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原上01
肖远嘴角翘起,笑得很灿烂,轻轻一跃便进了屋中。
他直接躺倒在席子上,拿过凭几上的棋谱翻看。怡然自得,完全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了。
许诺没装过这种木质窗户,而且肖远刚才撬得急,好几个地方有所损坏,她费了许多功夫才将窗户安上。
擦了一把额上的细汗。许诺翻身回到屋里,将插销插回窗上才松了一口气。安窗户这种事她真的不擅长,不过和做女工比起来还是要容易些。
许诺进屋后先净了手,而后喝了一盏温水,发现肖远正在自己的席子上睡得昏天暗地,手里还握着一本棋谱。
她撇撇嘴,盘腿坐在席子里面,目光落在熟睡的肖远脸上。
他平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睡着了倒是安静,神色极其平和,五官也因没有他平日夸张的表情而变得更为出众。
怎么有股血腥味?
许诺皱眉。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肖远身上,莫非他受伤了?
以他的身手,受伤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非是被高手围攻。
许诺向肖远靠近了些,发现他呼吸急促,面色和之前在窗外那样苍白。才确定他真的受伤了。
推了他肩膀一下,想将他叫醒。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他脸上抽搐起来。随即又平静了些。
许诺深吸一口气,心道:你可能受了重伤,姐姐没想占你便宜,只是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男女大防这种东西暂且放一边吧。
肖远锦袍很干净,可他的中衣上却染了许多血。
许诺一番检查,发现肖远身上有两处受伤,一处是上臂,很大的一道伤口,他之前做过处理,但似乎很匆忙,没有撒止血的药,只是用布条缠了几圈。
这条手臂正是先前卡在窗户里的,许诺意识到后心中难得有些愧疚。
肖远受了伤,她竟然火上浇油,让他原本有些凝结的伤口出了很多血。
第二个伤口从肩膀一直到前胸,很深,可见对方剑法高超,让肖远来不及躲避。
许诺屋里有很多布,可是没有止血的药物,于是在肖远的锦袍里翻了一遍,果然找到了两瓶药。
打开闻了闻,觉得和云南白药的味道有些相似,便认定是止血用的东西。
先给他清洗了伤口,再将药洒在上面,最后用剪好的白布条绑住他的伤口。
处理伤口这种事她很熟练,没一会就完成了,却担心肖远伤口感染,用席子将他拖到屋里最凉的地方。他看着很瘦,几乎架不起衣裳,实际上却有腹肌,手臂上也是硬邦邦的肌肉,所以相当沉,许诺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安置好。
她没想到的是,肖远身上有许多过去的伤痕,有几处还十分致命。
他不过十六岁,又是官宦子弟,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天色暗下来,春棠要进来点灯,许诺皱着眉说:“我已经睡了,不用灯了,你也歇着去吧。”
春棠疑惑地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扇,心想娘子向来勤奋,晚上要看很久的书,有时候还要熬夜绣一个手帕。虽然常常绣坏,但娘子从来不气馁,今日是怎么了?
如果掌灯,屋里的人影会被外面看到,万一肖远精神头好,没一会就醒了,院里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影不得进来问个究竟。
许诺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屋里的一盆血水和染满血的布条发愁,准备等院里的人都睡了以后偷偷出去解决掉。
伪造成七月来月事好了!
七月初潮后月事一直不稳定,而且量很多……
想了一下,许诺觉得不可行。七月原本活络,自从初潮后整个人文静了不少,脸皮子也薄了,自己如果真这么做了,七月不得羞地几天不出门。
还是直接倒在池塘里好了。
许诺没再多想,开始做起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她如今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锻炼不一会就饿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许诺急忙去取平日备好的点心,却发现碟里空空如也,连个渣也不剩。
瞬间就想起先前给肖远清洗伤口时他嘴角的残渣,许诺气地跺脚,他干什么不好,非要吃了她唯一的存粮!
许诺恨不得踢肖远两脚,可看到他平静的睡颜,还是忍住了,最后饿着肚子就去睡觉。
第二日,她正睡得舒服,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猛地睁眼,就看到肖远正在脱衣服!
翻身坐起,扭过头不去看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做什么!醒了还不快点走人!”
这会天还未亮,顶多是寅正,这会溜出去是最好的时机,再过两刻钟府里做事的人就该起床了。
肖远笑嘻嘻地脱下衣服,露出他精壮的胸膛:“三个月前你就看过我的身子,就该对我负责,昨日你又摸了我,现在又有什么不能看的。”
言下之意是,我是你的人,你看我也是应该的。
许诺汗颜,肖远的脸皮果然厚!
不过她的脸皮也不薄,他既然给看,那她就明目张胆地看好了。
上次在天盛赌坊不过看到他衣衫不整,他就扬言自己看了他身子,要她负责!
哪有男人要女人负责的?而且那次她什么也没看到!
许诺扭过头,就看到肖远准备去翻她的箱笼,那个里放的是她的内衣!
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肖远,发现拉住他收拾的胳膊,又急忙松开手:“你要做什么,既然醒了,就快点走!”
肖远看了一眼被他扔到地上的衣服,耸了耸肩,笑道:“那衣服太脏了,我要换一件。”衣服上有血腥味,他出去会不方便。
肖远裸着上身,却坦然地和穿了厚袄一般。
许诺虽然喜欢看肌肉,可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落在自己脚上,无奈地说:“你这么高,我的男装你都穿不了的。”
肖远倒是不介意,轻松道:“中衣小些无妨。”
许诺去翻衣箱,终于找出了一件春棠新准备的衣裳,还未修剪,比别的衣服大些。
一扭头却发现肖远捧着她装手帕的匣子看,同时打开匣子,拿起一块手帕。
这块手帕是她前日绣好的,本是要绣两朵梅花,但她绣出来只有两坨不工整的红色。
许诺有种被人偷看*的感觉,气冲冲上去夺过匣子,将衣服扔给他:“快些穿上走人吧。”
肖远拿着那块手帕正反面仔细瞧了瞧,笑着说:“送我了啊。”
许诺倒不是害怕肖远嘲笑她的女工,而是生气他胡乱翻她的东西,就像他昨晚偷吃了她的点心,害她饿肚子睡觉一样。
“许家那批茶的事情,你如果有心查,或许可你从你二姐那里下手。”
许诺没想到肖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惊讶他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此事,而且说要从许二娘那里下手。
肖远快速穿戴整齐,将那块手帕塞在怀里,道:“上次在王家梨园,她和丁墨吵架后妆容不整,后来去了王家那个未嫁的黄脸婆那里重新妆扮。而且她禁足后多次和王家人通信。”
话毕从后窗离去。
许诺有些意外,肖远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事,他是在告诉她许家这次的事情和王家脱不了干系吗?
至少是和王英脱不了干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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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闺 071 大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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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行事向来是先低调后高调。
此次有机会将茶送去汴京入选贡茶,并没有提前透出口信。筛选茶、送去汴京这一系列的过程知情者只有几人。
以许家的行事方式,若碧螺春最终选为贡茶,许家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后才会将此事说出去,大肆宣扬,给苏州甚至两浙路的茶商一个值得谈论的话题。以最快的速度将许家和许家的茶推到舆论的最高点,然后摆流水宴庆祝。
如果茶叶是进汴京前被掉了包,则说明许家有人将此事说了出去,然后被那人摆了一道,但目的仅仅是不让许家的茶入选贡茶。
但如果是在进了汴京后甚至到了光禄寺才掉包,就暗示着汴京有人不想许家如意,可能会涉及到官场上的事。
出于这种考虑,许诺对肖远离去前的话很在意。
一来他来自汴京,以一个克星的身份生活生活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却有比肩顶级侍卫的人做小厮,证明他如果想得到京城的消息很容易;二来他与朱商关系很好,而朱商拥有四通八达的消息网。
依照许诺的判断,肖远的话是真的,那么许家将茶运去汴京的消息很可能被许二娘无意间透露给王英。
前几日在东禅寺见到王英,许诺还觉得她眼中莫名的幸灾乐祸的神情有些奇怪,如今想来倒是事出有因。
午时前,许诺带着春棠七月二人去了许二娘的院子。
她得先探一探许二娘的口风。
许二娘得知许诺来了后,依旧躺在席子上,只抬了抬眼皮。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上次在梨园,她对许诺破口大骂,险些扇了许诺耳光。她自己的名声也一落千丈,如今落得禁足的下场。
许诺事后拉着她说了许倩的事,她也因为这件事才看清许倩的真面目。按道理说。她应该感谢许诺一语惊醒梦中人,否则她现在还被许倩蒙在鼓里,被许倩当抢使。
可不知怎么得,她不想见许诺,甚至比过去更讨厌许诺。因为她最不体面的样子被许诺看去了,她觉得失了颜面。
许诺多次路过许二娘的院子。却从未来过她的屋子。
进屋后放眼望去都是些名贵的摆设,有些东西因为摆的地方不对,甚至碍手碍脚。
“二姐,听说你这边有个厨子做的虾很好吃,我来沾沾口福。”许诺特地在午膳前过来。用了这个借口,否则实在找不出主动找许二娘的理由。
许二娘最近禁足,丁氏心疼,特地给她弄了些虾来,还特地从丁家要了个擅长做虾的厨子。
许二娘到是大方,指着一个婢子说:“去挑两斤最好的虾,让厨子做些水晶虾仁,再爆炒做些。虾子也弄些。”她再有几日禁足就结束了,恢复了自由身,这点虾倒是不会舍不得。
“多谢二姐了。看起来我今日能一饱口福。”许诺坐在席子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和许二娘这样一个飞扬跋扈又从小被娇惯着的人接触,许诺实在热情不起来。
许二娘点了点头,接受许诺的谢意。
许诺有意套话,不一会就问了出来。证实肖远所言不虚。得到了想知道的,她不再说话。安静地坐着等午膳。
午膳后,许二娘食案上的虾还有许多。其他的菜也剩了多半。许诺却吃了个一干二净,碟子干净地像是洗过的一样,看得许二娘直皱眉头。
哪家的闺秀能吃这么多,就算没吃饱,也要留几分颜面,剩些在盘里。
原来下人说的都是真的,说六娘能吃能喝,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
许诺哪里知道自己饭量大地惹的许府的下人都议论,她每天早晚各要锻炼半个时辰,本来就饿得快,更何况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漱过口后许二娘说要午休,有意赶许诺走,却正合许诺的意。
许诺吃饱喝足从许二娘这边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吕氏以及她身后的一大堆嬷嬷婢女。
今日是五月初二,丁氏因为送去汴京的茶出了问题,将端午节的事情都交给了吕氏管。
吕氏多年不曾主过中馈,但处理起来倒没什么不适应,该安排的都安排的十分妥当,而且有李嬷嬷在一旁跟着,做事效率也快了几分。
“娘,那你怎么来这里了?”许诺高兴地迎上去,看到吕氏身后的婢女端的盘子张有天师符和五色线缠成的荷包。
宋朝端午的习俗与前朝有些不同,汉魏时端午节将朱索、桃印贴在门窗上,止恶气驱瘟避邪。宋时却讲究贴天师符,用黄纸盖上朱印,绘天师、钟馗像。
唐朝时端午龙舟竞渡的场面十分热闹,宋朝却鲜有龙舟比赛。
吕氏早已看到许诺,站在原处,满面笑容:“去找你二姐讨虾吃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嘴馋?改日娘也给你请个厨子来。”吕氏目光和善,声音轻柔,笑容十分温暖,与她相处总如在春光中一般。
“娘,您又笑孩儿,孩儿哪有贪吃,分明是在长个子。”许诺说着话用手从头上比划了一下,刚好到吕氏鼻子的高度。
李嬷嬷一向严肃,看到似乎一夜间长大的六娘子如孩童般地比个子,不由笑起来:“六娘子是长了,过年时才到夫人嘴巴,如今张了一寸了。”
“也别张太高。”吕氏意识到许诺张的太快,退了一步认真地打量她。
“娘,哪有您这样的,孩儿想张高些,就像胡三娘那样。”胡灵不过十四岁,就已经十分高挑,过两年或许能张到一米七。她如果何胡灵差太多,比试时会处于劣势。
吕氏摇摇头,心想女子过高不好找夫家,至少会被夫家挑拣,却不忍打击许诺,柔声解释道:“那就给我们六娘物色个长得高大的夫君。”
许诺失笑,母亲竟然想到这方面去了,果然是时时刻刻担心她的亲事。
吕氏要忙端午节的事,要将荷包和天师符给各院送去,几句话后匆匆和许诺告别,许诺也去叶娘子那边学茶道。
茶室外面的桃花已经谢了,不再如两个月前那般走进去犹如仙境。
因为许倩和许二娘都在禁足,最近学茶道的只有许诺和许三娘、许五娘,茶室显得很空。
许三娘和许五娘二人的性子都不张扬,不会来找许诺麻烦,许诺更不会找他们麻烦,相处还算融洽。
许诺如今算是叶娘子的弟子,待其他二人离去后叶娘子又给她讲了一些《茶经》上的东西,论了一会真正意味上的茶道。
叶娘子不苟言笑,行事严谨,不说话时给人刻板的感觉。许诺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说的话,以及她冷漠的态度,当时以为二人定然相处不好,怎料如今却能面对面地讨论茶道。
叶娘子也没想到她会收许诺为徒,更没想到许诺在茶道方面会有这样的造诣。
许诺在与叶娘子谈论茶道的同时,许倩结果吕氏送来的荷包。
“母亲,孩儿愚昧,让您失了颜面,都是孩儿的错。”许倩将荷包双手握着,泪水止不住。
自从许倩被禁足,吕氏多次探望。她原本对许倩有些失望,失望她会做出那样阴险的事情,失望她蓄意害亲姐妹。但许倩次次都哭,吕氏的心也越来越软。
吕氏坐在席上,柔声安慰:“好孩子,你做错了事母亲会原谅你,可你要悔过,明白自己错在哪了,日后铭记于心。”话毕递给许倩一块手帕。
李嬷嬷在后面站着心里着急,四娘子这种人怎么懂得悔过,夫人心软原谅她,她日后行事只会变本加厉。而且夫人根本不知四娘子让杜家人在杜家的宅子给六娘子设的局,四娘子是要把六娘子往死整啊!
得赶快让夫人离开,否则被四娘子蛊惑地再次信任她就不好了,不由出声阻止:“夫人,您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如改日再来看四娘子。”
许倩闻言抬眼看了一眼,眼中的冷冽之色一闪而过,惊地李嬷嬷心中一怔。
四娘子小小年纪,怎能露出这般骇人的神色?
许倩的目光很快转变为哀求,看着吕氏道:“母亲,我在这屋里待了近两个月,实在闷得慌,您就多陪我说会话好吗?”
吕氏稍微想了一下点头答应,让李嬷嬷代替她走一趟三房那边。
李嬷嬷皱眉,一个下人代替主子,三房那边定会心中不快。
就在李嬷嬷为难时,许诺突然掀帘子进来,生生打断了屋里的谈话:“四姐,你若是闷得慌,我陪你说话,母亲今日忙,改日再来陪你。”
她在茶室和叶娘子论茶,七月匆匆进来告诉她母亲去了许倩屋里,她当即就和叶娘子告辞。
马上要端午了,许家又正在最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让许倩出来捣乱。
许倩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划过许诺,她准备支走李嬷嬷后求母亲,让她提前结束禁足,好参加端午节,好最后一次出去见丁郎君,解除他对自己的误会。
只要李嬷嬷离开,她再说一句话就好了,一要一句话就足够了,母亲一定会答应,岂料许诺突然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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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19章写了皮蛋豆腐,今天发现皮蛋是明朝才有的,已经修改了。(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北辰若殇的桃花扇,好开心啊。作者手速慢,三个小时才码了这章,来不及修改,先发上来。
宋闺 072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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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吕氏和李嬷嬷离去的背影,许倩一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丁墨过完端午就要回汴京,端午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她与丁墨就再无缘分。
许诺目光平静无波,对上许倩充满怒气和怨恨的眸子,轻笑一声:“你这几日最好安分些。”
无论许倩怎么给她使绊子,怎么算计她,她都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顶多就是顺水推舟让许倩禁足。
可许倩如果敢把注意打到母亲身上,她不介意和许倩拼命,或者是要了许倩的命。
许诺话毕摔帘子离去,许倩气地将屋里新换了两天的瓷器全砸了一遍,被褥也从头到尾剪了一通,几个案几都摔地断了腿,怡涟院的婢女又经历了恐怖的一日。
许诺回去时,看到屋里多了两盆海棠,一红一白。
白的清丽,红的明艳,都开得正好。
春棠今日穿着月白短襦,粉色长裙,正衬她容貌的清秀,高兴地给许诺说:“娘子早先不是觉得叶娘子那边的海棠花开得好吗?您刚才走了以后,叶娘子命人送了两盆过来。”
许诺看了一会,满意地点头,叶娘子擅长茶道,同时也擅长插花修剪花蕊,许诺她们每次去茶室都会有新的插花。
“海棠本是树木,种在盆里会长不好,明早把它们移到厢房前的花圃里。”许诺躺到席子上,大字型展开。
春棠有些不解,:“娘子,这花盆足够大。足够海棠长大了。而且外面刮风下雨,花说不定谢得更快。”她觉得有这么两盆好看的花,放在屋里每日瞧着更好。
“你叫春棠,也算是个海棠花了,你是想长在花盆里。还是长在院子里?”许诺爬起来,用手支着头文道。
春棠听罢皱起眉头,娇嗔道:“娘子,莫要打趣小的,小的可比您大两岁呢,这些道理还是懂的。就是觉得您屋里空落落的。也没个花映衬。”
七月在一旁笑起来:“春棠姐姐,娘子屋里有你这么一个海棠花映衬就够了。”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得邻牙利齿了,看我不收拾你。”春棠笑着就拿起凭几上团扇要打七月,七月故意不躲。害得春棠的手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离七月。
许诺对屋里人管得松,她们刚开始不习惯,后来也放松下来,不会过于拘束,许诺也乐意看她们打打闹闹地玩。
“叶娘子修过的花定然是好,春棠你照着画几个绣样。到时候绣些帕子,除了给母亲送些,给叶娘子也送过去几块。”许诺说着话。自己取了笔墨,准备画这两盆海棠。
七月急忙过来研磨,春棠也搬过来一个凭几,趴在上面画绣样。
刚画好红色那盆,映诚院有婢女过来叫许诺去用晚膳,许诺放下笔匆匆离去。
天盛赌坊。朱商拿着折扇敲了下肖远的头,肖远扭头。朱商乘机抢走了他手中的帕子。
“你拿块这么难看的帕子做什么,你家老爷子又不是没给你钱?”朱商嫌弃地看了一眼。又扔给肖远。
肖远接回去,仔细拍了拍,又叠整齐放入怀里,怒道:“一手铁钱臭,别乱动。”话毕从书案上拿起笔,快速写了一份信。
朱商眯着的眼稍微睁了一下,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哪来的?你不说我可就查去了。”他如果想查,用不了太多功夫。
肖远将信晾干,装入信封,拍到朱商身上,得意道:“今早有人送我的。”
朱商噗地一下笑出声来,他原本以为是肖远闲得无聊想尝试女工才绣了这么一块四不像的帕子,谁料是收的礼。
那人也好意思,绣成这德行还送人!
朱商心想,肖远向来是什么都不在乎,今天竟然这么在意一块手帕,莫非是许六绣的?
想到此处,他笑的更厉害,到最后都躺倒席子上,他许多年不曾笑地这么畅快了。
许六摇骰子没问题,绣花的水平实在是……
肖远更可笑,皱皱巴巴绣了两个红坨子的手帕,还像个宝贝似的护着。
肖远看了一眼笑得倒在席子上的朱商,十分不解,整了整衣袍,捡起地上的信便走了。
他快出门的时候,听到朱商喊:“昨日才受了伤,今天出去小心些。”
肖远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许诺用过晚膳,跟着吕氏编了会端午用的五彩线荷包才回屋,发现她画的红色海棠旁边有一盆白色海棠,花瓣饱满剔透,茎叶秀拔鲜亮。
相较之下,她画的红海棠显得有些蠢笨。
两盆花画地根本不是一个等次。
这盆花虽然画的精妙,但许诺来不及欣赏,瞬间警惕起来。
拔下头上的金簪环视四周,轻轻移动,用足了劲向箱笼后面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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