挡住了。
这把剑他很熟悉,熟悉到不用看只听声音就能认出的地步,可握剑的人却是个身穿蓝白两色道袍的得道仙人。
对方只手腕一翻,不吹灰之力地将他的刀挑开了。
如此深厚修为,后卿便猜到他就是观尘山的玄微了。他自幼习剑,静微子更是个剑术高手,又与流云剑有过一段渊源,默契只稍逊沈砚。后卿只见他剑法干净利落,没有一式虚招,两人相交十余招,他竟完全找不到破绽。
此时隐在圣坛外的树上的沈砚眯了眯眼睛,右臂发力,拉开那足有一人高的强弓,将镇魂枪架在弓上瞄准了后卿的心脏……
后卿无暇分心徐墨,只能专心与他对战,想这残废已经不能走路了,又能闹出什么花样?
正这时!
他身后的林间传来嗖得一声,杀意呼啸而来,他还来不及回头便被一把殷红的战枪从后心刺入,贯穿了身体,将他死死钉在了圣坛大理石地上。
倒地的身体血流如泉涌,在洁白的圣坛上蔓延散开,把那战枪染得更红。
他胸口破开的大洞已经可以看到对面了,当是死透了,可三人仍觉得心有余悸,沈砚丢下弓从树丛中跃到圣坛上着急地确认后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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