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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薇我无酒
临画对“蛇神”这个词分外敏感,看到这尊雕塑有些惊疑不定。这蛇男雕塑需要三个壮汉才抬得动,高大无比,足有一层楼高。显而易见,这些人迎的就是这尊神像。
按理说高大的神像会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但这蛇男却无端透着一股邪气。随着石雕一步步被抬过来,临画几人看得更清楚了,只见这蛇神虽然英俊,双眼却是半睁的,眼尾向上吊起,它身上的浮雕饰品也都是花花绿绿的虫蛇形状。
离得近了,临画也发现蛇神石像做工粗糙,仿佛是临时赶做出来的。不知是不是工匠雕刻时太匆忙,石像唇缝被刻刀粗糙地划过,像含着一缕讥笑。似人非人,叫人见之生寒。
临画看着神像诡异的模样,心道,这怕不是一尊邪神吧?
果然老者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些蠢东西,反了天了!”店家老者气呼呼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病急乱投医,连这脏东西都当神迎!哪有什么蛇神,秋家都说了,根本没有蛇神!秋家说了,蛇神是害你们的,你供他也无用!几个蛇傀就把你们吓成这幅样子,不存在的东西也这样害怕!”
大声喝完,他又开始骂些脏话土话,生怕底下的人听不到似的。
临画听得有些奇怪,老者前后矛盾,一会儿“秋家说根本没有蛇神”,一会儿又“秋家说蛇神是害你们的”。
大概是老者喝骂的声音太大,队伍中一个青年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忽然抬起头大骂道:“老不死的,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这一喝,整个队伍都停了停。老者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
青年肤色黝黑,典型的村民模样。他越出人群扭头道,“你们别管,继续迎蛇神!”转而又对老者“呸”了一声,“个老货,被蛇傀吃的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晓得疼,秋家?秋家可没人被蛇傀吃,他们哪会管我们这些贱民?”
没等老者反驳,他又冷笑道:“也是,你全家人都死绝了剩你一个,无怪能在这里讲风凉话!”
临画捕捉到了关键字,“被蛇傀吃了”,心里猜测“蛇傀”应当是一种怪物,肆虐时吃了不少村民。
又提到“秋家”,看来村民们曾求助于秋家,但却被拒绝了。
老者的脸顿时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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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着手指着青年:“你、你……”
青年有和外表完全不符的牙尖嘴利:“我什么我?老棺材说话小心点,冲撞了蛇神,被吃的就是你了!”
临画听得皱眉,玄阿四瞅到,立刻上前拉开老者,对窗下道:“冲不冲撞蛇神我不知道,但你小心点,别冲撞了贵客才是。”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气势却很足。临画也走到窗边,淡淡望了他一眼。青年才发现客栈里还有客人,且临画和玄阿四都气度非凡,于是怏怏瞪了玄阿四一眼,转身回到队伍中去了。
这段队伍的祝词刚刚一直断着,见闹剧场,剩余村民才陆陆续续地继续开始吟唱、跪拜。
老者脖子上青筋直跳,眼睁睁地看着队伍自客栈下逶迤过去,喃喃道:“造孽啊……”就在这时,玄阿四突然低声对临画道:“主上,队伍之中有一股极浓郁的魔气。”
临画因有银环感知力很低,闻言,反应了一秒后,才暗自一惊。
如今的人界,气息紊乱,会感知到魔气也许并不奇怪。但,玄阿四说的是“队伍之中有魔气”。
不是那尊邪气森森的神像,而是刚刚从他们眼前走过的这段队伍。
里面混进了什么东西?临画视线在队伍里梭巡,所有村民都是一副要去跳大神的打扮,脸上涂抹着油,嘴里念念有词。简言之,就是看着都不大正常。
他轻轻敲着窗棂,又仔细看了一遍。忽然,他视线捕捉到了什么,指节敲击的动作停止了。
回到队伍里的那个黝黑青年正在侧身与一个少女说话,伸出手臂扶住了少女。看样子,那是他的妹妹。少女步伐不太稳,被扶住后摇头想拒绝,却猛地一个踉跄摔倒了。
就是这个动作让临画注意到了她。因为少女裙摆下露出的不是鞋子,而是被绷带严严实实裹住的脚。再观察就会发现,队伍里的其他人都隐隐与这对兄妹保持着距离,见少女摔倒了也无任何表示。
“她的脸。”玄阿四又低声道。
脸怎么了?临画望过去只能看到少女脸庞上有些斑驳,却不像是油的样子。这斑驳细细瞧来,像是,像是……
被水泡得发白一样。
临画眨了眨眼,斑驳好像在变多?错觉吗?
“啊!”
少女蜷缩起来尖叫一声,队伍顿时骚乱起来。临画睁大眼睛那不是错觉,少女脸庞上的斑驳是真的越来越多了!
“阿兄,救、我……救命……”
“没事,没事!阿妹看着我,没事!”青年蹲下来抱住妹妹,阻止她用头撞地面。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却还是大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阿兄已经给蛇神祭拜过了,阿兄已经供过蛇神了……不,不!”
人群往旁边退去,在山道上以这对兄妹为圆心空出了一个圈。他们望着二人,有窃窃私语的,有四处张望的,有恐惧的,但更多的是……麻木。
老者脸色发僵,低喃着:“造孽啊,造孽啊……”
临画看到了一出活的恐怖戏。
原本青春正好的少女,在兄长的怀抱里渐渐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空壳”。她的脸庞、四肢……所有的皮肤都出现了白色肿块,如同被水泡肿的皮囊一样浮起。就像是某种冷血动物蜕下的皮。
“救命……救……”
属于人类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而皮囊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最后连她的兄长也不再敢抱着她了。青年退开几步,手还颤抖着伸向他的妹妹,但腿已经在发抖。终于,少女的声音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变成了薄薄一层人皮纸,看起来滑稽又恐怖。
青年扑通一声跪下,脸色发白。
半晌,他抱住头,发出悲痛欲绝的惨叫声:“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
蛇傀是什么,临画几人见识到了。被“吃掉”,不是说被怪物捕猎,而是像这样,被蚕食融化成一张皮,皮里孕育着不知什么的怪物。
“为什么没有用!!”青年双目充血,冲到队伍最前端扑上去推撞着那尊巨大的蛇神像,“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拜过蛇神,我明明已经请了最好的工匠来塑它的神像!!为什么它不肯放过我妹妹,为什么,为什么!!”
临画看得喉咙发紧。
人在这种时候爆发出的力量,连十个壮汉都拦不住,青年拼命推开阻隔他的人,抬着石像的三个汉子连连后退。
“啊!蛇神像!”
青年大叫一声,猛推了一把石像。巨大的石像在半空中摇晃着,翻倒近了山道旁的坡壁下。它滚落到坡底摔得首身分离,面庞四分五裂,嘴角的诡笑一直裂到了耳根。
青年呼哧呼哧喘着气,也没有人再敢来拦他,队伍僵住了。“还迎什么神?!滚,都给我滚啊!!”
他驱赶着人群,满身五颜六色羽毛的人们后退了几步,最终却不动了。
“阿四,你不能这样。”有人小心翼翼道,“你妹妹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蛇神还是要迎的。”
这青年竟也叫阿四。
“对啊,不能对蛇神不恭敬。”
“神像都被他推下去了……”
“阿四这不是要害我们么!”
……
议论四起。阿四咆哮着:“你们还不明白吗?我妹妹还是死了,这没有用,没用!!你们不明白吗!”
但他的声音被淹没了。已经有村民开始自发地下坡,企图把神像搬上来。
更有人开始用树枝叉着少女的尸体,企图往坡下推,软软的皮囊没了形状。阿四见状嘶吼着护住妹妹的尸体。
临画看不下去了,思绪还未过脑便抬脚一踢,窗边的铜盆便连盆带水飞了起来。他施力刁钻,铜盆几乎是垂直飞悬起来的,紧接着他又伸掌一推。
“主上?”玄阿四一愣,临画冷着脸未答。
“下雨了?”
“他妈的,怎么回事!”
楼下惊叫声四起,只见铜盆在空中倒转了个儿,竟四分五裂,可见力道有多大。水哗啦啦地泼洒下来,人群慌忙躲避着盆。不过盆的碎片长了眼睛似的,没落在人群里。
阿四一怔,抬头看向窗边,脸瞬间通红。人群也望过来,嗡嗡议论,不过没人再动尸体了。
与此同时,临画感觉手腕酸痛。那一掌,包括之前出逃时,他都情不自禁驱动了灵力,但很快又被银环抽空,反噬巨大。若是在以前,他灵压放下去就能震慑住所有人,现在却是有心无力。
老者停止了低喃,道:“你们知道什么是蛇傀么?”
他指了指那少女的尸体,“最终蛇傀都会活过来,躲进林子里。有人曾看到它们在林中爬动,人一靠近就像蛇一样游走。”
临画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失当了,沉默了会儿问:“那雄黄有用吗?”
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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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眼睛闭上,叹息着摇头:“无用。烧也好,水淹也好,晒也好,都没有用。雄黄也不过是老人家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临画隐隐觉得这应当是一种寄生的魔虫,寄居在人的血肉里生长、繁殖。而村民看到的“尸体活过来”在林间爬动,则是皮里的魔虫在动。
这种魔虫应是魔气所生,才会不怕火不怕水。但说不定灵火会有用。
村民们打扮成禽鸟模样表示“供奉蛇神”也好,请最好的工匠塑神像也好……都没有用。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控制蛇傀的蛇神”,这只是村民绝望的臆想而已。
但绝望之际,人不就开始寄希望于神明了么?神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啊。
“为何一定是蛇神,这尊像是谁想象的造型?”玄阿四问道,“若只是这些,也太牵强了。”
临画也询问地看向老者。只听得老者哼了一声,道:“你们连这也不知道?他可不是神!秋家说了,他是地狱里爬出来、领无数鬼兵的大魔头!”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念魔头的事迹:“你们可别看我身居乡野,世家的消息老人家我哪个不知道?秋家说了,他是妖怪,是最恶的蛇妖!秋氏和其他世家有多少豪杰死于他手,现今这人间的灾祸都是他带出来的……
“传闻有村被这魔头治好了,这塑神像的风气是哪里来的?不就是这么!……那个村还给他塑了神像,是疯魔了!从那之后就有神像了……嘿,我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施一点小恩小惠,就让蠢人感恩戴德……”
“别说了。”临画忽然打断了老者。玄阿四也是面色古怪。
这魔头说的是谁,还不明白吗?
……可他不是从地狱里来的,率的也不是鬼兵。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秋家人在会议上死于兰渊玉之手。
他一直瞒着临画,临画现在才知道,他在人界是在救灾。可惜就算后来塑起的那些神像,全是邪神,全是出于畏惧。
老者一口一个“秋家说的”,这些抹黑不是秋氏亲自散步的,多少也是世家授意的吧?
我说你是,你不是也得是。何等霸道。
“这个傻子。”临画轻轻骂了一句。这个傻子,哪怕受过那么多伤,只要给一点点甜就忘了苦处。蛇神的跟头栽过一次,第二次还是义无反顾。
黑化成这样之后也还是一样的傻,还是个披着狼皮的绒兔子。
可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兰渊玉。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兰渊玉不需要这些,临画也不会因为这些就爱上一个人。
他不应该被辜负。临画心中有一股冲动,我怎么能让他被辜负?
“啧……老人家我就先回了。”老者虽然不明白临画为何打断他,但也没多说什么。看了眼楼下的铜盆,老者道,“盆就不用赔了。哎,都是造孽啊……”
老者佝偻着背出了房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人群没能成功搬起石像,阿四还执著地护着尸体,楼上临画也一直沉默地观望。双方僵持不下。暮色四合,天色飞速地暗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群陆陆续续离开了。一场荒谬的迎神会,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山路上空余少女空空的皮囊。
“你先离开罢。”临画站得腿都僵了,“我替你护着你妹妹。”
天黑之后,山里会有更多的危险,阿四一人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他茫然地看了眼临画,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阿四苦笑了下,沙哑道:“谢谢。”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山路。
作者有话要说:1-6号日更_(:3」∠)_
第71章止息其一
在青年的身影消失之前,临画忍不住唤了一句:“这世上没有什么蛇神,你……也不必自责。”
阿四的脚步顿了顿道,“……是啊。阿妹回不来了。”他回过头,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哀求,“我知道公子是贵客,如果……如果公子能让阿妹安息的话,能否,把阿妹的墓地告诉我?”
他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这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很是难堪。他心中何尝不清楚,蛇傀不仅不会安息、反还会变成怪虫寄居的巢穴呢?求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让他心中难安。
临画点了点头,很轻却不容置疑道:“她会安息的。”
“谢谢!”黝黑青年哽咽着鞠了个躬,抹了抹眼睛,转身离开了。
玄阿四不会质疑临画的任何决定,绿姬便抢先问道:“公子为何留要答应他下尸体呀?”他从老者走后就从床帘后钻出来了,对楼下的尸体多有好奇。
临画便简单叙述了一遍自己的猜测,然后道:“或许灵气能克制魔虫。”魔灵二气相生相克,这样思考是最合理的。
“那属下便请求一试!”玄阿四会意,主动要求。几人中,现在灵力最充沛的就是他。
临画却摇摇头,道:“你先将尸体以灵力罩住藏在别处,不要直接接触尸体。我还不知道它是如何传染的,先小心为上。”
*
一夜无梦。
黑夜的山林里充斥着野兽的呼号声,这一夜却没再发生什么事。临画因为太累,睡得很沉,第二日是被一阵敲门声喊醒的:“客人呐,老人家我在楼下准备了午饭,来不来用?”
这一觉居然直接睡到了中午。临画顿觉腹内空空,呆愣了一会儿后坐起身,道:“来了。”
他听到枕边绿姬翻了个身,钻到空枕头下面去嘀咕道:“午饭?什么午饭啊,公子我们不是没让准备饭食吗?”他们原本是打算今早就走的,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逗留,因此并没有加饭食的钱。
隔壁间传来玄阿四开门的声音,他与店家老者交谈了几句。临画爬起来飞速洗漱穿衣完毕,打开门就见老者一张喜笑颜开的脸:“快跟我来,有贵客在楼下呢!”看样子,昨天的哀哀叹气一扫而空,人都像年轻了不少。
贵客?临画心说莫非是因为“贵客”才让老者一高兴,多给他们准备了午饭?
“快点快点,”老者兴奋得脸颊上都起了红晕,“老人家我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贵客呀!……”
“是什么样的客?”玄阿四插了一句,临画看他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在这里还有比我家主上更贵的客吗?
老者却不肯直说,不断催促着二人:“这样的人物,像我们这种小百姓一辈子能见到一个就是祥瑞了!……我保准客人你也知道……”
言谈间,三人已下了几级楼梯,临画“嗯”、“是”地应和着老者的絮叨,余光看到了一楼大厅的门口,脚步忽然停住了。
一瞬间,他感觉数种情绪划过心头,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状似无意地对老者笑说:“我有样东西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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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回头去取。”玄阿四落后他一步,短暂地愣了愣就道:“属下陪主上一起去找。”
“什么东西能有贵客稀奇……哎?”
不等老者答应,二人便退回了房间。玄阿四低声道:“老人家说的贵客,是主上认识的人吗?”
临画没有回答,半推开窗往下望去
错不了。临画眯起眼睛,这还当真是“他也知道”的人物……
楼地形有一辆马车,虽然珠宝华饰都被去除了,但上头露出的仙鹤祥云的纹饰还是彰显了马车主人的身份:这是秋家的马车。
“这是秋家嫡系的人。”临画道。那仙鹤纹底色为正白色,隐约可见金线熠熠生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随即涌上临画心头的就是怀疑。
秋家主家的人不好好待在枫昭山,跑来这荒郊野岭的干什么?
绿姬也来看了眼,道:“这马车好寒酸。”
是的。这马车主人跑到这也就罢了,没有随从没有车队,只有孤零零的一辆马车;车顶上的明珠还被拆下来了,家徽也不见踪影。家纹拿块破破烂烂的布遮上去,只露了一个角就算是一个角临画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整个马车颇有些顾头不顾腚的意味,自己以为藏得很好,但即使是村夫老者也认出来了。
莫非最近有什么秋家纨绔子想不开离家出走了?那明知这村里有灾祸还往这半山腰的小破店里闯,莫不是脑子有洞?
临画对秋家没什么好感,尽是胡思乱想。他之前在人界时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相貌,但也没做什么出格能让人记住的事,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去。
楼下有传来交谈声和笑声,听声音,与店家老者交谈的是年轻人。终于,碗碟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但既不见有人上楼,也不见楼下马车被开动。
过了一会儿,老者又来门外催促:“客人呀!你们好了没有?……唉!贵客都走了,你怎么还没找到东西呢!”
听到“贵客走了”,临画立刻打开了门,道:“找到了,让老人家久等了。”
老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摇头:“原本我是看客人气度不像我们这些山野村夫,或许能和贵客聊上一聊,得贵客青眼……这是后生你自己不争气,可怪不了老人家我不给你机会。若是我有小儿,必然他上去攀谈了!”
秋氏为众仙门之首,临画从前只知它在民间传说度和信誉度都很高,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在蛇傀事件之前,众村民怕是也和这老者一样,把秋氏中人看做天上谪仙。
但仅是对灾祸无能为力这一点,就足以让百姓对平日里高高在上、需要仰望的仙门世家失望了。昨日阿四不也是对秋家冷嘲热讽了么?
原来,他们也不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原来,在救不了时,仙人也会弃子民而去。
“有机会再结识也无妨。”玄阿四不大看得惯这套,敷衍道。
老者道:“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那可是秋家的仙人啊!……算了算了,贵客也在我这小店住下了,若再有机会,你可不能错过了!”他念叨着,给临画重新把菜热了热。
在这里住下了,说明暂时不会离开。步行出去又是为何?外面群山莽莽,可没有供来享乐的地方。
临画问道:“老人家可见贵客有几人?分别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也是两个年轻娃娃,我看……”老者眯起眼睛打量着临画,“比你小一点儿。二人穿的都是灰衣,不过料子一看就是极贵重的。”
只有两个人,穿的衣服是灰色,看来家服也都换掉了。临画匆匆解决了饭食,叼着筷子若有所思,又问:“他们往哪儿去了?”
“往山下去了,我也不敢多问。”老者拾碗筷,往厨房里边走边问,“你问这干嘛?还想追出去不成?”
临画笑了下:“毕竟机会不容错过。”
老者的身形消失在厨房里,临画和玄阿四来到门外,只见马车里空落落的,一个仆役也没有。来的只有老者说的那两个年轻人。
“事出无常必有妖。”玄阿四道,“主上是否需要属下去探探究竟?”
临画道,“不必。他们定了客栈,总要来住的。更何况……我好像猜到这两个人是谁了。”
*
“怎么还在流血!!狗屁猎户秘方啊,根本没有用……哇啊啊,我不能看,一看就头晕。手拿开手拿开……”
道路上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活泼,滔滔不绝吵吵嚷嚷,就没断过话头。
另一个也是少年音,但低沉些:“我早说了不会有用。你还拉着我去。”
“是担心你啊!担心懂不懂!”第一个声音愤愤道,“只能一直流血了……你爹下手真狠。”
第二个声音沉默了下,然后道:“那不是我父亲。”
这句话一出,两边都息了声。半晌第一个少年道:“哎,算了不谈这些,我们来……”
临画坐在那辆秋氏马车上听到了这几句碎片的交谈。他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近,跳下马车转过身,与两个少年对了上面。
“果然是你们。”他挑了下眉,“好久不见。”
临画心中感慨,自己这一趟当真好运至极,要找的人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这两个少年还能是谁?一个是秋恒,一个是梨越。
“……”探讨些别的事……
梨越一句话卡在喉咙口,憋了半天道:“我靠我靠我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这也太巧了吧!”
*
“这……贵客,你们原来认识啊?”
自从相认,临画和梨越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谈了很久。直到暮色低垂,几人都走出来准备吃晚饭时,店家老者才小心地问了句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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