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养成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冷余刃抢步上前捂住莫阙飞的嘴:“你还敢说。”
谢必安深深吸了口气,走到莫阙飞跟前,狠狠地踹了一脚。
莫阙飞吃痛弯了腰,嘴却还欠:“七爷,你对十一也忒刻薄了。当牛当马还不给偷腥。”
冷余刃还没等谢必安转身,忙拎起莫阙飞从窗口扔了出去,挥手关紧了窗,拦腰抱住要一掌劈了莫阙飞的谢必安:“七爷不要跟十三计较了。他……我回轩辕坟教训他。”
谢必安恨道:“口无遮拦。”
冷余刃抱着他的腰不想松手,笑道:“七爷晚上没睡好,再睡会儿?我去给煮粥。”
谢必安这才又觉得困,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握草我昨天晚上码完这章竟然忘了定时!!乱套了我整整齐齐的11:00。
第27章第九章铜方(2)
谢必安困得要命,也顾不上问冷余刃昨日的事情办到何种程度。沾了枕头就睡死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中天犹不解困,谢必安一睁眼,冷余刃趴在他床头也睡熟了。屋里小炉子上腾着粥。
谢必安一动,冷余刃便醒了,忙道:“七爷饿不饿。”
谢必安本来就没长全的良心,跟他一个德行,恨不得懒成一尊摆在桌子上的镇纸,竟突然好似金瓜击顶开了窍,自己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腾出来的地方对冷余刃道:“趴在床边很舒服么。困了就睡床上。”
冷余刃一愣,如同活见了鬼,舌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只把脑袋点的鸡啄米一般,掀了身上搭着的大氅默默爬上了谢必安的床榻。
谢必安此时已经醒透了,只是骨头太懒不愿动,便闭着眼养神也似,冷余刃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侧脸看。看着看着,就凑了过去,谢必安觉到他的呼吸扑在脸上便转了脸。冷余刃的嘴唇猝不及防贴向他的眉心,他下意识闭了眼,一时间浑身都有些僵了。
冷余刃的胳膊虚虚的搭在他腰间,就这样贴着他眉间,轻唤了声“七爷”。这声音透过眉间走进耳中和大脑心脏,竟似是叹气又像是认命,谢必安莫名有些提心吊胆之感,缓了口气,清冷冷道:“我饿了。”
冷余刃这才撒手忙不迭去给他拿吃的。
冷余刃等饭后同他交代陈府的事。
陈信官居四品,若说没什么家底,只怕三岁孩童都不信,内务府抄家卷宗上抄出的东西,尺幅长的折子,蝇头小楷写满了五大折。大多充了国库,十之有二被皇帝赏了出去。冷余刃拿了册页副本,有一半他已过目,还未见什么邪物。
谢必安只道:“把剩下的也捋一捋。”
冷余刃道:“今日夜里就能把留在府库的检完,有些皇帝赏出去的,只怕要耗些时候,得委屈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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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住一阵子京城这城隍庙了。”
谢必安听得这最后一句,脸色一黑,“你把莫十三给我弄走。”
冷余刃只得应了。可莫十三向来以跟他对着干为乐,且心思活泛莫测宛如六月天孩子脸。
冷余刃到底也没敢去跟莫十三斗智斗勇,只得对殷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树妖甚是想念他,让他回轩辕坟住几日。
殷越本就缺爹疼娘爱,那阵子在轩辕坟,树妖对他百般体贴,他感动的不行,如今听得冷余刃这话,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莫阙飞:……
天下事到底一物降一物,莫阙飞回轩辕坟见了夙蝾,一脸生无可恋,掐着老树妖哀嚎:“二十怎么回来了?谁把他弄回来的?”
老树妖板着脸:“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正看着他学孙子兵法和司马法,你不准欺负他,他要再走,你以后就再也没牛肚吃了。”
莫阙飞捂着胸口:“树伯你良心给狗吃了?我欺负他?你在轩辕坟溜一圈问问,轩辕坟谁能欺负他!你可别教他孙子兵法了,他心眼儿比孙膑都多。你教教他孔孟吧。叫他知道知道兄友弟恭这四个字怎么写。”
树妖淡淡道:“你还好意思说夙蝾,你知道怎么写?”
莫十三:……
莫十三登时觉得两眼一黑,仿佛连轩辕坟的天都乌云密布了。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比起轩辕坟这群妖乱舞,冷余刃就显得出淤泥不染,一个妖王,半夜悬梁刺骨凿壁偷光的刻苦,为地府鬼差的公干操碎了心。
冷余刃将册页上的物什一一盘查过,也并无异样。
谢必安知道这件邪物又流散出去了,也颇觉头疼,问道:“赏出去多少件。”
冷余刃道:“三十七。”
“有记录么?”
“有。”
谢必安微眯了眼:“那继续查吧。”
冷余刃点了头。
过得四五日,谢必安正在城隍庙给人算命,冷余刃急匆匆进门,正见他掂着钱袋压手。
冷余刃道:“七爷,你记的李廷敏么?”
谢必安了钱袋,道:“不就是诛宦党的那位将军么?”
冷余刃道:“是,今日朝堂之上,李将军上书,弹劾他儿子结党营私。”
谢必安“哦?”了一声,闭着眼仰在圈椅里,呵呵笑道:“这李廷敏究竟是当真铁面无私还是个愣头青。”
冷余刃道:“七爷在地府看了陈信的生死簿,提到这个李廷敏,我便多留了意。这位将军,确实是铁面无私的。”
谢必安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的睁了眼,问道:“陈府流出去的东西,有没有进李家的?”
冷余刃道:“是有的,本来我今夜也是要去李家查的。”
阴恻恻的憋了一整天,临夜里,北风终于卷起了细雪,冷余刃给谢必安穿好大氅,“七爷还是莫要出门了,冷的很,我去便是了。”
谢必安道:“若是真有什么东西作妖,它噬过活人的元神,且不知道已经历过多少年代。我怕你镇不住它。”
冷余刃笑道:“不见得,七爷不知道,妖族的灵力与地府不同,妖族遇强则强。”
谢必安看了他一眼,冷余刃眼神炙烈黑白分明,裹挟着的是妖族的锋锐和悍勇。不禁为之一震。却又立即垂了眼皮,遮住眼眸。
冷余刃跟着他往李家去,雪渐大,青石板上已经扑了薄薄一层,万籁俱寂时,犹显得靴子踩得落雪咯吱作响。
李廷敏回朝不久,未有新的府邸,宫里出钱买了一个员外的别院将他安顿着。据说这位老将一度要自己租赁一处寻常人家的屋舍,被皇帝回绝了。
谢必安见这别院石匾古拙,门口石狮栩栩如生,黄铜门铛致讲究,也算得上富贵。
谢必安穿门而入,除了影壁处卧着一条黄狗,院内空空如也,连个护院家丁都没有,正房和西耳房里有微微灯火。
冷余刃道:“七爷,西耳房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两人进了西耳房,只见是个祠堂式样的摆放。香案前,跪趴着一个布衣青年,抄写着什么东西。
谢必安伸头看了看,应该是李家家训之类的。
冷余刃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屋角一个博古架:“那个铜方!”
博古架上一尊一尺高,方体溜肩,兽首衔耳的铜方。通体纹络浮雕繁复,泛着铜绿,屋内灯光晦暗,烛影一闪一晃,将铜方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拉的张牙舞爪,如一只破笼欲出的恶兽。
谢必安走近后伸出手轻拢在方之上微一运力,那青铜器呜咽一声,似利剑由内而外发出的颤颤蜂鸣之音,刹那间红光乍现,冷余刃忙拉住他:“七爷!”谢必安急缩回手,退后一步,冷余刃把人揽进怀里抱紧。
谢必安脸色沉了下来,道:“数不清的恐惧与贪念。”
冷余刃将他护在身后,“这青铜已经妖化了,胃口越来越大,我先试着封印,回去查一下来路。七爷觉得呢。”
谢必安点点头,道:“你一个人不成,青铜是其一,它里面的东西也得要同时镇得住。”说着转头瞧了一眼跪着抄书的青年。轻劈出一掌,那青年便躺下了。
谢必安召出唤魂铃系在腰间,脚下一动,站在青铜的东南方位,冷余刃看了看周身,站在门与青铜之间,正是西南位,博古架背靠正北方位的屋角。
谢必安起掌,指尖一缕缕莹蓝色的灵力向青铜缠过去。灵力被阻隔在青铜器身一寸外,谢必安一皱眉,撤去灵力翻掌便捏了一张蓝符在指尖,纸符似能感知出什么,脱了谢必安的手指飞向青铜器,符不能近青铜,便一生二,二生四……谢必安操控着纸符,直至唤出了十六张,才有一张符贴在了器身,其余纸符,瞬间化作灰烬。谢必安额上微显薄汗,器身上的纸符由蓝渐渐成金,最后消失在青铜器上。
谢必安手后,扶了扶额道:“方里的元神暂时先镇住了,你用妖族灵力,暂时先封镇住这尊青铜。等明日查了这是何方之物,再做计较。”
冷余刃点点头。倏然抬手将凭空幻出的长鞭送了出去,那长鞭锁住青铜后,鞭身刺啦电闪噼啪作响,不过盏茶功夫,长鞭又径自飞回冷余刃手中。比方才,那青铜显得沉寂了许多。
谢必安走上前去看那尊青铜,冷余刃自身旁忙扯了他的手,谢必安一转脸,冷余刃道:“七爷小心些。”
谢必安愣了片刻,“嗯”的一声。
冷余刃向前一步,始终站在他侧前方。谢必安看这青铜年代应该十分遥远,且工艺委实不那么简单容易。
他想了想道:“青铜以商周居多,以这件青铜的美程度,十有八/九该是商末的,或许是礼器,或许是陪葬品。”
冷余刃道:“能长成这样,怕是陪葬品了。”谢必安也点点头。
器物不似人,活着有凡界户籍,死了有地府魂魄卷宗,谢必安也只能依照凡间一些经史子集里的只言片语,揣度这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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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的年代与经历。幸而这件青铜不是俗物,官家府库记载还算详尽。
夜里,谢必安脚下踩着铜炉,双手拢在一张狐皮里,斜斜的歪在贵妃椅里,冷余刃拿着书卷给他念有关这件青铜方的来龙去脉。
这件青铜方如谢必安所料,确实是商末贵族之物。
三千年前,殷商西岐之战,诛杀过半殷商贵族,这件青铜作为战利品,被周王赏赐给了一位诸侯王,这位诸侯王十分喜爱,以致于死后要这个铜方做陪葬。这一埋就是近千年。
青铜在此后几千年中辗转几次易主,都是贵族世家,浸/淫权力之争。
权力场中,人对死亡的恐惧都转化为了对权力的追逐,人都认为,权力越大,在生死角逐中就越主动。
青铜自被打造成,百年被顶礼供奉,又有千年埋土中纳土地之,本就渐渐生出模糊的灵识,终于被人的恐惧和欲望养成了一尊噬邪的饕餮。
假以时日,这青铜怕是要修成一只邪怪。
谢必安眯着眼听冷余刃讲到了半夜。终于在冷余刃讲到最后一个字后,睡着了。
冷余刃轻手轻脚的放下了手中书卷,把他从贵妃椅上抱起来,谢必安不知是在李家镇青铜中的东西太耗神,还是听了半夜冷余刃念书太困,亦或是雪夜火炉太舒适,总之是被冷余刃从贵妃椅上挪到床上,也没动一动眼皮。
冷余刃看着他睡熟的模样,偷偷亲了几次。想起商灭周兴时,他元神自东而来,入地府做了鬼差,自己那时虽还在金鞘鞭里,却也略有灵识。
他第一次来薛途殿里,自己静静的盘在门后的桌子上,朦朦胧胧里看见他青衫散发,身形一如几千年前,隐隐约约听见他跟薛途对话,声音竟也未有什么变化。
自己凝聚了许久却也还混沌着的灵识和魂魄,好似又被劈了个通透,可仍兴奋不已,三千年过去了。
谢必安那当年在烈火中烧的几乎什么也不剩的魂魄,终于还是被他养活了。只要他还在,什么都是值得的。
冷余刃去了李家,西耳房中那尊铜方安然不动,放在李家祖宗排位旁边。被谢必安和他两次封印,至少可镇几日。
青铜中有凡人的恶性元神,必不能放,只能。毁掉一尊还未成邪祟的青铜倒不是难事,人恶元,是极有可能会被反噬的行为。
酆都大帝受化凡人魂魄中的恶念满三千年都还极可能成魔,莫要说要人元神中的恶念。青铜中的凡人恶念,还如同被酿了千年的陈酒。相比之下,地府的恶魂邪魄倒宛如兑了水的劣酒。
冷余刃是妖族,与凡间元神地府魂魄本就源流殊异,更不要说如酆都大帝受化这些恶念。只有两恶相交互相斩杀。
他破开妖族封印,却不知如何解谢必安下的符。他掌心贴在青铜身上,送去一阵强悍的妖族灵力,妖灵驱动被封印的恶念,顿时暗涌滚滚喷薄欲出,冷余刃未曾犹豫,继续送去妖灵。
须臾,青铜通体艳烈,爆裂声起。黑雾弥漫出来……
第28章第九章铜方(3)
这团黑雾渐渐幻化成一张巨口,冷余刃右手握紧长鞭,左手反握着一柄匕首,长鞭直劈,将那尊已经脱离了恶念的铜方劈成碎片,滚滚恶念一时间如被端了老巢的匪盗,疯癫若狂似亡命之徒,张着血盆大口向冷余刃扑来。
黑雾漫漫,兵刃全无用处,冷余刃被裹在其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挤进他脑海心脏,撕扯争夺他的元神。
妖族的灵力是不懂得抱元守一以静制动的,有入侵便抵抗,是以杀止杀的蛮横。
冷余刃的内丹在这团黑雾的滋扰中被激发,霎时间双掌赤金,瞳眸中杀气暴涨,他掌力过处,黑雾便散,伴着刺耳的挣扎般的尖啸。
他刚脱离封印不久,内丹灵力都有待修炼,这一场斩杀,又有折损,直到斩散最后一丝恶元,终于还是跪倒下去,他缓了缓后撑着起身,推开李家祠堂这扇门,门外的风雪扑得他一激灵,脚下一软便又要一头栽下去,他忙扶了门框,半跪着喘气,只觉得天旋地转,连眼都不大能睁得开了。
恍恍惚惚中,他又想起他捧着谢必安的残魂用灵力护住,送他到大荒之东,东海之外的日出之地汤谷,汤谷三千年,沧海桑田……他等到又一次去诛酆都大帝也没能等到谢必安养全魂魄灵识,他把谢必安养了三千年的魂魄放在扶桑树中。
诛成魔的酆都大帝,冷余刃一条命去了九成,连同对女娲的承诺和肩上妖族的担子,唯独没有忘的,是对谢必安的刻骨铭心。被下一任酆都大帝养在地府,这一滞就又是三千年。
他突然想见谢必安,想的心疼。原来他等过谢必安这么久。封神后地府三千年,封神前汤谷三千年……
纵是不灭之魂、不死之身、不忘之人,不绝之轮回,他还能有多少三千年经得起这样分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着有脚步声匆匆,强撑着神望去,只见一人风雪中青衫白裘朝他走来,祠堂门口的灯笼映的那人眉眼拢成模糊的红晕。
他一笑,远远朝那人伸手,“七爷……你来了……”叫了这一声后,便心无旁骛的倒下了。
虽说解决了这棘手事,可谢必安喜也不是气也不是,看着在他脚下筋疲力尽的冷余刃,一口气堵在胸口,竟憋的眼眶发酸。
一路架着冷余刃回城隍庙,谢必安恨道:“地府官差阴兵阴将都死绝了么,要你去替我逞能?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妖灵,都是些什么不怕死的死脑筋……”
冷余刃迷迷糊糊的听着,听着他嗓音有些哽咽,微睁了眼,反着白光的雪色里,谢必安眼中含泪,冷余刃一颗心好似喝饱了水舒展开了根的草木,满心欢喜道:“七爷哭了。”
谢必安不说话的时候,紧抿的嘴唇,显得神情坚毅倔强。竟是跟冷余刃的强悍异曲同工。
冷余刃知道他生气,也不敢口舌造次,只低声道:“七爷,我……”
“你给我闭嘴!”谢必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冷余刃到底还是低估了谢必安的生气程度,听得他这句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
谢必安几乎是把冷余刃摔到床上的,冷余刃扶了扶额头“嘶”了一声,谢必安脚下一动,碍于自己应该生气的状态设定,终究还是缩回了要动作的手脚,冷冷道:“睡觉。”
冷余刃默默躺好,眼神有些委屈,伸手拉他的袖子:“七爷。”
谢必安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阵,弯腰扯了扯他的被子给他盖好,轻轻叹了口气,方才出了门。
冷余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喜悦。
谢必安站在门外,眉头皱成一团,冷余刃学的太快,不等他口头或者眼神示意,就能抢先一步把事情料理完。可他全无了早前那欣欣然,竟一阵阵提心吊胆了。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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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良心长全了吧。
谢必安记得,酆都大帝告诉过他,冷余刃身上是有女娲天命的,他如今灵力尚浅,地府那位也跟他交过底,大限将至。
如今他斩杀一尊青铜里的元神尚且如此,真要去诛酆都大帝,说羊入虎口都是好听的,谁知道能不能剩下一两根骨头了……
谢必安一想到这些事,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得厉害。
翌日冷余刃睡到近午时还没醒,谢必安探了他几次脉象,确实是睡着,才放了心。
谢必安本想去轩辕坟问问老树妖,冷余刃究竟是为何三千年前诛酆都大帝时会重伤,可转念一想,老树妖都活成了,该说的早跟他说了,不该说的必然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对前世素来无心,可如今,却心有戚戚。冷余刃几次三番为他不惜性命的任劳任怨。让他越发不安。
两人还没离开城隍庙,殷越和莫阙飞却回来了。
谢必安每见莫十三都十分警惕,这朵奇葩,行径莫测如夙蝾,口无遮拦如薛途,实在叫人恨不得食肉寝皮。
莫十三看着冷余刃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惊问:“你这是?纵/欲过度?”
冷余刃已经习惯了莫十三这满嘴没一句正经话,只要不是当着谢必安的面,也不跟他斗嘴,当下面无表情道:“杀了些凡人元神。”
莫十三皱眉:“你还真当妖族是万能的,女娲的规矩你不知道?妖族伤人是万死之罪,是会被反噬的。我不能让七爷这么使唤你。”说着便要出门。
冷余刃拉住他,“别去找七爷,七爷什么也不知道。是我自己要去的。七爷地府灵力受化凡人恶元,也是要遭反噬的。不然你以为酆都大帝为什么会成魔。”
莫十三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你……你跟我说实话,现在修为恢复了几成?”
冷余刃如实道:“不足一半。”
莫十三倒吸一口冷气:“那你他妈的还不回轩辕坟?是看上九冥镇棺材寿衣冥币多,死了出门左拐就能料理后事一条龙么?”
冷余刃:……
莫十三见他心意决然,打定主意死也要死在九冥镇的模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想到这儿急忙打住。呸,谁是太/监?他莫十三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夜七次郎。
说到一夜七次,莫十三咳了一声随口问:“七爷对你好不好?”
冷余刃低头一笑:“七爷自然是好的。”
莫十三一脸惊然:“睡过了?那可是……”莫十三想起数不尽的年岁之前,这位在至高无上的神位,青衫玉冠禁/欲的让人看一眼就打冷颤。
冷余刃不知道莫十三想到了什么,只看着他一脸惊悚,抬手推了一把他的脑袋,打断他:“快把你脑子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倒一倒。”
莫十三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失望,“就知道你不行,七爷那副样子,跟六千年前如出一辙,你再等六千年恐怕都难,要我说,直接灌醉了迷晕了,生米煮成熟饭……”
冷余刃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你当这是凡间抢压寨夫人呢。还生米煮成熟饭?你回轩辕坟好好让树妖教教你,夙蝾都比你强。”
莫十三看着他,满眼可惜:“天可怜见儿的,这到底是图个啥?你都够的上给西天如来做个关门弟子了。七爷也真够狠的,给看不给吃,禽兽啊。”
冷余刃皱眉道:“越说越没谱儿了,七爷脸皮薄,你不准当着他的面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莫十三叹道:“妖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的王。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了,妖族的脸往哪儿搁?”
冷余刃:“妖族哪个敢在七爷跟前争脸面?再说,你有脸?”
莫十三:……
冷余刃跟谢必安回九冥镇时,莫十三趁冷余刃不在偷偷拉着谢必安:“七爷,十一以后是要诛酆都大帝的,你省着点用。他内丹修了五成不足,我以为他既然领了女娲天命,诛魔也不该如此吃力,可三千年前委实凶险,只怕这其中阴私,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以我的猜测,八成也与您有关。”
谢必安皱眉听着。莫十三话锋一转:“七爷啊,不是我说你,你真不能太刻薄十一了。”
谢必安脸色一边,咬牙切齿道:“滚。”
莫十三呵呵一笑:“这就滚。”说着便脚下生风,眨眼功夫即没影儿了。
回九冥镇时,谢必安将已有的信息前前后后捋了捋,兜兜转转不过是他与冷余刃有些前世纠葛。至于究竟是何纠葛,他委实不愿花心力去挖掘。
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冷余刃,不由得轻飘飘一笑。前世纠葛能栓得住这一世么,不见得。过去的就过去了,挖出来也无益于此世。
这个人,如今千辛万苦站在他身边,若说未动心,只怕为时已晚。那何妨伸出手一试。
冷余刃仿佛觉到他的眼光,偏头一看,四目相接,也抿唇一笑,心照不宣。伸进他的袖中握住他冰凉凉的指尖。
谢必安垂首看了看,破天荒的没有缩回去,任他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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