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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刃里
胥锦听到沈的名字,不由与裴珩相视一笑,初见时裴珩便借用沈身份,如今便能见到本尊了。
昔日笑言,今日不想竟成了真,胥锦取了青玉殿武者武服,裴珩把照夜白牵来给他,胥锦翻身上马,弯下腰与裴珩拥抱,裴珩低声感慨道:“我的将军。”
胥锦心头一颤,柔声道:“等我。”
而后策马离去,照夜白长嘶一声,绝世良骏势不可挡,绝尘奔向昭武营。
第52章千军
卢霆前去布置昭武军和王军,坐镇部族大营。裴珩转头看向乖乖坐着的兰雅和顾少爷,笑着对顾少爷道:“待会儿和公主随卢霆去帐中待着,若非万不得已不要用灵力伤人,否则有损修为,于你身子不利。”
兰雅撑着下巴郁闷地道:“王爷,从前我是个丁点大的小孩儿,只能留在帐子里看你们来了又去,杀敌议战,如今竟还是这样,怎么就没有长进呢?”
吕厄萨揉揉她头“我们东征西战,不就是为了世上多些你这样的人么,安安心心度日,永远不必惶惶,不必长大。”
兰雅吸了吸鼻子,笑笑道:“哥哥说得对……我今日觉着,王爷跟先帝可真像啊,站在舆图跟前,简直就像当年他排兵布阵的模样。若他知道你们今日都能独挑大梁,想必心中宽慰得很。”
裴珩闻言有些出神,吕厄萨也沉默了片刻,裴简早已不在,但终有一个少年活出了他的模样,庇护着他所庇护的土地。
两人相视,不由淡淡一笑。
两位北疆王子狗急跳墙,纠集兵马,一旦不能成功挑衅大燕边境,便很可能转头把目标扎向兰雅公主和安克图部族。吕厄萨提前疏散了部族的人,清点五万兵马,召集部族将领。
大帐已成为临时指挥中枢,他与裴珩商议后,将五万兵马全部交由裴珩统帅,自己则率领三百昭武军前往各部族领地安抚探查。
“就这样把你的人马交给我了?”裴珩送吕厄萨到帐外。
“怎么,需要担心什么吗?”吕厄萨笑笑。
裴珩召来一名士兵,让他送一套甲胄来,道:“若我用你的兵马围了王城,再调集昭武军北上,趁众部内乱一举平了北疆,你当如何?”
吕厄萨撞了他肩膀一下:“我当俯首称臣,佩服王爷终于变得心狠手辣,为名垂千古不惜牺牲数万不该牺牲的性命。”
裴珩大笑,吕厄萨拍拍他肩膀:“走了,家里老小都托付给王爷了。”
裴珩回帐,对安克图部众将领微微颔首,问候了一句,便单刀直入在舆图旁分派兵马,讲解布阵战术,将领们来不及质疑询问,只得立即进入状态,听到后头也没有可质疑的了,心服口服领命各自下去。
小兵送来一套将军铠甲,裴珩脱掉外袍开始换铠甲,鱼鳞甲护肩闪着细碎寒光,他扣好护臂,水墨般的长发高束起,穿以玄铁簪,瘦削如玉的面庞竟生出一股凛冽。
入帐复命的将领见了他一怔,继而低头迅速禀报,裴珩简单答复过,又走回舆图前静静沉思。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大帐,细小尘埃勾勒出光的形状。他素日里锦衣轻裘,面色苍白,身形放松就显出病弱风骨,如今披甲,真正是传闻中睥睨捭阖的昭武军最高统帅的模样,背脊如枪,清瘦的脸部轮廓被铁甲寒光映得分明,半点缱绻也不复存。
远处沉重的马蹄声缓缓震动大地,斥候来报,裴珩把目光从舆图上移开,不紧不慢站好,伸手拿了头盔走出大帐,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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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炽烈阳光下:“出兵!”
士兵得令策马奔去,裴珩吹了声口哨,一匹骏马应声而至,他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兰雅和顾少爷安顿的方向,便一夹马腹,穿过遍地雪白帐篷,如一支利箭出了大营。
他几乎没有减速,经过营外整装沉肃的北疆铁骑阵列,喝道:“中军在前!”
裴珩一骑当先,安克图部重甲骑兵应命追随,大军开拨,如暗色的岩浆奔涌而去。
沿着达尔罕山壁,河水湍急,重甲军和轻骑兵的队伍阴沉沉蔓延到很远,裴珩一人一骑现身于山岭蜿蜒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色。他堪堪挡在十几万铁骑前方,如一笔锋利的水墨。
“两位王子,这是要去哪儿啊?”裴珩笑吟吟道。
“瑞王……”二王子迟疑了片刻,不知归隐已久的裴珩做的什么打算,试探着道,“北疆六部的家事,瑞王就不要插手了吧”
裴珩离得不远不近,战马静静地站着,他道:“二王子说笑了,在下看那后头跟着的粮草辎重,怎么也不像要解决家事,倒像要远游。”
六王子登时色变,低喝道:“瑞王殿下这是要多管闲事了?”
裴珩低下头笑笑,控缰缓缓让到一侧:“不必紧张,在下只是路过,既然殿下急着走,本王就识趣不拦了。”
两位王子阴沉地看着他,十二万大军竟在裴珩一人面前不敢妄动,如此僵持了一阵子,二王子才抬手下令,大军重新启程,并悄无声息进入备战阵型。
裴珩好笑地让到一边,而后做了个“告辞”的手势,竟直接策马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背影。
二王子手下斥候来报,说未发现任何异动。
但六王子很快意识到,安克图部沿线的斥候去了就再没回来过。
大军加快行军速度碾向南方,途经的两个部族领地,都因首领被困王城而陷入混乱,没有做出任何阻拦举动,只是眼睁睁看着大军行过。
他们不过王城,直接取道往莫浑关去,二王子低声道:“瑞王恐怕已知道咱们的打算,北大营必定已经戒备。”
“要的就是戒备,最好没开战就先起警报,动静闹大才好。”六王子狠狠一抽马鞭,回头吼道,“加快速度!”
吕厄萨奔走于各部族之间,两位王子的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南下,直至北疆边界,嶙峋山谷外忽然出现两万人马,整装戒备,一触即发地拦在前方。
“吕厄萨的人。”副将道。
二王子环顾四周,未见裴珩的影子,道:“安克图部总共五万兵马,其余各部不会出手相援,他们没有胜算。”
“昭武营呢?瑞王可是跟吕厄萨一个鼻孔出气。”
“他无权调动北大营,若要昭武营出兵,必得以北伐为名目。”二王子冷道。
六王子顿了顿,依旧心生退意:“他岂是那么简单的人?”
“我们要做的是把水搅浑!燕国皇帝不会让他带着虎符出使!”
十二万对两万,二王子眯起眼睛,炽烈阳光下扫过安克图部重甲军,对方将领遥遥向二王子行礼:“都是自己人,殿下此时撤兵,便只是误会一场。”
二王子嗤笑:“自己人?联姻之后,父汗若还待我二人如往昔,再来说自己人吧!”
阵中忽然躁动,裴珩竟不按招出牌,径自率一万人马直接冲进中阵,将轻骑兵阵型割裂开来,另两万重甲骑兵从后方突袭,战阵一片混乱。
“结阵!十二万人,碾也给我碾死他们!”二王子惊怒道。
裴珩听见遥遥叠声传来的号令,不由好笑,这两个草包弄权有一手,带兵却没那个本事,此处峡谷险要,遏断出路便没提防施展,十二万人如何碾得开?
他将铁甲头盔压低,纵马在战阵中率先冲锋,见人杀人见鬼斩鬼,重甲军横冲直撞,将十二万兵马前后彻底割断,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
“回撤!”
大军已经渐渐回过味来,裴珩见好就,神出鬼没一般从山谷两侧迅速撤兵。
他要的是拖延,十二万人马无论如何也能推出山谷去,一到平坦地带,人海战术得以施展,凭着绝对的战力优势,草包也能威风起来。
裴珩带着兵马飞速驰骋,将所有人手集中到莫浑关中央的空旷谷地,做好最后的迎战准备。
吕厄萨一直未放信鹰,各部族情况暂且稳定,此刻最坏的结果是援军不能来。
是且战且退,还是死守至北境线前?
裴珩从不作无谓的牺牲,若放任他们侵入北境开战,来日未必没有转圜余地。但他想到当年这片土地上并肩的人如何造就今日北关商贸繁荣、万民安泰,便不打算让步。
他想,胥锦会来的。
“手!还来得及!”裴珩警告道。
六王子犹豫着没有发话,二王子已怒红了眼,吼道:“妄想!”
两方人马的暗甲阴沉覆盖了北疆大地,主帅居于阵前,裴珩缓缓抬手,将长刀高举,寒刃映出烈日灼目的光芒。
他猛地一沉手臂,喝声森严:“出兵!”
身后大军山呼海啸地发出怒吼,潮水般冲上前去,与二王子、六王子麾下十二万人马厮杀起来。
裴珩依旧一马当先,手中长刀砍杀得尽是豁口,他出招大开大合,战场上挥刀再不见丁点温和之意,他刀下再无落花,只有血肉骨骼撕碎的厉响。
安克图部的勇士忠诚无往,他们此刻只听裴珩的命令,毫不犹豫挥刀向自己部族的叛军,重甲军的弯刀没入叛军铠甲,前线兵马如江河入海般冲击,涌出大片血浪。
裴珩率兵狠狠冲击敌阵,而后下令回撤,叛军压进三里地,裴珩再回马猛冲,直至接近北境线,再不后退半步,将叛军牢牢牵制在此。
他一身铠甲已溅上不知多少层血污,看不出本来颜色,手里长刀早就丢掉,随手夺了刀枪长戟便杀。
裴珩抢了弓箭,迅速搭弓瞄准,于万人军阵的缝隙中指向二王子,整个过程眨眼之间,三箭连珠,拽起疾风射出,裴珩看也不看丢下长弓,挥戟将身后偷袭的敌军斩落马下。
他忽然动作一滞,头痛欲裂,咬牙忍下不适,手中刀锋仅缓滞了一瞬。裴珩心知失魂之症不合时宜地发作了。
他于刀山血海中不求退路,却听远处山海震颤的沉重铁蹄,叛军纷纷僵滞了片刻。
裴珩回头,见漆黑铁甲的昭武大军如潮如山,战马浑身披甲,冷铁杀意透过黑沉沉的玄铁覆盖了大地,隆隆而至。
千军万马前,是一身鸦青武服的胥锦,骑一匹雄浑战马压阵而来。
少年身量修长劲瘦,锦蓬裘领,合月弯刀。他偏冷的、骄傲的眼睛里,只映着天地戎马间一人的身影。
“昭武铁浮屠!”
“援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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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向裴珩一礼,胥锦抽刀沉声下令,昭武玄甲重骑兵牢守北境线,将北疆叛军震慑不前,裴珩麾下部族兵马已悄然变道围追,堵住叛军后路。
昭武军得令涌入战场,胥锦催马,一骑绝尘杀入万人中,换刀为戟,目下无尘地分出一条血路。
“承胤。”
他抬眼,桀骜冰冷的眸中泛起一丝缱绻,隔着滚滚杀阵,隔着千万憧憧人影,与裴珩的目光相遇。
第53章雨夜
胥锦一手执戟一路砍杀,策马直冲向裴珩,径自伸手稳稳扶住裴珩。
他带来四万昭武军,沈留居阵后,铁浮屠所向披靡,甫一出现便将北疆两位王子的叛军惊得几乎溃败。
二王子已被裴珩射落马下,六王子心志不坚,前后夹击之下,很快率领叛军主动认降。
沈和裴珩分别整顿了昭武军和安克图部大军,沈朝裴珩笑道:“王爷,许久不见,听说回京时王爷带了位公子,未想到会是这样见面。”
裴珩一抬手,示意他礼,又问胥锦:“起初我假扮沈,如今真假俱在你眼前,哪个顺眼些?”
胥锦见此情形不由一笑,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裴珩,见他脸色格外苍白,被铁甲上深红的血迹衬得几乎如纸一般。
“头痛了?”胥锦低声问。
沈了然一笑,取出一只瓷瓶递给裴珩:“想来王爷出行没有带药。”
沈不愧是比金钰更周到睿智的幕僚,一面配合胥锦调兵,一面不忘给自家心大的王爷把药带来:“这丹丸与汤药效果还有些差距,王爷且先凑合着,好歹可缓解些。”
裴珩起药瓶,没有当众服药,沈便一拱手道:“北境线不宜久留,恐生事端,在下先带兵回撤。”
胥锦很赞叹地目送沈清点伤亡后撤军,见过沈本人之后方才明白,为何裴珩能撒手不管北大营,全权交由沈维护。他对裴珩道:“沈公子真不错。”
“这就倒戈了?”裴珩一鞭子轻轻抽在照夜白身上,战马带着胥锦往前跑去,胥锦缰大笑。
待他们回去,燕云侯已将王城叛变的宿卫军尽数捉拿,大汗王身中毒箭,依稀方醒,一醒来便怒不可遏,听闻两个儿子做的好事,险些又气晕过去,家丑尽让人看遍。
裴珩将两位王子交给大汗王亲兵,柔章帝姬连哄带吓唬镇住了王城宫妃女眷,好歹没让北疆皇宫变成真正的鸡飞狗跳。
裴珩为了不让大汗王太尴尬,没有直接去觐见,而是让吕厄萨跟他自家人关起门说话,裴珩与燕云侯等人依旧返回安静祥和的安克图部,耳边清静许多。
胥锦掐诀清理了两人身上血污,回营下马,拉着裴珩进帐子,仔细而放肆地端详裴珩身穿铠甲的模样,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有味道,清雅病弱的一个人,身披冷铁竟是另一番风情,他磨磨蹭蹭给裴珩一件件卸甲,裴珩吃了药便犯困,半闭着眼睛往他怀里一歪,任由他折腾。
待到感觉不对劲,睁眼看去,发现胥锦坐在毯子旁垂眸注视着自己,两人一时都有些无措。
裴珩佯装淡定,目光停留在胥锦身上,青玉殿武者服制式极其笔挺,令一贯自在不羁的胥锦有种禁欲的冷漠感,那妖冶的容貌几乎惑人。
“咳,你……什么时候怀疑那两个王子会不老实的?”胥锦低头把玩裴珩修长的手指,开口道。
“我跟燕云侯来之前就打算盯紧那两人,他们撺掇大汗王起兵不是一天两天了。”裴珩身上有些无力,着一身单衣倚在艳丽刺绣的毡毯间,仿佛一朵靡丽纯净的白色花朵。
胥锦小心翼翼地输送灵力,通过四肢百骸周天运转,缓解裴珩失魂引发的头痛症状。
他细心安静的模样与先前万军之中睥睨之势截然两人。
裴珩感到体内流转的暖意,偏过头闭上眼睛,水墨般的长发散在枕边:“这回虽说没直接调用昭武军,但朝中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回去还得圆一套说辞,否则就折了皇上的面儿。”
“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胥锦和衣在他身边躺下,守在裴珩身侧。
裴珩这一觉睡得很累,久违的战场杀伐带来无尽的梦境,一会儿是东海泉平港上战舰沉没的可怕的巨响,如远海巨鲸的哀鸣,波涛汹涌间落入海中的士兵何其渺小,他咬着牙冷漠下令,每一道命令都是用许多人的性命换来更多人活着的希望,而活着的人不会记得他们,肩负这些死亡重量的唯有裴珩。
梦中一双有力的手臂拢住他,耳边低沉的安慰渐渐驱离噩梦。
裴珩昏昏沉沉,恍惚回到九重天的往生轮前,一方寂灭池水映着漫天云霞,浩荡云雾万里之下是无尽东海水境。
他听见一个声音缓缓地问:
“承胤上神,你可知‘慈悲台’?”
“你可知世间最美的鲛珠为谁而化,又落在何处?”
“你可知……慈悲台下,究竟有没有来世……”
裴珩感到肺腑痛彻,心口划过一把利刃,嗔痴寂灭之苦涌上喉头,他胸口窒闷,猛地睁开眼,胥锦被他紊乱的呼吸心跳扰醒,深邃黑沉的眸子望着裴珩:“怎么了?承胤,不舒服么?”
裴珩用力地呼吸,凤目潋滟着一层水色,他仿佛在看一尊随时会碎去的琉璃,茫然眼神中尽是惶惑。
胥锦猜他是做噩梦了,想了想,伸手把裴珩揽紧,轻轻拍他后背:“都好好的,没事了。”
裴珩声音有些颤抖,问他:“什么是‘慈悲台’?”
胥锦一怔,道:“似乎……似乎是九重天一处禁地。”
“真佛无相,万法慈悲,为何要禁?”裴珩道,“既是慈悲,又为何避忌?”
胥锦苦笑,拿这大宝贝没办法,哄道:“别急,若真想知道,我帮你打听。”
裴珩总算在他怀里镇定下来,伴着漫长的药力安稳睡去。
胥锦松开裴珩,起身走到帐外,天阴沉沉的,大汗王今日忙着治伤驱毒、处理家务事,吕厄萨一时间也回不来,安克图部的男女老少陆续带着熏肉、玛瑙、乳酪来,想感谢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被近卫好声好气婉拒了回去。
胥锦走到马厩,亲手给照夜白卸了甲,仔细检查战马全身,确认没有什么伤口才放心。
雨声淅淅沥沥,草原被覆雨幕,天光昏沉。
白色大帐内,燕云侯除去铠甲、单衫,露出肌肉紧实的上身,俊美冶媚的脸上面无表情,他身上有一道箭伤,是宫中一位侯爵夫人惊慌下非要往他身上扑,害他被绊住后挨了一箭。
这张祸水脸,成也败也,都是这张脸。
顾少爷狠心咬牙给他剜除箭簇,迅速上药包扎,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就好疼啊。”
燕云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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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余怒顿时消散,忍不住一通笑。
顾少爷的眼泪被他笑得汹涌起来,纱布打结后,袖子在脸上擦了擦,坐到一旁不理他了。
“想什么呢?”燕云侯慢条斯理拾了药膏纱布和沾了血的巾子,转身坐下看着他。
顾少爷白皙灵动的侧脸低着,整个人骨架纤细而薄,象牙雕成的一般。
燕云侯注视了一会儿,抬手把柔软的黑发别到顾少爷耳后,低头在他耳畔轻吻,捏着他下巴,一直吻到红润的唇上,指尖擦去他眼角的泪痕:“天天哭。”
顾少爷看着他,每次看着他的脸就心慌意乱,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侯爷,我从前跟着那个南疆小王爷,他……他死的时候提起过我吗?”
燕云侯松开手,拿起锦袍穿上,衣带未系,胸膛劲瘦肌肉线条毕现,缓缓道:“说过。”
“他说什么?”顾少爷眼睛又红了。
“临死的时候,说他不该打你。”燕云侯微挑的眼角近乎醉人,思索片刻,俯身扣住顾少爷手腕压下来,边吻他边解他衣袍,“我拔剑时,他说他后悔了。”
“……说他不该留你在身边。”燕云侯身披的锦袍垂下,微凉的触感拢住顾少爷,话语低沉,似有无尽克制,又有无尽的放肆,他们肌肤相贴,燕云侯一路亲吻下来,有力的手握着他修长纤细的小腿,以侵略性的温柔覆身,“说你是无辜的,要我带走你。”
顾少爷浑身的火被他点燃,背脊几乎无力,心中却酸苦,眼泪不住地流:“他……”
“他说,是你赢了,他到底知道……什么是心疼。”燕云侯亲吻他的眼睛,“你呢?恨不恨他?恨不恨我?”
顾少爷望着他,摇头低声呜咽:“我……怎么会恨你……”
“不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么?”燕云侯将他揽进怀里,注视着他的眼睛,“都想起来了?”
顾少爷却不发一言,手臂环上他肩头,扬起脸主动轻轻地亲吻他,像是某种默许的交付。
燕云侯微滞一瞬,而后低头深深吻下去,烛影摇曳,隐约可听见小少年似诉似泣的低吟,帐外雨声淅沥,一直下到深夜。
自打听见“慈悲台”三个字,胥锦心里就是一阵乱。
他不记得,真不记得。
但他很不喜欢这三个字。
胥锦淋着雨穿过林立的大帐,空气冰凉,草原上漫无边际的雨幕,雨水坠入克鲁伦河,无声细密洒落在草甸子和长坡上,浑厚云层低低蔓延,帐中一方小天地,灯火安谧。
他微一催动灵力,驱散身上潮冷湿气,脱去武服外袍,换了柔软细滑的白色绸衣绸裤,径自躺进裴珩身边的毯子里。
他轻轻搂住沉睡的裴珩,感到手臂下的腰身真是很瘦,骨骼分明修长,又柔软,却带着一股无形的韧。
没有任何杂念,他心里有种风雪夜归人的宁静。
就这样渐渐入梦。
而这一夜,同样的往事无声呼啸过他们的梦境
起初是黑暗中,一丝清浅脆响,如玉碎之声。
第54章鲛珠
那是两人在云府海境道别后不久,裴珩回九重天闭关,泓明上神给裴珩设立护法结界,与世隔绝。
西府内总是寂静,白狄站在裴珩闭关所在的大殿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一枚扶桑花形玉佩,温润和雅的光泽,内里有灵力流动的痕迹,封印着符咒。
他前些日子拾到这扶桑佩,因与裴珩有过节,没有还回去。
白狄走到裴珩平常居住的殿外,灌注灵力,封了一道符在里头,将那扶桑佩狠狠往殿内一扔,听得一声清脆玉碎,关上殿门转身离开。
凌虚殿内,诸神之间隐隐争吵起来。
“恶法境魔物扰动,此刻再不制止,一旦出事,又将是一场三界浩劫!”
熙娆神女冷冷道:“众妖魔被一鲛妖征服统领,一旦出事,若妖界跟着反扑,可比上古一战更加惨烈!”
天帝沉吟许久,问:“泓明,你有何看法?”
泓明上神道:“座下徒儿承胤正在闭关,他一直对那鲛妖颇为信任,魔界的事,根源不在于鲛妖,无论谁统领,魔海都一样会越聚越强。”
“魔海是天地所成,灭不得,只有从万魔身上下手。”
熙娆神女道:“以上古一战来看,要屠万魔,必得先斩妖主,曾经的斩妖使已经陨灭,如今……”
胥锦已至恶法境三日,魔海如一片黑色漩涡悬浮于荒野上方,万魔如滚滚乌云围拢在周围,被魔海搅得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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