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原上01
“我射一圈示范给你看,你先去树荫下。”话毕,肖远驾马到了第一个箭靶对应的位置。
许诺勒马停在原地,摘下肖远给她遮阳的帷帽。
一阵风吹过,将她额前的碎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额上有细汗渗出。
她的目光向来是淡漠的,此刻却异常地明亮,凝视着不远处的肖远。
肖远拉弓,结实的臂膀中似乎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手中的弓被他拉得几近满圆。
他在马上坐得笔直,稳若泰山,神情坚毅而严肃。
许诺在远处看着,握着缰绳的手增了几分力道,呼吸都浅了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肖远,生怕眨眼时错过了什么。
黑马向前奔驰,马身已越过第一个箭靶,肖远却不曾松弦。
终于,在黑马越过第二个箭靶时,箭脱弦而去。
这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
只是远远地看着,许诺都能感受到这一箭中蕴含的力道。
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练武场分明安静地只能听到几声虫叫,她耳边却传来呼啸之声,羽箭所到之处皆出现鸣音。
第一箭还未入靶,肖远已取了第二支出来,射出第二支箭的同时,第一支箭正入靶心。
一半箭身没入箭靶。
许诺从未见过这样的肖远,虽然他只穿了一身普通的骑服,虽然他年岁未满十八,她却在这里,看到了一位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士,无所畏惧,有胆有谋。
此刻的肖远,专注坚毅,没有什么能干扰到他。
每一箭都是那样有力,让人震撼。
许诺刚才尽了全力,每五个箭靶的距离刚好能射出一箭,而肖远却每三个箭靶就射出一箭,这样的速度之下还能让箭保持雄厚的力道,实在是难得。
肖远射完箭,驾马过来,还没到就喊:“六娘,怎没去树荫下,当心晒得中了暑。”
许诺咧嘴一笑,说:“不热。”
“怎会不热,都流汗了。”肖远看到许诺两鬓的汗水,急忙从怀中拿了手帕帮她拭去汗水,“我们去屋里歇会儿吧。”
他常年在烈日下练习,今日才射了一圈箭,自然不会累,却担心许诺的身子受不住。
许诺点点头,道:“你过来一些。”
肖远往许诺身边靠了靠,只见许诺捏着衣袖就帮他擦汗。
“你的箭法,很厉害,胡灵确实比不得。”许诺逆着阳光,眼睛眯着,面上却是一副少有的少女一般崇拜的表情。
肖远一把抓住许诺的手腕,欣喜地道:“六娘,你帮……帮我拭汗?”
“滴汗之恩,以涌泉相报。”许诺拍开肖远的手,用袖子帮他把额头脸颊的汗都擦了擦。
二人到了屋内,肖远找到些吃食,稍微搭配了一下用碟子盛好,他们吃了一些果腹,又出去练了半个钟头的箭,回来换回衣裳,便去了他所说的练武场后面的好风景。
驾马从练武场后门出来,绕过一个小丘,穿过峡谷,终于到了肖远所说的地方。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将此处隔开,河两岸都是长满了各色花朵的草地,此刻太阳向西而行,此处便是一片阴凉。时不时还有清风拂过,十分舒服。
“好美。”许诺没想到距离汴京城如此近的地方竟能有这样的景色。
肖远翻身下马,而后伸手接许诺。
许诺扶着肖远的手跨下马,快步走到河边,看河水中的石头,看映在河水中的蓝天白云。
“六娘。”肖远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许诺转过身,就见他捧着一束彩色的野花,单膝跪在地上。
“你说过,若我想娶你,必要带着花和戒指,单膝跪着,向你起誓,不日我就要北上,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我的誓言。”
许诺没想到肖远会向她求婚,既喜又惊。
“六娘,此山此水此物,都能见证我对你的爱和忠心,这一辈子,我都将敬你爱你,不会让你伤心,用我的一切护你周全。”
话毕,拿出一枚金戒指,是他亲手打的戒指。
肖远说得极为认真,每一个字都是他对许诺的承诺,都是他满满的爱意。
他眸中饱含深情,看得想要出一生一世守护许诺。
许诺目光微动,握住肖远的手,却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花和戒指。
这花很漂亮,香气也很好闻。
肖远今日的真诚让她动容。
他早以前,已向她告过白,他说:“六娘,我愿意守护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伤心,每天都给你做最好吃的,用最好的布料为你做衣裳。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还说要在她十五岁时上门提亲。
她答应了他的告白,但是,她当时还告诉他,希望他不要在意她的过去。
许诺原本想着待她十五岁肖远前来提亲时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她不是真的许诺。
如今他突然求婚,将此事提前了两年。
而她,她还未做好准备。(未完待续。)
宋闺 226 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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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诺眼中,爱与婚姻不同。
爱是自由的,只要付出灵魂,两个人便可浓情蜜意;而婚姻却有限制,二人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互相牵制,这样的关系,需要两个人为对方付出一切。
前世父母的爱情与婚姻已说明了一切。
这正是她当初答应肖远的告白时不曾说出自己的身世,如今面对他的求婚,却需要考虑此事的原因。
他的爱这般真诚赤烈,她不忍自己对他有任何的隐瞒。
肖远见许诺没有反应,并不知她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笑着问:“六娘,你是嫌这花不好看吗?”
许诺摇头,道:“很好看,我喜欢,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见肖远不曾追问,缓声道:“长临,我不是许六娘。”
这句话,她脑中拟想过千百遍,如今说出来,本应该轻松,不知为何却满是患得患失的感觉。
肖远听得一愣,眉头皱起来,问:“何意?”
许诺很少喊他的字,此刻这么称呼,瞬间便让他焦虑起来,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她若不愿嫁给他,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临,我不是许六娘,在遇到你之前,真正的许六娘已经不在了,我不过是个冒牌的。”许诺松开握住肖远的的手,将手背在身后,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怎么会,许侍郎那般聪慧之人,怎会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得。”肖远笑着说,一副你别和我开玩笑的神情,心底却有些慌,这样的六娘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忘了,我那时候在许家声称失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我没有失忆,而我父亲母亲,都当我是失忆了的。我占用了许六娘的身子,勉强苟活在这世上。”
许诺嘴角弯着,虽是在笑,一张脸上却寻不到丝毫笑意。
肖远回忆到苏州相见时的点点滴滴,表情凝重起来,问:“那,你是谁?”
看到肖远神色的改变,许诺原本不安的心却平静下来,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和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过一辈子吧。
无论肖远是怎样的反应,她都能接受,是的,她可以接受。
“我叫许诺,来自另一个世界……”她简单地说了自己来到这里的过程,最后又问:“你,还愿意用一辈子护我周全吗?”
最后一句,原本不想说,可想起和他在一起时心动的感觉,她没忍住问了出来。
许诺目光转向天空,心中杂乱地如一团解不开的麻绳。
肖远起身,一把将许诺拥入怀中,只道:“我愿意,只要你是我认识的你就好。”
他最怕的是许诺不答应他的求婚,只要许诺答应,其他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变得无足轻重。
天上白云移动,地上花草遍布,虫鸟鸣唱,一黑一白两匹马低着头吃草,不时发出鼻鼾声。
二人躺在岸上,肖远躺做大字型,许诺枕在他臂上,摆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上的图样是祥云图和缠枝图合在一起,纹路极为精细,看得出肖远的用心。
肖远盯着天空半响,道:“六娘,虽然过去是你保护旁人,但日后,我来保护你。”
他没想到在那个世界,许诺竟然是类似刑部的官员,怪不得她会这般大胆,遇到各种事都不会后退。
她许多身手他都不曾见过,多半是从那个世界带过来的。
“不用你护着我,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你只需要让自己平安归来便可。”许诺一个转身,整个人压在肖远身上,手臂撑在他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面庞,同时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肖远被许诺的动作一惊,整个人瞬间僵住,缓了一阵,才说:“六娘,既然你比我年长,我不再会和往日那般任你欺负了。”
话音一落,翻身将许诺压在身下。
他手撑着地,倒不会压到许诺,只是这若离若即的感觉,却让他腹中生了一团火。
感受到肖远呼吸加重,许诺叹一口气,道:“我年岁是比你大些,可如今这身子却是太小了,否则早在苏州就把你吃了。”说着话,舌头舔了舔嘴唇。
肖远被许诺惊地眼睛都瞪直了,叹道:“六娘,你这般好色,我以后连手都不敢露出来了,否则必会被你吃干抹净。”
他眯着眼看着许诺,神情中满是戏谑。
许诺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哼了一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道:“不要着急,你长得如此俊俏,我会,慢慢吃的。”
许诺眨眨眼,一脸得意的笑容。既然你还能开玩笑,我就不怕再添把火。
“好,都给你吃。起来吧,地上凉气重。”肖远扶住许诺的腰,任由她挂在自己脖子上,将她带起,直接抱到马背上。
二人驾马回城。
晚香楼内,一个小厮绘声绘色地向屏风后的人说着什么。
突然,屏风后的人冲出来,指着他喝到:“你,你刚才说什么?”
“欣儿姑娘,小的,小的是说,肖家四郎君今早拿着这些日子打好的戒指出去了,傍晚回府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十分高兴。”小厮平日和欣儿姑娘说话都隔着屏风,此刻见欣儿姑娘从屏风后出来,他两眼冒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儿。
“我本以为,他那样费心费力打的戒指,定是要送与我的,如今,瞧着似是送了旁人。”欣儿姑娘似乎是泄了气一般,面上突增愁容,一手扶着屏风,一手拿手帕掩面,倒是没发现面前跪坐的人一脸色相。
小厮看完欣儿姑娘的脸,又盯着她的****看,道:“一个金戒指罢了,欣儿姑娘您若是想要,多少郎君等着给您送来呢。”
欣儿姑娘叹一口气,让小厮出去,喊了平日服侍她的嬷嬷进来。
她将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嬷嬷,道:“嬷嬷,这小厮是在肖府外的街上做生意的,他说的这番话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去帮我查查四郎君今日去了哪?今日是肖家的祖会,他本该留在肖府的,他究竟去了何处,又去找了谁?”
“好。”嬷嬷一脸严肃地点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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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几分钟,不过还是更新了,小妖精们晚安。(未完待续。)
宋闺 227 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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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欣儿姑娘由婢女伺候着洗漱,正让婢女用帕子帮她擦干头发时,传来敲门声。
问清来人后,欣儿姑娘道:“进吧。”
嬷嬷喘着气进屋,跪坐在榻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用团扇扇风取凉,一边道:“姑娘,小的查出来了。”
“他……”欣儿姑娘话到嘴边,突然停下来,让一旁服侍的婢女去门外守着,才继续问:“他去了何处?”
嬷嬷将团扇执于胸前,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肖四郎君啊,先是去了工部侍郎府附近,没多久就带着一位娘子,出了城,至于去了哪里,却是不知道了。”
既然提到工部侍郎府,话外之意便是说肖远带了许家的娘子出了城。
他们在青楼这些地方混迹的久了,又曾给肖远做过眼线,人脉贯通大街小巷,但凡汴京城发生什么,若有心想知道,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许家?许六娘?”欣儿姑娘想起许诺的模样,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四郎君与许六娘有交集,她是知道的,但她从不认为许家六娘那般干瘦的小娘子配得上四郎君。
嬷嬷又往前凑了凑,问:“肖四郎君许久没来过咱们楼里找姑娘您了,不然赶明儿小的去问问?四郎君可是最喜您的琴和曲的。”
“不许去,他既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寻他。”
烛火跳动,将欣儿姑娘的神情照得极为清楚,她一脸骄傲,似乎自己是汴京城最有尊严的贵女一般。
“姑娘,您可不能在这事上置气啊,我们都知道,四郎君不是这外面流传的什么纨绔子弟,是个值得托付的儿郎,您若是错过了,可就没他这般好的人了。”
嬷嬷说得语重心长,生怕欣儿姑娘不愿低头。
欣儿姑娘垂下眼,手里绞着帕子,细声道:“我又怎会不知他是难得的儿郎,可他,他没多少日子便要北上参军了。如今去寻他,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等他回来……”
“您这可就错了,以四郎君的身手,去了那里定会立军功。等他回来,可就不再是汴京城的纨绔子弟了,而是赤手可热的京城的夫人们的女婿人选了,您不现在把人抓牢了,到那时候,可就晚了!”
嬷嬷说得着急,嘴里喷出几点唾沫星子落入欣儿姑娘的黑发间,她急忙拿手去擦。
欣儿姑娘皱眉,躲开嬷嬷的手,说等会重新洗就好。
嬷嬷讪讪地收回手,夸欣儿姑娘真是喜干净。
待嬷嬷离去的时候,欣儿姑娘面上的愁色已全部褪去,抠着凭几的边沿,瞪眼道:“是,我得现在就将他抓牢在手里,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
苏州,依旧是黑瓦白墙,街巷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只是许府却大变了样。
许平逸赶路八九日,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半的老家。
许家的人早已接到他回府的消息,他到时,张氏已带着丁氏、钟氏还有几个孩子在门外等着。
许平逸从马上翻身下来,大步上前,跪在张氏身前,喊道:“孙儿见过祖母,见过大伯母,见过三婶母。”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头发梳得整洁,精神状态尚好,只能从黑靴上的些许尘土寻到嗅得他一路上的风尘仆仆。
张氏眼中含泪,急忙让他起来,抚摸着他的胳膊,叹道:“大郎高了壮了,更俊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家中已备好了饭菜,快些回屋用膳,别饿着了。”
张氏话语中,神色间,满满的都是对长孙的疼爱。
丁氏瞧着张氏对许平逸的喜爱,浑身不自在,却不能显露分毫,摆出一副贤惠媳妇的姿态,道:“娘,大郎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先让他洗漱洗漱,好让身子清爽些。”
张氏一听,急忙点头,叹道:“还是你大伯母考虑的周到,这样热的天是该先洗漱。你父亲真是狠心,竟让你一人独自南下,这一路上都晒黑了,来人,带着大郎君去洗漱!”
许平逸笑了笑,轻声道:“祖母,孙儿先去给祖父请安,再去……”
“也是也是,先去见你祖父吧,他也盼了许多日了。”张氏见了许平逸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从内院出来时得由两个人搀扶着,回去时无人搀扶也能走得极为端正。
许平逸见了张老太爷,许谷渝、许谷磊二兄弟也在。
他一边行礼一边道:“大郎见过祖父,见过大伯、见过三叔。”
“大郎,起来吧,看过你父亲的书信,你决定好入仕了?”张老太爷一开口就问了此事,他与张氏不同,不会见到长孙就心疼他路上受了苦,全然是一副家主应有的姿态。
许平逸起身,点点头,轻声回道:“孙儿决定好了。”
瞧着他坚定的神情,张老太爷松了一口气。
许平逸是他的长孙,自小聪慧过人,却对读书兴致缺缺,虽是送去应天书院求学,却年年不去应考。二房夫妻心中着急,他作为许家的家主,心中的焦急不比他们少半分。
许家是茶商起家,几十年在苏杭一带得的名声,还抵不过家中出了许谷诚这个二甲进士后得来的名声。
单单做生意,做得再好,不过就和那杜家一样,被别人称一声首富罢了,家中的娘子还要去给人做妾。
孙辈中大房只有一个儿郎,而且年岁尚小,三房的孩子还在怀中吃奶。
如今想通过科举,进一步增加许家的名声和威望,只有靠许平逸了。
起初他担心许平逸是被逼迫答应参加解试,若是逼迫的,自然不会用尽全力去考学。
如今瞧着,却是长孙主动想参考。
这个长孙是他和张氏最疼爱的孙辈,如今这般出息,实在是让人放心。
几人稍微说了几句话,就让许平逸回屋洗漱去了。
今日一早,许家门外来了许多小婢女,各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不用多想,都是各家的娘子派来打探情报的。
许平逸在汴京受贵女们的喜欢,书院沐休的日子总有几位娘子在书院门外等着同他一起赏玉。
如今他回了苏州,这种热忱有增无减。
只不过苏州的娘子含蓄许多,不会亲自到门前堵着,都是遣了婢女拿着信物来的。(未完待续。)
宋闺 228 耀眼的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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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空气好似凝固了。
池中的荷花却依旧竞相开放,从池边而过,还能嗅得几缕幽香。
张氏今日穿的衣物是杜姨娘去年夏日绣的,她虽是极其瞧不起杜姨娘,对杜姨娘做的女工却又很是喜爱。
这套衣服她一直没舍得穿,今日早起换了几身衣裳都不满意,最终将这套穿了出来。
浅绿色的褙子,其上绣着翠鸟,鸟儿的眼极其生动,好似是真的一样;鸟身上的羽毛一根一根绣的极为细致,好似鸟儿正准备抖动翅膀起飞。
襦裙极其轻薄,穿着很凉爽,缠枝纹与裙摆的褶皱结合的极好,若是年纪小些的娘子穿着,走动时会给人轻盈灵动的感觉。
张氏今日用了过节时才会佩戴的发饰,单从这小小的细节上,便知她对许平逸的重视。
她刚才从外面走回来时,已是气喘吁吁,婢女帮她擦了汗,又一直扇着风,直到许平逸去洗漱的时候,她才感觉好了些。
张氏指着屋内的冰鉴道,感叹道:“这东西虽是占地,却着实是管用。”
这间屋子原本只有一座冰鉴,如今却有两座。
原来是钟氏想着今日人多,特地让小厮将她屋里的搬了过来。否则,这样的天气,十多个人在一间屋里说话,会闷地人喘不过气,气味也会十分难闻。
张氏夸了钟氏一句还是你想的周到,便不再说话。
几人无事,就聊起了早晨府外的那些婢女。
许谷渝想到管家说费了不少功夫才让那些婢女离去,便暗暗叹一口气,大郎有如此相貌,人又聪慧,今年还要参加科举,日后父亲恐怕会更器重二房了。
他踟蹰片刻,看着父母道:“大郎年纪也不小了,该说门亲事了。”
徐谷磊听到兄长这么说,笑着说:“大郎这般优秀的儿郎,倒是不着急,慢慢挑就是。”话毕端起茶盏饮茶,正好错开了丁氏的咄咄逼人的目光。
丁氏目光从许谷磊身上移开,关切地向着张氏说:“娘,这可是大郎的终身大事,也是咱们许家的大事,我瞧着二房倒是没着急这事呢?别太晚了,到时候寻不到合适的娘子。”
张氏点点头,正预开口,许老太爷看了丁氏一眼,说:“待大郎考了功名后再张罗此事也不迟。”
他的话,好似锤音,再无人谈及许平逸的亲事。
丁氏气得险些掰断了手中的扇柄。
钟氏悄悄扯了一下许谷磊的袖子,瞪了他一眼。
许谷磊传过来一个求饶的表情。
他兄长的家事,他的确不该多嘴,可大郎前途正好,若没遇到合适的娘子,晚几年,又何妨?
真不知大哥是怎么想的,竟在二哥不在的情况下谈起大郎的亲事。
许谷渝对许平逸准备入仕的事情忧心忡忡,他妻子丁氏却与他想的不同。
丁氏虽不喜许平逸,却是极为支持他入仕的。
许平逸入仕后,许家这偌大的生意便与他无缘,只能归到她儿子名下。
她的儿子虽然是丁大爷庶出,却一直养在她这里,也算是悉心教导。考功名或许是考不上,可有她的帮衬,管理许家的生意却是没问题,再加上他还有丁家这样显赫的外祖,生意指不定比如今要更好些。
丁氏想到日后许家全权由她管理,不用再看张氏的脸色行事,刚才的怒气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一屋子的人各有心思,许平逸已洗漱好回来了。
他出现在门前时,屋内的人都被惊到了。
他不过是稍稍洗漱了一番,与刚才进门时已大有变化,好似比之前更好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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