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原上01
下一瞬一个头从箱笼后面冒出来,许诺一眼就认出是肖远,快速向下的手立刻停下来,簪子在他左眼一寸前停下。
肖远睡地正迷糊,看着许诺惊魂未定的样子,裂开嘴问:“你害怕什么?”
许诺看着肖远平静到没表情的脸,气得说不出话。她差点戳瞎了他的眼,他竟然问她害怕什么?
他看不到眼前一寸的簪子吗?
乱闯女子闺房,在未做完的画旁画出更好的作品,躺在箱笼后面睡觉,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刚才她不及时停下,他的左眼肯定就没了!
肖远这才意识到许诺刚才为何露出那副神色,嘴大大地裂开,笑着问:“敢去王家吗?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许诺眼睛亮了些,可她很生气,气不过肖远玩世不恭的模样。
肖远的睡意已经散去。沉声说:“今日来是为了感谢你昨夜的收留,并无他意。刚才是担心你的婢女进来看到我,才在箱笼背后的,不是故意吓唬你。不过你既然不敢去,那我自己去了。”
说着话拍拍衣袍站起来。
他昨日被追杀。路过许府时想也没想就进来了。至于许府的构造,他早已看过,很清楚茗槿阁在何处,如果许诺昨日赶他走,他或许会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才特地过来道谢,特地给许诺一个去王家一探究竟的机会。但许诺不去,他也不会强迫。
许诺虽然生气,却也能听出他是激将法,隔着门喊了春棠,告诉春棠晚上不必掌灯。她准备睡了。
春棠一脸疑惑,娘子怎么又休息地这么早?
“就算没有你,我也准备去王家看一看。”许诺从枕头下拿出早已备好的夜行衣,指着后窗道:“你先出去,我立刻出来。”
既然是王家从中作祟,如今许家得了消息在找事出之因,王家定然在想方法搅乱许家的视线,拖延时间。所以王英十有八.九不在梨园。至于王家还有谁参加了这次事情,许诺想去一探究竟。
肖远看了一眼许诺手上的衣服,笑了笑:“你昨日看过我换衣服。今日正好可以抵了……”
话还没说完,许诺一个镇纸就扔过来,低声骂道:“能一样吗,给我出去。”
肖远接住镇纸,放在地上,麻溜从后窗翻出。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许诺换衣很快,又从箱笼里取出一把匕首插在靴子里。又在腰上绑了一根绳子这才出去。
二人汇合,打了个手势。乘着暮色翻墙离去。
许家在苏州城北边,王家在东边,但二人步子快,又穿了小路,没一会就到了。
进王家前,肖远给许诺介绍了了王府的结构,看到许诺怀疑的眼神,多解释了一句:“来苏州后,所有能题名道姓的人家的宅子的构造我都看过一遍,不会有错。”
他来苏州找大师兄,不止是这些宅院,就是赌坊和食店,他都一清二楚。可以说,苏州每一个地方他都熟悉地能从脑中画出一幅图来。
王家院子周围有许多护卫,二人找了一圈,在一座高墙前停下。
肖远自然而然示意许诺扎马步,许诺意识到他的意图,不可置信地摇头:“不都是男的被踩吗?而且这么一座墙你还爬不过去?”肖远比她高一个多头,爬这座墙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昨日受伤了,所以,你委屈一下。”肖远一本正经,面上没有任何愧疚或者应该有的难为情。
许诺撇了他一眼,从腰间解下绳子,绳子顶头有她自制的飞虎爪,将绳子扔到墙头固定好,快速爬上去。
肖远正要爬,许诺将飞虎爪收起来,从墙头跃下,进了王府。
既然他有伤,那么进王家不会有什么优势,若被护院发现了,逃的时候也不方便。查看王家的事情,她一个人做没问题,毕竟前世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
依照肖远说王家的构造,许诺很快摸到王老夫人的院子,去了正堂外面,发现黑着灯,无人。
又去后一进王老夫人住的地方,屋里亮着灯,又几个人在里面说话。
许诺避过外面守着的婢女,轻手轻脚地绕到后面,准备从后窗偷听。
听到王老夫人正在教训人,似乎十分生气。
许诺脸色微变,耳朵贴在窗户上,准备仔细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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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闺 073 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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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有许多嬷嬷和婢女,都站得很远,离门得有十多步的距离,这才让许诺轻而易举地绕到后面。
她耳朵贴在后窗上,听到王老夫人低声骂道:“我们王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王老夫人有意压低声音,显然不想让外面的婢女嬷嬷听到。
虽然许诺所在的后窗和王老夫人所在的位置有些远,又隔着一道厚重的窗户,但她耳力好,能听清屋内说了什么。只是屋内被训的人不出声,她难以判断除了王英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没有犹豫,她脚步放轻,以最快的速度绕到厢房后,从腰间取出飞虎爪,扔到屋檐上固定好,快速爬上去。
飞虎爪固定在屋檐时会发出响声,她只能绕远点去无人的地方,再从屋顶去王老夫人的正屋。
她以前没怎么走过这种瓦片的屋顶,故此走的有些慢,快到时看到一抹黑影爬在王老夫人正屋上面。
定睛一看,正是肖远。
他腿脚倒是快,不是说受伤爬不上墙吗?这会儿连屋顶也爬上来了!
肖远也看到了许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而后慢慢移开一块瓦片,神情专注。
他认真做事的模样,她倒是第一次见。
许诺脚步又放轻了些,爬在肖远身旁看着屋内的情况。
王老夫人腰背挺直地坐着,面前跪着两个人,一人是王英,另一个是个男子,头埋得很低。但能感觉到他年纪不大。
王老夫人虽然发火,但音调依旧沉稳:“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了,你以为许家是这么好扳倒的,不说他们和丁家吕家都是姻亲,他们家还有个许二爷。他如今蛰伏在苏州,不是说能力不足,而是他为了妻女才留在这里。我看如今那许六娘子名声好起来了,想来他很快就会升迁回到汴京,被皇上重用。这样的人家,你有几个胆子竟敢去算计?”
王英不甘心地抬起头。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娘,我这么做就是要让许家人不得意,让许家二爷不能升迁,要他们家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她一边说话,一边搓着手里已经微湿的皱皱巴巴的帕子。
王老夫人锋利的目光扫过王英,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蠢货,这种事能是你说的算的?”她这些年果然太惯着这个长女了。
王英身旁的男子向前移了些:“娘,大姐这些年过得苦,她恨许家,恨得都睡不着觉,这些您都知道的。不要责罚她。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儿愿一力承担所有过错。”
屋顶上,许诺目光闪烁。王英是为了何事这么恨许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男子既然叫王老夫人娘,那么便是王老夫人的嫡子王家二爷,王沐雨的父亲。
他小王英十四岁,一向很听王英的话,他的长子不是嫡出而是庶出。就是因为王英将自己的婢女给他做通房,还背着王老夫人给通房停药。这才让她生了王家的长子。
因为这件事,十几年来王沐雨的母亲与这个大姑子的关系没融洽过一日。
许诺觉得肖远应该知道些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目光深邃,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许诺觉得自己看错了,眨了个眼,再看时肖远眼中只剩下戏谑。
她目光立刻转回屋内,就见王老夫人一手指着王二爷:“一力承担?你可有那个能力?竟敢找京里的人,就不怕把王家折进去吗?就算你不自请受罚,我也要打你,把戒尺给我拿来。”
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大口呼吸着,眸子里惯有的精明只剩下悔恨。
王二爷跪着去取了戒尺过来,又跪着回来,将戒尺举在头顶:“娘,孩儿不孝。”
王老夫人取过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在王二爷身上,王英跪在一旁没有阻止,只是垂着头。
王老夫人目光扫过纹丝不动的王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手下更用力地打王二爷。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王家日后的前程也要托付给他,虽然他懦弱不顶事,但她如今已经将王家未来二十年的路铺好了,只要他不出大错,日子会越来越好。
可他自小听长姐的话,如今又被蛊惑地做了这样的蠢事,她实在是心痛得厉害。
停下来时王夫人已经有些累了,王二爷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跪着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
他虽然不太懂生意上的事,做事没注意,耳根子又软,但他一直很孝顺。
王老夫人喝罢,摆摆手:“都退下吧,这件事你们不要再掺和了,我来处理。不能让许家发现是我们家掺和了此事,也不能让王家因此事受牵连……”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替罪羊。
王英听罢往前移了两步,跪着抱住王老夫人:“娘,我就这么一次复仇的机会,我不甘心。娘您不能这样,不让许家身败名裂,女儿情愿去死!”
许诺听了这一席话,心中想:你倒是去撞啊,你撞死了你的好弟弟或者会帮你复仇。
王老夫人气地闭上眼,重重叹了一口气:“英娘啊,娘待你不薄,你当年说要生下七娘那孩子,娘许了。后来你要将七娘放在你爹的姨娘名下,娘为了你的名誉也许了。再后来你说不嫁,娘还是许了,尽管外人对王家指指点点,娘为了你也当做视而不见。你对长房做的事,娘心疼你这些年过得苦,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弟媳哭诉我只是打马虎眼。你父亲去世后,你竟然把注意打在王家的生意上,多次插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还骗着老二做这种事,你害王家。害得还不够吗?”
王老夫人心中发冷,想起端庄大方的长媳和聪慧乖巧、知书达理的长孙女,她不由有些愧疚。
王英退后,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老夫人,大喊道:“娘。您竟然在怪我,怪我害了王家?”
“大姐,小点声。”王二爷看了一眼外面,提醒道。
王英因为愤怒面部变得扭曲,压低声音道:“我不会拖王家下水,但许家我绝不会放过。一个人也不会放过。女儿之后做的事,还望娘不要管。”
她态度决绝,话毕开门离去。王二爷在屋里看了王老夫人一眼,也追了出去。
二人离去后,王老夫人睁开眼。悲怆地说了一句:“作孽啊!”
听了这一席话,许诺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她来的时候没想到能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王七娘果然是王英生的,王英未婚先孕!
抬头向院里看了一眼,发现王家姐弟走后,院里的婢女依旧站着没动,只有一个嬷嬷走进来。
这个嬷嬷进来。一声不吭地伺候王老夫人洗漱换衣。
许诺和肖远对视一眼,将瓦片放回去,弓着腰离去。
到了厢房那边的屋顶。许诺正要跳下去,被肖远抓住袖子:“我身上有伤,下不去。”
许诺撇了他一眼,眼皮都懒得抬:“那你怎么上来的?”
肖远指着另一边的厢房,认真道:“用梯子爬上来的。”
“那就回去再爬下去。”许诺轻轻一跃,落在地上。站起来向上看了一眼,就看到肖远也跳了下来。向她这个方向跳下来,口型说着:“接住我!”
许诺心中十万匹战马狂奔而过。她这小身板,怎么能接住他,不得被他压死?
可她一眼就看出来,肖远从跳的时候开始,就没准备双脚落地,是以让她接住他的姿势跳下来的!如果她不接一下,不做个缓冲,肖远可能会摔骨折。
双手展开,下一瞬肖远果然扑过来,他身形高大,许诺觉得自己可能被压死!
许诺接不住肖远,向下倒去。
倒地后却发现上半身是悬空的,肖远两只臂抱在她身后,大手扶在她脑后,让她不至于因为刚才的冲击摔伤。
肖远咧嘴一笑:“许六娘子,你今日抱了我,我就是……”
你的人了,四个字没说出来,许诺已经快速翻身从他怀里出去。
许诺头也不回地离去,肖远站起来,排干净衣袖上的灰尘跟在她后面,眉眼间露着笑意。
二人从王家出来,天上飘起雨来。
肖远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取出一把黑伞,笨拙地撑在二人中间。
许诺看到他手臂动起来有些不自然,想着他刚才从屋顶跳下来时受了伤,便接过雨伞,高高地举着。
雨伞定是他刚才离开时从王家顺出来的,伞很重,她又比肖远矮上一头,手臂伸得很长,但纹丝不动。
肖远将许诺送到许府外面,许诺说告辞,肖远不肯,要跟着进去:“送佛送到西,我得看着你进了屋。”
许诺懒得和肖远争论,自己走自己的,翻后窗进屋时,肖远说了句:“把靴子脱下了,否则踩脏了地,婢女会发现的。”他过去禁足时常常翻墙溜出去,如果下了雨,进屋前第一件事就是脱鞋。
许诺点头,看了他一眼,从腰上取下飞虎爪扔过去:“暂借你一日。”
回来时看他翻墙,他动作很笨拙,显然昨日的伤十分影响他的行动。如果没有飞虎爪,他等下或许连许家的墙都翻不过去。
肖远走后,许诺脱下靴子,轻手轻脚进屋,扯下夜行衣飞快地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后叫了七月让小厨房烧水。
春棠刚要睡觉,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由嘟囔,娘子这几日是怎么了?不是早就睡了吗,怎大半夜地要沐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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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闺 074 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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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夹杂着雨丝,越下越大,肖远衣袍湿透,索性扔了伞,踉跄着向前走去。
若是白日,定会看到他所过之处流着被雨水冲淡了的血迹。
他回到天盛赌坊,刚上二楼就晕倒了。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雅间,纪玄正给他换药,朱商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几封信。
这些信是他去王老夫人院子前去王二爷书房取的,他当时把信纸包在油纸才放入怀中,想来不会被雨水冲湿。
朱商见他醒了,扔下信纸过来,声音有些不快,又带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刚受伤就往外跑,也不怕死在外面,要不是有纪五郎,你以为你还能醒得来?”
因为剧烈的运动以及大雨的冲刷,肖远昨日的伤口都裂开了,如今的伤势比昨日更严重,白色的中衣被血水湿透,整个人烫地和火炉一般。
肖远没有接话,而是问朱商:“我的手帕呢?”
纪玄此刻已经将肖远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拿过一旁的手帕递给肖远:“可是这块?”他小时候在京城,见过肖远几次,后来肖远来了苏州,二人时常在天盛赌坊见面,还算熟悉。
虽然是一块类似六岁孩童初学女工时绣的帕子,可肖远将它装在最里面,显然十分重要。
肖远一手夺过,气恼道:“怎么给染红了?”
朱商抄着手,冷嘲热讽道:“你差点流血死了,染上去些血又有何妨?再说这种不入眼的帕子,根本不用留。”
肖远知道朱商向来毒舌。专门捡别人不喜欢的话说,没有在意,而是小心地将手帕叠好放在枕边。
纪玄看了那手帕一眼,转身到书案那边给肖远开了一副退烧的药,又嘱咐他近十日内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让伤口沾到水,好好休养身体,才不放心地走了。
他今日早晨被朱商叫到天盛赌坊给肖远医治,检查后发现肖远受了很重的伤,虽然先前的包扎还算仔细也止了血,但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简单的止血根本不够。
他手中治疗过的外伤患者很多,可没有一人像肖远这般淡定。
看着自己的伤口好似在看平日随处可见的食店一般,而且撒药时面部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眉头都没抬起过。
如此深而长的伤口根本不能做剧烈运动,更不能碰水。但听朱商说肖远今夜翻了许多次墙。又淋了大雨,如今发了烧却能这么快地醒过来,真是不易。
第二日,许诺不到卯时就醒来了。
此时茗槿阁只有粗使婢女起了床,准备打扫院子,春棠七月则在两刻种后再起。
她躺着望着承尘,回想起昨日回许府的路上肖远说的话。
原来王英与许家的确有一番牵扯,王七娘可以算作许家的娘子。
王英十岁时定了一门亲。待她十六岁准备嫁过去时,那人却暴病而亡。
后来便有人说她克夫,她向来心性高傲又端是矜持。听了旁人这样说,索性不再嫁。
虽然一直有人给她牵线,但她向来是将媒人拒之门外。
直到她二十二岁,那年清明斗茶在王家举办,她虽然是女子,却因家中再无年纪合适的儿郎参加了此次斗茶。
在这里。她遇到了许谷渝,许家的嫡长子。
许谷渝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他做事有章程,短时间接触倒不会觉得他能力不足。更何况他相貌堂堂。又身材高大,言谈举止都礼貌妥当,王英见了便有些心动。
她久居闺房,多年不曾见过这样出色的儿郎了。
待斗茶结束,她侧面了解了许谷渝一番,才知许谷渝两年前结婚,娶了丁家嫡女,丁氏如今怀胎七月,已快到生产的日子。
虽然许谷渝已婚,又娶了一房背景足够厚实的妻子,她知道不该对他有想法,但之后的日子里对许谷渝竟然是越来越想念。
多次在梦中梦到他那双浓眉和温和谦逊的笑容。
只是多年养成的矜持与高傲让她拉不下脸,不可能去主动联系许谷渝。
极其巧合的是,当年王老夫人提议在王家长洲县的梨园开赏花宴,王老夫人本是随口一提,王英却极力赞成,这件事便成了,王家紧锣密鼓地准备此事。
给许家的帖子是她亲笔写的,写了几份请帖,选了最满意的一份送了出去。
当时许家许谷诚在汴京,徐谷磊年幼,丁氏正在孕期,许家最后只有许谷渝带着两个幼妹赴宴。
王英见许谷渝来了,十分高兴,穿了粉襦红裙,整个人年轻了许多,又显得十分明艳。
许谷渝在家中受够了因怀孕而心情不佳的丁氏的谩骂,如今看到王英美艳动人,又频繁向他抛媚眼,不由动了心。
王英邀请许谷渝到屋中小坐,二人举杯共饮。
王英说了自己不屑出嫁的事情,说如今的年轻俊杰根本不算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言下之意是她邀请许谷渝喝酒,是看得起他,他比那些年轻俊杰优秀,入了她的眼。
许谷渝则抱怨了因为许谷诚学业有成,他在父母父母心中的地位轻了许多,以及丁氏脾气大,多次对他发火,骂他窝囊……
当日,二人喝醉,在梨园小屋翻云覆雨。
许谷渝虽然对丁氏有怨言,但他从未想过做这种事,酒醒了后仓皇而逃。
王英根本没喝醉,她有意灌醉许谷渝,引导他做了这件事,此时看着许谷渝的背影笑个不停。
半个月后她写信邀许谷渝出来,许谷渝不回信,她便说要将梨园的事告诉丁氏,许谷渝担心丁氏生气,硬着头皮出来。
王英小小耍了手段。许谷渝便再次拜倒在她裙下。
几次三番,许谷渝尝到了鲜,不再如刚开始那般拒绝王英。但此事的王英已经动了别的心思,她想做的是许谷渝的正妻,而不是幽会的情人。
王英当时在许家安插了几个婆子。打算在丁氏快生产时下手脚,不了丁氏早产,她错过了机会。
后来王英代替王家去许家恭贺许谷渝得女,许谷渝远远地看到王英,急忙逃到书房躲避。
自从丁氏生产后,他一步不离地跟在丁氏身旁。悉心照料,对两个月来所做的事情极为悔恨,见了王英就如见了豺狼虎豹一般。
王英之后再约许谷渝,许谷渝一直没有理会过,她多次威胁。许谷渝不为所动。
她那一个月几乎一日给许家送两份信,恨不得住在许家,告诉丁氏她才是许家的主母。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整个人猛地就安静下来。
她要报复许谷诚,偷偷生下孩子,让许谷诚难堪!
可是,生下孩子后,她突然之间她看不起那个曾经日思暮想的男子。认为他没有胆识和魄力。
没胆识的男子,向来是入不了她的眼,比如说她父亲。比如说她弟弟。
报复的心,也慢慢弱了下去。
许诺很诧异肖远是怎么知道这些辛密的,毕竟他不是苏州人,而且王家人不会将此事随便说出来。
不知丁氏是否知道王英的存在?
许谷渝是否知道王英为他生了一女?正是王七娘。
王家人相貌很普通,但许家人随了许老太爷,相貌都很出众。想来王七娘比其他王家人长得好与许谷渝的遗传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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