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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养成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城隍爷得知谢必安并没有要立马解决方颜山的意思时,忙抱住谢必安的裤脚磕头:“七爷,您可不能等这方颜山自生自灭啊,这皇帝是个昏君,他是不会杀方颜山的,回头他要是真捅出什么篓子,我等微末小吏被上面问罪事小,七爷在地府失颜面事大。”
颜面?不存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颜面。这城隍爷说的话怕是得颠倒着听。
冷余刃问道:“七爷,方颜山杀不得么?”
谢必安吃着粽子,不愿意接冷余刃的话。地府鬼差,什么恶人杀不得?且是有损地府法度之人。他只是不愿意动动他那宝贵的手指头。更莫要说昨日夜里一看,方颜山手里还有个邪门镜子,晃得他头晕眼花。
谢必安吃粽子的间隙,凉凉地回了句:“我打不过他。”
城隍爷:……
冷余刃笑道:“若只是因此,我替七爷杀了就是了。”
城隍爷看这少年的眼神已然是感激涕零了。谢必安瞥了一眼冷余刃:“你懂个屁,地府诛凡间人,需先文书报给殿下,后续还有文书陈述了结,你当是杀猪呢。”
城隍爷算是听明白了,这位何止是不愿动手杀人,他是连动手拿笔杆子的力气都不愿意使。忙道:“地府文书,下官可代七爷草拟。”
谢必安听到这儿,脸上才算有了点笑意:“那今日你们便去拿方颜山吧。”
冷余刃同城隍爷出门后,没走出多远又折返回来,“七爷跟我一起去吧,京城七爷不熟,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我不在您身边,万一……”
谢必安还是觉得,方颜山那个镜子更令他头痛,“不去。”
冷余刃:……
城隍爷一路上都对这个少年十分恭敬,方颜山作为偷学法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之所以大周章的惊动谢必安,确是因为他们曾交过手,说未果都是好听的,实在也是打不过。
城隍爷客客气气道:“这位爷是什么差职,以前不曾见过。”
除了谢必安,冷余刃对谁都不苟言笑,只答:“厨子。”
城隍爷:……
两人到得皇宫内院,只见一座宫殿上黑雾蒙蒙,正是冷余刃前一日来过的殿阁,城隍爷见状吓得往冷余刃身后躲了躲,若是谢必安如此畏畏缩缩贪生怕死,冷余刃定然一马当先鞠躬尽瘁,别人就令冷余刃十分鄙夷了。
冷余刃和城隍爷甫一进殿门,便听见那殿门外两道黄符磁铁般锁住了门。城隍爷吓得忙抖索着去推门,那黄符当真厉害,殿门纹丝不动。城隍爷使出几分法力,竟也毫无用武之地。
冷余刃冷笑:这黄符对鬼族兴许有用,对妖族却是一推废纸。当下一鞭劈出去,两扇寸余厚的漆金实木门轰然一声似浪下沙堡坍塌的十分利落,又径直飞了出去。
城隍爷:!!!
殿内剑戟声霍霍,门口立时被十余黑衣人堵得严严实实。
冷余刃料想方颜山应在殿内,一路杀向殿内。殿内丹墀之上,有一人青白道袍,负手背对着他们。皇家御林高手,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再加殿内似乎颇多摄阻鬼族的符牌法灵,城隍爷莫说帮得上忙了,不阻手阻脚已是十分难得。
冷余刃被这些东西缠得不耐烦,本不欲伤人性命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正待速战速决,殿门外急速扑进几只蝙蝠,吱吱乱叫,冷余刃一见之下,脸色巨变。执鞭的右手倏然通红,似烧红的钢铁,手中乌鞭在通红中耀出金光,长鞭灵蛇般在殿内游蹿,顷刻间断臂残肢横飞,梁塌柱陷,一间恢弘殿阁已然拆成了一片废墟。
谢必安在客栈内闲的似条鱼,忽听得楼下吵闹起来,便推门出去瞧一瞧,刚推开一条门缝,那夜在皇宫大殿里的刺眼白光便又晃了一下他的眼。谢必安心念电转,边退回屋内边扯了腰间一条湛蓝丝带蒙上眼。
隔着丝带也能觉得出那镜子的光影在他脸上从未离开,谢必安十分厌恶这种感觉,虽明知打不烂,却仍凭着直觉反手一掌劈向镜子所在的方位,屋内有人轻笑:“七爷,这镜子算起来,也是你地府之物,你怕是打不烂的。”
谢必安听出来人在窗边方位,冷笑道:“方颜山?”
方颜山缓缓走到他跟前,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正是草民。”
谢必安皱眉:“古镜嗜血,千人晓生平,万人窥往生。”
方颜山痴痴笑道:“七爷到底是跟城隍官那些废物不一样的,不错,古镜嗜千人血,便可知晓凡人生平事,嗜过万人血,便可窥见往生像。可是还有一点七爷怎么不说了。”顿了顿才一字一字咬出来:“窥众生万像,凡界杀伐予夺,窥帝王鬼神万像,神魔任我。”
谢必安嗤笑:“你那道行,偷学得法师一半分,说鹦鹉学舌都是高看了你,登上皇帝的牙床都脱了层皮吧。什么野鸡也想成神魔?”
方颜山咬牙恨道:“古镜已经窥见人间帝王的往生,七爷,你是鬼差……我若能让他看得见你的往生……”说着便要伸手去抓谢必安眼上的蓝丝带,谢必安随意一侧身便闪了开去,言语甚是鄙夷:“你这等下贱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动手动脚。”
方颜山道:“难道七爷对前世就一点也不好奇么。”说着轻身在屋内左右游走,惑乱谢必安听音辨位。
谢必安幽幽道:“方颜山,前世娼妓之子,相貌绝艳而为盈袖馆头牌,后因一位皇子净身入宫。那皇子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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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在夺嫡时手段过于卑鄙以致身败名裂。你作为余党被诛。是也不是?”
方颜山心气不稳,几次三番去拆谢必安的丝带都未得逞,迫不及待道:“是又如何?我在镜中寻不到他,想必魂魄还在你们地府压着。我千辛万苦找到了古镜,无论生门死门我都要走一走,就差一点点了,七爷,古镜就差了你的往生像了。我唤醒了古镜,就能拿着它入地府找九皇子了。”
谢必安岔了话题:“这古镜是你无意所得,你看了往生事便陷入囹圄,若没这镜子,你这一生本是个妻儿和美的寻常人家。可你囿于前世执念,你没掐指算一算,你送上门去睡的那皇帝,正是前世杀了你主子的人,他今年已是不惑之年,你也不嫌恶心?”
方颜山被谢必安一番话说得心烦意乱,只怕他再这么说下去,自己便要磕头认罪了,当机立断对着窗边惊叫一声:“冷余刃!”
谢必安豁然放下防备,不禁往窗边挪了一步,方颜山抓住这一眨眼的功夫,扯住谢必安后脑勺的丝带一角一扯即落。
谢必安一回身,那镜子迎面灼目,谢必安想抬手去遮,四肢却如被钉在原地,脑中景象由远及近,由模糊渐清晰……
仍是不知何时,不知何事,他坐在云海深处与一女子下棋,棋盘旁边盘着一条通体黑金的蛇,时不时顺着他的胳膊爬上他的肩,伸着蛇信子在他侧脸轻舔。转而又是战争,一望无际的战场,他呼风引雨,与一个双掌持滚滚烈焰的青衣女子过招,周身龙哮狮奔……
第20章第七章古镜(3)
哐当一声,古镜坠地,将谢必安从往生像里拉出来,他深吸了口气,正觉腿脚发软,立时有人从身后托着他的腰,“七爷……”
他听出是冷余刃,还不大看得清便伸手虚空一抓,冷余刃忙扶住他的手,脚下踩着那面镜子,他顾忌着谢必安,动作不敢太大,将手中长鞭脱出,长鞭锁妖绳也似将方颜山困死。
冷余刃眼眸甚寒,“若是地府别的官差也就罢了,七爷的往生,酆都大帝都不大清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窥他的往生像炼古镜。”当下缓了口气走过去,一掌切向方颜山胸口,活生生将方颜山一颗心剖了出来。
妖族剖心,与鬼族诛魂无异。方颜山灰飞烟灭。
谢必安还未见过冷余刃出手如此狠辣,看着他血淋呼啦的右手,登时就皱了眉:“恶不恶心!你这几日还做不做饭了!”
冷余刃做了错事般低声道:“我多洗几次,能洗干净。”
城隍爷到客栈时正好瞧见这一幕,看了看冷余刃,汗毛倒竖心下悚然。
城隍爷咳了一声:“来迟了,七爷恕罪。”
谢必安凉嗖嗖道:“不迟,你早来一会儿还碍事呢。”
城隍爷听了这话更是如同冷汗涔涔时被阴风兜了兜,看了看被掏了心的方颜山,颤巍巍道:“七爷,这客栈怕是不能住了,下官斗胆请七爷住去城隍庙。端阳节京城城隍庙颇是热闹喜庆。方颜山的事既是已经了结,七爷不妨在京城多待些日子。也好给下官一个机会感谢感谢七爷与这位少侠。”
谢必安一听,腿脚立时就不软了,简直有一蹦三尺高的架势,“你早干嘛去了?”
有不花钱的地方住竟然不早说!简直居心叵测!
城隍爷不知道谢必安为何震怒,一脸错愕无辜状,冷余刃直言:“七爷住客栈的这几日,房……”
城隍爷闻弦歌而知雅韵,忙道:“下官去结账。”
谢必安听到这儿,才觉得顺了口气。
冷余刃捡起地上的古镜,问谢必安:“这镜子如何处置?”
谢必安看都没看一眼便道:“毁了。”冷余刃想了想道:“我想留着。”说罢也不顾谢必安鄙夷的神色,径自把古镜揣了起来。
谢必安在京城城隍庙住了一日后,十分窝心。原因无他,他发现一个小小的城隍官,坐镇一方城隍庙,一年到头屁事没有,单单功德箱一项就赚的盆满钵满,更莫要说高门大户官家商贾所赠的香油钱。
可恶的是,没有一个城隍庙给他上贡!凡间赚钱还讲究一个税,这些城隍官欺他不知个中门道,竟然吃独食!
夜里城隍官从庙里的神像中脱出身来,坐在蒲团上,一边啃供桌上的酥油饼一边数着功德箱里的铜板碎银,一个时辰后,又去院里的槐树上,细细地看了看许愿条,谢必安转到前院,见了城隍官,幽幽道:“今日成如何?”
城隍官笑得有点猥琐,呵呵道:“七爷,这几日端阳节,来祈福的人比往常多一些,城隍庙一年到头用度繁琐,全靠这些日子贴补贴补。”
谢必安皮笑肉不笑:“哦?贴补?那你给我出出招,我在那九冥镇,能用什么法子也贴补贴补?”
城隍官有点想发冷汗了,搓了搓手,认认真真的帮这位爷想了想,道:“七爷开个寿衣棺材铺试试?”
谢必安:……
冷余刃出来寻谢必安,他将城隍官白日送的几根黄瓜,在井水里镇了一晌午,晚饭后拍碎了拿酱油陈醋和少许盐腌了一刻钟,这会儿才端了来,拿筷子夹了一块送到谢必安嘴边:“七爷尝尝,消暑。”
谢必安白了一眼城隍官,就着冷余刃的手咬了一口黄瓜。城隍爷闻着庙里的烧香味儿闻久了,突然闻到这股菜瓜清香,不禁咽了咽口水,冷余刃喂谢必安吃了几口,对城隍官道:“厨房里还有,你若不嫌弃,就去尝尝吧。”
城隍官又搓了搓手,欣喜难耐:“这位爷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的人物。下官闻着就垂涎三尺。”
城隍官捧着一碟子腌黄瓜狼吞虎咽时,谢必安心里甚是愤愤不平,好似没占着别人的便宜却先被人占了便宜。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谢必安何时吃过这等亏?
冷余刃看着他一点点冷下去的脸色,怕他这么下去晚上要积食闹肚子,对城隍官道:“七爷不擅开馆理铺,这生意我替他想好了,不过要借一借贵宝地。”
城隍官一块黄瓜含在嘴里,呆呆的看着冷余刃,忙咽了口里的黄瓜,小心翼翼问道:“这位爷有何高见?”
冷余刃道:“高见谈不上,想在你这场地开个测字算命的摊儿。”
城隍官“哦……”了一声,心里一合计,算命摊儿城隍庙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当下就应了,冷余刃又道:“要你这儿最好的摊位。”
城隍官看着手里的一盘黄瓜,一咬牙,也应了。
谢必安嘴角终于浮现出了一丝丝的舒心。冷余刃看他微微眯着眼笑,又喂了一口黄瓜,轻声问道:“好吃么?”
谢必安此时心里简直乐得翻江倒海,吃屎也能吃出香甜,当下对冷余刃眨眼一笑,点头道:“好吃。”冷余刃只见城隍庙院里,月色清凌采采远空,槐树下灯烛曳曳中红绸带轻荡,谢必安唇眼含笑,登时心里软如一




妖王养成记 分卷阅读28
汪春水,捏着衣袖一角替谢必安抹了抹嘴角,开口道:“殷越的魂魄在轩辕坟也有段日子了,我让树妖给他糊个肉身,让他来这儿算命,也好过他生生世世靠着一颗石头轮回。还能赚钱,七爷觉得呢。”
谢必安惊讶于冷余刃这灵光的脑门,不禁赞道:“再好不过了。”
冷余刃又道:“城隍庙算命的太多,想要立得住脚,怕是得有几分本事拿得出手才行,那古镜既可看生平,不妨就给了殷越吧。不过这总归借了地府法门,不合天道,便让殷越每日只能算一卦。卦钱多一些就是了。”
谢必安这才觉得,他这千百年真是活该穷成这德性。当下看冷余刃的眼神颇有些一言难尽。
殷越的魂魄珠在树妖那儿呆了些日子,一日正在竹林里修炼元神,正碰上莫阙飞到树妖那儿吃火锅,树妖觉得,殷越跟着他活似靠天吃饭,当下跟莫阙飞打了个商量,莫阙飞看在三顿涮牛肚的份上,接了殷越这魂魄,时常指点一二。
莫阙飞闲来无事,一日突发奇想,给殷越糊了个肉身。
殷越祖上不说累世仙源、贵胄神脉,起码也是上品清流,莫十三,妖族里的一朵奇葩,品味跟殷越比起来,说天壤云泥都是玷污了壤泥。
殷越看了看自己头上梅花鹿一般的犄角,肩背上鱼鳞似的闪闪发光,颈上一条殷红的连理枝纹,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21章第八章枉死城(1)
老树妖看着天天闹着要上吊的殷越,和把殷越当成一件艺术品时不时就来撩一撩的莫阙飞,真是焦头烂额。
老树妖端着食盘耐心的敲着殷越的房门:“阿越,吃饭了,今天有樱桃吃,冷余刃来信了……”
殷越听见冷余刃三个字,才扯开了一点门缝,老树妖忙道:“冷余刃想让你去京城城隍庙支个摊儿卖卦。你去不去?”
殷越自是想去的,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模样就羞愤欲死,委屈道:“我去,你让他回来给我修个肉身。”
老树妖道:“那是自然,你要去凡界,是得需修个凡人模样。”
冷余刃见到殷越时,强忍着没笑出来,可是殷越却看得出来冷余刃满眼都在忍着笑,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怨道:“你把我送来这里这么久,从不来看我。”
冷余刃反问:“你在这儿吃不好穿不好么?树妖待你不好?”
殷越摇摇头,垂头丧气道:“树伯待我很好。就是莫十三……老欺负我。”
冷余刃:……
冷余刃照着印象中他前世的模样给他修了个肉身。殷越这才有了些欣悦之意。冷余刃把古镜给他,交待了他京城之事,殷越便上岗了。
莫十三知道殷越换了副模样,还是冷余刃给换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跟冷余刃素来相看两厌,为了不让冷余刃好过,并宣示对殷越的所有权,莫十三死不要脸的追到京城。
殷越这日刚给人卜完一卦,在朱雀街吃了一碗豆花,两个青团,正美滋滋的回城隍庙要偷得半日闲。进了门便见莫阙飞一脸邪笑的杵在屋里,殷越吓得如同耗子见了猫,就差往桌子下钻了。结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莫阙飞第一次见殷越正正经经的模样,虽说不上姿色上佳,却胜在一双眼麋鹿也似的可见尤怜,眼角微微下垂,显得模样十分无辜,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一捏他的脸。莫阙飞本就不是会忍的性子,当下便真的去捏了捏殷越的脸。
殷越本就怕他,竟是吓得忘了躲,被他捏的痛了才壮着胆子反抗,扯开莫阙飞的胳膊:“你……你做什么要拧我脸。”
莫阙飞嗤笑道:“我喜欢。”
殷越:……
于是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殷越都活在莫阙飞时不时来骚扰的阴影里。后来……后来殷越就习惯了。以致于莫阙飞要睡他,他也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临近十月初一寒衣节,天已经飕飕的催人鬼添衣。
谢必安拨着算盘数银子,想着裁一件貂皮大氅需花多少钱。冷余刃推门进屋,漆黑的锦衣,衮金的镶边,如峰岳铸骨,似日月点睛,整个人利落如夜枭振翅而八风不动,如游蛟出海而波浪不惊。
谢必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抬,瞥见他手里端着的肉松饼时才有所心动。
冷余刃看他算钱算得可爱,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握在掌中,笑道:“七爷猜一猜这是什么?金银玉,三六九,猜对了就送七爷了。”
冷余刃时常拿这招数哄谢必安,藏在手里的东西,金银玉是材质,三六九是价值,谢必安有时猜得中,有时猜不中,猜中了冷余刃双手奉上,猜不中,谢必安便要用嘴去冷余刃手里衔。
冷余刃一手肉松一手钱,谢必安从没觉得冷余刃如今天这般好看。
当下眉眼一动,平日里六两金银和九两银居多,九两金也有,想了想便道:“九两银?”
冷余刃摊开掌,一块正阳绿,在灯下通透璀璨,饶是谢必安也极少见过成色这般漂亮的翡翠,价值连城还谈不上,但绝非凡品。谢必安一见之下便挪不开眼,懵懵然伸手去拿。
冷余刃握了翡翠负手身后,“七爷猜错了。”
谢必安以前也不是没输过,不耐烦道:“我知道。用嘴。你拿出来。”
冷余刃拿出翡翠叼在嘴里,对谢必安一眨眼,指了指口中,含糊道:“今日这样好不好。”
谢必安看着他,唇红齿白舌尖衔绿,眉眼三分笑两分狎五分热烈期待,心下分明的轻颤,却觉得有些搓不开脸,登时板着脸按住冷余刃便从他嘴里把翡翠抠了出来,训道:“你长本事了?敢戏耍我?”
冷余刃颇觉得失落,却道:“七爷莫要生气了,往后我不这样就是了。”一句话又软又委屈,谢必安听了竟觉得有些对他不住,不觉得自己以大欺小强取豪夺,便哄丁巳丫头一般,在冷余刃侧脸上蜻蜓点水般一亲,“行了行了,别跟丁巳一样整天让亲亲抱抱。也不害臊。”
冷余刃愣住许久,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反应过来时,脸上一下子涌上一层胭脂色,半晌才欣喜道:“我为什么要害臊。我就是想七爷天天亲我的。”
谢必安:……
得寸进尺!想得美!
门童递来请柬的时候,谢必安看了一眼便扔了,冷笑道:“六殿真不要脸,每年都借着生辰宴骗人礼金。”
六殿卞城王毕恒鸾,说起来是十位鬼殿里唯一一个不在地府而在凡间的鬼殿。说起来,跟谢必安差不多性质,只不过,谢必安常居九冥镇司职摄魂,六殿居辰州枉死城,镇僵尸。
六殿常年居凡间,与地府各位官吏总是疏离,偶尔公事说不定还要用上哪位,为了让地府知道还有这位殿下,也跟各位新任官差也混个脸熟,枉死城每年寒衣节便要广布邀请函,请地府大小官吏前来走动。
起初赴宴人寥寥,直到后来有一次,酆都大帝去了,




妖王养成记 分卷阅读29
这才惊动了众人,大家也都把这位六殿放在了心上,久而久之,这枉死城寒衣宴会,竟成了地府官吏中一年一度的盛事。
冷余刃知晓了个中缘由后问道:“以往七爷都送什么?”
谢必安轻飘飘冷笑:“三文钱两坛的烧刀子,三文钱一斤的茶叶沫子。”
冷余刃:……
您真不要脸。
冷余刃觉得,是时候该捡一捡自家七爷这脸皮了,道:“妖族也有酒酿和茶叶,今年我代劳七爷备礼吧。”谢必安不置可否。冷余刃心下便记了这事儿。
待赴宴那日,冷余刃提了两坛酒一斤茶叶,谢必安只点了点头并未多想。
六殿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谢必安贪财,地府无人不知,留在凡间升迁无望的,一个谢必安一个六殿毕恒鸾,本该难兄难弟沆瀣一气共患难,六殿却没想到,谢必安每次登门都送的凡界都看不上的劣酒劣茶。旁人看笑话似的看着两人,好似一场窝里斗。
六殿思量,自己并未得罪过谢必安,何以这般办他难看。便也时常在宴会上对谢必安冷嘲热讽。他哪里知道,谢必安贪财抠门铁公鸡也似实乃天性使然。而谢必安反射弧长得并没有听出六殿对他冷嘲热讽。
两人彼此不知鸡同鸭讲这许多年,只是便宜了看笑话的人。
冷余刃在城门奉上酒茶,看着枉死城的执笔僵尸在礼单上一笔一划记录在册,领了符牌进门去了。谢必安来得早,此时城中宾客稀少,走动着的大多是干活的僵尸。
谢必安嗤笑:“六殿这癖好真是几千年如一日,弄一堆这玩意儿伺候起居,他倒也真能吃得下饭?”
冷余刃在妖族什么都见识过,也见怪不怪了。
第22章第八章枉死城(2)
冷余刃看谢必安腰间环扣上挂着的浸过朱砂香草的丝缎松了些,停下脚摘了下来系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活结,想了想,不放心,又解开打了个死结。
谢必安:???
谢必安发现冷余刃有时候特别事儿,恨不得一巴掌上去骂一句“有完没完”。
枉死城里除了六殿和他身边的鬼吏就是僵尸,整个城里一股尸晦之气,虽不至于伤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地府官差,六殿还是顾忌着这些贵人。是以在城门放了许多浸过朱砂和香料的丝缎,又净尸气又能当熏香。不可谓不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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