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噩霸
不出所料,九黎也是一愣,随即慌忙握住沈清书的命脉,秀丽的眉越皱越深。
“有人将此蛊唤醒。”见江殊殷向自己看过来,九黎垂下眉眼:“恐怕此人,是我们蛊毒一脉的人。”
再次一停,他说的有些迟疑:“江公子与浅阳尊,可否与我们苗疆一脉的人,有过过节……”
他说到这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愣住。
经他提醒,江殊殷双眼一亮,眼底却又阴又狠。似是一头处在暴怒状态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出手伤人。
像是忍无可忍一般,他的声音嘶哑愤怒。却又莫名的感到一丝悲伤:“是她,是秦苏。”
九黎轻轻皱着眉,仿佛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见江殊殷抱起沈清书转身就走,他忍不住跟了几步,轻轻道:“江公子。”
江殊殷果然停下。
可叫住他,九黎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道:“蛊毒复发,非白梅老鬼不得解。但浅阳尊若能醒来,还能将蛊毒压制下。”
江殊殷一月疲惫,如今的声色淡漠如水。
实在听不出他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如何唤醒他。”
九黎道:“我想,我有办法。只是这个方法危险之极,倘若稍有不慎,便会……”
不等他说完。
那个伟岸自负的黑衣男子却突然转身,抱着昏迷的沈清书噗通一声跪在皑皑白雪之中!
他是坐拥天下的大魔头,受数百万人的敬仰尊崇。
即便是恨他入骨的正道之人提到他,都不得不竖起拇指,由衷的佩服他。
江殊殷,那个不论是在传闻里,还是现实中都极具骄傲的男子。
竟然会有一天,跪倒在别人脚下!
这是九黎万万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事这一跪,他断不敢承受。
飞快闪到一边,九黎急道:“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江殊殷抬起头,眼底浮现几缕血丝:“我江殊殷此生,除了昔年拜师典礼上,对他的那一跪之外,再未跪过别人。”
深深看一眼九黎,他抱着沈清书对他弯下腰,完全舍去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低三下气道:“可今日,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论用何种方法,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求你救救他。”
冰冷刺骨的雪化为水,染湿他的黑衣。
可江殊殷毫不在乎,依旧俯身跪在大雪之中:“江殊殷此生,做过很多事。对的错的,后悔的、不后悔的,多的怎样都数不清。如果说…上苍要惩罚我,那不论叫我怎样痛苦都是可以的。只唯独,这样的惩罚……万万不要落到他的身上。”
“江公子。”九黎轻轻一唤:“你先起来。使浅阳尊醒来的方法是有,只是这个方法危险至极。”
江殊殷再次抬起头,眼底清澈坚定:“需要我如何?”
似是已经猜到他会这般回答,九黎也只是轻轻一叹,便接着道:“据我所知浅阳尊的一生,有两段最痛的记忆。如今白梅老鬼已死,噬心蛊于他而言早没了危险可言,纵然此蛊是出自白梅老鬼之手。”
“我猜他之所以沉睡不醒,也许是因为蛊毒发作,故而使他陷入那两段至痛的回忆中,在其中跌跌撞撞,却不知如何逃避所致。”
江殊殷听他如此说,似是感觉看到了希望,眼里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所以,该如何是好?”
九黎道:“他即陷入迷途,那便需要一人进入将他困住的回忆,引导他出来。”
江殊殷道:“对此人可有什么要求?”
九黎点点头,眼底颇为赞许:“江公子果然一点即通。浅阳尊即被回忆困住,那能成功引导他的,自然是他回忆中的人。”
此话,九黎说的很是透彻。
他先说沈清书此生,有两段最痛苦的记忆。
后又说,能将他成功引出的人,非要是记忆中的人单单从这两条便可看出,沈清书其中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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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江殊殷有关。
两人的话既已说道这个份上,江殊殷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先生的意思,师父的这两段记忆中,至少有一段与我有关?”
九黎颔首:“江公子你想,昔年你屠城后可有与他解释?又是如何对天下之人,说出再不见他的话?当年他虽将这些事深深藏在心底,可不论如何藏起,该有的痛却还是一点没少。故此我猜测,困住他的记忆中,应该有与你有关的片段。”
看着怀中合眼沉睡的沈清书,江殊殷心中一阵抽痛:“既如此,那此事我更是义不容辞。”
九黎摇摇道:“江公子切莫将此事想的太简单。”
江殊殷抬眼:“怎么说?”
九黎道:“这些记忆是浅阳尊最悲伤的记忆,且这些记忆多多少少都与你有关。我施秘法让你进入后,我便不能再为你们做什么,其他的一切便都要靠你们自己。”
见江殊殷眼内仍旧是一片坚定,九黎又道:“此乃幻境,可偏偏又全都是真实的东西。假若你在其中情绪波动极大,或是深受影响,那危险的便不止是浅阳尊自己,就连江公子你也可能回不来了。”
江殊殷深深吸进一口气,淡淡一笑:“我不怕。”
笑着对九黎道:“九黎先生,你可有纸墨笔砚?”
九黎不解:“江公子想要干嘛?”
江殊殷说的云淡风轻:“我虽有把握,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假若此番我回不来,也要为西极的将来做出打算。另外也要对西极众人交代清楚,以防他们误会先生。”
听他这样说,再观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九黎突然感到咽喉处一阵酸楚:“你贵为西极之首,号令恶人百万之众,已是一手遮天的一方枭雄。你真的愿意,舍去现在的一切,进入到一个生死未卜的幻境?”
江殊殷的笑,俊美深情。
默默看一眼沈清书如画的面庞,他道:“我愿意。”
即便生死未卜,只要能让他醒来,再大的危险,江殊殷也愿意奋力一闯!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刚刚从医院回来,实在抱歉!
第102章幻境
进入幻境之前,九黎曾提醒道:“江公子你且记住,这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事,不论有多真实,这些都只是困住浅阳尊的回忆,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事实。”
江殊殷一开始听他这样说,虽将他的话铭记在心,却还是想:一个幻境,真的那么厉害?
可当他真正进入幻境后,眼前的一幕却真的叫他心中一颤这哪是幻境?这分分明明就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嘈杂繁华的街头。
街上的人们叫卖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甚至还能闻见阵阵扑鼻的清香。
抬眼,天上温热的太阳灼烧着大地,晃的人眼一阵刺痛。
初来乍到,江殊殷有些楞然的看着这片陌生的环境,徐徐吹来的清风,扬起他脸颊两侧的白发……
一手轻轻捻起飘动的发丝,江殊殷心情倍感复杂:果然…果然是幻境。
算了,既一切都是幻境,那先找到师父再说吧。
这样想着,江殊殷便随着流动的人群,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却偶然发现,这幻境中的人,似乎都看不到他。
有了这个发现,江殊殷一面欣喜自己不会被牵连的太多,一面又担忧若是碰到沈清书,自己无法与他交流,又将如何把他带回来?
思虑片刻,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呵斥的声音:“来来来,大家快看看,苗疆来的小怪物!”
江殊殷转身看过去,只见不少男男女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发出阵阵爆笑。
听着这些极为刺耳的笑声,江殊殷脑海中光一闪,愕然一愣苗疆…小怪物……这是,这竟是两千年前!
传闻两千年前,苗疆之地贫瘠穷苦,被中原人所歧视。
苗疆之人憨厚老实,每每误入中原总会被中原人欺凌殴打,甚至为此丧命。
而改变这一切的,便是苗疆四脉的创始者,白梅老鬼。
可现在,显然,这个幻境之内,还没有白梅老鬼的出现。
当江殊殷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去到人群中时,便见一个穿着白色苗疆服饰的小孩,脏兮兮的缩在角落里。
面对这样多的人们,他似乎很害怕,卷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江殊殷发现,他浑身上下有多处伤口,像是被人打出的。
当他畏惧的把视线扫过来时,江殊殷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竟是异瞳!
许是苗疆之人的原因,即便他才四五岁,却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长相十分致的孩子。
要说不同,一是他的相貌,二便是他一蓝一黄的眼睛。
周围的人群看着他,口中说着极为刺耳的话,听得即便铁石心肠的江殊殷也连连皱眉。也许是有人想到,这个小孩出自苗疆,听不懂中原话,竟带头捡起地上的石子,使劲朝他扔去!
被石子砸中,小孩眼底闪着恐惧的泪花,在原地抬起小手侧身躲着。也是他侧身的时候,才让众人发现,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更小的苗疆孩子。他们俩许是兄弟,长得极为相似不说,睁开的眼睛,竟都是一模一样的瞳色。
唯一不同的,是较大的那个孩子右眼为蓝色,左眼为黄色,而较小的那个则和他正好相反。
看着这一幕,江殊殷很想出面阻止,可无奈,他看得见他们,别人却看不到他。
午后,阳光愈发毒辣。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一边交头接耳的大笑,一边毫无怜悯的向他们扔去石子。
两个小孩纷纷抬起小手,护着自己的头部。
看着怀中的弟弟被砸,大些的孩子将他牢牢抱住,侧开身子,为他挡了不少飞来的石子,而他自己则是被砸的伤痕累累。
这一幕,几乎天怒人怨。
江殊殷实在想不通,他们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扔出的石子,是喜悦?是讨厌?还是……只是单纯的学着别人?
可不论怎样,这样的行为,却着实叫人感到恶心。
正当他摇摇头,准备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时候。
人群中终于传出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住手!”
江殊殷回眸看去:说话的人,是一个女子,她穿着素色的纱裙,乌黑的发绾在两边。
这是一个模样清秀甜美,略有些像是邻家小妹的姑娘。她虽算不得相貌惊人,可到底是温柔如水的。
她的出现,叫在场的不少男子敛动作,红着脸轻轻唤道:“柳姑娘。”
女子展开双臂挡在两个孩子前,也许是看到这灭绝人性的一幕,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却还是咬咬下唇才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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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究竟还是不是人?苗疆纵然贫瘠,可尔等又有何资格打骂他们?关键…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人群中传出小声的讨论声,却无一人回答她。
见此女子又道:“在场的各位都是大人,不是四五岁的孩子。你们有的也做了父母,又怎么忍心用石子扔这两个小小的幼童?”
听她这样说着,人群中有不少人纷纷低下头,有的则用手握起手中的石子,藏到身后。
这位柳姑娘似是平日甚少教训人,才当众说了两句话,便有些语塞。最后干脆当着众人的面,弯腰去看那两个小小的孩子。
两个小孩都畏缩着,见她靠近小小的身子轻轻发颤,害怕的互相抱紧。
女子朝他们轻轻一笑,伸手摸摸他们的头,尽管知道他们听不懂,却还是温柔的道:“不怕了,走,跟我回家。”
听到这一句,围观人群再次抬头,他们惊愕半晌,结结巴巴道:“柳姑娘,这这这…这两个小孩是苗疆的……”
女子不等他们说完,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闭嘴,苗疆的又怎么了?”
她说着,起身到人群后拖出一个小背篓,态度十分坚决的轻轻抱起最小的孩子放入背篓内。背好背篓后,又抱起稍大的孩子,很生气的看一眼众人,再一次咬咬下唇,才一言不发的离开。
一旁的江殊殷看到了整个过程,当他愣愣的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时,耳边又传出几个男子小声说话的声音:“柳姑娘真是的,苗疆那些穷乡僻壤的乡巴佬,给我做奴隶我都嫌丢人,她何必给他们撑腰?反正那些人又听不懂中原话,救了回去也是个白眼狼,记不住她的好!”
另一人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柳姑娘是医者,正所谓医者仁心,她见我们那么人欺负两个孩子,自然会忍不住出头袒护。”
方才说话的男子愕然,仿佛突地恍然大悟一般,使劲的点点头:“那倒也是。”末了,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咂咂嘴:“柳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
把他们的对话听进去,江殊殷二话不说,朝着女子离开的方向跑去想不到这位菩萨心肠的柳姑娘,竟然就是自己那位貌不惊人、医术也不是很高的师祖!
其次,与之相对的,她怀中抱着的那个苗疆小孩……倘若江殊殷猜的不错,这个任人欺凌的小孩,恐怕,就是后来一手遮天,将天下变得生灵涂炭的四脉祖师白梅老鬼!
至于另一个,则可能是白梅老鬼唯一的弟弟,炼魂一脉的第一任继承者!
想要在这偌大的幻境中找到沈清书,等同大海捞针,实属不易。
可既然现在找到了师祖和师叔,离师父的下落还会远吗?!
明白这个道理的江殊殷,自然要二话不说赶紧上前,以跟丢。
所幸他在这幻境中,像是一缕飘渺的游魂,并不受多大的影响,只才跑了几个转角,便看到师祖,向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两串糖葫芦。
她买好后,微笑着递给背上和怀里的小孩,而后才再次迈开脚,温柔的唱着一支童谣,载着他们慢慢的朝一处山脚下走去。
她的歌声甜美温柔,许是感受到她待人的和煦,亦或是被甜甜的糖葫芦影响,又或者是听出她歌声中的温柔善意。两个小孩都纷纷羞涩的对她笑一笑,用受伤的小手抓着她给的糖葫芦,极不熟悉的品尝着。
怜惜的看着他们的小手和满身的伤,女子温婉的眉目透出几丝忧伤和心疼。
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抚开他们的发丝,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女子的笑有些难过,似是想要哭出来。可纵然如此,她却还是温柔的微笑着,轻轻对他们说:“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稍大的孩子,虽然依旧是听不懂,可见她目光中一片柔和,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的女子忍不住笑出声。
避开他的伤口,女子伸手轻轻揉揉他的头,却又像忍不住一样,在他满是泪痕的小脸上一吻:“走,我带你们回去见见大师兄。”
看着他们的互动,江殊殷心底本来是很温暖的。如今一听师祖的话,内心却是狠狠一跳!
想必现在,师祖还没到师父,也就是说,也许再过不久,他就能见师父,且有可能是他小时候?!
江殊殷突然觉得,自己此行没白来,甚至,是赚到了!!!
第103章撞鬼记(一)
幻境之内千变万化。
明明方才江殊殷还追着师祖,却突地眼前景物骤然一变!
懵懂的看着周围秀丽山景,江殊殷心中暗道不好:糟了!找不到他们,又要怎样才能找到师父!?
此处风景很是美丽,处处是高大苍翠的树木,鸟语花香,再时不时从树叶的缝隙中渗出几缕阳光,射到阴凉的地上时,余下几点光斑。
很美,也很惬意。
江殊殷在这片美景中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听着不远处泉水叮叮咚咚的声音,却终于在苍翠的绿林间,看到一幢白色的屋顶。
见到这个屋顶,他心下一喜,加快脚步赶去,一抬头就看到令他魂牵梦绕的人。
此人便是沈清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小沈清书。
这时的沈清书莫约四五岁,尽管如此,却还是正正经经穿着与后来一样的雪白衣裳。他坐在大开的木窗前,那木窗很大,即便是让一个成年男子横躺上去,也还是绰绰有余。
木窗前,放着一张深色的桌子,桌上成列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而他便坐在正中间,手持一支纤细的毛笔,神态严谨庄严的在一张白纸上写字。
纵然他此时还很小,可那张如画的面庞,以及眉间那一点似血的朱砂,却还是叫江殊殷一眼便将他认出来。
江殊殷从前见到的他,都是恬静温柔的,还从未妄想过有一天,自己竟能亲眼看一看师父小时候,这与他而言,不止是赚了,而是赚翻了!
来到这个幻境中,江殊殷思虑许久:这里是幻境,他不属于这里,故而里面的人无法看到他。换一种思路,沈清书与他一样,都不属于这里,因而若是他们互相见到,很有可能是可以与对方交流的。
可如今看看那坐在窗前的小清书,纵然知道他也是幻境,可江殊殷见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亲切喜悦,便忍不住想从茂密的树丛中走出,近距离看看他。
岂料,正当他准备出来时,那屋中传来嘈杂的人声:“书书,写的怎么样?”
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音色清脆悦耳,仿佛银铃般动听。
可不论这声音有多好听,藏在树丛后面的江殊殷,却非常不给面子的抱着肚子笑倒:叔叔?哎哟,师父这名字取的好,处处都能占人家便宜!
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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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嚣张狂妄,仗着此处无人能听到,便愈发肆无忌惮!
可惜弯下腰的江殊殷没发现,当他笑出的那一刹那,窗前的沈清书眉宇一皱,淡淡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却又回去,对身后的人道:“还没有。”
听他回答的声音,江殊殷再次弯腰笑出:“奶声奶气的,好可爱!”
似是听到他的声音,窗前的沈清书脸色一红,很生气的从位置上站起,神色恼怒。
正待他要发作,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十岁左右的美艳少年,一把环上他的肩,低头用另一只手去翻看他写的字。
“书书你的字真好看。”少年由衷赞赏,致的眉眼轻轻弯起。
这时树丛后的江殊殷也终于笑够,直起身子,向这边投来目光。
环着沈清书肩头的少年,模样致,双眸一蓝一黄,雪白的衣袖间,绣着几朵漂亮的红梅。
江殊殷见他和沈清书低头说话,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而在他们身后,则又慢慢走来两个人影。
一见那两个人影,江殊殷惊得满身的血都涌上脑袋,心间更是拔凉拔凉!
花惜言、毕擎苍!
纵然现在花惜言才七八岁的模样,毕擎苍也才十来岁。
可江殊殷与他们相处百年,对这两人算是熟知又熟,绝不会认错!
虽说已经猜到他们俩,可能真的跟沈清书有关系,可江殊殷断然想不到,他们竟会是他的师兄,自己的师叔!
因为见到他们,沈清书抬眼道:“大师兄,三师兄。”
看着他们现在和平团圆的模样,江殊殷脚下猛地一软,险些摔倒!
九黎曾说:“祖师恨极了杀去自己师父的人,而浅阳尊三人当年曾合力反对他。最后,祖师将自己的大师兄练成驱尸,夺了三师弟的魂魄,对浅阳尊下了噬心蛊和诅咒,将他变为半人半鱼的怪物,甚至驱进大海之内。”
……不对,不对!
这信息有误……
花惜言行动自如,倘若他被夺了魂魄,又怎会,又怎会与常人一样?
而毕擎苍虽身材与现在相比,拔高数倍,可他若是驱尸,白梅老鬼已死,他又是听谁的命令行动?
且他们,又为什么会躲着沈清书,忍心千年不与他相认?
心中的情绪,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种种的疑问夹杂在一起,江殊殷竟觉得他们和煦美好的笑脸会那么刺眼,却又让人那么心痛……
幻境中的夜晚,就犹如外面真实的世界一般,繁华清冷。
看着天间的星辰和云雾,感受着丝丝缕缕的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倘若不是清风扬起他的白发,江殊殷会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这哪是在幻境之内。
低头看着水中那俊美无双的脸庞,熟悉到让人心痛的眉眼,江殊殷轻轻一叹,合上眼睛:来到此处,除了幻境中那小小的沈清书之外,江殊殷再找不到与他有关的人或事。
想起这个,江殊殷从水边站起,转身去找沈清书的屋子,打算再去看看是否有什么突破点。
摸清他房间的位置,江殊殷二话不说,双手撑起身子,就准备爬窗。
岂知,他才爬到一半,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童音,几乎吓得他头皮一炸,差点摔下来!“你是谁,爬我的窗户做什么?”
小孩的声音,有些严厉,有些温怒。
江殊殷心底有些奇异,往四周看看,却并没发现,有谁和自己一样在爬窗。
见他无视自己,还回头看四周,小孩愈发生气,提着手中的灯笼朝他照过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闻言,江殊殷爬窗的动作一僵,硬着头皮惊悚的转过来只见四五岁的小清书手提一盏小灯笼,朝他照过来。
清秀俊逸的眉间朱砂一点,粉琢冰雕的面庞异常愤怒。
两人视线在空中接触,都没说话,只是前者怒,后者懵。
大眼对小眼片刻,江殊殷感到很稀奇,楞然道:“你看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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