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养成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谢必安抬眼看了眼历景岸,他面色清定,眼里丝缕笑意下,却浮着一层薄雾也似。
第41章第十四章心头血(3)
树妖找到地府的时候,谢必安一脸“你走错门了吧”地问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树妖却拉住冷余刃,有些焦急道:“十一,你在地府万事不要急出头。不到万不得已……”
冷余刃微垂首,只“嗯”了一声。
树妖看了眼谢必安,吐口一声称呼“七爷”,眼尾余光瞥见冷余刃眉头一皱,便咽了下句“给轩辕坟留一个囫囵个儿的妖王”的话。只拿出一个贝壳状的物件来递给谢必安:“七爷,这是妖族圣物中的一件,十一就拜托了。”
冷余刃:……
谢必安却没有伸手去接那圣器,道:“这事儿本不该妖族来扛。”
树妖听得他这句,双膝都有些发软,条件反射的想给谢必安磕头,一脸感恩戴德道:“多谢七爷,妖族感激不尽。”
谢必安苦笑着摆摆手,也不再开口。两难之境,地府和妖族,他谁也救不了。
谢必安把历景岸也丢进十八层去,不及三日,星宿宫里有两位便下地府来了。星宿帝和益算星君,谢必安微微颔首:“帝姬今日得闲?”
星宿帝顾左右而言他:“越儿好不好?”
谢必安笑道:“在凡界京城城隍庙,乐不思蜀,帝姬不知?”
星宿帝微有些沉思,似是在琢磨该如何开口,谢必安到底还是有些顾忌这位的身份,直言:“帝姬不问问,酆都大帝如何。”
星宿帝眼神一动,语气有些不稳:“云中君,听闻……听闻你……”
谢必安拢了拢袖子,冷笑:“我把他扔在十八层了。”
益算星君也开了口:“不知二殿是否得罪了云中君,为何也……”
谢必安笑说:“我若没记错,帝姬红口白牙说过,酆都大帝死了,你要在星宿宫摆宴三天三夜庆他灰飞烟灭。还有历景岸,既是想做下一任酆都大帝,自该有些本事才行,受化斩杀恶魂是酆都大帝最起码的技能,我让他去练练手。”
星宿帝:……
益算星君:……
星宿帝终于扛不住,语气含了些请求:“云中君,气话是当不得真的。”
谢必安:“你这气,撒了三千年都没撒完?”
益算星君深缓了口气:“我能去见见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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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
谢必安有些意味深长的对面前这两位道:“二殿说,他要用这条命,换一个人的心来。”
两位仙君听了这话,神情都有些莫测。
地狱十八层。
酆都大帝吊着半口气被困在沥魂石上,眉间丝丝缕缕的黑色恶魂自他体内抽出,抽出一分,他便也被削弱一分,十八层本是阴森恶地,如今恶魂流窜更是这三界内最不堪的所在。
星宿帝一见之下,险些站不稳,扑过去捧着酆都大帝的脸,泪流满面:“燃灯,我是金灵,你看看我,你跟我说句话……”
酆都大帝意识迷离,觉到有人言语,只微一□□,动了动嘴角,却说不出话来。
星宿帝抹了抹脸上的泪,转而十分端庄地跪向谢必安:“云中君,我知道,妖族根基不稳,妖王觉醒还不到百年,您想我动用星宿宫的仙君来替地府拾这烂摊子。您也看到了,地府这些大帝殿下,燃灯和历景岸,一个个,都是疯子,以命博真心,可天庭有天庭的规矩,今日既是我和益衡来了,这事端,您能用得着的便只是我俩。星宿宫,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星宿帝和益算星君就塌了,我既是来了,生死也不怎么挂心。越儿蒙你和轩辕坟关照,金灵在此谢过。”
谢必安垂眸,道:“不妨,你在这儿,天庭不会坐视不理。这次的浑水,有我在,便不会再动妖族。”
历景岸在沥魂石百丈开外的黑沼中被恶魂拖得心力交瘁,唇角的血迹在惨白的脸色上蜿蜒至下颌,益衡绷着脸,将他拖了上来,历景岸丝毫不以为惧,“益衡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益衡按捺住想要抬手抽他耳光的冲动,深吸了口气:“历景岸,你我天上地下,老死不相往来,行么。”
历景岸笑道:“不行。”
益衡怒道:“你……”
历景岸扣住益衡的后脑勺就啃上了他的嘴唇,益衡往后躲闪,躲不开,挣的狠了,怕历景岸身上有伤,只得忍着他这为所欲为,历景岸亲够了,才摩挲着他的嘴唇笑道:“几百年了吧。生死不见。你就这样恨我?”
益衡一把扯下他不安分的手,有怒有无奈,道:“师哥因我因你而死,你让我有何脸面再见师父。历景岸,你是地府殿下,可不讲伦理,我不是。”
历景岸挑了眉一笑,“天庭仙君,讲出身,讲师门,讲辈分,讲恩仇,唯独不讲情爱。我懂。”
顿了一顿又舒心一叹:“可你还是来了。”
益衡听得这一句,缓缓将额头抵在历景岸肩上,“你若敢死,我用尽无穷年月恨你。”
历景岸伸手触到他脸上泪渍,指尖都有些被针扎似的疼,却笑道:“傻益衡,若能换你三千年在卧榻之侧,我倒不介意你恨我。”
益衡哭得有些口舌不清:“你敢留我一个人……你敢……”
历景岸这才闭口,静静地当着一株木桩给益算星君靠着。
殷越知道爹娘在地府凶多吉少,拼着自个儿不怎么样的道行也要同生共死,莫十三软硬兼施,哄也哄了,一气之下摁在床上狠狠操了一顿,也没拦得住。只得豁出去舍命陪下地狱。
地狱十八层被谢必安当成炒锅,只管混混沌沌的往里放人一锅烩,为了那三千年积攒下的人间恶魂,天庭地府妖族,前所未有的被拴在了一条绳上。
冷余刃眼看着本来自己要干的活儿被谢必安这么偷梁换柱抹了个干净,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直到莫十三为了殷越差点交待在了地狱,冲着站的远远的冷余刃破口骂道:“十一你他妈别给我装孙子了,把殷越拉走,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股恶魂扑倒,冷余刃看着莫十三的刀几乎脱手,终于忍不住要冲锋陷阵,谢必安站在沥魂石旁边,幽幽道:“长本事了?你去一个试试,腿不打折你的。”
冷余刃:……
默默地退回了谢必安身后。
谢必安不仅自己干活儿打马虎眼,看样子,有股要把冷余刃也往这条道上带出去十万八千里的劲儿。
谢必安看着十八层乱成一锅,想起三千年冷余刃独自一人诛魔,心里就堵的厉害,即便到了不得已之时,他亲自上阵,也不愿再让冷余刃去以命相搏。
谢必安冷笑道:“这些人哪一个都比你道行深,用不上你去逞能。你没看见么,殷越身边除了莫十三,还有星宿帝和姑获的眼盯着,谁死了也死不了他。再说,天庭还有天兵天将,地府也有阴兵阴将。美得他们回回都能隔岸观火。”
冷余刃道:“七爷,你这么干,算不算倚老卖老。”
谢必安探了探酆都大帝的元神,缓缓送给他一丝灵力护住心脉,回道:“云中君的身份既是这般好用,不用岂不暴殄天物?”
冷余刃低头一笑,极轻声道:“七爷越来越……不要脸了。”
谢必安“嗯?”了一声,冷余刃忙道:“七爷高见。”
谢必安心知肚明,地府和天庭在乎的不是他云中君的身份,怕的是他身后妖族之势,神妖人鬼,牵一发动全身,以往妖族不吭不哈的任劳任怨,涿鹿时替仙神做盾,酆都大帝成魔时替鬼族做刀。
谢必安打心底里替妖族不平。
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些迫于情情爱爱要在地狱同生共死战恶魂的仙君鬼吏眼看也捉襟见肘了,地府和天庭也不见动静。谢必安将地府的恶魂打上引魂符,牵到鬼门放到凡界去。
不消三天,凡界供奉鬼神的观,被拆了个七七八八。游魂在街上撒泼作耍,修真之人一时间好似掉进金窟的土匪,好一场人鬼斗。
天庭这才急急忙忙给谢必安,哦不,云中君,供上神位。天庭仙职名目满满五车送来给了他,以求这位上古尊神调兵遣将。
地府几位殿下,也纷纷带着亲信,拜倒在谢必安的九冥镇。
谢必安索性闭着眼支了百八十万有名有姓的神神鬼鬼,一股脑踢下去了地狱去打扫恶魂。
莫十三狼狈的扑在谢必安脚下时,看着一旁的被冷余刃拽出来的殷越虽有疲态却还算模样端正。不由得就有点一言难尽,想了想,觉得不说句话,显然意难平。
莫十三素来口无遮拦:“七爷,这场破事儿您给折腾完了,就嫁了十一吧,想要什么排场只管说,珠屑铺街,金粉砌墙,都不是个事儿。您是妖族的天,妖族的地,你想坐十一那个位置,我拼了这条命也让他禅让给你,就是有个不情之请,以后,我也算小叔子了,能不能再有这事儿,别捎带我玩儿了。我这把老骨头,你就是不可怜我,心疼心疼我家宝贝儿吧,你说我要是真落下个什么隐疾,你这不是作孽么。这不定哪天报应在十一身上呢?你也不性福不是?”
众人:……
谢必安二话没说,抬脚将莫十三踹了下去,殷越和冷余刃看了看谢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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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脸色,谁也没敢向莫十三伸出援手。
莫十三再次从地狱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连殷越都认不出来了。
酆都大帝有谢必安时不时护着元神,直到地府恶魂斩尽,虽不至于灰飞烟灭,但半口气吊着,没个千儿八百年,也养不出个活蹦乱跳的人来。
然而就这半口气,也足以让星宿帝为谢必安肝脑涂地。
天庭也已将他封神前“燃灯道人”的名号赐回。
历景岸接下一任酆都大帝,益算星君以“诛魔之战中殒命”为由,抹去了仙籍,从此,星宿宫换了一个仙君,酆都宫多了一个判官。
月余。
九冥镇。
门童自地府回来,冷余刃正划拉着摄魂薄,“七爷,十殿让我带了些螃蟹回来。”
谢必安捧着一盘葡萄,话都懒得说,指了指冷余刃,冷余刃接了螃蟹,“六殿差赶尸人送了些辰州的橙子,屋里还有几个,做了蟹酿橙如何?”
谢必安舔了舔嘴角,“好。”
门童缩手缩脚的递来了一包书卷似得东西,“十殿说,这个给七爷。”
门童以为是公办卷宗,深知自家七爷这干活儿好似催命放血的嫌恶,多少有些怕当炮灰。
谢必安眉头还没皱起来,门童身形便别进了厨房。
谢必安拂袖将那一包书册丢在了冷余刃的桌上。
谢必安端着蟹酿橙吃的眉开眼笑之余,并未留心冷余刃掀开那些书册时,时而忐忑时而雀跃的内心戏。
过得几日,谢必安自书架暗格里无意寻着这些香艳春宫图集,让冷余刃在院里跪足了三个时辰。犹不解恨,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署了薛途的名儿寄给董慕回。
薛途在七殿的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后,仍没想通,他七哥这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又月余。
轩辕坟。
沈千涯在竹林外晃着树妖的胳膊:“树伯~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好久没见王上了。我会做饭,会弹琴会唱曲儿……”
树妖捂着脸:“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非要去干偷墙角的勾当。听树伯的话,回去。让沈六给你物色个如意郎君。”
沈千涯一扭脸:“我不,我就要嫁王上。”
树妖:……
孩子,你现在去投胎也赶不上了。你家王上脑子里那根筋,除了现在睡在他床上那位,谁也挑不动。
沈六住着拐杖一路蹒跚气喘吁吁的来了,气的差点咽气,“小丫头片子,你给我回来,以后还嫁不嫁人了。没羞没躁的。胆大包天了你跟七爷抢男人。”
沈千涯瞪了一眼眼前这两个异常讨人厌的老头,一跺脚扭头走了。
日近午,冷余刃未睁眼的时候就觉得太阳穴直跳,脸上有些痒,抬手摸着谢必安的头发铺了他一脸,他轻轻拨了开,看见谢必安十分香艳的睡姿,趴着,侧脸朝外,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一手腕上缠着他的衣带,另一只手从锦被下伸了出去,隐约可见手腕上勒出一点痕迹。冷余刃微微一动,脚尖碰到他的小腿,忍不住顺着往上抚……
他一下子就有些口干舌燥,瞧见床头不远处燃尽冷透的小香炉……
不由得有些心如擂鼓,为在莫十三那儿学的这些下三滥的招儿而心有戚戚。
可是,自家七爷如一株牡丹,本就无风自香,这点煽风点火,实在也不值一提。
冷余刃理了理他的头发,将手伸进锦被里,去寻谢必安的腰……
谢必安在冷余刃的几番骚扰之下,偶尔发出一声鼻音,却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冷余刃探了探他的额头,倒也无碍,他怕这熏香会令谢必安头疼,看来是多虑了……
冷余刃蹑手蹑脚的爬下床,看着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砂锅,隐隐听着院里有人低语。大约是夙蝾和树妖。
“还有没有规矩了,从此昏君不早朝啦。”
“夙蝾,轩辕坟以后你是王了。”
“我不当,什么破帽子都想塞给我,我又不是破烂的。我读书少,你不要想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无番外。鞠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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