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宋朝]苍穹之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律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
他举起这只花瓶,示意大家看一看这个东西:“假如一年卖四箱这样的瓷器,可以赚四百两银子,临国卖一箱玻璃制品,假设也可以赚四百两银子。”
“一年的进出只有这些,便是无贸易差。”
可是,如果宋国只能卖出去两箱瓷器,却要进口四十箱玻璃呢?
那么实物交换不能相抵,还要倒给几十万的贵金属过去。
临国银行和财政院的人都态度非常坚决,在支付方式和关税方面态度强硬,而且宋国确实需求临国的商品和武器,不可能不做这笔交易。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构不耐烦道:“无药可救,就这么等死算球?”
“不,官家,”辛弃疾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招商引资的事情,真的不能拖着了。”
“大胆!”旁边的几个高官变了脸色:“铺垫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刚才陛下还为你辩护,你恐怕是真的了临国的多少好处!”
“招商引资之事完全是被临国牵着鼻子走,多少条款根本看不清楚里头藏着多少算计,签了这合同只会把更多的钱交给临国,你安的什么心!”
“官家,这辛弃疾其心可诛,分明就是早就等着分他一瓢羹!”
“官家三思,切勿着了这个人的道!”
“什么工厂什么生产线,都是些妖魔鬼道!”
“够了!”辛弃疾直接沉了脸色,转身看向那几个叫嚣的最为用力的官员,沉声质问道:“你一再阻拦轻工业兴起,不就是怕自己族下的丝绸生意受了影响,从此卖不出去了吗?!”
“还有你,”他看向另一个人,声音顿挫有力:“你平时负责接洽玻璃进口的事情,如今不就是怕临安能自己生产玻璃以后,自己再摸不得油水了吗!”
他早就接临国那边信息网和从陆游那里套出来的话,把这些人都摸了个透。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山社稷,说是为了大宋子民,可到头来不就是生怕自己少分一碗肉,不顾江河日下社会动荡,也要把这粪水似的脏污都泼到我的头上!”
赵构抿着茶,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朝堂已经开始互相争执,如同那斗兽场外的观众一般,在事不关己的看他们互相争斗。
“想要让百姓能够生活富足,想要让钱币能够有原来的价值,只有发展生产力和科技,让铸币和造钱引的工艺不断湛,让耕种的粮食能够丰产,让工场工厂都能开设起来,更多的流民有工可务,更多的钱能流回百姓的手中,才能缓解这附骨之疽!”
辛弃疾已经隐忍了太久,索性一口气把这些话都说个干净。
“只钻研诗书春秋,只看道德之论,如何能铸好铜币,如何能让秧苗不受虫害,又如何能治水抗洪保卫国家!”
“辛弃疾!你过了!”陆游知道再不让他闭嘴这孩子就活不长了,只起身佯装出一副厉色出来:“这种话如何能说出口!是不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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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来伏罪!”
辛弃疾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睛的时候,才从头脑发热的状态里恍然走了出来,只强行扯了个笑容,缓缓跪了下来,冷声道:“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刚才那几个被戳到痛处的人也恨急了这不知轻重的后生,又有人阴阳怪气的嘲讽道:“这出去读了会书,是不一样啊,都会指着鼻子骂我朝重臣了?”
赵构冷眼看向那出声讥讽的臣子,后者立刻闭了嘴。
赵构不喜欢这套言论,也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就好像他遇到了云祈时的那种感觉一样
他在这些沾染了临国气息的面前,仿佛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被解决。
可是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听他们的话,听他们那一套又一套莫名其妙的言论,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的什么都不知道。
认知自己的无知和愚蠢,有时候是非常能让人自我憎恶的一件事情,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虽然一个个都说要恭谦要谦逊,可那都是做样子而已。
赵构比起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圣贤之说的正统性,更在乎一个字,那就是赢。
他要赢。
他要夺回这赵家的江山,他要让宋朝绵延千秋万代,更要把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干净,除后患。
为了赢,他可以忍很多事情。
就像当年为了活,他可以在金国皇帝面前当一条毫无尊严的狗一样。
“陆游,你管教不严,罚俸半年。”
他揉了揉眉头,声音疲倦:“带他下去吧。”
朝中的许多人微微变了脸色。
这已经是在默认同意他的观点了。
要知道,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如果是其他人,早就应该论罪流放甚至斩首才对!
可是陛下仅仅只是罚了那陆游的俸,还让他把那毫无礼教的后生给全须全尾的带了回去!
如今如今是要变天了吗!
辛弃疾被带出殿外的那一刻,直接被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下来,左脸立刻跟被烫过似的生出灼痛出来,脑子里的所有情绪也被瞬间清空。
辛弃疾没有捂住被打的脸,只愕然的看向陆游。
身体本能让泪意往外蔓延,又被强行按了下去。
对方似乎在带着他避难似的,加快了脚步匆匆地往安全的地方走。
等走到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里了,陆游才猛地转身回来,怒道:“你不要命了吗!”
那青年怔怔地看着这长辈,半天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那些书我都看过,你想做的事情我也都明白”陆游越说越快,语速急促到差点呛到自己:“可是你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治国谈什么忠君!”
辛弃疾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突然疼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忠君的人了。
他对这一点非常的清楚。
他依旧爱这个国家,爱这一片土地,但他忠诚的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皇帝,更不会对着他摇尾乞怜而这一点,却刚好是那一殿臣子最擅长的事情。
他接受了这些教育,认同了那些观念,越来越习惯平等的姿态和开放的讨论氛围,如今想再回头,根本做不到。
“你还在发什么呆!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吗!”陆游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只希望这黄毛小子能清醒一点:“你一时让那些大臣难堪的下不了台,自己是占着理了可他们呢?他们必然要讨回来,必然要想法子让你更被折磨更残忍!”
“他们哪里在乎什么民生死活和道理的对错,他们会恨你,会整你,会想着法子弄死你!你懂不懂!”
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让这些人下不了台,哪怕是为了江山社稷也好,为了百姓生活也好,都不会被原谅的!
也正因如此,别说辛弃疾了,就是他陆游以后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也不要指望什么升官不升官了,能平安老死在临安城都是祖宗保佑!
辛弃疾听着他急切而烦躁的一通数落,突然笑了起来。
多可笑啊。
一群人急吼吼的把自己送去读书,送进江银城里学习,送进学校里去寻找所谓的‘制胜之道’,到头来却根本不接受这个真相。
“你说,”他缓缓开口道:“他们当中有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就是真相,但不肯做那个承担改变后果的人,所以才一直拖着等我来顶罪?”
陆游骂到现在脸都红了,只啐了口唾沫道:“你早该明白!”
从古至今,这改革的事情之所以难以发展,就是因为需要有人出来担着事,需要有人为这一切背书背锅背罪!
这孩子被人利用到了这个地步,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陆大人,”辛弃疾的笑容越来越苍白:“其实皇帝也早就懂了,却不肯出口做决定,对吗。”
谁也不想承担后果,也不想背上千古的骂名。
他们在等着他,就如同等着一个无关紧要的猎物。
而他自己,却还在一心一意的想着如何能让宋国重回当年的辉煌,如何让百姓们不再受日复一日的苦楚。
“你说,其实皇上他自己,其实也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吧。”
他要的,是能夺回那些领土,是能够书写一世的荣光。
只是这荣光,刚好要把这国家复兴回来才可以写,是吗。
陆游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他真后悔自己当初看了那一箱子的临国书,如今竟然没法子骂这孩子异想天开没有家教,反而能设身处地的懂那幼安在痛苦什么。
“这里的风波我来挡着。”他叹了口气,拽着辛弃疾的袖子就往北走:“你拾东西,立刻回江银城,没有我的口信不要回来,绝对不要回来。”
辛弃疾略有些踉跄的被他拽着,忽然又开了口:“陆叔。”
“嗯?”
“皇上是支持这些的。”他惨然笑道:“罪名虽然都扔到我们两身上了,不忠不孝的罪过都归我们两了,可工业区的事情,终于要开始了。”
陆游匆匆地赶着路,生怕后面有侍卫追过来把他们带走:“你想说什么?”
“陆叔,如果,如果陛下同意让所有人参与投资的话,”辛弃疾咬牙道:“你一定要入股,能拿出多少钱都拿出来。”
“幼安给您养老送终,您千万别心疼钱。”
陆游脚步一顿,又是叹了口气。
“知道了,你这蠢货。”
辛弃疾被送上了返回江银的车队,当天晚上就被送了出去。
守门人也看见了他的脸,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小区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
一个人走在黑暗之中,就好像在虚无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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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什么东西。
他看着满天的星辰,突然想起来柳恣曾经带着自己去看那死亡的星云,还有璀璨而又无尽的苍穹。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独一人将此火高高举起。”
“我籍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他下意识地抚上脸颊,却没有摸到泪。
那便是心里在痛哭了。
信仰在坍塌,曾经的向往和景仰全都灰飞烟灭。
他仍然记得赵构坐在高高的台上,那副事不关己的看戏般的神情。
辛弃疾缓缓地往前走着,一抬头却发现家里亮着灯。
是柳恣的房间。
他回来了?
青年站在楼下沉默了一刻,只对着镜子管理好表情,深呼吸了一刻才终于坐电梯回了1203.
指纹锁在开门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客厅的灯是暗着的,柳恣的卧室门下漏出暖黄色的光出来。
细碎的犹如流苏一样。
幼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靠近了那扇门,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组织好语言。
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就听见了厉栾和柳恣交谈的声音。
现在是周末,柳恣估计是回家复诊身体外加休息的。
由于客厅实在是太安静,他隔着门都能清晰的听见他们在交谈什么。
门也没有关严,露出一条小缝出来。
“阿露失恋的这个事,确实挺难熬的,”厉栾低头给柳恣削着苹果,懒洋洋道:“她男朋友虽然是个傻逼,但她未必走的出来。”
“那妹子人挺好的,”柳恣一只手撸着已经熟睡的墨墨,漫不经心道:“她是走不出戒断反应出来。”
失恋就和戒毒一样,从前供给的那些欢愉和亲密感瞬间抽离,会让人折磨的半夜都睡不着觉。
很多人扛不住戒断反应,用思念前任的方式来缓解焦虑和不安感,甚至是找回去请求复合,其实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扛不住这种戒毒一般的痛苦。
一段关系如果太亲密和长久,大脑就会形成奖励机制,不断地分泌让人愉悦的东西。
猝然抽离的话,会让人恍惚甚至开始自责自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柳恣笑的风淡云轻,显然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了:“那是她自己的劫数了。”
“但是话说回来,柳恣,”厉栾把一块苹果递给他,自己也开始啃另一半:“你不是有两个前任,其实没有犯底线内的错误,当初要是继续在一起,不也挺开心的吗?”
“因为没有未来。”柳恣很认真地坐直了,解释道:“判断一段关系,到底能否长久走下去,对我个人而言非常重要。”
如果有些错误只是为了讨好对方而佯装改正,时间久了又暴露出来,这段关系还是会折磨自己。
不管是恋爱也好,亲子关系也好,甚至是职场里的某些关系。
如果有些东西是自己介意的,哪怕为它隐忍再久,最终还是会介意下去。
至少在恋爱和工作上,人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未来,所以你连过程都不想享受了?”厉栾啃着苹果琢磨道:“咱们两这要是孤独终老,参政院估计就一堆绯闻了。”
“关系发展的时间越长,脱离的时候就越痛苦,不是吗?”柳恣摆了摆手,又接了一块苹果道:“我可不想因为一时之快而让自己长久的忍受折磨在关系结束之前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非常难熬。”
门突然被敲响了几声。
辛弃疾略有些窘迫地推开门,露出抱歉的神情来:“不好意思……我刚回家,刚好听见你们在聊天。”
“没事没事,”厉栾晃了晃手里的柚子:“一起过来聊天吗?”
“我……我本来没想着偷听的,”辛弃疾只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局促不安道:“可是你们讨论的事情,我很在意。”
他没有恋爱过,也暂时不关心恋爱的事情。
可是他很在意……这所谓的关系,和所谓的脱离。
他已经忍受君父之论的这套体系很久了。
从一开始的略有不适,到现在的折磨,就连自己跪下的时候,心里都在冷笑。
他已经无法再效忠这个帝王了。
可是,如果跟随内心的欲望,在原来的道德体系里,自己就是叛国贼,是道德沦丧,是败类,是见利忘义的奸贼。
但再摁着他的头对着那并不是真龙化身的男人三跪九叩,他会本能的想要作呕。
这其中仅仅只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奔波来回于临国宋国的每一天,他都无比煎熬。
那些人全都是学着四书五经,甚至出身于名声显赫的世家大族的人。
可他们满口的道德仁义,又有几个真正在意这个国家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又有几个人真正在乎百姓的死活?
太失望了,甚至可以说,
好绝望啊。
卧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辛弃疾一个人低低诉说的声音。
以及柳恣剥柚子的声音。
厉栾轻抚着这年轻人的背脊,让他放松下来。
“我觉得很迷茫……”辛弃疾喃喃道:“陆叔为了保护我,把我紧急送回了江银城,一个人去扛下其他人的非议和为难。”
这让他觉得内疚和痛苦,更让他厌恶有关那宫城里的一切。
厉栾看了眼在专心剥柚子的柳恣,沉默了一会儿。
“君主制,是把国家当成家族的私有物,把权力当成自己的所有品,对吧。”
“民主制,人们委托权力给更合适的人,让他们参与管理这个国家。”
“但是,幼安,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这两者,是平等的,至少在我的理解里,这两者都没有好坏之分,没有优劣之别。”
厉栾看向他的双眼,语气平静而温和:“你想倾向哪个,都只是一种选择。”
面对一个平等的选择,是没有道德枷锁,没有利益纠结,不用理会其他人的非议和责难的。
就如同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同性,是不是双性恋。
就如同番茄炒蛋到底是加糖还是加盐一样。
在这个选择上,你是完全自由的。
第111章留学
柳恣已经习惯了醒来了先看自己睡在哪里。
他的时间被拆的太碎,有时候只来得及补两三个小时的觉,无论是撰写内部教育的文件,还是开会不断修正基建方案,撑不住了才盖着毯子在会议室的隔壁房间睡一会,起来继续干活。
江银在最开始,只是一个镇子。
如果不是他因为考试成绩和评定审核坐上了最高的决策位,如果不是时国严密科学的制度选择了他,他根本不会关心这个镇子的死活。
商业、工业的事情都很好说,在没有穿越之前,伴随着资本的流入,其他城市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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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外省的人都会进来参与建设,人家自带在其他地方实践过后的经验和方案,几年里就搞出完整的产业链也是自然的事情。
更何况,柳恣背后还有个资本雄厚的爹,把儿子扔在这种相对而言落后又偏远的地方,其实也暗中帮扶了不少
不然只要一时资金运转不灵,柳恣都能把整个江银搞砸到处处烂尾的地步。
他能够扶起这个镇子,主要还是当初工业区和商业线构筑的足够成熟,以及背后一直有各种人照拂着。
就如同给一个从小就营养不良的病秧子穿上暖和的衣裳,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这要是还养不活才真的有问题。
问题在于,这病秧子的发育不良,那是确确实实的发育不良。
2030年了,这个镇子的结构和人才水平还在二十年前,而且有一部分干部受教育程度并不高。
从异变开始,柳恣就在想方设法的搭建一个新的政治体系。
镇子里的一套班子要参与治国,肯定不能照搬时国的参政院体系,毕竟时国有稳定的人才供给和考核体系,他们什么都没有。
他更多的在做的,是划分不同的权利分层,建立不同级别的监督机制,以及足够高效而科学的审核体制。
换句话说,整个新参政院,以及临国政府的一切,都是他主力构建出来的。
到底要怎样的临国,这个又像城市又像国家的地方到底该怎么发展,人们该怎么领导更多的人,全部都是他想法子敲定的。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的话,柳恣过去三年里开的会做的决定恐怕能写三四本,而且严肃而毫无趣味性,通读过去只有对权利权力和人心的博弈和斟酌,也就是本三流官场小说,未必有人读。
对于置身事外的人而言,做皇帝也好做元首也好,都是相当光荣而且快活的事情
这大概跟电视剧里动不动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有关系。
以至于绝大部分的穿越文都会想法子和最高权力扯上关系,男频就做权宦良相帝王,女频就做征服这些当权者的女人。
“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有趣的是,那些总裁文里的总裁动辄就掏出几百亿来,在商战里呼风唤雨,到了一个可能本科都没读完的女人面前,就蠢得半分智商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自欺欺人式的自嗨吧。
柳恣可以成为元首,在外人眼里,是坐上了最高的位置,是风光无量。
可对他自己而言,从他接下这个差使开始,他就是在为整个政府背书,在一个人如雕塑师一般在浇铸整个国家机器运行的引擎。
蠢蠢欲动的人伏在暗处,看中的不是他想法子稳住的这副骨架,而是上面附生的血肉。
钱凡那天坐在十九楼的天台上,和他一起抽了一根烟。
“柳恣,你知道么,”他当时还在操心第一年的国防问题,眼睛里都是血丝:“这异变以后的五年,是最太平的五年人们都在提防着外面那些国家的人打进来,没有多少人敢内讧。”
“在我看来,事情只有两种走向,”他转过身,任由长风呼啸而过,半眯着眼看向这个青年:“要么这五年里,金国或者宋国的人杀过来,整个临国的文明都被历史的尘埃淹没。“
“等制度逐渐成熟,一切都开始安定下来以后,就会有人想取而代之了。”
现在内斗不明显,是因为一旦出事,整个临国都要被其他两国吞并干净,所有人都估计不得好死。
可等制度稳定,科技树重建,产业扩大之后,有些人就会开始动些歪心思了。
柳恣抖了一下,问道:“我会死在哪?”
“万一没死呢?”钱凡挑眉道:“你激流勇退,又或者把那些个暗流都挡走,实在不行换一个靶子帮忙挡两枪子弹?”
再过几年,他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这可说不准,”柳恣笑着摆手道:“我要是过几年真的被割了,坟前就放几束艾草赶赶虫子,别的都无所谓了。”
醒来的时候,空气里有依稀的消毒水味道。
那便是在办公室里了。
柳恣一直在换季时会有过敏性鼻炎,孙赐对这事也颇为上心,想着法子让他感觉好一点。
他起身时揉了揉头发,想到前一晚还在给辛弃疾剥柚子吃,没聊几句就被拎去开会,一看表自己才睡三个小时。
“那几个老板想约您吃饭,”胡飞坐在旁边低头看着邮箱里的一堆文件,随手给他递了瓶水:“去吗?还是推了?”
“商议去宋国开工厂的那几个?”柳恣拧开瓶子灌了两口,头疼道:“估计又是哭惨的,要不叫白鹿过去帮我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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