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长姐凶且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他俩人在这极力窜掇,候在旁的婆娘已是听得清明,凑将上来笑嘻嘻说:“巧云自小娇养十五载,性子温柔乖巧,琴棋书画、百般银巧无谁能及,我煞是疼爱她,原还想再养两年,若是能得三爷相中,那是她的造化,今晚就可收拾房间摆喜宴成事!”
沈岐山打量那巧云,虽年纪不多,面庞却捎带风情月意,倒是个可人儿。
还未开口,一个胖婆娘紧握住个清秀少年胳臂拉拉拽拽而来,见着苏葵,两眼放光,咧嘴笑道:“苏老爷,这小倌保准你会欢喜!”
苏葵定睛远望,穿月白绢衣,绾发戴蓝巾,白面朱唇,水滴滴的眼儿,好一个朱颜艳夺桃花的少年,待她(他)俩走近再看,顿时圆睁双目,差点从椅上跌下。
指着少年大声问那胖婆娘:“你可知他是谁”
沈岐山蹙眉也觉相貌熟悉,似曾哪里见过。
胖婆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陪笑回话:“是个老汉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要
第玖章 萧鸢莺花寨救弟
沈岐山是皇帝钦点的武壮元,狼烟里驰骋的悍将。
纵是个小妇人拿短刀抵喉管又如何他久经场面何惧这个。
是以他笑了,另几个爷们彼此相熟还不晓他的能耐!皆笑着看戏。
“你这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快放开我弟弟。”萧鸢浑身绷紧,拿短刀的手作势抖了抖,疾言厉色。
一众倒吸口凉气,这娘们看来是不想活了。
“好!”沈岐山慢慢松开手,甚好心提醒:“你弟弟中了迷毒,回去需请郎中好生救治。”
她的衣袖有股栀子花的肥浓甜香,让他想起个人。
萧鸢细看滽哥儿,果然面容苍白、眼神迷离、身骨直打摆子站不稳,这心头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们颠倒阴阳,违背悖伦,做下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我弟弟又何苦受这无妄之灾!”她咬牙恨声骂,又高声唤柳公子,见柳孟梅从帘后走出,连忙道:“你先扶滽哥儿回马车候我!”
柳孟梅清咳一嗓子瞟扫一圈,不由怔了怔,除沈岐山面相陌生外,其余皆是父亲常往来的客友。
苏葵摇着洒金扇子,似笑非笑同他招呼:“回去代我向你爹问声好!”
柳孟梅瞬间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硬着头皮上前,将萧滽一只胳臂搭在自个肩上搀扶着,一言不发匆匆走了。
萧鸢再看向那胖虔婆,瞪圆雾洇水杏眼,硬声喝问:“你喂我弟弟吃的甚麽毒药”
那虔婆也不是吃素的人,冷笑答道:“不过寻常蒙汗药。你妇人家家拿刀指客,毁我营生,坏我钱途,不思量你那弟愚蠢活该受人骗,反没来由的暴叫如雷,今不拿一百两典身儿钱,你休想跨出这扇门。”
萧鸢呸她一声:“你个断子绝孙不良老虔婆,靠色为娼算罢,还卖起倌儿,你卖倌儿也罢,竟打起富春镇子弟的主意,你可知本镇是个甚麽去处!还敢涎起脸问我要银子,也不撒泡溺照照自己的模样。”
 
第拾章 见萧娘各怀心思
前辈子就是这副又凶又媚的模样,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却也误他身败名裂。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世他再不会犯傻,还要问她连本带利悉数讨回。
沈岐山执壶倒酒,捏盏一饮而尽。
抬眉再看,她已抻直杨柳腰,不慌不急朝门外走,一种风流姿态,种种般般都是媚。
再扫过胖虔婆,却是披头散发,胀头紫脸,鼻下拖两条血河,哼哼唧唧在那叫屈不止。
另个婆娘上前搀扶她,苏葵开口道:“这事到此为止,毕竟是你逼良为倌在先,也勿要寻思报复那孀妇,免得节外生枝,反毁吾等的声誉。”
那胖虔婆颌首应承,捂脸闷闷自退下。
巧云先笑问:“啊唷,这阵仗真要吓死人,听她自称萧娘子,可是富春镇开富贵茶馆那个萧娘子艳闻缠身的那个萧娘子”
“就是她!”夏原吉撇嘴道:“水性杨花的小寡妇,房里从没断过男人,现柳孟梅是她新欢,镇民常见其整夜留宿她房中,清晨才出。”
苏葵瞟他眼轻笑:“瞧你酸溜溜的口气,说,你可有同她做过露水夫妻一场”
夏原吉哑然又不愿当众失颜面,鼻孔哧哧两声,逞强好胜道:“曾去她茶馆里吃茶,表面端庄执壶给吾倒茶,却翘起足尖暗自划弄吾的小腿腹,一派的浪荡轻浮,且心机暗算兼翻脸无情,脾气又那麽躁,她豁得出去吾却不能,吾本良人,万不得因贪图美色、反被她拿捏于掌股间。”
“你可是忘了”苏葵拿扇柄捅捅沈岐山的胳臂:“掐指一算,你的官饷倒白白养了她两年光景。”
“无亲无故岂会白养她!不过是还报她亡夫救命之恩!”沈岐山面容依旧沉稳,嗓音却多了些萧杀,忽然站起身朝外走。
夏原吉追着他背影高声喊:“你这就要走了不是说好晚间同巧云进喜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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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壹章 阿宝逗趣引孽缘
萧鸢在门前辞谢了柳孟梅,寻邻铺卖草绒花的伙计帮忙,把滽哥儿背上楼安置于床榻。
萧蓉抱着猫看长姐替哥哥解衣脱鞋盖褥子,孩童天真不知愁滋味,拿手指刮起粉腮羞他:“一回家就睡觉,懒虫虫。”
又来拽萧鸢的衣角:“哥哥带给我的粽子糖呢我要吃!”
那伙计名唤江玉振,便笑着拉她的小手:“去我店里串花朵玩可好”
吴秀宝看萧蓉被哄走,执壶倒了碗糖水走近床沿边,细看萧滽昏睡不醒的样儿,压低声问:“他......没被糟践过罢!”
萧鸢摇摇头:“还得谢你报信及时,正巧着赶上把他救下。”
吴秀宝松口气:“那他怎麽这副昏沉沉的样儿”
“虔婆说喂他吃了**药,我让柳少爷路过刘郎中家时请他来一趟。”萧鸢想起生恨:“我把那虔婆拳打了一顿。”
吴秀宝怔怔看她少顷,忽伸一个指头戳她肩膀一下,想大笑又恐吵着床上人,憋起气说:“你这臭名声又添一笔,稍微等样些的爷们都不稀得娶你。”
“谁说我要嫁了!”萧鸢接过糖水舀小匙往滽哥儿嘴边试探,他牙关紧咬喂不进,便自己咕咚咕咚喝了,抹把嘴子道:“等滽哥儿考取功名做了官,蓉姐再嫁个好人家,我就绞发做姑子去。”
吴秀宝啐她一口:“萧先生剃度归入佛门,马大郎沙场丧了命,你又要绞发做姑子,你说,你前辈子是做过甚麽孽!”
萧鸢忽然默了默,楼下怡春院的虔婆在大喊着吴秀宝,她便催促:“你还不快走当心她用荆条子抽你。”
吴秀宝偏慢腾腾地整理鬓角:“我就等你何时再把这虔婆拳打一顿,恶人还需恶人治!”说笑着下楼去了。
房里复又变得静谧,萧鸢摸摸滽哥儿,不知何时浑身烧烫起来,她去拧了凉帕子搭
第拾贰章 药迷魂阿弟魂迷
萧鸢暗忖阿弟方才还浑身烧烫昏迷不醒的模样,怎说睁眼就睁眼......但总是令人欣喜的。
伸手去探他的前额,哪想萧滽把头一偏,嗓音喑哑地问:“你,是我的娘子”
娘子萧鸢怔了怔,看他还挺期待的神情,难不成**药把他迷糊涂了
“我是你长姐啊!你难道不记得”萧鸢去倒碗糖水端来:“你才多大,哪来的娘子。”
萧滽撑起身靠在床架上,接过碗一饮而尽:“我多大了”还要再来一碗。
“你今年不过十六年纪。”萧鸢愈发忧愁浮面,莫不是烧坏了脑子,还指望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烦躁地站起身,嫌圆凳碍事踢了一脚,走到窗前朝外四处张望,忽扬声喊:“刘郎中你可把人肚肠急断,又不是裹脚的大闺女慢腾腾。”
楼前街一阵哄笑起伏,有人吹口哨:“萧娘子拳打庆春楼的虔婆,真是愈发的能耐!”
“谁欺辱我阿弟,我就让谁不好活。”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萧滽遗憾地打量窗前那媚人的娇娆身段,护短,言行举止还凶泼泼的,实在合他脾胃,却偏偏成自己的长姐。
这真是: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
刘郎中吭哧吭哧踩着木梯上楼,一面抹额汗一面抱怨:“正在家中吃饭,听得柳少爷门边叫,连忙丢下饭碗,背起药箱就走,你还那样羞煞我,你这个......”看见递到面前的串子钱,接过拢进袖里:“听柳少爷的话,滽哥儿食了**药,他现是昏着还是醒转”
“先时昏不醒,再浑身烧烫,忽而就醒了,记不得我,也记不得自个年纪。”
“记得你有甚麽好!”刘郎中嘀咕着补刀,往床沿边一坐,伸手去翻萧滽的眼皮,左边翻过再翻右边,忽而问:“你可记得我是谁”
“刘郎中!”长姐方才在窗前一顿呼喝,他要再记不得真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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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叁章 心迷糊姐弟情深
萧鸢先去百种园药铺,小伙计是新来的,不敢看她,只脸红的接了方子,背身一个抽屉一个抽屉拉开,一手拈草药一手拎玲珑小秤来称,把牛皮纸左搭右折叠得四四方方,再用一条细搓麻绳打个同心结,方递给她。
萧鸢道过谢,踅回至八鲜店,案板搁着五条死鱼,一大铝盆里游十数条活鲜鱼,一摆尾水哗哗泼溅出来,差点浇到她的绣鞋面。
死鱼比活鱼价廉,她掰开腮细看还是鲜红色,便让卖鱼的用柳条串了一尾拎在手里,再买几斤肉、两根筒子骨和些蔬菜,见个摇拨浪鼓的小贩在卖黄澄澄的粽子糖,她也买了点,还送了个吹鼓的糖人儿。
路过米行,嘱咐青衣伙计送袋白米到富贵茶馆,远眺日落衔山,夕阳挽照,遂加紧步子往回赶。
楼梯间就听得蓉姐儿咯咯笑声,萧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萧滽半倚床柱,手里在画着甚麽,妹妹搂着他脖颈,头靠头亲密的不行。
萧鸢把粽子糖递给蓉姐儿,探头看纸上绘了个美人,蓉姐儿拈颗糖塞进哥哥的嘴里,问可甜。
萧鸢心里酸溜溜地,扭她粉粉的颊,小没良心,都不晓给长姐一颗,平日白疼一场。
蓉姐儿连忙伸长手递给她,她方笑着含了,再瞟着萧滽打量:“你怎又昏晕过去何时醒转的”
萧滽脸庞浮过一抹暗红,能自己把自己吓晕也算惊世骇俗事一件,清咳嗓子含混道:“饿晕又饿醒!”
萧鸢还想问他,听得门外有人叫送米来,便再顾不得,连忙引着往厨房里去。
不过半个时辰,桌上已摆一碟香椿拌豆腐、一盘糖醋溜黄鱼,一盘干菜红焖肉,一盘盐炒青菜花,一碗骨头汤,一大碗热腾腾米饭。
萧滽大口扒拉饭大口
第拾肆章 色迷弟萧娘迎客
一夜无风雨。
翌日,萧鸢卯时就起身,燃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抬椅放桌前,茶碗端摆上,卷起帘,叉开窗,鳌山炉里点起沉水香。
“萧娘子,一早打捞的虾子,新鲜哩!”李二哥挑着竹篓站门边喊,晓得她每日里要包虾肉馅的小馄饨。
萧鸢拿面盆接了半盆,青灰的虾子蠕动长须弓身直往外跳,李二哥接了银钱,一面道谢,一面又送她几片海菜。
萧滽吃过早饭,手拎文物匣子下楼来,已见自家长姐乌油发髻齐整、插根珊瑚蝶镶翡翠的花簪点缀,穿茄皮紫衫子、月白绸裙,一条腿搭在另条腿上,手中持刀细细地剁虾馅,翘起的足尖便随之晃荡,恰如杨柳轻蘸桃花水,不觉轻薄浮浪,反是万种风情。
“你看着我发甚麽呆”萧鸢凤眼带些吊梢,瞟人似嗔又笑。
“去书院了。”萧滽挥挥手,转身迈出槛,再擦擦嘴角口水,可惜可惜,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竟是自己长姐,天意弄人。
萧鸢继续剁虾馅,直到乔四爷拎着鸟笼进来寻桌坐了,才方站起身洗净手,从瓶内撮出龙井茶,放在紫砂壶里,冲了滚水递到他面前。
至后陆陆续续人进人出,富贵茶馆热闹起来。
萧蓉也被吵醒了,揉着眼泪汪汪哭着找长姐,萧鸢替她洗了手脸,昨晚剩的骨头汤已热滚,把煮好的小馄饨舀在里头,寻个偏角空桌,让她坐那儿慢慢吃。
忽闻马嘶及杂乱的皮靴脚响声,引得众客皆往门前看,进来七八穿银灰铠甲的将士,腰贯兵器,身材高大,皆眼泛血丝,风尘仆仆的态。
其中一人朝萧鸢拱拱手道:“吾乃神兵营副将顾佐,披星戴月赶来富春镇,众将实在口渴的紧,烦劳提几壶茶水来。”
萧鸢让他们自寻坐了,待一干人坐稳,顾佐四顾没去处,只有萧蓉这里空着,便走过去与她面对面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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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伍章 二进宅郎心难测
萧鸢边煮馄饨,边把话听进耳里。
提及沈将军,顾佐等再坐不住,喝完吃毕,一阵马嘶蹄奔,转瞬只余尘土轻扬。
太阳光芒万丈的登堂入室,坐靠窗桌的乔四爷眼睛射的睁不开,帮佣的李妈准时踩着亮来,萧鸢命她收拾碗筷,自去放下帘子。
萧蓉抱着猫跑出去玩儿。
一时倒闲下来,萧鸢拿过绣品,边做边思忖讨那十两银。
冯管事让她回来等信儿,沈将军要面见才给银,依她心性,宁愿不要银不见他。
但十两银对她不是小数目,萧滽的书院要用钱,他和萧蓉都在拔个儿,去年春衫紧窄了,得重新各买两套。
再隔月把黄梅季到,到时阴雨缠绵受不住,她得提前请匠工将屋瓦修整一遍。
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想背水忘川再不复相见......怎可能呢!自她从河里被打捞起重睁开眼眸时,她(他)们的命格就又搅绕在一起。
萧鸢忽然放下绣品,同李妈交待几句,径自上楼去。
乔四爷再看到她时,已换了身雪青斜襟绸衫、白玉圆纽扣儿,竹梅纹三滚边,姜汁黄绢裙子,粉面淡脂似若娇花。
他笑问:“萧娘子打扮着哪里去”
萧鸢也笑回:“去大成锦绸湖纱铺溜一圈,给滽哥儿蓉姐儿挑做衣裳的料子。”说着跨出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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