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三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帽双全
邓暄不答,唐豆叹口气。刘平安从这两人的表现中已明白了答案。哭着就要往山下跑。邓暄一把拉住他,刘平安挣扎着想挣脱,对邓暄拳打脚踢,邓暄只沉默着受了,却死死不放手,唐豆再看不过,上前拉过刘平安,拎着他衣领,喊道:“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你要知道你父亲只愿你好好活着!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不想着为你父亲,为虎威军报仇!你犯什么混!”
刘平安陡然安静下来,泪水止不住。刘平安站在山上,面朝着平城方向,双膝跪了下去,额头触地,嚎啕大哭。
邓暄伸手扶了扶他的肩,语气坚定,像是什么不可违背的誓言:“此仇必报!”
风吹过,仿佛带来了平城中灼人的热浪和烧焦的臭气,邓暄直直看着平城,成为一片火海。
作者有话要说:疯狂派发便当。
☆、第13章
平城被破后,过了三日,消息才传到京城。
昌平帝震怒不已:“刘忠是干什么吃的,三万人,三万人!一个晚上就被西夏贼子攻下平城!朕要诛他九族!”
兵部侍郎张继业上前一步道:“陛下息怒,眼下还须早日定下将领,去灭灭西夏人的气焰!”
太子邓昭也劝道:“父皇,张大人说的对,眼下需赶紧商议对策,那平城军民被西夏人屠戮十不余一,虎威军全军覆没,现在想追责刘忠无能也是无法。”
昌平帝稍稍冷静:“昭儿说的是,诸位臣工,有何领兵人选?”
群臣一下静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无人上前。
昌平帝见状又怒:“大魏难道连个能打仗的都没有吗!”
终于有人上前,是镇北候马育扬,马育扬四十来岁,正是壮年,开口时中气十足,行礼道:“微臣愿往!”
这马育扬的父亲是五十年前平定北燕之乱的将领马如风,马如风一度是北燕人的噩梦。马如风平定北燕叛乱,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镇北候,可惜于三年前病逝,这爵位就传给了他这嫡子马育扬。
按理讲,虎父无犬子,但到底马育扬并没有真正统领军队的经验,昌平帝有些不放心,但眼下境况,却是无人可选了。
昌平帝同意了:“好!封你为骠骑将军,领三十万大军,务必将西夏贼子打回老家去!”
马育扬领旨谢恩。一直没说话的忠勇侯突然上前道:“臣身患旧疾,不能为陛下分忧,但犬子骆轩也愿前去。”
这骆轩是忠勇侯骆如的长子,五年前祭天大典上拉开了五石弓便是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深印象。去年更是考上了武状元,名声大噪。
昌平帝略一思量,道:“也好,封骆如为游骑将军,听命于马育扬,三日后随军出征!”
下朝后,忠勇侯骆如径直回了家。一到家就听下人禀告说骆清又砸了哪家的铺子,骆如听的直皱眉,叹了口气,吩咐管家去给骆清善后。
骆轩这是走到正厅中,向父亲行了一礼:“父亲,今日朝中情况如何,迎击西夏的人选可定了?”
骆轩今年二十,生的十分健壮,力大无穷,容貌也是不差,骆如看着这大儿子,稍感安慰,道:“陛下命了马育扬为骠骑将军,为父向陛下举荐你,陛下命你为游骑将军,三日后,随军出征。”
洛轩大喜:“多谢父亲,我终于可以去建功立业了。”骆如却摇摇头:“此行你必须小心,那马育扬看着还行,实际远不如他父亲,他要是做了什么愚蠢透顶的决定你务必保护好自己。”
洛轩连忙应是。
另一边,邓暄三人逃出平城后,藏在山林中,想要前往离平城最近的城镇风城。
但西夏人一夜间占领了平城并不罢休。一路竟是又往风城进军。
邓暄三人在山中呆了五日,刘平安不慎扭伤了脚,肿的厉害,三人又不认识草药,便下山想要寻医问药。
三人在官道上正好遇到一行逃难的百姓,便混了进去。
邓暄背着刘平安,唐豆帮邓暄拿着剑。三人衣衫脏乱,看着很是落魄,混在逃难的人群中也不显眼。
刘平安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中缓过来,一直一语不发。邓暄心里很明白这种感觉,跟唐豆商量好了也不去打搅他,只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旁边一自来熟的汉子上来搭话:“你们这是上哪去?”唐豆答道:“去风城啊,听说那里安全。”
“我也是要去风城,这西夏人太丧心病狂了,听说平城被破,见人就杀,唉,这世道,只盼着风城能挡住西夏人。”那汉子接着说。
邓暄插话:“朝廷呢,朝廷没派兵吗?”
“听说派了,派了镇北侯呢!当年的镇北侯马如风那几乎是百战百胜,也不知他儿子怎么样。”
邓暄还想再问,却突然听到了马蹄声,忙对唐豆说:“我听到了马蹄声,怕是西夏人!我背着平安跑不快,你拿着剑不能被他们发现!你赶紧躲山上去。”
唐豆犹豫的看着邓暄,邓暄急道:“快走,我跟平安可以装成难民,你拿着剑一下就暴露了!”
唐豆只得应了转身往山上跑。
那汉子也听到了,脸色发白喃喃道:“老天爷不长眼,怎么就叫我们遇上了。”
邓暄握紧刘平安的手,悄声道:“平安,等会你不要冲动,你记着,我们要活着!要活着给你爹报仇!”
刘平安并没有说话,只回握了下邓暄的手。邓暄明白他这是答应了,松了口气。
西夏人到了,是一只百来人的骑兵队,那骑兵首领看着这群难民,却没有动手杀人,而是将青壮年的男子都挑出来,用绳索缚了双手像牵牲口似得绑了一溜。邓暄也在其中,那首领看邓暄身上还背了个残废,皱眉就要将刘平安踹下去。邓暄闪身一避,低头道:“军爷饶命,这是我弟弟扭伤了腿,休息几天便好,他力气很大能干活的!”
那首领打量了一会邓暄,道:“算了,他要是不能干活,你得替他干!”
邓暄看着战战兢兢的抖了抖,连声应是。
将这群青壮年绑好,剩下的都是老幼妇孺。人们以为逃过一劫,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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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领突然道:“剩下的没用的杀了吧。”
西夏人举刀驾马上前劈砍,人群惊慌四散,惊叫连连,那西夏首领猖狂大笑,邓暄看着却无能为力。他咬紧牙关,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不是孑然一身,自己还有刘将军以命相托的天大的冤仇要报!
刘平安突然伸手,帮邓暄捂住了耳朵。兄弟二人虽没有交谈,却都知对方心思。
那西夏首领杀够了,带着人马和这几十个魏国奴隶就要回营。
邓暄一路被绳索牵着来到了西夏大营。
西夏人对他们呼来喝去,直接关进了牲口棚。只派了几个守卫看守。
邓暄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平城外的一处空地,不知西夏人为何将兵马驻扎在此。
邓暄心下一想,这魏军叛徒一定与西夏人有联系,自己现在身处敌营,却是个抓出叛徒的好机会!
邓暄开始留神军中守卫巡逻的时间,悄悄对刘平安说了自己的计划。
刘平安道:“二哥,你只管去,我能自保的!”
当夜,邓暄趁人不备,翻出棚外,打晕了一个落单的西夏人,换上了西夏士兵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在西夏营中游走。
却见一人前呼后拥的进了中军大帐,旁人口称:“太子殿下。”邓暄睁大双眼盯着那人,他就是在平城下令杀无赦的将领!原来他是西夏太子!
邓暄想,既然是西夏太子,叛徒的事他一定知晓,他帐中或许就有与叛徒往来的书信。
邓暄悄悄靠近那大帐,见四周守卫森严,不好接近。得想个法子把这些西夏人引开。邓暄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邓暄又回了那关押魏国劳力的牲口棚,仗着这身军服,对看守的士兵耀武扬威,那些士兵被他吓住,以为是得罪不起的高官,唯唯诺诺的应是。
邓暄对那些士兵说自己要挑个合眼的奴隶带回去玩玩。西夏士兵便开了棚门,让邓暄进去挑。
邓暄一眼看到刘平安缩在角落里,旁边却多了一人,是唐豆!想必是跟着他们一路来此,半夜混了进来。
邓暄背对着西夏士兵,冲唐豆和刘平安使了个眼色,又用口型悄声说:“等会我去放火烧营,你们趁乱带着百姓跑!”
二人几不可察的一点头,邓暄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懂了。便回身出去,大骂了一句:“都是群丑八怪,老子一个都看不上。”
说罢,又大摇大摆的走远了。守卫们暗自嘟囔这高官什么毛病。
邓暄在营中观察,决定要放火烧营就要烧个大的,要烧就烧粮草营!
邓暄故技重施,又把看守粮草的士兵唬的找不着北,自己说要查点粮草,看看有没有缺失。士兵们便放他进去了,邓暄拿着火把假意查看,守卫还是不放心,跟在他身后,有五个人。
邓暄绕着营帐转圈,等待机会,后边的士兵看他转来转去,有些不耐,正要开口,邓暄猛然发难,一脚踹翻一个,正好撞在后一个身上,一下倒了两个,邓暄又把火把往粮草堆上一丢,双手出拳又倒两个,最后一个抽刀冲邓暄冲来。
邓暄眸光一闪,欺身上前,一脚踢中士兵拿刀的手,刀应声落地,邓暄不做纠缠。又补了一脚,捡起火把又四处点火。火光大起!
巡逻士兵发现这里动静,也赶过来。邓暄并不逃跑,将这五人补刀后,出去跟前来的士兵说:“有魏军潜入放火!快找人灭火!”
士兵不疑有他,忙呼和着救火。西夏军中顿时乱作一团,邓暄趁乱脱身,径直往中军大帐去。
那边唐豆和刘平安见外边火光映天,知道邓暄得手,也是突然发难,打晕了看守,让百姓们快跑。
唐豆对刘平安道:“你腿脚不好,跟着大家跑,我去接应下邓暄。”刘平安点头应了。
那西夏太子也被惊动,出了帐就往粮草营赶。
邓暄暗道好机会,眼下只余两个守卫守在大营。
邓暄直接上前将他们拿下,两刀毙命。邓暄闪身进了大帐翻找。
只见这帐中正中摆着个桌案,上面铺设着魏国地形图,邓暄上前寻找,却一无所获,正烦恼,突然见桌案有一暗格,忙打开查看,是书信!
邓暄大喜,打开一看,原来是他!将虎威军布防出卖给西夏人的!原来是那兵部侍郎张继业!想必那日来平城的李大人也是叛徒!跟西夏人里应外合致使虎威军大败。
邓暄不再逗留,将书信塞入怀中,就要出逃。
那西夏太子到了粮草营,一见火势,剑眉倒竖,突然道:“不对。若是想烧我军粮草,火不该怎么小,调虎离山!”话毕,就回身向中军大帐跑去。他跑的飞快,士兵们一下跟不上被甩了段距离。
邓暄刚刚出营帐门,就遇到了独身赶回的西夏太子,这一下,宿敌相遇,一触即发!
☆、第14章
邓暄暗道不好,那西夏太子见这陌生面孔从自己帐中出来,直接抽出挂在腰间的刀,刀锋向前,指着邓暄。
唇边挑起一个弧度,似讥似讽,道:“何方宵小?报上名来!”说着说着自己却又摇了摇头:“也罢,反正你也是有来无回,名字不知也罢。”
话音方落,他便举刀向邓暄劈来。邓暄瞳孔一缩,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锋锐!侧身一躲,险险避开。西夏太子一击不中,临空变招,笔直向前的刀锋猛地一转,邓暄刚刚侧身避开上一击就感觉刀锋仿佛甩不掉的影子,又逼上他的面门!
生死一线,邓暄急中生智,直接向后一躺,躲开刀锋,躺在地上双腿一蹬,踹上西夏太子的小腹,西夏太子被踹的连退三步。而邓暄就地翻滚,远离了西夏太子约十步,一个翻身站起。
二人这一过招,各自心惊不已。邓暄只感这西夏太子不负其名,其刀锋凌厉,步步杀机,是邓暄这十五年来所遇最难缠的对手。而西夏太子更是大惊,自己武学造诣,近年来已罕逢敌手。更何况眼前这人连兵刃都没有,竟能躲过自己几个杀招还反踹了自己。
西夏太子原本轻蔑的神色认真起来,再次发问:“你是何人!”
邓暄不答,暗自思量,自己现在没有兵刃,而且西夏援兵很快会来,不宜久战。
突然,有人跑了过来,却不是西夏援兵,是唐豆!
唐豆看邓暄和人对峙,直接将刘将军所托的剑扔了过来,大喊道:“二弟!”
邓暄伸手接过,剑锋出鞘,一点寒芒在夜色闪现。利刃在手,邓暄战意高昂,举剑向前,神情坚定:“我为灭你西夏之人!”
西夏太子哼道:“竖子猖狂!”又举刀向前,邓暄挺身迎上,数息间,二人竟是过了几十招,刀剑狂舞,刀锋与剑锋相碰不断发出地声响。
邓暄又看到了那些黑雾,黑雾在他身体内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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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黑雾带来的杀意跟他心中的杀意重合,他竟觉那黑雾对自己言听计从。
冥冥中,邓暄仿佛有所感应,他将黑雾覆于剑锋之上,原本反着银光的剑锋竟变得漆黑,火光都无法映在其上!
黑雾仿佛找到了绝好的宿主,疯狂涌动聚在剑中,邓暄跟西夏太子又一次交锋!那西夏太子手中的刀竟是直接断成了两截!
西夏太子震惊不已,看着手中刀柄,连退数步。邓暄正要起身逼近,今日便杀了这西夏太子!西夏援兵却到了!
唐豆见状大喊:“不要恋战,快走!”
邓暄又看了西夏太子一眼,看着他转身跑向自己的军队,杀机已失。再不留恋,跟着唐豆就往外跑。
西夏太子拿着断刀,面沉似水,对赶来的士兵下令:“不计代价,一定要杀了他!”
士兵们应声,又奔跑着追向邓暄。
西夏太子在原地,握紧了自己有些颤抖的手,那个人的剑法,简直像鬼魅!那眼神,简直比自己曾经面对的恶狼还凶狠,他手中那把剑更是神异,自己这把刀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竟几十回合便被斩断。
出去追击的士兵回来一人报道:“殿下,追丢了!”
西夏太子皱了皱眉,并不吃惊,对着左右将领道:“此人必为我西夏大患!去查,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
自己又起身回帐中查看,发现丢失了书信,却并不在意,对左右道:“去给张继业修书一封,告诉他他通敌的证据被人拿走了,那人必然会回京,让他沿途截杀。”
左右领命,西夏太子坐在帐中,端详着面前的大魏地图,喃喃道:“不管你是谁,大魏必归入我西夏版图!”
邓暄和唐豆躲开追兵后,二人想要去寻找刘平安。却走了没多远,就遇上了躲身树丛的刘平安。原来他也没有走远,等着自己的两个兄弟。
三兄弟再遇,邓暄拿出书信道:“内奸找到了!是兵部侍郎张继业!”刘平安骂道:“原来是他!我就说那李大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一丘之貉!我要去杀了他!”
唐豆劝道:“还需从长计议。”邓暄略一沉吟:“没错,必须有人去京城将证据面呈皇帝。”
刘平安道:“那还等什么,我们三个赶紧动身!”
邓暄却摇了摇头:“你们不能去。”刘平安急道:“为什么?”
邓暄沉了脸色:“此行凶险不说,西夏人不会善罢甘休,那张继业也一定会得到消息截杀我们。而你们,对我而言,却是个拖累。”
刘平安想要辩驳,却也知邓暄说的是事实,话到了嘴边,轱辘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唐豆拍了拍刘平安的肩,看着邓暄道:“二弟只是不想我们涉险罢了,二弟,刘将军那日道你真名,我便一直在想,你便是那皇三子,邓暄吧。”
邓暄回视,有些忐忑:“不错,这五年欺瞒你们,实有难言之隐,对不住。”
刘平安瞪大牛眼:“什么?什么皇三子?”
邓暄只得向刘平安详细解释了一番。刘平安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脑袋:“感情我竟是跟皇子拜了把子!”
邓暄轻轻踹了他一脚:“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我那日离京,便跟皇帝断绝了父子关系,你二哥就只是邓暄,不是什么皇子,你难道不认我了不成?”
刘平安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哥你别误会!”
唐豆看着这二人道:“那么京城一行,确是二弟去最为合适了。”
邓暄也正了神色:“你们放心,我便是死了变成孤魂,也一定将信带到!”
唐豆却冷了脸:“不要说这种话,生命不是儿戏,邓暄,你自己的命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邓暄愣了愣,自己这大哥一向和颜悦色,除了那次在山上刘平安对自己拳打脚踢,唐豆教训了平安一顿,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冷脸。
邓暄道歉道:“对不起,我再不说这些了。我跟你们保证,不光将信带到,人也一定囫囵个的回来!”
唐豆这才点头。刘平安伸出手:“一言既出!”邓暄笑了笑跟他击掌:“驷马难追!”
另一边,张继业到了西夏人的传信,气的当场撕碎了信纸,口中骂道:“西夏人太不守信用!”蓄着一把山羊胡的幕僚上前道:“大人息怒,须得赶紧将此人截杀!”
张继业怒道:“不错,以后西夏入主大魏,我就是开国功臣,断不能让这人坏了我的大计!你带人前去搜寻,切记不能声张,一定要将他截杀于京城前!”
幕僚领命离去。张继业独自坐在椅上,心中想道,西夏铁蹄势不可挡,自己现在又掌握了魏军的粮草押运,里应外合,魏国必败。自己不日便能封侯拜相,想到此,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邓暄跟唐豆和刘平安终于赶到了风城,三人住在一间废弃的古庙里。邓暄安顿好二人,便准备辞行。
清晨,邓暄迎着还未亮起的天色,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唐豆和刘平安将他送到城门口,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刘平安像在给自己鼓劲,道:“二哥一定行的!”唐豆却轻轻笑了,神色非常笃定:“当然!”
邓暄背着行囊,只装了点水和干粮,腰上配着把剑,这剑自那日后,便变得通体漆黑,日光下也照不出反光。邓暄还是时不时的能够看到黑雾在眼前翻滚,但他却再不畏惧,只因心中信念一往无前!
邓暄一路东躲西藏,并不往城镇走,哪里偏僻他走哪里,直往深山老林里钻,摘点涩口的野果果腹,再靠着干粮支撑,行了十日,邓暄来到距离京城很近的遥城。他的干粮已经耗尽,不得不前往城镇补充了。
进了城,邓暄买了点干粮,又顺道问了问现在局势,那卖饼的大娘对他道:“现在世道乱啊,那西夏人现在想要围攻风城,但镇北候带兵到了,双方还在对峙。”
邓暄点头表示知道了,给了钱就要离开。突然一队劲装打扮的人在街上开始挨个盘查,却不是官兵。
邓暄心下想道,既不是官兵,但看其队列却训练有素,必是乔装打扮,掩人耳目!那些人手中拿着张画像挨个对比,邓暄眼尖的发现那画像十分像自己。“坏了,怕是张继业的人!”邓暄心中一惊,那队人却离他十分近了。
邓暄想要走,一下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为首的山羊胡喝道:“前面那个小子,站住!”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邓暄拔腿就跑。
那群人顿时也不查了,直接追着他。邓暄仗着街上行人众多,左躲右闪,混进人群,张继业的人一下失了踪迹。
山羊胡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既然那小子出现在此,肯定会出城往京城去,我们先去必经之路堵着!”
邓暄摆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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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觉得此地不可久留。趁着天色没黑,便出了城。
却在城郊,遇上了早早等候在此的山羊胡一行。那山羊胡仰天大笑:“小子!教我好找,今日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便留下性命吧!”
邓暄握紧剑柄,观察着对手,这行人各个孔武有力,看来都是练家子,自己以一敌众,不可力敌!
邓暄抓着一把铜钱,猛地洒出,口中喊道:“看我见血封喉的夺命镖!”
山羊胡一行以为是暗器,连忙躲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地铜钱,顿时大怒,邓暄却在撒出铜钱时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山羊胡带人连忙追上。邓暄跑入密林,一路披荆斩棘着向前,却不想行到森林尽头,是一处断崖。下面是激流的江水,死路!
那山羊胡见邓暄来到崖边,大喜,从手下手中拿过弓,张弓搭箭,直指邓暄后心。
邓暄看着脚下江水,脑筋转的飞快,想要找出一条生路,却不察后背射来的箭矢。
那箭直直的射入了邓暄后心,邓暄被箭上的冲势带倒,跌入江水。
山羊胡来到崖边,只见涛涛江水。山羊胡摸摸胡须,对左右道:“那小子后心中了箭,还落入江水,是活不了了,我们回去向大人复命吧。”
☆、第15章
第二日,山羊胡一行赶回京城复命。张继业负手而立,听说那小子必死无疑,但到底没见到尸体,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山羊胡道:“你们再去城门口盯着,务必万无一失!”
而邓暄中箭后,在江水中起起伏伏,后背剧痛不已。他在江水中漂了一夜,被冲到岸上。浑身冰冷的打颤。
邓暄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我要死了吗?”邓暄想。
但强烈的不甘突然涌上心头,母亲之死,刘将军所托,唐豆的叮嘱都在他脑中回想。“我不能死!”邓暄几乎怒吼着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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